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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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桃將熱水盆擱在屏風後便退出房外,並帶上了門。
憐在屏風後小心翼翼又強忍不適的將和服褪至際,然後用溼棉巾擦拭了臉及
口。她遭到槍擊的部位在左肩往下一點的地方,只要低頭,就能看見那以紗布覆蓋著的傷口,可由於傷口未愈,她只要動作稍大或是多使了點力,就會
到疼痛難耐。
突然,她聽見開門的聲音——“是阿桃嗎?”她以拜託的口吻說道:“我擦不到背,可以請你…呃?”話未說完,她看見一顆頭從屏風邊緣探了出來,嚇得她差點大叫,因為那人不是阿桃,而是伊東長政。
她反地急忙以棉巾遮住
口——即使她
本是背對著他依然
到害羞不已。
“我…我不知道是你…”憐面紅耳赤,既驚羞且慌亂。
伊東長政並沒將視線移開,而是看著她那害羞而整個通紅的背。因為是穿透傷,他可以清楚看見她纏著紗布的左肩上,有著淡粉血水滲出的痕跡。
他捲起襯衫袖子,走進以屏風隔出的小小空間裡。
“把棉巾給我。”他說。
她愣了一下,微轉過頭看著他,“什…”
“你的身體我都摸遍了,還怕羞嗎?”他的口吻平淡,聽不出太多情緒,縱使此刻的心情稍嫌動,但他隱藏得很好。
為了成功,他一直慣於隱藏自己的情,就算心裡已
澎湃,也從不輕易讓人發現那洶湧的起伏。
“可是…”憐猶豫著,他可是堂堂東洋商事的社長,豈能讓他為她擦背?
但就在她遲疑的時候,伊東長政已一把搶走她手上的棉巾,一手輕抓著她的左臂,然後以棉巾輕緩溫柔地擦拭著她的頸後及背部。
她嚇了一跳,僵直身子,一動也不動。她發現自己的身體在發燙,就像是要燒起來一樣,心跳如雷大響,呼
也變得急促,整個腦袋發昏,什麼都無法思考,呆了好一會兒。
待她慢慢回過神,才想起凜婆婆跟她提過,他在醫院照顧她兩天的事情,於是吶吶地道:“謝謝你…”
“嗯?”他低沉地應聲。
“聽婆婆說你在醫院不眠不休的照顧我兩天,真是麻煩你了。”
“你替我捱了一槍,應該的。”他平靜地說。
果然,是因為她替他捱了槍,他才照顧她、對她這麼好。所以說,這些純粹都是因為恩?
有了這項認知後,憐心中難免有點沮喪。
“小夜衣今天來過?”他又問。
“嗯。”她聲音輕柔的說:“她說你、你幫她贖身了…”
“那是我欠她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再跟她見面。”
“伊東先生,你知道小夜衣小姐的名字叫什麼嗎?”伊東長政攏起眉心,雖然她一向都稱呼他“伊東先生”而他也早習以為常,但不知怎的,現在聽來卻覺得有些刺耳。
不過,針對這點他什麼都沒說。
“小夜衣的本名?我不知道。”他誠實以告。
“川原晴江。”她說:“她的名字叫川原晴江。”
“哦?所以?”他淡淡的挑眉。
“我請川原小姐有空就到伊東家來坐坐——以朋友的身份。”他些微不解地怔住,“不是要我別再去找她?”
“我要你別去找小夜衣小姐,可沒有不讓川原小姐到這裡來。”他沉默了一下,“你不擔心嗎?畢竟我跟她曾經非常的親密。”其實他想說的是“你不吃醋嗎”但終究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