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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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告訴他,五天很快就會過去,他知道有時候,時間可以變得很長,長得像是永遠不會結束。
所以,到頭來,他只能開口說。
“喝點水,把麵包吃了。”然後,他沒等對方回答,再次轉身走了出去。
這男人需要幫助,但能幫他的人,不是他。
他關上門時,聽見那細碎的金屬聲又響起,知道他又重新舉起了筆,寫那面牆。
他回到隔壁房間,從筆記本電腦裡,看著那越來越像從神病院裡跑出來的男人,懷疑這位博士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傑克沒有受過正規的教育,所有他如今所知道的知識,幾乎都是他自學而來的,他並不笨,他是個計算機高手,但他看不懂那博士寫的程序,在那傢伙三天前才剛開始寫那面牆時,他試著上網查過,想要知道這男人到底在寫什麼,但那些方程式太過艱澀,比計算機程序困難多了。
他仍然想要知道他在寫什麼,只是恐怕這些東西,需要問屠震或肯恩才能解答了。
知道這傢伙暫時不會改變他的行為,傑克吃著他自己的麵包,盯著屏幕裡那傢伙。
他的工作是看著高毅,確保這傢伙的安全,但他怕這男人會先把自己餓死。烏娜是專業的保鏢,她將這屋子的安全措施做得很好,他幾乎不需要再多做什麼,來到這裡這些天,他差不多就只要注意那位天才,不讓他傷害他自己就好。
他吃了麵包,洗了澡,出來時,那男人還在寫,像過去那七十二小時一樣,他檢查著所有的監視畫面,屋外、大門、客廳、院子、廚房、閣樓、陽臺、花房、平臺——忽然間,他察覺了一件事。
他愣了一下,跳回去剛剛那個畫面,那是陽臺的鏡頭,一個面對屋外,一個面對屋裡。
落地窗內,可以看到那個男人仍在塗鴉,但傑克沒有注意他,只盯著那面牆,忽然間看懂了那是什麼。
他不敢相信,連忙調出那房間裡的鏡頭,屋裡的鏡頭更清楚,那整面牆上滿滿都是方程式,有些地方比較鬆散,有些地方比較密集,有些地方被不斷重複迭寫。之前他靠得太近了,一直靠得太近,所以才沒看出來。
有那麼一秒,他只能震懾的看著,然後他躺下來,和那男人太累時,會面對那面牆側臥的姿勢一樣,他發現果然躺著看更清楚,若是在那張上躺著看,就能看得非常清楚。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完全的無言以對。
半晌,他坐起身來,按下錄像鍵,錄了一小段畫面,將它寄送出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乒!
烈的重擊聲,在空氣中迴盪著。
還沒靠近練武場,女人就能聽見那可怕的聲音。
屋外風和麗,藍天一望無際,四處一片祥和,但這處卻充滿了肅殺之氣,那股憤怒和怨氣,從那寬大的健身房裡滿了出來,不斷的連擊和重擊,在這兩天一再響起。
女人拎著一杯蜂檸檬水,從二樓的公共空間,穿過樓梯間,走到健身房,斜倚在門邊,看著那傢伙猛力攻擊那吊在半空中的沙包,幾乎沒有保留力道。
上勾拳、左勾拳、右勾拳,肘擊,一陣連打之後,再來一個讓男人看了都會忍不住夾緊腿雙伸手掩護要害的膝踢,再加一個迴旋踢擊——再踢!又踢!狠狠死命的踢!
嗯,看這女人攻擊的部位,一定有男人得罪了她。
倚在門邊的長腿美女,沒有上前打擾,就只是等著,看著那火冒三丈的女人把那沙包揍得揚起沙塵,再踢上半天高。
那女人又練了好一會兒拳,然後才終於停下了動作,轉過身來看著她。
“怎麼,你沒別的事幹了?我以為你最近很忙。”
“是有點忙,但我剛忙完一件案子,有機會口氣。”女人看著她,歪了下腦袋,用下巴指著場中央:“想練練嗎?”
“不想。”長腿美女笑著回答:“我可不想當出氣筒。”聞言,女人挑眉,但沒有反駁,只轉身拆掉自己手上保護拳頭的繃帶。
“喏,娜娜,是誰得罪了你?”
“沒人。”她扯著嘴角,垂眼拆著繃帶,“我只是閒著無聊。”
“是嗎?”長腿美女挑眉,噙著笑說:“有氣不發出來,憋在心裡是會內傷的,你確定你不想和我聊聊?”
“不想。”娜娜眼也不眨的說。
那女人沒再追問,就只是走了進來,在地板上坐下,低頭滑著手機。
烏娜不理她,只低頭煩躁的拆著手中的繃帶,覺到臉上的汗水一串串滑落,看著那不停滴落的汗珠,看著手中那即便有繃帶保護,依然紅腫起來的指節,她即便不想,腦海裡還是浮現了那男人的臉。
心中,再次痛起來,讓她緊抿著
。
第四天了,她不讓自己去想那王八蛋,但那傢伙不肯離開她的腦袋,這幾天無論她是去看阿磊的老婆和小孩,或是回老家和長輩們打招呼,都會忍不住一直想到他。
那男人也曾待過那裡,她每次看到那些曾經出現在那本素描本的景物,就會想到他。
而且,那女人也在那裡,開朗、直率、,手藝高超。
她待不下去,找了藉口回紅眼。
她其實不討厭那尤物,一直都很喜歡她,她們是好友,幾乎算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只是從小到大,每個她喜歡上的男生,愛的都是她這個該死的好朋友。人生,就是有這麼不公平的事。
可她很早以前就已經知道,無論是誰,都有自己的問題要解決,有自己的無底深淵要面對,旁人可以幫,但要是本人不想,誰也救不了誰。
誰也救不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