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相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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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進淮遠侯府,已然路,依舊是孫氏帶著兩位姑娘。

月棠這著了件玫瑰紅的散花雲紋衫,耳上佩了對玫瑰彩金墜子,映出一對眼眸似水盈盈,頗為動人;心棠依舊是那件淺紫銀紋繡百蝶上衣,倒也引得海棠多看了幾眼。

這番打扮,並不隆重,恰到好處地襯托出兩位姑娘的清妍端麗,也是孫氏再三挑選、老太太過了目的…此次出門,大家都心裡有數…這婚嫁,對於姑娘們,可是太重要了。

這一次,姐妹二人帶了些為海棠未出世的孩兒趕製的衣裳,為討個好口彩,皆是男嬰孩的服飾,二龍入海,松鶴祥瑞等花樣皆有,比外面上造的還緻些,海棠見了自然是真心歡喜。

奉了茶果,說了些體己話,不知誰的提議,天光晴朗,孫氏及莫家姐妹便陪著海棠在後院園子裡走走,微風吹動一抹淡淡草葉香,倒也愜意舒適。淮遠侯府的園子自然比莫家更敞闊更有看頭,繞過幾座亭臺,穿過了幾座垂花門,便不出意外地“邂逅”了顧氏姐弟。

海棠對上嫂子的眉眼,嘴角微微一彎;顧娉婷大方,笑得更朗;孫氏作為唯一的長輩,努力屏著要矜持淡定;倒是顧遠清沒什麼表情,拱手行了一禮,也不多言。而月棠心棠只能低下、側開幾步,對著顧家姐弟斂衽福了個禮。

於是,兩行人並作一行人,顧遠清陪著孫氏在前,顧氏挽著海棠,莫家姐妹押尾,直到走完了兩整段的抄手遊廊,也都是客氣話而已,娉婷“體貼”弟媳,便提議在旁邊亭子裡歇上一陣。丫鬟們顯然訓練有素,連忙疾手疾腳鋪上了秋香雲錦坐墊枕,奉上熱茶,眾人便安坐了下來。

這些時裡,心棠依舊是跟著莊嬤嬤專心學繡,難得她真心喜歡,又勤勉努力,自然進步飛快,莊嬤嬤看在眼裡,私底下也願意多授她一些技藝,其他時間她便多請教女師傅一些詩文,以便表面與其他姐妹能夠“縮小”些差距;當然心棠也發覺月棠似乎沒有平那麼上心課程,但她也無心顧及。

再來淮遠侯府,顯得別有意味了。

自從得到消息,心棠便有些許不安,好容易在莫府過得上了軌道,但也沒有太過放鬆,過去那些時讓她知道,對於孤苦無依、甚至有所樹敵的後宅女兒如她,生活總是翻雲覆雨變化太快,充滿隱憂,現在只不過是隱而不發。

但願顧遠清這事不要在莫府掀起風才好!

雖然對於古代女子,大抵只有婚嫁了才算掌握一點命運,能有一些自主。只是,到底是現代人思路,總要自己先掌握一點命運,做好準備,才能再圖機遇,再圖抓住機遇…婚嫁之事這麼快就撞上了自己,顯然不是好事,何況對於顧家公子,自己也早有論斷…

不過,單看拜壽那,眾多閨秀中,自己年歲尚幼,五官沒有完全長開,身姿也尚青澀,混入人群,便很難找出身影…心棠隨意腦補,既無過人家世,又無驚人才貌,更遑論什麼德容女紅…若是這般,顧遠清還看得上自己,那也只能說是,飛來橫禍,天降奇緣,不得不接了…

方才落座時,距離不遠,心棠看得清楚顧遠清的眉眼,的確稱得上俊秀清朗,比她見過的古代男人都好看幾分,看神情舉止,倒也是純然坦率之人,並不複雜。只是眉眼間並不舒展,透著一股不耐,過得似乎不如外界以為的那般如意罷。

這該是一個規矩模範的古代男人吧,讀書上進,立業娶,傳家承世,對於人生遭遇的打擊挫折,能夠接受,甚至能夠繼續往前走,但眼界心真算不上開闊。

這樣的一個男子,大概是不能護得子周全的,也不知道自己將來會遇到什麼樣的男子…

這樣不遠的距離相對而坐,旁邊月棠的粉面倒飛上一道緋紅,為她的明麗容顏平添了一分嬌柔,更顯楚楚,只是,似乎未有打動正主,那顧遠清怎麼看也是興趣寥寥的樣子,顯然心思並未在這裡,對於他,這樣的場景估計也經歷不少吧…心棠微微瞥了月棠一眼,暗歎,庶姐你還要努力才是!

顯然,月棠倒也勿須他人白白擔心,半盞白茶尚未飲完,她已變著法子地誇讚了這園子幾遍,說辭都不重樣,作為侯府的當家女主人,顧娉婷自然聽得心花怒放,兩人說園子說得起勁。

然而,見顧遠清似乎對此類話題並不在意,月棠轉而扯上了擅長的詩文,巧笑嫣然道,“碧漪這個名字尤其好,連我也是愛極了這湖水,豈不聞,‘千樹西湖浸碧漪,醉拈玉笛繞花吹’,從前只是在詩文裡聽說,來過了侯府,才知道這天下真有這般景緻…”這時,連顧遠清也不得不抬頭多看她一眼了,孫氏也是一副滿意的柔和表情。

料想,白頌薔雖識得一些字,但家裡條件有限,自然不通詩文的,月棠另闢蹊徑,倒也不失得一條好路,可令顧遠清耳目一新,只是…

月棠受到鼓勵,繼而道,“只是這亭子並無匾額呢,顧姐姐,不知道是不是府上有意為之,為著什麼典故?”顧娉婷輕笑起來,“妹妹真是高看我們府上了,估計是擬字的時候忘了吧…”她轉念一想,又笑道,“聽說這莫府的姑娘都是詩文極好的,看我這弟妹便是,我這廂是自嘆弗如了…即便我們孃家,也就遠清在詩文上倜儻些…既然今湊到了一起,不如幫這亭子擬個字吧,也算是一段佳話了!”說罷此言,顧氏與孫氏海棠淺笑頷首,顧遠清默許,月棠也面帶羞的應了。

顧遠清很快擬好了“芳”二字,心棠暗贊,學問好,果然是名不虛傳!

這廂月棠推讓心棠先來,心棠起初不解,後來想到估計是想要反襯之效吧,連忙擺手,說自己不擅詩文,何況有長姐月棠珠玉在前,一副小兒女的膽怯姿態,顧氏海棠倒也不以為意。

月棠選了“積翠”二字,與碧漪園這名稱倒也極相稱,到底她是在詩文上下過苦功的,心棠也喜歡這二字,因想到了‘積翠下京口’這句,不過她轉而覺得積翠似乎太張揚誇大了,不過一個小亭臺罷了,擬在此處,也不是很妥當…最重要的是,頗有些清冷不祥…

心棠繼續暗道,庶姐啊庶姐,這顧遠清苦讀了二十幾年,您這才讀了幾年書…既非天賦異稟,又非才華橫溢,還是要悠著點來啊!您真以為這是青州小閨閣圈啊,還真把自己當才女了!隨口“積翠”不要緊,這要是真做出了匾額掛了上去,這不是咒人家家門不興麼?!這顧娉婷現今不曉得…難保以後不知啊…

海棠學問不錯,似乎也想到了此處,她隨口唸出“縹緲松寥山,積翠下無路”竟無意中下了自家姐妹的臉面,連顧娉婷也聽懂了這其中的淒冷之意,面上出一些不解之

孫氏不怎麼通詩文,不上話,只是覺得氣氛不對,有點擔憂緊張;月棠面尷尬之,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圓過來…

心棠見狀,只得張口打岔,“不如‘攢素’罷,與積翠倒也是一個意境,不過平實多了,也合宜這個亭子…”話已出口,她才覺不對,又見月棠眼神驚詫幽怨一閃,趕忙補上一句,“也是聽了長姐擬的字,方才令人聯想到…”繼而轉了話題引顧娉婷說些別的,這一段也就過去了。

實際上,迫於親孃軟硬兼施,大半個月內,顧遠清這淮遠侯府已經來了四五趟…對於他,最明顯的成果是,他對於長姐產生深深的佩服之情,嗯!

首先是,這麼短時間內能拉來如此多環肥燕瘦、姿過硬的小姑娘們,還往往能一次地見叄見倆;其次是,每回來侯府,都是用一樣的相看橋段,走同樣一程路,巧遇,並作一行人,亭子小憩…

亭子一直是那個亭子,連長姐的每一番說辭都沒怎麼差,他都快背出來了…

他自然跟長姐抱怨過,剛開了個頭,長姐便滔滔不絕,從“不孝有三”說到“孫之樂”

中間數次用左手拿起帕子,摁了摁眼角的淚水…並數次用右手拔下跟簪子戳自己的額頭…

後來,他便什麼也不說了,就當來吃茶吧,話說,連這侯府的茶都已經吃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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