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群英薈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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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十八時,從機場路外陸續駛來了若干輛警車,或直駛地勤出入口,或泊在停車場外,車上下來的或是三五一隊、或是七八一組的男子,形匆匆地向航管主樓奔去,如果你再仔細點看,一定發現他們異於常人之處,個個步履飛快、神
冷峻、兩眼犀利、雙眉緊鎖,絕對像大片裡時刻準備拯救地球的那種主角。
事實上,這事辦得比拯球地球還累了,五十個小時了,民航公安分局為主力,市刑偵支隊、治安支隊分別調警力參案,還調來了全市七名以破獲盜竊案知名的老刑警,從監控入手,作案人、作案方式、逃逸方式,一步一步追查,甚至還有老刑警拿著拍下的嫌疑人截圖到看守所詢問那些服刑的老賊,動用的警力已經數十人了,仍然是收穫不大。
十八時四十分,外事處李衛國處長帶人在路口恭著,救命稻草抓了一
又一
,都不抵事,一點線索也沒有。可沒辦法,還得一
又一
找,這回呀,找了
的,把省廳刑偵處的老處長許平秋請來了,外人不知道這個名字,可在公安系統,許處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前半年獨領一組小隊遠赴羊城偵破新型毒品跨省販賣案件,一度使這位快退下來的老人又名噪一時了。
來了,車來了,分局長劉濤緊隨著李衛國處長上來,從車裡下來一位笑呵呵的黑麵老頭,見面就拱手道歉:“李處,對不起啊,來晚了…廳裡推薦去學習,我可是八百里加急趕回來的。”
“別說那沒用的,我們這裡可仰仗您老人家了…崔廳今天一天八個電話問我進展,我真沒法待呀,再拖下去,就要成國際事件了。”李衛國苦著臉道,這事不屬他管理的範疇,可沒辦法,誰讓是國際友人丟了東西呢,種種
涉都要通過外事處,他這個位置首當其衝了。
“老規矩啊,醜話說前頭,找到了別謝,找不到別怨,在破案上,誰也不是神仙。”許平秋笑著道,慣用的語氣,不敢把話講得太滿,對於一位老刑偵來說,不怕你案子做得大,就像案子太小,而越小的賊,相比那樣有
格有特
的江洋大盜可難抓多了。
“一定能找到。”李衛國興奮地道。還是拿著崔廳的令箭才把許平秋請到的。
“這位是…”
“民航公安分局長,劉濤,您好,許處長。”
“別客氣,大致案情我在路上了解一下,你說說情況…”劉濤整整警容,邊走邊嚴肅地介紹著情況,他道著:“…機場發生這種行李丟失案並不多,這裡的治安相對較好,特別是在遍佈探頭的機場大廳作案,以前除了些小偷小摸,我們還沒遇到過…所以我們判斷,此次作案目標明確,就是奔著兩位外賓的行李來的。”
“對,這點基可以肯定。”
“第二是手法練,幹得無聲無息,基沒有引起多大動靜,而且,除了一個戴帽子的監控畫面,我們沒有掌握更多情況,這裡的每天的客
量在一萬七到四萬二之間,對我們來說排查的難度就大了,我們的排查已經把機場周邊的大巴、公
、出租和載客的私家車捋了兩遍,
沒有什麼發現,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嗯,沒錯,應該不是普通的賊,普通的
賊不會有意識地去偷那笨對普通人來說
不值錢的東西。只要盯旅客隨身的貴重物品和現金。”
“這就證實了我們第三個懷疑,我們懷疑這是一次有預謀,有策劃的盜竊,兩位外賓供職於rx公司,這是一家大型採掘設備製造企業,我省寧大煤礦公開招投標,標的在六個億左右,投標的單位,國內國外一共有七八家,此次兩位外賓專程趕到我省就是參加下週的招標會議,而現在,標書、設備模型、技術資料一併丟失,傳出去,別說招投標了,恐怕就他們公司也要蒙受損失…”
“所以,就通過大使館向我們提出抗議?”許平秋頓了頓步子,笑了笑,那兩位卻是很尷尬,絲毫不覺得這話裡有可笑的成份,又走幾步,進了地勤出入口,李處長領著路,許平秋隨意地問著:“李處,客氣話我就不多說了,涼話我得說幾句,這事可是盲人摸瞎馬,誰也沒譜,不過按正常的思維考慮,如果劉局長的假設成立,失竊的物品恐怕已經易手了,兩天時間,能幹很多事了。到那時候,即便查出來,你還是待不了。”
“是咱們待不了。”李衛國強調道。要使勁把許平秋和自己往一塊綁了。
許平秋眉頭一皺,愣了下,又笑了,他笑著繼續道:“對,咱們待不了,所以你提前得把後路想好,怎麼應對廳裡和部裡的問責…這個責任很大的啊,說不定你的仕途就止步於此了。”
“先別說那後話,我現在就發愁,那怕把我趕到基層查戶口去,也不想就這麼一天被人十幾個電話催著,您老不知道那倆老外多難纏,直接到省府鬧,省府電話一過來,找的直接就是我…哦喲,老許,你不知道我受得什麼罪,天天失眠,看著電話就恐懼。”李衛國處長倒著苦水,看來苦衷不是一般地深。許平秋又是不冷不熱應了句:“這充分說明呀,你沒有習慣民主氛圍,在國外,人家可以直接找總統的。”李處長臉一糗,劉局噗聲笑了,一笑又覺得很不合時宜,馬上斂著神
,許平秋卻是轉著話題問著李衛國收羅的陣容,一聽這話,李衛國來勁了,數著請到的能人,刑偵七大隊的副隊長賈希傑,七隊的轄區內有數個鋼廠廠區,而這個副隊長也以偵破盜竊案著稱;治安支隊的外勤隊長王衝生,以偵破兩起工礦機電盜竊案被選中,特警支隊的排查組長尹南飛,以追蹤著稱。還有杏花嶺分局的楊永亮,從警三十年,偵破入室盜竊案件上百起。最讓許平秋髮怔的是,居然把市局已經退二線,在罪案研究室掛職的馬秋林也請來了,這個奇人,就他見了面也得叫聲師傅。
“你不這胡鬧嗎?既然已經請了這麼多高手了,你叫我幹什麼?”許平秋難為了,小輩還好說,總不能指揮那位前輩去吧?
“多幾個高手,總沒壞處嘛,許處,這裡頭就數你職高,你來帶頭啊,不是我說的,崔廳長建議的,誰不知道您老的大名啊,跨到毒局都能連下大案。”李衛國將著許平秋。
“那不一樣,賊可比毒販難抓多了,李處,這不合適啊,我從警時候馬秋林就已經是隊長了,你現在讓我指揮人家,這…這簡直是
不顧忌老同志的面子嘛。”許平秋不悅地道。
“就一個老同志,我就打了個電話,他主動請纓來的…剩下的都是小輩。還有您老的部下。對了,還有反扒隊也來了幾個。”李衛國不迭地道著,生怕許平秋心氣不順,可不料聽到反扒隊名字,許平秋脫口而出道著:“餘罪,你請得人是他?”不知道為什麼,第一跳出來的名字就是他,而且毫無意外,李衛國處長點頭道著:“對呀,您老也聽過他的大名了…哎喲,不過聞名不如見面啊,有點太年輕了。怎麼了?許處?”看許平秋愣了,李衛國處長以為又辦錯了,直道著那幾個娃娃實在不中看,股坐不穩,剛來沒幾個小時就不見人影了,忙成這樣,也沒來得詢問,實在不行打發回去,不料許平秋臉
一緩,卻是笑著道:“沒事,留著吧,反正你請的大部分都是閒人,又不多他們幾個…走,見見面去。”一行三人,迤邐進了航樓的主樓一層,會議室裡已經聚起了這拔警中能人,聽聞是許平秋出面指揮偵破,年青點的有點興奮,一見面,又是如此地和靄,頓讓幾位後進受寵若驚,即便是年齡較大的馬秋林,也被許平秋一口一個馬師傅稱得笑琢顏開,坐下要彙報案情時,卻被許平秋制止了,他直接道著:“我大致瞭解了一下,現在時間緊迫,而且沒有什麼像樣的線索,沒必要搞這些案情分析,大家別指望我啊,我能想到的,你們應該已經試過了,現在這樣,大家把50個小時使用過,碰壁的方式全部列出來,不要再走彎路,而且我提議,讓下面的隊員先好好休息幾個小時,沒有準確的線索,就把人撒出去也是沒頭蒼蠅亂碰…好,現在開始,馬師傅,您對盜竊案最有研究,從您老開始,您覺得這拔賊,應該是什麼來路…”
“難就難在這兒,訖今為止,我沒有看到他的作案手法,不管是據監控還是
據失主的描述,好像機票託運存
就是不翼而飛,而且
據時間比對,在失主發現存
丟失時,那個賊已經在五分鐘前大搖大擺地取走了行李。而這個時間,失主剛剛經過重橋不久啊,離取行李的地方還很遠,這不像盜竊,起碼不像我經手的任何一起盜竊案…”副座上,一位頭髮花白,穿著普通夾克衫的老頭在說話,分析開始了,但分析的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許平秋一大會兒才瞭解到了,因為這事,民航分局五十個小時裡足足抓了二十七有前科的人員,現在還在加班加點審訊呢…
環伺了會議圓桌一圈,他在恍惚中似乎看到了餘罪正襟危坐,正在侃侃而談…儘管他知道以餘罪的身份恐怕沒有資格坐在這裡,他沒有問反扒來人的去向,他在想不得已把這幾個扔進反扒時有點挽惜,那時候抱的心態是:忍他、由他、避他、不要理他,且過幾年再看他。
對付個太強的小年輕,他都會刻意地這麼幹,一般情況下,冷板凳坐上幾年,
子就磨得穩重了,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這傢伙鋒芒出乎意料地尖銳,這麼快就脫穎而出了。
那這個時候,他在那兒呢?許平秋無意瞥了眼燈火通明,進出繁忙的空港,他希望餘罪在案發現場,不過他知道,即便在案發現場,也不可能找到蛛絲馬跡。
為什麼想起他總是這麼糾結呢?許平秋捫心自問著,他沒注意自己都走神了,沒聽清別人在分析什麼。他彷彿又回到了人聲鼎沸的羊城機場,回到初見那群小夥子的那一刻,從警幾十年,從沒有一下子這麼多人給他留下這麼深刻的印像。……
此時此刻,和一群警中英就在同一地點,直線距離不到三公里的民航主樓也有一個小型的案情分析在進行著,不過這裡更快,已經步入了實踐的狀態。
鼠標睡醒了一覺,有事幹了,被餘罪指揮從取行李處往出口走,而且是從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方式走。李二冬也沒閒著,從上一層拐角,通過電梯往樓下走,兩人必須走到伸手可及地方,然後分開,鼠標的角是嫌疑人,取行李;李二冬的角
是偷機票的嫌疑人,必須隱藏形跡。一遍又一遍,而餘罪,蹲在兩人
叉的地方,卡著表,不但卡表,好像思維也卡住了。
對不上號,重橋的出口離到取行李處和出口的分叉有四分鐘的路程,從電梯上下來需要四十秒左右,再步行到取行李處進入,取出,還需要兩分鐘,這其中還沒有計算等待和尋找傳送帶上行李的時間,行李幾乎是和旅客同時到達機場的,這麼短的時間,無論如何也對不上號,除非在飛機上機票的行李單就被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