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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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了,又是一個新的學期,又是一個新的年度,書培進入大二了。大學生活總是那樣的,可忙可閒,因人而異。但,大多數的青年,經過一段漫長的苦讀時期,好不容易進入了大學,就會整個放鬆了自己,他們在追求知識之餘,更充分的要享受他們的青,享受他們的驕傲,享受他們剛剛獲得的自由。因而,在他們這個年齡,都是最自負、最剛強、最任,而最歡愉的。大二是個華的時期,新生時代的生疏和羞怯已成過去,未來前途的壓力還沒有來到,他們是真正在享受著“生命”了。陳樵辭去了一個家教,他也在充分享受“生命”了。摟著他的“長髮飄飄”他站在校園裡,接受了書培還給他的兩千元,他笑著問:“你發財了嗎?中了愛國獎券?”

“是采芹,她找到了工作,兩個人賺錢當然就夠用了。”書培說。特別強調了“兩個人賺錢”這一點。對於采芹那高薪的收入,他一直覺得頗有壓迫

“噢,喬書培!”長髮飄飄開了口,她的名字叫何雯,是外文系之花,因為有一頭特別漂亮的長髮,曾經被一家廣告公司看中,要她去拍“洗髮廣告”被她拒絕了。但是,從此“長髮飄飄”的綽號就不脛而走了。她從大一就和陳樵來往,最近,兩人已進入相當“白熱化”的階段,從陳樵嘴中,她當然也知道了喬書培的故事。

“聽說你有一個‘望霞閣’,我們今天下午蹺課,去你的‘望霞閣’中玩玩好不好?”書培怔了怔,還來不及說話,陳樵已經大聲附議:“好啊!我早就想見見你那位青梅竹馬了。蘇燕青也說了幾百次,要去你的小綁樓拜訪拜訪,咱們去找蘇燕青,大夥兒撞了去。到你家去鬧一個下午!”

“這…”書培有些猶疑,今天采芹是晚班,六點前就要出門,而且,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如果大批人馬登門拜訪,不知她會不會手足失措?

“這…”他吐吐的:“采芹今晚要上班…”

“少這這那那的了!”陳樵敲著他的肩膀:“你就是找出幾百個藉口,咱們還是要去!難道你那位殷采芹是見不得人的?為什麼要把她藏起來?

“是啊!”何雯接了口:“喬書培最不夠意思,躲躲藏藏,閃閃爍爍,一點男兒氣概都沒有!”

“我知道,”陳樵又接口:“喬書培是瞧不起我們,他的小天地,不容許閒雜人等闖進去!人家是大藝術家,生怕我們這些俗人蠢物,髒了他那纖塵不染的‘望霞閣’,所以呵,我看,何雯,我們不要不識相了。”

“好了好了!”喬書培舉起手來:“我投降,我投降!你們不怕爬樓梯,受得了小屋裡的熱氣,就跟我來!不過,我先去?緶虻愎獻優h飧桑熱揮洩罌徒盜伲揖偷米急敢環薄澳忝飭稅桑焙析┬χ擔骸罷廡┒魅夢退昭嗲噯プ急福闃灰頤僑ゾ託辛恕d愕仍謖舛藝宜昭嗲噯ィ彼χ恚膳芏ァ!拔以謖舛背麻勻輪擔骸澳忝強烊タ燉矗”鶩艘猜虻閆【疲薄拔胰ヂ潁鼻鞘榕嗨怠?br>“你給我站著。”陳樵拉住了他,著他笑。

“我不要讓采芹以為來了一批蝗蟲,何況,你才還完債,能有多少錢去採辦吃的!”

“我有,我有!”喬書培慌忙說,一面伸手到口袋裡去掏著,采芹已經上了兩個月班了,家裡一下子就好像“富有”起來了。如果不是采芹上班需要新裝,他早就可以把所有的債務都還清了。陳樵壓住了他的手。

“算了,誰要你炫耀財產啊!你別嚕囌了!”就這樣,三十分鐘後。喬書培已帶著陳樵、蘇燕青、何雯等一行人,嘻嘻哈哈的爬上了四層樓,大家懷裡都抱著大包小包的零食、瓜子、牛乾、話梅、餅乾、汽水、啤酒…應有盡有,一路上你推我擠,又笑又鬧,雖然只有四個人,倒好像來了千軍萬馬似的。大家“更上一層樓”走上了陽臺,就人人眼前一亮,陳樵忍不住,就吹了一聲響響的口哨。

在那陽臺上“”正燦爛的盛開著,花團錦簇,五顏六,那小小的花朵形成了一片花海,把那幢孤獨的小木屋圍繞在花叢中。從樓梯口到小屋正門,用“”的花盆兩邊排列,中間空出了一條小徑。而花海之中,還間或有一兩盆綠植物,有的像芭蕉,有的像棕櫚樹,在那兒亭亭玉立的站著。小屋的窗子大開著,靜悄悄的垂著綠條紋的帆布窗簾,微風過處,窗簾就風招展…好一個世外桃源!

喬書培首先往小屋內衝去,打開大門,他揚著聲音,大喊著:“采芹,快來!有客人來了!”采芹正在廚房裡忙,晚上要上班,她生怕喬書培不吃晚飯,自從采芹上晚班之後,他就常常忘了吃晚飯,他說他已經不習慣於一個人去館子裡吃飯了。所以,采芹燉了一鍋牛湯,又在忙著洗菜切菜,想在上班前把晚餐做好。她雙手溼淋淋的,衣服上還沾著菜葉子。聽到一大群男男女女嘻嘻哈哈的聲音,又聽到喬書培這一叫,她不知怎的,就大吃一驚而心慌意亂起來。慌忙洗乾淨手,拂了拂散亂的頭髮,扯下了圍裙,她還來不及,書培又在喊了:“采芹!快來接客人啊!我最要好的同學都來了!采芹,你在那兒?”她整理著衣裳,手足失措,卻不能藏在廚房裡不見人啊!深了口氣,她心裡有些慌,有些亂,有些急,有些怯場,有些羞赧…這個書培啊,怎麼預先不給她一個通知呢?她也可以把自己打扮整齊一些呀!不能再遲延了,硬著頭皮,她了出去。一走到“客廳”她就更加心慌意亂了。面看到的,就是那個有小酒窩的“好美麗好美麗”的小姐,一頭短髮,一對銳利而明亮的眼睛,充滿了好奇,直率的,坦白的,緊迫的盯著她。似乎想一眼就把她看得透透的,而她覺得,她也真的被這對慧黠的眸子看得透透的了,因為她只有那樣淺淺的內容,像盆淺淺的水,是不起這樣“聰明”的“大學生”來透視的。

“采芹,”書培走過來,一把用胳膊攬住了她,那男的胳膊是多麼強韌而有力啊,像個堡壘似的圈住了她,她覺個那“卜通”、“卜通”亂跳的心臟穩定多了。

“我給你介紹,這是蘇燕青,我就在她爸爸那兒工作,你知道。燕青的學問才好呢,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品學兼優…”

“得了,喬書培,”燕青瞅著他笑。

“那兒跑來這麼多客套和虛偽?你少麻了!”喬書培笑了,轉向陳樵和長髮飄飄:“這是何雯,外文系的系花,也是我們陳樵兄的…”

“喬書培!”何雯兇巴巴的喊了一聲。

“怎麼了?”喬書培用手直抓腦袋,一股傻呵呵相。

“我今天連介紹人都不會了,到處碰釘子!采芹,咱們學校是有名的,男生傻,女生兇。而傻男生老被兇女生統治,有些陰陽顛倒…”

“你可是例外啊!”陳樵笑著說,緊盯著采芹看。她怯生生的站在那兒,邊帶著個幾乎是“可憐兮兮”的微笑。脂粉不施,荊釵布裙,皮膚又白又細,眼珠又黑又深,身材纖細苗條,如玉樹臨風。那副含羞帶怯的模樣,卻相當“楚楚動人。”

“啊炳,”他朗的怪笑著:“喬書培,怪不得你看不上我們學校的兇女生,原來你家裡藏著這樣個嬌滴滴!”蘇燕青輕哼了一聲,臉上帶著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斜睨著喬書培,點點頭說:“我看,咱們女生雖然兇,男生可不傻,尤其你這位姓喬的大藝術家,可決不傻!”她回頭直視著采芹,睜大了眼睛問:“喬大嫂,你說是不是啊?”采芹的臉驀然通紅,連脖子都紅了,頭一低,她匆匆忙忙的說了句:“你們大家坐,我去倒茶!”說完,她轉身就往廚房衝去。陳樵在後面直著脖子喊:“喬大嫂!你別忙,咱們自己吃的喝的統統帶了!”她衝去廚房,聽到書培正在那兒用埋怨的語氣,低低的說著:“搞什麼鬼?陳樵?叫她采芹就得了,什麼喬大嫂?”

“,喬書培,”是蘇燕青的聲音:“你不要指桑罵槐。怎麼啦?不能叫她喬大嫂啊?那麼,喬太太如何?直呼名字,我可不習慣。”

“不習慣嗎?”喬書培答得捷:“蘇小姐,你請坐。何小姐,你也坐。陳先生,你別站著啊!咱們家椅子不夠,大家席地而坐吧!”

“哇!”蘇燕青怪叫著,似乎在喬書培肩上敲了一記。

“你這人真是越來越狡猾了!簡直是隻──不折不扣的黃鼠狼!”大家鬨然一聲,都大笑了起來。采芹站在廚房裡,呆呆的啃著手指甲,可不能這樣躲著不出去啊。她振作了一下,衝了四杯茶,用托盤託著,慢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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