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晚上八點,中京市警署總部大樓。樸永昌坐在辦公桌後,臉上毫無表情。刑偵組督察鄧志光站在他面前,正在用立體投影設備播放一段影片。這是洪巖的家,從客廳、臥室到客房都空無一人,只留下一具龐大的半金屬屍體,怒目圓睜地俯趴在一張上。這是“鐮刀幫”的吳金剛,他一顆腦袋幾乎被利器硬生生切了下來,死因是
血過多。
“我們趕到的時候,現場只有這具屍體。”鄧志光說:“屋主洪巖顯然已經離開許久,手機也關機了。對了,有一件事很奇怪,吳金剛的兩隻耳朵都不翼而飛,從切口的狀況初步判斷,應該是死前先被割掉耳朵,然後才切開腦袋的…”
“這些白白的線是什麼?”樸永昌打斷鄧志光的話,指著影片上的吳金剛屍體問。上面有幾縷亮晶晶的細小絲線,似乎曾經纏繞在他身上後又被扯斷。
“正在化驗,目前還不清楚,不過這些線很有黏,
覺有點像蜘蛛絲。”蜘蛛絲!樸永昌的眼睛亮了。他記得不久前在“中京在線”的大樓天台上,曾親眼目睹遭到鐮刀幫追捕的洪巖,被一名自稱“蜘蛛女俠”的神秘蒙面女子救走,當時她雙手不斷
出長長的絲線,看起來就跟蜘蛛絲差不多。後來樸永昌率人找到洪巖時,也是在一個“巨繭”裡發現他的,就跟蜘蛛用絲捆住獵物的狀態一模一樣。由於樸永昌是私自
手調查洪巖,並且擅自率領部下與鐮刀幫
鋒,完全不符合程序,他生怕被上司責怪,因此不敢將事件上報,更不敢將“巨繭”送去化驗,只留了點樣本之後就將之銷燬了。之後樸永昌忙於掃黑組事務,無暇繼續調查這樁奇怪的案件,但直覺告訴他,洪巖一定認識“蜘蛛女俠”只是苦無證據罷了。
“部督察,這是一起涉及黑社會成員的嚴重案件。”樸永昌用平靜的語氣命令:“雖然吳金剛入室行兇在先,但屋主洪巖似乎也有防衛過當的嫌疑,而且整個過程還有很多疑點沒有釐清,請務必儘快將他找到。
如果你需要更多人手支援,儘管開口好了,無論要多少人都行!”鄧志光看了他一眼,說:“暫時不需要。”
“我再提供一條線索給你,這個人認識我未婚白鳥薇,他也許會設法去找她。”鄧志光聞言愕然,他的手下一直在暗中監視白鳥薇,她的住宅和樸永昌的住宅都是主要監控地點,不過好象完全沒有收穫。他正在考慮要主動撤銷監視,以免得罪這位突然被曾處長委以重任的紅人,不料對方卻說出這麼曖昧的話。
“樸警司,你的意思是…要我繼續監視白鳥警官?”鄧志光留神觀察樸永昌的眼神,想從中窺探他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我沒有任何意思…”樸永昌搖頭:“我只不過提供你一條線索,該怎麼做,由你自己決定和指揮。”鄧志光肚裡暗罵一聲,表面上卻還是保持著客氣,答應後便轉身離開辦公室。樸永昌一個人靜靜坐在位置上,眸子裡閃爍著狂熱的光芒,彷彿在期待著某件大事發生。
他拿起手機,想要打電話給白鳥薇,但思索了一下後又放棄了。此時一名警員奔了進來,著氣彙報:“報告樸警司,你要弟兄們找的那個昏
之人,終於找到了!”樸永昌豁然站起:“太好了!在哪裡找到的?”
“在上官副處長家!”警員停頓了一下,神緊張地補充說:“而且,就是…上官副處長本人!”樸永昌駭然低呼:“是他本人?天啊,他不是去市政府開閉門會了嗎?”
“是的,弟兄們都很震驚。上官副處長似乎陷入深度昏,怎麼叫都叫不醒,您看要不要叫救護車?”
“先別急,等我親自去看看再說!”樸永昌迅速恢復常態,大步奔了出去。十分鐘後,樸永昌已站在警署宿舍的倒數第二層。
這一整層都是警局的二號人物,副處長上官霆的住所。幾十名警員堵在走廊處,表情十分不安地竊竊私語著,看到樸永昌後,都不約而同地閉上嘴。
樸永昌快步走進玄關,室內也有十幾名警員,正分別對五、六名男、女傭人進行盤問。整個警界都知道,上官霆年紀已老,而且又無親無故,家裡一直僱用不少傭人,據說幹活是其次,平時主要還是多陪寂寞的老人說說話。
這些傭人的神都十分驚恐,不管警員怎麼盤問都沉默不語,甚至還滿含敵意。樸永昌吩咐暫時停止盤問,並在帶路警員的引領下走進書房。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很大的凹型槽,昏
中的上官霆就躺在槽裡,一條手臂軟綿綿地滑落在外。
樸永昌走了過去,伸手輕觸上官霆鼻端,覺他呼
平穩,而且面
紅潤、神情安詳,看起來不像是昏
,彷彿只是睡得太
而不容易被叫醒。
緊貼著凹型槽的地面上有一頂鋼帽,裡面連接著橫七豎八的電線和微型晶片,一看就知道是極度尖端的高科技產品。樸永昌嘴角浮現出笑容,振奮地握緊拳頭。這正是傳說中的“代理體”儀器,上官霆果然就是
縱“賈銘”這具
體的人,也就是潛伏在警方內部的“梅花a”樸永昌轉身吩咐兩名警員把賈銘押過來,然後蹲下身,查看凹型槽的另一側,發現那邊有幾滴很淡很淡的血跡。
上官霆身上並沒有傷痕,這血跡是從何而來,又是誰留下來的呢?樸永昌站起來東瞧瞧、西看看,忽然走到書架邊,伸手將一排排書冊拿下來。當他拿到一部《英漢大辭典》時,厚厚的書冊彷彿生了,怎麼樣也無法挪動分毫。
他心中有數,喊來外面候命的技術人員,命令他們仔細檢查書架。片刻後,在技術人員的擺下,整座書架發出卡卡聲響向左邊移開,
出隱藏的暗門。
暗門以金屬打造,但是一推就開,裡面是間不大不小的密室。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樸永昌警懼地拔槍在手,小心翼翼地進入密室。
啪的一聲,燈打開了,室內大放光明。樸永昌的心先是提到喉嚨口,接著鬆了一口氣,然後一顆心再次繃緊。
密室的角落裡,瑟縮著一個不著寸縷的體女郎,正用恐懼且充滿敵意的目光瞪著他。這女郎的右臂齊肘而斷,半邊身軀都鮮血淋漓,左臂雖然完好,卻被手銬牢牢鎖死在牆上。
在她腳邊不遠處,半截斷掉的殘肢掉落在血泊中,手指呈虛抓的姿勢,彷彿被截斷的那一刻還充滿生命力,令人覺無比怪異。樸永昌放下槍,吩咐外面的警員將受傷的女郎抬出去救治,自己則留下來查看現場。
密室裡擺放著一張多功能的“愛椅”還有各式各樣的s具。看來上官霆人老心不老,不但
慾旺盛,而且還有
傾向,才會把一個美女關在密室裡凌辱。
但樸永昌查看良久後,卻產生兩個疑問。第一,他沒有發現斬斷女郎右臂的兇器。照理說這裡是密室,是上官霆潛意識中最安全的地方,連被害人都可以放心地囚在這裡,那麼兇器應該也放在這裡才對,
本沒有必要帶出去,不過他在現場卻始終找不到兇器。
第二,如果上官霆是s好者,使用過那些道具,那女郎身上多多少少都會留下一些鞭痕、瘀血才對。
但是他回想剛才看到的女郎身體,全身上下除了右臂截斷處之外,並沒有其他傷痕,不過她那種憎恨驚懼的表情,卻又是標準的受者模樣,
覺好象
不對勁的。
這兩個疑問令樸永昌眉頭緊鎖,思考了好一會兒,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才打斷他的思緒。他拿起手機接聽,才聽了一句就聳然動容,吩咐幾名警員嚴密看守後便飛奔而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掃黑組。
在審訊室裡,賈銘仰天躺在一張臨時搭起的支架上,
前滿是鮮血,幾名警隊醫生圍著他,正在使用各種器材進行急救。周圍站滿掃黑組的警員,人人神
惶恐,他們看到樸永昌趕到,紛紛自動讓開。
樸永昌只看了一眼,心就沉下去了。賈銘受的是槍傷,而且中彈的部位在心臟,氣息已經十分微弱,十之八九是沒救了。他沉住氣問:“是誰開的槍?”兩名警員膽怯地舉起手,正是奉命過來將賈銘押走的人。他們說正要將賈銘帶出審訊室,想不到他突然暴起發難、還企圖奪走配槍,兩人警告無效後,不得不開槍自衛。
樸永昌一邊聽兩名下屬陳述,一邊留意現場的急救狀況,只見邊記錄心跳的儀器波幅愈來愈微弱,很快就變成一條直線。
醫生們搖了搖頭,摘下口罩,攤開手掌示意已經盡力了。樸永昌的神更為沉重,揮手打斷下屬的彙報,再次匆匆奔回上官霆的住所。
上官霆的身仍然躺在那凹型槽裡,幾名警員按照他的吩咐寸步不離地著守著,一切情況跟他剛才離去時的樣子似乎並無差別。
但樸永昌拉起上官霆的胳膊時,臉卻變得十分難看,因為他察覺對方的脈搏已經停止跳動了!其實這並不令人意外。當“代理
體”遭到致命打擊時,如果使用者無法及時“下線”就會隨著這具
體一起死亡。賈銘既然死在審訊室裡,上官霆當然也就
命不保了。但問題是,上官霆為什麼要
縱賈銘這具
身,在審訊室裡發難奪槍?他應該清楚,在這種情況下暴起反抗,只會是死路。一條啊!莫非…他真正的意圖就是求死?他這一死,所有線索都斷了,他是如何勾結黑幫犯下種種罪行,還有另外三張撲克牌的真正身份,全都無法揭曉了。
樸永昌默默看著上官霆的遺體,忽然到一股強烈的寒意。他情不自
地裹緊外套,許久、許久都一言不發,彷彿又陷入沉思之中。
次中午十二點,豔陽高照。在距離城市大學不遠的一條街上,停著一輛氣墊轎車。鄧志光和幾名警員坐在車內,各自手持望遠鏡,透過單面玻璃,向外觀望對面的一間三星級酒店。
他們已經熬了一個通宵了,雖然雙眼通紅,但神卻絲毫不敢懈怠。因為這次的目標不是一般人,而是薔薇女警白鳥薇!
這位危險而又機智的女特警,對警方的手法再悉不過,一不留神就會被她耍得團團轉,鄧志光生怕會出現紙漏,因此親自出馬連夜監視。
事實上,從昨天的這時候開始,刑偵組就有四組人分成兩班,輪暗中對白鳥薇進行盯梢,雖然他們都清楚她必然早有察覺,但這既然是上級吩咐的任務,他們也只好硬著頭皮執行下去了。
據這兩組警員的彙報,白鳥薇昨天清晨解除羈押後,徑直去了樸永昌家,之後因發生唐肥越獄事件,樸永昌先行離開,不久白鳥薇也一個人外出,到商場買了些東西后,就來到這間酒店開了間單人房住宿。
她進入房間的時間是下午一點,從那時起到現在,差不多已有二十四小時,她一步都沒有離開,同時也不讓任何人進去。
鄧志光到可疑,以薔薇女警的
格,
本不會一整天都躲在房裡,雖然她在商場買了不少食物,但有必要三餐都
待自己光吃乾糧嗎?怎麼看都有些不對勁!
莫非她早就金蟬脫殼了?鄧志光提出這個疑問後,負責監視的警員們全都賭咒發誓,說無論是陸地或天空都在嚴密監視下,就算是一隻蒼蠅都不可能在他們眼皮底下飛走。
一名警員為了證明所言不虛,拿起手機打電話到酒店總機,要他們轉到白鳥薇所住的房間,鈴聲響了很久後,終於有個女子的聲音接聽了。
該警員假裝詢問要不要異按摩服務,結果被不耐煩地拒絕並掛斷電話。雖然雙方只對答了數句,但大家都聽得出來,那的的確確是白鳥薇的口音。
這似乎已經足以證明,白鳥薇確實待在房間裡。不過鄧志光還是疑慮重重,因為白鳥薇只要把電話轉接到自己手機上,就能輕易製造假象了。最好的證明方法當然是直接進入房間查看,但房間門口始終掛著“請勿打擾”的牌子,他們總不能強行破門而入。另一名警員建議請酒店幫忙,偽裝失火而拉響警報,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闖進去“救人”但鄧志光覺得這麼做太明顯了,心中猶豫不決。十二點半,就在鄧志光終於下定決心時,房間的窗戶突然打開。白鳥薇身披睡衣趴在窗沿,雙優雅地叼著一枝濾嘴香菸,吐出一串串煙霧。
警員們都鬆了一口氣,薔薇女警果然還在房間裡!每個人都在心裡嘀咕,埋怨頭頭疑神疑鬼多慮了。
鄧志光也放下心中疑慮,但是下一秒鐘,望遠鏡中的白鳥薇忽然豎起中指,然後無聲地冷笑一下,又將窗戶關上。他媽的,豈有此理!鄧志光拋下望遠鏡,雖然臉鐵青,卻是沒有發作。
他明知白鳥薇是故意嘲諷,想要將他怒,但他也只能強忍這一口氣,因為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對手愈是如此,愈表明心中有鬼,只要耐心地等下去,遲早能抓到她的馬腳!
白鳥薇將窗戶關上並鎖死,走到邊按滅菸蒂,然後一口氣打開好幾個罐頭和壓縮餅乾,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雖然現在用的是代理體,不像本體那樣需要大量進食,但也一樣必須攝入足夠的營養,才能維持基本的生命需要。
實際上,除了沒有腦組織之外,這整具體跟正常人類幾乎沒有分別,一樣需要吃喝拉撒,否則就要長時間保存在特殊的營養
中。因此每當“上線”的時候,白鳥薇都儘量把肚子吃得飽飽的,這樣每天只要讓代理
體進餐一次就可以了,也可以省得將時間
費在這些無謂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