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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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點，中京城警署總部大樓。

“霸王花”女特警專用的一間會議室裡，海兒和夜蓮、芙蓉、紅棉四人正在討論案情。

“按照阿咪的建議，我調查了最近兩週的失蹤案。”戴著墨鏡的夜蓮首先發言“截至昨晚，一共有二十八名女失蹤超過三天，全部都是由家人和朋友的…”

“哇，才二十八個？”紅棉模仿著隊長龍舌蘭的音調語氣，嘴道:“不錯嘛，本市的治安最近有好轉啊，值得表揚！”她是個妙齡少女，看上去只比海兒稍大一點，身穿休閒的牛仔衣褲，打扮得像個清純可人的女大學生。漂亮的臉蛋簡直無可挑剔，甚至比白鳥薇還略勝一籌，是不少男警員心目中的第一美女。

不過沒有哪個男警員真的敢追求她，因為紅棉的脾氣是出了名的火爆，格也像男孩子般風風火火，罵起人來髒話滿天飛，動手揍人時更是出了名的狠，沒有半點淑女的溫柔。

“阿棉，你小心一點哦！”芙蓉女特警溫和地提醒她“龍妖婆最近心情不太好，要是聽到了一定又要關你閉了！”紅棉不以為意地嘻嘻一笑:“知道啦，芙蓉阿姨！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囉嗦了，當心加快速老化哦！”換成別人，被稱呼“阿姨”一定會很生氣，但芙蓉卻完全不介意，神平靜如常。

她今年三十五歲，年齡僅次於隊長龍舌蘭，是“霸王花”中最資深的成員之一，是唯一一個已經結婚的女特警。雖然她有時候會說口，但大多數都是一副文靜美婦的姿態，給人很溫柔、很體貼的覺。

粉臉上化著淡妝，角生著一粒鮮紅的美人痣，成的軀體雖然略顯豐腴，但反而更加誘人，高翹的部圓滾滾、乎乎的，令人一見就油然興起犯罪的念頭。

夜蓮習慣地推了推墨鏡，接著說:“我跑遍了這二十八個女的住所，從各個角落採集到她們的髮，昨天晚上就全部了過來。”芙蓉點點頭說:“我呢，按照阿咪的建議，連夜驗證了所有髮的dna，結果顯示她們當中沒有一個是‘轉基因人’，全部都不是我們的同類。”夜蓮皺眉說:“這樣說來，禽獸男最近一直潛伏不動，並沒有再出手綁架受害者了！”

“未必。”海兒提醒說:“你那二十八個受害者都是有報案的。假如禽獸男綁架的是單身獨住的女，沒有家人和要好的朋友，就算失蹤幾個月，可能都沒人報案。”芙蓉“嗯”了一聲，同意這種看法，轉頭問紅棉道:“阿棉，你查出什麼了嗎？”

“哎，別提了！”紅棉沒好氣地說:“我也是按照阿咪的建議，去國防部醫院找了替我們做改造手術的廖教授，詢問當年核戰之前有關轉基因人的事。

靠，這個死三八不但守口如瓶，還大發雷霆說打聽這種機密是嚴重的違紀行為，拿起電話就向處長告了我的狀，害我被狠狠罵了一頓。”說著，又對海兒發起牢騷:“阿咪，你害慘我了。罾長罵我倒不在乎，龍妖婆要是知道了，我免不了又要受皮之苦啦！”海兒吐了吐舌頭，滿臉歉意地說:“哎呀，真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搞成這樣…奇怪，打聽一點陳年舊事而已，廖教授幹嘛要這麼小題大做！”芙蓉用一貫輕柔的語聲說:“大概是不願提起醜事吧…聽說核戰之前，轉基因技術至少經過上百次試驗，每一次都造成不少‘失敗者’。

她們的變身能力有嚴重缺陷，不能正式投入戰鬥，只能靠政府的救濟勉強生活。核戰後社會秩序大亂，新政府無力繼續發放救濟金，她們就…一個個都不知所蹤了。”她說到這裡就閉上嘴，長長嘆了口氣，顯然是起了兔死狐悲之，其餘三名霸王花也都面現黯然之。她們清楚，這些“失敗者”就算能在核戰中殘存下來，目前的景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十有八九不是淪為娼，就是墮落成女阿飛，在社會最底層掙扎求生。好一點的可能被人當作“寵物”包養，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阿咪，你的建議我們都照辦了！”夜蓮問道:“你自己呢？這幾天有沒有什麼進展？”

“有，我已經大致確認，禽獸男最近兩週至少綁架了一個目標丨？”海兒說著，伸手按下立體幻燈機按鈕，室內頓時出現一張立體相片，是一個半女郎的投影，火紅的秀髮和嫵媚的眼神看上去相當挑逗，正在擺出脫掉罩的姿勢。

紅棉脫口而出:“哇，又是個女嗎？”

“不是，是個‘賣藝不賣身’的脫衣舞女，藝名叫真真，在紅燈區一帶相當有名氣。我前兩週正好見過她…”海兒將那晚和古森吃完飯逛街，恰好逛進一家舞廳見到真真的情形，詳細說了一遍。

原來，她當時並未特意留意到真真，但前幾天又遇到古森，一起吃飯時，古森隨口說起真真最近都沒去跳脫衣舞，也不知是跳槽還是從良了，令她心中一動，莫名地泛起一種異樣的覺。

第二天，海兒就奔赴那家舞廳查問真真的下落，得到的回答是已經好多天沒來上班，電話也始終是關機。管理層以為她突然洗手不幹了，這種情況在這個行業是常態，因此並未在意，也就沒有報案。

海兒再查問真真的住址和其他資料，但舞廳裡卻無人知曉，甚至連她的真名是不是叫真真都不能肯定。其他的脫衣舞女只知道她“懂得女子防身術”在她每晚登臺表演時，若有觀眾企圖對她動手動腳，都會被她教iw得灰頭土臉。另外就是她一向獨來獨往，最後面的那晚也是和往常一樣，下班時間一到就乘坐計程車悄然離開了。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線索，海兒沒有灰心。計程車、計程車…她苦苦思索了很久後，突然靈光一閃，想起在真真失蹤的第二天“中京在線”等媒體曾經報導過一起恐怖的兇殺案，案發地點在郊外，被害者是四個年輕男人，旁邊就恰好有一輛計程車。

這年代雖然治安極差，兇殺案層出不窮，但這一起案件卻引起較多輿論的關注，因為四個死者都是被硬生生扭斷四肢和脖子擊斃的，死狀慘不忍睹，因此海兒當時雖然只是草草瀏覽，卻留下較深的印象。

她立刻回到警局查這起案件，果然大收穫！驗屍官指出，從現場的腳印、屍體的傷痕和受到的力量各種看，二者應該有兩個人，而且至少有一個是女。

“四個死者都是無業遊民，其中有一個姓牛的，我到他家查找遺物時，在他電腦裡發現大量真真的立體照片。喏，你們看到的就是其中一張。”海兒指了指眼前的照片，顯得十分得意。夜蓮卻仍有疑問:“阿咪，你認為是這四個小氓將真真騙到郊外圖謀不軌，結果反而被她殺了…”

“不是她殺的！”海兒立刻糾正“一旦殺人引起關注，轉基因人的身分很容易就會暴，這絕對不是真真願意見到的局面。我推測她只打斷了他們的腿腳，然後她自己被突然現身的禽獸男生擒，最後禽獸男再將這四個傢伙殺人滅口！”

“呵呵，阿咪你說得活靈活現，好像親眼見到了一樣！”芙蓉忍不住笑道:“但是問題就在於，你怎麼知道真真是我們的同類，也是一個轉基因人呢？”

“因為她能徒手摺斷四個男人的手腳啊！這不是玩技巧的女子格鬥術，而是硬碰硬的力氣活，沒有取巧的餘地！按照電腦的模擬推算，如果一個正常女人有這麼強大的力量，那她的肌一定會發達成這樣…”海兒說著，劈里啪啦敲擊著電腦鍵盤，立體圖像立刻發生變化，脫衣舞女勻稱的四肢猛然壯起來，變成了健美大賽上的“肌女”其餘三個女特警頓時明白過來。這道理很簡單，一般人必須練出一分肌，才有一分力量，就算是注‮物藥‬進入狂化狀態，軀體也會膨脹起來以便承受dna的劇變。

只有轉基因人因為結合了動物的基因，細胞的潛能可以在人和獸之間切換自如，所以她們無需鍛鍊成“虎背熊”的軀體，平常也一樣可以發揮巨大力量。當然，一旦需要發揮的力量超過極限時，她們的軀體也會發生改變，不過那就是直接“變身”了，戰鬥力也將在瞬間大大提升。

“嗯，這樣說來，真真的確很有可能是轉基因人。”紅棉有點沮喪地說:“不過，知道了這一點似乎也沒多大用處，我們還是一樣找不到禽獸男。”

“怎麼會沒用啊？至少有一個細節耐人尋味，怎麼你們都沒發現嗎？”海兒俏皮地豎起一手指，可愛的臉蛋擠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

“什麼細節？別賣關子啦，快說快說！”急的紅棉催促了起來。海兒卻故意倒了杯果汁，慢地喝了一半，斜眼見到紅棉杏眼圓睜老大不耐煩的模樣，才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接著說出一席話。

“我剛才說了，真真曾經動手教訓過一些好之徒，舞廳裡不少人都親眼見過。雖然她不願意暴自己的身分，但出手的時候會不會無意中展現了某些特殊的力量呢？比如，某些只有轉基因人才具備的力量，如果她一時大意展現了出來，一般人以為只是防身術，但就一定逃不過禽獸男的眼睛…

““嗯，說的有道理！”芙蓉表示同意“禽獸男既然處心積慮要對付轉基因人，肯定會花時間進行研究，對轉基因人的瞭解一定比較深刻。”海兒拍手說:“對嘛。你們再想一想，如果真真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被禽獸男盯上，那其他受害者呢？”紅棉雙眼一亮:“阿咪，你認為禽獸男每次都是先目睹到某個女人展現了不凡身手，由此懷疑她是轉基因人，所以才出手綁架的？綁架得手後他會立即進行檢驗，如果真的是轉基因人，就長期囚起來，如果不是就姦殺後棄屍！”海兒猛力點頭:“我仔細查看了前面七個女受害者的檔案，有四個曾經遭遇搶劫和強姦，被迫‘自衛傷人’過，有一個曾經襲過警，剩下兩個女學生雖然沒有直接紀錄，但長期跟一些社會渣滓混在一起，肯定不是善男信女…總之，這七個受害者都具備一定的攻擊能力，雖然沒有轉基因人那麼厲害，但也都不是省油的燈，所以才會先後成為綁架目標！”夜蓮、紅棉和芙蓉都恍然大悟。她們之前曾討論過許多次，究竟禽獸男是以何種標準來選擇目標下手的？是看容貌、身材、衣著暴程度，還是某種職業？

討論來討論去都始終不得要領，現在總算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難怪我們扮了這麼多天的‘誘餌’，都沒有任何收穫！”夜蓮懊惱地說:“我們都是按照常規做法，小心翼翼的偽裝成弱女子，生怕暴了身手嚇走禽獸男。誰知道這傢伙跟一般罪犯都不一樣，反而需要適當的‘強悍’一下，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所以從今晚開始，我們要相應地做出調整啦！”芙蓉沉著說:“看來扮女還是扮女學生並不重要，關鍵是要扮成‘身手不凡’的女人，但在展現身手的時候又要比較自然…嗯，究竟應該怎麼扮什麼職業好呢？”

“嘿嘿，很簡單啊，我就朝這個方向努力，一定事半功倍！”紅棉說著拿起電磁筆，在電腦螢幕上寫了幾個字。

海兒和夜蓮看了都鼓掌叫好，接著她們倆也各寫了幾個字，最後輪到芙蓉，她想了一會兒也終於出笑容，拿起筆一揮而就。女特警們都嘻嘻哈哈笑了起來，室內充滿輕鬆的氣氛。

“阿咪，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聰明瞭！”夜蓮隨口稱讚道:“要不是你提出這麼多好建議，我們到現在還一籌莫展呢！”

“是喔，阿咪，這次我真的很佩服你！”紅棉也豎起大拇指說:“你果然是有又有腦啊，我兩樣都不如你，真的很慚愧！”芙蓉也附和誇獎了一番，聽得海兒心花怒放，滿面風的正想說什麼，但又突然伸手搗住嘴，神訕訕的似乎有些不自然。

三個女特警並未留意，收拾了一下文件就有說有笑地走出了會議室。留下海兒一個人坐著不動，臉蛋一陣青一陣紅。只有她自己才清楚，所有的建議和主意都不是她本人想出來的，都是出自於好姐妹白鳥薇的頭腦！

她只不過是在白鳥薇或明或暗的指點下，忠實的予以執行，才取得這麼大的進展！中午十二點半，中京城的“牛排世家”餐館裡，白鳥薇和洪巖坐在靠窗的僻靜座位上共進午餐。主菜是特級牛排，此外還有烤腸、炸雞腿、頂級蚌羹和油蘑鏈湯，全部都是高熱量食品。、洪巖每種都只嚐了一點，斯文得像個女孩。而白鳥薇卻毫無顧忌地大吃大喝，將所有菜都一掃而光。說也奇怪，她吃了這麼多，身材卻一點都不會發胖，從來都沒有為減肥問題苦惱過。

反而是洪巖在暗暗苦惱，因為這一餐飯就吃掉他半個月的薪水，雖然他不缺錢，但想到荷包還是會有些心疼。

沒辦法，要約見、採訪這位大名鼎鼎的薔薇女警，實在很不容易。她今天總算答應接受採訪了，但卻要求到這家全城最貴的餐館用餐，洪巖只好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