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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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望了酒壺一眼,喃喃地道:“我又不喝酒,卻端來這麼一大壺。”司馬玉龍笑道:“不喝酒到酒店裡來做什麼?”少女怨道:“外面雪大嘛,這裡面坐滿了人個個有火烘,誰曉得它是個什麼店?”司馬玉龍只好扯謊道:“我們談了半天,彼此連名姓都沒有請教,你看可笑不可笑?”少女聞言,神似乎陡然一震,身道:“我叫聞人鳳,你呢?”司馬玉龍自語道:“聞人?唔,也是個複姓。”少女臉遽然一變,手撫肩後劍柄,壓著聲厲喝道:“你也是複姓?”司馬玉龍見狀大吃一驚心想:這就怪了,難道就只她一人可以複姓麼?

一個意念像閃電似地掠過他的腦際…此女出自天山毒婦門下,來自衡山,莫非…莫非天山毒婦和衡山派有甚麼淵源,此女系奉命前去辦事,於無意中已知衡山派出了意外,或者受了衡山派之託,只要碰上他司馬玉龍,就要有不利?不然的話,她怎會一下子變成這副樣子?

總之,在真象未明之前,他是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名實姓了。

以司馬玉龍之機警,儘管心中思念百轉,臉上並未出任何可疑之,他略一停頓,便鎮定地笑道:“這有什麼好驚奇的,複姓的人多著哩,譬如說…武林前輩五行怪叟公孫民不就是個複姓?”少女目寒光道:“你認識五行怪叟?”從少女這句話裡,司馬玉龍知道這位名叫聞人鳳的少女並不認識五行怪叟,他因為一時舉不出更好的例子來,脫口抬出了怪叟,話一出口,已自後悔不迭。此女如知司馬玉龍為衡山派仇人,就免不了會知道司馬玉龍和怪叟的淵源,假如此女中稍有城府,串前絡後,豈不立即便能識破自己真正身份?現在他聽了聞人鳳的語氣,頓寬心不少,難關既過,再轉圜也就不難了。他故意輕鬆地笑道:“五行怪叟乃一代奇人,沒見過難道就沒聽說麼?”少女沉聲問道:“你為何人門下?”司馬玉龍有意緩和氣氛道:“你為什麼不先問我姓什麼?叫什麼?”少女冷然道:“你姓什麼?叫什麼?”司馬玉龍道:“在下姓餘,單名一個仁字。”少女冷然又道:“那你剛才說‘你也是複姓’是什麼意思?”司馬玉龍故意大笑道:“在下有一位莫逆之,名叫司馬玉龍,外號小武曲,為人心地正直,人品端正,甚為在下敬佩,在下獨酌無聊,風雪思故人,一聽姑娘尊姓是聞人,是以聞想到…”少女不等司馬玉龍說完,霍然立身,變問道:“司馬玉龍此刻何在?”司馬玉龍心下更是吃驚不止,此女詞意不善,找他定非好事。既然僥倖沒有莽然自白,至此更有一探究竟的必要了。

於是,他故意仰頭作失驚狀道:“原來聞人女俠也與司馬玉龍兄相識?”少女哼了一聲道:“誰認得那個小殺才!”若在普通情形之下,司馬玉龍聽了這句話該有何種反應?

但是,現在不廁了。

一個人假如連死亡的威脅都能不把它當做一回事的話,天地間實在已無不可忍之事了。

他並不爭於自己的名姓受辱,他所極探求的是,自己的名姓到底因何而受辱?聞人鳳對司馬玉龍這個名字的反應愈惡劣,他愈想知道事情的底細。

為了讓假戲真些,他也裝成不悅之,忿忿地道:“聞人女俠無端辱及敝友,在未說明敝友與女俠結怨經過之前,請恕餘仁無言奉告,如女俠有事在身,隨時請便。”司馬玉龍以為,聞人鳳既然急於要找司馬玉龍,只有從他這假餘仁身上打聽,話說重點,正好取信於對方,相信他真是司馬玉龍的朋友,對方心直口快,受此一,說不定會將找他的原因和盤托出,哪知道他這廂話方出口,聞人鳳一聲冷笑,腳一跺,便向櫃檯走去。

只見她向櫃上擲去一塊碎銀,飄然走出店門去,店門外,馬嘶昂,蹄翻雪泥,剎那寂然。

司馬玉龍悵然若失。

似怒似愁,是惑,是憂,…說不出心頭一股難受滋味。

在君山,五行怪叟已經說過,此女身手不凡,定為天山毒煙門下,此去衡山,不會有甚好事…想不到,事情結果竟然攪在自己頭上!

看樣子,此女對他的怨恨頗深,他不否認此女之嬌戇可愛,也甚為震駭於此女情之變幻多端,惟其如此,她給了他很深刻的印象,他對司馬玉龍這個名字的莫名憤恨令他傷心。

惑達於極頂。

他悔恨達於極頂。他惑的是她為什麼恨他?他悔恨的是他沒有將事情明白便將她走了,而今後此謎何能破?

天,漸漸地黑下來了。

司馬玉龍回到落腳的客棧,屋裡沒有點燈,他靜靜地和衣躺在炕上,他說不出是什麼原因,他只到心裡很煩,一點主意沒有。

五行怪叟叫他到北邙一帶來相機行事,他來洛陽已經三天了,除了每天在那家牡丹閣窮泡外,他不曉得他該如何做。北邙天龍派出了這麼大的事,以他的輩分來說,在這個時候,這種情況之下,他實在找不出藉口來去明著拜山,他是武當弟子,又未奉有師令,他去了,說些什麼呢?天龍老人既然是個心氣高傲的人,他決不希望此時此刻有人提到大乘神經的事,除了大乘神經的事,他去天龍派做什麼?

明訪既然不能,那麼只有暗探了。

可是,這樣做行麼?

慢說天龍派的天龍三掌,陰三掌,陽三掌,三式六招威力絕倫,即令他有出入自如的能耐,萬一給對方識破行藏,起了誤會,豈非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北邙派不比衡山派,雖然兩派同為當今武林六大派之一,但衡山派一瓢大師為佛門弟子,遇事尚有容忍餘地,不比天龍老人自視為武林第一人,疾惡如仇,躁如火,只要是看不順眼的,不問對方是甚來頭,一樣的順著自己意旨行事。何況該派尚擁有盛名赫赫的二絕三瘟?

很顯然的,暗探亦非明智之舉。

那麼,他怎麼辦呢?

難道就這樣一天一天的耗下去不成?

這是一個困人的問題,但卻不是惱人的問題。

惱人的是天山派在幾百年前原是武林九大派之一,後來雖與邛崍、青城兩派同自九派中除名,但邛崍、青城均因武功泛泛,且傳人之天賦每況愈下,系屬自然淘汰的結果,不比天山派武學絕,高手如雲,為了一本“魚龍十八變”的拳譜鬧內訌,相互殘殺,地位低,武功平凡的,星雲散;武功強,輩分高,自以為有資格獲得此一秘笈的,多半在兩虎相爭的情況下傷亡殆盡。雖然有人傳說該項拳譜結果為該派一個貌美如花、心辣如蛇蠍的女弟子所得,且有人因為該女取得拳譜的種種狠毒手腕而稱之為天山毒婦,但那已是近百年的事了,連他恩師上清道長都不敢肯定地說這位毒婦是否仍在人間,甚至於天山派到底有沒有這樣一個人。

百年來,天山派算是沒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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