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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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是很傳統的建築,典型的三合院圍著一塊廣場,唯一變型的是對外的圍牆因為以前農忙需要堆置許多農具或是肥料等等,所以擴建成簡易的儲物間。小時候我們都叫四合院,然後老是被大人們指正是三合院,我們不懂明明是圍起來的,儲物間要躲起來睡覺也不是不行,這樣怎麼是三合院?所以我們還是四合院胡亂稱呼,沒想到叫久了,反而是大人們被我們影響而經常口誤了。
時過境遷,現在我們家族已經不務農,昔堆放著農具而擁擠的四合院如今看起來反而有點冷清。繞著四合院是高聳的羊蹄甲,正值季節當令,羊蹄狀的葉子青翠鮮綠,粉紅的花瓣錦簇怒放,爭妍的姿態幾乎把綠葉都淹沒了。我小時後一直以為那是桃花,指著亂叫被堂姐堂哥笑了很久。
院內廣場在正廳簷前下種了兩株櫻樹,農曆新年前後都是花季,連樹到地都是細瑣繽紛的櫻花碎瓣;不過現在已經過了時,兩株櫻樹只剩碧點綴滿杈枒了。
左右護龍和圍牆夾角處都置著大水缸靜接雨水,以前小時候上面都飄著浮萍,現在伯母或堂姐隨意養著簡單的水生植物,水面蕩著簡單的綠意一直都讓我覺得很舒服。
“回來啦?”伯母從正廳裡面走出來跟我們招手。
“菜都煮好了就等你們啦!”
“高速公路有點車!”
“李治宇又睡過頭了!”我掛著堆起來的笑容斜眼瞪了李湘如一眼,她蠻不在乎的逕自走進正廳。伯母笑一笑,表情沒有責備的意思。我們把行李先放在客廳的沙發椅上,就到旁邊的餐廳準備吃飯。堂嫂在添飯,我們魚貫坐下。
“治剛在上班喔?”餐桌其實有點冷清,只有伯母、堂嫂,我和李湘如。
“對啊,治剛和治慧都在顧店,習慣在店裡面吃午飯了。”伯母一面遞過飯碗,一面示意我不用站起來拿碗。
“小叔你吃吃看香腸,這是我自己灌的,有加一點酒調味。”堂嫂殷勤地招呼著我。
“你今年過年沒有回來吃年夜飯,媽特地代我留一串凍著等你回來吃。”
“喔,謝謝,謝謝。”我紅著臉夾幾片香腸放進碗裡扒飯。
午餐邊吃邊聊,吃完後伯母去客廳看電視,我叫李湘如去幫忙洗碗,堂嫂把我們趕出廚房叫我們去客房休息。我和李湘如都住在四合院西側,我的房間是堂姐李治慧以前住過的房間,她離婚又搬回來住之後就住在東側,堂哥李治剛也住東側。李湘如還沒有來北邑市唸書時就已經在西側有自己的房間了,所以我們兩個默默地各自認領自己的房間入內休息。
我其實還沒有很累,把於是拿了筆電把昨天晚上沒做完的工作繼續進行。不知道做了多久,堂嫂站在房間門口敲敲門。
“治宇,吃點水果吧!”堂嫂笑地端了盤水果進來。其實我和堂嫂同年,而且堂嫂還大了我幾個月,所以私下我們都直接叫對方名字,
覺比較不尷尬奇怪。
“你在工作喔?”
“對啊,最近比較忙,尤其這個禮拜連假,很多東西星期二上班就要。”
“那我不打擾你工作啦。”
“不會啊,我剛好吃點水果休息一下。”我把電腦闔上。
“你老公最近還好吧?還有沒有惹事生非啊?”
“哈哈,還好啦!”堂嫂每次聽我不叫堂哥的名字而稱呼“你老公”時都會被逗笑。
堂哥大我兩歲而已,小時候我們是最佳玩伴,什麼好事壞事都有我們聯手在攪和。不過我國小四年級就搬到北邑市去住了,而堂哥不愛念書,高中時轉了好幾所私立高中,什麼打架翹課都是家常便飯,後來念不下去就去當兵,當兵時也是風風雨雨;退伍後越玩越瘋,混酒家簽賭也就算了,後來還牽扯到毒。堂哥在勒戒所時,伯父去世,伯母默默扛起家族的使命,把堂哥胡混欠的賭債逐一償還,把原本就半歇的農務停手,而將在苗梨市區有間賣肥料和農具租賃的小店面轉型成雜貨鋪,跟堂姐一起打理。
堂哥出勒戒所後收斂很多,讓伯母在家休息,由他和堂姐一起撐著那個小雜貨鋪,早上批些蔬果品販賣,下午就是閒守店面賣些什貨。堂嫂是堂哥在酒店胡混時勾搭上的小姐,伯父伯母很不喜歡,但是堂哥的德
要相親也沒人敢託說,而且他又把堂嫂的肚子搞大了,所以也只好勉強讓他們結婚。
不知道是生活環境不適應還是婆媳間互動不良有壓力,堂嫂剛辦完婚禮不久後就產了。之後一直到現在肚皮再也沒有消息,期間歷經家裡這麼多事情,婆媳之間更是氣氛低
。
初知道堂嫂婚前的職業我也不免用有眼光看待她,不過堂嫂外柔內剛,即使是家庭主婦她也咬著牙要做到沒得挑剔,而和她互動時她又總是輕鬆幽默能言善道,所以我很快就沒有放在心上了。
有一次我把分手的女朋友留在我這兒的指甲油送給堂嫂,她笑得嘴合不攏。
“我每天都在做家事,擦指甲油會刮花掉啦!”
“沒關係呀,你就當是幫指甲化妝,有塗有卸,不用省這一點心思啦,你心疼的話頂多你用完這瓶我再幫你買其他的花樣吧!”我們那一次打開話匣子聊了很多,可能是同年齡的關係,所以話題和價值觀其實都很接近,覺就開始很親近。堂嫂叫林文惠,因為和堂姐的名字尾字發音一樣,所以伯母習慣叫堂姐小慧,叫堂嫂則是名字文惠。我起初叫她阿嫂,後來因為
稔了,也是直接叫文惠。
也許不孕的因素有影響,堂哥雖然沒有再碰賭碰毒,可是還是喜歡去拈花惹草,只是從比較富麗堂皇的酒店換成了街尾巷裡的小店。堂哥有問過我要不要帶我去開葷,我打哈哈說下次再說吧,結果下次就聽到警察掃蕩私娼寮的外來人口而順便把遮著臉的堂哥掃出來了,想想真是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