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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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烤似的陽光狠狠鞭撻在他們身上，令兩人汗浹背，可沒人有空拭去。縛在樊瀧背上的房焰舲，至今仍理不清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受了傷，他大可棄她于山谷中不顧，但他沒有。受了傷的他不但替她將口的瘀血出，竟然還願意揹負著她走在荒山野嶺中！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想起自己曾對他做過的種種，她不到慚愧，難道她之前的所作所為全都錯了？

他的付出是不求回報的，他該是明白她是會恩將仇報之人，卻還是面不改的救她、揹她，那她呢？接下來她該怎麼對他？是否該照以往的態度害他、傷他？

她的心登時陷入兩難，但口微微傳來的疼痛在在提醒她，有關他的善良與正直。

“你是個大傻瓜。”她恨恨道，如果他沒那麼善良，或許她的心就不會陷入掙扎當中。

“我？或許吧！”他笑了笑，不以為忤的繼續揹負著她。

他是可以在治好她口上的傷時，便瀟灑離去，但見她的傷仍使她無法走動，若一個不小心，她再次撞擊到相同的傷處，那後果將不堪設想，所以他二話不說地就揹著她一道兒離開。

“不管你怎麼做，我都不會你的。”她咬著牙提醒道，美眸死命瞪著自他額際滑下的汗水，心底拚命叫道:快放下我啊！坑詎下我啊！我可不想受你半點恩惠。

可樊瀧什麼都沒做，依然打算繼續揹負著她找個最近的村落，屆時，兩人便可以好好休息。

“我沒要你。”他淡然應道，是無慾無求。

“所以你是笨蛋。”不管他為她做過何事，她照樣都不會他的。

樊瀧笑了笑，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如果我這時殺你，你必死無疑。”看著他的頸際，房焰舲有而發；現在她想殺他是易如反掌，他會怕嗎？

“沒錯。”他還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樣，教人見了為之氣結。

“難道你不在乎？”她氣得揚高聲音。

“人終究都會死，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分別，我有何好在乎的。你別太動，當心牽動傷勢。”說完還不忘提醒她有傷在身。

“哼！你管好你自己便成，別來管我。”可惡！這人說的十句話中，有九句話是不中聽的，她氣忿卻又孩子氣地用力捶了下他的腦袋。

“別這麼用力打我，當心疼的人是你。”被重捶了一記，他兀自悠哉提醒，彷彿那一拳不痛不癢似的。

房焰舲惡狠狠地瞪著他的後腦。該死！她被他氣得忘了身上有傷，果真如他所言，他不疼，疼的人反倒是她，可惡！得不償失。

“等你回到房家莊後，好休養個幾天便會沒事了。”

“不行！你不能大刺刺地把我揹回家去。”她心一驚，忙著阻止。

“為什麼？”他不解。

“因為…咳，你該是瞭解，我是不懂武藝、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房家小姐，你這樣揹我回去，豈不是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底？”這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則是她不想他進了房家莊大門後，就再也出不來了。

再怎麼說他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不管她願不願意接受，這一回，她不想害他。下回吧！想要再害他，等下回傷勢痊癒後再說。

“你考慮得詳細的。”他笑了笑，知道這將會是個拆穿他們父女假面目的大好機會，但，他真要這麼做嗎？他猶豫了。

“當然。”樊瀧不再搭話。他想著房焰舲的種種所為，應皆是出自房孤絕的授權，他真要放任這對父女再胡作非為下去？任他們再殘害其他無辜的命？

他想起離開少林寺前師叔所代的話，他是要來找出兇手，還死去的人一個公道，假如他放過房家父女，豈不是對不起所有死去的人？

想著、想著，他的眉頭揪得更緊，步伐也漸趨緩慢。

見他一直沉默不語，她輕問:“怎麼不說話了？你很累？”她仍是沒有得到他任何回答，終於在再見到不斷自他額際滑下的汗水時，忍不住探出手，輕輕的以衣袖為他拭去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