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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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以喬看他那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覺得其中必定有鬼,問:“你肯定有什麼事,快說,不許瞞我。”
“哪有什麼,走,咱們到外頭去,師父教了我一套拳法,我練給你看看。”他連忙轉移話題,往門口走去。
她才不受他糊,擋在門口。
“你方才說外頭冷,現在還讓我到外頭吹風?快說,你剛剛在唸什麼?”鬱以翔嘆口氣,兩手橫在口說:“小喬,那邊來人了,娘要我來通知你們一聲,別往前頭去,待娘打發他們離開後,咱們再開飯。”
“那邊”指的是文成侯府。
兩房原是分了家,應該是田無溝、水無,可自從鬱瀚達摔馬落下殘疾之後,秦家便不樂意在仕途幫襯他。
於是那時侯府來了輛馬車,把秦宛音接回去。鬱瀚達以為秦家會看在她的分上多少給他一些幫助,誰曉得,秦家家主過世,接位的是秦宛音的嫡兄秦語,而秦宛音更是早早防上這一手,寫信與哥哥通訊息,說明自己的處境及決心。
秦語拒絕了鬱瀚達,沒想到堂堂文成侯竟耍起無賴,說要休掉秦宛音,讓秦家臉上無光。那時秦語僅是冷聲回道:“你就休吧,只是外頭若傳出對秦府不利的謠言,踩死一個沒有官位的閒侯爺,對秦家而言,還不困難。”事情不了了之,秦宛音則被趕出侯府。
當年離府,還有一隊馬車相送,如今卻是連個包袱都沒有,就被轟出了侯府大門,這讓人情何以堪?幸而康氏派人隨時盯住侯府,秦宛音一出門,立刻有人接應上。
而後來,就算鬱家祖上聲名很大,可如今也不過是個吃祖宗老本的破落戶,加上鬱瀚達沒有一職在身,走到哪裡,都再無昔風光。
而曹氏生的三個兒子,以幗、以嘉、以祿,一個比一個紈褲,唸書不成、武功別談,鎮裡只會鬥雞玩狗,跟他們的爹是同個模子印出來的,女兒鬱以婷和鬱以喬年紀一般大小,也是個驕縱任
的主兒。光靠那點俸銀,怎養得活這一大家子?儘管曹氏再
明能幹,也沒辦法阻止銀子往外
。
於是,侯府的田產一塊塊賣掉,鋪子一間間收起,家裡的姨娘、下人也打賣不少,可這是飲鴆止渴,少了田莊鋪子的收入,子益發艱難。
相反的,當年分家出去的二房,這幾年生意竟做得紅紅火火,連皇宮裡都曉得他們包子鋪的名頭,當年的幾百畝田擴大成幾千畝,鋪子多上好幾倍,看得曹氏眼紅不已。
去年曹氏拿百兩銀子硬要入股包子店,被康氏給拒絕,還以為心高氣傲、好面子的曹氏會氣得不再上門,沒想到曹氏無恥,她的兒子們也不遑多讓,三不五時就到二房打秋風。
鬱以喬認為此風不可長,人本就貪婪,
子一久,恐怕他們不只會把這裡當成提款機,還會想把整間銀行給搬回去。
她向秦宛音略略提起,秦宛音也覺得是這個理兒,於是讓康氏僱幾個武功不錯的護院守在屋宅裡,一見到侯府的少爺,二話不說便給擋回去。她們寧願把銀子給護院,也不能養肥那幾個敗家子。
風平靜過了一段
子,沒想到他們會挑大年初一走親戚的時候來訪,這種時候,康氏心底再不歡喜,也不能把人給打回去。
“那我去跟大娘、二孃、三娘說一聲。”鬱以喬道。
“我已經去說過了,你放心。”
“那你有沒有叮嚀嬸嬸,千萬別軟了心,又讓他們敲上一筆。”
“放心,你這個小財,早就叮囑過了,他們帶來幾盒糕餅,難不成還能換上幾百兩銀子?我讓廚房大嬸送幾隻雞、幾條魚,和一些土產到客廳當回禮。”想到那三個自命風
的紈褲子弟提著雞鴨魚往回走的模樣,他們忍不住笑出聲。
“你真壞。”
“對付壞人就得用壞法子,否則,他們當真以為包子鋪是他們的。”現在想來,當初那片店賣得對,否則包子鋪開在鬱家的房產上,管它分不分家,他們定會說那是鬱家的東西,人人有份。
“可不是,他們不會到包子鋪上去鬧事了吧?”
“有人守著,他們敢?”那幾個沒出息的傢伙皮細的,上回被狠狠揍過一頓後,嚇得再經過包子店時,都繞路走。
“想來他們也不簡單,我們都住得這麼偏了,他們還這麼不辭辛勞,坐兩個時辰的馬車來走親戚。”
“你沒聽過嗎?窮在京城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窮人便是在十字街頭耍十股鋼鉤,也勾不來親朋骨,富人在深山老林舞刀槍
、設陷阱,也趕不跑無義親朋。世間人,皆是逐名趨利之徒,倘若我和母親至今仍一窮二白,他們怕是見到我們就要背身轉路。”
“現實。”鬱以喬擠擠鼻子。
“現實貪婪都不怕,敢明著說的還好,若是陰著來,才教人心驚膽顫。”
“是啊,防得了初一、防不了十五。”那個曹氏的手段二孃、三娘沒少講給她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