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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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茶棚裡有著兩、三張桌子和幾條破舊的板凳,由於不是位在什麼陸衝要道上,因此即使到了中午,茶棚裡的客人仍舊少得可憐。

炙人的陽光從破爛棚架的裂縫中直而下,照得底下休憩的人好不舒服。叔康一面拉著衣袖擦汗,一面拼命灌茶水。

雖然不曉得師父為何會避開了平坦的官道,改繞向雖是捷徑卻較崎嶇難行的羊腸山徑,但既然身為人家徒弟,即使心底有再多的意見,還是隻能乖乖跟著走,所幸曲曲折折走了老半天,總算在一處山坳尋著了一家簡陋的茶鋪,好讓他們可以暫避一下正午時分的毒辣陽光。

連灌下兩大壺淡得全然不見茶味的開水後,叔康抬頭覷了眼晴朗得泛著湛藍的天際,忍不住嘀咕道:“老天爺這是在折騰人啊,我熱得都快死了,還不見他好心施捨點雨水消消暑!”也不曉得怎麼搞的,他們師徒打從離開定遠馬場後,這天氣就怪得讓他火氣直冒。明明現在的秦嶺一帶該是雨季才是,怎麼會一點雨…不,是半滴雨都沒瞧見?

甩了甩被汗浸得溼透的衣袖,有些悶得無聊的他轉向一旁喝著茶的大漢,“師父,我們不直接到安慶去幫大姐買藥嗎?”看師父走的路線分明是回要漢中,可是葉爾羌的回回大夫明明說藥被安慶的富商批走了啊!怎麼師父不打算去安慶把藥買回來?

不像徒弟不爭氣地汗溼了全身,從頭到腳清自若的易開封狠狠地白了他-眼,開口道:“難道我不能先回家看看嗎?”迥異於他兇惡的浯氣,他那醇厚悅耳的嗓音聽來叫人很難不覺通體舒暢。實在難以想象這樣——個外表獷的男人竟擁有著說起話來像唱歌的人嗓音,或許也就因為這層緣故,讓他在外人面前寧願裝啞巴也不肯開口吧。

“可是…”叔康搔了搔頭,“我們難得出來-趟。”雖然他也不是說有多討厭瀣村,但要他-輩子都待在那種偏僻鄉下,大姐、大哥、小妹他們肯,他可是萬萬不肯。

“難得出來一趟是吧?”易開封睨著小徒弟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冷笑道:“那好,你就幫我到安慶走一趟吧!”叔康一聽連忙搖頭,“師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可是逃犯呢!怎敢自動送上門叫官兵們好逮個正著?”他又不是傻瓜,在沒有師父的保護下,他哪敢到處亂跑?雖然他們四姐弟已經改了名,但各地衙門可是有懸賞他們的公告。

“抓了不是更好?你不是老嚷著要去北京看看?上了囚車,自然有人會押你到北京‘看看’。”易開封被徒弟吵得火大。

“嘿嘿!”叔康乾笑兩聲,這才聽出他師父已動怒,趕忙轉開話題,“師父,你想晴娃會不會喜歡我買的那個玉鐲?”晴娃是師父最寶貝的女兒,每回只要一提到她,不管師父有多大的火氣,也都會奇蹟似的消散開來,因此在此時把他這外甥女端出來滅火準沒錯!

如他所料的,易開封的臉在聽到女兒的名後霎時緩和了下來。

“你那玉鐲有我買的瓷娃娃可愛嗎?”易開封連哼了兩聲。

一如全天下有子萬事足的男人,他寵溺女兒的程度自然也是不在話下。

這次到葉爾羌雖沒買到子的藥,但卻叫他尋到了幾組難得一見、長相圓胖可愛的羅剎瓷娃娃,也算是沒白走了這一趟。

“當然沒有!”叔康識相地搖頭。

“對了,師父,你既然有幫晴娃買禮物,那一定也有幫大姐買禮物羅,你買了什麼給大姐啊?”他這一問,倒叫易開封頓時刷白了一張黝黑的臉。

看著他難看已極的表情,叔康用膝蓋想也猜出向來大而化之的師父定是把送大姐的禮物給忘記了。

“師父,你只買禮物給晴娃而沒買大姐的,不怕她知道後…嘿嘿!”他有些幸災樂禍地問。

什麼叫柔能克剛,看師父和他大姐的相處模式就知道。別看師父長得獷魁梧,脾氣乖戾火爆得人見人怕,但-遇上那纖弱溫柔的大姐,百鏈鋼頓時成了繞指柔,連話都不敢大聲說。

被徒弟嘲笑得惱羞成怒,易開封拼命剋制著打人的衝動,吩咐道:“把你要送晴娃的鐲子拿出來。”

“拿出來幹什麼?”叔康雖然不解,但還是聽話地掏出包袱裡那隻上等和闐玉鐲。

待他一拿出手鐲,易開封迅雷不及掩耳地一把搶了過去,惡霸地宣佈道:“這鐲子我要了!”

“啊?”反應慢一拍的叔康這才驚覺他的企圖,“師父,那是我要送晴娃的!你不可以把它拿去送大姐!”

“羅唆!”狠狠揮開徒弟伸過來搶奪的手,易開封大大方方地把手鐲放進懷裡。

“師父!”叔康喪著臉,直後悔自己幹嘛無緣無故提起禮物的事。

★★★瀣村,一個位於漢中的尋常村落,人口不多,就像大多數的鄉下地方,村裡的居民主要是以務農為主,商業並不發達。為了方便村民往來易,村中央的廣場每月逢七便開市,供農家拿多餘的生產以互換有無。原本這只是以村民為主的小市集,不過子一久,許多鄰村的人也都習慣到瀣村來買賣,小市集越聚越大,現在幾乎已成了附近村莊中最大的市集了。

看著熱鬧非常的大街,十歲大的季樂坐在大哥亞平推動的板車上,大大的圓眼因興奮而閃閃發亮。

“大哥,讓我下去自己走好不好?”她羨慕地瞅著幾個同她年紀的孩子在人群裡竄來竄去,有些躍躍試地回頭問。

“不行!”亞平一口回絕。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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