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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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衫老者面斗然變得蒼白無比,茫然道:“是我乾的…不錯…是我乾的…”俞佑亮但覺心思紊亂已極,自己不期撞到此地,居然遇著一個自承殺死雙親之人,但他在此之前,也曾聽見俞一棋親口說出,是他殺了爹爹和母親,一樁命案竟有兩個元兇,又將如何解釋?
布衫老者不住喃喃:“端木愈你沒有說錯——俞玄青夫婦十有八九是死在我的手上…”端木愈道:“你有這種認識最好,須知人若不是你殺的,左老兒怎會找你進去落英塔?而你又怎會受姓俞的要挾,答應他在七重林攔劫青牛童子?”布衫老者默然無話,事情發展似乎迫得俞佑亮非要相信不可了,他城府本深,這刻已次漸恢復了平靜,緩緩道:“殺親之仇,弗與共天下,此話若然屬實,小可只有得罪了!”布衫老者道:“你是俞玄青的後人?”俞佑亮再無能掩藏自己的身份,遂點頭稱是。
布衫老者複道:“報親死仇,原乃天經地義之事,小輩你還等什麼了。”俞佑亮心道:“是啊,我還等什麼?此事雖然可疑,但他不是親口承認了嗎?我遲遲不動手,可是因為自家心虛膽怯了?”一念及此,便不再猶豫,他一掌徐徐抬起,運足十成功力正待往布衫老者擊去,他身後那端木愈突然獰笑一聲道:“小子倒下!”一伸掌,便向俞佑亮襲來,俞佑亮一愣,萬萬做夢也想不,到那端木愈會對自己突施暗襲,急切間一挫身形,單臂微沉,反手倒抓了上去。
端木愈陰笑不止,右手一晃,登時將俞佑亮迫退一步,他身軀有如附骨之蛆,疾隨而上,內力猛吐。
驀然之間,一陣急嘯亮起,端木愈但覺一股暗勁好比刀刃破風自後襲到,耳際聽得句低喝:“撤手!”端木愈頭都不回,便知自己若是不將內力收回,那麼身後這一擊足可致他於死!
他生從不做沒有把握之事,此刻再也顧不上攻敵,但求得自保,整個身形急傾而右,緊接著單掌後翻,一式“倒打金鐘”反削而出。
“呼”一聲巨響,兩股力道一合,端木愈身形本已傾斜,被狂飆餘勁擊得躓踣倒,急蹬兩步始拿樁立穩,他定睛望去,只見五步之外端端立著那布衫老者掌居
而擺身子猶自抖顫不休。
端木愈面陰晴不定,道:“姓錢的,你是什麼意思?”布衫老者道:“老丈向來看不慣這等卑劣伎倆,喜歡伸手管管閒事,正如你端木愈喜歡偷襲於人一樣。”端木愈道:“姓錢的別不識好人之心,老夫替你宰掉這小子,你
謝都還來不及咧。”布衫老者冷冷道:“盛意已領。”端木愈道:“你既然如斯固執,咱端木愈說不得只有先成全了你,再來收拾那小子了…”布衫老者哂道:“老夫正要瞧瞧,五年不見你這黑道魔頭也增長了多少功力?”端木愈一哼道:“總不會叫你失望就是。”他擺開門戶,就要發動攻擊,後面的孫公飛
口道:“愈老,須儘速了結——”端木愈翻翻白眼道:“那個要你多口?”孫公飛囁嚅道:“教主臨行曾殷殷告誡…”端木愈打斷道:“老夫可不是百毒教中人,孫公飛你睜眼認清了。”孫公飛瞠目無語。
端木愈複道:“你們將那姓俞的小子好生看住,休得讓他走脫。”孫公飛點點頭,他一揮手,何宣亭等四大天王身形聞動,將俞佑亮團團圍在核心。
俞佑亮冷笑道:“咱們又有一場架好打了。”他話方說完,那布衫老者已指著端木愈道:“端木愈,老夫等著你動手——”端木愈右手舉起,對準布衫老者窩心擊出。
他一拳去勢甚是緩慢,但破空所發出的銳響,竟是尖高得出奇,形成一種極不相稱的局面。
布衫老者見這一掌擊來,面斗然變得凝重非常,他足步微錯,向左側轉了半個身軀,詎知敵手掌上內力一輕,立刻易成一股回勁,自他身側如影隨形,又緊緊
了上來。
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那端木愈只出一招,竟是場上一眾高手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招式,而且變幻難測,令人無法捉摸,這時旁觀諸人俱都不自覺設身處地,將自己做為端木愈的假想敵,究該如何避開這一掌!
但他們腦中掠過千百種身法,竟都無法躲過這一掌而能不傷不死,可見那端木愈出手雖是怪僻,卻是無懈可擊。
俞佑亮年紀雖輕,見聞卻不可謂之不廣,他情知此中厲害,內心不為老者捏了一把冷汗。
照說那姓錢的老者乃是俞佑亮殺親仇人,應該巴不得他落個橫死方是,但這當口居然生出此等微妙心理,連自己也說不出所以然。
只見布衫老者低聲一哼,雙手自中叉一揮,一股古怪的內力吐出,登時將端本愈那天衣無縫的一掌卸去了!
端木愈一掌無功,不大大為之一怔,沉道:“姓錢的,落英塔困處五年你倒沒有放下功夫。”布衫老者道:“彼此彼此。”場上眾人見布衫老者輕描淡寫便將端木愈那一掌化去,不覺都驚呆了,屏息望著二人如何繼續這驚天動地的一搏。
端木愈道:“錢老頭,你小心再接住這一招!”語訖,身形猛地向前十躬,雙手閃電般抬起,朝布衫老者平襲而出。
他出手之快捷,簡直令人歎為觀止,布衫老者單掌平平放在腹前,待得對方掌力將近時,五指一張,一連拂出六式,式式妙絕倫,而且內力
吐未吐,蓄存已到了一十二分地步。
端木愈只覺自己一掌去勢一窒,招式居然遞之不出,心中不由一寒,但他不愧是內家頂尖高手,臨機應變,立時將內力化為散勁,單掌飄忽擺動不已,自死角斜扣到布衫老者前。
布衫老者掌緣再發,嗚嗚銳聲響起,那端木愈如此急捷的身手,在內力尚未吐實之際,招式竟已又為對方所接。
“拍”一響,端木愈向後退開一步,定下身來,瞧著布衫老者身軀一陣搖晃,也自倒退了一步。
俞佑亮直瞧得心駭不已,忖道:“那端木愈一身功力,據說已達出神入化之境,但在內力上竟只與錢姓老者了個平手,依此觀之,那老者委實是深不可測了…”此際場中戰局又有了變化,那端木愈登步向前一掠,掠到了布衫老者身前不及三步之處,他一揚掌,一般刺骨寒氣瞬即瀰漫周遭,布衫老者倏覺全身若被冰凍,不由吃了一驚,脫口道:“端木愈,你那沙冰掌已練成氣候了!”那“沙冰掌”三字一說出,在場諸人全被唬得呆住了,須知“沙冰掌”功夫失傳武林已久,其威力之巨,罕世無匹,據說這沙冰掌力一出,對方整個身軀立刻僵住一般,而毫無抵抗能力,此種陰寒掌法較之內家至陽至剛勁力尤為可怕,那端木愈居然身負此技,毋怪行遍中原,未嘗遇上敵手了!
端木愈一語不發,他面陡然變得慘白無比,寒氣一絲一絲自頂門及雙掌掌心直冒而起,布衫老者左足緩緩向後跨了半步,雙目一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對方的行動,顯然他已為沙冰掌之名所懾,一分也不敢大意。
端木愈一聲怪嘯,身形微矮,右掌平立,掌緣向外豎立如刀,那掌勢發出之際,全身跟著一陣顫動。
霎時之間,一道冰涼徹骨的寒氣風湧遙襲了過去,周遭的氣像是一下被冰凍住了,那端木愈已發出了懾人心魄的“沙冰掌”!
布衫老者猛一口真氣,全身衣袂呼地鼓漲起來,手掌一劃,在
前一停,迅速向外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