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施以強大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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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思片刻,仍是搖頭:“我師行事向有深意,但我實不明白,恩師本是閒雲野鶴,這些年卻一反常態,讓我等為慕容效力,若非如此,大師兄何至沾上天佛血的麻煩?
任宣那小子出身官宦之家,也還罷了,我們這些江湖大老,一不求聞達二不求富貴,攀附將軍做甚?官場疆場,那也不是練刀悟道的地方。”耿照本想為將軍辯解幾句,聽他對慕容柔並無惡意,只是不愛受拘束而已,為免越描越黑,索
不答腔,只道:“風兄何不問一問刀侯?他老人家的意思,也只他老人家清楚。”風篁搖頭。
“恩師閉關,我已許久未見。這幾年在外奔波,都是靠書信問候。”耿照見他神情黯然,想是將軍指派的任務令他們師徒分離,不敢多問,轉頭望向巖壁。
“縱使帶回消息,李兄的身子卻該如何是好?那天佛血的威能,簡直是無物可擋,饒是將軍腦智過人,也不能與物對抗。若延誤了李兄就醫,只怕大大不妙。”
“怎會“無物可擋”?那鬼物藏在嘯揚堡何家忒多年,也不見出過什麼亂子。”
“風兄的意思是…”
“碧鯪綃。那玩意正是天佛血的剋星,要不是我師兄不小心削破了袋子,今天也不致鬧到這般田地。再找一隻碧鯪綃織袋,把它裝起來不就結了?”風篁聳肩一笑,目光投向遠方。
“放心罷老弟,無巧不巧啊!我剛好知道上哪兒去找。”經過一夜,兩人體力、內力恢復大半,翌清晨起個大早,循原路下山。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難,折騰了兩個多時辰才回到平地,赫見一大一小兩條身影候於入山處,正是弦子與樵子桂進武之子。
少年踞於一只老樹墩上,身子微微前傾,狼一般的雙眼緊盯著山道,直到發現二人的蹤影,仍是一動也不動,僅是挑了挑眉,洩漏一絲絲“終於來了”的心緒波動。
“他媽的!這小子我越看越中意啊。”風篁笑顧耿照道:“比你合適練刀。”你誇他便了,用得著損我麼?耿照苦笑。
“風兄覺得小弟哪裡不合適?”
“你太婆媽。”風篁哈哈一笑,雙手叉在前。
“無論介入我與聶雨的拼鬥,抑或接我師兄一擊,那都是極端危險、得有大本領的事兒。你幹這些卻不為爭勝,只想說道理,故置人、置己於險地而不自知。身上分明有刀,可惜你不是使刀之人。”
“身上有刀?”
“明人眼底不做暗事。”風篁笑道:“耿老弟,我一見你的手眼身法,就知道你是個練刀的,身負上乘刀藝,便是使出指劍奇宮的武學,仍是刀而非是劍。老哥哥說句不中聽的話,你莫生氣:教你刀法之人,把“刀”練進了你的行走坐臥常起居,如飲水呼
般自然,獨獨沒教你刀客的心思。
你就像揣了黃金走在集市裡的孩,人人羨慕你家財萬貫,你卻不知自己身懷巨資。”耿照本以為是指傳授“無雙快斬”一事,越聽越奇:老胡授藝不過短短几
,自不能把刀“練進行走坐臥”而他並未拜過其他師父,遑論練刀。風篁乃是刀法的大行家,也無隨口胡吹的必要,難道是他走了眼?
“刀客的心思…是什麼?”他忍不住問。
“各門各派都不一樣。”風篁收起嘻笑的神情,正道:“像我問鋒道本家的心法,講的是“出則無悔”與恩師所授又不甚相同。
心訣配合刀法,修練起來事倍功半,有些門派的刀法,沒有心訣甚至練不成。但你的狀況極為特殊,先有了使刀的手眼,心訣卻是一片空白,這是我聞所未聞的。”耿照自知沒什麼刀法,臨敵一路“無雙快斬”使完也沒別招了,勉強算上蠶娘所授的半式“蠶馬刀法”著實乏善可陳,只能跟人比跑得快跳得高,以及用之不竭的碧火真氣而已。之所以拿刀較為順手,不過是童年時陪木雞叔叔劈柴所致。要是當年木雞叔叔不是對柴刀,而是對燒火有反應,難不成他今
便成
好手了?連耿照自己都想得搖頭,一徑苦笑。風篁拍拍他的肩膀。
“你忒愛說理,沒準哪天真給你想出道理來,便是刀法大成之。在此之前,若覺
惘,不妨多想想最初練刀的心情。恩師常說:最簡單的東西之中,往往藏著最多的道理。”兩人走下山來,少年自樹墩一躍而起,盈盈俏立的弦子依舊沒甚表情,白皙標緻的瓜子臉上清冷一片。耿照想起昨
之言,頓覺對她不起,低道:“對不住,我說話不算話,昨兒沒回去。”弦子不置可否,見他衣衫破爛、渾身傷口,只道:“我給你帶了衣服。找地方洗淨了,再上藥包紮。”
“那我便不打擾二位啦。”風篁朝他擠眉眼,湊近道:“我去找袋子,你同慕容說,叫他寬限些時
。最遲三
內,我上越浦尋你。”耿照微詫:“風兄不與我一道?尋找織袋一事,小弟亦可幫手。”風篁笑道:“這事你
不了手。”似有深意。任憑耿照勸說,心意卻不動搖。耿照莫可奈何,只得說了朱雀航的住址,殷囑:“小弟在此有座宅邸,歡
風兄落腳。”風篁拱手道別,一捋少年發頂:“給我帶路,找最近的酒家!”少年甩頭避開他的手掌,狼眸一瞪,默不作聲地向前走。耿照衣衫襤褸,不好返回越浦城,所幸弦子心細,見他
落未歸,料想有事,中夜便來到他房裡。
符赤錦自寐中驚醒,兀自雲鬢紊亂、小酥
,一見她的模樣,心裡猜了個七七八八,利落地揀了身衣褲靴襪紮好便囊,縛在她背後,笑道:“去把他給我好好地帶回來,知道不?”弦子跨上快馬,卯時未至便已趕回綠柳村,找到那桂姓少年帶路,於入山處等候。山腳林僻處有清溪
過,耿照覓得一處穹窿似的小小溪灣,水
到了彎穹便趨平緩,形成月牙狀的小潭。
林中陽光稀疏,由頭頂葉隙零星灑落,樹附近生滿厚厚青苔,濃綠植被沿溪覆滿泥土岩石,便似一片絨氈。
耿照讓弦子暫避,快手快腳褪去衣物,走入溪灣。寒水凍分外刺骨,身上深深淺淺的傷口一沒入冰冷的溪水中,出乎意料地不覺疼痛,只是微
刺癢,彷彿傷痕被冰水凍結,眨眼便收了口。
溪水深不及半身,他枕著厚軟的苔綠,坐於溪中礁石,僅上
出水面,骨碌碌地牛飲著溪中活水,靈臺倏清,無比舒暢。
清水對解除天佛血的遺害似乎十分有效,昨夜兩人嘔吐不止,也是靠飲水緩解。如今整個人浸入冰冷的溪,才有“重新活轉過來”的
覺。
(好可怕的“天佛血”!)若說妖刀可怕,畢竟是有形有質之物。化驪珠可怕,施以強大的內力,勉強亦可壓制…天佛血的恐怖卻已超出人所能想,非是武功絕學或稀世神兵能抗,便擁萬軍千乘、一城一國,又能拿它怎樣?
這等物若被帶到三乘論法會上,自碧鯪綃中取出之際,便是眾人身死之時,將軍、佛子、皇后娘娘…無人得幸。世間殺器,沒有比這更厲害的。央土僧團的學問僧們,知道千年以來自家人嘔心瀝血,尋找的是這樣的東西麼?
如若不知,那麼最初讓寶血的存在於文書經籍間若隱若現、撥人心者,所圖究竟為何?若然知曉,又是誰提議以天佛血做為三乘法王的信物?耿照不敢再想下去。
即使謎團有如亂線,其中真相仍被重重霧所包圍,但從霧中散出的陰謀
宄之氣,已濃得揮散不去,令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