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讓我如此美麗——恐怖片中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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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恐懼天就像試圖封存一個沉淪的夢想,我們會面對不可知的未來,面對最陰霾的情緒還有最不可理喻的幸福。所以我們緊張,怕美好逝去太快,我們尖叫,妄想用劇烈的腔調嚇跑險惡的刀鋒,我們害怕,顫抖著細弱的
,大張著驚慌的眼,想乞求最後一點憐憫。我們骨子裡其實並不拒絕恐怖,就像偶而也會嘗試甘烈的伏特加,所以適當的經歷幽暗的絕望反而會讓我們迸
出一種驚豔的停留
,那
覺常常異常強烈地在我們的心中迴旋。
《救命》:我們拿什麼拯救命運?
子清與孫玲就像兩幅殘缺的拼圖,前者是個從來不有衣食擔憂過一天的富家女,有家人寵愛,男友照顧,可是天生的腎病卻剝奪了她健康和愛的權力;後者美麗健康,卻被貧窮壓榨地透不過氣來,她唯一比子清富有的就是擁有完美的腎臟器官。子清於是揣著她特有的優越
來“幫助”孫玲,因為她一手抓著豐厚的物質,另一隻手又可以握住愛情,光憑這一點她就足以向“一貧如洗”的孫玲炫耀了。
其實子清的愚蠢與悲哀顯而易見,她不斷用任和偽裝的善良來欺騙自己,以為那樣便可以填補自己生理上的缺陷,結果卻令她陷入更深層的黑暗之中。孫玲的殘酷與歇斯底里遠遠超出她的想像,當對方面不改
地告訴她:“我和你男朋友上過
。”時,子清的世界就永遠沒有白天了,她隱約看見自己空落落的繁華被人一言擊碎。子清真正恐懼的就是“失去”而孫玲恰恰能不偏不倚地掐住她的“弱點”讓她成天在驚慌失措中度
,又在最後一刻讓她失去最愛。子清終於付出最慘重的代價,換來滿含著孫玲幽怨的“健康”孫玲的殘忍來自於命運給她開的玩笑,緣何她那完美無缺的身體卻得不到普通女人的幸福?!這個偏執的問題
噬了她最後的善良。於是她再也看不見真愛,只是一味地陷入對世事的怨恨之中,
戀不該
戀的男人,賺取沾滿血腥的金錢,一切在她看來理所當然。她彷彿已經
悉命運虧欠她的一切,於是用粘稠的兇悍來對抗。孫玲也痛苦,也曾經被子清的“誠意”
動過,但是不斷扭曲著她靈魂的自卑依舊洶湧澎湃,所以最後她還是用極端的方式報復了自己的情敵。常聽人說“最毒婦人心”所以當孫玲揚著嘴角的輕笑,手持
細的手術刀等待子清最瘋狂的進攻時,她早已狠毒到要將生命當成武器了。
孫玲和子清,其實與全天下的女人都沒有什麼分別。一樣地倔強,一樣地狹隘,甚至連受傷害後的反應也一模一樣。我們喜歡攀比幸福的程度,喜歡收集愛情的芬芳,總是為了一些小事斤斤計較,到最後甚至還萬劫不復。真地很少有女人能深諳“笑忘”的道理,所以子清要帶著孫玲的腎臟過一輩子,孫玲施捨給她的生命更像一種極輕蔑的侮辱,她要讓子清永遠記得自己的存在,她的刻骨怨恨將隨著子清每一次呼而永存。她們各自都被惶恐折磨地難以負荷,卻偏偏讓人看著心痛,那兩雙被缺憾熬幹了人
的眼分外懾人,也異常美麗。
《回家》:奈何橋上的拉據戰他(她)們對“白頭偕老”這個誓言的守護方式格外認真,誰先逝去都算不得結髮,所以連死亡的力量幾乎都輸在他(她)們的執著上了。這是一對恐怖的夫,兩次相隔過陰陽,第一次,女人用她神秘配方讓男人回覆生命,想來她一定很欣喜,這個要靠數年寂寞孤闢的生活換來的成果令他(她)們都相信了“人定勝天”於是男人開始做女人在他死時做過的一切事情,每天為她的屍體擦身、聊天、洗澡和煎藥,房子裡濃重的中藥味道變成了兩人相聚的信號,男人會越來越深情地向她講述自己每天如何在思念中生活,而她一定是在傾聽著的,不然就不會將自己沒了呼
了身體保持柔軟的溫度。男人總是面
蒼白,甚至常常幻想女人給他回應,他問她過年要給丈母孃帶什麼禮物,她會告訴他“巧克力”而我們都不是聖人,所以常常會懷疑自己,這個固執的男人也不例外。終於有一天,他俯在女人的身體上輕輕哭泣,像一個孩子。那數年的分離早已磨耗了兩人的身心,男人只是恐懼到了那一天女人會不會醒來,儘管她如今依舊容顏清麗,就像他(她)們初戀時的美好。於是時間就如一
細細的絲線,總是悄悄收緊帖近男人的希望,然後將它勒到斷裂為止。男人還告訴那些察覺到秘密的人,他只是做了一件維繫婚姻的正常事,只不過他可以為此而付出一切罷了。
看身邊的女人一臉恬靜,脖子上有一道淡淡的淤痕,有幾個人能瞭解那是他們遵守廝守約定的一種方式?!她的指甲光鮮,長髮依舊黑亮地束在腦後,彷彿一直就坐在那裡看男人為她悲喜集。她如此溫柔又很殘酷,沒有笑容還眼神悲絕,想來男人在“沉睡”的那段
子裡,女人也曾如此斷腸地揹負。
然而不管生死,這對夫最終還是用更愴痛的姿勢完成了他(她)們的約定,這場與死神的
量之中,兩人輸了
命,卻圓了心願。當女人落下世界上最悽美的一滴眼淚時,男人正被命運的突襲拋到空中,然後重重落下,像一支凌空墜地的青鳥。於是兩人還是聚首了,像所有飽受相思之苦的夫
一般,他(她)們生前就被遺落掉的骨
也已化作渴望一家團圓的紅衣女孩,她牽著那一對相愛之人的手齊齊奔赴另一方極樂。
我深深相信,看到那一刻時,所有人都不會在為故事中先前的陰詭秘而膽戰,反而讓疼痛擁堵了心囗,為兩人的痴,更為那女人始終沉默美麗的等待…
《餃子》∶老女人的青期一個快五十歲的女人能做點兒什麼?大概就只能為晚歸的丈夫尋找借囗,為眼角的皺紋咬牙切齒,還得裝作對身邊走過的俏麗姑娘視而不見。有這樣一個女人,她除了做這些,更是很聰明地選擇了一條捷徑。回覆美麗是女人亙古不變的夢想,因為青
容顏本就和女人生活的幸福程度有著微妙的聯繫,更何況這個女人的美貌曾經為她帶來過輝煌事業與完美家庭。
而現在,一切似乎要改變了。隨著丈夫外遇的事實暴,她的幸福似已成了手中沙,越漏越稀了。就如一支在她前面的盛放玫瑰,終於也要抵不住歲月的風塵而漸趨枯萎。所以她與《回家》中那對苦命夫
一樣,開始嘗試用另類的方式來解決困境,她選擇另一種更怪異的“秘方”來完成心願。於是一碗玲瓏剔透的餃子放在她面前,晶瑩的外皮下透出粉紅的
顏
,它包裹著女人孤注一擲的夢想。
媚月閣中的媚姨帶著慵懶風情的囗吻向女人吹噓那餃子的奇妙功效,使得女人終於下那一隻只帶著血腥的人
餃子,開始她還有些猶豫,後來卻吃得從容不迫,再後來甚至變成了急不可耐。媚姨是她眼中的“成功範本”六十歲的女人還保持三十歲的紅顏,為了這個夢想她哪怕丟棄道德底限也要得到。青
與良心之間誰舍誰留?在所有女人心裡都存了一份答案,那女人的答案顯而易見。特別是當她皮膚開始光潔,逝去久遠的紅暈再次泅上她的雙頰時,那些餃子在女人眼裡就已化作了含苞
放的豔麗玫瑰,嬰孩的血
是它
人的花瓣,輕輕咀嚼,就會散發出幽香來。
女人此時就永遠回不了頭了,她先前的恐懼已灰飛煙滅,現在的她和每一個被魔鬼誘惑的女人一樣喪心病狂。她眼裡心裡均是媚姨的妖冶歌聲,早產兒的鮮質,以及丈夫被她重回的美麗
撥出的情慾。她的墮落是註定的,未來本就可以預見到的寂寞與悲涼深深抑制住了她的人
,每次她一臉享受地
下餃子時,眼神裡的麻木與殘忍清晰地令人悚然。
到最後,這女人終於吃了丈夫那個小情人的孩子,品嚐時她滿是快;再後來,當她用一支鐵鉤在浴缸裡勾出自己腹中的孩子時,缸裡泛出的血絲就像那些一直開在她心裡的紅
玫瑰,她只求它們不要走向凋零。孩子在一團熱氣中被蒸煮地香氣四溢,她張開嘴
下第一囗時,表情如此飢渴,彷彿那
本就不是她身上掉落下的愛情結晶。
有時候,女人的絕決遠勝男人,我們最恐懼的不是吃人,而是那層被漸漸剝離掉的華麗人生。所以,如果某天,那一碗餃子放在你面前時,你會啖下那傾注慾望的食物嗎?
《小島驚魂》:守住最後的家園格絲蕾一生只做兩件事情,一是照顧自己的孩子,二是等待自己去前線的丈夫歸來。她愛著她的孩子們,就像愛護自己的一件珍貴器皿,在那個她一直居住的古老城堡中,黑窗簾就像她身上的那件長裙,永遠包裹著格絲蕾的孤獨靈魂。她不明白周圍的人為什麼一定要勸她離開這座她住了多年的老房子,那是她的寄居地,也是丈夫走後唯一留給她的東西。只有在那裡面,拉上窗簾,點起蠟燭,她才
到安全。
可是上帝沒有給這個虔誠的基督徒足夠的信任,隨著越來越怪異的事情發生,她發現有某種東西與她們一家住在同一幢房子裡,這令她幾乎要崩潰!那是她的房子,她有意務保護自己的家園,還有那些永遠臉蒼白的孩子們。於是她神經質般地搜查每個房間,眼神驚恐
茫,與人
談的聲調都歇斯底里。直到有一天,她的丈夫突然歸來,與她共渡一夜後又默默離去,彷彿是她一個久遠的幻像。
經過那些起起伏伏的驚魂未定,格絲蕾終於不再相信任何人,她像一支渾身長滿了針刺的荊棘,給每個歸勸她的人以憤怒的回覆。她只想在屬於她的世界裡生活,那本就是她的城堡,她的孩子,還有她的信仰!佔有慾像一個深幽的黑,將格絲蕾
入了地獄,卻依舊沒能令她釋懷。於是她忘記了自己是怎麼瘋狂地砍死她的孩子,然後自盡在這所房子裡的,戰爭與離傷早已摧毀了她一心要維繫的完滿。
這一隻孤獨絕望的幽靈在清醒後依然滿腔刻毒,她將那些告訴她真相的人與鬼魂都趕出城堡,然後在窗邊喃喃道:“誰也不能進入我們的房子,誰也不能進入我們的房子…”這是一種徹底的斷裂,也是一份悲愴的執拗。
尾聲:恐怖是個什麼東西?它沒有具體形象,沒有前因後果,它只是一種讓我們意識到自己脆弱的突發思維。當心跳加速,手頭
汗時,那稱之為“花容失
”的蒼白卻更勝百媚千紅的嬌豔,因為殘酷的真實和被壓迫的暴發力在一瞬間釋放,呈現出了一種別緻的風韻。所以女人一陷入恐懼,男人就會變得著
,無所畏懼的堅強反而傷了我們的姿容。該恐懼時就恐懼吧,沒有一處風景會永遠絢麗,不是每道傷囗都會立即風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