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屍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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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三魂弱到爆,先前才在陳家棺材店裡已領教過駱昆的馭屍紫金鈴的厲害。
若不是那老禿驢太過自以為是,小瞧了我,而且也有玩並且
發我兇
的想法,恐怕我早就成了他的屍兒了。馭屍鈴聲在我年少的心裡,其實是留下了陰影。
這一番聽到這鈴聲,雖然隱約,離得遠但也是那般強大,讓我這弱弱的三魂承受不了,心頭恐懼瞬間漫延。
來不及受被司馬幽容一摟的莫名悸動,我痛苦地捂著雙耳朝遠方望去。這一捂,竟然聽不到鈴聲了,才
覺好受多了。
而這鈴聲,是不遠處的山谷裡來的,谷裡還有一條幽幽淌的小河。鈴聲與紫金鈴的聲音不太一樣,顯然不是駱昆所為,這老禿驢現在不知躲在哪裡發恨呢只要不是衝著我來的,我也就放心了一些。
司馬幽容明顯沒有受到鈴聲的刺,但也是聽到了,馬上鬆開我,和我並肩站在路邊,朝著山谷那邊望去,問道:“老師,那鈴聲好奇怪,你很難受嗎”離司馬幽容
近,不但能聞到她身上淡然幽遠的處#子清香,也能聽到她的聲音。我扭頭看著她那平靜中又帶著些許關心的眼神,點了點頭,嘆道:“是啊,這鈴聲讓我很難受。它是馭屍道人的馭屍鈴聲,對於我這種三魂極弱的人來說,簡直是厲害得要命。稍不注意,我就會丟了小命。你人魂強壯有力,應該是不會受影響的。”
“哦”司馬幽容反應還是那麼平靜,又望向山谷那邊,才說:“是的,對我來說,那隻不過是古怪的鈴聲而已。”我點了點頭:“是啊你的人魂之強大,恐怕是悟道期甚至是離塵期的馭屍道人也拿你沒辦法的。也許,你天生就是他們的剋星。”
“悟道期離塵期”司馬幽容扭頭看著我,有些茫然,但眼睛裡馬上又自然充滿了讓人無法拒絕的求知**之光“老師,鈴聲已經沒有了,能給我講講嗎”
“哦,沒有了就好啊行,咱們邊走邊講吧”我聽得頗為高興,看著山谷,鬆開了耳朵。反正,只要不講魄,我這個老師也還是願意當的。
可我剛剛想回頭轉身,身體突然僵住了,頭皮一陣陣發麻。目光在那山谷小河上收不回來了,也忍不住愕然一驚:“啊”
“老師,怎麼了”司馬幽容本來都要前行了,見狀隨意問了一聲,便隨我視線望出去,馬上淡然地“哦”了一聲,才說:“原來,那裡有好多屍體。”我真是服了我這“學生”了,說得那麼輕鬆淡然啊可那山谷的小河裡,從那邊山腳處的上游方向,漂下來一具又一具的屍體,男女老少,皆是仰面朝天,身上只著一條褲衩。
屍體密佈在河道之上,多如過江之鯽,隨波向下遊漂著,整條河道簡直就成了屍河。看不見水,只看到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屍河在
動著,不斷地
,看得人汗
倒豎。雖然這些屍體沒有什麼厲屍的實力,更不用說玄鐵屍將了,但要是被馭屍道人
控起來,那攻擊力也實在是太恐怕了。
那馭屍鈴聲趕的正是這些屍體,驅它們啟動之後就不管了,但也不知道要趕到哪裡去,也不見馭屍道人在何處。但能奴馭這麼多的屍體,那馭屍道人的法力得有多強悍啊我已經無法準確估計了,據陰陽秘卷所述,只怕已經是個離塵期的馭屍老怪物了吧這個老怪物是誰我們這一帶屬於南方,從馭屍道人的勢力範圍來看,應該這老怪物是南派馭屍活人墓裡的三大老怪物之一吧活人墓門派壯大,管轄了西南、南方的勢力範圍。其墓主農喜年,左碑使蘭貴芳,右碑使孟長丁,三人是陰陽正道與鬼谷宗大決戰之後,活人墓僅殘活下來三大老怪物,實力高深恐怖。當年的大戰中,他們就都是離塵後期的境界,差一點就能一步逆凡登仙了。
算起來,農喜年身為墓主,只怕不肯輕易到雲山這樣的小地方來。也許,現在這馭屍道人就應該是蘭貴芳或者孟長丁二者之一。
想想這樣的老怪物,我也不背後升起了白
汗來。陰陽秘卷裡,爺爺對他們是有備註的,倒沒有備註上駱昆,也許駱昆也不過是活人墓三大老怪物這數十年來培養出來的小角
而已吧看看那屍河裡屍體數不清的數量,我已然無法想像了當年的大戰之後這數十年間,活人墓發展到什麼樣的強大境地了呢三大老怪物當年重傷,恐怕現在也恢復得不知多厲害了吧我倒
了一口涼氣,就自己這本事,還是趕緊離開路邊吧,要不然讓老怪物發現,點子就背到家了。那種怪物,隔著這不到二百米的距離,還能看不到我不成只不過,鬼谷宗之仇,早晚也是要報的,我身為光
宗主,也不得不立此大志。這其實也不叫報仇,而是解掉孽緣,很高大上的
覺,但道路很艱辛。
我馬上認真對司馬幽容說:“走,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要不然會有危險。”司馬幽容只是淡然地“哦”了一聲,跟著我快步前走。她雖然趿著大鞋,但依舊顯得步履如仙,淡定的風采始終不變。
不多時,我們轉進了一處山崖背後的路段,山崖遮住了屍河,我這才心裡安然了不少,也覺到後背都溼了。
我看了看前面的地勢,山勢更高了些,雨綿綿,霧氣騰,有溪,但沒有河道,心頭更安。可我不解,活人墓搞這麼大的動靜,難道就不怕沿途的山裡老百姓看到雖然山裡人少了,但也並不是沒有。而活人墓此舉,到底所為何事我正在想著要不要報警,司馬幽容又問起了剛才關於陰陽修道實力的問題來。我便也不多作思考,給她講解了起來。也許吧,這樣的事情我還真是管不了,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報了警,警方也解決不了,還得對我們進行目擊盤問,時間大把地費掉了。
不知死活管閒事的陰陽師不是行正義,而是當傻,這是三風爺爺批註陰陽秘卷時的原話。
當我們二人沿著省道通往趙家莊園的小路走了約一公里的樣子,來到一處谷地外面。
那時天光暗了不少,但我目力驚人,四望一回,心中震駭非常。雖然我對陰陽秘卷所載陣法與風水相關的學習只是瘋狂地機械背誦,但我也看出來了,趙家莊園所處之地極為兇險。
簡單地說,趙家莊園幾乎處在一片絕谷之中。這絕谷四方高山聳立,山上草木稀疏,山勢並不陡峭,仔細觀察之下,這四面山勢赫然如同一隻朝天翻伸的巨形怪掌。連接這掌的手臂,正是我和司馬幽容所站立之處,一片開闊的山溝,若不細看,你看不出來那是一隻幾乎有完整小臂的手掌。那掌心之處,煙雨濛濛之中,有燈光亮著,那必是趙家莊園之所在。
這樣的地勢,在我們陰陽學術中非常罕見,稱做“逆天煞爪”這樣的爪內,地下必生逆天之物,是為物,一般陰陽師是絕對鎮之不住的,陰陽高手也不知要多少人的合力才有可能辦到。
我忍不住停下來仔細觀察,果然有許多的發現。逆天煞爪所在的山丘、溝谷裡,長滿了鬼拐野桃、鼓球紅柳、爆筋老槐、避鬼黃桷等僻樹木,有的樹齡已不止數百年來計算得了。老樹死而不伐,新樹旁中生。樹種得極有規律,按著陣法走勢來的。
樹林裡的草地上,到處都是一些發黑的石頭,大大小小,造型怪異,按著某種常人難以捉摸的方式排列,滿山滿溝連成一片又一睛。
我帶著滿腹驚愕看了良久,連一向心平和的司馬幽容都有點站不住的
覺。她說:“老師,你到底在看什麼”扭頭看著暗暗天光下的司馬幽容,她又多了別樣的風姿,讓人心神恍了恍。不過,與她接觸久了,她的純良無
,確實讓我
受很多;而且潛悄悄的,她不時的風情動盪,竟像是在磨練我對美#
的抵抗力一樣。這一路走來,我多少還是有些適應她了,但依舊還是不能多看她,看多了心
自然生,她就是有這般的魔力。
我淡淡地笑了笑,又舉目四望了一回,緩緩道:“萬木異石鎮煞陣,萬木大陣七七四十九連環,異玄石小陣九九八十一相扣,鎮誅天妖,谷外鬼類異
休想踏進分毫。山谷四方每一座山頭,必然各自淺埋著一塊傳說中的五彩補天神石。方圓十公里之內,必有三十六塊來自崑崙山的八荒神玉,暗埋在山尖、谷地,玉上刻寫有太上密符三**
咒符。趙家莊園正門口更有一塊千斤主玉,刻寫太上密符全篇;主玉之下,壓著來自歸墟的萬年神龜。若龜亡,陣破,地煞出,此方大劫看這陣形樹木之齡,只怕是很早很早之時便已存在,而陣破之
,怕是要越來越近了。”說完,我忍不住深深地
了一口氣,心頭震撼非常,扭頭看著一臉茫然得
人的司馬幽容,再也笑不出來。我本喜悅,因為竟能識出這等在陰陽秘卷中所記載的上古陣法,其造價只能以億計;但我焦憂此地到底鎮著何種妖孽,竟鎮如些漫長歲月,如若那歸墟萬年神龜死亡,恐怕雲山縣要大災了,屆時何人才有拯救蒼生之力但我敢肯定的是,趙家四十年前外來此地,必是受命於此,而趙家竟然真是我鬼谷宗傳承之人啊難怪他們隱世低調,故作清傲,不與縣城陳家、孫家相來往,顯然是因為身份之故。而我鬼谷傳人所作所為,如何又能論為
道我想起三風爺爺在陰陽秘卷中所批註的,當年宗主葉寒風座下四大弟子之老四趙淳意,趙家莫非正是他老人家的後裔說起來,趙家有後,這是幸運;但也註定了另一場曠世爭鬥,因為我已經很明顯地覺察到了:我和趙越正,甚至還有身邊的司馬幽容,我們的命運將緊緊地聯繫在一起。
至於已逝的林修蘭女士,只怕也是鬼谷宗其他弟子傳人吧而葉宗主大弟子南宮問天、二弟子蕭清河、三弟子鄭道奇的後裔或者傳承弟子們,他們如今又在哪裡恍然之間,我遙望著灰暗的天空,久久不語,心已然起伏動盪。有人說未來是不可預知的,但我已經
覺到了另一場波瀾壯闊的廝殺,興許血
成河,更為慘烈,但它早已隨著我的出生而悄然拉開了序幕。這命途之上,還有多少的風雨、磨難在等著我未知,但肯定有茫然的司馬幽容問我:“老師,你說的陣啊神玉啊好奇怪,我不懂,能講講嗎”可我卻向天揚起雙手,長聲嘯吼:“讓未知的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司馬幽容突然冒了句:“老師,你好酷”我來不及微笑扭頭,身形再次一震,瞪眼直望那邊高峰天際灰暗濛濛之處,驚愕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