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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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魯格看得一愣,道:“宇文姑娘,你怎麼啦?”宇文慧珠目中兇光一閃,乘著身形搖顫倒之時,斜劍破空隙出,叱道:“我要你死!”這一劍快得出乎巴魯格的意料之外,他沒有料到宇文慧珠會在這種情形下而殺死自己,登時從他心中湧出一股寒意。

“嘿——”他嚇得急忙暴閃而退,道:“你好毒的心”他這一退雖然非常的快速,可是對方那一劍點出,是聚全身功力斜點而來,他只覺身形一顫,一股血水從他了下來,他身形搖搖晃晃的連著退了五六步,正退到石砥中躺臥的地方,汗血寶馬低鳴一聲,身形如風,忽然一蹄飛出踢了過來。

“嘭”巴魯格眼前一黑,整個身軀平空飛出八九飛,遠摔落在地上,他連著噴出數口鮮血,額上汗珠滾滾下。他絕望的低吼一聲,顫道:“你為什麼這樣對我”宇文慧珠這時全憑一股神的力量支持自己,巴魯格一倒,她的神力量不一瀉,全身突然泛起一陣劇烈的顫抖,息數聲道:“你的心我不是不知道,這大漠來去千里,你決不會輕易的放我離去,我就是不殺你,你也會先殺我”巴魯格絕望的一嘆,道:“你這次錯了,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殺你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共乘一騎脫出死城。”宇文慧珠知道他已經不行了,輕輕的嘆了口氣,勉強走至石砥中的身前,一股莫名的悲傷陡然從她心底裡發出來,她咽哽的泣道:“石大哥,你忍一忍”她運起全身僅有的力量把石砥中先抱上馬背,自己再費盡所有的力氣爬上去,當她上去之後,一股血水已至她的前。靜謐的大漠又響起那清澈的蹄聲,這酷熱的烈陽猶一盆炭火似的蒸烤著大地,宇文慧珠口乾裂,心中象是一團烈火樣,全身竟癱瘓的沒有一絲力氣,她耐不住灼烈的陽光照,懶散垂下頭去,任那寶馬飛奔那劇烈的痛苦及沒有水潤喉間的難受,此刻都被她萌發心中的希望所沖淡,這時在她腦海中僅有一個意念,只聽她喃喃的道:“趕快回神龍谷,救石大哥的命”一股堅定不移的毅力始終支持著她的身體,有時她實在無再支持自己了,可是每當他的目光向懷中的石砥中看時,那股無形的神毅力在她心中又復活了時間彷彿過了很久,宇文慧珠在恍恍惚惚中突然清醒過來,當她抬起頭時,太陽已落向大漠的盡處,只見雲天殘霞萬道,絢麗中有著淒涼的意味,突然,空中飄來一股濃重的異味,她雖然在極度的疲累中,也能體驗到四周的空氣有點不對勁,那是一種特殊的氣味,一種獸類的特殊氣息。

“狼,這是狼的味道”宇文慧珠,全身陡地一顫,耳際隱隱傳來淒厲的狼嚎,只見數百頭餓狼恍如惡狗似的向這裡湧來,她臉嚇得蒼白,惶悚的嘆了口氣,道:“完了,前途狼群不下數百頭,我若想闖過去真不容易,看來我和石大哥真要慘死大漠了”汗血寶馬一聲驚嘶倏地剎住勢子,低吼一聲竟然連連退了數步,它恍如非常的害怕,居然不敢走了。

這時那數百頭出來覓食的野狼已近她的身前,宇文慧珠絕望的一嘆,嚇得冷汗涔涔滴落,她顫悚的道:“寶馬!寶馬!我和你主人的命全在你的手裡,要死我們就死在一起,但可不能讓這些畜牲作賤我們”

“唏!唏!

唏!”它高亢的一聲長鳴,身形突然的而起,只見紅影疾閃,它已衝進了那些作勢撲的狼群裡。宇文慧珠淒涼的叫道:“石大哥,我沒有辦法救你了”她只覺眼前一黑,一個身子恍似騰空飛躍,猶如跌進茫茫的海洋裡,可是她的耳際卻傳來那令人心悸的野狼吼聲,淒厲的迥蕩在靜謐的漠野裡。

“死吧,讓我抱著你死在一起”宇文慧珠在心裡絕望的低吼著,她的神智逐漸模糊起來,在她眼前顯現出那些張牙舞爪的狼群,可是她並沒有到絲毫的疼痛,只覺得自己由這個世界走進了另一個世界,其他什麼也不知道了,可是在前方卻現出了一片青綠的山脈,那就是神沙谷,宇文慧珠卻沒有能力看見了,因為她暈絕了過去。

的影子長長落在山峰的那一邊,青翠的林葉在向陽的山谷裡隨風招展著,空曠的山谷,伸展開去是高廣而晴朗的天空。陽光灑下,透過那茂密的林梢投落在林緣的那間房舍上,熾熱的陽光穿進窗欞照落在裡面的人兒身上”石砥中從昏中清醒來之時,發覺自己身畔坐著是宇文慧珠,他深不解,心中泛起一股異樣的滋味,每次絕處逢生,都是女人救了他,在別人也會認為這是一種豔福,但在他卻覺得美人恩是最難令人消受的。

宇文慧珠彷彿沒有發覺他的醒來,一個人痴痴的望著窗外翠綠的山谷,可是在那雙清澈的眸子裡卻噙著二泡淚水,晶瑩的在轉動著,好象有滿懷有心事。在那憔悴的臉上現著一絲淒涼的影子,她好象耐不住心裡的動,終究剋制不住心裡的動,二顆清素的淚珠順著腮旁下,滴落在她的衣襟上。

石砥中看得心裡一顫,腦海中疾快的忖思道:“我以為她是一個非常快樂的女孩子,哪知她也有著那麼多的優怨,時時都會在無形中傷自己的過去,而把自己帶進痛苦的悲傷裡他嘴輕輕的扇動,低低的道:“這是什麼地方?”他困難的移動著身軀,想離得她遠一點,可是他全身似乎沒有勁似的,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宇文慧珠從失神中驚醒了過來,急忙起袖拭眼角的淚水,她深情的凝視在石砥中的臉上,那夢樣的目光含有太多的幽怨,及令人心酸的悽

“你終於醒來了,我在這裡足足陪了你六天,在這六天裡你始終昏不醒,真使人急死了”這種倍極關懷的口吻聽得石砥中心裡非常動,他瞥了這個姑娘一眼,剎時,有種異樣的覺泛過他的心頭,他只覺口一,腦海中又浮蕩起那件令他碎心的事情。他定了定神,有些詫異的道:“什麼,我睡了六天!”宇文慧珠輕輕的一笑道:“是呀,這次若不是那匹神馬大顯神異,我倆縱是不死於大漠,也得餵了那些惡狼”石砥中沒有說話,他不敢和她的目光接觸,緩緩的垂下了雙目,在他心底裡卻有著太多的苦澀,他想自己雖然自死神的手裡逃了出來,可是又墜落在粉紅的陷井裡去了,那是他下意識的一種覺宇文慧珠看見他垂閉雙目。恍如丁願看見自己,心裡陡然湧出一股幽傷,她淒涼的嘆了口氣,道:“你不想理我?也不想見我?”她說得幽怨哀傷,柔腸千轉百迥,如象非常痛苦的說了出來,石砥中聽得全身一顫,道:“不是,我是想起另一件事情”宇文慧珠面一動,道:“想東方萍,是麼?”石砥中顫悚了,他黯然的嘆了口氣,這個在他心底生了的女孩子,他永遠沒有辦法抹去她的影子,每當他閉上眼睛時,她會象個幽靈似的映進他的腦海,不論是在何時何地都是如此,就是現在也是。他索睜開眼睛,茫然的望著屋頂,艱澀的道:“也許是的,真正的回憶永遠忘不掉”宇文慧珠淒涼的嘆道:“你必須忘掉她,我這個要求也許太過份了,但這是為了你好,我實在不忍心看你那悲傷的樣子石砥中堅決的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的情已經生了,任何人都不可能把我們的心靈上的影子抹掉。”一縷幽思輕靈的溜進了他的腦際,那無邊的往事雖然給了他太多的回憶在他心底裡卻到無比空虛的歲月,不忖道:“自古英雄皆寂寞,我也許要永遠活在寂寞的回憶裡,但願我的心能如那靜止的湖水,不再沾惹那些無謂的煩惱?尤其是女人我更要避得遠遠的”

“唉——”宇文慧珠深長的又嘆了口氣,淚珠簌簌的自臉上落了下來,她驟覺自己和這個年輕人的距離隔得那麼遙遠,那縷縷如絲的情好似拋落在滾滾的江河裡,一點也引不起這個年輕人的注意。

她輕輕的咽哽著顫聲的道:“我知道我沒有辦法從你的心中奪走她的地位,可是非得佔有你不可,這份情太快,你也許不相信,但是,自從那天相遇之時,我已暗暗的愛上了你”石砥中一時愣了,怔怔的望著這個痴情的少女,幾乎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宇文慧珠的嘴裡說出來的,這種突發的情來得太突然,使得他連接受的時間都沒有。

他驚顫的道:“你!你將會失望,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宇文慧珠有些失望的看著石砥中,她想看看這個恩斷情絕的男子到底是什麼鐵石心腸,忖道:“一個人在一生之中,絕不能做錯任何一件事!”她非常沉重的想著,那顆熾熱的心象是已經沉沒在幽冥深淵,旋即另一個意念飛快的掠過心頭,又忖道:“有些錯誤果真是這樣,一失足成千古恨,然後再也不堪回首正如我作網自縛,把自己青埋進了那虛無不定的情裡”淚珠兒紛紛自她臉上滾下來,滴落在雪白的羅襦上,很快便染溼了大片,她恍如已知道此生將永遠伴同那無邊的悲哀,默默的度過寂寞的歲月,即使她由紅顏變成龍鍾的老婦,這深遽的悲哀,也不會離她而去。因此,她深深的凝視著他那豐朗的臉龐上,生象是努力地把這一切印象,銘刻在心版上,天荒地老,也將不會遺忘,她怔怔地望著石砥中,在臉上出來的哀傷及眸中發出將的情是那麼的顯明,她輕輕低泣道:“你也許認為我長得不漂亮,沒有東方萍美麗,無法引起你的興趣,可是我是個女人,我懂得做子的一切方法,我會盡我的全力服侍你,只要你不討厭”石砥中雙眉緊緊一皺,深深的口氣,道:“姑娘麗質天生,美絕人寰,以姑娘蘭心慧質,任何人也不會討厭只是石砥中福薄,沒有辦法接受”宇文慧珠見他久久不肯接受自己的情意,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傷及絕望的一聲大笑,道:“我宇文慧珠真是下賤”她想起自己縱橫於萬里的大漠,沒有人不見著自己恭敬畏懼,多少濁世佳公子向自己獻媚阿庚,而自己雖然在他們百般追求之下,卻不屑於一顧,現在自己把全部的情獻給這個名震江湖的年輕人,換來的是挪揄於推拖,頓時一股熱情化為無比的憤恨,幽怨的怒視著對方。

“哼”一時沉靜的屋子裡突然晌起一聲冷哼之聲,倆人同時神一變,只見一個龍鍾老態的老嫗冷煞的走了進來,她目光冷寒猶如二道利刀,深深聚落在石砥中的身上,宇文慧珠驚惶的自上站了起來,顫聲的道:“師父!”那滿臉冰冷的老嫗沒有理會宇文慧珠的呼喚,她冷冷的一笑,身軀緩緩移向沿而來,剎時,這位老嫗的目光凝結了,冷冰的連室中都寒冷起來,周圍空氣也因之沉重冷寒。那老嫗冷寒的一笑,道:“我的徒兒到底哪一樣不如你?”石砥中驟聞這陣冰冷的語聲,全為之一震,他不知這個老婦是誰?

由於她問得太過於突然,一時,他竟想不出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他深口氣,淒涼的道:“老前輩,宇文姑娘,聰穎美麗,哪一樣也比晚輩高明,這次蒙前輩相救,在下永銘不忘”那老婦冷哼一聲道:“你若真要報答我老太太,快娶慧珠為,這次她把你從大漠裡救出來,整整六夜沒有離開你”石砥中見老太太硬要自己答應這門親事,不覺得非常的為難,他想不到愛情的創傷尚未平復之際,又遇上了另一個少女的追求,他心裡驟地一痛,萍萍的影子隱隱約約的又在他的眼前浮現出來。

他深長的嘆了口氣,忖道:“雖然萍萍已不屬於我的人,可是我對她的愛卻不能因得不到而給了宇文慧珠,那樣的愛情並不幸福,而是痛苦的開始”忽然一幅的景象掠過他的腦海,他恍如看見一間佈置得富麗堂煌的房間燃燒著大紅蠟燭,粉紅的羅紗低垂著,在那薄紗似的羅帳裡,是一對新婚燕爾的新夫,柱上的銀鉤亂響,前擺著兩對鞋,一雙是唐山客的,另一雙是萍萍的”石砥中腦中幻想出來的景象好似發生在自己眼前,他目中淚光一湧,那顆熾熱的心幾乎要炸裂開來,他急忙定了定神,黯然的搖了搖頭。

他黯自神傷的道:“金老太太,我是一個情上遭遇太多波折的人,因此我不敢再接受一次無的純真的情,宇文慧珠和我如兄妹相待豈不更好,何必要在形式上有所束縛呢”宇文慧珠沒有想到石砥中和東方萍的情是那麼的穩固,她曉得自己在石砥中沒有起對方的遇思,頓時,一股羅袖拭著臉上斑斑的淚痛,顫聲的道:“我已經很滿足了,石大哥,你待我真好”這些子裡,她不單是寂寞和恐懼,而且非常惶恐和悲傷,這種混合的痛苦,即是一個鐵人也將承受不了,然而此刻她一旦知道自己的情被對方輕易的拋在腦後的時候,不住痛苦的失聲哭起來。有誰能夠忍住悲傷?當他知道“幸福”痛苦與欠疚剎時佈滿了他的心湖,他偷偷斜睨了宇文慧珠一眼,只見她輕顫著香肩可憐無助的坐在邊上低聲的咽哽,那種落寞神傷的樣子,如一幅淒涼的景象,令人難以淡忘。縞衣賽雪,人比花嬌,那腮上的淚痕斑影,使他更加的難受。

他知道自己一生再也忘不了這淒涼的景象,快樂的時光容易消逝,快樂的景象,也同時易被淡忘,只有迥腸蕩氣的一瞥,淒涼動心的一剎,才是永志難忘的一刻。石砥中趕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因為他心裡的動及悲傷並不比宇文慧珠好過,他暗歎一聲,道:“宇文姑娘,請你不要悲傷,我永遠不會忘了你對我的情意,這份珍貴的急情讓我們永遠留在心中追憶”當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心裡那股鬱傷再也剋制不住,在那雙俊目之中也不淚滿盈眶,正在這時金老太太那雙銳利的目光冷煞的凝結在他的臉上,一股濃重的煞氣,在她蒼老的臉上逐漸浮現了出來。

金老太太冷冷地一笑道:“我說出來的話還沒有人敢改過,你這野小子竟不把我的話當回事,我只好毀了你”說著,她的左掌疾快的抬了起來,在那素白的掌心裡發出一股紫紅的光華,伸縮,看得石砥中心神一顫,索閉起雙目等待一死。

金老太太先是一怔,道:“你怎麼不抵抗?”石砥中淒涼的一笑道:“你救我一命,再毀我一命,這在你說來恩怨兩消,是最好解決的方法,對於我也可減少良心上的痛苦”宇文慧珠幽怨的望了石砥中一眼。見他臉上平靜的沒有一絲驚恐之,那種視死如歸的氣魄當真令人心折,這種真正男子氣概我還是初次見到,不被他的威義把心中那一種怨恨溶化得無影無蹤。

她惶悚的全身一顫“師父,我們不能這樣做。”

“哼!”金老太太冷哼一聲,道:“我就不信他不怕死。”石砥中霍地一睜雙目,只見對方那一雙利刃似的掌已離自己的身前不及二尺之處,他自忖必死無疑,望著斜削而來的掌刃,淡淡的一笑道:“晚輩在生死線上不知經過多少次死劫,可是從沒有象這時冷靜過,也許我命該絕於此”

“嘭——”這一掌來得快速超絕“嘭”一聲過後,石砥中自上斜飛而起,他只覺得身上一痛,撞得石壁粉屑簌簌抖落了下來!宇文慧珠顫聲的呼道:“石大哥,你怎麼樣了!”石砥中覺得身上氣血一活,竟然沒有絲毫不適的覺,他怔怔的出了一會神,只見金老太太已轉過身去了獨自的離開了石砥中。香風輕送,石砥中自失神中清醒了過來,只見宇文慧珠憔悴的臉上頭現出一絲焦急的神,他淒涼的一笑,在她有臉上深深的瞥,急忙避開對方火樣的目光;宇文慧珠簌簌的滴悽楚的道:“我師父外剛內柔,那一掌拍活你凝結於經脈的氣血,由於她不忍心見我傷心痛苦”語聲未落,室外又響起一陣輕碎的步履聲,石砥中詫異的望著室外,只見西門琦象個幽靈似的悄悄凝立在門檻之外,以一雙怨毒的目光冷冷的盯在石砥中的身上。

宇文慧珠花容驟變,道:“誰叫你來這裡的?”西門琦嘿嘿一笑道:“怪不得你回神龍谷後儘量的迴避著我呢,原來這裡暗藏,躲著這麼一位大英雄,西門琦有幸總算給我撞見了,只可惜我來的不是時候”說著又嘿嘿冷笑數聲,只氣得宇文慧珠全身直顫。

石砥中作夢也沒有想到西門琦會在這裡出現,他心裡一愣,竟猜不出海心山幽靈宮和神龍谷有何關係,但從宇文慧珠神裡,他看得出她好象非常討厭西門琦。他暗暗調運了一下那散失竄的真力,只覺全身氣血暢無阻。

那渾厚的勁力並沒有因自己所受的傷而減少,他哪知在那六天昏裡金老太太給他用金銷過法治療大風所造成的重傷,在他渾然不覺中身上殘傷早已痊癒,而於平常無異。

他清朗的一聲大笑道:“西門琦,你說話得留神點,當心我再打傷你”一股從未有過的豪氣在他心底瀰漫湧起,他只覺得全身勁力澎湃,羅盈死時景象猶如電光石火樣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那蕩的怒火使他在地上一躍而起。西門琦自上次被石砥中在幽靈宮打傷之後,時時都想報回那一掌之仇,這次意外的在神沙谷見面,那股憂鬱的憤恨頓時傾瀉出來。

他嘿嘿一笑,道:“姓石的,你以為西門琦還會怕你麼?那你想錯了呢,我西門琦自從得到上次教訓之後,發誓要把你碎屍萬段,然後使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宇文慧珠輕叱道:“西門琦,你不要以為得到了‘寒星秘芨’的下半部便可無敵天下,其實你那點東西我才看不起呢”西門琦那次受傷之後,其父西門熊帶著他在無意中得到了“寒星秘芨”下半部,把西門琦送到神沙谷金老太太這裡療傷,並請金老太太指點那下半部秘芨上的武功,是故西門琦此時技藝已非昔可比了。

西門琦神一變,厲道:“你真要和我過不去!”宇文慧珠冰冷的叱道:“你給我滾,這裡不要你來”

“嘿——”西門琦冷嘿一聲,臉上殺意倏地一湧,道:“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打你!”宇文慧珠自幼被金老太太嬌寵,何曾象今這樣受過別人的閒氣,她適才在過度悲傷中,心裡正有一股發洩不出的怒氣在中於,她氣得柔軀泛起一陣輕微的顫抖,冷煞的眸子裡含著一絲幽怨。

她怒叱一聲,身形向前電快的一躍,道:“你敢”西門琦自持和金老太太的關係深厚,沒有把宇文慧珠放在眼裡,她身形才斜飄過來,西門琦手掌已如電的在她臉上打了一掌。這一掌快得出乎她意料之外,連閃避的機會都沒有。剎時,在那潔白的玉頰上留下五條深長的指痕,紅紅的浮現在臉靨上,她花容一變,身軀搖搖一顫。

“我非殺死你不可!”宇文慧珠驟受如此重大的侮辱,她氣得通體顫抖,大喝一聲,身形斗然的直欺而來,一片掌影如水灑出。西門琦果然今非昔比,著幻化重疊的排山掌影,身形僅是輕輕一晃,穿過那湧劈而來的掌影,斜斜削出一掌,在神異難測之下,那一掌宛如羚角的攻了過來。

“砰——”這種突然的變化連宇文慧珠本身都沒有想到,她閃避不及之下重重捱了一掌,只打得她口吐鮮血,整個身軀斜斜飛出五六步遠。石砥中看得心裡一寒,要搶救也來不及了,他沒有料到西門琦功力進境如此神速,僅僅數月相隔,這樣的遙遠,猶如雲泥之刻。

他神凝重的一曳袍角,斜飄而來,大喝道:“西門琦,有種和我鬥鬥看。”西門琦抬眼一看,只覺人影一閃,石砥中已冉冉落在自己身前,他不敢和對方硬拼硬擊,嚇得急忙移形換位退了開去,神一凝,雙目緊緊落在石砥中的身上。

“誰叫你打傷她的?”西門琦沒有想到金老太太會在這時闖了過來,他在顧盼之間,金老太太滿臉怒氣的瞪了他一眼,在那冷峭的目光裡出一片忿怒的神光,西門琦全身斗然一震,顫聲的道:“乾孃,是她先和我過不去”金老太太查看了宇文慧珠身上傷勢一會,氣顫的道:“你這孩子怎麼把她打成這個樣子”一縷血絲自宇文慧珠的嘴角上出,在那憔悴的臉上顯得蒼白無,她呻了一聲,無力的睜開了雙目望了金老太太一眼,含著淚水的眸眶又緩緩的閉了上去。金老太太心裡一陣難過,顯得非常動,她伸手在西門琦臉上連擊三掌,大聲的喝道:“你給我滾,告訴你爹,永遠不要見我。”西門琦在金老太太的面前可不敢放肆,他深知金老太太的倔強格,嚇得連忙退向門檻外面。他好象非常不服的抗聲道:“乾孃,我是你的乾兒子,將來是我養老人您,您這樣的幫助仇人,我爹知道是不高興的”

“哼——”金老太太沒有理會門外的西門琦,她趕緊盤膝坐在宇文慧珠的身邊,連點三處大,側過身子對石砥中道:“你快把她的手放好,再晚她就沒命了”說著,她神情緊張的開始凝氣聚神,片刻功夫,她的雙手變得通紅,好象一塊燒紅的烙鐵一樣。

石砥中見金老太太那種凝重的樣子,心裡也是一驚,雖然雙方隔著一段距離,仍然能到對方那掌上發出來的熱灼襲人,她把掌上勁力提到十分之時,凝重的在宇文慧珠的身上拍了過去,這一掌準確無比正好拍在宇文慧珠的“玄機”上,她輕嗯了一聲,連著又是數掌拍下去。一旁的西門琦並沒有因為金老太太的叱喝而離去,他見石砥中和金老太太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宇文慧珠的身上,目中立時佈滿了一層陰狠的殺意,他緩緩的向金老太太身後移去,一絲笑意自嘴角隱隱浮現出來,他緩緩的伸出了右掌,在距離她的身後三尺之處蹲下身來,猛地推了出去。

“砰——”金老太太身形一晃,張口噴出一道血箭,濺了石砥中滿身都是鮮紅的血漬,她並沒有為對方那一掌而分神,仍然慎重的療治著宇文慧珠身上的傷勢。

石砥中怒吼一聲道:“好毒的心腸”他身形猝然的暴而起,朝著門外的西門琦撲了過去,而西門琦卻在一掌之後疾快的奪門逃逝,石砥中追出屋外,只聽西門琦嘿嘿冷笑道:“姓石的我正想要你出來——”這個心黑毒辣的青年人並沒因為打傷了金老太太而滿足,他一臉獰笑,斜立單掌於前靜等待著石砥中的過來,那種得意的笑容看得石砥中幾乎嘔出來。石砥中雙目輕輕一軒,冷冷的道:“西門琦,你這個武林盟主是怎麼當的,竟做出這種下的勾當”西門琦臉一紅,道:“無毒不大夫,象閣下那種婦人之心永遠沒有出息。”石砥中恨恨的一笑道:“衝著你這句話,我就不能饒了你”他身形斜斜向前一飄,突然朗氣一聲大喝,掌擊出一股威裂金石的掌風,剎時罩滿了西門琦的身上。西門琦沒有想到病後的石砥中還有這高的功力,他神一變,低嘿一聲,身形向前一翻,巧妙的翻出一掌。

“砰——”這一掌神奇莫測,連石砥中都察覺不出是如何發的,一聲震撼山谷的大響過後,旋的氣勁盪成渦,石砥中只覺手臂一震,自對方傳來一股反震之力,他暗中一寒,詫異的道:“閣下果然不錯!”他正待第二掌拍下,西門琦卻藉著那盪的掌勢往外一翻,倏忽飄出數丈之外,挾著嘿嘿的冷笑聲向神龍谷外奔馳而去。

石砥中要追已不及,蒼涼的嘆了口氣,道:“讓你多活幾天吧,這筆帳我會找你算的”他心念金老太太的傷勢,急忙閃身向室中躍去,一切的變化來的都是那麼突然,石砥中目光才觸及室中的景象,立時愕立地上。

金老太太死了宇文慧珠醒了在這生死的界線上,是那麼顯明的一個對比,宇文慧珠匍伏在金老太太的身上輕輕的咽哽著,淚珠兒顆顆從臉上滾落下來“唉——”石砥中蒼涼的一嘆,目中也含噙著兩滴傷心淚水,卻無法去安這個傷心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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