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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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掀開幔帳,看上的水君柔閉著眼睛,滿臉紅,呼也不甚均勻。還沒有乾透的髮絲披散開來,落在她的前,有些凌亂。她的手在被子的外面,緊緊地捏著被角,不見放鬆。

手肘部位的衣袖下有什麼東西微微隆起,那是被包紮的痕跡。不知道為什麼,在他看來,有幾分刺眼。

“閣主,娘怎麼了?這麼久了,為什麼還沒有醒?”水君皓趴在沿,眼巴巴地盯了昏睡的水君柔良久,不見她醒來,忍不住向身後的花影發問。

影移開視線,放下幔,安撫地拍拍水君皓的頭,牽著他的手,慢慢地走出房間。關上門,他低下頭,對他說:“你娘只是受了風寒,等她退燒了,自然就會醒來了。”

“可是,娘受傷了,好像很痛的樣子,閣主,娘到底會不會有事?”搖晃著他的手,水君皓不放心地追問。

“不會,你娘不會有事的。”花影蹲下身子,視線與他平齊,向他保證道。

“閣主…”身後,傳來紅梅的呼喚。他回頭,看見的是靜靜站在紅梅身旁的柳冠絕。

按住自己的膝頭,花影緩緩地站起,牽著水君皓走過去,將他給紅梅。

紅梅拉過水君皓,看看花影,再看看柳冠絕,本來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沒有言語。她向花影福身,之後使領看水君皓離去。

雨,早已停歇,只有屋簷上滴滴答答落下的水滴提醒看萬才有大雨傾盆的兇猛。

“謝謝你送她回來。”花影開口道謝,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臉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你不該放她一個人在外面的。”柳冠絕開口,素淨的面容脂粉未施,一派端莊嫻靜“你應該知道,黑影堡對萬花閣虎視眈眈,她又是你極親近之人,展氏一族怎麼可能放過她?”花影的心,因為她最後一句話動了動。

她是你極親近之人。他對水君柔親暱的言行,真的騙過了眾人,連心細如柳冠絕,也都相信了。

“花大哥?”

“柳坊主…”他終於出聲,一聲稱謂卻是將彼此的關係拉得很遠“萬花閣的事,我自有分寸,不勞坊主費心。”柳冠絕愣了愣,顯然沒有想到他會以這樣冷漠的態度對待自己。她勉強地咧開嘴角笑笑:“冠絕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要提醒花大哥,對展玄鷹要加倍提防,我擔心,他的目標已經鎖定了水姑娘,我怕…”

“那又怎麼樣?”心底的某個開關被觸動,花影搖搖頭“如果連我的未婚都可以另投他人懷抱,更莫說是我身邊一個沒名沒分的婢女了。你說是不是,柳坊主?”他的話,像是隨意在話家常,可是這樣的話題,卻令柳冠絕倒退了兩步,臉上的血盡數退去。

看她的表情,花影就知道他已經狠狠地傷了她。塵封以久的往事在他腦海中氾濫開來,令他的頭隱隱作痛。

這是一件他們雙方都很忌諱的事情,他都已經緘默了十年,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在現在提起。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聽她將水君柔和展玄鷹相提並論,他失了態,忍不住出言譏諷了她。

展玄鷹的目標,鎖定了水君柔,這不是很好嗎?他的初衷,不就是要將展翹和展玄鷹的目光拉離柳冠絕,放在水君柔身上嗎?現在他知道,展玄鷹確實開始行動了,可是為什麼,他卻開始煩躁起來?

“閣主,你真的好聰明。”忽然記起今午後在後花園中水君柔對他說的話,她臉上分不出是雨水還是淚水的痕跡,深深刻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水君柔啊…一名冰雪聰明,獨具玲瓏慧眼的女子,她能夠輕易地看穿他在想什麼,他要做什麼,卻不去點破,任由他一步步地將她推進他早已設好的陷阱。

早已平靜無波的心開始盪漾,似有什麼吹皺了一池水,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花大哥,你變了很多。”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柳冠絕蒼白著臉,捂著自己的口,觀察花影凝神沉思的表情,慢慢地說:“你還在恨我,是不是?”

“恨與不恨,又有什麼關係呢?”水君柔的影子在花影面前逐漸隱去,眼前站著的,是讓他愛恨織的柳冠絕。他痺篇她的視線,轉過頭,看向遠處“十年的時間,已經足夠改變一個人了。”他應該是在乎柳冠絕的,所以對她有絲絲羈絆和牽掛,所以才會理不清他們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十年的時間,他不願意再見她,任自己可疑封閉心房,不再允許其他的女子進駐。

“對不起…”柳冠絕抬手擋住自己的眼睛,輕輕地說。

這句話聽在他耳裡,覺好悉。花影將視線投到旁邊的門扉,想起不久前他曾經對水君柔說過同樣的話語。柳冠絕對他說對不起,他跟水君柔說對不起,那麼水君柔呢,她向誰說對不起?

循環往復,原來構成的,是一個又一個封閉的圓啊…他回頭,覆上柳冠絕的手,輕輕將它們移開,看見的是她的淚眼盈然和滿目的悽楚。

他在意的女子,笑容不是為他展現,眼淚不是為他而。他明白,她傷心,她淚,為著的是另一個讓她愛的刻骨銘心的男子。

“你這又是何苦?”他微微嘆息,有些無奈,也有些包容。

他的話,失掉了之前的犀利,恢復了平和,柳冠絕在眼中旋轉的淚珠終於落下,再也控制不住。

“對不起…”花影將手貼上她的臉,替她拭去臉頰邊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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