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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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蘇澄澄回頭望著住了十年的房子,幽幽嘆了口氣。
想到這麼多年來,自己一直努力想當一個好女兒、好姊姊,卻還是沒法兒得到娘與妹妹的真心接納,她不免到一陣心酸。
沉浸在落寞的情緒中好一會兒後,蘇澄澄深口氣,努力振作起
神。
她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要去計較過去曾經付出了多少,畢竟這些年若不是有舅舅的接濟,她們早就過著餐風宿的生活了。
如今,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年幼的小女孩兒,一定能夠想法子養活自己的。
“沒錯,就算是要到飯館、茶樓打雜也行,我一定可以的!”幸好這幾年來,幾位鄰家大嬸偶爾忙不過來時,會給她一些酬勞,請她幫忙洗滌衣裳。她將那些銀子攢了下來,原本打算等存夠了錢,要給娘和妹妹多添幾件冬衣的,這會兒正好拿來當她的盤纏。
昨兒個夜裡她已經悄悄算過了,這些銀子應該足夠讓她在客棧住個幾,而她也可以趁這幾
趕緊找份差事。
所幸,經過這些年的“訓練”她對做活兒很有把握,相信沒有什麼事情能夠難得倒她的。
這麼一想,蘇澄澄就充滿了信心,同時也覺得樂觀多了。
她彎起嘴角,勾出一抹微笑,正打算先去附近的飯館、茶樓探聽是否有缺人手的時候,看見從街角走來一名身穿青衣袍的男子。
當她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去,立刻被那抹身影給牢牢住,而明明他的身後還亦步亦趨地跟了一名年輕的隨從,她的視線卻不知為何一落在他的身上,就很難移開。
那名青衣公子瞧起來約莫二十五、六歲,身材高大壯碩,有著一張陽剛端正且輪廓分明的俊臉。那一身青衣袍瞧起來是以上等布料裁製而成,
間還繫著一隻晶瑩剔透的玉佩,再加上他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來的尊貴氣勢,瞧起來就是出身不凡的富家公子。
只不過,此刻他那對刀裁似的濃眉緊緊深鎖,黑眸彷彿蘊藏著怒氣,那嚴峻的神情讓他看起來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樣。
他大步走了過來,渾身散發出一股強悍凌厲的氣勢,彷彿在對周遭的路人宣告“擋我者死”似的。
她忍不住多打量了那青衣公子幾眼,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人?
過去這些年來,她的子忙碌卻單純,每天就是洗衣、打雜,即便外出,也總是在固定的時間走固定的路線,因此遇見的也幾乎就是固定的那些人。
她沒瞧過這位青衣公子,而從他的外貌和氣勢看起來,似乎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
當蘇澄澄忍不住在心中好奇地猜測他的身分時,一名約莫十歲大的男孩從一間糕餅鋪子走了出來,幾乎要和那青衣公子撞個正著。
眼看兩人就快要撞上了,青衣公子的腳步卻沒有半絲停頓,而那男孩嚇了一跳之餘匆忙避開,最後雖沒被撞上,卻因為閃躲得太過倉促,導致小小的身子重心不穩地摔了一跤!
男孩低呼了聲,重重跌了個四腳朝天,好半天爬不起來。
瞧他皺著小臉,一副很疼的樣子,也不知道有沒有哪兒跌傷了,可那位青衣公子卻理都不理,甚至連看都沒看那男孩一眼,彷彿就算摔得鼻青臉腫,也是那孩子活該倒黴似的。
蘇澄澄心裡同情那個倒黴的男孩,更氣不過青衣公子的態度,忍不住跳出來攔住對方。
“這位公子,請等等。”嚴淳風驀地停下腳步,低頭盯著眼前這個身材嬌小的姑娘。
他的俊眸原本帶著一絲疑惑,不確定她是否在對他說話,但是一對上那雙直視著自己的眼眸,便立刻確定了。
他挑眉打量著她,就見這名姑娘約莫十八、九歲,有著一副嬌俏甜美的容貌,而從她那一身布衣裳以及不帶半點脂粉的素淨容顏來看,可能是某戶人家的丫鬟吧!
“姑娘有事嗎?”他開口詢問。
“我沒事,可他有事。”蘇澄澄指著一旁的男孩。
嚴淳風的目光往男孩身上掃了過去,眉心不自覺地皺得更緊,而那讓原本神情已嚴峻的他,此刻看起來簡直像是“橫眉豎目”一樣了。
男孩被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強悍氣勢給嚇著了,迭聲嚷道:“我沒事、我很好,我、我先走了!”他迅速爬了起來,扔下這幾句話之後就跑得飛快,像是怕遲了半步,下場會比狠狠跌一跤還要悽慘。
“欸?等等呀!”蘇澄澄想要攔下他,但那孩子卻已一溜煙地不見人影。
這下可好,受害的苦主跑了,只留下想要打抱不平的她僵在原地,情況實在是尷尬極了!
“姑娘究竟有何指教?”嚴淳風耐著子又問了一遍。
“我…那個…你…你難道都不知道,剛才那孩子為了閃避你,結果摔了個四腳朝天嗎?雖然人不是被你直接撞倒的,可也算是被你所害,你總該要扶起他,關心一下那孩子有沒有受傷吧?這不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嗎…”蘇澄澄開口與他講理,語氣原本就不是咄咄人,而在他那雙炯炯黑眸的盯視下,更是愈說愈氣弱,彷彿她才是那個犯了錯的人。
哎呀,怎麼會這樣?明明她又沒錯,怎麼卻心虛得頭愈垂愈低?
嚴淳風聞言,一雙劍眉高高挑起。
剛才他差點撞了人,而且還害那孩子摔了個四腳朝天嗎?
他回過頭,用詢問的目光望了眼身後的僕從,就見僕從尷尬地點了點頭,表示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嚴淳風一怔,眉心再度皺起。剛才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倒真的沒注意到身邊發生的事情。
一想到令他心緒煩亂的原因,饒是一向冷靜自持的他,也不免浮躁得像頭暴怒的獅子,情緒惡劣透頂。
身為杭州赫赫有名的富商,他手底下有數間布行、染廠、繡坊,由於堅持只出產最上等的染織布料,因此每一批布疋數量極少、價格不菲。
儘管如此,頂尖的品質與稀有的數量反而讓許多富貴人家趨之若鶩,甚至還有來自京城的達官貴人與他攀關係、套情,就是為了想要得到全天下獨一無二的上等布料。
自從爹在五年前去世之後,他就一肩扛起當家主子的重擔,每忙得不可開
,而近
除了事業繁忙之外,讓他大
煩心的就是孃的身子。
孃的身子骨一直稱不上健朗,但這些年來他每隔幾個月就會聘請大夫到家中替娘做仔細的診視,也遵照大夫開的方子來滋補身子,所以倒也沒有大狀況發生。
可就在昨,娘與他一塊兒共進早膳的時候竟突然暈了過去!
他這才知道,娘這一個多月以來的身子狀況不佳,卻因為怕他知道了之後會因擔心而耽誤了事業,所以不許人告訴他!
這麼重要的事情竟被矇在鼓裡,已令他氣惱不已,但更令他大為光火的是,娘身邊的四名丫鬟竟真的沒將此事通報他,甚至只因娘嘴裡說沒有什麼大礙,就真的不將孃的不適當一回事,沒有悉心地照料,讓娘這一個月來身子的狀況不但沒有半點好轉,還益加重!
怒不可遏的他,立即將那四名丫鬟全趕出了嚴家,而原本他想暫時擱下手邊繁忙的工作陪在娘身邊的,娘卻不願他這麼做。
娘不僅硬將他從寢房趕出去,甚至還撂話說若是他因此而耽擱了正事,就要拒絕喝下任何的湯藥,讓他實在頭疼極了。
他知道娘是擔心會影響事業,可對他而言,沒什麼比孃的身子還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