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夜探王宮發現國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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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心中有了秘密,總會有一股向人講述這個秘密的慾望,國王喜歡和我談話,當然是因為在和我談話之中,能夠觸及這個秘密。但是看他的情形,他又不想洩這個秘密。如果我現身出來,和他相見,那結果一定和上次與他會面一樣,沒有結果,不如我在暗中觀察探索,來得有用。
國王和御前大臣向前走去,又繼續道“這東西搬到宮裡來了,他可滿意?”這句話,我聽礙莫名其妙,不知他指什麼而言。但御前大臣顯然聽得懂:“哼,這傢伙,本忘了世世代代的祖訓,他在乎什麼,只要有錢、有酒!他甚至偷了祖傳的古物出賣!我敢說如果有人出一千盧比,他會將整座東西賣給人家!”我心中“啊”地一聲!這幾句話,我倒是聽懂的了!他們在說的那個人是巴因!那麼“搬到宮裡來”的“那東西”又是什麼呢?
一想到這裡,我不心頭亂跳。向前看去,看到國王和御前大臣,已經轉過了一個彎角,我忙從柱後閃身出來,迅速地貼牆向前奔出幾步,來到了轉角處,剛好看到國王和御前大臣,站在一扇門前。那扇門上著鎖,御前大臣取出了一柄相當巨型的鎖匙,將門打開,讓國王先進去,他自己了跟了進去,隨即將門關上。
我來到那扇門前站定,四周圍極靜,只有遠處,走廊的一端,有輕微的、有節奏的腳步聲傳來,聽來像是衛兵在來回踱步。
我將耳朵貼在門上,希望可以聽清楚門內的聲音,但那道門十分厚,什麼也聽不到。
我在門外等了約莫有二十分鐘,我才又聽到了門柄轉動的聲音,立時又閃身到陰暗處,看到,國王和御前大臣走了出來。國王的神很
惘,御前大臣則鄭而重之地上著鎖。我看到他這樣鄭重地上鎖,就覺得好笑,因為這種鎖,我可以用最簡單的工具,在半分鐘之內就打開它!
國王的神情非但惘,而且還有點鬱郁不歡。他又嘆了一聲:“真不知道究竟曾發生過什木麼事,我真想到那七間石室之中去冒一下險,在那最下層的石室中,
出些光亮來,看看會有什麼故事發生!”我一聽得這句話,心中陡地一震!我的推斷沒有錯,國王果然也知道那七間石室的秘密,那麼,國王到那地方去,又將那地方劃為軍事
區,也不是偶然的事了!
我的心中固然吃驚,但只是我的吃驚,比起御前大臣來,卻大大不如了。御前大臣一聽得國王的如此說法,簡直臉發青,雙手亂搖,說道:“陛下,萬萬不可!”國王苦澀地笑了一下:“你知道。如果在最底下的那一層石室中
出光亮來,會有什麼結果?”御前大臣
著氣:“我當然不知道,但是既然有這樣的
例,一定會有非常事故發生,陛下千萬不要再去想它。就當它沒有這件事好了。反正這件事決沒有人知道。族長已經死了,巴因又是個糊塗蟲,陛下不想,我不講,世界上再也沒有人知道的了!”國王直視著御前大臣:“你錯了,還有一個人知道的,衛斯理!”我心中苦笑了一下,因為國王也說錯了,除了我之外,還有兩人知道,那是我講給他們聽的,柏萊和白素!
御前大臣仍是揮著手,一臉惶恐的神,國王不再說什麼,向前走了開去,大臣跟在後面,漸漸走遠了。等他們走遠之後,我定了定神。從國王的說話中,我至少又知道了一項事實!在那間七層神秘的石室最底下一層,被巴囚殺死的那個老者,他的身份是一個”族長”而巴因是這個族的最後一個人。
令我不明白的是:這是一個什麼族?這個族和國王之間,又有什麼關係?何以國王明知巴因殺死了族長。反而對他仍然這樣優待?
我一面想,一面取出一鐵絲,、撥
著那把鎖。不到一分鐘,我就打開了鎖,推門進去。
當我推開門之際,我陡地呆了一呆,我看到了我不應該在王宮中看到的東西,然而那東西,卻又確確實實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進了那房間,反手將門掩上。一點也不錯,在我面前的,就是我曾在神秘石屋中見到的那象是神像一樣被供著的不知名物禮!
不但那不知名的物體在,連放著那物體的石壇,石壇旁環繞著的香、燭,也一祥在,看來是整個自那石屋之中,搬過來的!
一看到了那東西之後,我自然明白了“這東西搬到宮裡來了,他可滿意”這句話的意思了。
“這東西”就是那件不知名物體。
“他”當然是指巴因而言。看來這件東西屬於巴因,或是巴因那一族。國王為了某種原因,而將之搬到宮裡來。難怪我找不到那間石屋,一定已破同王拆掉了。
石屋被拆得如此乾淨,一點痕跡也找下出來,當然不是普通鄉民可以做得到的事。
而我也可以肯定,石屋被拆除的部分,一定只是地面上的建築,地下的那七層石室還在。因為國王剛才還曾提起過,要到最底下的一層去出一點光亮來,看看會有什麼結果!
我呆了半晌,在這件不知名物體旁,大約逗留了三十分鐘。我第一次見到這件不知名物體之際,全然說不上那是什麼東西。如今,我第二次看到這件物體。在這段時間內,我已經知道了很多事,知道了柏萊的第一個夢和第二個夢,對整件不可思議的事,已經有了一個我內心不願意接受,但是卻個可否認的概念。所以,我再度仔細審查那件不知名的東西之間,我有了不同的受。
雖然那件東西,被當作神像一樣供著,但這時我看起來,那東西,本是一件極其
巧的機械製作的一部分,那東西本來可能是一輛車,或是飛船,或是相類的一件東西,但是卻肯定經歷過極大力量的撞擊,已經極度損毀了。
我轉動著那件東兩上的那個金屬球,那看來顯然是一個可以作任何方向轉動的球形輪子!這是一艘太空船的一部分?這艘太空船(我假定如此),是不是和柏萊所說,巴因售給他的那具記錄儀器是同一來源?是來自一個不可測的遙遠星球?而這個遙遠的星球,就是地球人的老家?地球人的祖先,因為犯了罪,所以才被從這個遙遠的星球上被遣到地球來,剝了永生的能力?
這一切疑問,一起湧上我的心頭,可是我卻得不到任何的答案。
我在想:下一步應該怎麼辦?是將發現告訴柏萊?我甚至可以預料得到,只要將情形一告訴柏萊,柏萊立即會我到石屋原來的所在去,發掘那七層地下石室。
我為什麼會有這樣肯定的想法,自己也說不上來,只是到柏萊近
來的言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他變得專橫,凡是他所想要做的事,他就不顧一切,要達到目的,而且在行事的過程中,全然只為了一個目的而進行,這個目的就是:回去!似乎為了回去,他不在乎做任何事情!
我很不喜歡柏萊這樣的態度,而且也覺得,如果順從柏萊的意思,可能傷害到國王,國王內心有著苦衷,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有權保持秘密,柏萊和我的一切行動,都在剝奪他這種權利。
我真的不知該如何做才好,所以才會在那房間中耽了那麼長。
我最後決定,還是先離開王宮再說,等到和白素會合之後,我要和白素商量一下,再作決定。我來到門口,又回頭向那件不知名物體看了一眼。心中泛起了一個國王曾經問過的問題:“真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我出了那房間,照樣將門鎖好,在走廊中,向前走著,轉了幾個彎。我是從哪裡進來的,我記得很清楚。下一會,又來到了圍牆之下,攀上了圍牆,順利地翻了出去,向前疾奔出了百多公尺,才鬆了一口氣。我偷進工宮來,總算沒有被人發現。我放慢了腳步,向前走著,才走出了不多遠,突然聽得黑暗中,傳來了一下淒厲的叫聲。
那一下叫聲在深夜的寂靜中聽來,令人心驚跳,我立時轉身,向那下叫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心中也充滿了疑惑。因為那下叫聲,聽來竟象是巴因所發出來的一樣!
我等著,想再聽到一些聲響,以判斷髮生了什麼事。可是在那一下叫聲之後,四周圍就一片死寂。我並沒有等了多久,就向著那下叫聲傳來的方向,疾奔了過去。轉過了兩道牆角,聽到了一陣急速的息聲。我立時放輕腳步,再轉過一道牆角,我看到了巴因。巴因的神情極其驚慌,臉
甚至因為恐怖而扭曲著,他的手搭在右肩上,自他的指縫之中,有鮮血在
出來。但是他的神情只是驚怖,而不是痛苦,因為這時,有一柄鋒利的,在黑暗之中也閃著光亮的尖刀,正抵在他的咽喉之上!
巴因的喉核,因為不可控制的驚怖而上下移動,每當他的喉核移動之際,喉際的軟,就有幾分陷入刀尖之中。那柄尖刀,隨時可以令得他喪生!
看到這種情形,已經夠令人吃驚的了!然而,當我看清了手握尖刀的那人之際,我更吃驚了!那是柏萊!這時柏萊的神情獰惡,幾乎使我認不出他是什麼人來。但是在尼泊爾境內,決不會有第二個臉上刺紅黑花紋的印地安人!
柏萊在幹什麼?他想殺巴因?柏萊何以變得這樣兇狠?我雙手緊握著拳,正想出聲,已聽得柏萊狠狠地道:“你不認得我了?是不是?我還要一件你出售過的古物,你一定要找來給我!”巴因因為恐懼而聲音發顫:“我…我…無法再找得到…那地方已經封起來了…我已將所有的東西全部賣掉了!”柏萊的神情更兇狠,厲聲道:“不行,我一定要,你不給我,我就殺了你!”巴因啞著聲叫了起來:“你不能殺我!我是受國王特別保護的人!”柏萊“嘿嘿”冷笑著:“我才不理會什麼國王!達不到目的,連國王我也要殺!”看到這裡,我心中的吃驚程度,可以說絕不在巴因之下。在我的一生之中,看到過很多兇惡的人、罪惡的人,可是這些人的神情,加起來,也不及柏萊這時神情的惡。柏萊這時,簡直就是
惡的化身!
我早就覺得柏萊有點不對勁,但是也決未想到他竟會變成這樣子!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同時聽到有人叫道:“柏萊!那是白素的聲音,我一聽就聽了出來。就在我迅速地轉著念,考慮讓白素接近如此惡的柏萊是否適宜之際,我又呆住了!
白素的叫聲才一傳來,柏萊的動作十分快,掉轉刀柄,重重在巴囚的頭上敲了一下,巴囚立即昏了過去。巴因的身子還未倒地,柏萊已經將他扶住,迅速地將之拖進一何況小巷子中,立即又走了出來。
當他從巷子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收起了那柄刀,我向他看了一眼,心頭的震驚,比剛才更甚!前後不過極短的時間,他已經完全換了一副神情!
剛才,柏萊看來如此惡,但這時,他卻是一副忠厚老實的樣於,象是剛才我所看到的只不過是幻象一樣!
他一出小巷,就轉過身來,向著自牆角處現身出來的白素,了上去!
柏萊竟能在剎那之間,完全將他剛才的行為掩飾起來,這才真正令我吃驚!
我一直認為人類的惡之中,最最壞的一件事,還不是
惡本身,而是將
惡隱藏在善良之後來進行!
惡如果可以令人看得見,有提防,那還不是真正的
惡,只有象柏萊那樣,讓
惡藏在忠厚的外貌之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忽然發作,令人防不勝防,那才真的令人可怕!
柏萊這時,幾乎已經達到了地球人惡的巔峰.我不知道他何以會變成這樣,而這時,我也無暇去深思,我看到白素正在向柏萊走近,這時,我唯擔心的是,柏萊突然對白素有所不利,所以我陡地大叫一聲:“柏萊!”一面叫,一面向前奔了出去。
我的叫聲,令得柏萊立時轉過身來,我注意著他的神情,當他才一轉過身來之際,我看出有極度的錯愕,然後,立時恢復了原狀,而白素一見到我,也高興地奔過來,我握住了白素的手,柏萊問道:“你是…你來了有多久了?”我裝著什麼也未曾見到過,這種偽裝,本身當然也不算是一種“善行”然而在我震驚於柏萊的行為之餘,我不能不設法保護自己。所以我立時道;“才來,你是怎麼找到白素的?”柏萊道:“我一回到酒店,她已經在了!”我盯著白素:“你為什麼過了四天才來和我們會合,可有合理的解釋?”白素笑道:“當然有,不過說來話長1”柏萊現出十分焦切的神情來:“你到王宮去,可有什麼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