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推心置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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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公共汽車,管也平說:"曉平,我這個人沒當過大官,不會說教,所以我和你談話很簡單。官這個東西,不論是大官還是小官,不是靠哪個人幾句話的說教就能當好的,我覺得主要靠一個人的知識、修養以及悟。自己總結人生,悟出自己怎樣去當官的真諦。你說是嗎?"蘭曉平若有所思地說:"管書記,我們倆有不謀而合之處。我不喜歡把那種八股腔調帶到官場上來。無論是對上級,對下級,對群眾,最關鍵的是以誠相待。說實在的,若不是邑南的特殊背景,我也要悄悄地先到老百姓中間走訪幾天再上任。我曾經想過,現在這種大小官員的就職儀式,實在是一種畫蛇添足!或者說是裝腔作勢!"管也平拍著蘭曉平的肩膀說:"說得好!我們需要像你這樣的幹部。"
"現在官場上官僚作風和腐敗是並存的,老百姓說:'會前定調子,會上排位子,會中念稿子,會後拿筷子。''會前握握手,會上舉舉手,會完拍拍手,會後不動手。'群眾對領導幹部官僚作風深惡痛絕,應該說這些順口溜十分形象地畫出了少數人的畫像。群眾還說'臺上他說,臺下說他'。是啊!臺上是慷慨昂的君子,臺下卻成了言行不一的小人。"蘭曉平還有很多話要說,但看到管也平臉
鐵青,沒有再說下去。
管也平深思了一會兒,突然問:"你愛人在哪個單位?"這句很平常的談話內容,令蘭曉平起來,知道市委書記話中有話。這次市委讓他出任邑南縣委代書記,不可能不涉及他的家庭,還有他的愛情、婚姻上的矛盾和糾葛。蘭曉平猶豫了一會兒說:"管書記,這些年來,我
到最難的是
情問題。大概這個問題將困擾我的一生。我別無他求,希望能有一個人能夠理解我。"他望著車窗外,茫茫的思緒痛苦地浮現在眼前。
那是1980年,蘭曉平從農業學校畢業分配到徐淮縣後蕩公社當農技員。年輕能幹、風度翩翩的蘭曉平在心中勾畫著美好的未來。一年後,就在他要求入黨的時候,鄉黨委書記郝慶達的女兒郝秀萍看上了他。而蘭曉平早已有了心上人——他的同學薛麗珍。他們雖然畢業分配時相隔幾百裡,但愛情的果實早已成。
有一天,郝秀萍的弟弟來找蘭曉平,說是他爸爸找蘭曉平有事。當然公社黨委書記找一個農技員,是十分正常的事。蘭曉平不敢怠慢,隨即來到書記的辦公室兼臥室。當時外間的大門虛掩著,蘭曉平推門進了屋,並輕輕叫聲郝書記,沒有人應答。只見通向房間的門留著一條縫,這時郝秀萍的弟弟進屋說:"請進去吧!"蘭曉平猶豫了一下推門進到裡間。郝秀萍的弟弟立即退了出去,把大門帶了起來。這是一個秋天,蘭曉平抬頭看時,上有一個人,蓋著
巾被,他以為郝書記生病了,走到
邊,低聲問:"郝書記,你怎麼啦?"
巾被慢慢褪下,一個女
光潔的肩膀展現在眼前,嚇得蘭曉平措手不及,一時驚慌得不知如何是好。郝秀萍一把拉住蘭曉平,哀求著說:"曉平,我真的很愛你!"蘭曉平掙脫著,郝秀萍說:"求你坐下和我說說話。"那雙渴求的目光盯著他。此刻蘭曉平的心裡不知是緊張、害怕,還是男
那本能的對異
的反應,心臟狂跳不止。他終於坐到
邊,郝秀萍
著身子,猛地抱住蘭曉平,在他的臉上狂吻著。
這姑娘的體潔白,豐滿而不肥胖。披肩秀髮瀑布般地撒在玉一般的肩上。臉龐和身體一樣白皙而圓潤。只是那雙眼睛靠得太近,給人
覺有些像商店裡的布娃娃。
際較細,
部顯得大而圓,猶如西洋畫裡的人物。這對一名青年男子來說,
的
情迅速被
了起來。她摟著他,
覺到他的心臟在跳動,望著他雙眼裡冒著火苗,
情在升騰、擴展…
他失去理智地趴到她身上,他此刻忘了自己身處何處,心在膨脹,熱血在沸騰。突然外面咚咚兩聲響,嚇得他如夢初醒,迅速爬起來。郝秀萍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這時只聽郝慶達咳嗽一聲,蘭曉平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用力從郝秀萍懷裡掙脫出來,全身如篩糠似的顫抖著,希望有一個老鼠能夠鑽進去。郝秀萍拉過
巾被把身體蓋起來。這時郝慶達推開房門,站在門中間,他瞪著眼盯著蘭曉平,一句也沒說。平時那個威風煞人的公社黨委書記,此刻更怒不可遏令他
骨悚然。蘭曉平驚惶、羞怯,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失了神的嘴
顫抖著,變了
的臉上成了骯髒的土灰
的苦相。
終於他語無倫次地,帶著哭腔說道:"郝書記,我…我…真該死…"話沒說完,如同囚犯似的站在郝慶達面前。
郝秀萍躺在上說:"爸爸,我喜歡蘭曉平,我已經是他的人了…"蘭曉平慌張地說:"郝書記,我沒有,真的沒有…"到底是怎麼離開郝書記那裡的,他連一點記憶都沒有了。他躺在
上,如同40℃高燒的病人,只要一閉上眼睛,那些奇形怪狀的魔鬼就展現在他的面前。他時而驚叫,時而呼救…
過了兩天,公社婦聯主任把蘭曉平找到辦公室。她開門見山地對蘭曉平說:"曉平,你和郝秀萍的事我已經聽說了,秀萍很喜歡你,我看你們兩人也合適的。為此事,我也和郝書記認真談過,他覺得,既然這樣了,也就同意你和秀萍的婚事了。"蘭曉平猶如遭到了當頭一
,痛苦地低著頭,竭力爭辯著說:"我和郝秀萍真的沒有…"婦聯主任笑著說:"現在沒有人追究你們有沒有那種關係,連郝書記都原諒你了,何況又沒有人知道這件事!"蘭曉平心裡亂極了,他說:"其實我並不喜歡她,這事也太荒唐了…"婦聯主任變了臉
說:"蘭曉平,你如果不同意和郝秀萍的婚事,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嗎?就是郝秀萍饒了你,郝書記礙著女兒的面子不處分你,可是你還想入黨?還想提拔?自己考慮吧!"蘭曉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婦聯主任辦公室的,他只覺得自己的兩條腿有千斤重,而兩隻腳像踩在棉花上一般,早已癱了。
這樁荒唐的婚事就這樣促成了。
他和薛麗珍的信少了,信的內容也漸漸淡薄了。蘭曉平不忍心一下子給他心愛的姑娘打擊太慘重,他編造出種種藉口,企圖讓薛麗珍主動割斷他們之間的關係,誰知,薛麗珍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專程來到後蕩公社。這個曾經和她深愛著的同學,曾經向她發過千百次誓言的戀人,已經和另一個姑娘結婚了。更殘酷的是,郝秀萍沒有讓蘭曉平和薛麗珍見上一面。
薛麗珍無法面對這傷心的世界,在茫茫的黑夜猶如逃犯似的離開了這個荒涼的鄉村。傷心殘酷的劫數!像船在大海中沉沒,希望的大海上,連一繩索、一塊木板都沒有留下。
受到遺棄之後,有些女子會把愛人從情敵手中搶回來,把情敵殺死,逃到天涯海角,或是送上斷頭臺,或是走進墳墓。這當然很美。犯罪的動機是一片悲壯的熱情,令人覺得法不可恕,情實可憫。而另一些女子卻會低下頭,不聲不響地受苦。她默默地嚥著隱痛、啜泣、寬恕、相思。這是愛,是真愛,是天使的愛,以痛苦生以痛苦死的高傲的愛。她從此消失了。而他呢?從此被鎖進了這個並不愛的牢籠!
婚後不久,蘭曉平當上了後蕩公社組織委員。到了1982年社改政時,全國撤銷人民公社,設立鄉鎮。郝慶達調到縣政府辦公室當主任,蘭曉平當上了後蕩鄉黨委副書記、鄉長。
他是結婚了,但是愛這個神聖的東西在他心中死了。他把自己的全部力都投入事業中去。1984他當上了鄉黨委書記。不久郝秀萍生了個男孩。這時省農業大學要招一批縣處級幹部培訓班,蘭曉平考取了農業大學,三年後回到徐淮縣,當上副縣長。
蘭曉平的臉上堆滿憂傷,完完全全沉湎在傷之中。管也平不知道是因為他和那姑娘的真誠的愛被拆散而同情,還是因為對新時代仍然存在這種封建包辦婚姻而憤憤不已。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說:"曉平,戀愛、婚姻是與社會進步,政治、經濟、文化,伴隨著時代的步伐而前進的。所以,我對一些幹部,特別是對一個領導幹部的婚姻問題,當有了矛盾、非議時,我是非常慎重的。有些領導幹部事業上有成就,但婚姻卻是失敗的,很令人同情。但處理這件事一定要謹慎,否則會影響一個幹部的成長。"管也平這一席話,蘭曉平完全聽出來,其中有的明顯是針對他的。
的淚水在眼眶裡滾動。真的沒想到,像管也平這樣一個高級領導幹部,政治是這樣成
,看待問題有著獨特的思維定式,而情
卻又是這樣真誠而細膩,一種親切
倏地漫過心頭。一種巨大的力量驅使著他,燃燒著他的靈魂。他必須把他人生中的另一個隱秘告訴這位有血有
的新領導。
36歲的蘭曉平,成為徐淮縣分管農業的副縣長後,他的聰明才智和領導藝術有了充分發揮。那一年省委決定在南州地區進行地改市的試點,年輕的蘭曉平被選調到改市後的南州市擔任團市委書記。這時郝秀萍在縣廣播站工作。他到南州團市委工作後,無心把子郝秀萍調到身邊,一個人吃住在招待所,常常是個把月才回家一次。郝秀萍催他趕快把她調過去,他總是藉口沒有房子而一推再推,覺得一個人反而輕鬆愉快。
蘭曉平擔任團市委書記不久,正是這年清明節,天給人帶來活力。十年浩劫後,中國的文壇很快活躍起來。一時間,作家這個行道變得異常的吃香。無數愛好文學的青年躍躍
試,渴望能有一條捷徑。那些報考理工科無望的考生,眼看著一批青年作家嶄
頭角,也急不可耐地玩
起文學來。一時間,許多文學單位和報刊雜誌,紛紛辦起各類"文學講座"、"函授大學"
…
以此滿足和引成千上萬個夢想當作家的文學青年。當然這也是主辦單位創收的重要途徑,他們甚至組織一些作家,紛紛到各地去進行演講。那些找不到出路,盼望成為作家的各類青年被
引,講座場場爆滿。
這次省《青萌》文學雜誌的講座輪到在南州市面授。據說授課者有幾位都是著名作家,而且這個活動是省裡巡迴安排的。當然剛上任不久的團市委書記蘭曉平只能按照既定的方針去辦。負責此項工作的江淼向他彙報具體工作時,他表示積極支持。但他想,中國這麼多文學青年,千軍萬馬擠作家這條小路,能成功者絕少。一個作家並非是靠一時的熱情和聽聽別人的演講就能寫出作品的。作家要靠悟,靠才華,靠生活。
主辦這次作家演講活動的單位是市文化局和團市委,當然他們還邀請市委宣傳部領導來出席宴請。蘭曉平藉口有其他任務,不願參加。可是沒想到臨時發生了變化,市委宣傳部和文化局領導都去省裡參加一個重要會議。這天下午,江淼只好慌慌張張地來找蘭曉平。江淼為難地說:"蘭書記,你說這麼大的活動,市裡有關部門連個領導都不出場,是否會影響我們南州市和省裡的關係,請你給個面子,代表市有關部門宴請一下吧!其實並不要你費神,一切我們都安排好了。"江淼說著,睜大了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期盼著他。蘭曉平第一次認真地看著面前這個下級,這個30歲的江淼,看起來好像二十幾的姑娘。他知道她已經結婚了,丈夫是市委辦公室秘書科副科長。那個高個子,瀟灑倜儻的汪登生。他注意到她窈窕的身姿,那光彩玉的面龐,在市級機關真是少有的幾朵花之一。江淼的穿著打扮也很新
。她自豪地宣稱,她在街上走過時,定會引得男人們百分之百的回頭率。
霎時間這個年輕的團市委書記那顆乾枯了多年的心靈,突然為之一動,並破例答應會準時參加這場盛大宴會。他還開玩笑說:"江淼,我這完全是看你的面子,不然我是不會去的。"江淼自然是動萬分。說實話,自從蘭曉平調到團市委以來,早有小道消息傳到她的耳朵裡,當然都是讚揚這位年輕有為的領導。但是蘭曉平調來的這段時間,由於他忙於
悉工作,他和江淼並沒有多少接觸,可是今天這次單獨接觸,不知怎的,她的心裡陡然一亮。霎時間和汪登生愛情的不幸被這個有血有
的青年融化了,眼前飛入了一個百花怒放的美好世界。她不由得拋給他一個甜
而嫵媚的微笑。
這天晚上,蘭曉平破例喝了很多酒。直到酒宴結束以後,江淼才扶著他,把他送回宿舍。到了宿舍蘭曉平醉倒在上,江淼忙著給他倒了一杯水,他糊里糊塗地喝了兩口,嘴裡含含糊糊地叫著"薛麗珍"的名字。過了一會兒又嘔吐了,滿地都是嘔吐的汙物。江淼打掃完了,一直守著他。蘭曉平一覺醒來時已經是下半夜了。他平生以來第一次
到自己這樣的尷尬與荒唐,然而此時是讓江淼回家呢?還是怎麼辦呢?她沒有走,就在他房間坐到天亮。而蘭曉平一點也不知道江淼和汪登生雖然結婚了,但並沒有愛情。江淼也連半個字都沒有透
。蘭曉平和郝秀萍雖然結婚了,但
情一直很平淡,在他心裡,愛情和婚姻已經成了兩片天地。他和薛麗珍之間,跟情慾和婚姻都沒有關係。唯一值得懷念的,就是那種莫可名狀的、神聖的愛。常常是隨著他強烈的沉默而暗暗滋生,甚至靠著她常常能觸發自己的記憶和希望以為營養。
當江淼一隻手託著蘭曉平的頭,一隻手用熱巾擦著他的嘴、臉頰時,一種男女之間那種甜
的
情從心底慢慢升起。頭腦中汪登生的身影漸漸褪去,管也平的影子慢慢出現,又褪去,就這樣,她為他擦臉的次數增多了,心也貼近了。
在後來的工作和生活中,不知為什麼江淼會情不自地想到去關心蘭曉平,有時甚至莫名其妙地偷偷給他送去吃的東西。當蘭曉平意識到自己是否在
情上有些彷徨在江淼的身上時,他壓抑自己、控制自己,不讓它
出半點。只要是和她在一起,他常常冷漠得猶如寒冬的冰塊。可是
的女人偏偏從他那充滿寒光的眼神裡看到了壓抑著的火花,是那樣深沉,那樣有力地扎入她的心靈。
第二年天,團省委召開會議,按照通知
神,除了各市團委文藝部長之外,還要求團市委書記參加會議。蘭曉平
到他和江淼參加省裡的會議有些不妥,他擔心和江淼之間的
情會進一步發展,更擔心那些可怕的
言,
言能殺死人啊!於是便找出種種理由向團省委書記請假,然而,終未獲批准。在無奈的情況下,他讓江淼上午乘車先走,自己下午單獨乘車前往。
會議報到的當天晚上,團省委招待一場由過去一些名人演出的文藝晚會。這對沉默多年的文藝界來說如同一場久旱的甘霖。因為入場券十分緊張,促使價格幾倍往上翻。而蘭曉平卻沒有去,一個人躲在宿舍裡看書。他這分明是在躲著江淼。發票時是按市委單位發放的,江淼去領票時自然是看到她和書記坐在一起,那心情動得簡直要跳出
膛。可當她來約蘭曉平時,卻沒見到他。她又匆匆地趕到體育館大門口,一直等到開場,仍然沒有等到蘭曉平。她懷著疑慮進入演出大廳,當她找到座位時,旁邊那個位置卻是空著的。直到演出開始了很久,還是不見蘭曉平。她的心情一下子掉到了谷底,起身離開了演出現場。當她回到宿舍時,只見他的房間亮著燈,女人特有的情
剎那間飛向這間亮著燈光的房間。她輕輕地上了樓,來到門口,猶豫片刻,小心地叩了兩下門,室內傳來蘭曉平的聲音:"哪位,請進!"她沒有回答,突然
到一陣猛烈的心跳,那股細微的暖
驟然間變成大
。啊!這是為什麼?她不得不強壓住
情的衝動,竭力保持理智的清醒。
門開了,蘭曉平來不及躲開她火熱的目光,像遇到外星人似的說:"怎麼是你?這麼好的節目你怎麼不去看?"熱烈的火焰在她那清澈的眼睛裡燃燒著,她拋給他一個只有最相知的人才有的那種會心的微笑說:"你怎麼沒去?"是呀!他自己為什麼沒有去?
就這樣他們一個在門裡,一個在門外愣住了,卻不知如何是好。
終於還是江淼打破了這種不自然的局面:"既然書記不讓我進屋,我們不如出去走走!"蘭曉平覺得無任何理由拒絕這突如其來的建議,只好勉強地說:"好吧!"他們漫步在深夜的馬路上,滿城輝煌的燈火映照著寬廣的街道,把人陶醉在另一種氣氛當中。他們並肩漫步,當他們來到市區的鐘樓旁時,這裡千姿百態的古松,高高聳立在這座幾千平方米的小丘上。周圍是玉石欄杆,中間那設置獨特的如同亭樓的奇妙建築,引著不少遊人。他們站在玉石欄杆旁,在暗淡的路燈下江淼
到心中突然間猶如沸騰的江水,一種莫名的東西在心中膨脹,翻騰。又沉默了很久,江淼
到觸到了他的手,他沒有移開。她突然緊緊地抓住他的手,深情地凝視著他,半天才柔聲說道:"我無法面對你,真的,我覺得,你給了我生活的力量,我…"他低著頭,沒有回答她。可心頭同時
盪著微妙的
情,兩頰燃燒起不是這個年齡該有的紅暈。自從和薛麗珍分手之後,他似乎
到不可能再有另一個女人能讓他燃起愛的火苗。他對待
子郝秀萍從來都是冷漠的,甚至連男人那本能的慾望
情也
不起來。夫
生活也成為一種僵硬的模式,動作那樣呆板,方式那樣單一。甚至連那最令男人銷魂的一刻他也不願把嘴
靠上她的
舌。是的,他已經被婚姻的鎖鏈牢牢地鎖住了,但他不得不盡一個丈夫的職責,不得不盡父親的責任。
然而自從省《青萌》文學雜誌巡迴演講來到南州,在那天的晚宴上喝醉酒,江淼守著他一夜之後,他的心裡常常會想到她,有時工作上的接觸,雙方都到不那麼自然。此刻,他極力排除那些荒唐而又危險的意念,想讓理智的思
沒
中這令他難以忍受的一股細細的暖
。就像今天晚上一樣,他千方百計地想躲開她,可他卻和她兩個人相伴在這樣令人難以相信的環境當中。
他終於沒有力量拒絕她的情,他轉過身緊緊地摟著她…
人間一切事情都不可能那麼簡單,那麼隨人心願。言,那可惡的東西,終於猶如利劍一樣,漸漸在機關裡傳開了。以至影響到他的情緒,影響到他的工作,也自然影響到家庭。後來蘭曉平終於出面,把她調到市婦聯去了。
"滴滴…"管也平的手機響了,一接聽,是葛運成的聲音:"管書記嗎?你在哪裡?"
"我已經到達邑南縣城了,馬上就下車。"
"這裡發生了重要情況,急等向你彙報!"葛運成焦急地說。
管也平掛了手機,對蘭曉平說:"曉平,謝你對我推心置腹地談了這些。你坦蕩、真誠。我們另找時間再仔細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