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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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生的前夕,修婉蘭自美國打電話來,祝賀我考上大學,她的父親修澤明會把禮物帶來臺北。

沒有人知道,我的生命將因這通電話而起驚逃詔地的變化。

我和婉蘭從幼稚園起就是同學,後來她母親去世了,她才回美國去依靠父親,今秋進了ucla。

修澤明是七四年ucla的醫學博士,也是國際知名的遺傳工程學及新陳代謝專家,修氏健康國際機構在美亞有十二個分支,健康食品更是暢銷。

星期六,我依約去了澤園。

澤園在靠近淡海的一個小山上,風景美極了,可以俯瞰大臺北的景,連遠方桃園機場的飛機起降都看得清清楚楚。小時候,我和婉蘭到這裡度暑假,她美麗的母親躺在二樓臥室,每天早晚我陪婉蘭去探望她。

只記得房中光線極暗,笨重的古典傢俱有著憧憧黑影,華麗的織錦窗簾顯得死氣沉沉,四處盪漾著一種特別的香氣,婉蘭說那是鈴蘭花。

病人枕在錦緞上的蒼白麵孔靜靜地看著我們,黑而大的眼睛給人極其深刻的印象。

對於病人,及病房一般的臥室,我並不覺得怎樣,但婉蘭怕。

她是獨生女,對於生老病死,有超乎孩童的

她還常做惡夢,夢見母親死了。

後來朱阿姨果然在手術中去世。

修家突然失去了女主人,上下忙成一團,修澤明從美國趕回來,婉蘭卻到我家寄住;我自幼父母離婚,父親放棄了我,而母親忙於工作,一向由傭人照顧,婉蘭寧可跟我緊挨在一起,兩個小女孩驚恐得不敢向外張望,彷彿世界末

我們清楚地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又覺得死亡的神秘遠超過被看見的表象。

總之,我們度過了一個寒冷,極其艱難的寒假。

我永難忘懷在喪禮上,穿著白孝服的婉蘭,無依得令人心碎的模樣。

我們的情一直維持迄今,不因分離而變化。

婉蘭去美后,我沒再來過澤園;一切仍如往昔,婉蜒數百公尺的私人坡道上松柏翠綠,草花綻放,新割的草地沁人心脾。

穿過長長草地,雞蛋花濃馥的香氣在大樹陰影中漂浮,我隨傭人走過兒時跟婉蘭玩捉藏的長廊,蓮花池邊的涼亭裡坐著兩個男人,羅秘書見到我馬上站起替我拉椅子,恭謹而客氣的退了下去。

修澤明摘下太陽眼鏡,白的網球服,顯得棕金的皮膚更加帥氣,陽光般的笑容使人觸電般侷促起來。

婉蘭送我的生禮物是一隻比我還高的泰迪熊,我絕對無法將它帶上公車,因此修澤明送我回去,他自己開車,開得相當快,一路上我們都保持沉默,並未談。

到家後,大樓警衛協助我把泰迪熊搬進來。

我以為這事到此為止。

過了兩天,我到香格里拉參加高中同學會,竟然在大廳遇見了修澤明。

這回,心中更是異樣。

他認出了我,遠遠地叫著我的名字走過來:愛麗絲!愛麗kfl他的聲音急促,唯恐我會消失似的,高興的表情好親好親,不再僅是朋友的父親,那微笑一直到許多年後還深印在我的夢中。

乍然相逢,少女初次的情愫竟排山倒海而來。

我抬起頭,清楚地知道他也有同樣的覺。

到害羞,覺得害怕,因為實在不敢相信這種覺是真的。

怎麼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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