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獄中的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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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弗來迪還向我保證說,如果我什麼時候開始不相信他在這個案子中的清白,那我可以隨時取消為他的辯護。”我們的早餐來了,我的是炒雞蛋和烤麵包,他要的是牛麥片粥。

“黑勒先生,”黑格斯攪著他的麥片說“能得到你的幫助我到非常高興。我想,有你這樣一位聲譽卓著的偵探幫助,我的第一件刑事案件辯護會容易得多。”

“我盡力吧。如果不會讓你食不下咽的話,我想跟你談談我在兇案現場的幾點發現…昨天我和一位記者朋友又去了那兒。”

“記者朋友?”

“一個從美國來的著名偵探小說作家,厄爾·加登。”黑格斯動地說:“太好了!我有幾點提示,我們要有選擇地給加登先生提供調查材料。美國新聞界對這個案件產生了不可思議的注意力——讓我們通過他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給人們吧。”

“我同意。”他把喝了一半的麥片粥推到一邊,用餐巾擦了擦嘴“給我講講兇案現場的情況吧——用我們的方式。”

“我們的方式?”

“是的,我想,在那兒,你遇到了我們共同的委託人…”典獄長是個長滿鬍鬚的文雅的加拿大人,叫彌勒。他穿著黃卡其布制服,戴著鋼盔。他帶著我和黑格斯穿過一條只容三人的陰冷、溼的狹窄走廊,在最後一間四人牢房前停了下來,拿出鑰匙,打開了門,然後就走了。

德·瑪瑞尼的牢房唯一一處優點,就是它不是地牢。兩盞五百瓦的大燈吊在天花板上,把牆壁漂得雪白。地板上凸凹不平,對著門是一扇木窗戶,卻高得踮起腳也望不到窗外。不過,這已經算是一間不錯的牢房了。

牢房裡的用品也十分有限:靠牆擺著一張軍用帆布;一條油漆剝落的長凳上擺著一個磕得變形的水盆;在牆角,一個沒蓋的大木桶就是犯人的廁所,給這個小小的牢房出了一股難聞的氣味。

德·瑪瑞尼穿著一件黃的絲綢襯衫、褐的褲子,鬍子拉碴地站在那裡,像一個高個子的憂傷的魔鬼。相對於他的身高來說,那張帆布實在太小了。他對我們做了一個手勢。

“請坐吧,先生們。”他那濃重溫和的法國口音聽起來和這個破敗的環境格格不入“我更喜歡站著。”

“他們對你怎麼樣,弗來迪?”

“已經很不錯了,典獄長彌勒是個正直的人。這位是誰?”他問的是我,而後又直接面對著我說:“我見過你,在西苑見過你,你是警方的一員!”

“不,”黑格斯說著,在空中揮舞著手臂“弗來迪,他叫內森·黑勒,是你子僱來的美國偵探。”現在,這位伯爵笑了,他的嘴很厚,好像時刻都能蹦出惡的句子。

“你就是那個我在西苑的前門遇見的人。”他說。

“是的,我還幫了你一個忙。”

“噢?恐怕你得解釋一下。”我聳了聳肩“我證實了你的陳述。而且,沒跟南希提起那兩個空軍飛行員的子。”他的腦子轉了一下,臉上立刻換上了一副友好的笑容“這我可從來沒想過,你呢,高德弗雷?”黑格斯說:“我也沒想過。”

“坐,坐吧!”德·瑪瑞尼說,他突然變得特別熱情了。我們在那張帆布上坐下。

“有煙嗎,高德弗雷?我的完了。”黑格斯給他拿了一支,並用一個美的銀打火機給他點燃。德·瑪瑞尼狠狠地了一口煙。陶醉地搖晃著腦袋。

“給我多點兒,美國貨最好。”

“好的,弗來迪。”黑格斯說“我想你和黑勒先生應該談一談,他會成為我們這個戰壕裡的重要一員。”

“你曾藏在我的棕櫚樹叢中監視我,”德·瑪瑞尼有些自鳴得意地說“想找到我生活不檢點的線索,可現在又幫我去找真正的殺人兇手。你真是個不錯的叛徒。”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伯爵,”我說“你到現在還泰然自若,這讓我到很有趣。”他把水盆從長凳上搬下來,坐下了,失落得好像一個丟了母牛的農場主。他皺著眉,溫和地說:“首先,黑勒先生,我能叫你內森嗎?”

“叫我內特更好。”

“內特,首先請不要稱我為伯爵,我從不用這個頭銜,並且不斷地跟地方報紙說不要這樣稱呼我。只有我子強迫我用它。”

“女人都喜歡被稱為伯爵夫人。”我說。

“你太理解我了,內特。第二點,我之所以這麼泰然自若,是因為在這件案子中,我是清白的。你這樣一個優秀的偵探不久就會證明這一點的。”

“你不要這麼自信,給我們擺這副牌。”黑格斯搖搖頭說“哈利那,也可能是公爵本人正在一步步地設計事態的發展…”

“清一四張同花順。”德·瑪瑞尼痛苦地說.他了一口煙,笑著對我說:“你正在眯眼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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