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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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擦好，抬起眼與她四目相會的瞬間，夏南瑄的心臟怦咚跳了好大一下，喉頭瞬間莫名乾渴。

“呃…那個…”她注意到敲門聲沒了，而且外頭好像有什麼爭執，“這種事常發生？你們常吵架？”

“也還好。”葉紹承丟掉沾滿血跡的紗布，換了一塊乾淨的，繼續擦拭殘餘的血，“你的鼻血還在，把臉往下。”她照著他的吩咐低下臉來，鼻樑被長指按著的她忍不住又問，“一吵架就是這麼驚天動地？”

“在我家的情況你不也知道了？小萍只要一生氣就會失去理智，什麼樣難聽的話與衝動的舉止都會出現。”老實說，她覺得滿可怕的，尤其何萍人長得美又很有氣質，發怒時的惡鬼形象與平常的優雅柔弱截然不同，那樣的落差更讓人覺得心驚膽戰。

“那你…”她猶豫著該不該問到如此私人的問題。

兩個人又沒有什麼情——不，明明關係就很差，現在這麼平和的坐在沙發上，讓他為她止鼻血，這在半個小時前，可是打死她都不相信的事。

“我怎樣？”

“你能忍受？”她覺得這樣的情人很恐怖耶，像顆不定時炸彈，而且旁人的解釋完全聽不進去，只靠”眼見為憑”本無法溝通。

之前因為她未親眼所見，不瞭解何萍發怒時的可怕，現在她瞭解了，也能理解為什麼葉伯母會氣得不準葉紹承再跟她來往。

“只要她不生氣，人還不錯。”長期在職場上培養出來的修養，使得他的脾氣大都處於平和狀態，不易與人起衝突，而何萍，只要別踩到她的地雷，不要讓她動怒，她其實也是個好相處的女孩。

只是年初時，公司進了一批新人，那些女孩中有幾位或許是年輕，哪管他已是有女友的身分，發動的攻勢猛烈，而何萍是那種無法忍受有人覬覦她男友的人，她的疑心病重，只要察覺有人對他有好，她就會大吃飛醋，一發起火來就失去理智，最後乾脆要求他帶她回去見他父母，表示他是有未來的與她往。

他無可無不可的答應了，誰知一個誤會又令她失態，甚至連父母這兒都對她大蹙其眉，不准他跟她結婚。

她惹出的問題太大，也把他這陣子壓抑的怒氣給引爆了，對於這段情，他本沒有任何意思挽回，誰知她今天又來找麻煩，還不由分說的打傷夏南瑄，對她，他已是忍無可忍。

可即使如此，他還是沒打算在夏南瑄面前發洩一絲怒氣，或說上任何一句有關何萍的壞話。

“那她很常生氣嗎？”夏南瑄問。

“次數應該沒你多。”他完全毫不考慮的就把答案說出口？

她脾氣真有這麼差嗎？

夏南瑄迅速抬起頭來，十分不予認同的回，“你的意思是我很常生氣囉？拜託，你一個月是回家幾次啊？我們有很常見面嗎？你又知道我常生氣了？”

“你現在不就在生氣？”

“我這不叫生氣，我這叫…”她想著適當的詞。

“動？”

“對，動！我這叫動！”她，好像為此很驕傲似的，“我只是很容易動，但我不容易生氣，如果真讓我生氣了，我可以一輩子都不跟那個人說話！最短也會一個禮拜不跟那個人說話，那才叫生氣，懂不懂？”一動的說完，她的人中又溼了。

“阿咧！”她忙低下頭去，葉紹承拿起手中的紗布擦去人中的血。

“這麼說，你對我很生氣？”

“什麼？”對於葉紹承沒頭沒腦冒出的一句，夏南瑄聽得是一頭霧水。

“因為你都不理我，不就是對我很生氣？”她有些錯愕的偏過頭，“為什麼我聽不懂你的話？”他說的那句話，怎麼聽都怪怪的，怎麼解讀都怪怪的，乾脆直接問了。

“不是嗎？”他略略挑眉，“大概是我們小學三年級時，你就不再跟我說話了，是因為你在生我的氣？而且打算氣一輩子的那種？”他知道是他有錯在先，但她卻像是鐵了心，一跟他劃清界線就是二十年。

她該不會真打算跟他惡一輩子吧？

“廢話！”她走他手上的紗布，按著還冒著血的鼻子，抬起頭道，“我們是敵人耶！誰會跟敵人談的。”

“我們為什麼會變成敵人？”不，他很清楚起始原因不在這，可她卻一直糾結在此處，這也是他納悶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