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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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輕輕握住這雙手:“你以前常常做事?”紅玉點點頭,對他問的這句話,顯然覺得有點意外,過了很久,嘴角才出一絲酸澀的微笑:“我不但做過事,還砍過柴,種過田。”

“你也是從鄉下來的?”

“嗯。”

“你的家鄉在哪裡?”

“在很遠很遠的地方。”紅玉的目光也彷彿在盼望著很遠很遠的地方,“那地方很窮,很偏僻,我直到十一歲的時候,還沒有穿過一條為我自己做的褲子。”她的笑容更酸楚淒涼:“但是那也比現在好,現在我總覺得自己就好像沒有穿褲子一樣,我身上就算穿著五十塊一套的衣裳,別人看著我時,就像還是把我當做完全赤的。”他忍不住張開眼睛,看著她,輕輕嘆息:“也許你也跟我一樣,本就不該來的。”她看著他的眼睛,心裡忽然也充滿,固為這也是第一次有人將她當做一個“人”看待,而沒有將她看做一種洩慾的工具。

“你為什麼要來?為什麼要做這種事?”紅玉沒有回答,她只是慢慢的跪下來,跪在他肢下,抱住了他的腿,將面頰倚在他腿上。

他立刻可以覺到她面頰上的淚水。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就在這一瞬間,他才真正體味出這兩句詩中的悲哀和酸楚。

他輕撫著她的頭髮,忽然覺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衝動:“你肯不肯跟我走,再回到鄉下去種田、砍柴?”

“真的?”紅玉抬起臉,淚水滿盈的眼睛裡,又充滿了希望,“你真的肯帶我走?

你真的肯要我這個髒得快爛掉的女人?”

“只不過我們鄉下可沒有五十塊一套的衣裳,也沒有七十年陳的香擯酒。”紅玉凝視著他,眼淚又慢慢的了下來,這卻已是歡喜的淚:“我從來也不相信男人的,可是這次也不知道為了什麼,我相信你。”她緊握住他的手又道,“雖然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卻還是相信你。”

“我叫羅烈。”

“羅烈?羅烈,羅烈…”紅玉閉上了眼睛,反反覆覆的念著他的名字,似已下定決心,要將他的名字永遠記在心裡。

羅烈的眼睛裡卻又忽然出一種沉痛的悲哀,他彷彿覺得這是另一個人在呼喚著他——在很遙遠的地方呼喚著他。

他的心裡忽然覺得一陣刺痛,全身都已緊。

紅玉似已覺到他的變化:“可是我也知道這只不過是在做夢而已。”她笑了笑,笑得很淒涼,“你當然絕不會真的帶我走。”羅烈勉強笑了笑:“為什麼不會?”

“因為我看得出,你心裡已有了別人,這次你說不定就是為了她而來的。”女人好像全有種奇異的直覺,總會覺察到一些她不該知道的事。

羅烈沒有回答她的活,他的心似已本不在這裡。

“但無論如何,我還是同樣你。”紅玉輕輕道:“因為你總算有過這種心意,我…”她忽然聽到門外響起一陣匙鎖的相擊聲,清悅得就彷彿鈴聲一樣。

“黑豹。”她連聲音都已嘶啞:“黑豹來了!”就在這時,突聽“砰”的一響,門已被踢開,一個滿身黑衣的人冷冷的站在門外,手裡的鑰匙還在不停的響,他的人卻似石像般站在那裡。

“聽說這裡有人要找我,是誰?”

“是我。”羅烈慢慢的站起來,凝祝著他,臉上帶著種很奇怪的表情。

黑豹花崗石般的臉上,突然現出同樣的奇怪的表情。

他忽然大叫:“法官!”

“傻小子!”

“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兩個人面對面的互相凝視著,突然同聲大笑,大笑著跳出去,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紅玉怔住,幾乎已忘了自己還是接近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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