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洛陽三奉旨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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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來人如此之說,張金亮等眾人互相看了一眼,鬨笑起來,他們心裡都明白,他們這次來洛陽,恐怕城內的那些高官是又恨又怕,但是卻又不能不讓他們來。

張金亮笑著說道:“上官儘管放心,在進城之前金亮和廷威公已經反覆向這些兄弟待過了,只要不是別人把刀子架在我們頭上,我們不會主動去惹事的。”

“那好,那好。”那個官員連聲說著,身體讓到一邊,把張金亮等人往城裡帶去。

大街兩側華麗的亭臺樓閣和道路上那些正在忙碌的衣衫襤褸,形似骷髏的民眾形成強烈的反差,引起張金亮吁吁不已,他隨口向那名官員問道:“洛陽繁華絢麗如此,真讓人歎為觀止,上官,金亮有一點不明,咱們走了這麼長時間,不管是道路兩側還是衚衕里巷,各個都是亭臺樓閣,還沒有見到破爛民居,難道這路上幹活的人等住的都是這般豪華建築?”那個官員一笑,說道:“張濟南沒有到過洛陽自然不會知道,這御道兩旁是大晉的臉面,自然都是達官貴人的住所,這些下等人哪能住的起這般居所?張濟南有興趣的話,下官回頭帶領您去窩棚區看看。”張金亮宛然,不由的心中暗道:“這天下不管東方西方,自古以來果真都是臉面重要啊,光宣的擺在外面,骯髒不堪地藏在裡面?”他們兩個正在說話間。一個自小在山莊長大的叢來沒有見過市面的海軍陸戰隊員在後面問道:“這些百姓這麼幹一天,能拿到多少工錢啊?”那名官員猛地站住了,扭頭瞪大眼睛看著這個隊員,那目光好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也好像是在看一個外星人,剛才說話的那名隊員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翁聲問道:“怎麼了,難道我問錯了麼?”本來是一個笑話,但是跟隨張金亮出來的這些海軍陸戰隊員卻沒有一個笑的出口。雖然在那官員看來,張金亮的這個隨從(或者叫做部曲)地位低下。不過看張金亮和這些人在一起的時候絲毫沒有表現出來那種主僕之間的關係,並且張金亮和這些人之間也是院長,兄弟一類的稱呼,那名官員還以為這個隊員有可能是青州地貴胄。他也沒有迴避,或者喝斥,而是奇怪的問道,奇怪的反問道:“百姓服徭役難道還要給工錢?難道青州的百姓服徭役還要給工錢麼?”

“徭役?”那名海軍陸戰隊員一下子明白過來了,不過徭役這兩個字對於他來說。那可是太過於遙遠了,自從他記事地時候,山寨裡面就在也沒有聽說過徭役這兩個字,不過他還是從學校裡面,和同學之間瞭解了不少關於徭役的傳說。可是實際上卻叢來沒有見過真正的徭役是什麼樣子的。

不過這個官員既然問道了,這個隊員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直了板回答道:“青州無徭役。”

“青州無徭役?”那個官員更吃驚了,他不相信的看了看那名隊員。又看了看張金亮不相信地問道:“青州真的無徭役?那濟南郡的城牆怎麼修?打仗誰來打?糧食誰來運?”張金亮笑了笑說道:“青州無徭役,青州的所有工程都是包給各個建築公司來完成的,一般都緊著最主要的工程來做,主要是修路和修水壩一類的。濟南郡的冶所歷城已經好多年沒有修過城防設施了,不過就是修,也是包給建築公司。這次青州大軍到洛陽參戰,所有地民兵,所有的運輸船隊都是募集的。要掏錢的。”那名官員吃驚地張大了嘴巴看著張金亮:“全是僱傭的人手?那的多少銅錢往裡面添。你們叢哪裡籌集到那麼多錢?”張金亮繼續笑著說道:“羊出在羊身上,所用的錢鈔自然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在青州每蓋個房子,每賣個商品都要繳稅,政府還從土地,資源,礦產上收取大量地資源收益,做工程的時候給工人工錢,讓他們有消費地能力,免除農民地稅賦,讓他們有時間創造財富,用來消費,並且動用公共權力保護他們的稅後所得,錢自然就出來了。

“以前把百姓綁在土地上,除了讓他們耕種剛剛能夠保住命地土地外,還要他們去耕作公田,他們還要服徭役,整為一天的兩頓飯而奔波,甚至在服徭役的時候,還要自己帶上乾糧,他們哪裡還會有時間積累創造財富呢?創造不了財富,又怎麼樣才能去消費,政府怎麼才能收的上來稅呢?沒有稅的來源,政府還怎麼能夠辦那麼多事情呢?

“所以青州不但沒有徭役,沒有人頭稅,農稅,還動用一切力量保護百姓的合法稅後收張金亮的這套來自現代社會的金融稅收觀點,一下子說出來,把那名官員給砸蒙了,他一時半會本理解不了張金亮的這種新觀點,而陷入了沉思。

實際上不管現代的金融稅收體制,還是古代稅賦體制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都是政府在想盡辦法把老百姓口袋中的糧食錢鈔往政府的口袋裡面裝,唯一不同的是一個是相對比較野蠻的強取豪奪,一個是比較文明的讓你自願的往外掏,應該來說,政府的強取豪奪有其效率高的一面,而青州實行的現代金融稅收體制相對來說效率較低。

但是這還牽扯到了基層百姓的積極的問題,在古代稅賦體制下,百姓向上繳納稅賦往往是被動的,自己本毫無好處的。他們復一,年復一年辛勤地勞作。到最後很少能落到什麼東西,其積極本不可能調動起來。

而青州實施的類似現代的基於消費稅收的體制,最大的亮點就是百姓通過自己的勞動可以看到勞動的效果,並且通過自己的勞動讓自己的財富不斷的積累,完全地調動了勞動者的積極

況且加上風力水泵的使用,使大量的旱地變成水澆地,不但糧食產量增加了三倍左右,而且還能一直穩產,不受乾旱地影響,再加上先進農具的使用。使青州的勞動效率遠遠高於大晉別的地方,從而彌補了現代金融稅收體制下,效率較低的缺憾。

還有賦稅體制所收地賦稅主要的用途是來供應豪門貴族的生活所需,而現代金融稅收體制的用途卻是為了更多的創造財富。此消彼長,雖然青州的金融稅收體制看起來效率並沒有強取豪奪的賦稅體制高,但是實際上這種後勁很大的體制卻使青州地發展速度越來越快,經濟基礎的基數已經超越了大晉其他地區。

但是近似現代的稅收體制並不是保障青州快速發展的基礎,他不過是青州長期快速發展地一個重要原因而已。真正保障青州現有體制正常運轉的基礎在於對私權的保護。

“王爺,金亮不需要朝廷和王爺封賞,金亮只需要朝廷和王爺答應青州一個請求。”臨近傍晚的時候,張金亮終於在東海王府的小廳內等到現在真正掌握大晉命運地人物,傳說中地布衣王爺東海王司馬越。不過這裡說的布衣不是說司馬越出身布衣,而是這位王爺勤儉謙虛,向來為人稱頌。

雙方見面以後,重甲不離身地張金亮。並沒有向司馬越行跪禮,而是僅僅只是向司馬越抱拳行禮而已,這身重甲說是保護他的安全,實際上這次來洛陽到也成了他不行禮的最好的藉口。

對於雙方的第一次見面。司馬越也是相當的謹慎,他早已經在繆傳那裡瞭解到了張金亮的脾,對張金亮不行跪禮到也並沒有表示什麼不悅。並特意照顧張金亮命僕役給張金亮搬來了一張胡(馬紮)讓張金亮坐下。他則坐在塌上,用手‮摩撫‬著旁邊那套張金亮送給他的製作美的鎧甲,和顏悅說道:“金亮不必推辭。封賞還是要有的。不然讓天下如何看待朝廷,如何看待本王。青州有何請求單說無妨。”

“青州只求朝廷和王爺給青州商戶發一個詔書---奉旨行商。”張金亮早已經看出了司馬越的拉攏之心。不慌不忙的把早已經商量好的條件擺到了面上。

對於當時的社會環境來說,行商是一個特權,是一個只有高門華族才能擁有的特權,雖然大晉的法律叢來不止行商,但是各地的高門華族包括當地的政府對出行的普通商人來說,那就是一群劫匪,一群有著官營牌照的劫匪,行商外出者碰到這幫人輕者丟棄貨物,重則人貨兩空。

雖然現在天下一片混亂,青州想展開對外貿易的可能不大,有沒有這幾個字都一樣,但是作為青州工商業集團的領頭人,張金亮卻看到了這幾個字的潛在價值,青州這次打動干戈,派兵出征洛陽,雖然說有著大義在那裡,但是沒有實際的利益,對於青州來說,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青州不能做任何毫無疑義的事情,只要想辦法,總會在這件事上找出最符合我們利益的東西出來。”張金亮在議會上為這次出行募集資金的時候就是這樣對那些貪得無厭的初期資本家說這些話的。

不管是司州,冀州,兗州或者豫州,礦產資源都相對貧乏,這幾個地方有的,青州基本上都有,並且礦物儲藏量還相當的豐富,就連土地,自從開發濟水北岸以後,青州也並不匱乏,青州至少現在還沒有向外擴展的動力,青州現在唯一缺的就是對外貿易的自主經營權,雖然已經開拓的幽州,平州市場已經初具規模,但是這兩個地方人們的購買力相當有限,要是開拓相對富裕的長江沿岸市場,青州缺乏的就是華族的那種特權。

雖然奉旨行商這四個字對於青州那些商人們來說還不知道效果如何。但是有了這四個字,張金亮就等於說擁有了話語權,就能站立在道義地制高點上,在加上青州強大的武力陣營,和即將建立起來地龐大的船隊,開拓市場就不在是一件難事,青州就可以擺脫貿易上對王家的依賴。所以對於這次來到洛陽的張金亮來說,奉旨行商這四個字那是志在必得,對於這四個字來說,什麼爵位。什麼封賞,一切都是虛的,一切都可以拋棄。

不過張金亮對這四個字在意,並不代表司馬越對這四個字在意。聽道張金亮的這個要求,司馬越差點沒有把口中的茶水噴出來。他好容易抑制了自己的驚異,笑著對張金亮說道:“金亮果然是販賣私鐵出身,官做到這麼大了,還想者你的生意。好,好,今天老夫就答應你這件事情。不過。”司馬越話鋒一轉,口氣變得忽然嚴厲起來“濟南郡守張昊,你知罪麼?”青州議會私自授予張金亮州牧一職,早就傳地天下皆知,無朝廷任命。私自授官,雖然在西晉末年不是什麼新鮮事情,但是私自稱州牧的至少到現在為止張金亮還是頭一遭,不過還有更猛的。江南還曾經推舉過一個太守作都督揚州諸軍事的。

張金亮自然知道這種事情躲不過去,聽道司馬越此時問話,知道司馬越不過是在走一個過場,本不會有什麼事情,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只要他不做什麼太過於出格地事情。大晉的朝廷都對他無可奈何,要是大晉朝廷把唯一個千里迢迢率軍勤王。並且立了大功的地方官員拘,或者殺了的話,洛陽如果再次出事,還有誰還會再次派兵來救?更何況在宣揚門外的大營裡面,還有一支裝備良,虎視眈眈地青州大軍在那裡住著呢?

張金亮聽到司馬越喝斥,雖然知道是走個過場,但是他還是再次起身躬身行禮,說道:“金亮知罪,不過青州屢遭戰亂,生靈塗炭,百業盡毀,滿州疲弊,當危急存亡之秋。臣本布衣,受朝廷之恩甚隆,由是。青州父老由衷推舉,臣只能臨危受命,力挽青州之頹勢,還青州之太平。”張金亮只提百姓推舉,卻絲毫不提青州攆走欽命的青州刺史苟一事。

不過他這點小聰明怎麼能瞞得住象東海王司馬越這種老狐狸,司馬越鼻子裡面輕哼了一聲,接著喝斥道:“張昊,現在你翅膀硬了啊,在本王面前還敢耍你的哪點小聰明,你以為你的罪名緊緊是一個自命州牧這一件事情麼?”張金亮繼續躬身道:“不敢。”

“驅逐朝廷官吏,私蓄甲兵,擅動朝廷律法,這些罪名哪個不能讓你人頭落地,你真的認為本王奈何不得你了麼?”司馬越越說聲音越大,越說越嚴厲,他滿以為張金亮會嚇的渾身發抖,一下子跪倒在自己面前,哪裡成想,張金亮依然穩穩當當的站在那弓著身子,聽他訓斥罷了,至於發抖或者下跪的跡象,卻是一點都沒有。

氣氛一下子就僵在那裡了,司馬越等著張金亮給他磕頭請罪,可是對面這位就像一個木頭人一般,無動於衷,過了好長一會,司馬越終於還是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讓張金亮坐下,他那原本容光煥發地臉上頓時出現了無盡的疲意。

“哎,既然本王管不了你,還是選擇支持你把,只是希望你不要辜負本王的一片好心,千萬不要再給本王惹什麼麻煩了。”何止是張金亮,一心想勵圖治的司馬越,本想在一舉殲滅帝黨那幫制肘自己地人後,可以順順利利的在朝廷進行改革,重複大晉之強盛,可惜,這種事情哪裡是能夠用殺幾個帝黨這種方法能夠解決的,雖然帝黨覆滅了,朝廷內還有別的黨,朝廷外的那些封疆大吏們也各自有各自地想法,事情遠不是他所想地那麼簡單。

甚至到了匈奴鐵蹄近洛陽大門,整個天下也沒有一個真正的地方力量來京城救援,來地幾支軍隊竟然還都是一些名不正言不順的民兵。(雖然青州的近衛軍是青州的正規軍,但是相對於大晉的正規軍來說,他還只是一支地方的民兵武裝。

“臣不敢。”張金亮站在那裡,望著眼前這個面容憔悴的老者,心中忽然升起一種不忍,他實在不想再用這種敷衍搪的話語來欺騙這個雖然只是第一次謀面,但是卻在背地裡面幫助了自己不少的老人。他嘴張了幾張,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深藏在心底裡面那種自衛的本能,還是把他那點慈悲心給壓了下去,他心中一直在默默唸叨著“不要衝動,眼前這個可是一個翻雲覆雨,左右整個大晉王朝的王爺,千萬不可大意,要不然,這人把自己賣了,說不定自己還要幫著他數鈔票呢。”司馬越太陽,盡力把自己的神頭再次提了起來,看著張金亮說道:“坐在回話把,現在朝廷困苦,天下甲兵不斷,各地的供賦斷絕,洛陽城內飢稃遍地,匈奴這次前來,又屠殺了大量洛陽四周的百姓(實際上是張金亮他們和匈奴兵一起屠殺的),,明年的糧食可就又成大問題,現在洛陽的糧食全靠,兗州,豫州,青州等地來維持,聽說青州糧食豐收,明年青州的供賦還得增加,希望金亮還要多做準備,一切為大局為重。青州鎧甲武器天下聞名,洛陽城內軍兵衣甲不被,本王要調青州工匠入京城,為大軍打造鎧甲兵器,你看如何?”張金亮心中暗道:“狐狸的尾巴終究還是要出來的,早就知道洛陽城中這幫人會這麼幹。糧食給你了,工匠給你了,青州還靠什麼吃飯?”他在胡上微微欠了一下子股說道:“王爺有所不知,青州的甲兵堅利,全依仗泰山之靈氣,如若搬來洛陽,則大大不可,沒有了泰山的華普照,在洛陽無法作出和青州一樣的鎧甲,朝廷如若有所需,金亮定盡力督促工匠趕製就是了。”雖然張金亮心中明知道不管是糧食,還是鎧甲,青州絕對不會多給,但是這些話他還是說的冠冕堂皇,讓司馬越無懈可擊。

“那就這樣子把。”張金亮把鬼神牽扯進來,司馬越也是無法。他只得同意這個妥協的方案,至少張金亮還是答應給了,就是張金亮不答應,他還有辦法麼?

“徵東大將軍,青州刺史苟是朝廷欽命的封疆大吏,卿家雖然武功(武力和功勞)蓋世,但是朝廷的任命是不可能取消的,希望徵東大將軍到任以後,卿家多多配合,你的官職,爵位,明天朝堂之上自見分曉,不必擔憂。”司馬越次舉也是在玩平衡原則,張金亮的青州發展過快,對他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用現在力量相對虛弱的苟,在上位制約張金亮的勢力,未免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是明白”張金亮面無表情地答應了一聲,心中暗道:“苟啊,苟,你的點怎麼那麼背呢?什麼地方你不能去,怎麼偏偏選青州呢?到了現在你還想回青州,青州是那麼容易讓你回的去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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