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變形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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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蘇漾抿了抿嘴,即使不願面對現實,也必須面對。

“接下來我們的排查方向應該是——誰家有條件掩人耳目地處理屍體!獨居的人、家裡後院有新翻泥土的人家、這陣子曾發生過不尋常響動的人家都要細細查。還有,在這些人中,平做事邋遢拖延、手腳不勤快、心大意的人可以排除。”阿東一愣“這是為什麼?”

“王藝苗的鞋子和雨傘整整齊齊擺放著,雙胞胎拿來‘拼刺刀’的木也整齊地橫放在地上——這種多此一舉的行為極有可能是‘他’多年的習慣。如果是你,把人擄走殺害後會把對方的物品整齊擺好再離開嗎?”

“當然不會。”阿東隨口答。

“郝村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類似事件,那人是第一次作案,免不了出破綻,這種多此一舉的行為就是‘他’的破綻之一。說不定,我們能在‘他’家看到任何物品都排列得整整齊齊的畫面。”

“雖然撤回外圍探員很有風險,但基於現在這種情況…可以賭一次!”阿東點頭同意了。

佈置了一番,阿東要收隊的時候忽然後知後覺,問趙蘇漾——“你剛才問我‘把人擄走殺害後會不會把對方的物品整齊擺好’是不是說我就是那種平做事邋遢拖延、手腳不勤快、心大意的人?”趙蘇漾也後知後覺,眨眨眼“呃…我…”當晚,趙蘇漾等人在興鄉偵查所對面的一個小賓館住下。深夜時分,一個裹著黑長風衣的高瘦男子也走進這個小賓館,把自己的身份證放在簡陋的前臺上。

“你好。一間單人房。”前臺小姐正打瞌睡,糊糊接過身份證,登記入住的時候瞄了一眼證件照,立刻神了——好帥啊。她抬頭看去,眼前這風塵僕僕的清俊男子正是身份證的主人,真人比之證件照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呆愣了幾秒,居然紅了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低頭去作電腦鍵盤,並試探地隨口問道:“您是一個人住嗎?需要豪華大房還是普通大房?”

“一個人,隨便。”

“那麼…岑先生,普通大房給您。”登記好後,前臺小姐將身份證和房卡一併給對面的男子。

岑戈收好身份證,來到對應房間,簡單整理一下小行李箱中的衣物後,走進浴室。

他的手機隨意擺在頭櫃上,上面顯示出幾條新信息——蘇漾:今天我一無所獲,但幾個孩子凶多吉少是個不爭的事實,很遺憾。

蘇漾:我既希望孩子們趕緊被找到,又怕他們被找到。

蘇漾:冤有頭債有主。雖然我不怎麼喜歡小孩,但對小孩下手我真的很鄙視!

蘇漾:村民都配合的,問什麼答什麼,還一直幫忙找孩子。我不敢想象他們之中會有一個殺人犯,一邊暗自己的罪行,一邊裝好人幫著一起找。

十分鐘後,岑戈從浴室中走出,頭髮半乾,穿著單薄的白長袖t恤和黑運動長褲,臉頰還掛著幾滴水珠。他拾起手機,看著接連幾條消息,暗自思忖一下,回覆道:“一個謊言需要一百個謊言去圓,為了支撐謊言,人們總會故意編造一些看起來很可信的細節。”正是因為村民中隱藏著一個始作俑者,所以他們的證詞才不可完全相信。不知幾牆之隔的某個房間裡,她會不會重新思考一下收集來的信息,孰真孰假有待分辨。

趙蘇漾放下吹風機,望著岑戈的回覆,若有所思。她一定想不到,他與她的距離其實如此之近。讓她獨立辦案是他的冷酷鞭策,能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默默關注她的成長則是他的溫情寵溺。

welldone——他曾經和現在的敵人如此之多,他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趙蘇漾這個現在對他來說無比重要的角,她絕不會是第二個岑凝!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被當成變態跟蹤狂?

“咚咚咚。”

“這麼晚了,誰呀…該不會是特殊服務?嘿嘿嘿!”小王嘀咕著,用貓眼看了一下,趙蘇漾披散著頭髮,裹著件羽絨服,瑟縮地站在外面。他開了門,正道:“小趙,有事嗎?”

“你們的記錄本借我看看。”小王趕緊把兩本記錄本找出來遞過去“天冷,你快回房間吧。你要是冒了,你的新粉絲東哥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好。”趙蘇漾謝過,一路小跑回了帶暖氣的房間。

翻啊翻,她翻到小王他們最初接手案子時的問詢記錄。王藝苗失蹤當,最後見到他人的一共四個,分別是他張桂芬、鄰居小夥伴濤濤、李和她的小孫女小希。其中,張和李一起醃芥菜,因為張要洗澡做飯,李就帶著小希回家了,在門口遇見了喊濤濤出去玩的苗苗。李說,見苗苗不太高興,她還哄了幾句,之後自己回家洗澡做飯,誰知洗澡出來就聽張說苗苗不見了。

至於雙胞胎兄弟…趙蘇漾翻過幾頁,最後見到他們的是劉青霞和雜貨店老闆白鋼。劉把孫子們從幼兒園接回家就忙著做飯,兄弟倆問她要了些零花買了零食出去玩。因為想到隔壁的苗苗失蹤多,劉怕孫子出事,讓在門口趕鴨子的鄰居李幫忙照看一下。然而李說那自己顧著鴨子,其實沒怎麼在意孩子去了那兒,只聽見他們在巷子裡打鬧,因為聲音比較大,還被濤濤的媽媽小潘責備了幾句。白鋼說當天附近沒來過陌生人,過路的都是常見的村民,互相串門拉家常,雙胞胎兄弟玩得很瘋,跑來跑去的,好像在捉藏,自己和老婆吃個飯回到店裡,聽劉說那兩小子竟然也不見了。

看似毫無破綻的失蹤過程,就好像被外星人一下子進了飛碟裡。

他們之中,難道有人在說謊?

趙蘇漾望著窗外一片漆黑,抿著嘴就想趕緊思考出個所以然。她不知道那三個孩子是不是也在這麼一個漆黑的地方,痛苦地盼望著重見天

“岑戈,我想你。”她著太陽,無奈地給他發了一條信息。此時已經凌晨一點多了,他可能睡了吧。

然而她不知道,這短短五個字差點讓幾牆之隔的岑戈放棄原則前來敲門。

岑戈握著手機,深一口氣,按下心中的衝動。

如果是岑戈,他會從那裡進行突破?謊言?細節?趙蘇漾本就沒指望能馬上得到回覆,呆呆出神了好一會兒,忽然抓起記錄本又認真看了一遍。

最後見到王藝苗的,應該還有一個人——小希。小王不是說過,王藝苗失蹤前,和小希在玩捉藏?李的證詞裡,只說她回去洗澡做飯,可見也不知道自己的孫女和苗苗又玩耍了一會兒。難道是因為小希年紀太小,不能把她的話當真?

她披上外套,又衝到了小王和小丁住的房間,咚咚咚敲門。

小王一邊眼睛一邊開門,見又是她,臉上的不悅瞬間消失了“小趙,有什麼新發現?”

“小希的證詞在哪裡?”

“誰?”

“就是今天那個三歲的小女孩,你為什麼沒有把她的話寫在本子上?”小王想了想“她本來就沒有證詞啊。”

“她不是在跟苗苗玩捉藏嗎?”趙蘇漾急切地追問“她應該是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才對!

“她那麼小,怎麼可能記得那天自己在做什麼…”小王說“是她告訴我的,我當時就問了她,她也跟今天一樣,反問我‘苗苗哥哥還回來嗎’。”趙蘇漾心口一緊,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出——這就是矛盾所在啊。一開始,她以為是小希告訴小王自己在玩捉藏的,現在才知道這個信息是李給他的。或許小王也跟自己一樣,記錄證詞時以為李也是從小希口中知道的。那麼作為鄰居,假設李知道苗苗失蹤前和自己的孫女玩遊戲,為什麼當晚不追問一下自己的孫女,是否看見苗苗往那個方向走了?

是因為苗苗太小,記不清楚,還是…她本就沒跟苗苗玩過捉藏遊戲?

“小希今天沒跟一起來接受詢問。”趙蘇漾回憶了一下。

“她還有個哥哥,就是生病的那個小孩,她帶她哥去城裡看病了,所以是她爺爺帶著的。”小王說。

…她的目光定在這三個字上“這個人說自己哄了苗苗幾句就回家洗澡,然而後來又篤定地告訴小王她孫女跟苗苗玩捉藏。現在是冬天,天黑得早,況且那天還下著雨夾雪,孩子們要玩捉藏,肯定在室內,難道她一邊洗澡還能一邊看兩個小孩做遊戲?就算她開著門洗澡,看著他們一舉一動,為什麼不告訴探員,苗苗失蹤前在她家?”小王聽完趙蘇漾的話,覺背後一寒。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評論小紅包送給帥哥涵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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