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6曾經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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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義仁曾經想過不知多少次,再次跟姜麗見面會是什麼樣的情形,兩個人是在街頭偶遇,擦肩而過後悵然若失,就像蝴蝶效應影院版結尾那樣;或者是在人群中停下腳步,彼此相對無言,溼了眼眶,他甚至想象過可能會像偶像劇裡那種狗血情節,姜麗在他和米婷的婚禮上出現,衝上來問他是否愛過她張義仁還真的做過這樣的夢,只是場景沒有那麼清晰罷了。

他設想過很多種情況,唯獨沒有想到過,他和姜麗的再次相遇會是在火車臥鋪車廂裡,在這樣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再次彼此相對。

姜麗本來一直在睡,睡夢中被人的胳膊壓在了小腿上,她下意識的反應就是轉過頭來看看,卻意外的看到了她一直魂牽夢繞的那個面孔在半年前,她逃離了東莞這個心碎地,想要回老家去做生意,可是回去之後,卻本無心做任何事情,身邊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能勾起對他的思念。

在經歷了半年的痛苦掙扎之後,姜麗決定回東莞去,她要當面找到他,親口問問他,現在還愛不愛他,只要從他口中聽到半個愛字,她就會不顧一切的回到他的身邊,再也不跟他分開。

在夢中驚醒過來,姜麗轉過頭看到的卻是張義仁那悉又略顯陌生的臉龐,她一瞬間如同遭受雷擊一般,僵住了,她愣愣的看著張義仁,千百種滋味湧上心頭,她有種悲喜加的覺,有點想笑,可是鼻子卻有些發酸。

張義仁看到姜麗的表情從驚愕到驚喜,再到紅了眼圈,扁著嘴巴,略帶委屈的言又止,他的心中也湧出了千百萬種滋味,不知該如何用言語表達。

就在兩人相視無言,不知所措的時候,米婷的聲音響了起來“阿仁,你愣著做什麼呢還有一個箱子呢。”張義仁剛才只放上去了一個箱子,還有一個箱子在米婷那裡,米婷的視線因為被阻隔,並不知道上面發生的事情,也沒有看到張義仁的表情變化,她看到張義仁遲遲不彎朝她要第二個箱子,就開口提醒了一句。

姜麗聽到了米婷的聲音,她略微起身,看到了站在鋪位之下的米婷,她原本充滿欣喜的眼睛一瞬間黯淡了下來,她看了張義仁一眼,翻了個身,重新把臉面向了朝牆的方向。

張義仁此刻大腦已經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答米婷的,他只記得自己接過了米婷遞來的箱子,把它放在了商鋪的行李架上,接著,從腳踏上走了下去,坐在了鋪上,拿著手機翻了半天,卻不知道在翻些什麼。

“阿仁,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米婷看出張義仁表情有些不對,湊了過來,伸手在張義仁的額頭上摸了摸。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張義仁真的是明白了什麼叫做心亂如麻,他此刻整個人都在不受控制的顫抖,只是幅度很輕微,米婷並未發現。

“那你躺下休息一會兒吧,你那個箱子重,一路趕車肯定累壞了。”張義仁順從的躺在了鋪位上,他不敢再坐下去,他怕下一個瞬間,他就會無法忍受中的情,叫出姜麗的名字。

米婷看到張義仁在下鋪躺下來之後,覺得有些無聊,等了片刻之後,自己也爬到了上鋪,躺了下來。

張義仁他們這次買到的是下鋪和上鋪,原本商量好的,米婷是女孩子,爬高爬低的不方便,讓她睡下鋪,張義仁睡上鋪。可是現在張義仁真的沒有勇氣再開口叫米婷下來,他也沒有勇氣爬到上鋪,跟姜麗隔空相望。

躺在鋪位上,張義仁把右胳膊抬起,搭在額頭作為掩護,一直在偷偷的觀察著隔壁上鋪的情形,他很想看到姜麗探出頭來,他想再看她一眼,又擔心被她發現,所以才用胳膊搭在額頭上作為掩護。

可是,他足足看了兩個多小時,也不見姜麗有什麼動作,別說探出頭看他一眼,連胳膊腿都沒有從鋪位上出分毫。

就在張義仁開始懷疑姜麗是不是睡了的時候,米婷從上爬了下來,坐到了他的身邊,輕輕的推了推他。

張義仁趕緊裝出一副剛睡醒的糊模樣,問道“怎麼了”米婷彎下,湊近張義仁,壓低了聲音道“隔壁上鋪那個女的不知道怎麼了,一直在哭,都哭了好久了。”哭一直在哭張義仁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被一柄大錘重重的敲了一下一樣,嗡嗡作響,他鼻子有些發酸,中一股淤積之氣直往外衝,嗆得他猛的咳嗽起來。

“阿仁,你怎麼了是不是還不舒服”米婷看到張義仁這樣反應,嚇了一跳,趕忙關切的問道。

“沒事,沒事,我就是有點被嗆住了。”張義仁覺得自己一刻都堅持不下去了,他強忍著中的情,從上起身“我去上個廁所。”米婷沒有發覺異常,還問張義仁要不要攙扶,被張義仁擺手拒絕了。張義仁步履有些蹣跚的走到了車廂連接處的衛生間門外,臥鋪車廂比硬座車廂好的一點就是乘客比較少,廁所不會時時刻刻都滿員。

張義仁走進衛生間,反鎖了房門之後,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他害怕被人聽到,只能壓抑著低聲哭泣,此刻他的心中充滿了悔恨,他有些想不明白,姜麗那麼好的女孩,自己當初為什麼會不滿足,還想要去招惹張娜,去追江珊珊,去跟阿紅這些促銷員搞東搞西,最後還在醉酒的情況下說了不知是什麼內容的鬼話,把姜麗的心給傷透了,跟他徹底的分了手。

他扶著衛生間的那個不鏽鋼洗手池,支撐著發顫的身體,以往姜麗跟他在一起的一幕幕開始不停在他的眼前滑過,從相識相知,到彼此相愛,再到分開。那些甜的時光,此刻卻讓他無比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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