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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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年来不动于心的冷静瓦解了，那些自以为置之度外的愤怒回来了，平静无波的眼神蒙上了一层狂。

“絮儿，她…怎会愿意…”他喃喃自语。

事情怎会演变到这步田地？这些年来，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怎么到最后竟是白费气力？

“这桩婚事是柳絮儿自己点头同意的。”净往猎物的痛处咬，是狼与生俱来的残忍天。

不，絮儿可以嫁给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但不该是上官渊！

忽地，他发狂似的转身冲出门，一步也不停地赶回数里外的上官府。

“爹…爹！”一进上官府大门，在下人的指引下，上官甫在厅内找到他爹。

“爹，您要二弟娶絮儿进门？”他完全失去了平时的从容冷静。

“没错！如何？”坐在堂上，上官老爷冷眼斜睨着他，对这个离经叛道的儿子早已死了心。

“您不该这么做，絮儿她不适合二弟！”

“你自个儿不娶，也不许渊儿娶人家，你是存心造反不成？”这下，上官老爷更不了，认定他只想破坏上官渊的好事。

“爹，您不明白，二弟对絮儿不是真心的…”二弟只是想跟他争，只是想证明自己样样比他行。

“你呢？你有这样东西吗？”上官老爷自鼻孔冷冷了口气。

“枉费絮儿自小把你当英雄一样仰慕着，怎知到头来却等到一场空。别说是絮儿了，连我都看不过去，往后她嫁给渊儿绝不会再受半点委屈。”

“我反对他们成亲！”劝说不成，上官甫沉着脸，语气强硬起来。

“反对？你有什么资格反对？这个家现在是由我作主。”上官老爷恼得一张老脸都涨红了。

“爹…”

“别说了，我头疼得很，得去歇一歇。”上官老爷随口编了个理由，不想再面对这个令他头痛的儿子。

上官甫紧握双拳，望着在丫环拥簇下离去的父亲，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开始蔓延，从没有比这一刻觉到更害怕失去。

念头一转，絮儿的身影闪过他的脑海，他不假思索地转身朝门外奔去。

一出门，发现外头竟下起了倾盆大雨，想也不想，他面冲进大雨中。

“大少爷，外头下着雨哪，小的给您拿把伞啊…大少爷…”任凭后头的门房怎么急喊，上官甫听若未闻地迈着疾步往外冲。

曾经，为了柳絮儿，他连自己的情都放弃了，又怎会在乎这么一点雨？

无情的大雨宛如一颗颗小石子打在他的脸上、身上，那样椎心的疼仿佛渗进了骨子里，化成一波波寒意的疼。大雨肆下，他的头发了、衣衫了，挂在身上的衣裳有如千斤重，但疾奔的脚步却一刻也不停歇。

这些年来，他从不怀疑自己的决定错了，他以为自己的牺牲可以保全絮儿，也一直以为这样才是对絮儿好的，却不知，这一念之间，却把絮儿，也把自己推入了无路可退的绝望深渊。

雨中，柳家大宅就在前头，气派门檐前挂着两只大红灯笼，喜气醒目得刺痛他的眼。

“上官少爷？您怎么…快，快进来！”即使淋得有如落汤，守门的家丁还是马上就认出他，忙不迭将他请进门。

“小姐呢？”他急声问道。

“回上官少爷，在房里呢，我这就去通报…”

“不必了，我自个儿进去就行了。”他不多说的迳自朝院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