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满城春色宫墙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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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忍多的泪顺颊滑落，滴在琬凝的脸颊，她抚着颊上的水气，抬起头“你…哭了？我从未看过你掉泪，你是那么坚强…”

“再坚强的人都无法忍受失去支撑生命的热源。”琬凝一酸，泫然泣。

“前世的唐琬和陆游、今生的唐琬凝和陆宸轩是无缘相守，来生，宸轩，不要再轻易放走我了，好不好？”

“好、好，我一定不会忘了这惨痛的教训，一定记得我们来生的白首盟约…”带着摧肝断肠的，他再度吻上她的，换了来生的深情约定－－他们没有注意到，半途踅回的赵毅翔一直站在一旁，他的神情痛楚而复杂，他该成全他们吗？不！这会撕碎他的心！

继琬凝之后，他也陷入了情与理智的纠葛中，他惘了－－他失神望着前方，蜡般的脸庞没有半丝血，若非尚有轻弱的呼，一动也不动的宸轩，几乎让人以为他是没有生命的雕像。

他不敢思考，只希望脑海永远呈真空状态，因为一旦他回到真实世界，琬凝已为人的事实会毁了他，让他生不如死。

良久，唤回他的，是一阵比一阵还急的门铃声。他呆了呆，不打算理会，可是来者似乎也不打算放弃，他只好起身开门。

是叶心瑜。他不理她，回到他刚才坐了好几个小时的地板上。

“宸轩…你还好吧？”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知道今天是琬凝和赵毅翔结婚的子，所以她怕宸轩想不开，便丢下律师事务所的事赶来看他。

他默不作声，面无表情。叶心瑜真怕他会疯掉，她担忧地说:“她今天结婚，你…不去看看她吗？或许她会希望见到你。”他怔忡地望着心瑜，开始有了反应，继而失控地大喊:“不！”他悲绝沉痛地抱着头吼道:“你好残忍，叫我怎么去面对那一幕，叫我怎么…祝福？我办不到！”

“懦夫！”她愤怒地指责道。

“今天的局势是你一手造成的，你为什么没有勇气去面对？我早说过你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结果你却只会逃避，今天是你心的女人结婚，你还打算逃避下去吗？既然事情无法挽回，你至少去告诉她，你祝福她，让她不再为你牵挂，让她心无芥蒂的面对她的新生活，否则你会毁了她一生！”

“我…”他想起了唐琬，琬凝始终没告诉他，唐琬嫁给赵士程后的婚姻生活究竟是如何，可是－－他一惊，打了个寒颤，唐琬最终是饮恨而终！

“不…不能…”他息着，抓起摆在桌上的酒瓶斟了杯，一饮而尽，企图麻痹自己的思维，赶走内心的恐慌和那可怕的揣测！

“唉，”心瑜慨地一叹。

“如果你真的无法面对琬凝，我只能说，在醉过之后，希望你还是从前那个潇洒、目空一切的陆宸轩。我走了，但愿明天我可以在事务所看到你。”他仍然没有反应，只是失魂地望着杯中澄澈的。

她又是一叹，转身前，不忘叮咛道:“多保重自己，现在喝醉了可没人照顾你了。”不料，一句话又狠狠刺进他的心坎，令他痛彻心扉。

心瑜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完全没注意到。他脑中不断闪现和琬凝曾有的甜回忆，他们曾心灵相属，完全拥有过彼此，那一夜的耳鬓厮磨是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他们是如此紧密相合，受到彼此的心跳，拥有彼此最真心的付出…他闭上眼，不忍折磨已不堪负荷的记忆，却又不期然浮起梦中女子的哀怨双眸及那首血泪织的钗头凤。

红酥手，黄滕酒，城墙柳。

东风恶，情薄…

天哪！难道他们的情注定要空留悲楚憾恨，生生世世逃不过钗头凤的悲剧？

那晚琬凝说过的话毫无预警地跳进脑海“不要让我离开你，不要再让我尝一次生离死别的痛苦…”天！琬儿…

他迅速弹跳起来，夺门而出。

教堂中，一对心神不宁的新人站在堂前，牧师究竟说了些什么，他们皆无心倾听。

琬凝心神恍惚，她手中紧紧握着宸轩给她的那枚袖扣。在她未来的丈夫面前，她脑中浮起的竟是另一张出的脸孔。

赵毅翔也好不到哪去，他不断自问:强留下不属于他的女人，这样真的对吗？

当牧师询问她愿不愿意成为赵毅翔的子，纺一生一世忠于他、他时，她犹豫了…能吗？她真能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子，能赵毅翔一生一世？

就在此时，宸轩正巧踏进教堂，或许是心灵相属的有情人心有灵犀，她反地回过头－－“宸轩！”

“琬儿…”他痛心疾首，无法言语。身穿白纱的她，是那么的美，然而她的美丽却不属于他！

赵毅翔彻底死心了，她还是不属于他－－宸轩缓缓走向她。她眼底蓄了泪，在跌下眼眶之际，他伸手接住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