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寻常凡人,识海单薄狭窄,气海更是疏如轻烟,最多不过丹田沉有几缕元。可初央小小气海却是氤氲浓郁,几乎都要化元气为了。那元更是充盈溢,反哺了体胎身,她才会这般柔媚娇娆、朝气蓬

宁尘为研习合真诀探视之法,相关典籍涉猎颇广。可这等情状,他当真是闻所未闻。修行者坚铸识海、扩充气海,随着真气愈浓,便好依道心凝结成丹。

而初央这气海一看便未经修炼,识海更是不曾雕琢,又哪来的这近乎凝心期一般浓郁的真气?

想到这里,宁尘脑中亮起先前一句话:「初央,你方才说,你这里是清修地?

你在修行吗?」

「是呀,」初央将脑袋一扬,颇有些自豪,「我十二岁就被大祭遴选,离了额座部来寺内清修,如今已经三年。我再用功些,很快就会升作净女了!」

「你在修什么功?可好叫我看一看?」宁尘赚她心思单纯,想试试能不能套出些什么。谁知初央一副不解的模样:「修功?什么修功?」

「你不是在此清修吗?」

「升为净女之前,我们都要习经修身,清净心念。不洁者不可入极乐净土。」从初央口中,宁尘总算把这地方的情形摸了个大概。

中原皆知化外之地是魔教的地盘,故称其为魔域高原。其实魔教本名赦教,在化外之民口中则称作圣教。为躲避中原清剿,魔教行迹深藏,这里又地广人稀,故魔教对化外之地控制极为松散,千年以来不免分裂了几个势力出来。

扎伽寺就是这样一处地方,名义上虽然归于圣教一支,却只尊佛主,难受圣教约束。

扎伽寺八部自古以来奉习佛主的《渡救赦罪经》。八部中男女老少无一不是心虔志诚,夜诵读。只是八部近百万人,唯有最为纯净的信众,才能入得极乐净土。

对八部住民而言,嵌在山上的金扎伽寺即是极乐净土的门户所在,这群山环绕的世外之地则被称作离尘谷。八部中像初央这般虔诚无垢的少女,便会被掌管八部的大祭司送至此处,待修行圆了便可升为净女,入寺继续修习《渡救赦罪经》后面几部。

「等我将经文融会贯通,此身便再无尘埃,方能入极乐净土,助佛主渡救世间之苦。」初央一本正经地说话,声音还颇有些稚气,眼中却尽是虔诚。

也赶上宁尘头一世生对了地方,对这种怪力神的教旨教训从来都是嗤之以鼻。不过他也没傻到去戳人家从小到大笃信的教条,只问初央:「那你知不知道,我如何才能从这儿出去?」初央一愣,摇头道:「能入到离尘谷已是天大的荣耀。在此处褪去尘埃,便能去极乐净土,哪里有人会想着要出去呀?」少女转念一想,又说:「唔……你不是圣教之人,恐怕不喜活在这里。等过些子没人疑心了,你就换了衣服,自己找找出路吧。我若代你去问,大祭肯定以为我生了杂念,不让我升净女了。」宁尘原以为这里都是痴信之徒,没想到初央能为一个异教人着想,倒是和那些被洗脑的愚众不可同语。

「卫教使没杀你,你应该也有清净。若是留下来修行,说不定也能入极乐净土。」初央说。

「我怕是没那个福气。」宁尘打个哈哈糊了过去。

初央把屋子里那张厚厚的兽皮拖到架下垫好,又帮宁尘铺了一层褥子:「你就在我下面睡,不怕被人瞧见。」睡觉的时候疏于防范,万一有人窥探,藏在下也是保险之举。宁尘也不多言,按初央说的挪去底躺着去了。

初央那也没有板,只拿羊皮吊着,她一躺下那羊皮自然窝了下去,直在宁尘身前。得亏她身轻,不然宁尘还真躺不进来。

初央吹了灯火,屋里漆黑一片。宁尘绷了一整天,本想速速入睡,可女孩却在上头翻来覆去,不知在折腾什么。

又过了片刻,初央终于忍不住,从上面探出头来,望着下的宁尘道:「哎,山外面什么样?好玩嘛?」月过枝梢,她一双大眼睛在黑暗里亮晶晶煞是动人。宁尘人一个,还能参不透这女孩的心思?

她十二岁被送进来,再没接触过离尘谷外的人。再怎么诚心清修,也架不住年少心奇。若是无人拨也就罢了,今突然撞见自己这么一个外头来的不速之客,顿时好奇心大起,生怕宁尘叫人打杀了,再无窥见俗世的机会。

宁尘心里一软,柔声问:「你没出去过?」初央支支吾吾,似是因心有杂念而颇为惭愧:「部里的规矩,十四岁才能跟着商队出去采买……我只见过外面来的商队,每次他们都给我讲故事呢。」宁尘听出她话中之意,忍不住笑起来:「你喜听什么样的故事?」初央闻言喜上眉梢:「什么故事都听!三年前,行商的爷爷给我讲了一个打狼的故事,可好听了!」想来那些化外之民也没什么见识,宁尘别的不说,第一世时小说可真没少看。

他咂么咂么嘴,开口道:「话说那东京汴梁府,有一个破落户,姓高,排行老二……「「东京汴梁府是哪?」

「哪儿也不是,瞎编的地方。」这一讲起来可刹不住了,一个讲得眉飞舞,一个听得心驰神往。直说到五更天,两个人才一上一下昏昏睡去。

*********

宁尘这边还没睡个通透,天却已亮了。初央下将他推醒,「十三,你先出去一下,我要晨礼。」宁尘睡得糊,唉声叹气中叫她推出了屋门。他长长地伸个懒,林间清的空气扑面而来,恍惚间几乎让宁尘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昨在山口间那凶残一幕,竟显得愈发遥远,浑不像是在此世外桃源所生之事。

宁尘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困上多久。

这时,屋里轻轻响起了初央的声音。

「诵经持咒,心意通明;四缘无起,五果长绝;六识不显,八道断灭;唯圣教者,渡世间劫。」宁尘顺着窗户往里去看,见初央将衣袍铺就在地,身上竟是不着片缕。她光溜溜的身子白的耀眼,朝扎伽寺方向跪伏朝拜,作五体投地之姿。她年岁不大,子却不小,贴在地上成一团,让人想要好生捏一番。那儿更是高高撅着,腿间一条小紧合,如那身雪肌一般白,无有半发。

看着少女将那粉眼和户朝天撅着,宁尘登时硬了起来。他已大半个月未尝鲜味,眼下摆了这样一盘光溜溜的佳肴,当真食指大动。

宁尘咽了口唾沫,强拧过头去离了窗口。他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倒也干不出那恃强凌弱的事儿来。只是他心下生奇,怎的做个晨礼还要光呢?

也没有多长时间,初央晨礼完毕,开门把宁尘唤了进来。

「初央,你刚才诵的经是什么?给我看看可好?」宁尘说。

听到这话,初央兴高采烈将柜子里木盒取了出来。木盒中躺了一卷羊皮书卷,保护得着实仔细。

看着宁尘低头读经,初央忍不住问:「你也想修我们的经啦?」宁尘朝她笑笑,打马虎眼道:「有好东西学学也不亏。」他这边说着,只细细去读那羊皮卷上的文字。他前头看得仔细,后面只胡翻了一翻,只为心中有个大概。这《渡救赦罪经》前半截是教人稳定心神的经文,后半截则是些佛主救渡实践的言行轶事,与旁的宗教没甚分别。

只是,单看这经中法门,无非是些排除念、定心清妄的东西,却不会让人修得如初央这般气海充盈。

或许这经中另有蹊跷,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摸清楚的。初央上午在屋里坐着修心,下午则去了聚落里与众人一道做杂活,宁尘便坐定在这屋里打磨起了自己的修为。

到了太落山的时候,少女回还,给宁尘做了一顿香食,自己却尽喝了些青麦粥。宁尘问起来,才知道这是她去口腹的修行。

饭还没吃完,初央却坐不住了,直撺掇着宁尘继续给她讲故事。宁尘也不含糊,直把肚子里那点儿汤水全倒腾了出来。他没什么说书的天分,只赚在量大管,伺候个小姑娘倒不是难事。

宁尘在这屋里躲了足三天,听初央讲谷内已是风平静,这才在第四天钻出屋来。他先偷偷去了商队遇害的山口处转了一圈,但见马匹已被人牵走,尸首和车子都给埋在了道旁。细看那土也不是新的,八成是当天就有人过来收拾了残局。

出路却是没有的,宁尘转了半晌只得回头,往人多的地方探了过去。

虽然不想承认,可出去的法子八成得着落在扎伽寺上。只是想混入寺中哪有那么容易,也只能从长计议,先摸摸离尘谷情况了。

宁尘出门时还怕自己在谷中了马脚,反倒是初央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原来,除了她们这些候选净女,旁人都在此不久住。扎伽寺八部每年送来一万男丁一万女子以作劳力替换,四年一个轮回,谷内便一直保持八九万人的规模,谁与谁也不到哪去。

赶上也怪,这谷内的女子肤如雪,男丁却晒得黝黑壮实,倒免去了宁尘伪装的麻烦。他缓步入城低头行路,一路上没人理他,总算让他放下心来。

这离尘谷的住民在城中时都是沉默寡语,只在男丁出城耕种、女子溪边盥洗的时候,才会相互谈聊说笑。想来是城中挨着扎伽寺近了,信徒不敢亵渎之故。

白城中屋舍俱是单层的小屋,只因地势隆起,看起来层层叠叠错落有致。房屋布得虽密,却有几条宽敞大道直通中央那座高山。

宁尘又花了三,把扎伽寺下的白城走了个遍。那黄金寺院左手边是万顷良田,似是有人施了法力,作物生长极其繁茂;右手边则有河水蜿蜒,树茂林盛,鲜果美鱼尽可摘捕。白城内多设公棚,衣食工具尽可随手取用,连看管之人都没有。

宁尘开始还觉得怪异,可想到八部住民自小读那消解念的经书,倒也说得通了。

城中安详太平,只是宁尘一往扎伽寺靠近,就觉得有些不对。那寺庙建在城当中,叫一大片宽阔平台围在中央,地势虽山隆起,有数百级山石开凿的台阶作为通路。然而宁尘只一脚踏在台阶上,后背立刻就一个灵哆嗦起来。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