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可是…就算如此,聂定威有本事暗中联络月西王,一旦谋反,只怕后果也是可怕之极!

何况,今之事是不是聂定威发现事情败,故意问月西王要来冰轮雪莲掩饰破绽,让自己安心,好另找机会呢?

聂定威本来就是是心计深沉的人,他做事又有谁猜得出?

苏惜沉默一会,轻轻一笑,正要说话,心事翻涌之下,又是一阵晕眩,缓缓倾倒。

聂定威一惊,连忙抱住他,触手发硬,摸到他身上软甲,聂定威一愣,也不说什么,只吩咐太监速传太医。

苏惜悠悠醒转,嘴角犹有淡淡香氛,神却好了许多,知道是冰轮雪莲的作用。他抬起眼睛,看到自己躺在上,聂定威正在皱眉凝视着他,身边并无其他人,便微微一笑。

呵,不曾和聂定威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原来…自己也想念着这个温柔有力的怀抱。

他忽然想起一事,吃力地坐了起来,低声道:“聂卿,今之事,有什么人看见?”聂定威道:“几个监和太医。”苏惜点点头,叫了心腹太监临澧进来,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临澧一惊,领命而去。过了一会进来回话:“启禀陛下,当事之人都已经杀了。”聂定威一震,听出病,皱眉道:“陛下这是为何?”苏惜淡淡道:“聂卿,你暗中联络月西王,虽是为了朕着想,毕竟是勾结敌国。一旦传出去,就是灭门的大罪。朕若不杀他们,只怕王和等辈就要上奏请朕杀了你!”聂定威面微白,深深看了苏惜一眼,说:“原来如此。”苏惜叹道:“聂卿为朕之心,朕甚是。只是勾结敌国之罪太重,尚恐异风声外。为避嫌疑,聂卿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还需暂时卸下,不如暂且休养一阵。”聂定威面越发白了些,沉默一阵,忽然微笑:“原来陛下是要去我的兵权。”苏惜见话已经说明白,索一横心道:“聂卿为朕打下天下,朕自然一生念。不过,卿手握倾国之兵,又与月西王厚,朕心不安。”聂定威嘴微微颤抖,眼中不知道是伤心还是了然,过一会道:“陛下,聂定威昔对你发誓,一生忠诚。君子一言,金石不改。想不到…你竟然一直信不过我。”苏惜心头一阵刺痛,沉声道:“聂卿!你还不明白么?朕平生恨事,就是那个江山之约!朕堂堂男儿,与你立下此约,实在可可笑!事到如今,朕只愿你退出兵权。朕当高位厚币相待,以全君臣之义。”他口中说着,凝气戒备,防范聂定威忽然出手,沉声道:“你若不肯…就算以你的武功也不能立刻制服我,中侍卫随时一拥而上。到那时,我二人君臣之情反而难保。”聂定威眼中痛苦之意越发难以掩饰,定定神,缓缓道:“原来…昔的誓约,陛下想要毁弃了。那么,昔的情意,想必陛下也不要了,是么?”苏惜定定看着他,沉声道:“不错,朕喜过你,但那是过去,不是现在。聂卿只要谨守人臣本份,你我君臣之义,便永远不变。至于别的--你不要再想!”聂定威的表情像是被人狠狠当捅了一刀,原本就缺乏血的脸变得惨白异常,连嘴都毫无颜,轻轻颤抖着,凝视苏惜,说:“陛下…”他眼中光芒跳动,有如两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在苏惜脸上,甚至让苏惜有了真实的疼痛,心头也微微刺痛了一下。

他很厌恶这种软弱的想法,于是越发狠下心肠:“好了,朕也乏了,聂卿退下吧。明聂卿可上奏辞去兵权。”聂定威嘴还是有点发抖,眼中惊心动魄的光芒不住变幻,全身发出格格的战栗声音,似乎一身的骨架都在震动着。

苏惜不知道他会不会忽然发狂,不动声微微退后一步,劲凝手上,防范他暴起发难。

聂定威显然是看出了他眼中的戒备和疏离,缓缓闭上双目,凄然一笑。过了一会,睁开眼睛,似已镇定下来,缓缓一礼,说:“微臣告退。”他弯时,苏惜似乎听到了骨骼破碎的裂响,或者,破碎的不止那点东西。一种接近恐惧的刺痛令苏惜几乎说不出话来。

聂定威直了,一步一步离去。

他的步伐有些僵硬,身子却直得标一般,每走一步,坚硬的青石地板上就多了一个深深的脚印。经过门槛时,聂定威一脚踩下去,铁门槛应声塌陷,他却浑然不觉,就这么慢慢地走远了。

*****

苏惜静静看着他离去,中万千烟云,化作茫。

他静静心,本想披阅奏折,却又千头万绪无法定神,在房中烦地大步踱来踱去。想了想,传兵部尚书王和来见。

过一阵,王和来了,看到地上可怕的脚印,失道:“皇上,这是谁踩的?可有惊到皇上么?”苏惜沉沉一笑:“还能有谁?自然是聂王。”王和一惊,道:“聂王竟然如此失礼…这…”他见苏惜面沉如水,越发料定今聂王一定大大令皇帝不悦,心下暗喜,试探道:“皇上…微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苏惜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心头忽然涌上一阵烦,冷冷道:“王卿身为朝廷大臣,理当持重干练。既然自己都不知道当不当讲,那就回去想清楚了再说!”王和没想到皇帝今如此大的火气,碰了一鼻子灰,不出了头冷汗,赶紧把话茬过,以其他军国要事相报。

苏惜知道他除了和聂定威的私怨,其余事情都处置甚好,向来器重王和,便也不再追究他刚才的言语。

王和本是北地名士,思路便捷,奏事颇为当,苏惜素来喜听他的意见。君臣二人细细商议一阵,不知不觉已是天微黑。

正自说得忘神,值太监临澧匆匆而入,跪禀道:“皇上,华大人有急报!”苏惜问:“怎么?”临澧额角见汗,垂手言又止。

苏惜皱皱眉,要王和先行退下,临澧这才道:“华大人放在聂府的探子说,聂王忽发重病,恐怕要不好了。”苏惜心下一凛,情不自站了起来!被他衣袍带动,小几顿时翻倒,茶水、奏章散了一地,一派混光景。

苏惜随即自知失态,按住狂的心跳,缓缓道:“聂王怎么病了?可有御医处置么?”临澧道:“王府的人说,聂王不是病了,是疯了。他武勇无比,王府的人也没办法,只好纷纷躲出来,把门一重一重关上。现在王府封着消息,不肯外传。”苏惜心下一凛,想起聂定威的狂症,一时楞住。他早知道聂定威带着重病,发作起来势若疯狂。只是聂定威在他面前向来温柔无比,便渐渐淡忘此事。想不到今是自己把他到这个地步。

杨柳岸碧波底的惊鸿一见,病榻边的誓约,偷偷亲吻的甜,忽然又回到心头。

那时,聂定威曾经那么苍白孱弱地躺在他怀中,糊糊中低声恳求:“不要走,我什么都没有了,就得你一个。”那时,苏惜曾经发誓,要一生一世对他好。一生一世,再不要他受苦。

,却是自己把他再次到生死边缘。

苏惜的心头忽然一阵绞痛,狠狠握紧了拳头,沉声道:“朕去看看。”临澧大惊道:“皇上,现在聂王还在发狂,没人敢进去制服他。皇上去不得啊。”苏惜淡淡道:“朕是马上得江山的皇帝,这点风险,怕什么。”想着聂定威不知如何了,心里火烧似的,再难忍耐,匆匆摆驾出。临澧无奈,随侍在侧。

经过外间长廊时,看到几个小太监正在白石地面用力洗刷什么,隐约听到一句“唉,白石头沾了血真不好干净。”苏惜一愣,觉得不对,叫了个小太监过来询问:“这里怎么会沾血?进了刺客么?为何无人禀报?”那小太监还是第一次被皇帝问话,吓得脸都青了,抖索道:“回万岁爷的话,不是刺客,今聂王离的时候,走到这里,忽然呕了一大口血。所以我们在清理,已经洗得差不多了,只是白石头太显颜,还得多刷几次。”说着又小声补充一句:“小的看聂王气很是不妥,恐怕…恐怕…”苏惜心里狠狠一痛,一挥手放过小太监,匆匆而去。

聂定威那时候到底有多伤痛呢?他竟然不敢想像如何面对这个人了。

*****

到了王府,果然众家奴都惊惶失措地聚在外院,内庭重门深锁,只听听到间断传出的嚎叫,声音令墙壁微微颤抖,就像是孤绝的猛虎在绝壁边长啸着,带着无穷无尽的伤心和绝望。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