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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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抚衙门前被人挤得水不通,百姓们各个放下肩头的工作,一齐围在堂外争相目睹。

轰动全苏州的县官被杀一案,终是要开审了!

然而这件命案说大不大,说小亦是不小,堂上除了主审的巡抚大人外,左右两旁分别坐着两江总督葛?l和新到任的钦差元照一同会审,可见朝廷的重视,浩大的阵仗惹得在外观看的民众大惑不解,频频头私语,一时喧哗吵杂声不断。

万事备矣,张绍廷身穿石青官服,端坐在审堂上头,神情肃目,锐利亮的双眸微微扫过周遭人等,格外有股慑人的气势。

“啪”的一声,惊堂木板一拍,堂外的闲杂声立刻消失无纵,堂下相关的一干人等也一字排开,个个垂首不语。

张绍廷微微地朝左右两方点头示意,手铁链的犯人立刻被捕快石彪押解上堂。

民众正还议论是何等凶残的大盗,没料到待跪地的人犯一抬起头来,大伙儿不由得哗然,犯下此滔天大罪的人犯竟就是在县衙当差的差役──鲁大。

“关于苏州县令遇刺一案,鲁大,你可知罪!”

“小人无罪,还请青天大老爷明鉴。”

“当你在花荫阁举刀杀害苏州县令,又在昨夜蒙面刺杀苏氏姊弟二人,幸得石捕快实时将人拿下,历历在目,你可敢言昨夜蒙面之人不是你!”

“小人昨夜的确蒙面刺杀苏氏姊弟,可县老爷绝非小人所杀!”

“那你为何要杀害苏氏姊弟?”

“因、因为小人近来手头吃紧,被人得狗急跳墙,不由得心生歹念想偷些银两出来,岂知当晚一出账房便教他二人逮个正着,一时情急,也就不择手段了。”他抬起脸来,含冤地大喊:“可县老爷一事,就算小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敢做出这样的事来,小人深受县老爷知遇之恩,虽识字不多,可『恩义』二字倒也识得,小人绝不可能做出此等恩将仇报之事,还望大人明察!”

“这么说你只认窃财伤人的罪,是不认杀害县令的罪了?”

“小人从未做过,教小人如何认罪?若大人硬是要将此罪搁在小人头上,小人亦是不服!”好个牙尖嘴利的人。张绍廷也不继续问案,转眼问道:“苏蓉蓉,鲁大所言可是真话?”突地将话头指向自己,苏蓉蓉不免吓住,浑身发颤,手足无措,本说不出话来。

虽然上头端坐的主审官是恋慕的张大哥,可明明是这般悉,却又如此陌生,眼前穿了官服,一脸严肃的他似乎不像她所识的,倒成了她高攀不上的人。

直到此刻,她才是深刻地明白两人间的身份差距是有多么遥远,天与地,云与泥,眼前的他,彷佛是颗遥不可及的星子。

瞧见她的无措,张绍廷是心疼了。

可大堂之上不容许放肆,他只有温言道:“别怕,本官是问,方才鲁大说的话,是否属实?”毕竟是十五岁的小姑娘,首次上堂问话,难免无所适从。苏蓉蓉微微地抬起头来,瞧见顶上“清正廉明”四个大字,一股浩然正气顿时横亘心头,加上他不时投来的温煦目光,似乎也没有先前那样害怕了。

待她定了定神,方始开口:“回禀大人,民女不知。”

“为何不知?你详细地将昨夜的情景说出来。”她倾头思索了会儿,将昨晚的情景重新回想一遍,轻声答道:“昨夜约莫三更时,民女与舍弟在房里说话,口渴没水,民女便想倒水去,岂知一出房门就立刻被一个黑衣人给抓住了,幸得石捕快身相救,咱们姊弟二人这才逃过一劫,可歹人图的是什么,民女就不得而知了,且当时民女并未见歹人身上有任何银两,只瞅见一把短刀。”

“可是这把刀?”他指着由石彪呈到她面前的刀子。

“是的。”

“你可看清楚了?”再仔细瞧了眼,苏蓉蓉点头如捣蒜地说:“看清楚了,民女确信就是这把刀。昨晚夜虽深沉,可阁里处处都还点着烛火,除了歹人蒙上的样子看不清外,其它的全看得一清二楚。”

“鲁大,她的话可有说错没有?”

“没有。”鲁大将头垂得极低。

“那好,先行画供。”张绍廷喝声一下“鲁大,方才你已承认昨夜犯下的罪名,按大清律,窃财伤人者,依律杖刑三十,着枷监牢五年,可若以下的事你能据实以告,本官尚可通融。”他看了下呈上的供词,便推到一旁去,转问道:“四月六庚时三刻,当下你人在哪儿?”鲁大闻言不愣了下,忽地想起四月六正是命案发生时,大人之所以会这样问,显是对自己仍有疑心,可只要咬紧牙关推托,没凭没据,他也不能随便把人治罪。不待多想,他立即大声说道:“小人整在县衙里当差,从未离开一步。”

“是么?”张绍廷冷冷一笑,转而问向跪在苏蓉蓉身旁的妇人“苏媚娘,当你可见过这人没有?”相较于苏蓉蓉,苏媚娘倒从容的多。

“见过。就在县老爷大人来了不久,他只在外头溜达,探头探脑的,民妇见着他时本以为是跟随县老爷来的,便要遣他进来吃酒,谁知民妇才跨出门,他见了民妇竟一溜烟地跑了。”

“胡说,我那整天都在县衙里,你可别含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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