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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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怎么可以随便把我们的地址告诉别人？”婉婷觉得她的隐私被侵犯。

“我告诉他们，我是你们青梅竹马的朋友，九二一大地震后你们家全倒，我与你们失去联络。”

“喔。”婉婷神情镇定地回道，心却怦怦跳个不停。青梅竹马？太夸张了！她跟黄明毅本不，育德跟他更不。她抱着育德朝他腿上撒那一年，育德只有三岁多。爸爸生前提起黄爷爷的孙子时，她曾几次把那件事当笑话讲给家人听，逗大家笑，育德才可能对他有印象。

“你为什么会突然来找我们？”

“黄爷爷在电视上看到你骂我，要他来找我们。”育德代答。

“噢！”婉婷垂头丧气的呻。全台湾都看到了吗？真糗！她乏力的坐到育德旁边的上。他是特地来嘲笑他们，以报当年的“被之仇”吗？

“我爷爷的八十岁生快到了，你们是他向我要求的生礼物。”

“开什么玩笑？我们是人，又不是东西。”婉婷直觉地反应。

“我的意思是，我爷爷想请你们去台北陪他住一阵子。”

“为什么？”婉婷问。

“因为他想念你们。”黄明毅犹如想借着他的扑克牌冷面与他爷爷划清界限。

婉婷瞟了育德一眼。

“我想我们可以在黄爷爷生那天去台北看他，可是我们不可能去陪他太久。”

“为什么？”黄明毅问。

“育德说你目前失业在打工，育德刚毕业没申请大学，也在打工，你们这个住处的租约又快到了，为什么不能陪我爷爷住久一点？”他说的都是事实，却令她觉受辱，好像一个自信干练、雍容轩昂，浑身散发出一股傲气的成功男人，在嘲笑她这个一无是处、失业穷困，活着简直是费粮食的失败女人。

婉婷面红耳赤地想挽回一点面子。

“一个多月前是我自己辞掉工作，宁可失业也不愿做得不快乐。我今天去一家百货公司应征企划专员，可能会被录取。”面无表情的黄明毅冷声说:“就算你会被录取，一个月薪水有多少？”婉婷以同等的冷调反问:“关你什么事？”啧，不懂礼貌的男人，再帅也讨人厌。

“我愿意付给你们姐弟高于目前收入的薪水，而且管吃管住。你们的工作只是陪我爷爷讲讲话，另有外劳会照料他的生活起居，这样的工作够轻松吧！两个人一个月共七万，意吗？”婉婷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她最痛恨这种拽得像神像出巡，一开口就想用钱砸死人的混蛋。没错，她穷，她没本事赚大钱，但即使一无所有，她也还拥有自尊，不容他人无端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