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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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姐,要不要再喝些什么?”玉盈摇摇头,结帐,离去。

她叫了邮车子到医院。

找到巧明的主诊医生,她问巧明可有遗言。

“她已不能言语。”王盈豆大的眼泪滚下脸颊。

“她很勇敢,一直不见害怕。”玉盈忽然忍不住说:“当然她害怕,她怕得要死,可是我们的恐惧对谁讲呢?谁又能帮我们呢?我们这一群女,被遗弃在世上最寂寞的地方最寂寞的角落,像一群孤独的狼,没有人了解我们的忧伤。”那医生忽然温柔的说:“我肯定主耶稣基督明了世人一切忧伤。”玉盈靠在墙壁上,哀哀落泪,一半是为巧明,一半是为自己。

一定要结婚,情不投意不合也好,至少有人在身边拌嘴、争执,还有,要许多孩子,脏脏的,功课欠佳,脾奇劣,都不要紧,但是活生生可以打股的儿量,统统属于她吴玉盈,有什么事,睁圆了眼,大声吆喝:“到妈妈这里来!”再辛苦都值得。

自医院出来,王盈转往巧明公寓。

老司阍看见悉妙龄女子身影,追过来“徐小姐,徐小姐,你返来了?”猛地看见玉盈的泪眼,退后一步,黯然失神,到角落坐下。

玉盈乘电梯上楼。

用锁匙打开大门。

小小厅房窗明几静,一尘不染,可见钟点工人仍来打扫。

玉盈坐在沙发上。

窗台上一排由巧明亲手打理的植物却已经枯萎。

小公寓是这样的静,处处令玉盈觉得她好象没有出生过一样,世上无人认识她,也无从关心她,认识她。

她像一只肥皂泡,在空中飘缈片刻,轻不可闻噗地一声,消失在空气中。

半晌,玉盈走到睡房中,拉开一只屉,取出首饰盒子,找了一会儿,轻轻提出一条细细项链,这是她送给巧明的生辰礼物,现取回用作纪念。

她把项链系好,再坐了一会子。

听到有人启门声,口问:“巧明,是你呀,是你回来了吗?”她看到的是一个发呆的钟点帮佣。

“吴小姐,徐小姐几时回来?”玉盈颓然拾起手袋离去。

走了这么多处地方,玉盈也有点累了,她不想回家,仍在马路上毫无目的地着。

玉盈至今最常做的梦:梦见少年时代的她,白衬衫,卡其,前途茫茫,极累极渴,孑然一人,蹲在路边哀哀痛哭,举目无亲,无家可归。

这一刻的觉,与梦中的彷徨哀苦并无异样。

是到结婚的时候了。

男友都无,如何结婚?

小王小张小李、约瑟米高汤姆,统统是嬉戏泛泛之,大家都眼高于顶,全部在物有家底的异,至好一结婚家长便赠送洋房汽车全屋家具兼电器以及欧洲月旅套票。

艰难困苦地白手兴家?那还不如一辈子做王老五。

人同此心,怎么结婚。

同居都没人干。

玉盈猛地抬头,发觉已经回到公司楼下。

啊无处可去,又回到办公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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