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If?】(1-69)作者:Nino{2014/04/07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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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18 04:43:18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八章護法戰爭

(2)衡山突擊戰

停留永州期間發生了兩件事:首先是模範營增設機關槍隊1隊,馬營長給我兼任隊長,而黃紹紘、白崇禧與夏威三人自願申請為隊附。其次是桂軍舊軍各部見我營在永州實施各種訓練,紛紛藉機派員前來參觀,不久少帥一道命令下來要調白崇禧和徐啟明去邊防軍協助訓練部隊。

馬營長兩個人都不肯放……。

「這是好意,總要撥一個過去,你們兩個都不肯去是不成的…」趁著晚上我找白健生與徐啟明到房中懇談。「現在整個國家亂七八糟,整個廣西亂七八糟,我去,能抓住一支軍隊,將來我們有一點就掌握一點。」

「學長意見與我相同,我們不能株守一地…」白健生道:「不如我去吧,機會一來再合起來。」

「我正好前幾天從馬背上摔下來,跟著模範營走現在行動也不方便…」徐啟明道:「健生,你正隨著學長練機關槍隊,學長須要你,你要把握機會好好跟著學習,把學長身上的絕活都學過來。」

「呵呵,啟明你過獎了,我沒那麼神…」我道:「你過去後要記得掌握練兵要點──訓練條件與戰場條件結合者勝──現在時代已經發生變化了,千萬不能再用老法子練兵。」

「我懂的--要講究疏開、講究隱蔽與掩蔽,要講究火力與運動合一,更要講究士兵神與文化的訓練…」徐啟明道。

「學長平常的政治學講義和演講稿都記得帶去,有機會就讓基層幹部與士兵研讀…」白健生道:「學長的意見是對的,革命武力的目的就是要救國救民──要救國救民就要廢除不平等條約,要耕者有其田、發展實業、富國強兵才能解救中國──神戰力勝於一切,只有有信仰、有理想的軍隊才是真正可以倚賴的革命武力!」

「沒錯!謝謝健生…」我續道:「國民革命之目的,在造成獨立自由之國家,以擁護國家及人民之利益,我們發展革命的武力,就是要使此革命的武力與國民相結合,賦予打倒軍閥、又進而驅除帝國主義的使命。革命的隊伍不怕小,但一定要求其純一,求其乾淨,求其團結一致,我們救國救民的事業才有希望。」

「學長,我們懂的!」徐啟明與白健生同聲道。

「世界任何國家,惟有自己來培植自己,才是可靠的,無一外人可為我代謀的。此一時代,不但不可依賴別人,並且應知人為的權力,已經不可能支配我們所想支配的人與事…我們要有計劃的使用知識,重視計劃與組織,不論其政治或物質的建設,必須要有正確的理論作基礎,才能成事,否則一定是徒勞無功,到最後必然是一切落空…」我緊握他們兩人手道:「此後,就靠各位兄弟一齊攜手奮鬥了!」

「學長,我們一切追隨您的步伐!」

************

轉眼就是民國七年、1918了……。

從護法戰爭正式爆發以來,湘軍首先與北洋軍在湘潭、西倪鋪與北洋軍開戰,接著11月底以陸少帥為名義總司令、譚浩明實際指揮桂軍4軍三路入湘助戰,在寶山、衡山一帶與北洋軍戰一個多月;雲南督軍唐繼堯任滇黔靖國聯軍總司令,指揮4軍進攻四川;海軍總長程璧光等人指揮五十餘營兵力攻入福建。段祺瑞則令湖南督軍傅良佐指揮北洋軍第八師、第二十師和湖南陸軍第一師、第二師控制嶽陽至衡陽鐵路沿線要地,阻止粵桂聯軍北上;同時段令長江上游總司令兼四川查辦使吳光新率兩個混成旅由湖南援助四川,牽制滇黔靖國聯軍北進;閩贛兩省軍隊和廣東龍濟光、莫擎宇分由福建、江西和海南島、汕地區向廣州方向進攻。傅良佐令第8﹑第二十師等軍反攻,零陵鎮守使劉建藩與衡寶鎮守使林修梅不敵敗逃,衡山、寶慶等地相繼失守。

元旦後陸少帥終於抵達永州大營,命令本營護衞司令部朝衡陽方向前進。

為了迅速起見,我向馬營長請纓,率機關槍隊及步一連為先鋒,乘民船沿湘江順而下,相機前進。

「天快亮了…」我環伺四周道。

「這四下黑漆漆一片,應該快到衡陽了吧?」白崇禧應道。

「船老大,這是到哪了?」我問道。

「不知道哪…這四下烏漆抹黑,又起了些霧,真的看不出來…」船老大回應道。

「到衡陽還有多遠?」我續問道。

船老大道:「估計是還沒到衡陽,大約再個把個鐘吧,應該天亮會到。」

我回頭向後望,僅能看到約30米外的第二艘船,道:「健生,我們去船頭看看……。」

白崇禧隨我到船頭,擔任尖兵的哈乞克斯重機槍指著前方黑壓壓一片,卻什麼也看不到……。

船上弟兄除了擔任尖兵的機槍手與幾名衞兵外,全都還在夢鄉之中。

我帶領的機關槍隊共有70餘人,6哈乞克斯重機槍分作三分隊,分別由黃紹紘、白崇禧與夏威三人帶領,這次分乘三艘木船。白健生與我帶領兩重機槍在頭一艘船上擔任先鋒,之後是黃旭初帶的第一連五艘船,黃紹紘與夏威兩個分隊4槍則分乘兩條木船殿後。

「今晚水好高呀…」機槍前一名少年輕嘆道。

「你是誰?」白健生問道。

「我是船老大的兒子,我老爹叫我來前面勘查水路的…」少年道。我這才注意到他左右手各持了一面小鏡,正給後方的舵工打訊號。

「小兄弟,方才你的話是什麼意思?」我問道。

「我是説,前幾天不停下雨,今晚江水水面很高…」少年道:「照理説這個季節是夠冷的,沒想到這兩天又出大太陽,暑氣一蒸,您看現下這江面上又起了薄霧。」

「那現在我們究竟到哪了呢?」我續問道。

「行船看水面還可以,但要問我説到哪了…」少年搖搖頭道:「今晚又沒月光,真正到哪了我也説不準……。」

「蛤…?」白健生訝道。

我看看錶道:「健生,算時間應該一小時內就破曉了,讓弟兄們先起,著裝四周警戒……。」

「明白…」白崇禧道。

「通令下去…不許點燈,不許煙,不許站立走動,不許任意談喧嘩…還有,把軍旗先收起來……。」

東方乍見魚肚白時,我令船家靠岸讓所部隊下船。

「附座,我們現在是在哪?」黃旭初問道。

「船家也不清楚我們現在位置…」我掏出指北針看看四周道:「現在我們在湘江右岸,水勢由西南朝東北走,照地圖看要不是在新河鎮附近,就怕是已經趁夜過了衡陽。」

「啊?」眾人一聽可能已經錯過了衡陽,不面面相覷。

「怕什麼,出門來就是找仗打的…」我笑笑道:「如果真能孤軍深入,不就是我們建功立業的好機會?」

我環顧一番續道:「現在我們的東方100米處有座小山丘,我的指揮所將會設在那。東北方隱約看得見一座小山,旭初你撥給夏煦蒼一個排,煦蒼你帶兩槍去站領陣地,步兵向東北方警戒,機槍陣地要能控制西側河岸。」

我看看錶道:「煦蒼,今天出時間約在七點二十分左右。到八點前,除非清楚發現敵軍接近道你陣地50米之內,不然不準先開火,保持靜默埋伏。八點後如果聽到我指揮所陣地機槍響,就針對西岸多人聚集目標短促集火擊──只打大目標,不打散兵,知道了嗎?」

「明白了!」夏威道。

「旭初,你再給紹紘一排兵…」我轉頭對黃紹紘道:「紹紘,我們西南方1000米處河岸那有座小山,你過去佔領陣地,機槍朝向西岸、步兵則向南方、西南方警戒。你同樣也要等到八點鐘以後,但聽到槍響時,你負責打船,不打人員目標,明白了嗎?」

「明白,我立刻去」黃紹紘道。

「旭初,你留給我兩班人就好,剩下的你帶著…」我指向東南方晨光中的山影道:「請你帶領部隊朝東南方搜索前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沿著山腳走應該1公里外就是新塘鎮…如果發現敵蹤,不要開槍,捕捉俘虜,如果敵軍規模不大,找出敵軍指揮所摸了;如果敵軍規模遠大於我方就佔領狙擊陣地,待過了八點我這邊開始行動後,敵軍大部隊通過再伏擊他們,千萬不要強攻,明白嗎?」

「明白!」黃旭初道。

「好,我現在重述命令,下達命令後請從煦蒼開始一一重述所領命令」我正道:「我軍為桂軍模範營,本人為模範營營附曲淵祥…本部為模範營尖兵加強連,目前所在位置本人判斷為衡山開雲鎮附近,當前之敵為北洋軍傅良佐部,我軍周遭目前無有軍…本人決心如下:一、夏威率機槍隊第三分隊及步一連一排,前往東北方100米小山佔領陣地,主陣地向東北方警戒,同時向西構築機槍擊陣地,於八點後依槍聲信號向西岸人員羣集目標擊。二、黃紹紘率機槍第二分隊及步一連一排,至西南方1000米佔領陣地,主陣地向南方及西南方警戒,於八點後依槍聲信號向西岸船隻目標擊。三、第一連連長黃旭初率第一連(欠)向西南方搜索前進,伺機捕捉敵指揮所,若敵我兵力懸殊時則佔領狙擊陣地,待八點後捕捉敵主力予以伏擊。四、機槍隊擊停止時間為開始擊後30分鐘,停止擊後機槍轉向警戒方向,停止對西岸擊。五、旭初隊戰況不利時本指揮所向東掩護旭初向西南轉進,夏威隊沿河岸轉進至紹紘陣地向東掩護本隊向西南轉進,紹紘隊向西南搜索前進。六、旭初隊戰況對我有利時,夏威隊轉向東方及南方,佔領陣地遮斷敵軍向北撤退路徑。」

我結論道:「我的指揮所位置在東方小丘,彈藥分配點在東方小丘山腳,分配點由白健生指揮;傷兵收容位置在彈藥分配點旁。木船收容位置由白健生指定。今口令是:【少帥】、【衡山】。各位指揮官請複誦命命!」

約莫30分鐘後傳令兵就帶回了最新消息──我的猜測沒錯,我部指揮所現在位置是在衡山新塘鎮以北芳草渡,東北方夏煦蒼的位置叫【泥魚山】,西南方黃紹紘陣地是在衡粵村,而黃旭初正帶著部隊朝南方新塘鎮前進……。

想來是因為連下雨湘江水位高漲,水速過快加上視線不良,以至於本部一口氣衝過了敵我分界,到達敵人後方要地衡山。

望遠鏡中西岸上敵軍活動頻繁,所幸健生安排妥當,我軍搭乘的船隊都已拖上岸隱藏於樹林之間,至今未被敵軍發現。

我看看手錶──時間已接近八點半──我強忍下達擊命令的衝動,等待旭初方向消息傳來……。

「報告!」傳令兵的聲音打破寧靜。廿世紀中國軍隊最大弱點就是指揮與管制,在缺乏手段下我盡量使用旗號和傳令兵進行連絡。

「第一連黃連長報!」傳令道:「第一連已進入新塘鎮將北洋第二十師第四營解決,俘虜敵人營長、營附各1人、連長5人,士官兵已全部繳械,正向南方警戒中。」

「其他附近敵情狀況呢?」我問道。

「報告!北洋第二十師第四營為湘江右岸第二十師後衞部隊,南方有第五營在洣水北岸附近,具我軍約5公里…」傳令道:「西岸衡山城內有第二十師司令部及輜重單位,師主力在西南方15公里陽家塘、黃沙灣一線。」

「知道了!」我命令道:「請黃連長不要眷戀城鎮,率部向南方佔領狙擊陣地,等機槍及停止後約30分鐘,先在新塘鎮週圍開槍,製造新塘鎮內遭到突擊假象,再伏擊南方北撤的北洋軍。」

「明白了!」傳令複誦口令,敬禮後快速朝新塘鎮跑去。

哈乞克斯重機槍表尺程2000米,速每分鐘600發,最大的特徵是用保彈板給彈。為了確保開火後不發生卡彈,方才等待期間我已命令各槍將槍支彈藥仔細上油,確保發順暢。

現在時間九點,想必傳令已將我的最新命令帶給旭初。

朝陽位置漸升,江面上的薄霧也慢慢蒸散。是該開火了……。

我分配好兩機槍各自目標,手中紅旗一揮。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機機輕快地吐出火舌,望遠鏡中彼岸瞬間血橫飛、人仰馬翻……。

倖存者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身旁的人肢體破碎飛濺,呆立碼頭邊完全失去逃生的能力。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東北方夏威分隊的機槍加入擊,堤岸上、碼頭邊正忙著上下船的北洋軍瞬間潰不成軍。

不分軍、民,碼頭上籠罩在一片末血霧中。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西南方黃紹紘分隊也不落後,江畔數十條木船上火星四、木片飛舞、桅斷杆折。

「換燃燒彈!」我比出暫停擊手勢高聲喊道:「換燃燒彈,目標岸上大車!」

不過兩三分鐘時間,湘江西岸碼頭上已沒有一個還能站起的人,隨著我的命令條條曳光再次朝西飛去,引燃一輛又一輛大車。

轟隆!~轟隆!

想必是燃燒彈引燃了大車中的彈藥,濃煙夾雜著火光陣陣竄起,強大爆炸威力連1000多米外都彷彿可以受到震波。

「停止擊!」眼見已無可擊目標,我令傳令兵用旗號向南北方的黃紹紘、夏威下達停火命令。

「健生!你帶機槍分隊現在去支援旭初!」我命令道。

「知道了!」白崇禧道:「彈藥檢查!」

「第一槍發500發!」

「第二槍發500發!」

「第一槍!第二槍!變換陣地!跟我來!」白崇禧高喊道。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夏威的槍已經沉寂,但黃紹紘似乎看到對岸衡山鎮街上出現高價值目標,正朝我看不到的方向持續擊中。

前後約5分鐘擊我估計起碼打死了150人,開闊地上十幾個還沒死透的士兵還努力想用斷肢殘臂朝鎮內爬行。碼頭上成堆屍塊開始滲出大量血水,匯集成一條條小河入湘江。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又過了約5分鐘時間,黃紹紘陣地方向終於安靜了下來。

紹紘最後也用燃燒彈掃了江畔木船殘骸一遍,現在整個西岸衡山碼頭陷入一片火海,而因風勢關係,大股濃煙正緩緩往鎮內飄去,讓我們可以清楚觀察對岸敵軍動靜,而敵軍卻不能看到東岸我軍動態。

濃煙加上沒有船隻,暫時可以不用擔心敵軍渡江而來……。

「傳令兵!」我喝道:「去通知夏連附與黃連附,本部指揮所移轉至新塘鎮內,彈藥分配點與傷兵集中點微持不變…請夏連附繼續朝原方向警戒,並擊一切江面南下船隻;請黃連附維持原警戒方向並擊沉一切企圖渡江船隻!」

「知道了!」兩名傳令複誦完命令立刻出發。

************

我花了約15分鐘時間快步趕到新塘鎮上,在鎮中心廟前廣場我找到了黃旭初和大批北洋軍俘虜。

照旭初説法,他們在地方父老引路下,於出時分摸進了新塘鎮。鎮內駐守的北洋軍第二十師第4營是前一天剛從前線換下,狂歡一夜後連哨兵都沒有派出;旭初他們輕而易舉地制服軍官後,其餘400多名士兵本還來不及反應就直接棄械投降。

這次充當先鋒,我特別帶上了一批從廿一世紀帶來、利用1910年代廣西省工業能力可以生產的三大神器--手榴彈、帶刺鐵絲網與闊刀地雷--黃旭初下令在廟前廣場周邊圍上一層厚厚的鐵絲網,戰俘們現在正乖乖地坐在中間,四周僅有不到10名弟兄看守。

「我已經跟他們宣佈了」黃旭初指著廟簷下方道:「我在這裝了三顆闊刀地雷,如果有誰敢輕舉妄動,衞兵立即會引爆地雷--我們的地雷殺傷範圍是前方50公尺、最遠250公尺,殺傷扇形角度是60度--如果有人輕舉妄動,這三枚地雷齊發,全部400多人就會瞬間死於非命!」

「呵呵,沒想到你會這樣運用,很好!」我讚許道。基於情報與戰場事態演變,我的作戰構想從【火力急襲、消滅敵有生力量與補給】轉變為【圍點打援、解決北洋軍第二十師第五營】……。

我續道:「這邊留下兩個班弟兄看著就好,旭初你帶著其餘弟兄跟我來,我們去埋伏他們第五營。」

我的主狙擊陣地選在百葉村附近,並派出尖兵沿著「寶石嶺-周家大屋-上亭子衝」一線建立前哨陣地。這裡的地形是高度約100米的丘陵,而要從洣水河畔後撤往新塘鎮,唯一的道路就從這裡經過。

我們等到近中午還不見敵軍前來。北方隱約可聽到夏威分隊與黃紹紘分隊斷斷續續開火,但每次持續擊時間也不超過5分鐘--我猜想是已充分控制湘江船運與衡山碼頭周邊--這個年代不要説軍隊的指管通情有問題,有效的火力協調更有問題。北洋軍明明有山砲、重機關槍等火力可以壓制東岸的4重機關槍,但在敵情不明、火力無法觀測的情況下,西岸的北洋軍只有捱打的份。

大約十二點半左右,周家大屋前哨鎮地方向終於傳來槍響。北洋軍與我軍間步槍口徑不同,明顯可以分辨出我軍前哨只放了不到十槍,接著就是北洋軍斷斷續續、有氣無力的還擊槍響。

「報告!北洋軍約200人兵力正朝我陣地而來!」前哨班班長氣吁吁地報告道。

「你做得很好,完全依照要領…前哨陣地轉進時不可以直接後退進入主陣地,要迂迴從側方回到主陣地,這些要點你都掌握到了,很好!…很好!」我拍拍前哨班班長肩膀道:「你先帶弟兄回新塘鎮上休息…這次成功,你們是首功!」

「謝謝營附!」

在望遠鏡中我非常驚訝地看到北洋軍完全不遵守戰鬥行軍準則--在有敵情威脅下他們不僅沒有派出戰鬥尖兵與左右側衞,整支部隊就像是平時行軍般用緊密的兩列縱隊沿著唯一道路前進。

代弟兄們穩住,靜靜看著他們的前衞通過我們第一枚闊刀地雷的瞄準點--我設定的狙擊陣地是L型狙擊陣地,整個設伏地帶長約400米,我軍約80人兵力埋伏在陣地西側山坡上,陣地北側頂端處我們胡亂堆置了一批倒木,而沿著整個陣地部屬了6枚闊刀地雷,每枚地雷以斜方式彼此重疊、約可以涵蓋道路上70公尺寬度;兩重機槍在陣地底端站領陣地,沿著道路約可在300米範圍內發揮斜縱效果;而陣地南側底端我另外安排了兩枚闊刀地雷,確保進來的人就算逃得過地雷與機槍夾擊,也絕對逃不過地雷的封底堵

北洋軍尖兵散漫地通過一個又一個闊刀地雷瞄準點,約10分鐘後他們終於滿懷疑惑抵達狙擊陣地頂端的倒木羣。後續部隊完全沒有敵情觀念--2、30人聚集在倒木前議論紛紛,卻無人想到四周可能被人伏擊,後方百來人眼見無法前進,三三兩倆開始在山坡旁坐下,有聊天的、有擦汗的,更甚至有人雙手一攤就大字型躺下,甚至拿出煙桿就起鴉片來。北洋軍軍官似乎是來看戲的,聊天説笑者有之、呼喚親兵打水擦汗者有之,就是沒有人出面帶領士兵排除障礙,更別説警戒、防禦的基本技巧了……。

這種爛兵,死有餘辜……。

我輕輕揮手,示意開始擊……。

哈乞克斯重機槍輕快地吐出火舌……。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身旁兩重機發揮斜側優勢,子彈以超音速噴出槍口,穿過一名北洋軍身體後又打斷後面一名士兵手臂……。

轟隆~!轟隆~!轟隆~!

路旁闊刀地雷連發,鐵片而出,北軍士兵被切斷的動脈湧泉般噴出暗紅血珠……。

頸動脈被切斷的士兵瞪大雙眼想要摀住脖子上噴泉般的血柱,手腳碎裂的士兵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看著自己身上失去的四肢。

「第一連!投彈!」黃旭初站起高喊道:「上刺刀!衝呀!」

長柄手榴彈如一陣陣黑雨,從山坡上冒著青煙落向小徑,起一陣陣爆塵……。

弟兄們刺刀如白晃晃海從波上衝下,推平一切擋在面前的障礙物……。

重機槍沉悶地吐著火舌,曳光彈如毒蛇吐信般飛去。我站在一旁彷彿欣賞黑白默片般看著眼前一切。從明清以來中國的軍隊就是以打內戰、壓制民變為目的,講究的是【招撫】、【收編】--打贏一方腦子裡想的是繳槍、收編,打輸的一方想的是舉手投降、換帽徽加入另一邊,過兩個小時就掉轉槍管換邊打--面對現代化戰爭以殲滅有生戰力為主的觀念,本沒有招架之力。

嗶~~~!嗶~~~!哨音四起。

「停止擊!」黃旭初高喊道。

「停止擊!」、「停止擊!」各排長班長紛紛喊出口令。

埋伏區內連呻都沒有,200多具屍體破碎四散,微風吹來,隱約還聽得到鮮血漫滋滋的聲音……。

【待續】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八章護法戰爭

(3)哇!~文靜!

雖然我的小戰鬥隊本無力西渡湘江攻取衡山城,但單是四重機槍封鎖湘江水路與衡山碼頭,就把北洋軍第二十師打得補給中斷、首尾難顧、軍心動搖、潰不成軍。

佔領衡山前進狙擊陣地當天黃昏,馬營長率本營餘部在新塘鎮登岸。待營部站穩腳跟後,我再度帶著機槍隊與第一連上路,沿湘江朝株州搜索前進。

拂曉尖兵隊抵達株州碼頭,我派出兩組尖兵上岸搜索,發現北洋軍已悉數朝北方退走,碼頭上還遺留了大量輜重物資,我遂以機槍隊加一個步兵連不足300人兵力佔領了株州。不久營部與桂軍1團兵力亦陸續乘船趕到。馬營長出示陸少帥手令,命我繼續率機槍隊與步一連向長沙方向搜索追擊。當時我心想少帥與營長之前在永州時好像都無所謂似地,一天度過又一天,怎麼這時卻要我百里兼程夜追擊,與之前躊躇不前的態度大相異廷──後來才知道少帥動作遲延受到陸榮廷嚴厲斥責,甚至馬營長遭受了記過處分。

從株州進長沙搭船不過兩三小時即可到達,但我覺得既然已經進入湖南心臟地帶,再不可孤軍深入、輕舉妄動,因此我捨棄搭船,循湘江東岸沿公路搜索前進。沿途民眾知道我們是來湘助戰的桂軍,紛紛在路邊擺出木桌、香案,有提供饅頭大餅的、有提供酒水清茶的,整個氣氛完全不像是搜索追擊敵軍,反而更像是神明出巡信徒夾道熱烈歡

因為擔心北洋軍在長沙據城抵抗,我軍在黃土嶺附近紮營過夜,不貿然進城。派出搜索部隊後我命黃旭初、黃紹紘、白崇禧、夏威眾人帶領士兵構築環型防禦陣地,同時保持對後方通信暢通。落後長沙城內地方父老一批又一批前來拜訪,紛紛表示北軍已撤出長沙,請我軍盡早入城恢復地方治安。黃紹紘對父老們提供的情報異常興奮,一直表示願意率機槍一分隊、步兵一排連夜渡江佔領長沙城;我則堅持既然北軍已遭本部擊潰退走,這個榮譽應該要第二天早晨留給陸少帥,而無論有無敵情顧慮本部都應該嚴格遵守戰地準則,在確保宿營地安全下充分掌握周遭情報,以免為敵所乘。

第三天天明後沒多久,江面上果然出現了大量懸掛我軍軍旗的船隻。

陸少帥帶領桂軍主力大張旗鼓進城,囂張的程度絲毫不遜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德國戰勝法國後在艾菲爾鐵塔前閲兵。

「我們少帥就這點能耐?」白崇禧走近我身旁笑著道。

「你管少帥多大能耐?」我正道:「既然周遭全無敵情,健生你安排好部隊跑步路線沒?」

白崇禧見我臉不對,迅速道:「報告!已經安排完畢!」

「沒有敵情就要照表課!不可以偷懶!」我厲聲道:「先照慣例跑1萬米,回來後集合部隊,宣佈今天營附頒發機槍隊與步一連獎金30元加菜,今天中午要有魚有還要有雞,知道了嘛!」

「報告營附,知道了!」白崇禧立正站好道:「我立刻待值伙食委員辦理加菜,現在就帶隊出發跑步。」

「這樣就對了!」我道:「只有訓練才是弟兄們最大的福利!」

************

桂軍抵達長沙後就停止不前,由湘軍隊伍超越本軍向北朝嶽陽方向追擊。

過了四五天本部才從防禦陣地出發渡過湘江進城歸建,擔任起陸少帥司令部警衞營的角

又過了兩三天,廣州大元帥府電報宣佈桂軍模範營:「奇襲衡山,殲滅北洋軍千餘人、生擒北洋第二十師營長2人、軍官14人、士官兵637人、山砲2門、機槍6,擊潰北洋第二十師,首入長沙,軍紀嚴明,屢建奇功,大元帥府明令褒揚,授榮譽虎旗乙面,記司令陸裕光小功二次,營長馬曉君大功乙次,全營發獎金大洋1000元。」

「附座,怎麼都沒提到我們?」黃紹紘閲畢戰報問道。

「怕什麼?」我笑道:「大丈夫投身沙場,只怕不能建功立業,這一兩個大功小功算得了什麼?」

「弟兄們士氣都很高昂,就怕接下來的賞罰…」夏威道。

「旭初你怎麼看?」我回頭道。

「賞罰公平又有信用,弟兄們自然信服…」黃旭初道:「這次我們打了漂亮的一仗,一個弟兄也沒損失,加上一到長沙附座就立刻掏包賞酒賞菜、頒發獎金,現在弟兄們都恨不得立刻追隨附座前往嶽陽戰場……。」

「誰也不想在這站衞兵、當儀隊呀…」白健生接口道。

「這次戰鬥本部暴了不少缺點,也驗證了不少優點…」我道:「雖然我們不是在第一線,但作戰準備與常訓練一刻也不能鬆懈。」

「這次我們的問題:第一是地圖判讀與夜間定向定位沒有落實,能打下點戰功純屬僥倖,即起立刻安排課程加強各級幹部的定位與地形地物判斷技巧…」我站起邁步道:「第二是手榴彈投擲的距離與準確不夠,丟手榴彈不是單靠臂力、更要繼續加強弟兄們力的使用技巧……。」

「是,我們立刻安排…」黃旭初道。

我接著道:「第三、機槍的長距離擊準確度、目標選擇、彈藥節約,還有更重要的,機槍變換陣地的速度和陣地位置選擇,都還不到位。」

我心念一轉──黃紹紘愛面子又想搶功──續道:「請紹紘設計陣地選擇與擊課程,請煦蒼協助紹紘督導陣地構築練習,每天上下午要強加強訓練,一定要做到100米內變換陣地3分鐘內完成!」

「知道了!」黃紹紘、夏威一齊回應道。

「賞罰問題我來解決!」我起身道:「其他事情就麻煩諸君了!」

解決賞罰問題比想像中容易多了!

照這個時代的規矩,不管是南軍北軍、是南北內戰還是省內軍閥相殘,戰勝方佔領一個城市後縱兵姦擄掠個三天五天是常態──歷史上二次革命時北洋軍進入南京城後,單是被張勳辮子兵強姦後投河自盡的婦女就超過3000人──本部是桂軍模範營、士官兵素質高,加上特別強調秋毫無犯,因此無論是進入衡山、株州,還是進入長沙,都還能做到嚴守軍紀、絕不擾民。我們駐紮長沙後,衡山、株州與長沙地方父老、商會組織紛紛前來勞軍,其中衡山商會還直接當場帶來10萬元【報效】,我全部請馬營長出面處理。

至於機槍對與步一連獎賞問題,我們在衡山解決北洋第二十師第4、5營時收繳的大量輜重彈藥都上繳營部,但被消滅的北軍官兵行李、財物部分馬營長直接給我處理。我辦理一次財物行李拍賣會,所得款項手先將查得出名籍家屬的北洋軍陣亡官兵每人寄去50元撫卹,剩下部分做為這次作戰的獎勵。

所有北洋軍陣亡將士遺留財物拍賣後共得款3500多元,扣除撫卹金及匯費600多元後,首先分給機槍隊與步兵連團體獎金各300元,其餘部分分為50元、30元、20元三等敍獎,並由各班、排自行召開人事評鑑會,由弟兄們輪發表意見、匯聚共識,有功則賞、有過則自我檢討、互相批評、避免再犯。

透過這種讓官兵彼此互相表揚、互相檢討的方式,不僅官兵弟兄們個個歡欣鼓舞、心悦誠服,護法聯軍長官與地方父老也給予高度肯定,讓本營名聲更加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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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齡!鶴齡!」我高興地朝來人一直揮手。

「萃亭兄!」李品仙張開雙臂衝過來,給我一個熱烈擁抱道:「這麼多年不見,終於再次見到你了!哈哈哈哈哈!」

「坐坐坐!」我招呼李品仙就座,回頭喊道:「上菜!上菜!」

「萃亭兄這次真是為我們廣西人大大出了一口氣」李品仙道:「真不好意思,今天讓你破費了。」

「哪的事,難得我們兄第這麼多年可以再見面,有機會作東淵翔求之不得呢!」

「呵呵,不瞞你説…」李品仙笑道:「我雖然來湖南好幾年了,但這高級的酒樓還第一次來呢。」

「呵呵,想吃什麼就叫什麼,今天不準跟我搶,我請客!」

「説真的,這次要不是萃亭兄你們好好出了口氣,廣西軍隊的表現真是不敢讓人恭維呀…」酒過三巡李品仙道。

「怎麼説呢?」

「當年我會轉入湘軍,就是因為桂軍實在是太沉舊了…」李品仙自乾一杯道:「當時我會離開,就是因為陸榮廷的部隊實在太陳舊,又排斥年輕幹部,留在廣西本沒有任何機會。」

李品仙抬起頭道:「你知道嗎?這次我團負責寶慶方向攻勢,桂軍韋榮昌部擔任我軍支援。韋榮昌部以前在廣西我就跟他們接觸過,他們是清朝遺留下來的省巡防軍,現在他們雖然已經不再穿著背心上寫著大大【勇】字的服裝,但他們的觀念、戰術都還是古老的方法。」

「是呀,現在陳炳焜的第一師和陸少帥的第二師算是新式軍隊,其他部隊都還是舊軍…」我接口應道:「作戰勇敢、紀律廢弛,平常也沒有教育訓練,只有每季集合練習擊一次。現在也還沒軍扶,只有公發背心一件,出兵不帶帽子只用一塊黑布包頭,上沒有皮帶是用布帶綁著,小腿上也是用三角黑布捆著當綁腿,腳上穿草鞋。」

「沒錯,就是萃亭你説的那個樣子。那天我擔任尖兵連連長,很早就到了寶慶。守軍緊閉城門,我就帶著我的連往寶慶城東邊採取包圍勢態,把正面讓出來給主力」李品仙挾菜續道:「韋榮昌的部隊離城三、四華裏時分成數路,每一路還用幾面大紅旗高高豎起來揮舞,同時吹角、大銅號齊鳴,隊伍就隨著紅旗排山倒海似地向前衝,既不開槍也不開砲,只高聲吶喊前進,氣勢洶洶好像完全不怕死的樣子。」

「這種打法如果遇到稍微受過點軍事訓練的部隊,一定會死傷慘重,可是沒想到這次卻非常成功…」李品仙道:「本來城上還一直對我們發砲,沒想到當韋榮昌的部隊愈接近城下,城上的槍聲就愈少,還沒等到他們開始爬城,城上居然已經安靜無聲,所有守軍都逃走了,哈哈哈哈!」

「這也只能算是狗屎運吧!」我笑著啜一口酒道。

「是呀,不然又不知有多少生命要白白犧牲……。」

「對了,這次到底是為什麼打起來呀?」我問道。對於護法戰爭的起因我只知道大概,至於詳情是什麼、又為什麼比歷史上晚爆發,是我一直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北京的事萃亭你應該知道──黎元洪繼任大總統後,順應南方孫文的主張,恢復民國元年臨時約法、重新召集國會,並經國會同意任命段祺瑞為國務總理,組織責任內閣…」李品仙嘆口氣道:「如果大家能共同遵守約法,我中華民國當可由此真正實現民主法治,踏上光明坦途。但沒想到段祺瑞一心想發展自己的武力,與黎大總統不合引起府院之爭,後來提案參加世界大戰又未獲國會同意,竟運用北方督軍團威脅大總統解散國會,引發張勳復闢的醜聞。」

「後來國會在廣州召開非常會議,決議組織軍政府戡亂護法,選舉孫文微陸海軍大元帥,唐繼堯、陸榮廷為元帥…」李品仙續道:「段祺瑞想要武力解決西南各省,先是八月初發表由傅良佐取代譚延闓為湖南督軍,接著又派遣北洋軍王汝賢第八師、範國璋第二十師隨同傅良佐進入湖南。」

「湘軍原本有兩個師:第一師師長是趙恆惕、第二師是陳復初…」李品仙説明道:「北軍一來陳復初立刻宣佈擁護傅良佐,譚先生自知不敵離開湖南前往上海,臨走前任命劉建藩出任零陵鎮守使,並命令湘軍第一師向衡陽移動,第二師向湘西移動。傅良佐率大軍進入長沙後,一方面分化湖南個地方部隊,同時命令第八師尾隨湘軍第1師向南進迫。十一月初湘軍第一師李佑文旅長向傅良佐表態,傅於是下令免除劉建藩零陵鎮守使職務。劉建藩立即宣佈獨立,通電主張恢復國會、尊重約法,否認段祺瑞內閣,同時敦請在衡山老家守喪的趙恆惕先生出面領導,戰爭正式爆發。當時我們部隊正沿著潭寶大道自湘潭往寶慶運動,途中收到開戰命令立刻佈防,攔截追蹤我部的湘軍第2師,同時北洋第八師也在衡山附近與我師林脩梅旅開火。開戰後李佑文旅官兵立即驅逐旅長李佑文投入我方,但我湘軍第一師以1師之眾抵擋北洋軍兩個師加湘軍第2師,寡不敵眾戰況漸漸不利,所幸十二月初廣東軍政府鑒於湖南是廣東門户,如果為北洋軍佔去將極為不利,因此任命程潛為湖南護法軍總司令,同時由陸裕光擔任粵桂湘聯軍總司令出兵援湘──事情就是這麼一回事。」

我看李品仙知道的並不比我多,便問道:「那鶴齡兄你看接下來的發展會如何呢?」

「萃亭兄你真愛説笑,我不過是個小小連長,只知道服從命令,哪知道什麼國家大事呢?」李品仙道:「反倒是萃亭兄你怎麼看?」

「我的意見嗎…」我沉一會道:「段祺瑞參戰不成,英國本借款想必不順利。原本聲勢浩大説要組織參戰軍現在也沒了下文,我看這次湖南開戰,對段祺瑞來説也是心不甘情不願,勉強為之……。」

「誰要他惹到湖南人,一定是沒完沒了…」李品仙笑應道。

「現在傅良佐與代理省長周肇祥棄職逃走,王汝賢退守嶽陽又通電請求南北停戰…北方沒有增援部隊南下,表示要不是段祺瑞沒錢了,就是代總統馮國璋趁機要整倒段祺瑞,北方政府陷入內鬥無暇南顧…」我頓了頓喝口酒續道:「現在問題出在南方,孫文無權無錢無兵,湘粵桂三省起兵又是事起倉促,不但沒有政治目標、戰略目標,連最基本的作戰準備也沒有,真的只能説是説打就打、誤打誤撞,現在第一階段目標收復長沙已經達成,我看接下來也是無以為繼的。」

「啊?那……?」

「我看應有很長一段時間就像現在這樣,南北雙方在新牆河一線對峙」我道:「但無論南方還是北方,不管是要政治解決還是武力解決,南北雙方暫時都沒有能力,只能耗著。」

「説得也是,如果要武力解決,湘軍連自保都不夠…」李品仙嘆道:「就算是奪下嶽陽,下一步要怎麼走也沒人知道,南方三省現有兵力也不可能攻進湖北。」

「政治解決的話…南方孫文有名無實,岑煊或唐繼堯、陸榮廷現在也沒有整合粵桂的力量…」我用筷子撥撥花生米道:「至於北方,馮國璋與段祺瑞互相制肘,誰也不願意看到對方在湖南戰場上佔優勢。北方的問題還是內鬥,如果馮段間鬥出了什麼結果,無論是段下台還是馮下台,怕就是會再起戰端。只是説如果馮下,段會立刻快打;段下,馮還可能先做做樣子,遲些時候才會打。」

「嗯,所以遲早還是要再打…」李品仙道:「我們只能把兵練好,等北方出手了……。」

「呵呵,沒錯…」我看李品仙情緒有點低落,道:「鶴齡兄,既然酒足飯飽,淵翔來長沙這幾天又都還沒機會四處參觀,是否請鶴齡兄帶路,讓兄弟見識見識、參觀參觀?」

李品仙原本神稍顯黯然,聞言道:「好,沒問題,管他打仗不打仗,我們先來去走走吧!」

************

「這就是湘巷聖母堂!」李品仙介紹道。我對吃喝玩樂興趣不大,餐後請他帶我城內閒逛。「起初是光緒廿八年由義大利翁明德神父建造,宣統二年會於搶米風,宣統三年重建」

「翁神父?」

「是呀,翁明德神父」李品仙訝道:「萃亭你知道翁神父嗎?」

「翁神父!」我見到站在教堂前穿著聖袍的高瘦西洋漢子高喊道。

正在親切與難民們談話的神父聽到我的聲音抬轉過頭來,高聲道:「啊!是萃亭!快來快來!願上帝保佑你!」

「呵呵呵呵…」我快跑向前與神父握手道:「快一年沒見了,神父您身體安康。」

「呵呵呵,什麼時候參軍了呀?你穿軍服的樣子好看的…」神父道。

「去年在廣州灣與您分別後回廣西就受家父之命參軍了」我回頭介紹道:「這位是湘軍李鶴齡連長,我與鶴齡是保定軍校同學。今天特別請鶴齡兄帶我在城裡轉轉,沒想到就遇見您了!」

「呵呵呵,我沒告訴過你我在長沙十多年了嗎?」翁神父笑道。

「淵翔腦筋不好,可能您説過淵翔忘了…」我笑道。

「翁神父好!」李品仙道:「這次曲同學是隨粵桂護法聯軍來長沙的…您沒聽説嗎?這次在衡山大敗北洋軍,率先收復長沙的桂軍模範營先鋒隊,就是由萃亭同學指揮的。」

「呵呵,萃亭這麼厲害呀?不好意思這次戰爭難民很多,我整天忙著招呼內外,沒時間注意這些事情……。」

環視四周,教堂周圍都搭起了草棚,裡裡外外難民鑽動,怕也有上千人之多,更有難民扶老攜幼陸續前來避難。我道:「這次戰火並未延燒到長沙城周圍,怎麼有這麼多難民呢?」

「萃亭你有所不知…」翁神父邊招呼旁邊教友、工作人員,邊向難民們頷首打招呼道:「這北洋軍軍紀極壞,打零陵、衡陽方面湘軍宣佈獨立之後,傅良佐就放任北洋軍士兵搶劫湘軍留在長沙的家屬,全城一整天槍聲四起、哭喊聲大作,光是湘軍士官兵女遭受北洋軍蹂躪的就不知有幾百人……。」

翁神父眼況微紅續道:「那天槍聲一響我就趕快開放教堂收容難民,因為畢竟教堂是有條約保護的,只要他們能逃到教堂來,北洋軍還不敢來使壞。只是我們只救得了他們命,財產教堂就沒辦法。」

「怎麼這樣呢?」我訝道。

「從以前中國軍隊就是這樣,我來中國十多年,不管是官軍還是叛軍,只要進到一個城市沒有不姦擄掠的。所以只要是打仗了,教堂裡面就會擠滿難民…唉…」翁神父黯然道:「這次更過分,頭兩天是蹂躪搶劫湘軍家屬,但後來就連與譚延闓省長有關的一些官商仕紳也逃不過,只要是沒有公開出來支持傅良佐的都遭了殃……。」

「一些個不屬於第一師系統的第二師官兵、地方巡防營幹部等等,家裡受牽連遭劫的也不少…」李品仙黯聲道:「所以後來才會有那麼多部隊反正參加我們的隊伍。」

「唉…」我嘆口氣續問道:「但現在北洋軍已經退走,怎麼還有難民進來呢?」

「萃亭這你就有所不知…」翁神父道:「自從前幾天你們趕走北洋軍後,湘軍回到長沙就開始報復……。」

「萃亭你別看我,我的部隊沒有!」李品仙連忙揮手否認道。

「傅良佐是先跑了,但那些為虎作倀的就慘了…」翁神父道:「單是湘軍進城第一天,幾個帶頭歡傅良佐的就給活活用竹竿戳死在湘江邊沙灘上。後面幾天更慘,只要是跟北軍有合作過的幾乎都逃不了……。」

「唉…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嘆道。

「人都是爭名奪利,當能手中有了權力能奪取他人錢財子女時,能抗拒誘惑的又有幾人?」翁神父道:「萃亭你們真不錯,能自我剋制,未來如果有更多你們這樣的青年軍人,中國才真正有救。唉……。」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看著教堂中滿滿的難民個個愁苦,心想一個月前他們可曾想到今天會落至此,我長嘆一聲續道:「那有什麼我們可以幫得上忙的?」

「去年我到廣州灣去是去向歐美募款回來籌辦醫院,正好前段時間資金剛匯進來,現在經費上暫時可以應付;人力上長沙教區的教友們也都全力動員,目前還應付得來…」翁神父道:「只是現在難民中南北雙方的家屬都有,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目前我還能用個人的力量壓制不要尋仇,但這場戰爭還不知道要拖到何時,就怕時間長了內部會出現變化……。」

「好,這件事我們回去立刻分頭向長官報告,看是由我軍還是由鶴齡兄方面派出警衞來彈壓…應該快的話明天就可以派過來幫忙…」我看李品仙朝我點點頭,向翁神父道。

「真是太好了,這真的都是神的旨意讓我去年認識萃亭你,現在天上的父立刻讓你來幫助撫這些羔羊…」翁神父欣道。

「應該的,我們軍隊救國救民,為的就是這個!」我心中湧起強烈正義回答道。

翁神父招過來一位修女向我介紹道:「萃亭,明天我要出城去巡視一下週圍鄉鎮幾座教堂,如果到時沒見到我,這位是林修女,林修女會協助你的!」

前方是位美麗的少女,看上去廿歲左右,容貌清純俏麗,身上穿著一條長長的連衣裙,頭上戴著黑的修女頭巾,樸實卻又散發著高貴的氣質。

「您好,我是林文靜,初次見面請多指教…」林修女幽幽向我鞠躬道。

哇!~文靜!

雖然外表不同,但無論姓名還是出現時機,都與我已知的相同。

一定是她!

文靜居然是修女!!!

我驚訝得合不攏嘴,瞪大雙眼一句話也説不出來……。

【待續】

tgod

2024-08-18 04:43:18

前文:viewthread.php?tid=9024187&page=1#pid94352681

WhatIf?(059)重回渡口

WhatIf?

字數:11927作者:Nino2014/4/2發表於:滿四合院

***********************************本文發表於滿四合院,未經許可不得任意轉載。***********************************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八章護法戰爭

(8)重回渡口

文靜臉上還是蒼白得像紙一樣。

「大家別哭了…姐妹們,犧牲是喜悦和祝福,想想耶穌基督的屈尊紆貴,祂從父身邊,來到這世上,犧牲自己生命,拯救世人,忍受極度的痛苦,無人可及,我們做出小小犧牲時,主常以更豐盛的祝福彌補我們,只要把犧牲本身想成一種祝福,犧牲就是祝福的化身…」文靜淡淡微笑道:「基督犧牲自己贖了我們的罪;他不但為我們的罪,也為全人類的罪,犧牲自己──【凡帶著破碎的心和痛悔的靈歸向我的,我必用火和聖靈為他施洗】──凡願意依照主的吩咐獻出犧牲的人,就會蒙祂接納……。」

「今天我們犧牲了我們的父兄姐妹,犧牲了我們的財富、生活,但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文靜幽幽續道:「因為我們可以寬恕,通過寬恕來服膺主的旨意。」

文靜雙手下垂張開道:「以前彼得問耶穌説:【主呀,我的弟兄得罪我,我當饒恕他幾次呢?七次可以麼?】。耶穌説:【不是到七次,乃是到七十個七次】。寬恕是創傷的靈丹,無罪的主耶穌為有罪的我們而死,你們饒恕人的過犯、你們的天父也必饒恕你們的過犯。」

「【愛】是一道命令,是神的吩咐。主耶穌特別用命令來指出我們要彼此相愛。祂要求我們去愛仇敵,為他們禱告。既然是命令,我們就要學習順服,不是按覺去行,而是完全聽命於祂——聽命勝於獻祭…」文靜伸手一一擁抱女孩們道:「我愛妳們,但在長沙還有更多需要幫助的人,我必須回去幫助神父。」

「修女不要走…」女孩們熱淚盈眶不捨道。

「這大半個月謝謝妳們幫忙,妳們真是主賜給我最好幫手,謝謝妳們!」文靜擁抱並親吻女孩們臉頰道:「接下來妳們就跟著陸神父,神父會安排妳們到安全的地方。」

文靜最後走到我面前頷首道:「謝謝您救了大家,您也多保重……。」

我也點點頭道:「這路上已請船家多加留意,您也多保重自己。有空記得去桂平看看孩子們。」

「會的,戰爭結束事情告一段落,我一定會去看他們的…」文靜抬起頭,臉上充滿和諧與慈祥。「您出錢出力、不畏生死照顧孩子們,主一定會賜福與您的!」

「謝謝,修女您多保重……。」

「再見!」文靜上船轉身道:「好好學習!多保重自己呀!」

「修女再見!」女孩們用力揮手告別。

文靜走了,回長沙去了……。

孤帆遠影碧山盡,惟見長江天際──順的船帆在江面上愈來愈遠、愈來愈小──我不知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

話説當抵達衡陽,陸神父得到消息早已在碼頭等候接應,一接得文靜下船就送往醫院治療。而文靜也是個閒不下來的人,到醫院縫合了傷口、休養一夜,第二天天一亮就立即返回教堂,將一同逃難的女孩們組織成救護隊,協助陸神父收容長沙逃過來的難民。

我到衡陽的第三天,模範營終於全營退到衡陽,我也這才知道這段時間前線發生的悲劇──北軍第七師進攻平江,平江守軍不戰而潰,第七師沿著通城-平江大道前進,一路上展開慘無人道的大屠殺。北軍強指鄉下農民是南軍便衣隊,把沿途的青壯農民完全殺光,農家中搬得動的東西都被搶光,搶劫、姦同時進行,婦女們紛紛逃到山裡避難,又遇上傾盆大雨、饑寒迫,據報導北軍過境後單一個慈善團體就在一個山中發現300多名婦女奄奄一息,還有不計其數投井自殺、投水自盡的婦女。

北洋第七師開進平江城後張敬堯宣佈【三天不封刀】,縱容士兵以搜索殘敵為由,肆無忌憚創入民宅,搶劫財物、強姦婦女、宰食牲畜、強拉壯丁。三天後才公佈【安民佈告】,但三天之後情形絲毫沒有改善,整個平江縣幾乎被燒殺姦一空,但北洋軍長官完全置之不理。

長沙的狀況更慘──當聯軍退出嶽陽後,桂軍的陸少帥與譚浩明司令藉口開拔前線抵抗北洋軍,威長沙商會,搜刮了數百萬銀元的【開拔費】;在我帶領機槍隊去接應李宗仁後,桂軍湘軍高層一個比一個跑得快,整個長沙城陷入無政府狀態。前方士兵一批批退入長沙城後找不到長官、找不到部隊、更找不到食宿之所,開始向城內各商店、民宅大肆搶劫。首先在八角亭、黃道街、坡子街一帶商業中心動手,隨後遍及全城,一批搶完又換一批,被搶的商店甚至在門上掛出【本店已被搶劫一空無貨供應】告示--除了沒有大規模強姦婦女外,湘桂軍的行徑和北洋軍也只有程度上的差別而已。

吳佩孚部隊佔領長沙後就轉往湘潭追蹤粵軍和馬濟將軍部隊而去,接著進入長沙城的是惡名昭彰的第七師──北洋政府隨即任命張敬堯為湖南督軍兼省長,犒賞攻克嶽陽與長沙的北軍部隊各30萬元──北洋軍忙著在長沙城內搜刮,一時間也不急著南下,讓我軍有半個多月的時間息。

機槍隊在株州追上了後撤的模範營,李德鄰營一時間也找不到自己部隊退去了哪裡,便在馬曉君營長帶領下一齊退到衡陽來。

部隊退到衡陽後一時間上面也沒有進一步命令,不知是該堅守?該反攻?還是該退走?等了三四天,怡寧接受我的委託,差人在混亂中將李宗仁偷運出長沙城來。

李德鄰的傷勢還好,原本腫得像象腿的大腿汙血已經排出包紮妥當。聽他説褲子上總共有三個彈孔,但只有一枚子彈穿過大腿肌,另外兩枚打穿褲管後沒造成任何傷害。安全抵達衡陽時李德鄰已經可以撐著枴杖勉強跳著行走,停留幾天後他得到確切情報知道他們部隊已退往湘潭與北洋軍戰,而中間又有北軍其他部隊組隔、歸建困難,協調馬營長向司令部報告後,便正式將他的營給本營指揮,先乘船回桂療養。

營上無論官兵,在衡陽見到林修女一行,既是動又是無限慨。文靜組織的少女救護隊不但幫忙看護受傷的弟兄,更用歌聲、故事朗讀、代寫家信等方式撫了不知道多少桂軍弟兄們的心靈。雖説同是天涯淪落人,但少女們在文靜的鼓勵與啟發下發出強大的生命力與熱情,十幾條纖瘦的身影如同下凡的天使一般,出現在每一個需要他們的角落。

受到少女們純潔的召,白崇禧他們在徵得馬營長同意後,也帶領營上弟兄陪同文靜她們每前去各部隊協助那些惶惶不知所往的士兵,在極為強大的熱情與努力下,我軍官兵也漸漸從戰敗潰逃中恢復了健康與士氣。

就在此時,文靜接到了翁神父透過船幫傳來的訊息──北洋軍佔領長沙後索餉、索械的聲不斷,段祺瑞重新上台,張敬堯、吳佩孚等人擁兵自重,只想藉端向北京政府勒索更多好處,絲毫沒有繼續南下開戰的計畫。長沙城內暫時恢復了平靜,但經過湘桂聯軍、北洋軍的接連騷擾,長沙城內原有的居民逃離一空,而鄉間不堪間擄掠的農民們又湧入城內,難民人數已達數萬之多。翁神父已經忙不過來,希望文靜盡快回去幫忙照顧。

接到信息文靜完全沒有考慮自己傷勢恢復情形,只託我向怡寧詢問路上是否能安全通過?能否派船接應?

對這兩個問題怡寧第二天就有回應:一、南北間已經公開開始討論和平條件,湘江通已經開放,通過絕無問題;二、衡陽長沙間已有幫內船隻往來,隨時可啟程回省。

接到回信後文靜立刻著手返回長沙,在第三天清晨護送她的船隻出現在衡陽碼頭上……。

在這個世界裡,我遇見了她、認識了她,但這位【林修女】永遠包覆在一團聖潔的光芒中,隨時準備殉道,而我在她心中連一點位置也沒有──就如同在廿一世紀的台北,文靜永遠包覆在一團濃濃的、隔閡的霧中,我不知他為何會出現、為何而來,就如同我不知為何她會離開一樣,身體上的親密接觸,只增添了我與她之間更多的濛光彩……。

************

文靜離開後的第七天,我們接到命令護衞司令部往永州前進。

在做了有關協調後,陸神父將沒有親人可以投奔的13名少女給本部,一同朝永州進發。

在兵荒馬亂中要徵調足夠通工具本來就有相當困難,外加上司令部後撤是最高機密的行動,我透過衡陽碼頭上的船幫向怡寧疏通,終於在指定期得到足夠船隻,趁著夜暗在完全保密情況下護送陸少帥與譚浩銘將軍上船。

經過兩天一夜航行,我們終於又回到了永州……。

怡寧在碼頭上指揮若定,工人們像一大羣乖順的螞蟻,穿不息地將各種武器裝備從船上卸下。她明顯畫了妝,身上穿了套火紅勁裝、頭上還了幾支閃亮亮的金釵,但我還是裝作視而不見,當少帥、譚將軍他們與怡寧寒暄時,我只是躲在旁邊低著頭,刻意假裝沒看到地指揮弟兄們下船列隊,分別前往指定宿營地點。

「難道這就是我們的革命嗎?」朱為鉁眼眶泛著淚,忿忿不平道:「眼睜睜看著好不容易打回來的土地,就這樣放任百姓讓北洋軍糟蹋?」

「只知道欺負無辜百姓,真是軍人之恥…」曾志沂咬牙切齒道:「今天我們的實力有限,但有朝一這個仇一定要討回來……。」

黃紹紘接口道:「現在先不要説大話,還是先把兵練好、把仗打贏,等我們真正掌握了權力,以後新中國就看我們的了。」

「嗯,把兵練好是沒錯,但只是把仗打贏,就能本解決問題嗎?」白崇禧猶豫道:「一般的農民愚昧就不用説,就算是讀過書的人,就真的知道我們革命的真義是什麼嗎?」

「革命以前是推翻滿清,現在就是打倒北洋軍閥!」朱為鉁道。

「打倒軍閥!富國強兵!廢除不平等條約!」曾志沂昂聲道:「只有我們中國夠強,打破不平等條約的束縛,中國革命才能真的成功!」

「革命就是推翻封建的舊社會,讓新的人、新的觀念來治理國家…」黃紹紘道:「只有當真正有革命神、革命理想的人出頭才能真正改變國家。」

聽著他們七嘴八舌地辯論,我在旁邊默默泡茶……。

「萃亭學長,您怎麼看這件事?」夏威問道。

我啜口茶道:「真的要我説嗎?」

「學長您見多識廣,您到底怎麼看這件事?」

「快説説吧!」、「讓我們聽聽吧!」眾人紛紛道。

「嗯…我與諸君的看法不太一樣…」我放下茶杯道:「國民革命雖為一般人士所追隨,而一般人士對於國民革命的本意義,認識仍然不深。」

「革命就是不只要船堅炮利,還要打倒了君主專制與封建割據!」黃紹紘搶白道。

「呵呵,紹紘你説的是表面…」我笑笑道:「社會上的仕紳、知識份子們都以為既然已經推倒君主專制、五族共和,便以為民族革命成功了。已為中央政府有總統、有國會、有內閣,就以為民主政治實現了。腦子裡多想一點、多轉一轉的,會説革命還要打破不平等條約,認為國民在不平等條約下,養成驕奢佚的習慣和媚事外國倚賴外國的心理……。」

「不是這樣嗎?」朱為鉁問道。

「是這樣但不只是這樣…這些都只看到表面,卻沒有看到核心問題…」我將泡好的茶湯一一分倒給眾人道:「照這種邏輯,只要先蒐括民脂民膏,拿錢去買最新、最大量的軍火,再招募三、五十萬士兵,就肯定可以統一全國…接著找本人英國人打贏幾場戰爭,就恢復中國的世界地位了。」

「不是這樣嗎?」黃紹紘問道。

「這樣的邏輯跟段祺瑞、徐樹錚有何不同?」曾志沂疑問道。

白崇禧接口道:「段祺瑞至少還只敢借外債擴軍,是北洋軍下面的這些人在搜刮民脂民膏。」

朱為鉁道:「有什麼不一樣?只不過是上面的人借外債拿回扣,下面的人沒有們路借外債,就直接用搶的。」

「不搶老百姓錢,橫徵暴斂、假言預收税糧,有什麼不一樣?」夏威道。

「照夏威你這樣説…這次為了出兵護法,廣西政府錢糧都已經預徵到十幾年後去了…我們領著人民的血汗錢打仗,和北洋軍又有什麼不同呢?」曾志沂嘆道。

「……」眾人一陣沉默。

「當然不同…」我打破沉默道:「各位冷靜一下,聽我慢慢説吧……。」

我將泡好的茶汁分倒入各人杯中問道:「這世上最老牌的民主國家是哪個呢?」

「是英國!」眾人紛答道。

「沒錯,就是英國…」我頓了頓續道:「但是各位曾經聽過英國發生過革命嗎?」

「喔?英國不是君主立憲的國家嗎?」

「英國發生過革命?但英國還是有國王呀!」

「英國曾經發生過革命,在克倫威爾領導下,英格蘭還曾經短暫出現共和政府…」我道。

「喔?!」眾人都吃了一驚。這也難怪,在他們有限的世界史知識中,是不曾聽聞過英國清教徒革命的。

「十七世紀英國的克倫威爾領導清教徒革命,將國王趕下台建立共和國,但克倫威爾死後王室復闢,才重新建立了今天的英國王室…」我説明道:「但英國革命的重要意義並不在於他們曾經把至高無上的國王送上法庭,把被判國民信任的國王砍頭,而是在於革命者的政治思想內容和功績。」

「革命者宣佈了政教分離的原則,沒收教會財產,賦予各種教派的新教宗教自由,他們擁護平等而非特權,宣揚博愛而非尊卑…」我啜口茶續道:「雖然後來他們的革命失敗了,王室復闢後英國的選舉制度、司法與行政制度的各種改革受到阻撓,社會結構的階級比革命前更加牢固,但革命已經為人類種下重要的種子──在人們心中,宗教更加的寬容,限制政府幹涉資產階級個人自由的理念也生了,政治制度上也更廣泛地受到社會輿論基礎的監督──這是這些神遺產使得人們認為十七世紀英國的危機在歷史上是第一次【偉大的革命】,它因此也成為西方文明發展史上一次意義重大的事件。」

「辛亥革命為中國建立了共和政府,這代表了不再是一次皇朝的改朝換代…」我放下茶杯道:「當今全世界上只有美國、法國、瑞士與我們中國四個共和國家──中華民國代表的不只是中國不再有皇帝而已,更重要的是,這是中國人受到新思想勵,由新的國民、眾人一同推動的結果。」

「辛亥革命是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的政治實驗--因為我們不僅是亞洲第一個共和國、世界第四個共和國,在人類歷史上更未曾有這麼多的人口,同時能活在沒有帝王的空氣中!」我雙手撐住桌面道:「眼前遭逢逆是必然的,因為我們正在人類歷史的洪中開創一條全新的道路,如果成功了,全世界現在被殖民、被奴役的二十億人口就有了新的方向、新的明燈!所以當前的這些橫逆都是必然,我們千萬不能洩氣,更不能忘記了方向!」

「……」眾人一片沉默,瞪大眼期待我繼續説下去。

「辛亥革命看起來是為了建立共和,但實際上我們革命的目標並不只為了改朝換代,更重要的是,革命要讓每一個人認識到有關中國的政治、社會和國家的認同都要有的改變──這不只是中國歷史的必然,更是全世界被壓迫、被殖民者的必然!」我握緊拳頭道:「這幾年人人都言必稱革命,不只孫文説革命、黃克強説革命,段祺瑞、袁世凱也説革命,甚至連廢帝溥儀也口口聲聲説共和、説革命──但每個人心中都知道要改變、該改變、要大改特改,卻沒有意識到辛亥革命不僅是來自於中國傳統的價值觀念,更包括了各種外國思想與政治學説,包括了國家主權、國民身分、民族國家、國家主義、共和主義與社會達爾文主義融合在一起的結果!」

「嗚哇…」眾人睜大眼驚嘆。

「其實各位我們捫心自問,我們響應革命、參加革命初衷是什麼?簡單一句,不就是恢復中國的國際地位,讓中國在國際社會中抬頭站起來嗎?」

「嗯,對!」

「沒錯!」

「就是如此!」

「新中國的誕生不是偶然,相反地,中華民國的形成是一個漸進的過程。如果説甲午戰爭發了舉國上下人心思變和對中國國際地位的重新思考,辛亥革命就是正式打該了中國在社會、文化和政治上開創新時代的大門!」我的眼神掃向在座每個人眸子道:「但大家都以為民國建立了,只要完成國家統一,中國就可重新站上世界舞台,與歐美各國平起平坐──但事情絕非這麼簡單,誠如諸君今所見,中國的國際問題絕對不是出在中國不能統一,而是出在中國國力太弱,世界列強本不把中華民國放在眼裡。」

「今天錯誤的觀念就是以為只要中國統一了、中國的軍隊強了,中國就是強國…」我繼續説明道:「但今天中國的核心問題是【富民】而非【強兵】!人民富足自然國富兵強,如果人民繼續生活在水深火熱中,要追求富國強兵,就不過是個破落户去向左右鄰居借前勉強充門面,打腫臉充胖子,一切都是虛空!」

「沒錯…」眾人彷彿醍醐灌頂,個個點頭低聲稱是。

「那我們該怎麼做呢?」白崇禧問道。

「今天中國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農民──而且幾乎八成都是佃農──他們吃不飽、穿不暖,只能努力耕種,掙扎著讓自己活下去…」我沉聲堅定道:「如果不解決農民問題,讓農民富起來,讓他們不用擔心生存問題,讓他們的子弟有機會受教育──衣食足而知榮辱,讓農民富起來,中國人才能自尊自重,才能真正關心國家前途,才能真正建立我們理想的共和國家。」

「但這要怎麼做呢?」

「西洋有一種號稱共產主義的理論,説是可以透過【階級鬥爭】的方法,可以達到學長您説的目標!」朱為鉁道。

「共產主義的階級鬥爭,其實就是聯合貧農去攻擊地主、搶奪地主財產啊!」白崇禧道。

「哼,這個方法跟太平天國有什麼不一樣?大家一起殺地主、殺富農,貧農搶到了土地錢財之後,大家就成了共犯,但這樣就是要死大家一起死,誰也逃不掉…」黃紹紘道:「我們出來念軍校的,還有那些當官的、有錢有勢的,都是被鬥爭、被殺的對象──過去曾國藩就是這樣所以起兵滅掉太平天國,以後中國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怕也是要再死個幾千萬人……。」

「也不一定要這樣,世界上也有不血,成功把土地到農民手中的例子…」我微笑道。

「喔?!」眾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其實就是我們的近鄰本…」我解説道:「本的明治維新大家都只看到表面上引進了君主立憲制度、全盤西化,但大家都沒注意到,明治維新成功的核心是進行土地改革──廢除貴族土地所有制度,重新確立土地所有權,將貴族手中領地登記到實際耕作的農民手中,將土地給真正真正耕種的人。」

「喔?那那些貴族怎麼辦呢?」

「由政府照評定的價格,用政府公債或是新式企業股票的方式,將土地的價錢分年攤期還給貴族地主──這樣農民有了土地之後就努力增加生產,因為多賺的都是自己的;地主手中的財富也移轉到工業資本之中,國家有錢發展工業與世界各國競爭,而地主也可以透過公債、股票分紅來得到失去土地的補償…」我微笑説明道。這一套方法國民政府到台灣後加以改良,變成台灣土地改革的標準模式,也為後面幾十年台灣經濟發展打下了基礎。

「難到本都沒有貴族抵抗嗎?」黃紹紘問道。

「當然有!」我繼續説明道:「地主的抵抗就會演變成武裝叛亂,但重點就在於將土地給農民時,是要培養自耕農──想要自己繼續耕種的地主要讓他們有適當的田地,不想耕種的地主或擁有太多田地的地主,政府要用適當的價錢將土地買過來──最重要的是,要將那些已經被典當、質押的土地還給農民,保障土地國有,讓實際耕種的農民有自耕的權力──用我的説法就是【土地公有】、【包產到户】,讓寄生收租、不事生產的地主階層把土地放出來,讓真正耕種的農民取得所有勞動的果實!」

我接著不停續道:「土地公有後,更重要的税制的改變──取消過去按村攤派的辦法,改為由持有土地執照的土地所有者納,農民不用再固定比例的税給政府,只要依照評定的土地價值繳固定的税。同時不再以土地收穫量作為徵收貢租的標準,改為以土地法定價格為標準。這樣農民承包國家土地,國家農民訂立合同,規定農民將相當數量的農產品上繳後,其它的餘糧則由農民自由處理,可在自由出售──這樣農民更有意願改良生產方法,更能刺農業生產。」

「嗯,我懂了…簡單説就是讓實際耕種的人擁有土地,讓只有土地不耕種的人去投資工商業賺取利潤…」曾志沂喃喃道。

「沒錯,就是這樣!」我笑道。

「所以不願意把土地出來投入工商業的地主呢?」夏威問道。

「武器是我們達到理想的工具…」黃紹紘意味深長笑道:「消滅他們吧,反正這樣下來也不會有人支持他們的……。」

「嗯,讓有錢的人投入國家建設,讓種田的人努力生產,這雖然是猛藥,但也是眼前中國不得不走的一條路…」白崇禧道:「如果真的有那些大石頭阻礙,我們就把他們搬開!」

「【耕者有其田】是保障農民的生活,加大農民的生產意願與生產力度,卻不能是不切實際的漫主義思考!」我正道:「農民絕對不會因為有了土地、成為了地主就富裕起來,歷史告訴我們,每一個新朝代都是從重新分配土地開始,但最後都不免發生土地兼併,自耕農因為天災人禍淪落為佃農,最後地主欺負佃農,民不聊生。有限的土地不能讓全部的農民都變得更富裕,因為土地中長不出金條──我們要做的是把握機會,讓土地的資本能有效地把工商業發展起來,同時讓農民的子弟受良好教育,能離開土地投入到工商業之中,這樣中國才能真正成為世界上的一等強國。」

「我懂了,所以我們模範營不只是軍隊的模範,更是要成為建設新農村、富國強兵的模範!」白崇禧道。

「對!」、「沒錯!」大夥熱情澎湃道。

「請學長以後多和我們説這些道理,讓我們一齊努力!」白崇禧道。

「各位兄弟,我們一同攜手努力!」

************

湖南前線異常平靜,吳佩孚前進到衡陽後按兵不前,開始在電報上與南方唱和起來。譚延闓回到湖南倡言弭兵,陸榮廷、岑煊等人也通電全國主張和平解決;北方雖然段祺瑞仍然掌握大權,但副總統馮國璋公然與之唱反調,反而像是與岑煊、陸榮廷是同一國的。直系與皖系等於是公然決裂,第一線將士們當然就無仗可打了。

如果照原本的歷史,這段時間南北政府都會發生內部分裂──北方直皖兩系公開決裂,南方桂系也將驅逐孫文下台;北方主張和平解決的直系將與南方的桂系連手,反而主張武力統一的段祺瑞將會成為南方失去權力的孫文最好的盟友──民國成立、共和締造,但南北雙方都不知道該如何治理、如何形塑新中國,將繼續在十里霧中摸索,嚐試著在左右之間找出條可行的道路來。

但橫更眼前的情勢更為複雜──中國遲遲沒有對德國宣戰,馮國璋與黎元洪反對段祺瑞的力量顯然弱了許多;而中國沒有正式參戰,來自國際間的援助也沒有原來的多,段祺瑞的【參戰軍】不若原本歷史中那麼地威猛,外國貸款少了、讓段也沒有那麼多資金來解決湖南的僵局;更重要的是俄國原本的革命一直沒有發生,孫文原本可從俄國大革命中獲得的理論基礎與經濟軍事援助也沒出現,孫大砲陷入了一種【要戰沒本錢、要和沒基礎】的窘境……。

身處永州雖然偏僻歸偏僻,但各種消息最終還是會傳到這來。我的地位人微言輕,完全無力改變這個世界,能做的只是編寫出一套【耕者有其田】的中央偏左教材,發給各連在每練之間做教育宣導。馬營長沒幾天就發現了我搞的這套政治教育內容,但所幸是他居然就默許了我們這些青年軍官的行動。在長官裝聾作啞下,各連開始認真學習【耕者有其田】、【土地公有】、【漲價歸公】、【包產到户】的理論,一時間這幾百位沒接觸過相關理論的知識青年居然都個個熱血沸騰,百花齊放,好不熱鬧。

「報告!模範營曲淵翔報到!」我併攏雙腿立正高聲喊道。

「進來!」花廳內傳來尖細的青年嗓音。

左右衞兵推開廳門,我縮緊下巴謹慎地跨入廳內。今晨早餐時司令部傳令就來通知要我十點到司令部報到,説是陸少帥要召見;請教馬營長他也不知所以,我只能戒慎恐懼地提早到花廳外等候──如果是在政治上的動作太大被高層偵知,那可就麻煩大了……。

少帥坐在廳內首席,側席還有位黝黑的面生漢子。

「萃亭兄請坐!」少帥與我不是第一次見面,顯得相當客氣。

「少帥,您是長我是卑,淵翔站著答話就好!」

「萃亭哥您就別這麼彆扭了,這裡沒外人,您就坐下吧!」陸裕光笑道:「伯父是家父最得力的夥伴,您又是我最尊敬的大哥,允文允武,就別折煞弟弟了!」

「少帥,您比淵翔年長,千萬別這麼説,是淵翔該執禮伺候您才對!」

「哈哈哈哈,萃亭呀,既然你都稱我哥了,那現在哥哥命令你坐下説話,你可不能違逆我!」

「報告少帥,長幼有序…」我故意低頭馬道:「淵翔跟著您出征至今,各方面您都料事如神,每次吩咐淵翔去辦的事,都給淵翔留了點報效的機會,淵翔謝您都來不及,怎敢隨隨便便妄自行事…以後還盼望少帥不要覺得淵翔年輕不懂事,有什麼冒險犯難的事,盡量吩咐淵翔去做,這樣苦差事都讓淵翔幹了,外面也就知道少帥做事都是讓自己人打第一線,絕對是大公無私,絕對是不偏不倚!」

千穿萬穿,馬不穿。陸裕光顯然聽了很受用,大聲笑道:「難得家父福大,有萃亭弟您父子二代忠心效力呀!」

「少帥您千萬別這麼説,是老帥與少帥不嫌棄,家父才命淵翔要好好報效…」我低頭續道:「有這樣磨練機會,都是因為少帥沒把淵翔當外人……。」

「哈哈哈哈,您看看,這萃亭多會説話呀…」陸裕光高興道:「真是我們廣西的人才呀!」

「是是,少帥説得極是!」漢子臉上堆滿笑容道。

「萃亭呀,今天哥哥找你來是有兩件事…」陸裕光滿面風道。

「少帥盡管吩咐!」

「呵呵,第一件是呢…是要調你的職……。」

「淵翔謹遵吩咐!」我心中一凜,臉上仍堆滿諂笑道。

「家父昨天來了電報,説伯父鐵路的事情辦得不錯…」陸裕光道:「但前幾天龍濟光收了段祺瑞的好處,居然在欽州、防城一帶起兵搞叛亂,還鼓動了北海、玉林一帶的土匪叛變…這些跳樑小丑本不足道,但家父深怕他們會妨害了伯父修築鐵路的大業……。」

「啊?有這等事?實在是可惡透頂!」我低頭道:「上次就是老帥心存仁念,放了龍濟光那老王八一馬,沒想到他居然恩將仇報!」

「嗯,是呀,時代都變了,只有那老傢伙腦子還裝著滿清舊思想……。」

「跳樑小丑而已,請少帥切勿掛念,還是將全副神放在吳佩孚那個酸秀才身上,才是少帥建大功立大業的絕妙機會!」

「父親大人已經説了,與馮國璋之間已有默契,這吳佩孚萬萬是不敢再越雷池一步,只要我們南北之間達成共識,等到驅逐段祺瑞,整個湖南就是我們囊中之物…」陸裕光滿意笑道:「只是這龍濟光就像蒼蠅一樣,一天不打死,一天就在耳門旁邊嗡嗡作響,對南北統一大勢只會起幹擾作用。」

「少帥的意見淵翔不懂!」我故意道。

「南北一統是不可擋,但龍濟光這批渾蛋一天不處理,只會顯得我桂軍無能!」陸裕光棉裡藏針道。

「人人都知道龍濟光朝生暮死,怎會有這種想法呢?」

「萬獸獅王也難免受到跳蚤蝨子騷惹…」陸裕光笑道:「萃亭弟剛替愚兄挫了挫吳秀才鋭氣,所以家父要你立即回去桂平,帶著保安團消滅龍濟光那隻跳蚤!」

「是…」我故意遲疑地回答。

「哈哈哈哈,萃亭弟不用擔心!」陸裕光朗笑道:「今天叫你過來,就是要告訴你,家父決定任命你為【蒼潯玉鎮守使】,統轄蒼梧、桂平、玉林三州軍事,不刻前往消滅龍濟光!」

「是…」我遲疑的語氣故意拖得更長。

「當然兵是沒有,現在我們廣西的兵力都投注在這湖南前線上…」陸裕光續笑道:「但家父説了,伯父與萃亭弟您父子二人對我們家有大功,所以特許你回去用廣西獨立混成旅番號招募六營兵,不出發消滅龍濟光!」

特許招募六營兵?…所以就是打龍濟光的人員、械彈、糧餉都是我們曲家出了,打下的江山歸他們陸家所有…媽的哩……。

「謝老帥少帥隆恩!但淵翔年輕識薄,怕是辦不成這等大事……。」

「沒事的!愚兄早就知道老弟你會推辭!我替你想好了主意…」陸裕光滿臉天真道:「你不用擔心新兵不能打仗!」

「哦……?」

「你們模範營那不是從長沙帶回了一營兵?」

「是…」我心中快速盤算道。

「那營就歸你了,你帶著去!」陸裕光歡欣道:「另外這一路北上南下,萃亭弟你也繳獲不少…我給馬營長説去,那繳來的十幾隻機槍你都帶去,另外從模範營裡你再帶一個連走,這樣打龍濟光那隻老跳蚤應該綽綽有餘吧!」

「少帥説得是,淵翔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少帥厚愛……。」

「少跟我來這套,哈哈哈哈…」陸裕光顯然非常滿意自己的安排,續道:「我們廣西少年人就你和我而已,夠不夠你要説呀,別説哥哥欺負你!」

「夠了!緊夠!」

「這你説的唷!可別反悔!」

「夠的,絕對夠的!」

「哈哈哈哈!那這第一件事就這麼説定了!」陸裕光高興道:「等等回去你立刻辦接,家父説限你十五回到桂平,一個月招足兵士,九十天內你要搞定龍濟光!」

「是!淵翔即便傾家蕩產、粉身碎骨,也誓死會完成少帥付的任務!」我故意説重道。

「萃亭你一定成的!我等著你回來幫你慶功!」

「遵命!」

「嗯,很好,這第一件事就這麼説定了,待匯回去你就立刻辦接,部隊調動命令隨後會到,今天你們就出發!」陸裕光滿意道:「那接著我們兄弟就來説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

「自己兄弟就不兜圈子!」陸裕光滿臉笑意道:「萃亭你覺得寧家姑娘怎麼樣?」

「啊……?」我沒想到陸裕光會講到這來。這一個多月來寧怡每天是隻要找到機會就會晃到營區來,但家裡女人已經一堆,我是能避就避、能閃就閃。

「自己兄弟哥哥説話就比較,淵翔你不要見怪!」陸裕光一付天真又捉狹的表情道:「哥哥怕你去十萬大山裡打土匪無聊,特別幫你安排這件事…這姑娘,你看看,股是股,子是子,臉雖然瘦了點,皮膚雖然黑了點,但平常運動多,就算是去山裡打仗走整天路也不會喊累。」

「蛤?!」我聽到陸裕光這種介紹法,眼珠都快掉了出來。

「這姑娘能爬山、能揹重,要打土匪叫她放槍舞刀也可以…」陸裕光自己講得都快笑出來,續道:「哥哥特別替你安排,白天讓他陪你上山打土匪,晚上陪你上消火氣…這麼妥善的安排,萃亭你不能拒絕了吧!」

我強忍笑意肅道:「為民除害是嚴肅莊嚴的事情,淵翔不敢有絲毫非份之想…況且淵翔家中已有妾,寧姑娘委身甚為不妥,還望少帥另媒良緣才是……。」

「少廢話!」陸裕光一付就是惡作劇頑童的樣子道:「這麼好的姑娘,要不是寧大掌櫃今天來當面拜託,哪輪得到你呀!」

啊?…原來這漢子是寧怡的老爸??

「方才我也向掌櫃説明瞭,你這傢伙年紀輕、辦事不牢…」陸裕光愈説愈樂道:「但沒辦法,這湘江上上下下都是掌櫃招呼著,所以今天由不得你,掌櫃既然説別無所求,就是要讓閨女歸了你,萃亭你不能拒絕!這是軍令!」

「曲附座您行行好!…老漢就這一個女兒,這幾天她聽説您要回去廣西就在家裡鬧事,家人也打了、屋子也砸了…」老漢滿臉靦腆一點也不像叱吒三江的幫主,續道:「小女沒讀過書,也沒教養,但就這麼一顆心,還請附座成全……。」

「別什麼附座附座了!…現在人家已經是旅長,你們家女兒過去就是旅長夫人了!」陸裕光捉狹笑道。

「老漢不敢高攀,只望少帥成全…」漢子滿臉通紅道:「老漢就這麼一個女兒,嬌蠻任,如果旅長夫人不棄能多多教導,也盼能學得點規矩,好好服侍旅長……。」

「這…」眼見寧幫主這麼低聲下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好啦!就這麼説定了!」陸裕光道:「看是要做平還是怎的,萃亭你自己決定!…反正呢,寧幫主對我桂軍有恩,萃亭你若敢説個【不】字,我現在就用軍法辦你!」

「旅長今天就要起程,老漢這就差人回去叫小女收拾行李…」寧幫主低頭赧道:「只怕嫁妝一時準備不齊,還請旅長與夫人多多見諒,幾天內老漢一定備齊,隨後送上……。」

「哦…」我整個傻眼,覺像是眼被人桶了一記……。

「這嫁妝我看就不必了!」陸裕光興致愈來愈高道:「今天萃亭老弟是雙喜臨門,升了旅長又娶得嬌,這什麼嫁妝這整俗事就免了…這樣吧…我待會立刻發電報給家父,請家父同意收寧怡姑娘為義女,今天出嫁就是我陸某人嫁妹,這少將旅長頭銜就是嫁妝,你們看就這麼辦吧!」

「一切憑少帥做主!」寧幫主磕頭如搗蒜道。

「謝謝少帥!」我立正敬禮道。

「好啦!事情就這麼辦!」陸裕光大笑道:「三個月內沒有消滅龍濟光,還是三個月內我這個妹妹沒有大肚子,我就拿你軍法是問!」

「報告是!」

【本章完】

【待續】

一葉懷秋

2024-08-18 04:43:18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八章護法戰爭

(4)嶽夜襲

世事如棋,雖説難料卻也有機可循。

民國七年節轉眼到來,我在長沙吃了第一個在戰場上的年夜飯。

比原本歷史遲了一年美國卻還不宣戰,歐洲戰場上沒有決定勝負,中國國內主戰派主和派也紛擾不休。梁任公、張君邁、陳獨秀等意見領袖在各雜誌上鼓吹意見,時而主張參戰時而主張中立,全國民眾也議論紛紛,不知是參戰比較好還是繼續觀望下去。

美國前一年提出的調停意見不為同盟、協約雙方接受,老羅斯福總統建議雙方各後退10公里劃出停戰地帶,並願意派出美軍進駐緩衝區維持停火。但第一批美軍還沒抵達法國,德國就先用哥達式轟炸機攜帶大批沙林毒氣襲擊多佛、朴資茅斯等幾個英國東南部重要港口和軍事營區,造成超過30萬軍民死傷,英國陸海軍與西線海運碼頭裝卸能力遭受重創,大不列顛搖搖墜。德國對後方地帶無差別的恐怖攻擊雖使英國民眾情緒沸騰,但因本土儲備兵源與碼頭工人幾乎一掃而空,短期內已無力再戰。加拿大、澳洲、南非甚至印度都提出了提高自治領地位,甚至要求獨立建國的呼聲;芬爾蘭義勇軍也趁掀起大革命,所剩不多的英國安全部隊慘遭殲滅,爾蘭共和國綠白橘三旗已飄揚在都柏林的每一個角落。

前一年在戰場上無謂費士兵命幾乎釀成譁變後,雖沒有正式宣佈停火但整個法軍戰線處於停滯狀態,已經幾個月沒有任何動靜。

對英國國內平民的無差別恐怖攻擊雖引發美國羣情動,但英法兩國的局勢演變卻令老羅斯福總統,陷入一種進退兩難的狀態……。

英法兩國打不下去,德國在西線按兵不動,大軍快速東調後與俄羅斯在基輔附近會戰,包圍俘虜俄軍40萬人後居然主動宣佈停火,扶植白俄羅斯人與烏克蘭人獨立建國。

東線無戰事,俄羅斯國內民怨沸騰,革命一觸即發,美國呼籲沙皇剋制不要屠殺抗議羣眾……。

眼前的護法戰爭也是一種進退兩難的狀況……。

長沙收復後各省聯軍紛紛集中長沙附近整理,李品仙所屬單位向北推進沿汨羅江警戒,北軍主力駐守嶽與湘軍隔河對峙。舊曆年後馮國璋終於迫段祺瑞下台──馮國璋公開倡言南北議和,短時間也不會動武──譚延闓也回到湖南重任督軍兼省長,南北雙方暫時進入了休戰狀態。

向馬營長報告翁神父的請託後,營長以【湘軍北軍宿怨已深,以桂軍派出糾察較為妥當】為由徵得陸少帥同意與湘軍方面諒解,並理所當然地由本營每天派出警衞班到聖母堂警衞。

“林修女,請問今天有什麼其他需要幫忙的地方嗎?”我下外套捲起袖子道。轉眼也在教堂這邊混了快三個月,每天早上忙完部隊練工作後,我都會固定帶一批弟兄到教堂來出公差,或搬東西或劈柴,反正有什麼可服務難民的我們就去做。能在腥風血雨的戰鬥間為受害民眾做點好事,弟兄們也都努力爭取前來服務的機會。

“曲附座您別忙,這邊由我們來就好!”文靜笑咪咪回答道。

雖然容貌身材不同,但林修女笑起來的覺還是有七八分神似陳妍希。廿一世紀的文靜比較高,有165公分,廿世紀初的文靜最多160;廿一世紀版本的文靜下巴是圓的,廿世紀的文靜臉型是錐子臉、下巴尖尖的。如果説廿一世紀的文靜是温馴、成、知、自信的嫵媚,那我眼前的文靜就是堅毅、果決又帶着温柔與慈悲的光輝。

同樣的靈魂卻有着不同的氣質與外型……。

“喔,對了!”文靜道:“之前跟您提過的,我想教孤兒們學寫字的事,不知道……。”

“呵呵,我已向長官報告過了”我隨着弟兄扛起一捆木料道:“目前因為戰教師不好找,林修女請您與神父商量一下,看何時正式開始,本營已經挑選了幾位有中學學歷的弟兄,可以先派來當老師。”

“啊,這怎麼好意思勞煩各位…”文靜優雅道。

文靜--不,應該説是林修女--的眼神純淨無暇,這段時間來我左思右想,絲毫想不出我跟她之間是怎樣會發生【關係】的。

就目前所知,林文靜修女原本是菲律賓華僑,家裏本籍福建,祖上到菲律賓經商有成,從小篤信天主並進入教會學校,中學時立誓守貞,進入修道院歷經多次考核成為正式修女後志願來湖南協助翁神父。這幾年下來,無論是修建教堂還是籌備教會醫院,她都是翁神父最得力的助手。而她個人最大的願望就是建立一座孤兒院,讓一無所有的孩子有機會活下去,受教育成為有用的人。

“趁這段時間我先帶弟兄們幫忙製做桌椅黑板,至於教師部分再請您與神父多煩心,看可不可以找到長久的人才…”我微笑道。

“我會繼續祈禱,我相信天上的父一定會恩賜給我們最好的答案…”文靜微笑道:“之前我們也一直祈求天上的父降福給這些受到戰爭災禍的人們,他應許了我們,讓曲附座您帶領弟兄們來為難民們服務,我深信這些可憐的孩子也一定會再次受到賜福的。”

“沒錯,一定會的…”我回應道。

“這兩年我們陸續收留了4、50個孤兒,這次遭逢兵災,失去父母親人的孩子更多了…”文靜收緊下巴堅毅道:“飢餓、疾病、貧窮、戰爭讓這些孩子失怙,但我相信只要給他們機會,好好教育他們,他們往後就能靠自己活下去……。”

“有修女您這樣犧牲奉獻的神,我相信他們不但能夠自力更生,更有機會成為有用的人,成為這社會上的中堅!”每次聽【林修女】講話,我都有種觀看【GoodNews好消息】電視台電視佈道的覺。即使不知道後來與她之間的關係,我也願意竭盡所能協助這位充熱情的修女完成夢想。

“還是要請附座多多幫忙…”文靜淺淺行個禮道:“謝謝您,那我先去忙了……。”

************

南北雙方在汨羅江對望兩個多月後,民國七年清明節後湘桂粵護法聯軍整補完畢,因和議始終無成,廣州軍政府下令肅清嶽殘敵後向武漢前進,以期用武力恢復臨時約法建立新的政府。

四月十五桂軍主力沿平江、通城一線向鄂南進發,湘軍主力則渡過汨羅江直指嶽。北洋軍在汨羅江一線只有些許戰鬥前哨,稍一接觸便放棄陣地朝嶽退卻,戰事進展順利。只可惜我們模範營被指定繼續留在長沙充當司令部警衞營兼儀仗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友軍捷報頻傳。

部隊枯駐長沙不動,弟兄們每天站哨、訓練,士氣上多少有些浮動;而我則把握最後這點時間,除了儘可能多跟【林修女】親近外,就是想辦法掌握家裏消息。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到湖南三個月後,我終於第一次收到家裏的來信。

廣州灣的紗廠、製衣廠、鋼鐵廠、鐵工廠等在大姑丈領導下開始量產,除了被服外現在也已經開始生產鐵絲網、鋼筋、鋼板、鋼盔、鋼軌等軍用材料。在英法兩國勞動力奇缺下,訂單如雪片般飛來。大姑丈來信中特別提到將黃九姑提升為英文秘書後表現很好。

黃九姑會英文?

大姑丈的來信讓我看得一頭霧水……。

桃香來信提到看我一時三刻不會回到桂林,她與小菱已先回到桂平家中。常耀東招了500多人並依我的要求嚴格訓練後,現已成為一支勁旅,周遭幾個縣土匪現在都銷聲匿跡了。鐵路路線已經勘查好,但因戰爭關係暫時擱置,等局面平穩後再行動工;至於拖拉機與鐵工廠、肥料工廠的事也都有進展,預計今年年中就可有初步結果。桃香另外提到小小梅兩姐妹的學習狀況令人刮目相看,父親過年後已將她們帶去上海。

閲畢家書我心中一陣嘆。一個人隻身來到這個世界,幾年下來雖然陸續掌握了些要領竅門,但説要真的大規模改變歷史,單靠自己力量是真的不夠。因緣際會遇見幾位好老婆,但她們幫忙做生意,連絡連絡還可以,要説到真正在建設上、發展上有什麼助益,是真的超出了她們在這個時代的教育和背景;但培養人才又談何容易,自己一個人又要打仗、又要發展生意、又要兼顧技術發展,面對如山的挑戰真是再有一百個自己也不嫌多。

正準備提筆回信時,門口出現了條人影。

“報告附座,營長請您過去一下!”傳令兵道。

“好的,我這就過去…”我放下筆起身。

才剛走到營長室門口便聽得馬營長道:“我軍在新牆河受阻,少帥要我們前往支援,萃亭你去準備一下,我們天亮就走!”

拂曉前我帶領各連完成出發準備,將大小行李留置長沙安排妥當後,率官兵輕裝向新牆河前線出擊。事起突然,我了約20分鐘時間簡單寫封信,説明即起無法再前去幫忙併請多保重云云,由王濟天明後送給林修女。

沿粵漢鐵路北進的我軍受阻於新牆河,幾天血戰下來損失慘重卻仍無法渡越。模範營抵達後馬營長接獲命令,要求本部向新牆河北岸敵軍側背進,威脅北洋軍後方,以便開放橋樑讓大軍得以繼續前進。馬營長立馬命令我率領朱為鉁連長的步二連與夏威機分隊,尋找渡口迂迴敵後。

我們沿河往上游走到雙楓村魯家附近,落前後取道河心沙洲偷涉過江。新牆河北岸是一小片複雜丘陵地帶,民國初年在部隊中沒有小比例尺地圖,只能朝着概略方向前進,但我軍從廣西而來,對這裏地型、道路一無所知,我派出尖兵搜索,希望能找到願意擔任嚮導的地方鄉親。

剛全暗蘇祖馨連附就帶着尖兵回來,同時領回一名願任嚮導的居民。詢問後才知道,近北軍除了在鐵路橋第一線與我軍戰外軍紀極為敗壞,只要戰火稍歇就四出劫掠,嚮導子與全村婦女都慘遭強,對北洋軍正是恨之入骨。

“嬲他媽媽別~軍爺,您不用給我錢,我願意給各位軍爺帶路,但我有一個條件…”男子道。

“你説!”我和響導面對面蹲着道:“只要能力所及,我一定答應你。”

“您曉得啵!我們村裏女人妹坨30多人連駝肚的媳婦都給嬲了,這仇一定要報,我回去叫大家一齊去…”男子道:“只要軍爺您答應,我立刻回去叫人,我們無條件帶各位軍爺去殺死那羣豬嬲的。”

“行!”我握握男子雙手道:“快去快回,我們跟你一齊去報仇!”

約30分鐘後男子帶了七八位攜帶刀矛壯丁回來,帶領我們在黑暗的山谷中依着偏僻小徑避開敵人可能的警戒迂迴前進。我們在山徑中走了幾個鐘頭後走出一片松林,隱約看得出前方是一片小高地,高地上有若干樹叢。我找來響導詳細詢問,才知道原本我希望是前進到新牆河北方數里處的道路要點,遮斷北洋軍退路,利用夜暗虛張聲勢威脅敵人;沒想到嚮導他們附仇心切,居然直接將我們帶領到北洋軍陣地後方。月下隱隱還看得見高地上幾條北軍人影晃動,所幸他們選擇的道路非常隱秘,到現在都沒有被敵軍發現。

我先帶着蘇祖馨等三人前去偵查敵人兵力與接近路線。

我們伏近爬過樹林,向高地上一個明顯的北軍哨所前進。這個哨所設在高地北斜面,絲毫不會受到南側新牆河彼岸我軍炮火攻擊。哨所北坡長高大的雜草,我們謹慎地爬過草隙,在不驚動敵人的情況下汗浹背地爬到距哨所約50公尺處。我用手勢引導蘇祖馨一齊滑進一條山溝,緩緩向上移動。我們可以聽到哨所前衞兵走動談的聲音,甚至還聞得到微風中陣陣鴉片煙味,卻看不到他們。

我算算腳步聲,趁着哨兵走向另一側時探出頭四下觀察……。

我面前是條通壕,左右各通往一間土磚哨所,從所在位置望去哨所內各約有2、30名敵兵酣眠。通壕向西延伸一直到看不清的地方,遠處還隱約可見兩三間土屋,都是位於高地北側斜坡避彈面。北洋軍主壕設在前方約4、50公尺處高地前緣,趁着月光看去應該只有不到10名哨兵警戒,看他們的樣子應該也大部進入夢鄉。看來休戰這段期間北洋軍早將這個高地經營成半永久的陣地,我估計整片小高地上約有150至200名敵軍。

偵查完畢後,我們循着山溝回到集結地。我招來朱為鉁連長等人商議。

我的計劃如下:由朱連長、蘇祖馨帶一排士兵沿山溝爬上高地,接着向通壕左右兩側快速席捲,儘量避免開,以刺刀驅散哨兵再以手榴彈肅清各間哨所;我帶一重機與一排弟兄跟在後面,上到高地後直接往前推進到南側邊緣,建立陣地俯下方鐵路橋旁的第一線陣地;夏威帶另一與其餘弟兄在高地北方約600米處建立阻絕陣地,收容鐵橋區潰逃敵軍並阻止後方部隊南下增援。

朱連長迅速編組了刺刀突擊隊與手榴彈投擲隊,夏威也帶着半連士兵向北出發。

凌晨三點,我和突擊組人馬沿着山溝出發。月亮已西斜,高地本身的影正好掩護我們的行動。約20分鐘後我們抵達高地邊緣,朱為鉁連長與蘇祖馨連附便各自帶約15名弟兄向左右哨所而去,其餘士兵在我身後成兩路縱隊,每名單兵距離三步,最後面則是重機與彈藥兵。

月亮即將完全西沉,夜愈來愈黑,我們拉長耳朵焦急地在黑夜中靜聽第一聲手榴彈響。

轟隆~~!東側朱為鉁連長方向傳來第一聲巨響。

轟隆!轟隆~!不到5秒後西側蘇祖馨方向也連續兩聲巨響。

“衝呀!”我起身揮舞手帶頭衝鋒。

“衝呀~!”弟兄們從山溝中一躍而出,刺刀在月殘影下映照出森寒的殺氣。

“殺~~!”我帶頭衝向高地南側戰壕,一名剛剛驚醒的北軍哨兵從壕溝中驚醒站起,被我用盒子炮朝眉心一爆頭。

轟隆~!轟隆~~!朱連長突擊組已經襲捲至約200公尺外高地東緣,微光中明顯可見3座哨所中冒起濃煙。

轟隆~~!轟隆~~!月逆光中可見到蘇祖馨小組快速移動的身影,他們也快前進到高地西側,4座哨所已在濃煙中頹倒。

轟隆~轟隆~~!最盡頭第五座哨所也在兩聲巨響中化為土堆。

碰…碰…!北軍哨兵整個被我軍震懾,只零星放了幾就全部棄械投降。

我指定好重機陣地後回身注意四周情況──我一向喜和弟兄們強調奇襲的重要,不喜傳統作戰中的正面攻擊與過份強調個人勇武神;繼衡山戰後,今再次印證我的理念──5分鐘內高地北緣共有8處哨所被炸燬,每堆殘骸周圍也都有三四名士兵警戒並陸續將倖存者繳械。高地南緣距鐵橋頭約1000米,現在有一重機與約70名弟兄,正利用北洋軍構築好的工事向下找尋目標。我軍居高臨下,月中隱約可見3、400米外敵軍第一線陣地上人馬雜沓、身影浮動。

“報告!繳獲4重機!”蘇祖馨的傳令兵跑過來道。

我迅速跟着過去──4英國維克斯重機與堆得像小山般一箱箱彈藥,正安靜地架在構築良好的陣地裏,三名北軍衞兵正雙手抱頭蹲在旁邊。

“祖馨,第一、第二朝鐵橋西側的敵軍陣地擊,第三、第四朝東側擊…短促集火,重點在把他們出陣地…”我指着前方道:“其餘弟兄先不要開,如果有敵人朝山坡上來,等到接近到30公尺左右丟手榴彈…從山坡上丟手榴彈距離會過遠,讓弟兄們丟近點,讓手榴彈滾下去。”

待罷我轉朝另一頭朱為鉁方向跑去,命令朱連長安排弟兄四周警戒,同時當敵人近30公尺內就以手榴彈驅離。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蘇祖馨的步兵不如機隊經過嚴格訓練,短火擊有時5發有時7發,但好在基本觀念還有,不會一直按着扳機不放讓管過熱。

約15分鐘後高地下方約200米外出現一羣敵人。山頭上有地利之便,我命令蘇祖馨的機繼續擾驅趕北洋軍陣地,自己則指揮我們帶上來的機朝逆襲部隊瞄準。

“穩住…穩住…”我扶着機手的肩膀道:“等我的命令……。”

敵軍的身影愈來愈明顯。他們似乎被蘇祖馨的機惑,以為我們都沒注意到他們動靜,居然放膽站着就朝山上走來。眼看就近到100米左右了。

“三點放快扣~放~!”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哈起克司機輕快地出彈雨,衝上山坡的敵人當場就有數十人倒下,其他兩側敵人不知所措,一面向我方胡還擊一面向山下四處奔跑,也有些想一股作氣衝上高地的,都被弟兄們用手榴彈消滅個乾淨。

時間已近六點,微弱晨曦中被擾了兩個多小時的敵第一線陣地已數處起火,北洋軍正一羣羣雜無秩序地向新牆河下游方向潰逃。在過去這段時間內我們打退了4波北洋軍,除了第一波外,其餘北軍都是邊吶喊邊開想衝上山坡來。他們的擊技術很差,子彈咻咻地從我們頭頂掠過,離地面至少有5公尺以上高度。

每次我都等到敵人接近到約100米處才下令擊,大概是怕夜間士兵逃走,北洋軍逆襲時的陣型都相當密集,給重機很多目標進補,而當他們終於衝到坡頂時,弟兄們便三五成羣地用手榴彈熱烈招待。

期間那幾名嚮導壯丁一個個都不見,直到五點多才陸續從山坡下跑回來;原本的刀矛都換成了步,人人全身鮮血、興奮動異常,我明白他們是報仇去了。約六點半他們又帶回幾位地方父老,挑來茶水米飯讓我們充飢,同時報告新牆河北岸陣地中的敵人已完全向嶽方向潰逃──這充戲劇人的一幕,讓我真正領務到軍紀與軍民合作的強大威力。

我們在整晚一面倒的戰鬥中沒有任何損失,朱連長甚至還能調弟兄詢問戰俘、清理這片高地。

經過詢問戰俘之後得知,守備鐵橋的是北洋第八師第十五旅第廿九團,旅長是王汝勤、團長陶雲鶴。王汝勤字幼甫,直隸密雲人,畢業於本陸軍士官學校第三期,1912年任河南督軍公署參謀長,後任陸軍第二混成旅旅長,1914年任陸軍第八師第十五旅旅長。陶雲鶴字筱軒,安徽合肥人,陸軍大學畢業,1913年任第十五旅旅長。兩位都是民國初年受過正規軍校教育的悍將,難怪桂軍湘軍中那些前清行伍出身的老將本打他們不過。

駐守高地部隊是第廿九團機連、第一營營部與第一營第三連約400人兵力;第一營另外3個步兵連在高地下方鐵橋邊東側第一線陣地,第二營則在西側佔領陣地,第三營位置在新牆河上游,我軍很幸運地正好從第一營與第三營間穿渡過新牆河。清理完戰場後總共俘虜了253人、4重機、步300多杆,另外各倒塌哨所中清出了營長、營附等屍體共177具。

一直到出我都沒有夏威消息──晨光中一直可見小股敵軍朝他的方向逃去,但幾個小時下來既沒聽到聲,也沒聽到吶喊,我試着派出戰鬥傳令卻也一直不見回來覆命。七點左右對岸我軍終於開始行動,黑的士兵跟着桂軍軍旗渡過鐵橋,但下一幕就相當不堪了──渡河的桂軍官兵絲毫沒有要向嶽追擊的意思,士兵到達北岸後迅速潰散、爭先恐後湧向北洋軍已放棄的陣地;收繳武器裝備也就罷了,望遠鏡中明顯可見到士兵們開始搜刮死人財物,甚至連屍體上衣服鞋子都光,一件件染血軍服成堆披掛在桂軍士兵肩膀上。

約15分鐘後馬營長派出的傳令找到我,傳達最新命令要我們立刻向嶽城追擊,而正當朱為鉁連長收攏部隊準備下山時,夏威那邊的傳令也到了。

“報…報告…”傳令上氣不接下氣道:“本…本隊昨晚出發後在榨…榨屋附近設置陣地,到七點…已俘虜北洋軍…營長1人…軍官…37人…士…官兵400餘…還有更多敵軍繞過陣地向北逃走…本…本隊兵力不足,無法全部捕捉…夏…夏隊長請附座趕快率隊沿鐵路北進,以便追擊敵軍……。”

“知道了,我們正要出發!”我道:“你先休息吃點東西吧!”

新牆河距嶽城20餘公里,是防衞嶽最重要的防線,在嚮導們帶路下我們不久就找到收穫的夏威分隊,而因弟兄們徹夜戰加上俘獲太多,我們就在夏威陣地停了下來,由後續部隊超越本部進行追擊。

下午友軍收復嶽,但北洋軍早已棄城逃走。

本營在渡過新牆河後的第三天四月卅進入嶽,此時聯軍已繼續向汀泗橋前進,並與湖北北洋軍吳光新的部隊接火,戰數無法突破北洋軍陣地,再次進入對峙狀態。

民國七年五月初,北京政府放棄和談希望下令向護法軍全面進攻,由曹錕出任川湘粵贛四省經略使、張懷芝為總司令、吳佩孚為副總司令、張敬堯為攻嶽敵前總指揮,同時派遣海軍艦隊支援,分兵南下反攻。

歷經整補後,模範營即將再次投入戰場腥風血雨中……。

一葉懷秋

2024-08-18 04:43:18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八章護法戰爭

(5)湘江水雷戰

「如果北洋海軍參戰,不要説長沙,連衡陽都守不住了…」李品仙嘆道。

「學長,別這麼悲觀,我們還是可以依靠地形抵抗呀!」白崇禧安道。

「唉…軍艦來無影去無蹤,前方後方都成了戰場…」黃旭初嘆道:「我軍又缺乏大砲,真的拿他們沒辦法……。」

「愈想愈不甘心…難道就這樣拱手讓給北軍嗎?」李品仙憤道:「難道都沒有一點辦法嗎……?」

「面對砲艦,我們步兵的火力跟機動力都太差,惟一的辦法就是利用地型阻絕…」白崇禧道:「但吳佩孚也不是笨蛋,想必會用海軍在前掩護,後面再用小輪拖帶部隊跟進,就算有足夠火砲也沒有足夠兵力掩護,這真的很難預設陣地抵抗……。」

北洋政府武力解決的消息傳到嶽陽,護法聯軍軍心浮動。這天程潛司令召集湘桂粵聯軍連長以上軍官講話,結束後眾人齊聚我的小屋中商議。

「少帥司令部應該會先撤,我們應當先收拾好輜重,這樣隨時可撤…」黃紹紘道:「桂軍是來援客軍,沒有理由讓我們殿後。」

「這不是誰先撤誰後撤的問題…」李品仙聞言忿忿道:「亡齒寒,難不成吳佩孚就真的佔了湖南就會罷手?」

「逐次轉進不是問題,去年學長就帶我來勘查過兵要,各抵抗陣地、收容陣地都勘查好了,但誠如鶴齡學長所言,今天的問題不是桂軍撤出湖南這麼簡單…」白崇禧道:「今天軍政府打著【護法救國】大義名份出兵救湘,如果北洋軍一來聯軍就自動潰散,那以後革命還有什麼前途?民眾會怎麼看待我們這些軍人?」

被白健生搶白,黃紹紘顯然不以為然,抱不言。

「鶴齡,你得到梯恩梯炸藥嗎?」我打破沉默問道。這次北軍有海軍第二艦隊楚觀、江鯤、江利、江犀、江貞5艘兵艦助陣,不出奇招視難抵擋敵軍長驅直入。

「要多少?」李品仙道:「幾公斤的話我那有,更多的話就得向礦業公司索討。」

「起碼要個3噸……。」

「啊?這麼多?」李品仙訝道:「是要炸鐵橋嗎?」

「炸鐵橋有用嗎?」黃紹紘輕哼道。

「學長是想製造水雷嗎?」白崇禧問道。「但北洋海軍一定會有所防備,沒有岸上砲兵掩護,水雷最多也僅能遲滯敵艦而已呀……。」

「呵呵,果然是健生」我笑道:「是要造水雷沒錯。」

「製造水雷不難,但水雷戰講究隱秘機先,這嶽陽城內外人馬雜沓,要避人耳目相當困難…」黃旭初道:「若被北洋軍偵知了去,到時沿河搜索,製造出來的水雷就白費了。」

「造水雷要不讓北洋軍間諜知道是不可能的」我沉道:「但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水雷戰原本就屬用兵之詭道,先確定有足夠資材可用,接下來造出水雷後就是要讓北洋軍防不勝防、防無可防才行。」

「喔?」眾人齊訝道。

「水雷佈放分哪幾種方式?」我反問道。

「不就漂浮水面、繫留水中與沉底三種方式嗎?」黃紹紘道。

「沒錯…」我續問道:「那起炸方式呢?」

「觸角碰炸與電氣引爆兩種」白健生道。看他表情他也摸不清我在賣什麼藥。

「湘江水淺,用觸角碰炸只要加派瞭望人力注意水面就可避開或排除;沉底電氣引爆水雷只要沿岸派出掩護搜索部隊,驅散引爆者即可排除…」黃紹紘故作漫不經心駁道:「湘江水面不寬,是用水雷的好地方,但我們想得到,北軍一定也想得到。」

「呵呵,北洋軍一定想得到我們會用水雷,但我們用的方式他們一定猜不到…」我笑著故做神秘道:「這張單子請鶴齡透過關係盡快辦齊,希望5內可以辦好!」

「鉛版、硫酸、銅線?」李品仙看著單子喃喃道。

我笑著制止李品仙繼續念下去道:「我們造水雷的事瞞不過北洋軍,但我要的材料內容要絕對保密。能不能止住北軍鋭氣就看這次了……。」

果然不出眾人所料,七天後模範營回到長沙城……。

陸少帥名義上説是帶領桂軍在長沙周邊設防,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桂軍已經退往衡陽一線,而嶽陽周邊也只剩部分掩護兵力與北軍對峙,湘軍主力撤回新牆河與撈刀河間設防。

「曲附座有什麼能讓小女子效勞的?」寧怡問道。在嶽陽委託李品仙尋找各項資材後,為免事跡不密,我立即連絡永州的船幫老大調人船來幫忙佈雷,只是沒想到帶隊出現的是那位恰北北少女──寧怡。小姑娘上帶著兩把駁殼槍,整個人看起來更顯英姿煥發。

「上次在衡山承蒙貴幫弟兄幫忙,讓本營立了個小功」我肅道。

「附座客氣了,上次您的賞賜也不少,弟兄們都樂得再次為您效力呢!」小姑娘笑道:「敢問這次是要殺入武漢?還是要運載貴部回永州呢?」

「您消息可真靈通…」我扳著臉道。

「行船人家就是五湖四海,各碼頭上的消息總是有些會傳到我們耳朵裡的…」寧怡道。她的小臉窄窄尖尖的,小麥肌膚洋溢著青朝氣,與這個時代絕大部分女人都不同,非常具有西洋、現代

「呵呵,那還真得向您請教請教……。」

「您太客氣了,北軍在漢口碼頭徵集了2、300條民船也不是秘密」寧怡應道:「應該最多十就會南下了。」

「喔?怎麼説?」

「北軍南下走京漢線,但到了漢口後人員輜重先要分批上船,接著還要等江輪來編組船隊拖帶」寧怡回答道:「從昨得到的消息推算,應該再七八天就可完成。」

「喔?那…」我沒想到小姑娘會説出這番情報,一時腦海中各種問題浮現不知從何問起,又怕沒有準備貿然開口把事情僵了。

「附座別擔心,您做人做事寧怡都明白,我對您會知無不言的」少女道:「海軍軍艦總共來了5條,因為要進湘江,這次來的盡是些小船,現在都停在漢口碼頭加煤。」

「喔?」寧怡的情報有些出我意料。

「説擔心也不用擔心,這些小船船頭上七生的五快砲1門,船舯左右各二磅砲1門,另外機關槍4至5門…」寧怡續道:「如果附座有火砲能與它對打是還能一搏,但若只有些鋼槍,怕就不是對手。」

「嗯…那是木殼還是鐵殼?吃水多少?」我續問道。

「呵呵呵,附座是想叫我們去放炸藥嗎?」少女銀鈴般笑道:「5條都是鐵殼的,拖帶的小江輪有鐵殼也有木殼的……。」

「呵呵,説是也不是…」我訕訕道。

「寧怡對您知無不言,如果您要叫寧怡帶著弟兄們出生入死,也請您説清楚講明白…」少女甜甜的笑容中帶著單刀直入的質樸與坦率。「這次出發前家父早已命令我們預做準備,各船上長短槍都帶齊了,另外領頭的兩條大船也帶了小砲。」

「是,妳説得對,本應該如此…」我帶著她走入庫房道:「不是請姑娘去軍艦上安炸藥,是要請姑娘領著弟兄們幫我佈雷。」

「佈雷?」

「就是這些!」我指著庫房中一整排暗圓柱體道。

「這是…水雷?」寧怡瞪大眼疑惑地道:「怎麼跟我見過的不一樣?」

「你見過水雷?」

「之前在漢口見過一次,圓圓的,上面有三四支尖角…」寧怡道:「跟這的不一樣。」

「呵呵,就是要不一樣才好…」我笑道。

「我明白了,這樣北洋軍水兵就認不出來!」少女彷彿發現新大陸般興奮道:「所以您是要我們去放水雷?」

「對也不對…你見過的水雷叫繫發水雷,那些尖角是引信,當船碰到了尖角水雷就會爆炸…」我微笑説明道:「這些水雷叫沉雷,沒有觸角,只要船從上面過去就會爆炸。」

「那要派人看著點火嗎?」寧怡張大眼問道。

「不用,安放好後人就可以走了,等到船來時會自己爆炸」我回答道。

「哇…」少女眼中出不可置信的眼

為了阻擋長江艦隊橫行湘江迂迴我軍,我靈機一動想到了漂雷與沉底雷兩種秘密武器。

水雷不是什麼高科技的新玩意,現代長著觸角的繫發水雷早在1850年代就發明出來,早活躍於甲午戰爭和俄戰爭中。水雷製造不難,難在如何讓漂雷具有適當浮力,以及如何改變外型讓北洋長江艦隊水兵認不出來──被認出來的水雷只要一長竹竿改變方向或一發步槍子彈就可以讓它失效。

第一個讓水雷認不出來的方法就是讓它不要浮在水面上。傳統水雷是用長鋼索固定在海底或河上,半浮水面出三至四觸角。透過調整浮力的方式就可以讓水雷漂浮在【水中】而非【水面】,但湘江水淺加上長江艦隊淺水砲艇吃水最多不過2米,單純使用漂雷在控制上有極大的問題。

解決之道第一是改用【先進引信】──我自己拼湊的【磁引信】──不管是木造還是鋼鐵製造的船隻,只要不是木造純帆船船上都會有大量的金屬。依照法拉第電磁應定律,當大量具有磁的金屬通過線圈附近時,線圈就會發生電現象產生電動勢,而據船隻通過附近時造成的電改變來引爆水雷的方式就叫做磁水雷。我用李品仙收集的鉛板、硫酸製做成簡易鉛酸電池、用銅線纏成應線圈,測試了幾次都能有效啟動引信。

水雷的殺傷力分成三種方式:碰觸船殼爆炸、船底爆炸與氣泡殺傷。

船殼碰觸爆炸最簡單易懂──水雷碰在船殼上直接炸出一個大──但這種方法破壞力最小,只要船隻配備有防水間隔就可以有效防堵漏水。

船底爆炸的威力最大,水雷在船底正下方爆炸時會產生巨大氣泡將船隻整個抬起凌空,使觸雷船隻龍骨拱起斷裂成兩截;但這種方式須要適當的水深配合,同時船隻要在水雷正上方才有效。

氣泡殺傷指水雷在船艦側面數十公尺處的水中爆炸,此時爆炸震波會形成超音速氣泡打在船舷使船隻結構扭曲,更危險的是撞擊處鋼板會以音速破裂四散飛濺,如同數千發子彈在船體內飛噴,不但瞬間殺死附近所有人員,船身結構也會受損、附近區域內的管線也都會切斷,小型船隻受到側面嚴重衝擊有時也會當場折斷。

從物理、化學原理發明新武器的創意最難,但知道原理與應用方式後複製出武器就不那麼困難了。考量到湘江水淺、放置船底不易,我決定走【氣泡殺傷】路線,用磁引信近發方式來攻擊敵船。

李品仙找來一堆美國標準石油公司藍42加侖煤油桶,我切開頂蓋後安入梯恩梯炸藥與起爆裝置,最後放入磁引信。這樣大小的水雷可裝入約80公斤的梯恩梯炸藥,要把北洋軍砲艇炸成兩截綽綽有餘。

「那這要怎麼佈放呢?」寧怡問道。

「沿江心水深可行砲艇處沉入水中即可…」我打開水雷上的蓋子道:「沉水前先打開這個蓋子倒入硫酸,旋緊後就完成備炸。」

「這麼簡單?」寧怡不可置信問道。

「沒錯,倒入硫酸就好…」我重覆説明道。我的設計是隻要鉛酸電池開始放電就完成備炸。

「那…這水雷可以放多久呢?」

「放入硫酸後沉水,估計可在水下待命6至7個月…」我回答道:「這水雷可應磁氣,所以只要是鐵殼船或木船上載有大量槍砲等鐵器時就會爆炸,所以佈放時絕對不可用鐵船,船上也不可以有鐵器,不然硫酸一倒進去就會爆炸了。」

「唔…寧怡明白了…」少女續問道:「那這一枚多重呢?」

「約300斤,總共有200枚。」

少女迅速盤算後道:「這樣一枚至少要5個人來放…從長沙到嶽陽間的淺灘…嗯…我讓10條親信的船出去放,兩天給您辦好!」

「從下游往上游放,如果兩天內能辦好,我曲某賞500元!」

「500元太多了!」少女突然嘟起嘴道:「這次北軍入湘,欺負的是我湖南百姓,我們本來就該為保鄉衞土盡一份力量……。」

「喔?」

「一條船舵手火工20元,10條船200元就好,多了我也不收。」

「這怎麼成?不能讓貴幫白辦事呀…」我道。

少女道:「您對寧怡有恩,也替碼頭上維持了治安,對大家都好。這事就這麼説定了,兩內給您辦好,打賞200元,如您不答應就算了。」

見她如此堅持我也只能笑笑回答道:「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呵呵呵…給您把事辦好就是了…」小姑娘笑得花枝亂顫道:「您恭敬我可承受不起呢…呵呵……。」

************

趁著開戰前短暫空檔我再次造訪湘巷聖母堂。

「神父,一切都好嗎?有什麼可以幫忙的?」我問道。

「好不容易安靜了幾天,現在傳説北軍要來,難民們又開始浮躁…」翁神父眉頭深鎖道:「法國領事館打來電報,説北京外部已經照會大使館方面,説這次北洋軍火力強大,不得已時會用大砲攻城,要我們先到鄉下避一避,以免被彈波及。」

「喔?有這種事?難道聖母堂這邊沒有自衞能力嗎?」我訝道。西洋教堂從清末開始都算是有治外法權的地方,中國軍隊再怎麼打也不敢打教堂。此外從清代開始西洋教堂與教民多半都有武裝,許多傳教士更是【持槍傳教】,常常造成教民與非教民間的武裝衝突。有時神父、傳教士甚至會直接發武器給教民保護教會。

「電報説得很婉轉,如果教堂損壞北京政府會照價賠償修理,但如果傷害到人命就難以彌補,要我們一定要撤離…」翁神父道:「聖母堂本身是有快槍幾十桿,應付土匪賊是可以,但這次是南北雙方的戰爭,軍隊我們是抵擋不過的。」

「那神父您打算怎麼辦呢?」

「這次還是安排了些教民保護教堂不受劫掠,我們幾位教會人員是簡單,到鄉下避一避就好…」翁神父嘆口氣續道:「可憐的是這些難民,我們保護得了教堂卻保護不了每一個人…我們走了他們就成了亂軍餐盤裡的魚,任人宰割……。」

「……」我無言以對。翁神父説得對,如果教堂裡沒有外國神父在,這些難民就成了北洋軍姦擄掠的對象。

「可能不用等到軍隊來…」翁神父再嘆一口氣道:「沒有我們在這維持秩序,可能我們一離開難民們彼此就互相殘殺起來了吧……。」

「唉…」我也跟著嘆口氣。這些難民雖同是天涯淪落人,但彼此間的矛盾與仇恨似乎更高過境遇的悲涼。之前就發生過北方支持者攻擊南方支持者,以及南方支持者大肆報復的情形;這次如果北軍再度佔領長沙,勢必會有更大規模的復仇行動。

「那神父您打算怎麼辦呢?」我再問一次道。

「目前是打算與湘軍有關的,願意先往衡陽、永州方面退的,就讓教友領著他們先走…」翁神父道:「這幾天已經走了幾批了,剩下大多數是和北軍有關的難民,叫他們往南走他們也不願意的。」

「啊?但他們如果繼續留在這,難保南軍撤退時不會對他們如何呀!」

「萃亭你説對了,怕就是怕南軍臨走時拿這些難民開刀…」翁神父悲天憫人的神道:「所以我與林修女決定不走,留在這裡確保最後時刻難民們的安全。」

「啊?!」

「萃亭你放心,一切都是上帝旨意,我與林修女只是在地上宣揚祂的道,不會有事的…」翁神父微笑道。

「那現在我能為您做什麼嗎?」

「一個要麻煩你幫教堂採辦些糧食。這幾百位難民一天需要的糧食不少,加上也要儲備至少一個月糧食,現在市面上風聲鶴唳,市場都關閉了,要請你看看可不可以買到5000斤的糧食…」翁神父道。

「好,這部份我來找識的商家辦,應該沒有問題」我續問道:「那還有其他的嗎?」

「林修女現在收容100多位無父無母的孤兒…」翁神父稍微停頓續道:「兵荒馬亂中孩子們比大人更容易受傷害,我想請萃亭幫忙找個可以長久安頓的地方。」

長久安頓……。

我心念一轉道:「翁神父您會介意讓這些孩子們去廣西嗎?」

「有適當的地方就可,不介意去哪裡…」翁神父道:「只是這不是筆小負擔……。」

「淵翔家裡現在在桂平興辦學校…」我有點不好意思道:「您也知道淵翔家裡還有點薄產,收容這些孩子、供他們念點書應該還有能力;同時桂平也有天主堂,我來負責出錢,翁神父您可以寫信請桂平那邊的神父就近照管…如果神父您也覺得這樣可行,淵翔立即回去給家裡打電報,讓他們做準備。」

「萃亭你府上我是有些知曉,你願意做這麼大的付出,相信上帝一定會賜福予你的!」翁神父略顯動道。

「如果神父同意的話,正巧過兩天有淵翔識的船家要南下永州,可託給他們載運。」

「嗯,如果能讓這些孩子平安長大,也是上帝賜予人間的恩德…」翁神父道:「我也立刻寫信給桂平的周懷人神父,他與我都是法國來的,雖屬於不同教會但還是有點情,我來請他連絡廣西境內各個天主堂,沿途接濟照應這些可憐的孩子便是了。」

「翁神父您願意不遠千里把這些孩子託付給我,淵翔一定請賤內往後好好照顧,如您的心意讓他們平安長大,成為有用的人。」

「萃亭就一切拜託你了!」翁神父緊握我雙手道。

「聽神父説您願意收容全部孩子?」林修女眼中微帶淚光動地問道。

「神父修女你們創立孤兒院,收容救濟了這麼多中國孩子,如果在這個時刻我們中國人還不願對自己的孩子們伸出援手,怎麼説得過去呢?」我笑道:「我只擔心到那麼遠地方去,人生地不加上語言不通,孩子們會不適應。」

「我會請見習修女與幾位熱心奉獻的教友先帶孩子們過去,這一路上和到廣西後的事情曲附座您不用擔心,我們會辦好來的」文靜道:「真的要謝您如此的大善心。」

「沒的事,正好有點能力可以支持罷了…」我轉問道:「林修女您一同前去嗎?」

「不,我留下來協助神父…」林文靜修女道:「如果真的發生不幸,城破的那一刻是最危險也最混亂的,我一定得留下來,不然神父會忙不過來。等戰爭平靜後我會再撥時間去廣西看看這些孩子的。」

「修女您還會繼續瓣孤兒院嗎?」我問道。

「救助孤兒是我的誓言,這次戰後還是會有更多的孤兒,我會繼續在這裡努力…」林修女道:「就算再怎麼富裕的時代,都難免會有無依無靠的孤兒,一輩子好好照顧他們就是我對聖母立下的誓約……。」

「還有辦學校…」我接話道。

「謝謝您還記得…」文靜低頭道。

「往後如果還有機會,我會盡力支持您的…」我頷首道。

「謝謝您!願上帝賜福您!」文靜抬頭用大眼睛看著我道。

「也請您以後多多關照……。」

************

端午節前一天吳佩孚部隊與湘軍在羊樓司展開戰。湘軍雖然士氣旺盛,但仍不敵吳佩孚率領的北洋鋭,支撐不到三天就敗退下來。羊樓司一失嶽陽也守不住,開戰後第五天北洋軍就直搗新牆河一線,整支長江艦隊得以自由進入庭湖與湘江水域。

在寧怡指揮下,船幫弟兄果真兩天內就將200枚水雷佈設完畢。水雷主要設在新牆河與汨羅江匯入湘江處,其次是樟樹港、鐵腳嘴到石子嶺一帶。依照我的代他們專挑江中河道收縮或沙洲旁航道等必經之處,每處佈放3至4枚水雷,讓砲艇進來後絕對無處可逃。

見他們準時秘密完成任務,我除了寧怡提出的200元外加發300元賞金。寧怡雖然一再推辭,但在我勸説將那300元轉充護送孤兒們從長沙到桂林的船費川資後,眾人一再答謝歡喜離去。

北軍前進到新牆河的次水雷陣就建下大功。兩條小火輪在江貞、江犀兩條砲艇掩護下,拖帶30多條木船想要迂迴湘軍陣地南下,沒想到船隊剛過新牆河口就中雷──砲艇駛過第一枚水雷上方當場給炸得粉碎,第二枚水雷在兩條小火輪間爆炸,一艘當場折斷沉沒還將兩條木船拖入江底,第二艘小火輪碎裂起火,殘骸在江面上燃燒了一天一夜才熄滅。

捷報傳回長沙聯軍士氣大振,但因之前我就代了眾人要嚴守口風,組裝時又只是帶了王濟、凌壓西他們10幾個親近士兵秘密作業,搞得聯軍司令部要表功嘉獎也找不到對象。最後聯軍程潛司令查出李品仙收集了一大批炸藥,便向外宣佈是唐生智矚派李品仙安設炸藥,待北軍軍艦通過時引爆炸沉。

唐孟瀟同學平白檢了個大功,一時間在湘軍間大出風頭,連帶使他的上司趙恆惕也水漲船高。我們模範營也不眼紅,雖然我向馬營長報告過關於製造水雷的計畫,但營長也認為無須向上呈報,相關經費就從幾次戰鬥戰利品拍賣公積金中支出。

水雷戰奏效讓北洋軍攻勢頓挫,一條砲艇兩艘江輪加上江輪沉沒後無船拖帶的運兵木船讓趕來的湘軍部隊打得七零八落,前前後後損失了近千人之多。聯軍司令部大張旗鼓表揚唐生智部隊讓北洋軍長江艦隊有了防範──但卻是防範在錯誤方向上──第二次長江艦隊果然派出了警戒小艇沿岸搜索,但結果當然還是相同──北洋軍再度損失砲艇、江輪各一艘。

兩次出兵卻有超過1500名北洋軍做了江臣,吳佩孚震怒下將艦隊司令綁送軍法槍決。新牆河北岸敵軍在吳佩孚震怒下不要命搶渡,居然半天時間就衝破湘軍佈置了一個多月的新牆河陣地。

長沙城危在旦夕……。

【待續】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八章護法戰爭

(6)再遇李宗仁

汨羅江北岸。

一撥撥潰兵由北方而來,瑟槍、村田槍各陳舊的武器拖在地上,個個衣衫不整、垂頭喪氣,完全潰散失去鬥志。隱約聽見陣陣低沉槍砲聲從遠方地平線傳來,彷彿夏暴雨將至的悶雷。

這裡是汨羅江北岸橋頭的收容陣地,幾個小時前新牆河前線傳來失守消息後,陸少帥當機立決由模範營保衞桂軍司令部上船後撤至衡陽。弟兄們對此早有準備,命令一到不到三小時時間便將行李物資打包完畢,依序準備上船。臨上船前突然有快馬傳令到,説還有一團桂軍在汨羅江北岸還沒撤離,因為模範營是當下長沙城內唯一剩下的建制部隊,上頭要本營派出部隊接應。

馬營長立即要我帶一個排與張淦的機槍分隊出發──原本本營只有三個機槍分隊,在衡山、新牆河兩戰繳獲不少北軍器械後,另外成立了兩個機槍分隊──經過搜索前進我們在中午時分越過鐵橋抵達汨羅江鐵橋北岸,一路上只見水般的潰兵,卻不見我軍蹤影。

「德鄰!德鄰!」張淦朝遠方草屋旁瘦高男子揮手大喊。

「曲附座!潔齋兄!」瘦高男子揮手回應道:「你們怎麼來了?!模範營不是和司令部一齊走了嗎?」

是李宗仁!──他與張淦是廣西軍官速成學校同學,兩人砲火下見面熱情不已。

「上面情報説江北還有一團我軍,命我們來橋頭掩護後撤」我笑著拍拍李宗仁肩膀道:「你們營長呢?」

「謝謝你們趕來!我們營長今天早上突然發高燒起來,不能支持,已經由勤務兵扶持到長沙去了…」李宗仁道:「你們在路上沒有見到他嗎?」

「兵荒馬亂,沒有特別注意…」我續問道:「現在你們營上誰負責?」

「由我一連連長李宗仁負責!」李德鄰道。

「目前敵情為何?」

「敵張懷芝部約2000人已渡過新牆河,目前敵主力在黃沙街鎮,尖兵約在桃林寺鎮附近,正沿鐵路向本部進犯中。」

「還有多遠?」我追問道。槍砲聲愈來愈密。

「桃林寺鎮距鐵橋約20裏,目前桃林鎮至橋間都是潰兵,敵軍隨時可能出現」李宗仁指著軍用地圖道。

「你們團部呢?」

「本團團部原本是在范家園鎮,主陣地在青龍村到付家村一線…」李宗仁説明道:「但今黎明時團部下達轉進命令,由本營佔領鐵橋周邊陣地掩護全團後撤。」

「那現在情形如何?」

「湘軍潰兵太多非常混亂,有的部隊撤下來了,有的還沒見到蹤影…」李宗仁道:「目前清點到本團一個營過橋了,另外兩個營與團部還沒出現。從諸般跡象判斷,應該是已經與北軍火了……。」

「德鄰你目前的構想如何?」

「從這裡到汨羅間沒有一處較好陣地可以防守,我部現在選擇此一小丘做為攻勢防禦陣地…」李宗仁介紹周邊環境道:「這裡的優點在於前面開闊,前方水稻田有約500米距離,敵人只能從中央鐵路路基過來,界開闊、觀察良好,但田間如您看到的,還是有不少溝渠、堤岸、樹叢等隱蔽之地,可以讓敵人接近。」

李宗仁轉身道:「但這陣地後方直到汨羅江鐵橋,約有3裏遠距離是一片平地,完全沒有掩護,也只有一條通行道路就是鐵路路基,是名符其實的背水陣,是最大的弱點。萬一無法擺脱敵軍、拉開距離,這就是一條死亡之路。」

「怎麼不選南岸?」我環視四周道:「選這個地方需要非常大的勇氣。」

「南岸完全沒有制高點,如果屆時敵我距離過近,很難發揚火力」李宗仁道。

「我軍有計畫炸橋嗎?」我問道。

「沒有,目前所知沒有要炸橋…」李宗仁回答道:「所以如果在這穩不下來,就只能據長沙城而守了。」

「呵呵呵,德鄰兄,不用考慮據城而守了吧…」我笑道。照目前狀況看湘軍本連汨羅江防線都丟了,再往南也沒有好的防禦地帶,説要守長沙城城牆打圍城戰也只是説笑而已。

我續道:「剛才一路過來沿途都只見潰兵,沒見到湘軍在構築防禦陣地。説要守長沙是不可能的。」

「嗯…」李宗仁低下頭道:「剛才我召集其他三位連長,也是告訴他們這道陣地丟了,要有心理準備一路退去衡山……。」

「你要怎麼爭取時間、拉開距離?」我問道:「現在你後面是沒有逐次抵抗陣地的。」

「現在的打算是先發動一次逆襲,先打退北軍先鋒再脱離戰場…」李宗仁道。他的表情明顯顯示自己也沒有把握。

「喔?這個處置不錯,如果辦得到,可以給你滿分唷!」我笑著道:「你現在把陣地放在山丘前斜面,這樣是可以發揚火力、方便逆襲沒錯,但有沒有考慮張懷芝部的山砲?」

「蛤?」李宗仁訝道。

「你注意聽砲聲,北方克魯伯七生五山砲的聲音很明顯,我軍沒有七生五山砲,這一定是北洋軍的…」我指著北方道:「你把陣地放在前斜面,要阻止敵人前鋒是很方便,但如果敵軍帶著山砲過來,你的防線很快就會被撕破。」

「呃……。」

我續道:「前斜面放警戒陣地,把你的主抵抗線放到後面300米那條小溪那邊去!這樣可以降低砲擊危害,還可以幫你的人爭取脱離時間。」

「那怎麼擋得住?」李宗仁問道。

「潔齋,我們帶了4機槍,你把兩架在前斜面組織警戒陣地,另外兩跟著德鄰的人到後面去佔領主陣地…」我指指旁邊道:「北軍的山砲沿著鐵路過來,只能推上山坡在這裡跟那裡,其他地方都過不去。」

我命令道:「德鄰,叫你的人現在砍倒樹木阻小徑,讓北軍山砲不能上丘頂佔領陣地…把向南面的土挖開,讓山砲沒有掩護…潔齋,等下叫重機關槍標定好這兩個位置,北洋軍的山砲敢上來,就不讓他們活著回去!」

「知道了!」李德鄰與張潔齋齊道。

「德鄰,你的人到後面構築好主防禦陣地後立刻回來,叫他們在小丘後方待命,我們先逆襲他們一次再進入主陣地。」

「是!」

「把馬拉過來!」我令道:「時間不多,我們趕快去前面的丘陵看看!」

************

大約1小時後,北洋軍前鋒身影出現在我的望遠鏡視野中。北洋軍猙獰的樣貌在七倍放大倍率下清晰可見,我們無暇救援那些落隊的弟兄,立即下山穿過水田回到警戒陣地。

「左右傳令下去!」我喊道:「敵軍前鋒一股約200人,正朝我警戒陣地前進,等下以紅信號彈一發開火,沒有信號前不準開槍,知道了嗎!」

「知道了!」左右士兵齊聲吶喊。

「看到你們團長了嗎?」我問李宗仁道。

「剛才過去了4個連,沒看到團長他們…」李宗仁道:「前面槍聲愈來愈密,怕是走不開了。」

「好吧…我們的任務是盡可能掩護最多人後撤,來不及退的我們也救不了了…」我沉聲道:「德鄰,你先到後面去,等下我發一發綠信號你們就衝鋒…往前衝200米就好,到了距離我會吹哨子,你們趕快回來…走鐵路中間,回來後就直接向後去主陣地,知道嘛!」

「知道了!」李宗仁堅定地瞪著我道。

最後一刻何文圻團長終於騎著馬垂頭喪氣地通過山丘間鐵路缺口……。

估計下來兩個營8個連,總共退下來了大約6個連左右,就【轉進】來説算及格了……。

桂軍後撤單位快速通過了隘口,但後方潰散的湘軍還是拖了長長的尾巴。望遠鏡中湘軍落隊的士兵一個個舉起雙手繳械,在北洋軍前鋒快速前進的節奏下淪為俘虜。

「穩住!不要急!」望遠鏡抵著雙目,我揮手示意弟兄們冷靜。

鏡筒裡北軍身影愈來愈大,我看看鏡頭下方的分劃──北洋軍已經下了北邊山坡──距離愈來愈近,450…400…350…300……。

「穩住…穩住…」看著敵軍步兵愈來愈近,後面的山砲與機關槍卻還沒有蹤影……。

終於看到一撮北洋軍扛著機關槍上了對面山頭,一個貌似軍官的傢伙正比手劃腳著指揮機關槍佔領陣地。

「第一槍,位置麼,縱!…第二槍,位置六,斜!」我舉著望遠鏡舉起左手喝道:「放!!」

碰碰碰碰碰~~!

碰碰碰碰碰~~!

重機槍朝著標定好的位置低沉地吐出火舌……。

鏡頭中北洋軍軍官瞬間脖子處噴出血霧,扛著重機槍幾名士兵有的斷手、有的斷腳,一名士兵當場打斷脖子,鮮血噴泉般從斷頸處不停噴出。

「停止擊!」我高聲喊道。

機關槍才發不到50發子彈,但平嚴格訓練讓手們自動地將扣緊扳機的手指鬆開。

鐵路路基上揚起的塵埃還在風中飛舞,20幾具中彈的屍體像慢動作電影般扭曲,斷指、殘肢、皮屑、血如空中飄浮的碎片,紅的黑的斑點在望遠鏡中飛舞……。

「穩住!~穩住!」我高聲喊著。機關槍已停止擊。北洋軍如受驚的小獸向北方丘陵退去。

「換彈帶!」我高聲喊道。這批從北洋軍手中擄獲的馬克沁重機槍一條彈鏈250發子彈,雖然短促集火擊最多隻用了50發子彈,但下令換彈鏈不僅可以讓兩機關槍恢復250發備狀態,同時也可以利用這個空檔讓機槍降温並讓彈藥兵在彈待補上預備彈。

「第一槍好!」

「第二槍好!」

機槍都恢復備狀態,我將注意力回到望遠鏡中……。

重機槍縱無可避免地製造了些【友軍傷害】──躺在地上呻或一動也不動的不只有北洋軍,也有混雜其中的湘軍──北洋軍張懷芝部前鋒尖兵瞬間頓挫,我制止士兵們屠殺的衝動,讓北洋軍有機會去拖回肢體殘缺的同袍。

死人是不會造成恐怖的,只有斷手斷腳全身鮮血不斷哀嚎的戰友,才是削弱對方士氣最好的武器。

北洋軍停頓了半小時沒有動作,讓湘軍殘部大搖大擺地從他們身邊通過回到我軍戰線。窄窄一條鐵道路上滿了遊魂般的湘軍,間或也夾雜著些桂軍在其中……。

約莫30分鐘後北洋軍才有進一步動作,5、60名士兵沿著鐵路兩側水田間雜草樹叢向我軍陣地摸過來。

「步槍兵穩住!不可以隨便開火!」我令道:「機槍等我命令!」

北軍散兵慢慢接近到約300米距離,個個身影姿態清晰可見。水田中甚為泥濘,他們無法快跑衝鋒,只能盡量彎低身子掙扎前進。

「穩住點,抓斜…」我湊在重機槍手身旁道。

「明白……。」

眼見敵軍步兵在照門中慢慢形成一線,我命令道:「!」

碰碰碰碰碰~~!

碰碰碰碰碰~~!

重機槍沿著最大危險界叉開火,左槍斜斜向右前方目標,右槍也將左側敵人掃倒。

不到一分鐘時間,水田間又倒下了十多具屍體。

「停止擊!~停止擊!」我的目地是拖時間,不是要真的消滅北軍。我們帶來的子彈一槍只有1500發,要省點用。

眼看前面不再有掉隊士兵走來,我命王濟道:「去問問李德鄰營長,看後面友軍撤退得怎樣了?」

不一會王濟跑回來道:「友軍大部份都過江了,江北只剩我們。」

「山砲!」張淦突然喊道。方才去偵查過的對面小丘丘頂出現了山砲低矮的外型。

「變換陣地!快!」我急令道。重機槍立刻由預定好的隱蔽路線轉移到預備陣地。

澎~咻~轟隆~~!才剛轉換完陣地不到3分鐘砲彈就擊中了原本陣地位置。破碎的木竹四散分飛,土塊泥屑如雨點般落下。

「開火回擊嗎?」張淦問道。

「還不要…」我道:「山砲一次都是兩門一組,現在還看不到第二門,我們一開火就會被敲掉。」

「王濟去請李營長準備,敵人看我們不反擊就會再次發動衝鋒…」我道:「這次他們不會從兩側來,一定是從中央一股作氣。你告訴營長,機關槍會等到敵軍接近到50米內、敵砲停止才開火,機關槍一開火他們就要開始衝鋒,聽到吹哨子就立刻回來!」

「知道了!」王濟道。

山砲發了七八發砲彈就安靜了,接著是重機槍朝我們這邊不停盲目發。果然不出所料,五六分鐘後敵人密集步兵縱隊開始向我方快跑前進。

轟隆~~!轟隆~~!隨著北洋軍衝鋒號山砲聲又起,連續四發砲彈落在小丘中央鐵路缺口兩側坡上。

「穩住!穩住!」眼見敵軍已經衝到150以內,我不斷安撫機槍手。

「放!」

碰碰碰碰碰~~!

碰碰碰碰碰~~!

出乎敵人意料的,我們的預備陣地不在山丘稜線上,而是向下隱藏在山丘與平地界的山腳。

碰碰碰碰碰~~!

碰碰碰碰碰~~!

「殺!!」李營長帶領的逆襲部隊隨著高昂的衝鋒號殺出,敵人瞬間潰不成軍。

「停止擊!撤退!撤退!」重機槍一條彈帶打完,我立刻高聲叫弟兄們退出警戒陣地。

澎~咻~轟隆~~!跑出還沒30公尺砲彈就落在方才的擊陣地前方,泥土紛飛,濺得我滿頭滿臉,我抹抹臉上泥土,立刻開始吹哨。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原本與敵軍犬牙錯的李德鄰部隊立刻後轉。出乎意料地敵人山砲與重機槍都忙著攻擊原本的機槍陣地,我軍後退時居然毫無損傷,但就在部隊即將退回主陣地時,我突然遠遠見到李宗仁整個人萎了下去。

「發生什麼事?」我朝快跑來的李宗仁的傳令問道。

「李營長中槍了,在大腿上」傳令氣吁吁答道:「李營長説附座是這裡軍階最高的,本部給您指揮!」

「要不要緊?」

「打在大腿上,初步看沒傷到骨頭」傳令道:「已經找來張門板,先將營長抬下去。」

「知道了!請告訴李營長不要擔心,晚點北軍會過江,你們快抬他回長沙去,不要留在路上…」我接著令道:「通令各連連長照原本計畫,我們逐次抵抗過江,模範營殿後!」

「是!知道了!」

************

我帶著機槍手們掩護李德鄰營先走,堅守鐵橋直到終昏才趁暗脱離陣地。我們將武器裝備駝在騾馬上沿著鐵道一路南下,北洋軍一時間也忙著整頓不敢追擊。

夜暗中長沙城內隱約有陣陣火光槍聲,想是南軍已完全撤出,城內治安再度陷入混亂。

我們在汨羅江畔抵抗了六七個小時才趁著夜暗後撤,前前後後不但消滅了約300名敵人,預設好的【請君入甕】陣地果然引得北洋軍上鈎,兩枚闊刀地雷加上重機槍彈雨把山砲打成兩堆冒煙廢鐵。

整天戰下來我軍居然只損失了不到30人,遺憾的是李宗仁營長大腿上中了一槍,但幸未打斷骨頭,緊急包紮後由勤務兵用門板抬著隨軍後撤到長沙來。

「勤務兵!你們先送李營長去城北租界醫院!」我指揮道。「部隊繼續往南到株州,我晚點趕上你們!」

「知道了!」張淦道。

「王濟,跟我來!」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不時傳出槍聲,我與王濟兩人雙馬卻也無人敢阻攔。或許是身著軍官服裝的關係,路過的幾個民團關卡也是稍做問話就放我們通過。

走到距聖母堂約1裏處,就見到前方火光沖天,哭叫聲不絕於耳。顯然是週圍鄉鎮匪徒趁亂進入長沙,但市中心民團防衞森嚴,轉來難民營這邊下手。

「快!我們快過去看看!」我呼喚王濟策馬疾行。沿路無論民匪都忙著劫掠,無人攔阻。

教堂本身安然無恙,但四周難民搭建的窩棚卻已有數處火頭。教堂四周圍起層層沙包,翁神父帶領著教民各手持快槍,躲藏在槍眼後防範匪徒襲擊。

「是萃亭,你怎麼來了!?」翁神父喊道。四周槍聲、爆裂聲、喊聲、哭聲不絕於耳,極其嘈雜。

「我軍已經完全退出長沙,明天北洋軍就會進城…」我坐在馬上道:「我是來向您辭行的!」

天知道要不是擔心文靜,我才不會跑這一趟……。

「這裡現在非常混亂,我們只能盡量支撐…」翁神父道:「希望北洋軍快點進城恢復秩序,不然我們也不知道能支持多久!」

碰~!王濟開槍倒一名衝向我背後的持刀歹徒。

「您快走吧!」翁神父道:「局面愈來愈難控制了!」

「林修女呢?」我問道。

「沒看到!」翁神父轉身問道:「有人看到林修女了嗎?」

「沒有!」

「方才通報教堂後方窩棚起火,林修女她們一齊過去救火了!」旁邊另一教民道。

「我去看看需不需要幫忙…」我下馬道。

「您不趕快走嗎?北洋軍就要到了」翁神父道。

「沒關係,我們兩人雙馬行動輕便,我會抓緊時間該走就走…」我取出手槍道:「王濟我們走!」

************

我們繞到教堂後面,守護的教民説不是窩棚是後方民宅失火,雖不會延燒到教堂,但後面整排房子怕會付之一炬,林修女與一些民眾已經過去幫忙救火了。

我與王濟穿過彷彿落入地獄的混亂人羣──有啼哭的、有呼喊的、有鬥毆的、有持刀槍逞兇的、有摀著傷口血不止的、有斷手斷腳不醒人事的──試圖在火光與濃煙中找尋文靜一行人的下落。

現場實在太過混亂,我們尋找了約10分鐘時間一無所獲,忽然間火場邊上一間店鋪內發出婦女慘叫的聲音,我靈機一動帶著王濟趕過去,叫喊開門。

「失火了!失火了!火燒過來了!裡面的人出來呀!」王濟拍門大喊道。

「吵什麼吵!」一個身穿桂軍制服的士兵持槍開門罵道:「火燒過來軍爺自然會走!」

或許是因為聽到同是廣西口音他才沒有開槍……。

「誒誒誒!別這麼見外啦!」王濟一手攬住那名士兵的脖子就勾著肩從門縫擠進去。「都是自己人,有什麼好玩的也讓我來樂樂!」

我跟著擠進門縫,腳上突然被絆了一下──是名教民的屍體,眉心中了一槍,整個後腦都碎掉,腦漿了滿地──我心中湧現強烈不祥。

「是福子回來了嗎?」堂內傳來低沉的喝聲。

「不…不是…」被王濟勾著脖子的小兵道。

「丟他嗎!東西快被人搶光了,你們還不去呀!」

「有…有客人…」小兵道。

「唉呀!這麼多女人!」王濟一支手背在後面示意我停腳,高聲道:「大哥大哥,有這麼好玩的地方也不叫我進來!」

「你是誰!?」裡面漢子喝道:「哪個單位的?!」

「模範營!」王濟喊道:「大哥哪單位的?」

「原來是馬曉軍的人…進來吧!」

「哈,什麼模範營…我們是司令部的!」另個男聲道。

「哈哈,模範營也不過如此,正要開始,一起來玩吧!」第三個男人道。

「唉呀唉呀,大哥們別這麼説嘛!」王濟笑道:「出來當兵不就是為了升官發財,沒有官做,至少也要搶錢搶女人呀!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內裡一眾男人都笑了。

在油燈微弱光線下,隱約看得見裡面有六七人,有穿桂軍軍服的、有著湘軍軍服的也有穿著不知名民團服裝的。

「後面的兄台是與王兄你一夥的嗎?」帶頭漢子道:「別害臊了,一起出來認識認識吧!」

我望向王濟,他眼神示意我將手槍收起……。

我跨前兩步踏入堂中,映入眼簾的是三四具死屍──還有10餘名被綑綁的女子。

「唷!是位長官呀!」左手邊一名懷中摟著少女的肥胖男子道。少女的髮辮一邊已經鬆開,長髮遮住了半張臉。

「哈,這裡沒有階級,既然來了就一同退退火吧!」右手邊兵痞道。

女人們微弱的呻聲慘不忍聞,但顯然他們還沒開始動手強姦。

「這位長官呀!我們大夥聚再一起吃火鍋、大鍋炒,既然您來了您就先挑吧!」中央瘦小漢子道。

「你們為什麼不跟上隊伍,在這裡騷擾人民?」我提起勇氣斥道。

「誒!你説什麼!?」瘦小漢子道。

「你是什麼人?敢來管閒事!」兵痞高聲道。

「是我們模範營曲副營長!」王濟道。

「我説,你們取人財物便罷了,幹嘛要綁來這些女人,汙損人家節?」我邊講愈有膽氣道:「你們誰無父母女?北軍就要到了,放人條生路吧!」

「直屬長官也管不了,你偏來管閒事!」肥胖男子咆嘯道。

「丟你老母!幹你事!」瘦小漢子罵道。

「軍官個,少説教!」兵痞斥道:「這裡沒誰大沒誰小的!」

「打他!」

「把他轟出去!」

「幹!」

一時間叫打聲、咒罵聲、槍機聲亂成一團。

「通通給我住手!槍放下!」旁邊角落陰影中傳出一聲爆喝。一名小鬍子男子緩緩走了出來。

「槍都放下!」小鬍子再次斥道。堂內一眾兵勇紛紛將槍口垂下。

我平舉兩支薄殼槍看看王濟,他兩手雙槍朝我回使了個眼。兩個四支槍對八個人……。

「兩位老兄也先把槍放下吧…」小鬍子持續走向前道:「今晚長沙城內沒有誰大誰小、誰又管得著誰,看不過兩位可以盡情轉身離開,雙方沒必要見血……。」

「各位發財就好…何必…」我微垂槍口道。

「您又何必這麼堅持…」小鬍子走到油燈下抬頭訝然道:「您是……!」

「哦?!」來人有點眼,我也一時語

「劉老三!?」王濟訝聲道。

「王濟?!」小鬍子訝道。

「真是你!」王濟道:「你不是還在滇軍嗎?怎麼會在這?」

「我們在廣東雷州就被林虎將軍收編了」小鬍子道:「這位是猛鬼?!」

「你們認識?」兵痞不安道。

「我以前在濟軍在百被收編後,是他們隔壁連的…」小鬍子道:「這位是猛鬼翔長官,以前在廣東他一個人就殺了百多個土匪……。」

「猛鬼翔…我聽過…是你?」瘦小漢子顫聲道。

「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就聽我一句…」眼見局勢轉變有利我沉聲道:「錢財各位任意取走,今晚我們大夥就當作沒遇見到……。」

「丟你老母!來湖南憋了幾個月了,你他媽的就要管這麼多嗎!」肥胖男子罵道。

「閉嘴!」小鬍子轉頭罵道。

「丟你!」肥胖男子張口就要舉搶。

乒~~!

王濟沒等對方動手,火時電光朝肥胖男子眉心開了一槍。男子大手還抓著少女的子,整個頭翻仰過去。

「冷靜!冷靜!都不要開槍!」小鬍子張開雙手擋在廳堂中央高喊。「大家都把槍收起來!」

「翔哥…我知道您二位快搶是出名的…但…這裡這麼窄,大家都開槍,沒有一個人可以活著走出去…」小鬍子舉著雙手環伺四周道:「我們不是來自相殘殺的……。」

「劉老三你説呢?」王濟發話道。

「這些娘們跟你們非親非故,你們管這麼多幹嘛?」兵痞手中槍口不停顫動道。

王濟轉指槍口向兵痞,怒目圓瞪道:「沒你説話的份!」

「王濟呀,弟兄説得沒錯,你們跟這些女人非親非故,何必強出頭?」小鬍子笑道。

説時遲那時快,柱子旁發出一聲如蚊蚋般的呻……。

「附座救我……。」

一葉懷秋

2024-08-18 04:43:18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八章護法戰爭

(7)文靜的悲鳴

「林修女?!」我訝道。雖然彷彿早有預才走進來,但真的見到文靜被綁在地上還是讓我心頭一震。

「劉老三,現在真的有親有故在這…該説話算話了!」王濟比比雙搶道:「你們帶著錢財走出去,其他就都算了!」

「呵,天下就有這麼巧的事…」小鬍子乾笑兩聲道。他怎想得到我們是專程來找文靜的。

「老三,出來混要講信用…」我雙手自然下垂、槍口指地道:「一句話,今天你賣我曲某人一個面子,來我必有酬謝!」

「狗!別聽他的!」瘦小漢子道。

「槍都放下!收起來!」小鬍子回身出手一一將士兵們槍口壓下道。

「嘿嘿嘿…既然話都出口了,遇到這麼巧的事也是玄了…」小鬍子走回中心笑道:「要我黃某守信用可以,但難保長官您秋後算帳…我們得買個保險……。」

「説…」我沉聲道。

「您就當著我們大家的面把這洋尼姑給姦了…」小鬍子道:「聽説洋尼姑都是處女…您把她姦了,我們大家就都有把柄在手上…嘿嘿…不過您這強姦外國傳教士,罪名可比我們嚴重多囉……。」

「劉老三你…!」王濟怒斥。

「別動!」我淡淡道。

我終於瞭解為什麼在二十一世紀文靜會有那樣的反應與心結了……。

我看看文靜……。

「這裡有17條人命…」微光中隱約可見文靜淚光閃爍。

「呃……。」

「肝腸寸斷佳無依,孤苦伶仃常飲泣,人言聖代多安康,誰憐老母白髮絲,門簾後影痛聲咽,婀娜新生死別…」文靜幽幽道:「男人們打打殺殺,不愛惜自己命不論,又何嘗想過戰火下的無辜百姓,又曾經想過家中的孤兒寡母嗎?」

「與謝野晶子?」

文靜微訝道:「你也知道……?」

「天父要我們在地上行祂的道,祂都可以用自己的親子來換取人們覺醒,如果我的身體可以換17條無辜的人命,又有什麼可惜的?」文靜眼中泛著淚續道:「只是…我想問…到底戰爭對你是什麼?」

「戰爭……?」

「男人命是為了什麼?女人小孩們失去生命又為了什麼?」文靜稍微克制自己情緒道:「如果戰爭是為了滿足男人們的慾望,那又為什麼要拖女人小孩下水?…如果戰爭的目的是為了革命、創造更好的生活,那請告訴女人跟孩子們更好的生活是什麼……。」

「好啦,我們不是來聽妳説教的!」劉老三斥道:「要就快動手,過了這村就沒下店了!」

「讓我説完!當你們在前方打仗的時候,嚴酷的戰爭使得生活中的一切都不過氣來…當戰爭結束後,不但失去了眾多生命,就算家人平安無事,老百姓們也無法輕易從困苦生活中解放…」文靜問道:「到底戰爭是什麼?生活是什麼?權利是什麼?…短暫戰爭的目的應該是讓人民更幸福、更有尊嚴,更能夠保障每一個人的權益,而不是政客們假借著【國家】的大義,借給人們刀劍砲彈,強迫人們像野獸般戰鬥、求生存!」

「好了,我説完了!」文靜冷靜道:「現在我要用處女之身換這裡所有女人的安全!接下來是我的條件……。」

「妳!」劉老三怒喝道。

王濟立刻抬起手槍,場面一觸即發……。

「大家冷靜!」我收起槍道:「既然各位都走到這一步,眼看大火就要延燒過來,冷靜點…冷靜點……!」

「一、所有姑娘媳婦現在立刻放開,都到這邊來…」文靜沉穩道:「二、你們留下三位做見證,其他人請從後門離開……。」

「還不照做!」王濟雙槍並舉喝令道:「不然大家現在就同歸於盡!」

「哈!難不成我黃某人還怕你們幾個不成!」劉老三高笑道:「各位兄弟想走的就拿著財物先走,我倒要留下來看看我這幾十年江湖是不是白混了!」

「脱吧!」劉老三雙槍一槍指著我一槍指著文靜道:「説什麼條件!拼條老命也要看看你們這對狗男女相姦!」

「還不快滾,看個呀!」王濟槍口在其他人身間比劃道:「沒事拿著錢財快走!」

強徒們沒一個走的,人人平舉槍枝瞄準著我與王濟……。

「哈哈哈哈,不要小看我們兄弟…」劉老三收槍道:「你有你的蠻橫,我有我的義氣……。」

「三哥已經開口了…」胖子道:「曲長官…你是要姦了這個女人?還是要大家拼個魚死網破?」

「你!?」我舉槍怒道。

「放下吧…各位把槍都放下吧…」文靜幽幽道:「今晚不要再見血了…要見血也應該是我的血…我的身體沒什麼…各位請把槍放下吧……。」

「各位軍爺,你們家裡也都有老母、有兒,別在這逞強鬥狠了…」文靜邊伸手解開身上帶邊道:「不嫌棄的就留下來看吧…不然各位就先從後面離開吧……。」

劉老三道:「女人們都過去,我們説話算話!」

************

「呃…對不起…附座,請先忍耐一下,文靜沒有經驗,請多包涵…」文靜的語氣彷彿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緩緩拉開黑聖袍帶,眼神空,似乎只是在主持著某件心不在焉的宗教儀式。

額頭上冒出焦急的汗珠,我的眼光完全注視在劉老三身上,一點慾也沒有……。

文靜表情雖然有些忐忑,嘴上還是自信地説:「很抱歉把您扯進這件事來…但文靜不是小孩子了,我懂的……。」

完全出乎意料,文靜走到我面前蹲下,伸出小手將冬眠中的傢伙從褲襠中解放出來……。

「哈哈哈,洋尼姑本就是騙人的嘛!」劉老三收起槍朗聲笑道。

「哈哈哈哈哈~~!」一干人等也跟著笑。

「林…林修女…」我緊張道:「您…不需要這樣……。」

幾乎是一瞬間,軟小的以驚人速度膨脹起來,血完全不受控制地讓海綿體膨脹起來。像是被詛咒了一樣,我想用搖頭來表示自己不想要有的意念,但龜頭像變成了個巨大的子,文靜纖長的手指竟然無法從冠溝將它圈住。

「呃…不要…」我的喉頭中低

文靜沒説話,抬了抬眼看我,出嫌惡的眼神……。

即使是手中拿著槍的生死詛咒,該有的快也一樣沒少。文靜抬起眼睛盯著我的表情──她的口技還算過得去,如果不是小弟弟體積還令我驕傲;或是説不是在這樣的尷尬場合──她或許可以做得更好一些……。

「嗚…!」我舒服無意識地抬起了,一時沒留意撞向喉嚨在文靜口中瞬間暴漲,連舌頭都幾乎沒有移動的空間。她費力向後拉開嘴……。

「嘿嘿,囂張什麼呀…」劉老三笑道:「不就是男人和女人嗎……?」

「妳沒事吧?」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我連忙收攝心神道。

「進去…見血…見到白濁出來…我們走人…」劉老三抱笑道:「就是這麼簡單的易……。」

含著大的,文靜本沒法發出聲音,只有小幅度點了點頭。

「嗯,您…真的可以了?」我有些擔心用眼角餘光看著自己下體。

文靜含著繼續套了幾下,道:「這也是祂的安排,請先解決眾人的命之憂吧……。」

我沒料到她會如此開放而直接,但心中更多的是滿滿的無奈與不捨。文靜沒有什麼口技巧可言,就是張開小口將含住前後套。我很想問她是從哪知道口這件事情,但人事時地物無一恰當,忍住滿腔狐疑不敢亂問。文靜頂上的修女頭巾不一會便散開出盤起的黑髮,她的修女罩袍圓領束在頸上,從上面望下去絲毫見不到身材的玲瓏。

「沒想到洋尼姑這麼蕩…」兵痞獰笑道:「居然連這也會……。」

「嘿嘿嘿,剛才誰先摸過她呀?滋味如何?」著民團服裝男子問道。

眾人一陣鬨然……。

小弟弟受刺自動起,但我一點做愛的興致也沒有……。

「時間不多了,把事情做個了結吧…」文先吐出口中陽具,借著那十秒時間靜輕嘆一口氣道。她看了看直豎起來的杵,做了幾個深呼,閉緊眼睛躺向幾面,雙手拉高聖袍雙腿微微張開。

「您就不需要顧忌我是第一次,怎麼能快點就怎麼辦吧…」文靜閉上眼偏過頭去悠悠道。

「嗚…」我的喉頭發出低。只憑口水的潤滑,進入比想像中還要困難多了,膨脹的菇已長大到如幼兒拳頭般大小,最近又一直沒有發洩,久曠的體剛往處女道中沉下一點,就覺得入部分傳來一陣久違的刺痛。

一點一點向深處頂進去,花徑裡的大的龜頭颳得陣陣疼痛。文靜閉上大眼睛痛苦地無聲尖叫著。

「嗚嗯…!」巨大的直徑幾乎中每一條褶皺,壯龜頭讓處子嬌子宮產生位移般錯覺,文靜悶哼著牢牢咬住自己嘴,顫抖著下了眼淚。

「真的不要緊嗎?」覆蓋在泛著紅暈的美麗軀體上,我邊緩慢前後搖動邊擔心問道。

沒有徒勞的哭叫與掙扎,文靜的表情説明瞭她清楚地覺到入過程中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是每一下最輕微的跳動。想要快點結束這一切,我堅定地向前進,憑藉著口水的潤滑,終於進了乾澀道的盡頭。

文靜搖搖頭沒有説話,躺倒在茶几上抬起雙腳,讓恣意進出。她將雙腳徹底打開,看得出很努力在放鬆自己下腹到雙腿間的肌。但儘管如此,巨大陽具依然帶給初經人事的她強烈不適,像是不合型號的木強行進狹小酒瓶,向外出時龜頭與壁間密合的真空不斷出血絲。

沒有哀嚎也沒有呻,文靜雙手抱著膝彎蜷曲,空的大眼睛看著兩人合部位,微的花徑中正有木樁般巨莖反復侵犯。濃密陰覆蓋的陰埠下方,腿心的被扯開、翻轉,紅莓花瓣徹底綻放,在男人兇器進出之中翻卷、動、收縮……。

「嗚…嗚哦…」抿緊的出了不知夾雜什麼含意的吐息,文靜腳尖用力蜷縮,雙眉間皺紋彷彿承受了無盡的痛苦。

對我來説,經過這麼多波折,在今晚剩下時間中顯然救命才是第一順位優先事項。確認文靜已有足夠潤滑後,我大腿向前用力加快撞擊速度,節奏越來越快地拍擊在她豐美雪白的上。

「啊…嗯啊…」文靜不堪蹂躪地叫了起來,用喊聲回應著我的動作。

「哈,這娘們真騷呀!」瘦小漢子笑道。

「幹!害老子都快忍不住了!」兵痞格格尖笑道,老鼠般的眼睛掃向蹲在後方畏縮成一團的女人們。

「不要亂來!」劉老三斥道:「現在在這給長官個面子,出了這屋我們就誰也不管誰了!」

想盡量讓文靜覺好一點,我俯身趴在文靜身體上輕吻她的額頭、臉頰、脖子,弓著快速突刺。

「媽的!」我心中暗咒道。這種緊要時刻我拼命想讓自己快點出來,但小弟弟卻一點也不聽使喚。

文靜張開手指緊緊抓著我的後背,闔上秀目承受摧殘。

「喂!換個姿勢吧!」肥胖男子道:「就算是出也要換動作的。」

「長官我看您也改個方向吧,嘿嘿,早點出來大家也好早早散夥呀!」劉老三戲謔道。

我頓了頓低頭看看。美麗容顏上充滿著羞憤難堪的屈辱,莊嚴神聖的袍服間出小巧完美的肚臍,凌亂森林中可見到被摧殘得紅腫不堪的嬌弱花,充滿曲線美的雪白嬌軀在我跨下一動也不動。

「請忍耐一下…」我心念一橫,咬牙抱著文靜左腿讓她側躺重新入。雖然處女的身體原本就已緊窄不堪,但這種姿勢陰道會變得更加緊實、摩擦更加強烈。在久久未能下,我也只能用這種方法讓自己更快達到終點。

我將文靜腳跟勾在肩膀上,讓腴軟的肢隨著節奏妖媚搖動。我開始猛烈進攻,瘋狂地在裡中快速,摩擦著修女貞潔的道,讓自己的興奮度一步步提升。

「嘿嘿嘿…」一旁圍觀的男人們喉頭發出滿意的笑。

大的男胡亂在緊窄,文靜臉部肌劇烈搐,陰莖皮膚上清楚覺到在痛苦中痙攣顫抖,

文靜無聲地痛苦哭泣,柔美的體劇烈扭動,花徑更緊密地拉扯,彷彿努力要幫忙將擠出來一般。

修女身份的異在我腦海中混合成無以名狀的恐怖,我再也無法説服自己這只是從權的避難行為,陰莖上的生理反應引發理智與情慾烈撞擊,在我心中挖開一個深不見底的黑

穿著白襪與黑布鞋小腳在我頰邊無力晃動,大腿與小腹疊成狹小鋭角,進入體內的龜頭不斷衝擊女體深處最嬌隱密的區域。文靜臉頰壓在自己手臂上,痛苦地合動作,前後搖晃著圓潤的部。

「唔…哦啊…別…痛…」文靜用哀怨的聲音求饒。這種側身的體位,即使是普通長度的男也能輕易頂到花盡頭,更何況在這世界中我的武器變得異常兇猛。儘管已剋制速度與力道,當龜頭入到底時還是讓她臉上浮現內臟移位的痛苦表情。

完全暴的大陰間紫紅的腫脹傘菇翻進翻出,不斷挖掘出白濁沫。文靜不自地縮緊門,腿用力撐著幾面,讓部更無阻礙地接陽具攻擊。隨著她的動作,豐滿雙峯也在聖袍下不安分搖晃,在空中震盪出誘人波紋,被兩團美所引誘,我伸長胳膊隔著衣服握住充滿彈丘。

「嗚…沒有關係的…」部猛然被襲擊文靜哽咽道。

我用力了一口口水,理已完全被趕出大腦。我點點頭握緊雙手,軟在指縫間泛出人的觸,陶醉地看著酥徹底在手中變型,瘋狂的部用力前到底,受著被顫抖道緊緊套、壓搾的過癮滋味。嬌至極的都磨破了皮,緊繃膨脹的龜頭在玉體內橫衝直撞,搗在幼的子宮上,撞得文靜低聲尖叫呻,美麗大眼睛裡含滿清澈的淚水,雪白玉體愈來愈紅,幾乎快要昏過去。

「啊啊啊~~!」文靜嬌軀劇烈顫抖,再也忍不住痛苦發出悠長的哀鳴。

看著身下悲哭的美麗修女,完全失去理智的我不堪刺,也低吼一聲,抓住她柔美的纖狠命前頂,巨菇直最深處,將大股大股的,噴到文靜純潔的子宮裡面。

「喝…」我張開嘴抒發鬱積中的濃鬱嘆息。

「嗚嗚嗚…」文靜噙著淚發洩出一切委屈情緒。

「嗚啊…」劉老三低哼一聲。

嘩~嘶嘶嘶嘶~~!血箭從他的脖子中如消防水喉般猛烈噴出。

「啊啊啊~!」

「嗚嗚~~!」

女人們尖叫聲、哭泣聲此起彼落,與屋外火災的轟隆聲和人們的吶喊呼叫聲混雜成音量極其巨大,卻又難以形容的噪響。

從狂爆的暈眩與噁心中回神,我這才發現屋中的男子們除兩三個先從後門逃走了之外,其他的王濟都趁著他們聚會神觀看我與文靜做愛時,一個挨著一個給摀上嘴拖到旁邊去抹了脖子。

廳堂地磚上滿是鮮血,最後一個斷氣的劉老三脖子上的傷口還不停噴著血花。大火顯然已延燒到這間屋子,頭頂上樑瓦間開始飛舞著點點火星。

「通通給我站起來!」王濟抹抹臉上的血跡高聲令道。「能自己走的扶著不能自己走的,快!」

彷彿時間停止似的,我呆呆地看著昏過去的文靜。

「有家可回的就快去找你們的家人,無家可歸的就跟我們走!」王濟喝令道。

「少爺您還在發什麼呆?快走了!」他兩步過來用力拍我一下,接著拾起件不知是誰的風衣,裹住昏的文靜就將她扛到肩上。

「走!通通給我出去!快!」

************

碰~乒~乓~~!遠處傳來雜亂的槍聲,從方向上判斷應該是北洋軍前鋒與長沙城外亂兵開始火。黎明的凜冽中夾雜著濃濃的火煙與血腥,潰兵們一整夜的紛亂加深了城破時的恐怖氣氛,成千難民擠在碼頭上,誰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前往何方。

「曲附座!這邊!這邊!」船上黝黑的男子拼命朝我們揮手。

「快!走這邊!」王濟一手推開難民,一手拉著駝了文靜的馬韁,呼喚我跟隨前進。

「快!快去幫附座開路!」黝黑男子呼喝著手下,遠遠伸著手好像要把我一把拉上船似的。

「後面這幾個都是我們的人,讓她們上去!」王濟將昏不醒的文靜抱著給船上男子接著要扶我上船。

我搖搖頭伸手自己爬上船舷,示意王濟去協助後面的女孩子們。

不到3分鐘工夫,十幾個人和兩匹馬就都上了船。

「走啦走啦!開船!」黝黑男子邊朝船尾大喊,邊指揮手下將攀上船緣的難民一一踢下江去。

「我們少當家聽説模範營負責殿後,兩天前就叫我帶著弟兄們在長沙碼頭上等,説務必要等到附座您…」黝黑男子端茶給我道:「昨晚我派了幾個小鬼出去找,只找到了白長官他們都沒找到您。」

「他們還好嗎?都平安離城了嗎」我啜口茶湯問道。

「白長官他們半夜就離開長沙,現在應該到株州了吧…」男子續道:「白長官説您帶著王副官往教堂去,我也叫小鬼們去教堂那邊找,整個亂成一團,火燒得跟什麼一樣,本沒見您的影子…沒想到就這麼巧,小鬼們還沒回來就在碼頭上見您來了!」

「嗯…還有弟兄沒上船嗎?」我頭痛裂道。

「沒事的,他們成天在這條江上混,沒有人會為難他們的…」男子接著問道:「對了,這羣姑娘是?」

王濟道:「她們是我們救出的難民」

「那要送她們去哪?」

「晚點等林修女醒了,看是不是帶她們到株州的教堂去避避…」王濟道。

「株州?呵呵,株州已經過了,現在快到衡山囉…」男子笑道。

「蛤?」我與王濟異口同聲訝道。

「方才您們都睡了,我也不敢驚吵二位呀,呵呵…」男子笑著續道:「不過方才聽碼頭上消息説南軍已經放棄了株州城,要一路退到衡山。我就先送二位過去吧!」

「唉…」聞言我長嘆一口氣。

「怎麼?」男子訝道。

我該怎麼跟他説明呢?──原來一切的勝利都沒有改變歷史軌跡,南軍還是會放棄衡山以北的大半個湖南省,直到北洋軍吳佩孚開始打打談談、擁兵自重嗎?──我的心情如井口的大石頭,莫名地朝無底深淵墜去。

「沒…沒事…」我搖搖頭問道:「林修女…修女她還好嗎?醒了嗎?」

王濟沉半晌,道:「看來是傷得很重,但還是要您去處理……。」

「哦…」看著王濟手中的傷藥,我明白他的意思。

「傷勢我不方便,如果您可以的話,是否……。」

「好…」我翻起身朝船艙走去。

船艙裡女人們驚惶了一夜,現在個個蜷成一團進入夢鄉。

「總共幾人?」我問王濟道。昨晚事情結束後我整個人像活死人一樣,腦筋一片空白、幾乎沒有任何記憶。

「除了兩個給家人接走,跟來了14個……。」

「喔?問過話了嗎?」

「嗯,您一上船就昏過去,其他我已都先問過了…」王濟道:「昨夜看不清楚,問過才知道最大的15歲、最小的11歲,都沒家人了……。」

「唉…都還是孩子,也只能託給林修女了…」我嘆道。

「少爺,這…」王濟彎身指著艙底懸掛的一片花布簾,將傷藥遞給我道:「我先下去,有什麼需要再叫我。」

文靜臉灰白地卧在艙中小上,我測測頸動脈──脈搏虛弱卻正常,應該是神刺加上失血才會昏過去──接著掀開沾滿乾涸血跡的風衣,一時間我也不知該如何動手。

「林修女…我…幫您上藥…」我鼓起勇氣解開聖袍。黑布聖袍下,穿著白內衣的身體微微上下起伏,下半身染著片片腥紅血跡。

「真不好意思,請您多包涵…」我解開內衣道。內衣中文靜下體一片血模糊,我拿濕巾輕輕為她清理傷口,將大陰間的血塊擦拭下來。接著我用手指在小腹上探壓,看她的反應

「哦…」文靜皺眉輕呼。

「您醒了嗎?」我嚇了一跳問道──但顯然只是疼痛反的呻──她的陰道有如自然生產時切開會陰了一般,裂了道約3公分長口子但已停止出血,我仔細為文靜敷上傷藥……。

「嗯嗯…」似乎是藥膏中清涼成份起了作用,文靜輕哼了一下。

「好好休息吧,等傷口癒合了再幫妳好好補身子…」我為文靜換上乾淨的內衣蓋好被子,倚著艙壁坐在她身旁,取出一支煙點上。

接下來會怎樣呢……?我拍拍仍然模糊不清的頭殼自問。

我朝舷窗外吐一口煙。好煩……。

【待續】

很Q的電魚

2024-08-18 04:43:18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八章護法戰爭

(8)重回渡口

文靜臉上還是蒼白得像紙一樣。

「大家別哭了…姐妹們,犧牲是喜悦和祝福,想想耶穌基督的屈尊紆貴,祂從父身邊,來到這世上,犧牲自己生命,拯救世人,忍受極度的痛苦,無人可及,我們做出小小犧牲時,主常以更豐盛的祝福彌補我們,只要把犧牲本身想成一種祝福,犧牲就是祝福的化身…」文靜淡淡微笑道:「基督犧牲自己贖了我們的罪;

他不但為我們的罪,也為全人類的罪,犧牲自己──【凡帶着破碎的心和痛悔的靈歸向我的,我必用火和聖靈為他施洗】──凡願意依照主的吩咐獻出犧牲的人,就會蒙祂接納………「

「今天我們犧牲了我們的父兄姐妹,犧牲了我們的財富、生活,但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文靜幽幽續道:「因為我們可以寬恕,通過寬恕來服膺主的旨意。」

文靜雙手下垂張開道:「以前彼得問耶穌説:【主呀,我的弟兄得罪我,我當饒恕他幾次呢?七次可以麼?】。耶穌説:【不是到七次,乃是到七十個七次】。寬恕是創傷的靈丹,無罪的主耶穌為有罪的我們而死,你們饒恕人的過犯、你們的天父也必饒恕你們的過犯。」

「【】是一道命令,是神的吩咐。主耶穌特別用命令來指出我們要彼此相。祂要求我們去仇敵,為他們禱告。既然是命令,我們就要學習順服,不是按覺去行,而是完全聽命於祂——聽命勝於獻祭…」文靜伸手一一擁抱女孩們道:「我你們,但在長沙還有更多需要幫助的人,我必須回去幫助神父。」

「修女不要走…」女孩們熱淚盈眶不捨道。

「這大半個月謝謝你們幫忙,你們真是主賜給我最好幫手,謝謝你們!」

文靜擁抱並親吻女孩們臉頰道:「接下來你們就跟着陸神父,神父會安排你們到安全的地方。」

文靜最後走到我面前頷首道:「謝謝您救了大家,您也多保重………」

我也點點頭道:「這路上已請船家多加留意,您也多保重自己。有空記得去桂平看看孩子們。」

「會的,戰爭結束事情告一段落,我一定會去看他們的…」文靜抬起頭,臉上充和諧與慈祥。「您出錢出力、不畏生死照顧孩子們,主一定會賜福與您的!」

「謝謝,修女您多保重………」

「再見!」文靜上船轉身道:「好好學習!多保重自己呀!」

「修女再見!」女孩們用力揮手告別。

文靜走了,回長沙去了………

孤帆遠影碧山盡,惟見長江天際──順的船帆在江面上愈來愈遠、愈來愈小──我不知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

話説當抵達衡,陸神父得到消息早已在碼頭等候接應,一接得文靜下船就送往醫院治療。而文靜也是個閒不下來的人,到醫院合了傷口、休養一夜,第二天天一亮就立即返回教堂,將一同逃難的女孩們組織成救護隊,協助陸神父收容長沙逃過來的難民。

我到衡的第三天,模範營終於全營退到衡,我也這才知道這段時間前線發生的悲劇──北軍第七師進攻平江,平江守軍不戰而潰,第七師沿着通城-平江大道前進,一路上展開慘無人道的大屠殺。北軍強指鄉下農民是南軍便衣隊,把沿途的青壯農民完全殺光,農家中搬得動的東西都被搶光,搶劫、同時進行,婦女們紛紛逃到山裏避難,又遇上傾盆大雨、飢寒迫,據報導北軍過境後單一個慈善團體就在一個山中發現300多名婦女奄奄一息,還有不計其數投井自殺、投水自盡的婦女。

北洋第七師開進平江城後張敬堯宣佈【三天不封刀】,縱容士兵以搜索殘敵為由,肆無忌憚創入民宅,搶劫財物、強婦女、宰食牲畜、強拉壯丁。三天後才公佈【安民佈告】,但三天之後情形絲毫沒有改善,整個平江縣幾乎被燒殺一空,但北洋軍長官完全置之不理。

長沙的狀況更慘──當聯軍退出嶽後,桂軍的陸少帥與譚浩明司令藉口開拔前線抵抗北洋軍,威長沙商會,搜刮了數百萬銀元的【開拔費】;在我帶領機隊去接應李宗仁後,桂軍湘軍高層一個比一個跑得快,整個長沙城陷入無政府狀態。前方士兵一批批退入長沙城後找不到長官、找不到部隊、更找不到食宿之所,開始向城內各商店、民宅大肆搶劫。首先在八角亭、黃道街、坡子街一帶商業中心動手,隨後遍及全城,一批搶完又換一批,被搶的商店甚

至在門上掛出【本店已被搶劫一空無貨供應】告示——除了沒有大規模強

婦女外,湘桂軍的行徑和北洋軍也只有程度上的差別而已。

吳佩孚部隊佔領長沙後就轉往湘潭追蹤粵軍和馬濟將軍部隊而去,接着進

入長沙城的是惡名昭彰的第七師──北洋政府隨即任命張敬堯為湖南督軍兼省

長,犒賞攻克嶽與長沙的北軍部隊各30萬元──北洋軍忙着在長沙城內搜刮,一時間也不急着南下,讓我軍有半個多月的時間息。

隊在株州追上了後撤的模範營,李德鄰營一時間也找不到自己部隊退去了哪裏,便在馬曉君營長帶領下一齊退到衡來。

部隊退到衡後一時間上面也沒有進一步命令,不知是該堅守?該反攻?

還是該退走?等了三四天,怡寧接受我的委託,差人在混中將李宗仁偷運出長沙城來。

李德鄰的傷勢還好,原本腫得像象腿的大腿污血已經排出包紮妥當。聽他説子上總共有三個彈孔,但只有一枚子彈穿過大腿肌,另外兩枚打穿管後沒造成任何傷害。安全抵達衡時李德鄰已經可以撐着枴杖勉強跳着行走,停留幾天後他得到確切情報知道他們部隊已退往湘潭與北洋軍戰,而中間又有北軍其他部隊組隔、歸建困難,協調馬營長向司令部報告後,便正式將他的營給本營指揮,先乘船回桂療養。

營上無論官兵,在衡見到林修女一行,既是動又是無限慨。文靜組織的少女救護隊不但幫忙看護受傷的弟兄,更用歌聲、故事朗讀、代寫家信等方式撫了不知道多少桂軍弟兄們的心靈。雖説同是天涯淪落人,但少女們在文靜的鼓勵與啓發下發出強大的生命力與熱情,十幾條纖瘦的身影如同下凡的天使一般,出現在每一個需要他們的角落。

受到少女們純潔的召,白崇禧他們在徵得馬營長同意後,也帶領營上弟兄陪同文靜她們每前去各部隊協助那些惶惶不知所往的士兵,在極為強大的熱情與努力下,我軍官兵也漸漸從戰敗潰逃中恢復了健康與士氣。

就在此時,文靜接到了翁神父透過船幫傳來的訊息──北洋軍佔領長沙後索餉、索械的聲不斷,段祺瑞重新上台,張敬堯、吳佩孚等人擁兵自重,只想藉端向北京政府勒索更多好處,絲毫沒有繼續南下開戰的計畫。長沙城內暫時恢復了平靜,但經過湘桂聯軍、北洋軍的接連擾,長沙城內原有的居民逃離一空,而鄉間不堪間擄掠的農民們又湧入城內,難民人數已達數萬之多。

翁神父已經忙不過來,希望文靜儘快回去幫忙照顧。

接到信息文靜完全沒有考慮自己傷勢恢復情形,只託我向寧怡詢問路上是否能安全通過?能否派船接應?

對這兩個問題寧怡第二天就有回應:一、南北間已經公開開始討論和平條件,湘江通已經開放,通過絕無問題;二、衡長沙間已有幫內船隻往來,隨時可啓程回省。

接到回信後文靜立刻着手返回長沙,在第三天清晨護送她的船隻出現在衡碼頭上………

在這個世界裏,我遇見了她、認識了她,但這位【林修女】永遠包覆在一團聖潔的光芒中,隨時準備殉道,而我在她心中連一點位置也沒有──就如同在廿一世紀的台北,文靜永遠包覆在一團濃濃的、隔閡的霧中,我不知他為何會出現、為何而來,就如同我不知為何她會離開一樣,身體上的親密接觸,只增添了我與她之間更多的蒙光彩………

************

文靜離開後的第七天,我們接到命令護衞司令部往永州前進。

在做了有關協調後,陸神父將沒有親人可以投奔的13名少女給本部,一同朝永州進發。

在兵荒馬中要徵調足夠通工具本來就有相當困難,外加上司令部後撤是最高機密的行動,我透過衡碼頭上的船幫向怡寧疏通,終於在指定期得到足夠船隻,趁着夜暗在完全保密情況下護送陸少帥與譚浩銘將軍上船。

經過兩天一夜航行,我們終於又回到了永州………

怡寧在碼頭上指揮若定,工人們像一大羣乖順的螞蟻,穿不息地將各種武器裝備從船上卸下。她明顯畫了妝,身上穿了套火紅勁裝、頭上還了幾支閃亮亮的金釵,但我還是裝作視而不見,當少帥、譚將軍他們與怡寧寒暄時,我只是躲在旁邊低着頭,刻意假裝沒看到地指揮弟兄們下船列隊,分別前往指定宿營地點。

「難道這就是我們的革命嗎?」朱為鉁眼眶泛着淚,忿忿不平道:「眼睜睜看着好不容易打回來的土地,就這樣放任百姓讓北洋軍糟蹋?」

「只知道欺負無辜百姓,真是軍人之…」曾志沂咬牙切齒道:「今天我們的實力有限,但有朝一這個仇一定要討回來………」

黃紹紘接口道:「現在先不要説大話,還是先把兵練好、把仗打贏,等我們真正掌握了權力,以後新中國就看我們的了。」

「嗯,把兵練好是沒錯,但只是把仗打贏,就能本解決問題嗎?」白崇禧猶豫道:「一般的農民愚昧就不用説,就算是讀過書的人,就真的知道我們革命的真義是什麼嗎?」

「革命以前是推翻清,現在就是打倒北洋軍閥!」朱為鉁道。

「打倒軍閥!富國強兵!廢除不平等條約!」曾志沂昂聲道:「只有我們中國夠強,打破不平等條約的束縛,中國革命才能真的成功!」

「革命就是推翻封建的舊社會,讓新的人、新的觀念來治理國家…」黃紹紘道:「只有當真正有革命神、革命理想的人出頭才能真正改變國家。」

聽着他們七嘴八舌地辯論,我在旁邊默默泡茶………

「萃亭學長,您怎麼看這件事?」夏威問道。

我啜口茶道:「真的要我説嗎?」

「學長您見多識廣,您到底怎麼看這件事?」

「快説説吧!」、「讓我們聽聽吧!」眾人紛紛道。

「嗯…我與諸君的看法不太一樣…」我放下茶杯道:「國民革命雖為一般人士所追隨,而一般人士對於國民革命的本意義,認識仍然不深。」

「革命就是不只要船堅炮利,還要打倒了君主專制與封建割據!」黃紹紘搶白道。

「呵呵,紹紘你説的是表面…」我笑笑道:「社會上的仕紳、知識份子們都以為既然已經推倒君主專制、五族共和,便以為民族革命成功了。已為中央政府有總統、有國會、有內閣,就以為民主政治實現了。腦子裏多想一點、多轉一轉的,會説革命還要打破不平等條約,認為國民在不平等條約下,養成驕奢佚的習慣和媚事外國倚賴外國的心理………」

「不是這樣嗎?」朱為鉁問道。

「是這樣但不只是這樣…這些都只看到表面,卻沒有看到核心問題…」我將泡好的茶湯一一分倒給眾人道:「照這種邏輯,只要先蒐括民脂民膏,拿錢去買最新、最大量的軍火,再招募三、五十萬士兵,就肯定可以統一全國…接着找本人英國人打贏幾場戰爭,就恢復中國的世界地位了。」

「不是這樣嗎?」黃紹紘問道。

「這樣的邏輯跟段祺瑞、徐樹錚有何不同?」曾志沂疑問道。

白崇禧接口道:「段祺瑞至少還只敢借外債擴軍,是北洋軍下面的這些人在搜刮民脂民膏。」

朱為鉁道:「有什麼不一樣?只不過是上面的人借外債拿回扣,下面的人沒有們路借外債,就直接用搶的。」

「不搶老百姓錢,橫徵暴斂、假言預收税糧,有什麼不一樣?」夏威道。

「照夏威你這樣説…這次為了出兵護法,廣西政府錢糧都已經預徵到十幾年後去了…我們領着人民的血汗錢打仗,和北洋軍又有什麼不同呢?」曾志沂嘆道。

「……」眾人一陣沉默。

「當然不同…」我打破沉默道:「各位冷靜一下,聽我慢慢説吧………」

我將泡好的茶汁分倒入各人杯中問道:「這世上最老牌的民主國家是哪個呢?」

「是英國!」眾人紛答道。

「沒錯,就是英國…」我頓了頓續道:「但是各位曾經聽過英國發生過革命嗎?」

「喔?英國不是君主立憲的國家嗎?」

「英國發生過革命?但英國還是有國王呀!」

「英國曾經發生過革命,在克倫威爾領導下,英格蘭還曾經短暫出現共和政府…」我道。

「喔?!」眾人都吃了一驚。這也難怪,在他們有限的世界史知識中,是不曾聽聞過英國清教徒革命的。

「十七世紀英國的克倫威爾領導清教徒革命,將國王趕下台建立共和國,但克倫威爾死後王室復辟,才重新建立了今天的英國王室…」我説明道:「但英國革命的重要意義並不在於他們曾經把至高無上的國王送上法庭,把被判國民信任的國王砍頭,而是在於革命者的政治思想內容和功績。」

「革命者宣佈了政教分離的原則,沒收教會財產,賦予各種教派的新教宗教自由,他們擁護平等而非特權,宣揚博而非尊卑…」我啜口茶續道:「雖然後來他們的革命失敗了,王室復辟後英國的選舉制度、司法與行政制度的各種改革受到阻撓,社會結構的階級比革命前更加牢固,但革命已經為人類種下重要的種子──在人們心中,宗教更加的寬容,限制政府幹涉資產階級個人自由的理念也生了,政治制度上也更廣泛地受到社會輿論基礎的監督──這是

這些神遺產使得人們認為十七世紀英國的危機在歷史上是第一次【偉大的革

命】,它因此也成為西方文明發展史上一次意義重大的事件。「

「辛亥革命為中國建立了共和政府,這代表了不再是一次皇朝的改朝換代…」

我放下茶杯道:「當今全世界上只有美國、法國、瑞士與我們中國四個共和國家──中華民國代表的不只是中國不再有皇帝而已,更重要的是,這是中國人受到新思想勵,由新的國民、眾人一同推動的結果。」

「辛亥革命是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的政治實驗——因為我們不僅是亞洲第

一個共和國、世界第四個共和國,在人類歷史上更未曾有這麼多的人口,同時能活在沒有帝王的空氣中!「我雙手撐住桌面道:」眼前遭逢逆是必然的,因為我們正在人類歷史的洪中開創一條全新的道路,如果成功了,全世界現在被殖民、被奴役的二十億人口就有了新的方向、新的明燈!所以當前的這些橫逆都是必然,我們千萬不能氣,更不能忘記了方向!「

「……」眾人一片沉默,瞪大眼期待我繼續説下去。

「辛亥革命看起來是為了建立共和,但實際上我們革命的目標並不只為了改朝換代,更重要的是,革命要讓每一個人認識到有關中國的政治、社會和國家的認同都要有的改變──這不只是中國歷史的必然,更是全世界被迫、被殖民者的必然!」我握緊拳頭道:「這幾年人人都言必稱革命,不只孫文説革命、黃克強説革命,段祺瑞、袁世凱也説革命,甚至連廢帝溥儀也口口聲聲説共和、説革命──但每個人心中都知道要改變、該改變、要大改特改,卻沒有意識到辛亥革命不僅是來自於中國傳統的價值觀念,更包括了各種外國思想與政治學説,

包括了國家主權、國民身分、民族國家、國家主義、共和主義與社會達爾文主義

融合在一起的結果!「

「嗚哇…」眾人睜大眼驚歎。

「其實各位我們捫心自問,我們響應革命、參加革命初衷是什麼?簡單一句,不就是恢復中國的國際地位,讓中國在國際社會中抬頭站起來嗎?」

「嗯,對!」

「沒錯!」

「就是如此!」

「新中國的誕生不是偶然,相反地,中華民國的形成是一個漸進的過程。

如果説甲午戰爭發了舉國上下人心思變和對中國國際地位的重新思考,辛亥革命就是正式打該了中國在社會、文化和政治上開創新時代的大門!「我的眼神掃向在座每個人眸子道:」但大家都以為民國建立了,只要完成國家統一,中國就可重新站上世界舞台,與歐美各國平起平坐──但事情絕非這麼簡單,誠如諸君今所見,中國的國際問題絕對不是出在中國不能統一,而是出在中國國力太弱,世界列強本不把中華民國放在眼裏。「

「今天錯誤的觀念就是以為只要中國統一了、中國的軍隊強了,中國就是強國…」我繼續説明道:「但今天中國的核心問題是【富民】而非【強兵】!

人民富足自然國富兵強,如果人民繼續生活在水深火熱中,要追求富國強兵,就不過是個破落户去向左右鄰居借前勉強充門面,打腫臉充胖子,一切都是虛空!

「沒錯…」眾人彷佛醍醐灌頂,個個點頭低聲稱是。

「那我們該怎麼做呢?」白崇禧問道。

「今天中國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農民──而且幾乎八成都是佃農──他們吃

、穿不暖,只能努力耕種,掙扎着讓自己活下去…「我沉聲堅定道:」

如果不解決農民問題,讓農民富起來,讓他們不用擔心生存問題,讓他們的子弟有機會受教育──衣食足而知榮辱,讓農民富起來,中國人才能自尊自重,才能真正關心國家前途,才能真正建立我們理想的共和國家。「

「但這要怎麼做呢?」

「西洋有一種號稱共產主義的理論,説是可以透過【階級鬥爭】的方法,可以達到學長您説的目標!」朱為鉁道。

「共產主義的階級鬥爭,其實就是聯合貧農去攻擊地主、搶奪地主財產啊!」

白崇禧道。

「哼,這個方法跟太平天國有什麼不一樣?大家一起殺地主、殺富農,貧農搶到了土地錢財之後,大家就成了共犯,但這樣就是要死大家一起死,誰也逃不掉…」黃紹紘道:「我們出來念軍校的,還有那些當官的、有錢有勢的,都是被鬥爭、被殺的對象──過去曾國藩就是這樣所以起兵滅掉太平天國,以後中國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怕也是要再死個幾千萬人………」

「也不一定要這樣,世界上也有不血,成功把土地到農民手中的例子…」

我微笑道。

「喔?!」眾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其實就是我們的近鄰本…」我解説道:「本的明治維新大家都只看到表面上引進了君主立憲制度、全盤西化,但大家都沒注意到,明治維新成功的核心是進行土地改革──廢除貴族土地所有制度,重新確立土地所有權,將貴族手中領地登記到實際耕作的農民手中,將土地給真正真正耕種的人。」

「喔?那那些貴族怎麼辦呢?」

「由政府照評定的價格,用政府公債或是新式企業股票的方式,將土地的價錢分年攤期還給貴族地主──這樣農民有了土地之後就努力增加生產,因為多賺的都是自己的;地主手中的財富也移轉到工業資本之中,國家有錢發展工業與世界各國競爭,而地主也可以透過公債、股票分紅來得到失去土地的補償…」我微笑説明道。這一套方法國民政府到台灣後加以改良,變成台灣土地改革的標準模式,也為後面幾十年台灣經濟發展打下了基礎。

「難到本都沒有貴族抵抗嗎?」黃紹紘問道。

「當然有!」我繼續説明道:「地主的抵抗就會演變成武裝叛,但重點就在於將土地給農民時,是要培養自耕農──想要自己繼續耕種的地主要讓他們有適當的田地,不想耕種的地主或擁有太多田地的地主,政府要用適當的價錢將土地買過來──最重要的是,要將那些已經被典當、質押的土地還給農民,保障土地國有,讓實際耕種的農民有自耕的權力──用我的説法就是【土地公有】、【包產到户】,讓寄生收租、不事生產的地主階層把土地放出來,讓真正耕種的農民取得所有勞動的果實!」

我接着不停續道:「土地公有後,更重要的税制的改變──取消過去按村攤派的辦法,改為由持有土地執照的土地所有者納,農民不用再固定比例的税給政府,只要依照評定的土地價值繳固定的税。同時不再以土地收穫量作為徵收貢租的標準,改為以土地法定價格為標準。這樣農民承包國家土地,國家農民訂立合同,規定農民將相當數量的農產品上繳後,其它的餘糧則由農民自由處理,可在自由出售──這樣農民更有意願改良生產方法,更能刺農業生產。」

「嗯,我懂了…簡單説就是讓實際耕種的人擁有土地,讓只有土地不耕種的人去投資工商業賺取利潤…」曾志沂喃喃道。

「沒錯,就是這樣!」我笑道。

「所以不願意把土地出來投入工商業的地主呢?」夏威問道。

「武器是我們達到理想的工具…」黃紹紘意味深長笑道:「消滅他們吧,反正這樣下來也不會有人支持他們的………」

「嗯,讓有錢的人投入國家建設,讓種田的人努力生產,這雖然是猛藥,但也是眼前中國不得不走的一條路…」白崇禧道:「如果真的有那些大石頭阻礙,我們就把他們搬開!」

「【耕者有其田】是保障農民的生活,加大農民的生產意願與生產力度,卻不能是不切實際的漫主義思考!」我正道:「農民絕對不會因為有了土地、成為了地主就富裕起來,歷史告訴我們,每一個新朝代都是從重新分配土地開始,但最後都不免發生土地兼併,自耕農因為天災人禍淪落為佃農,最後地主欺負佃農,民不聊生。有限的土地不能讓全部的農民都變得更富裕,因為土地中長不出金條──我們要做的是把握機會,讓土地的資本能有效地把工商業發展起來,同時讓農民的子弟受良好教育,能離開土地投入到工商業之中,這樣中國才能真正成為世界上的一等強國。」

「我懂了,所以我們模範營不只是軍隊的模範,更是要成為建設新農村、富國強兵的模範!」白崇禧道。

「對!」、「沒錯!」大夥熱情澎湃道。

「請學長以後多和我們説這些道理,讓我們一齊努力!」白崇禧道。

「各位兄弟,我們一同攜手努力!」

************

湖南前線異常平靜,吳佩孚前進到衡後按兵不前,開始在電報上與南方唱和起來。譚延闓回到湖南倡言弭兵,陸榮廷、岑煊等人也通電全國主張和平解決;北方雖然段祺瑞仍然掌握大權,但副總統馮國璋公然與之唱反調,反而像是與岑煊、陸榮廷是同一國的。直系與皖系等於是公然決裂,第一線將士們當然就無仗可打了。

如果照原本的歷史,這段時間南北政府都會發生內部分裂──北方直皖兩系公開決裂,南方桂系也將驅逐孫文下台;北方主張和平解決的直系將與南方的桂系連手,反而主張武力統一的段祺瑞將會成為南方失去權力的孫文最好的盟友──民國成立、共和締造,但南北雙方都不知道該如何治理、如何形塑新中國,將繼續在十里霧中摸索,嚐試着在左右之間找出條可行的道路來。

但橫更眼前的情勢更為複雜──中國遲遲沒有對德國宣戰,馮國璋與黎元洪反對段祺瑞的力量顯然弱了許多;而中國沒有正式參戰,來自國際間的援助也沒有原來的多,段祺瑞的【參戰軍】不若原本歷史中那麼地威猛,外國貸款

少了、讓段也沒有那麼多資金來解決湖南的僵局;更重要的是俄國原本的革命

一直沒有發生,孫文原本可從俄國大革命中獲得的理論基礎與經濟軍事援助也沒出現,孫大炮陷入了一種【要戰沒本錢、要和沒基礎】的窘境………

身處永州雖然偏僻歸偏僻,但各種消息最終還是會傳到這來。我的地位人微言輕,完全無力改變這個世界,能做的只是編寫出一套【耕者有其田】的中央偏左教材,發給各連在每練之間做教育宣導。馬營長沒幾天就發現了我搞的這套政治教育內容,但所幸是他居然就默許了我們這些青年軍官的行動。

在長官裝聾作啞下,各連開始認真學習【耕者有其田】、【土地公有】、【漲價歸公】、【包產到户】的理論,一時間這幾百位沒接觸過相關理論的知識青年居然都個個熱血沸騰,百花齊放,好不熱鬧。

「報告!模範營曲淵翔報到!」我併攏雙腿立正高聲喊道。

「進來!」花廳內傳來尖細的青年嗓音。

左右衞兵推開廳門,我縮緊下巴謹慎地跨入廳內。今晨早餐時司令部傳令就來通知要我十點到司令部報到,説是陸少帥要召見;請教馬營長他也不知所以,我只能戒慎恐懼地提早到花廳外等候──如果是在政治上的動作太大被高層偵知,那可就麻煩大了………

少帥坐在廳內首席,側席還有位黝黑的面生漢子。

「萃亭兄請坐!」少帥與我不是第一次見面,顯得相當客氣。

「少帥,您是長我是卑,淵翔站着答話就好!」

「萃亭哥您就別這麼彆扭了,這裏沒外人,您就坐下吧!」陸裕光笑道:「伯父是家父最得力的夥伴,您又是我最尊敬的大哥,允文允武,就別折煞弟弟了!」

「少帥,您比淵翔年長,千萬別這麼説,是淵翔該執禮伺候您才對!」

「哈哈哈哈,萃亭呀,既然你都稱我哥了,那現在哥哥命令你坐下説話,你可不能違逆我!」

「報告少帥,長幼有序…」我故意低頭馬道:「淵翔跟着您出征至今,各方面您都料事如神,每次吩咐淵翔去辦的事,都給淵翔留了點報效的機會,淵翔謝您都來不及,怎敢隨隨便便妄自行事…以後還盼望少帥不要覺得淵翔年輕不懂事,有什麼冒險犯難的事,儘量吩咐淵翔去做,這樣苦差事都讓淵翔幹了,外面也就知道少帥做事都是讓自己人打第一線,絕對是大公無私,絕對是不偏不倚!」

千穿萬穿,馬不穿。陸裕光顯然聽了很受用,大聲笑道:「難得家父福大,有萃亭弟您父子二代忠心效力呀!」

「少帥您千萬別這麼説,是老帥與少帥不嫌棄,家父才命淵翔要好好報效…」

我低頭續道:「有這樣磨練機會,都是因為少帥沒把淵翔當外人………」

「哈哈哈哈,您看看,這萃亭多會説話呀…」陸裕光高興道:「真是我們廣西的人才呀!」

「是是,少帥説得極是!」漢子臉上堆笑容道。

「萃亭呀,今天哥哥找你來是有兩件事…」陸裕光風道。

「少帥儘管吩咐!」

「呵呵,第一件是呢…是要調你的職………」

「淵翔謹遵吩咐!」我心中一凜,臉上仍堆諂笑道。

「家父昨天來了電報,説伯父鐵路的事情辦得不錯…」陸裕光道:「但前幾天龍濟光收了段祺瑞的好處,居然在欽州、防城一帶起兵搞叛,還鼓動了北海、玉林一帶的土匪叛變…這些跳樑小醜本不足道,但家父深怕他們會妨害了伯父修築鐵路的大業………」

「啊?有這等事?實在是可惡透頂!」我低頭道:「上次就是老帥心存仁念,放了龍濟光那老王八一馬,沒想到他居然恩將仇報!」

「嗯,是呀,時代都變了,只有那老傢伙腦子還裝着清舊思想………」

「跳樑小醜而已,請少帥切勿掛念,還是將全副神放在吳佩孚那個酸秀才身上,才是少帥建大功立大業的絕妙機會!」

「父親大人已經説了,與馮國璋之間已有默契,這吳佩孚萬萬是不敢再越雷池一步,只要我們南北之間達成共識,等到驅逐段祺瑞,整個湖南就是我們囊中之物…」陸裕光意笑道:「只是這龍濟光就像蒼蠅一樣,一天不打死,一天就在耳門旁邊嗡嗡作響,對南北統一大勢只會起干擾作用。」

「少帥的意見淵翔不懂!」我故意道。

「南北一統是不可擋,但龍濟光這批渾蛋一天不處理,只會顯得我桂軍無能!」

陸裕光棉裏藏針道。

「人人都知道龍濟光朝生暮死,怎會有這種想法呢?」

「萬獸獅王也難免受到跳蚤蝨子惹…」陸裕光笑道:「萃亭弟剛替愚兄挫了挫吳秀才鋭氣,所以家父要你立即回去桂平,帶着保安團消滅龍濟光那隻跳蚤!」

「是…」我故意遲疑地回答。

「哈哈哈哈,萃亭弟不用擔心!」陸裕光朗笑道:「今天叫你過來,就是要告訴你,家父決定任命你為【蒼潯玉鎮守使】,統轄蒼梧、桂平、玉林三州軍事,不刻前往消滅龍濟光!」

「是…」我遲疑的語氣故意拖得更長。

「當然兵是沒有,現在我們廣西的兵力都投注在這湖南前線上…」陸裕光續笑道:「但家父説了,伯父與萃亭弟您父子二人對我們家有大功,所以特許你回去用廣西獨立混成旅番號招募六營兵,不出發消滅龍濟光!」

特許招募六營兵?…所以就是打龍濟光的人員、械彈、糧餉都是我們曲家出了,打下的江山歸他們陸家所有…媽的哩………

「謝老帥少帥隆恩!但淵翔年輕識薄,怕是辦不成這等大事………」

「沒事的!愚兄早就知道老弟你會推辭!我替你想好了主意…」陸裕光臉天真道:「你不用擔心新兵不能打仗!」

「哦……?」

「你們模範營那不是從長沙帶回了一營兵?」

「是…」我心中快速盤算道。

「那營就歸你了,你帶着去!」陸裕光欣道:「另外這一路北上南下,萃亭弟你也繳獲不少…我給馬營長説去,那繳來的十幾只機你都帶去,另外從模範營裏你再帶一個連走,這樣打龍濟光那隻老跳蚤應該綽綽有餘吧!」

「少帥説得是,淵翔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少帥厚………」

「少跟我來這套,哈哈哈哈…」陸裕光顯然非常意自己的安排,續道:「我們廣西少年人就你和我而已,夠不夠你要説呀,別説哥哥欺負你!」

「夠了!緊夠!」

「這你説的唷!可別反悔!」

「夠的,絕對夠的!」

「哈哈哈哈!那這第一件事就這麼説定了!」陸裕光高興道:「等等回去你立刻辦接,家父説限你十五回到桂平,一個月招足兵士,九十天內你要搞定龍濟光!」

「是!淵翔即便傾家產、粉身碎骨,也誓死會完成少帥付的任務!」

我故意説重道。

「萃亭你一定成的!我等着你回來幫你慶功!」

「遵命!」

「嗯,很好,這第一件事就這麼説定了,待匯回去你就立刻辦接,部隊調動命令隨後會到,今天你們就出發!」陸裕光意道:「那接着我們兄弟就來説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

「自己兄弟就不兜圈子!」陸裕光臉笑意道:「萃亭你覺得寧家姑娘怎麼樣?」

「啊……?」我沒想到陸裕光會講到這來。這一個多月來寧怡每天是隻要找到機會就會晃到營區來,但家裏女人已經一堆,我是能避就避、能閃就閃。

「自己兄弟哥哥説話就比較,淵翔你不要見怪!」陸裕光一付天真又捉狹的表情道:「哥哥怕你去十萬大山裏打土匪無聊,特別幫你安排這件事…這姑娘,你看看,股是股,子是子,臉雖然瘦了點,皮膚雖然黑了點,但平常運動多,就算是去山裏打仗走整天路也不會喊累。」

「蛤?!」我聽到陸裕光這種介紹法,眼珠都快掉了出來。

「這姑娘能爬山、能背重,要打土匪叫她放舞刀也可以…」陸裕光自己講得都快笑出來,續道:「哥哥特別替你安排,白天讓他陪你上山打土匪,晚上陪你上消火氣…這麼妥善的安排,萃亭你不能拒絕了吧!」

我強忍笑意肅道:「為民除害是嚴肅莊嚴的事情,淵翔不敢有絲毫非份之想…況且淵翔家中已有妾,寧姑娘委身甚為不妥,還望少帥另媒良緣才是……

…「

「少廢話!」陸裕光一付就是惡作劇頑童的樣子道:「這麼好的姑娘,要不是寧大掌櫃今天來當面拜託,哪輪得到你呀!」

啊?…原來這漢子是寧怡的老爸??

「方才我也向掌櫃説明了,你這傢伙年紀輕、辦事不牢…」陸裕光愈説愈樂道:「但沒辦法,這湘江上上下下都是掌櫃招呼着,所以今天由不得你,掌櫃既然説別無所求,就是要讓閨女歸了你,萃亭你不能拒絕!這是軍令!」

「曲附座您行行好!…老漢就這一個女兒,這幾天她聽説您要回去廣西就在家裏鬧事,家人也打了、屋子也砸了…」老漢臉靦腆一點也不像叱吒三江的幫主,續道:「小女沒讀過書,也沒教養,但就這麼一顆心,還請附座成全………」

「別什麼附座附座了!…現在人家已經是旅長,你們家女兒過去就是旅長夫人了!」陸裕光捉狹笑道。

「老漢不敢高攀,只望少帥成全…」漢子臉通紅道:「老漢就這麼一個女兒,嬌蠻任,如果旅長夫人不棄能多多教導,也盼能學得點規矩,好好服侍旅長………」

「這…」眼見寧幫主這麼低聲下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好啦!就這麼説定了!」陸裕光道:「看是要做平還是怎的,萃亭你自己決定!…反正呢,寧幫主對我桂軍有恩,萃亭你若敢説個【不】字,我現在就用軍法辦你!」

「旅長今天就要起程,老漢這就差人回去叫小女收拾行李…」寧幫主低頭赧道:「只怕嫁妝一時準備不齊,還請旅長與夫人多多見諒,幾天內老漢一定備齊,隨後送上………」

「哦…」我整個傻眼,覺像是眼被人桶了一記………

「這嫁妝我看就不必了!」陸裕光興致愈來愈高道:「今天萃亭老弟是雙喜臨門,升了旅長又娶得嬌,這什麼嫁妝這整俗事就免了…這樣吧…我待會立刻發電報給家父,請家父同意收寧怡姑娘為義女,今天出嫁就是我陸某人嫁妹,這少將旅長頭銜就是嫁妝,你們看就這麼辦吧!」

「一切憑少帥做主!」寧幫主磕頭如搗蒜道。

「謝謝少帥!」我立正敬禮道。

「好啦!事情就這麼辦!」陸裕光大笑道:「三個月內沒有消滅龍濟光,還是三個月內我這個妹妹沒有大肚子,我就拿你軍法是問!」

「報告是!」

【第八章完】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九章護法歸來

(1)灕江輕舟

我回到營區時馬營長也已接獲司令部命令。他立即集合部隊講話,除了公開祝賀我高昇外,同時也宣佈上面待由模範營撥出一部分幹部,出任獨立混成旅基幹。

李宗仁營歸由我指揮改稱廣西獨立混成旅第一營,李德鄰同時因功升任副旅長。

模範營步一連升級擴編為獨立混成旅第二營,黃旭初升任營長同時兼任參謀長,陳雄、餘志芳、李光復、許漢深等四位連附則調升連長。空出來的模範營步一連番號則由黃紹紘擔任連長,另外重新招兵補實。

第三營、第四營有番號沒幹部,待回去桂南後另行招兵。

照書面命令獨立混成旅還可以招炮兵一營、機一營,但現在徒有番號,無兵也無械。之前雖然擄獲過幾門北軍山炮,但早就統一繳回司令部,要再山炮也不知從何找起。至於機部分,馬營長很慷慨地將廿多擄獲的北洋軍馬克沁重機給我帶走,在徵得馬營長同意後,由夏威擔任機營第一連連長、蘇祖馨任第二連連長、張淦任第三連連長──但同樣是有將無兵,空殼而已。

軍令要求十五內啓程出發,這段期間內除了趕忙辦妥人員械彈接工作外,另一件事也不能不辦………

************

永州地面不大,寧怡這小姑娘鎮不是帶着幫眾在碼頭上忙裏忙外,就是到營區來藉故找我。人説【當兵方三,母豬賽貂蟬】,寧怡年輕、熱情又貌美,早就是弟兄們的【軍中情人】。我人還沒回營區消息就傳遍了,弟兄們私下頭接耳、議論紛紛,更不知晚上熄燈後有多少人蓋着棉被暗自垂淚………

「萃亭你這事打算怎麼辦?須要先通知家裏嗎?還是我就先代表你過去提親?」

馬營長親切道。

「呃…營長您也知道我家裏狀況…這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萃亭,聽説除了在上海的夫人和之前留在桂林二位如夫人外,還有其他人?」

營長問道。

「報告營長,淵翔自小定親的正在上海陪伴家母,另外已經正式進門的小妾…還有…還有…」我臉通紅説不下去………

「還有?」馬營長笑着追問道。

「已經有…八個了…」我面紅耳赤道。

「哈哈哈哈哈哈!」馬營長仰頭大笑道:「別人是大丈夫何患無,萃亭我看你是患多唷!哈哈哈哈哈!」

「是…是呀…」我赧答道:「所以才頭痛………」

「這些個弟妹都知道嗎?」

「是,內人甚是賢慧,把幾個妹妹都管理得十分妥當,妹妹們也都聽話,平除了侍奉長輩外,就是幫忙家裏生意………」

「好吧,革命青年有這麼多房妾説起來是不怎麼妥,但既然弟妹也都管理得當,那應該多一房也多點人手…」馬營長道:「這寧家姑娘進了門,對你們家水路碼頭生意應該有很大助益,想必弟妹也深明此理不會拒絕的………」

「呃………」

「最難消受美人恩,既然這些都不是萃亭你強搶豪奪來的,以後有時間就要多多恩,好好疼惜她們才是。」

「淵翔明白………」

「既然女方家央請少帥出面作媒,萃亭你也拒絕不了,別想那麼多了…」

馬營長續道:「我看就先請羅副官過去了解了解,眼前軍情緊急,看是怎麼辦比較妥當………」

不消半羅副官就回來了。寧家雖為湘省境內水面霸主,但還是非常謙虛表示行船走水是下九,自古絕無高攀中央大員官宦人家之理,此次要不是女兒心已牢系,加上聽到我要調回廣西后在家裏尋死覓活,情非得已才央請少帥出面。

往後身分寧家不敢多想,嫁妝必不怠慢,但為妾為俾任憑曲家處置,只求離境前能應許由寧家出面宴請地面上有力人士,好讓家裏有個風光面子。

司令部那邊幾乎也同時知道了寧家的態度,少帥通知要我不用擔心家裏,一切他已報告老帥,會由老帥直接告知家父此事。而為了地方和諧,少帥已直接替我訂好婚期,就在預計啓程移防的前一天………

************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説,以前小時候聽我老媽説故事,會説【小媳婦】如何如何。我一直不懂什麼是【小媳婦】──但現在我終於懂了。

從永州出發後寧怡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一開始我還想説是不是事起突然,她也沒料到會這麼快就出發,所以有些不適應;後來我猜是因為她老爸僱了轎子,從永州往廣西沿途都是山路,搖搖晃晃有些【暈車】,所以整個人表現得怪怪的。

但打自上船起,我漸漸明白事情不是我所想的那樣………

照原本計畫這六百多人得分乘十幾條木船,桂林沿江到梧州三百四十餘公里,再轉往桂平約一百七十公里,五百多公里距離起碼得走上七八天;沒想到部隊才剛走回廣西境內就有船幫弟兄前來拜見引路,前行到三街鎮時就有淺水小輪在碼頭上候着。平常江輪是不會到這麼上游的地方,但地方上船幫得知寧怡要來,早就商量好英商小輪特別破例上溯來接應。

自從確定成立混成旅開始,我就與李宗仁、黃旭初緊密合作,打破原本建制將兩個單位的士官兵重新編制──原本我們還耽心融合問題,但所幸自從長沙戰後雙方弟兄們早有患難經驗,加上這幾個月每跟隨模範營照表課,白天出、晚上上政治課程,在整編融合上完全沒有問題。搭乘小輪下行桂江再轉西江大約三天時間就可抵達桂平,在船上幹部們也沒讓弟兄們閒着,每天還是編定課表,照常進行作訓練、裝備保養,該有的識字課程、政治課程也絲毫沒有鬆懈。

巡視完全船課情形我回到艙房──這原本是船長私艙,聽説寧怡到來特別讓出來給我們使用──寧怡沒有丫鬟陪嫁,兩個跟過來照料的老媽子見我回來,立刻躬身退出艙去。

寧怡看我回艙立刻坐到牆角的小凳子,低着頭像做錯事的孩子似的,一聲也不敢吭………

「從出發起這五六天你都沒開過口…是不舒服嗎?還是?」我走到她面前蹲下道:「有什麼我能為你做的嗎?」

寧怡抿着嘴,長睫眨呀眨,低着頭就是不説話。

我伸手撫向她的長髮道:「你不説話我也猜不着你的心思呀………」

「小怡…讓您…很為難嗎……?」

「哦?」

「這次…是…小怡…硬要跟來的…」寧怡的長睫低垂道:「聽説…夫人是您的青梅竹馬…是上海的大學生…幾位姐姐…個個能幹…小怡…什麼都不會…只會行船打………」

「傻丫頭,怎麼這麼説呢?」我沿着髮絲撫下道。

「您是不是嫌棄小怡…小怡知道這次真的是高攀了…也知道您有很大力…」

寧怡懦懦道:「小怡也不知道他們會來,也不知道他們會安排了這條船…

給您添麻煩了…真的…非常對不起………「

「誒?怎麼?…呵呵…行軍貴速,要不是能搭上這條船,還不知道要哪天才能到達呢…」我玩着她的髮尾道:「這都要謝謝你呀!」

「嗚…」寧怡突然悲從中來道:「您願意賞家裏一個面子,小怡粉身碎骨也無以回報…但…都過這麼多天了…小怡…小怡知道…自己還是高攀了…嗚嗚……

…「

「啊?怎麼這麼説?」我心念一轉才想通自己是個大笨蛋──連續幾天忙着部隊改編,好不容易打包完畢就給趕鴨子上架成了現成新郎倌。那天整個永州城彷佛過年一般,不只是軍營中天喜地,沿着河岸船幫更是大擺水席慶賀;寧老大遍邀各界名擺了一百多桌,譚延闓、趙恆惕等湘省有力人士全部到齊,連

吳佩孚都差人送來喜幛一幅、禮金200元;同時為了加強湘桂情誼陸裕光也趁

機給各部隊加菜,我在會場敬完一百多桌酒就已經相當辛苦,接着又被拖到各部隊去一一聯,太還沒下山我就失去了知覺。次天沒亮部隊就要出發,我起後就忙着集合部隊做最後整理確認,絲毫沒多想為什麼自己是在營區卧鋪上醒來的。部隊出發時寧家陪嫁隊伍已在城門口等候,兩個老媽子守在四人大轎旁,後面跟着30多個挑夫擔着大批嫁妝禮物,我依禮向寧幫主拜別後就帶着部隊一路翻山越嶺,直到昨天上船後才算稍微鬆一口氣………

長長睫尖上凝着珠淚,寧怡續道:「説真的,小怡也怕學不來規矩…是不是…就讓小怡在梧州先下船…林修女提過梧州那邊的神父人很好…小怡…就…就………」

「傻瓜,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怎麼淨説這些胡話…」我捧起沾淚珠的小臉道。

這是【行動證明一切】的時候了!

「不…不要…您不要…不要…」不知怎地寧怡居然拗了起來,整個身體不斷扭動閃躲。「您不是我的…嗚嗚…別這樣………」

「小怡乖…」我用力摟住肩膀,朝着鮮紅的嘴就吻下去………

「啊!」我驚呼一聲。沒想到這小姑娘居然拗成這樣,居然咬了我一口。

「啊…!」寧怡嚇了一大跳整個人僵硬起來,豆大淚珠撲茨撲茨沿着臉頰不停往下掉,道:「您真的別為難小怡了…小怡的夢您已經給我了…後面的事小怡從來沒夢過,您就饒了小怡吧………」

「這由不得你羅…」寧怡的嬌蠻燃起我身體裏熊熊火,但眼見她像只縮在牆角準備奮力一搏的小貓,我心中突然起了歹念………

不由分説我出皮帶將她雙手捆起。

「啊?…要…要幹什麼…」寧怡瞪大的眸子中充驚恐。

我扯過巾打上個結,接着入小嘴中在她腦後綁了個結實。

「嗚~嗚嗚~!」小姑娘萬萬沒想到自己只是使個子,良人就便成了狼人。

健美的軀體被我抱起丟到上,像只可的大蟲不停動掙扎。

説真的以前從未仔細看過她,現在看着她在上扭滾──身高約165公分左右,棗子型的臉出奇地小,大大的圓眼睛上方是兩道有個的細眉,如外國人直的鼻樑下卧着小小的鼻孔,小麥健康的雙頰自然地散發出蘋果光,未施胭脂的兩片薄浮着粉紅,天然偏茶的直長髮幾乎要垂到間──如果把寧怡搬到廿一世紀,她絕對是韓劇女主角級的美女,但對這個時代的標準來説,她太健康、太光了。

我跨坐到寧怡上,將還未從震驚中的小手勾到頭欄杆上,接着轉身撈起胡踢動的雙腿高高抬起,擁緊在我前。

「小怡…以後叫你小怡嗎?」我用肘彎束緊寧怡膝蓋,順勢去那雙潔白的襪子。

十隻修長的腳趾頭暴在空氣中,寧怡不知所措,只能嗚嗚地悲鳴抗議。

「小怡呀…凡事不要自己悶頭想…明明就不是那種鑽牛角尖的人,何必要為難自己又為難我呢?」我張口將潔白的小腳趾含入口中。指甲蓋的口卻不堅硬,趾間細緻的肌膚上有着淡淡汗水微鹹。

「嗚!~嗚嗚~!!」寧怡瞪大眼顯然是在吼叫着,紅綢的新娘喜管向際滑落,修長潔白的小腿上肌不時緊繃。

「好好吃…」我將大拇趾如糖般含在口中,雙收緊腳趾跟部,舌頭更不停地滑趾甲細與趾腹

「嗚~~~!」從小在五湖四海上嬌縱任慣了,寧怡怎想得到自己只不過耍個小姐脾氣,竟換來這種想都想不到的欺負。

我輕輕咬住寧怡食趾,用門牙在趾關節上來回摩擦。雙手被綁住,神秘的異令她全身僵硬拱起。

我來來回回戲十隻纖趾,直到每跟腳趾都沾口水、每個關節皮膚上都泛出羞赧的嬌紅,接着舌間轉向腳心。

「嗚~~!嗚~~~!」緊的小口中發着低沉的悲鳴,當舌尖觸上腳心的瞬間,寧怡的腳趾猛地張開到極限,又倏地如爪般緊縮蜷起成團。

「真好吃呀…」我故意逗着道。寧怡粉臉羞燙到了極點,她幾乎不敢轉頭看我,兩道清淚在臉頰上畫出亮痕,不知現在是喜還是悲。火熱的舌不停執着地在腳心畫着圓圈,寧怡放棄了無意義的喊叫,小鼻孔一張一闔,長腿如暴在冷風中不停地顫抖。

覺真好…」我捧起細的小腳磨擦在自己臉頰上,十隻腳趾彷佛已經開始筋,如球緊繃得想掰開也掰不開。

「這邊的位道如何呢?」我的舌尖轉過腳踝,開始沿着小腿腹而下,直呧膝蓋後方腳彎凹槽。

「哼~嗯~嗚嗚~~!」全新的快讓寧怡又忍不住嬌哼,小腿肚節實肌着艙外光,顯得更。玩腿彎半晌,我又轉回往踝骨;原本已不堪持續緊繃而鬆弛的腳趾們,在新一輪刺下又開始在空中玩起剪刀石頭布的遊戲。

「呵呵,他們真可…」我抬起頭用指甲輕輕搔小腳,頑皮地看着人的足弓哆嗦地回應我的動作。

「小怡喜嗎?」我捉狹問道。

被汗水打的茶長髮覆蓋半張俏臉,寧怡縮着雙肩,微睜美目不知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我突然將她的雙腿拉直,鬆開結刷地一聲將紅綢喜褪去。潔白無瑕的繡綢褻下,沒有絲毫贅的小麥大腿拼命夾緊合攏。

我退身下欣賞那彷佛雜誌中泳裝名模的美麗景,故意道:「把腿打開…

……「

寧怡羞紅的小臉上沁着汗珠,搖頭拒絕我的要求。

「我説…把腿打開…」我故意沉聲命令道。

「嗚嗚嗚~~!」小臉用力搖動起陣陣發,被堵住的小嘴也不住哀鳴抗議。

「第三次…我説…把腿打開…」我故意低語氣嚇她道。

「嗚…」淚珠猛烈擁出,寧怡巍巍地打開自己大腿。

「小怡這樣才乖…」我回到上俯身鑽入她雙腿之間,頭一偏便開始吻舐起美的大腿內側。大腿間有着淡淡的水果香氣,糙的舌面刮過,寧怡腿膚上開始浮起皮疙瘩。

「嗚~!嗚嗚~~!」當我用鼻尖頂向褻中央凹陷時,寧怡整個人如被電擊一般狂顫不已。我還不打算朝中央進攻,偏過頭繼續來回左右吻舐兩腿內側。

寧怡嘴裏西哩呼嚕地不斷嬌,健美的嬌軀更是不停有力地搖擺顫動,整個下半身更是如篩米般不住瘋狂顛簸。

突然間我聞到一股淡淡的味,抬眼一看,那還未被口水食沾的褻中央,居然滲出了的印痕。

「小怡,把股抬起來…」我改用充濃情的口吻輕輕道。

寧怡皺緊柳眉,小腳尖踩着單施力,將緊翹的股拱離面。我輕輕將褻拉下卻沒整個去,稍微打個結將褻綁在左腳腳踝上。

「不要…不要…拜託…」口中巾被我解去,寧怡立刻哀求道。

「為什麼不要呢?」我故意逗她道。

「我…我…」寧怡眼中充懇求。

「怎麼啦?」

「我怕…」寧怡閉上眼偏過頭道:「受不了會太大聲………」

「拜託…拜託…」既然都出嫁了,當然猜得出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拜託什麼呢?」

「請…請把…請把小怡的嘴起來………」

「好…」我起身換了條乾淨巾重新把她的小嘴上。寧怡像砧板上的魚,温馴地打開雙腿,我翻身再度匍匐在寧怡兩腿之間。

嬌羞滴的之間,興奮疲乏的微張。我輕輕撥開瓣,粉白的處女膜正靜靜地惑着我。

咯咯咯…咯咯咯………寧怡面赤紅嘴巴緊緊閉着,牙齒不停地打顫。

我輕輕上那鮮紅的豆,寧怡身子劇烈地彈跳了一下,小嘴吹氣如蘭,重的氣聲似痛苦又彷佛極

花蒂半晌,突然大口一張就把那粉紅整個咬進嘴裏,寧怡彷如身上突然出現千萬只螞蟻,健美而修長的玉腿不斷朝空踢,粉紅薔薇般的間更瞬時湧出大量的汁。

「嗚嗚嗚嗚嗚~~~!」寧怡無法自主地弓起身子將下體朝我臉上磨蹭,大量的水沾了我半張臉龐。我時而用舌頭輕、時而用牙齒刮擦,只見寧怡像瘋狂了一樣胡搖擺,當我想讓她稍微休息轉向那埠上柔弱芳草時,寧怡居然夾緊大腿不讓我移動頭顱。

「嗯…嗚…嗯…嗚嗚…」可的鼻子中發出膩人哼聲。我持續吻噬花瓣,更不時將舌尖漉漉的處女之中,那荳蔻般的核在手指下不停鼓,層層疊疊的花徑中水如像小溪般潺潺而出。

突然間左右分開的大腿強烈夾緊,寧怡渾身強烈地顫慄起來。眼前的口像鯉魚般不停張闔,小更像初放的蓓蕾,有節奏地綻放又嬌羞地合壟。

「嗚嗚嗚~~~~!」部一陣痙攣後,寧怡渾身都在發抖。

我起身解開寧怡雙手,接着取下巾將她擁入懷中。

剛貼上芳寧怡便來勢洶洶地主動侵入我口中,少女芬芳唾不斷湧入,小舌頭卻傻傻地不知該怎麼動作才好。我用片銜住小舌輕輕摩娑,接着變化被動為主動,將糙的大舌突入寧怡的小嘴裏。

面對充輕略、火辣辣的深吻,寧怡完全不知該怎麼反應,我將熾烈的舌尖攻入口腔的最深處,時而勾攪玩,時而左突右次,讓她本無暇接應。

寧怡烈的呼中不時夾雜濃厚的哼聲,我的手指也沒閒着,立即沿着嬌軀再度襲往之間。

「嗯…不…啊啊…」花瓣立刻再度膨漲起來,手指在花徑中前進,潤火燙的小像飢餓的嬰兒,不停收縮我的指尖。嬌的秘處連環受襲,讓寧怡舒服得死去活來,卻無奈口中的巾已被我奪去,只能咬緊小手拼命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啊…嗯…啊啊…」一陣陣甜美嬌中,寧怡再次攀上女人絕妙的高峯。

整個身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搐,短促嬌一聲接着一聲,久久都不能停止。

不知過了多久,懷中的寧怡終於從虛癱中重睜美目。我輕輕吻吻鼻子,寧怡不依地鑽入我懷中深處。我撫摸那柔細的髮絲,她也以更用力的擁抱回應。

「舒服嗎?」

「嗯…」寧怡嬌羞地同意。

「喜嗎?」

「喜…喜………」

「接下來是不是該…?」我故意問道。

「嗯…」寧怡婉轉哼聲表達反對。「別在船上吧,外面都是弟兄………」

「那還要不要去找神父呢?」

「啊…?!」寧怡捏了我一把道:「討厭啦………」

「那接下來幾天呢……?」

「啊…」寧怡小臉在我懷中磨蹭半天才道:「那…那得把小怡嘴巴起來…

……「

************

有道是【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雖然之前在桂林也待了不算短時間,但真的欣賞這山水還是第一次。

自從那天早上把寧怡得高連連後,這小姑娘就既不再裝小媳婦委屈樣也不使子了。隨然還都在艙房中閉門不出,但只要我回房她就靜靜地微笑坐在椅子上。我看着她那樣子就莫名小腹火起,雖説那天早上過,下午晚上我又分別將她綁在椅子上玩兩番;接下來幾天也是這樣,雖然説還沒有入小奪取處女,但寧怡身上每個角落幾乎都已讓我玩遍。

我點起煙,看着江邊這片世界聞名的風景,想想這【幾年】來自己一身的風債………

我到底…到底…到底有多少女人呢……?

君兒表妹是自己從小定親明媒正娶的子,但長期陪着父母主持上海方面業務,廣州灣分別後算算又一年多沒見了。

晴兒是通房大丫頭,更是這個世界中與自己第一個發生肌膚之親的女人,這幾年都在桂平老家侍奉祖父母兼照顧孩子們。

桃香、小菱倆都出身北京青樓、際手腕忒好,桃香廚藝佳又會文,小菱離開北京後在梁任公照應下習得了紡織技能,現在兩人也在老家桂平幫忙,桃香負責貿易聯絡,小菱則忙着開辦織布廠、製衣廠,常常還要往來廣州灣與桂平兩地。

吳庭馨──好幾年沒見到她了──算算也該從南華醫學校畢業了,但這兩年都沒接到消息。她是君兒正式點頭同意進門的老五,但除了抱抱親親外,我也未曾與她真正發生過關係。

接下來就是黃九姑、小梅、小她們母女仨。我突然想起黃九姑會英文那件事──怪怪的,沒頭沒尾,完全想不通是怎麼回事;接着是桃香説起小小梅兩個小羅莉學習狀況甚佳,已經到上海繼續學習──這推想起來也是怪,跟之前我所瞭解的也兜不起來。

好吧,雖然她們是人家送的女奴,但還是得算成第六、七、八房吧………

天哪…還沒算完………

文靜…林修女…文靜該歸入哪一類呢……?

我彈了彈煙灰──既然她也去了廿一世紀,可能後面我與她之間還會發生些什麼吧………

她該算第九嗎……?

算了,還是先別把她算進去吧。

那這樣房裏酣睡的寧怡算老九──但這老九也有點麻煩,是陸裕光作媒,

譚延闓、趙恆惕等一干人見證、【明媒正娶】進來的──寧怡雖然心裏早有準

備,但子剛烈,後面會怎麼演變還真是難以預料。

九個…九個算已經進門的加一位修女…天哪…十個………

而且廿一世紀的大老婆何明楨醫師小玉和那無敵古靈怪的黑田同學小婷

都還沒出現………

哇!!

十二個!!!

我嚇出一身冷汗,趕忙把燒到尾巴的煙股丟掉。

十二個…有沒有搞錯呀………

我想起那晚小婷講的話──【但當您是曲少爺的時候好嚴肅、好累、好多

力,我們都只是環繞着太的行星……】。

嗯…我用力點點頭………

既然已經成為了太,就好好燃燒自己讓這十二顆美麗的星星閃亮吧!

很Q的電魚

2024-08-18 04:43:19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九章護法歸來

(2)大老婆的反擊

江輪靠停桂平碼頭後,我集合部隊直接前往營區。謝地方上全力動員,才十幾天時間就在原有保安團營房基礎上增建了十幾棟房舍,讓弟兄們可以在完全不佔用廟與民宅下,順利完成進駐任務。

晴兒、桃香、小菱三人都來到碼頭接寧怡。寧怡最後下船、非常低調,她換上已婚婦女藍黑布衫,伴嫁兩位老媽子也都改裝得如尋常婦人一般,幾十箱嫁妝也都隱去華麗包裝,看去與普通貨物無異。

身為部隊主官,我不能自己開小差先跑回家,在鄉親們夾道下,我乘馬領軍邁向新的營區。離開碼頭時我回頭一望,三位姐姐熱烈新妹妹後,正領着寧怡登上汽車低調從後方離去。

常耀東將保安團練得極好,五百名基幹多半進過學、最差的也識字,個個神抖擻,湖南過來的弟兄們見到他們黝黑膚制服、隆起肌和厲眼神,人人都咋舌不敢作聲。營舍也經營得當,各連隊都有附設浴室廁所的獨立房舍,大禮堂、餐廳、教室、庫房井然有序,大場、靶場、野外教練場也都依之前我的要求設立,新落成的建築也都照標準式樣修建。即使對駐紮過桂林軍營的模範營官兵來説,這個營區都令人耳目一新,更遑論李德鄰手下長期駐在廣東、未曾進入過新式軍營的弟兄們了。

常耀東之前就找來幾位軍校同學充任保安團幹部,這次大軍抵達前就已訂好安置計畫,部隊行軍開達後負責引導的士兵迅速帶領各部依計畫進入營舍,房中枕頭被褥、嶄新制服皮鞋甚至臉盆巾等一應俱全,讓在前線待了快一年的弟兄們人人目瞪口呆。

約莫半天時間各連就完成就位,我令號兵吹起集合號,幾分鐘時間千名弟兄完成就位。我進行了約三十分鐘的神講話,全體官兵神抖擻,準備好接新的挑戰。

部隊帶開後接下來就是軍官幹部會議。

「這次招兵目標是招三個營一千五百人…」常耀東報告道:「將派出招兵委員到貴縣、南寧、柳州、梧州、桂林等五地,預計兩個月時間可以招。」

「對於招兵乙案諸君有什麼意見?」我詢問在場眾人道。

「上頭給我們番號同意我們招兵時是説招幾營兵?還是説招多少人?」黃旭初問道。

「命令上是招六營人」我説明道。

「呵呵,既然是説招六營,那就是我們帶過來的和現有的都不計入了」李宗仁道。

「嗯,我的看法與德鄰兄相同,既然是六營,那就是另外再招六營了」我道。

「那編制呢?是照舊軍編制?新軍編制?還是有什麼待嗎?」黃旭初續問道。

「照舊制的話,一營五百人、六個營就是三千人」李宗仁在紙上盤算道:「照目前情報龍濟光在欽廉兵力大約也是三千,如果我猜得沒錯,上面應該是從這個老觀念算出來的。」

「如果是照陸軍部公佈的編制,步兵一連官士兵是一百五十七人,一營轄四連共六二八人,這樣招六營兵就有三千七百人…」黃旭初道:「恕我問句較直白的話…旅長,這餉是我們自籌,還是上面公發呢?」

「是…要自籌…」我有點尷尬道。

李宗仁道:「自籌也不是問題,以前在廣東我們也是自籌的。」

「那要招多少兵,就看旅長您府上打算出多少羅…」黃旭初道:「有多少預算,募多少兵。」

「總也有個什麼區域給我們吧?」李宗仁道:「照規矩,至少得告訴我們哪幾個税局是我們的籌餉來源。」

「桂平、貴縣、玉林然後一直過去到欽州、北海、防城…」我回答道。

「哈哈哈,整片十萬大山,無山不、無不匪呀」李宗仁笑道:「這與封韓信為王不是一樣的嗎?想當王,自己去打回來。」

「旭初,你與夏威、蘇祖馨都是容縣人,是不事先派他們其中一人回去運動一下?」

「這沒問題,玉林五屬轄下玉林、北、博白、陸川、興業各縣都有些親戚朋友,一些以前個講武堂的同學們大家也有連絡,這部份我來負責…」黃旭初道:「只是這幾縣一年最多也就七八十萬的税收,要養四千人兵力還是很困難的。」

「錢的部分二位先不用擔心,倒是人數和編制上我有些想法…」我放慢速度道。

「喔?請説…」李宗仁、黃旭初同聲道。

「先聲明的是,待會我會提到些二位可能沒聽過、沒見過的武器。二位可能略有所知,我家裏與洋人關係還算不錯,有些生意往來,所以事前也採購了些歐洲新式武器回來,已經先讓保安團練習使用一陣子了…」我隱去在離開廣州灣前,已先畫好圖樣請鐵工廠私下秘密打造幾種武器的事,故意説成是向洋人採購的。

「這幾天我會讓耀東陸續帶隊示範給各位看,接着就要推廣到全軍之中。」

「旅長府上是我國重要的對外貿易企業,能先購得泰西最新裝備,我們一點也不意外」李黃兩人同道。

「首先是輕機關…機關在戰場上的威力二位與我都多有體驗,而德國人的機關在歐戰中動輒一就可造成英法兩國數萬人死傷,現在儼然已成為戰場之王。」

「這我之前在廣東時就有所耳聞,聽説在索姆河會戰中,二十多馬克沁機關,一上午就打死了五六萬英國兵…」李宗仁道。

「正是如此,德國人發現機關如此威猛,但過去的馬克沁實在太笨重,現在已經發明可以一個人端着走的【輕機關】!」

「哇!那整個戰爭樣貌將會有巨大的改變…」黃旭初訝道。

「沒錯,輕機關可以揹着提着跟着步兵走,所以步兵的編制、戰術也要跟着改」我説明道:「我們過去新軍是一班十四人,太鈍重、不好指揮…德國最新的編法是一班十二人──班長由士官擔任,一般再分兩組:第一組五人,輕機手、副手各一,另外三人兩人帶子彈、一人帶水;第二組六人,都是步兵。」

「這樣就可以用機着敵人掩護其他人側面包抄!」李宗仁訝道:「沒想到一個步兵班就能做這樣的戰術動作,真不愧是德國人!」

「這樣一個班至少就要帶着一千發以上機子彈,真是傷腦筋呀…」黃旭初輕嘆道。

「二位不用擔心,我早就透過關係買到了不少德國制輕機,應該足夠本旅使用」我道。

「這樣一班十二人,一排三班,加上排長、排軍士長和傳令兵等,一排四十人?」黃旭初問道。

「不,還有些東西…」我笑道:「之前家兄在美國看到了個犀利的新武器叫榴彈,我也已經託他買了一批迴來。耀東你向兩位長官解釋一下。」

「這榴彈長得和雷明頓散彈獵很像,也是折開管裝彈,一次一發」

常耀東道:「但口徑是四十毫米的,可發榴彈、煙霧彈、照明彈和燃燒彈等四種,爆炸威力與手榴彈相當,大約是半徑十米,練後三百米內可以打進房子的窗户。」

榴彈在歷史上要等到一九五O年代才會發明,但為了不驚擾大家,我故意説成是從美國採購回來的。對一九一O年代來説,M79四O榴彈不管是體設計製造還是彈藥製造都不是問題;對這個時代而言,最困難的是還沒有發明【高低理論】,所以本還發明不出這種威力強大的武器來──只要在觀念上能突破【高低理論】這點,一九一O年代要生產榴彈就不是問題,但能與步護木結合的榴彈發器工藝難度就遠超過這時代所及,更不要説突擊步還要再過廿多年才會發明出來。

「喔?!有這麼強大的武器,等下會後請一定要讓我看看」李宗仁道。

「我打算每個排配兩門,分成兩個小組、每組三人,其中一人為榴彈手、另兩人攜帶彈藥再加上班長一人,這樣每排就是四班、全排四十七人。」

「一排四十七人,那一連呢?」黃旭初大概看出我還有其他法寶,沒有直接算出答案。

「耀東你繼續説吧!」

「報告各位長官,我們還有種一個人扛在肩上的火箭榴彈…」常耀東道:「這火箭程可以達到五百米,殺傷半徑約十五米,一名手可以攜帶四發火箭彈。」

「十五米?那不就和七五山炮威力相當?!」李宗仁訝道:「而且一個人就可以揹着跑!」

RPG和M79榴彈一樣,結構簡單,生產一點也不難,真正難的是點子。

我畫好圖説,不到一個月鐵工廠的師傅們就搞出來了。

「我計畫每連再增設一個火箭班,直屬於連長,每班有班長一人、士兵十人,士兵二人一組、共配備五套火箭榴彈…」我説明道。

「那加上連長、司務長、軍士長,就是一百五十五人…」黃旭初接話道。

「正是!」

「那一個營呢?旅長還有沒有其他的打算?還是四個步兵連嗎?」黃旭初續問道。

我微笑道:「呵呵,又被旭初你猜中了,還有一個英國人發明的新武器叫【迫擊炮】,最大程二千五百米,但爆炸半徑可達到三十米;最重要是這種迫擊炮可以拆成三大塊,直接揹着走。英國人設計成一個排七十六個人,可以人力攜帶四門迫擊炮和一百多發炮彈行軍。」

現代迫擊炮的始祖是英國人史托克斯在1915年所發明的81迫擊炮,整個一次大戰期間英國、法國、美國等加起來生產了超過一萬門以上,現在廣州灣鐵工廠方面也已直接取得法國設計圖,法軍發來了五千門訂單,正夜加緊生產中。原始的史托克斯迫擊炮復進系統設計有問題,最大程只能達到八百米,我之前特別研究過相關資料予以改進,現在不但程可以達到二次大戰MK2型的二千五百米水準,同時將爆炸藥從TNT更換為RDX後,爆炸威力更達到三十米以上,但給法國人的還是原始版本。

「所以我打算除了四個步兵連外另外設置一個機連,轄兩個機關排和一個迫擊炮排,有重機關、迫擊炮四門,這樣全連是一百六十六人。」

黃旭初接着道:「嗯,這樣我明白了,照旅長您的規劃,這樣全營約是八百人…所以我們要編六個營,就是以招五千人為目標!」

「完全正確!」我高興道。

「哇…這樣一個營的火力比北洋軍一個團還要強大呀…」李宗仁已經完全沉在新編裝強大的火力中不可自拔。

************

黃旭初擬定的招兵規劃相當周延──應徵新兵必須是沒有從軍經驗的農家

子弟,同時也不接受隻身單人投軍──這次我們開出的條件不僅薪資高於傳統各軍,在桃香與小菱協助下更同時提供士兵家庭宿舍,讓士兵女、姐妹到紡織廠、製衣廠工作,同時也提供士兵們孩子免費進入部隊附設小學就讀。這樣不但可以將整個隊伍緊密綁在一起、有效維持軍紀與士氣,更供工廠豐沛勞動力,解決急速擴張中各項企業人力資源問題。一時間各縣貧下農家子弟與湖南來的難民們趨之若鶩,不到一個月時間就招五千新兵。

兵員招後就是訓練──現代士兵基礎訓練中花在基本教練的時間不多,傳統上立正、稍息、齊步走、踢正步就要用去至少一個月時間──為了速成,我則僅安排一週時間讓士兵們習慣軍旅生活與基本動作,第二週起就是體能訓練與基本武器作訓練,第三週除了武器訓練與體能訓練外開始打靶,第四周則繼續打靶並開始班基本戰術動作。簡單説就是將基本步兵訓練濃縮在四周內完成;由於已經建立了基本彈藥生產補給能力,每一名新兵在這四周中至少可以每人打靶100發、投擲手榴彈5枚,同時輕機、火箭榴彈RPG與榴彈擊各一次。

雖然上面有剋期前進剿滅龍濟光的力,但我仍堅持該有的訓練一點也不能少──反正可以派些部隊做樣子先,反而是士兵如果沒有訓練完成就派上戰場,白白犧牲命不説,後面的傷亡撫卹將是更沉重負擔──計畫中第五週開始進行分,步兵開始進行班排攻擊、防禦、尖兵、遭遇等戰術演練,而榴彈兵、火箭彈兵和迫擊炮兵則進行專教育──尤其是迫擊炮兵,特別針對觀測兵、計算兵等編定教材挑選讀過書的士兵進行專訓練。

為了驗證教材可行同時訓練軍官指揮能力,我從保安團與湖南迴來部隊中調部分鋭組成【教導連】,讓李宗仁主持測試各種戰術可能。李德鄰也不愧為一代名將,很快就掌握聯合兵種編裝義,並進一步推廣到【舊軍】各部進行改編;同時編寫訓練教材,讓軍士官們能悉步兵與輕機、火箭榴彈、迫擊炮等等各種新式武器戰鬥要領。

新兵訓練與舊軍改編的工作進行得如火如荼,而我也將回家面對更艱鉅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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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入營第一個月不能放假,為了加緊督促各項工作早上軌道,回桂平後將近一個半月我也不曾放假回家。結束入伍第一個月的新兵編成點閲後全軍放假三天,一方面是休息一下以進行接下來第二階段的分科專訓練,另一方面則是為出兵南下作最後準備。

「呵呵呵,這麼多漂亮的媳婦,總也要幫家裏多添點男丁才是…」祖母微笑環伺四周道:「君兒呀,這個家是你主持的,要好好安排,知道嗎?」

「呵呵,君兒知道,君兒不會欺負她們的…」君兒聲似銀玲笑容放。

「怡兒,你是陸元帥的義女,雖然進我們曲家是平,但以後也要聽婉君姐姐的話,知道嗎?」祖母慈祥的容貌中話中有話。

「怡兒明白,都是姐姐,以後一定會聽各位姐姐的話的…」寧怡點頭恭敬道。

「你們幾個也是,要懂事、守規矩,知道嗎…」祖母笑着對環立桌旁眾女道。

「知道!」眾女一齊回答。

「好啦好啦,難得你們一家團聚…」祖父撫須笑道:「晴兒她們三個站在旁邊也都還沒吃,我們兩老就先回去休息吧!」

「曲淵翔~~!」君兒第一次叫我全名。

「呃…是…」君兒聲音不怒而威,令我一時間慌了手腳。

「你是不是欠我們姐妹們一個解釋?」君兒臉上堆笑靨,但眼神犀利讓我不敢直視。

「呃………」

「你説呀!平常不是很厲害的嗎?」君兒盈笑道:「平常叱吒風雲,幾千人面前都在講話了,怎麼這會就説不出話來了呢?」

「我…這…」我臉發熱本不敢抬頭。

「總要給個説法吧!」君兒道。

「我…我………」

「夫…夫人…」寧怡懦懦道。

「呵呵,這沒妹妹你的事!」君兒笑着對寧怡道:「你對錶哥的情這幾天我都看在眼裏,今天我是要和夫君算帳,與各位姐姐妹妹都無關,你們旁邊看就好………」

「曲淵翔!」君兒再次喝着我的名字。

「是…」我像被老師逮到的小學生,渾身僵硬一動也不動。

「我什麼我!是不會説話了呀?」君兒的笑容彷佛綻放在下的花朵,道:「既然你忘了怎麼説話,就讓我來説吧!」

「呃………」

「雖然現在已經民國了,但男人三四妾在社會上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君兒道:「但曲淵翔,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過份嗎?」

「我…呃………」

「君兒夫人,是我的錯…是我不好…」寧怡急得快哭出來似。

「説沒你的事叫你閉嘴是聽不懂嗎?」君兒笑着道。

「與少爺無關,這一切都是我害的…」寧怡道。

「呵呵,吵死了,我都不能好好説話…」君兒轉頭朝桃香、小菱兩女道:「兩位姐姐,幫我把這小怡妹妹綁起來嘴巴上!」

「呵呵,是!」桃香笑着故做小兵姿態敬禮道。

「啊?」寧怡訝聲道。

「乖乖的呀!別抵抗!」小菱拿出皮帶道。

「啊?!」我訝得説不出話來。

「嗚…」寧怡眼眶泛紅,不知姐姐們葫蘆裏賣得是什麼藥。

「曲淵翔你給我立正站好!」君兒突然大聲喝道。

我反地雙掌貼緊腳跟併攏,收下巴杆,動也不敢動。

「大丈夫三四妾我是沒意見,但你到底腦子裏有沒有我們姐妹幾個?」

君兒嬌斥道。

「………」

「來呀!給我綁上!」君兒喝道。

「遵命!」晴兒、桃香、小菱三女一同應喝。她們似乎預先排演過,三下兩下就用皮帶把我綁個結實。

「曲淵翔,你自己説該當何罪?」君兒斥問道。

「……?」口中被小菱絲巾,我本發不出聲音。

「給我把他的子給剝了!」君兒令道:「先個五下!看他還敢不敢欺負我們姐妹!」

「是!」桃香抄起寬皮帶,扯得啪啪作響,作勢就要揮下。

「啊~不要~~!」寧怡緊張地大喊,豆大的淚珠在眼角不停地閃爍。

「這裏有你説話的地方嗎?」君兒狠瞪一眼道。

「大…大姐…」眨着長睫,寧怡唯唯諾諾道:「姐…別………」

「動手!」君兒瞧也不瞧寧怡下令道。

刷~啪~~!

皮帶凌厲劃開空氣,瞬間閃電般火辣直衝腦門。

聲勢驚人卻沒有想像中疼痛………

我撇頭偷瞄到桃香捉狹的眼神,猜不透她們葫蘆裏賣得是什麼藥。

「嗚嗚嗚…大姐…是我不好…」寧怡扭着身子哭求道:「要打就打我吧…

別為難夫君了………「

「唷?!才剛進門就來搞分化?…這麼有本事呀?!」君兒道:「再給我打!」

「是!」

刷~啪~~!

又一皮帶上,這回聲音更大,但疼痛卻更輕微。

「嗚嗚…不要…拜託您…不要再打了………」

「第二下…再打!」君兒道。

刷~啪~~!

「嗚嗚嗚嗚嗚……」寧怡泣不成聲道:「都是我不好…嗚嗚…不要再打了…

……「

刷~啪~刷~啪~~!桃香手起腕落,不一會五下便都完。

「報告!人犯曲淵翔處罰完畢!」

「人犯知不知錯?」君兒厲問道。

「唔唔…」我的嘴巴本發不出聲音。話説股上痛歸痛,但相較於過往在軍校所受的處罰,這點痛本不算什麼。不過既然桃香演得這麼真,我也跟着假裝痛苦掙扎。

「拜託…求求大姐…放過夫君吧……」寧怡跪求道。

「那簡單,就來讓你幫人犯減輕痛苦!」君兒嚴聲道。

「拜託…只要您吩咐…小怡都願意做………」

「規矩是這樣的…你呢…就跪在前面幫他吹,每五分鐘一個單位,如果你幫表哥吹出來,我們就饒了他…如果吹不出來呢…我們就每五分鐘一下,打到他出來為止。各位姊妹這樣如何呀?」

「很公正!」桃香笑道。

「對!看他還敢不敢欺負我們!」小菱道。

晴兒怯怯道:「我…我先去看孩子睡了沒有吧………」

君兒挑眉道:「晴兒不準走,想逃的話就連你一起處罰!」

「呃…」頭髮盤起一付端莊賢淑媽媽模樣的晴兒頓時語

「好,就桃香妹子負責處罰,小菱妹負責計時…」君兒分派任務道:「小怡你過來跪好,對!就是跪這………」

「接下來就是晴兒你這個背骨的傢伙…給我過來在這坐好!」君兒一把將晴兒拉到桌上,掀起她的裙子道:「腳張開!…曲淵翔,我們家女人最辛苦的就是晴兒,每天幫你帶孩子、把屎把、侍奉公婆、忙裏忙外,現在就看你怎麼報答晴兒姐姐了!」

「蛤…?」晴兒身子一震。

我真的花了很大力氣才忍住不笑出來。房裏現在的景象實在是──太

又太搞笑了──晴兒肩膀被君兒着坐在桌上、裙子出兩條雪白大

腿,我站在晴兒雙腿間、頭被小菱着要晴兒下體,寧怡跪在我與桌子之間口裏含着頭,而桃香拿着皮帶一拍一拍,興味昂然地對着我股瞧………

一股香夾雜淡淡味衝進我鼻孔,晴兒褪去襪子的腳掌踩在我背上,雙腿間皮膚温潤而麗的花瓣距離雙眼只有幾寸距離。我用舌頭輕輕撥開,紅如玫瑰綻放般。我伸出舌頭由下而上輕,鼻尖也不時頂那小小芽,盡情將晴兒青的汁入口中。

「嗯嗯…啊…」晴兒神緊張卻又無意識地隨着舌頭攪動呻

「30秒…」小菱看熱鬧地數着。

寧怡微微一顫,強忍羞意張開嘴銜住頭前端,努力張開小嘴一點點地將菇含入口中。前端温暖包覆的幸福迅速掩去股上火辣的痛意,寧怡用雙手扶住丸、生澀地吐,牙齒也不時過地刮過稜。

我將舌頭用力打直開始在晴兒花徑中,引起小菊花一陣搐顫抖,她強忍着不敢在肢體上釋放太多情,嘴裏呻時有時無、息忽細忽

「三分鐘…」小菱用手指輕輕刮過我的背道:「時間過得很快唷!」

寧怡緊張起來,腳地將含得更深,臻手也跟着前後移動。

「傻妹子,用手呀!」站在後面的桃香對寧怡道。

寧怡愣了愣,一時間沒聽懂姐姐的意思,不一會會意過來,小手開始握住莖不靈巧地前後滑動。

「唷…」包皮被胡拉扯,我也不由得輕哼。

「哎?怎麼了?痛了嗎?」寧怡嚇道。

「沒…沒事…」我一口氣將鼻子朝晴兒道中擠入。早已潤的立即分開,濃郁的雌香瞬間沾整個鼻頭。雙手被反綁身後,我只能用脖子控鼻子的角度,戳、磨、推、擠、………

「啊…嗯…嗯…」晴兒扭着身體息。口水混合着水不停留進我嘴裏,來不及的汁道下緣朝門淌下。

「四分鐘………」

「好好注意桃香姐姐的示範,快點,別讓老公受罪啦!」君兒一幅運動評論員的口氣道。顯然背後的桃香正比手畫腳地朝寧怡示範正確動作。寧怡似乎抓到了套的竅門,雙手努力套,嘴也開始含緊頭用力

的温度漸漸凝聚、集中,着晴兒我也能受到莖不斷大,連子孫袋裏的兩顆丸都膨了起來。

我加速晴兒的秘密花園,柔弱緊縮的小菊花終於氣力放盡,隨着一聲輕嘆倏地整個向外動,出內裏粉紅光滑黏膜。下的水沾在括約肌上,閃放異樣彩。

「五分鐘!」小菱高聲道。

刷~啪~!!

桃香這次可沒放水,火辣的懲罰讓我眼冒金星。

「啊啊啊啊阿~!!」我放開喉嚨狂叫──更慘的是寧怡被皮帶聲嚇了一跳,小口一閉差點把我的頭給咬掉。

淚珠從眼角飆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寧怡嚇得不知所措。

「沒…沒事…沒事…」我扭着想減輕疼痛道。

「嘿嘿嘿,你真的咬掉了看姐姐們會不會把你大卸八塊…」君兒笑道。

「對不起…嗚嗚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對不起…」寧怡難過得又哭了起來。

「沒事沒事…乖…別怕…」晴兒掙開君兒,翻身下桌摟住寧怡安道。

「好啦好啦!既然我們家台柱都開口了,姊妹們就不要玩得太過火…」君兒笑着拍拍手道:「桃香妹子、小菱妹子我們走,這裏就留給他們三隻小鴛鴦吧!」

「蛤…人家今晚都還沒玩到耶…」小菱嘟嘴抗議道。

「放心,姐姐最公道了,反正表哥十天半個月也走不了,他敢不把各位姊妹喂…」君兒撫手道:「嘿嘿嘿,就剪斷他,看他還能走哪去!」

「哈哈哈哈…沒錯,剪了做標本!」桃香銀鈴似笑了起來道:「走吧!小菱妹子,不是下午君兒夫人都跟大家商量好了,明天就輪到你羅!」

「那我要觀戰…」小菱嘟噥道:「旁邊看着自己玩也好………」

「走啦走啦,別耍賴!」君兒執起小菱手朝外拖去道。

「啊…少爺…啊…」晴兒微張芳呢喃,俏臉紅撲撲如蘋果般,一頭烏黑長髮散落在枕頭上,幾縷髮絲和着汗水沾在鬢角。我親吻着她肥軟的房,莖温柔地動温潤的

近半個鐘頭以來寧怡一直側着身子躺在旁邊,嬌軀害羞地不停顫抖,煤氣燈光影下更顯妖嬌。

「啊…好舒服…別…別漏了妹妹…」花心被頭頂着磨蹭,晴兒嬌柔不堪道。

「姐…您真好…沒關係的…」寧怡害羞道。

「來…」晴兒伸手扳過寧怡身子,居然主動吻上寧怡臉頰道:「沒事的,放鬆點,少爺長年不在家時我們姊妹常常這樣。」

寧怡害羞迴避了半晌,但在晴兒主動下漸漸張開櫻,僵硬地接受起姐姐的挑逗。

「唔…嗯…嗯…」兩女密合的間傳來陣陣鼻息。

我從未想到保守賢淑的晴兒會有這樣舉動,後腦興奮得發麻,部也不自主地加速起來。

「喔…嗯…唔唔…嗯…」端莊的外表掩飾不了少婦久曠的渴望,晴兒一手摟着寧怡,身體配合衝擊搖晃。每當我向內時她配合着抬起股,讓我能更深入撫花心。晴兒部和小腹快速高低起伏,花徑像嬰兒小嘴般,焦急地盼望頭一次又一次的造訪。

「哎…啊…哎呀…」晴兒道里一陣收縮顫抖達到高。「換…換小怡吧…

……「

「啊?」寧怡聞言似乎有點訝異。我拉過她嬌軀讓她趴在寧兒身上撅起股。

「啊啊…」巨菇推開口一氣到底令寧怡嬌呼出聲。雖然在回來的船上她就已被我破身,但那也是近兩個月前的事了,更何況今晚是她第一次嚐到我從背後進來的滋味。

「啊!啊!好深!哎呀呀!」沒想到寧怡居然隨着頭次次撞上心仰頭大叫起來。剛開通的處女本就狹窄,見到她如此烈的反應更發起我鬱積已久的火,捉緊纖便急速瘋狂起來。

「哎…哎呀…會死…啊啊…給少爺到肚子了…」寧怡忘情吶喊。這樣的反應讓我更喜大的更是得發痛。「好奇怪…好深…好舒服…啊啊……

…「

「乖…晚了…」晴兒一把摟住寧怡臻首將小嘴緊緊封住。看到晴兒這體貼的動作我衝得更猛、更深,啪啪啪小腹撞擊的聲音不絕於耳。

「唔~!唔~!」寧怡經驗還太青澀,不明白如合搖晃股閃開最猛烈的撞擊,小口給姐姐封住,只能用力抓着單發體中一陣高過一陣的濤。我看着她那頭及長髮不停飛舞,心中突然起了念頭。

「唔~~!」晴兒突然瞪大眼睛,小嘴卻給封住發不出聲來。我再次緩慢刺入晴兒還沒回神的間。沒比較不知道,她的小跟寧怡的有很大不同。

姑且不論才破身沒多久,寧怡平常運動多,結實緊湊,推進起來彈極大,頭上的十分強烈;而晴兒的該怎麼説,就是一種足的温柔,及為柔軟的反應含羞帶怯,加上黏膩得似乎化不開似的,幹起來舒服至極。

下體中頭強烈的濃情意讓晴兒不一會就閉上眼出極為享受的表情,完全顯出女的柔媚。她放開寧怡小嘴,叼住妹妹頭玩起來。

「唉…姐…不行…姐好壞…哎唷…好舒服…」寧怡閉上眼揚起下巴嬌

噗滋~噗滋~~晴兒小水像開閘的洪水愈來愈多,白皙豐身軀上再次布幸福的紅暈。

「嗯唷…」晴兒被我得向上拱起身子,渴望被入更多。我從背後握住寧怡一對堅,晴兒也抬起頭温柔寧怡耳珠,得她嬌連連、媚入骨。

我瞬間又從晴兒身體中出,頭推開少女花瓣再次深入。

突然的襲擊讓寧怡輕叫一聲,晴兒立刻將妹妹緊緊抱住,兩具女體在杵的衝擊下一同前後波動。

「啊…好舒服…要…要死了…」百來下強烈讓寧怡再度見到高峯頂端絕妙景,身子似有似無地搐,一聲聲嬌久久都不能停息。我的雙手繞過寧怡的小蠻將晴兒股抬起,堅硬的具長驅直入。

「啊!」晴兒沒想到我第三度回到她身體,驟然的強大快讓稍稍冷卻的產生微微痛楚。鐵杵衝刺的速度與力道不斷加強,在成的雪上不斷撞出道道。封存多時的佳釀再次打開,醇厚的而出,高香瀰漫整個房間。

「啊…不行了…啊…」寧怡深陷情漩渦,身體也被我的衝次推得前後搖晃,地隨着姐姐喊。

調皮的巨蛇鑽過一個又一個,高此起彼落,姐妹倆都努力剋制着嬌呻媚的聲量………

意與幸福將我的身心靈帶到一個新的境界,終於無法再忍耐,我搐着在晴兒身中釋放………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九章護法歸來

(3)揮兵南下

原本柔軟的子頸硬得像鈕釦一樣不停來回磨蹭,稜上的快愈來愈強烈,君兒透的身子坐在我上不斷來回挪動。雙手叉被君兒着我不能變換姿勢,她摀着嘴怕驚醒宅子裏其他的人,靈巧地調整道角度讓莖創造最大刺

「唉…唉呀呀…到…到了…」君兒嬌軀篩米般不停抖道:「親的表哥,今天是你可表妹的排卵期唷…表哥可不可以行行好,妹妹好想生唷………」

我把她按到身下頂了頂,水太多大菇頭好似失了準心。

「嗚…壞哥哥…讓妹妹休息一下啦…」君兒不似平蠻橫,嬌弱不堪道。

「傻丫頭,天要亮了,等等哥就不能陪你囉………」

「討厭啦…都這樣…」君兒在懷中磨蹭道:「什麼時候才能陪君兒一整天哪……?」

這是我無法回答的問題………

托起圓潤結實體撞擊發出有節奏啪啪聲。我一邊變換角度,一邊細細地玩賞她身上每吋肌膚。穠纖合度的雙被我成各種形狀,嬌尖也在我的攻勢下惹得主人不住嬌啼。

無論君兒平如何地跋扈嬌縱,現在她只是我跨下一隻嬌弱的洋娃娃,不堪地渴望男人的憐惜與呵護。

我緩緩進入、退出、進入、退出,菇稜勾過花心,惹得小女人渾身一陣又一陣抖搐。

「舒服嗎?」我輕輕在她耳畔呢喃。

「舒服…」君兒臉頰緋雲輕聲道:「要孩子………」

我咬咬小俏鼻頭道:「好呀,今天哥哥就給你,但你要自己帶唷………」

「唉唷…哥明知道君兒像個孩子似的…」她鼻子輕哼兩聲續道:「快點出來啦………」

我拍拍她手臂,閉上眼體會表妹道里的………

「嗯…嗯…」她矜持地呻。她大腿被我分開到極限,花心前已再沒有任何阻擋,但卻很有個了幾次身還昂然抵抗。

我不再次次重捶到底,只讓菇稜在口死命來回勾蹭。

「唉唉…不要停…不要停啊…會死…要死了…唉唷…」君兒短着氣哭道,顯然又將達到另一顛峯。「妹妹要不行了啦………」

「乖…別怕…」我摟緊她雨點般吻着臉頰。君兒全身骨節格登革登作響。

今天應該會懷上女兒吧…我想………

************

「少爺別這樣…」小菱拍開我摸着大腿的手低聲道:「今晚讓您想怎樣就怎樣,現在先別………」

我笑着回手正襟危坐。面對這羣女人,非正式場合的小動作是必要的,不能在她們心中種下任何比較甚至是妒忌的種子。

「歐戰非正式停火目前仍然狀況不明,法方訂單持續追加,這個月追加了30萬套制服和斗篷」小菱正續道:「帳篷部分法方跟德方都有強烈需求,估計在100萬套左右,但因為馬來跟爪哇方面一直不能確定橡膠的期,現在無法回應德法雙方的訂單。這部分可能要問夫人才能確認………」

「君兒?」我轉頭問道。

「啊…?」君兒愣了會兒才回神過來。「………」

眾女心照不宣偷偷笑了起來…大家都知道昨晚是輪到君兒侍寢………

「這個…家兄前回了電報,説橡膠現在極度吃緊,今年內可能都無法取得現貨…」君兒面紅霞道。

「現在我們手上還有鋼材嗎?是哪種型式?管子跟桶子都有嗎?」我拍拍君兒大腿問道。

「有的,管材與桶材都有」桃香回答道:「管材三英吋的有兩千多米,桶材材積有四百立方米左右。」

我心中盤算聚異戊二烯橡膠製程,以前念研究所當助教時帶過大學部學生製作【齊格勒-納塔催化劑】——這可是得過1963年諾貝爾化學獎,開創廿世紀塑膠工業的劃時代基石──只要有原料製作起來不困難。四氯化鈦用氯化法蒸餾鈦鐵礦即可得,三乙基鋁也可以用二乙基汞與金屬鋁反應得到。三乙基鋁與四氯化鈦共同催化乙烯可生產聚乙烯,與三氯化鈦共同催化丙烯產生聚丙烯,若催化異戊二烯就得到人造橡膠──但關鍵就是要有輕油裂解能力。要設計個簡易輕油裂解廠一路生產到乙、丙烯不難,難的是現有的鋼鐵材質與加工能力,要做到一定規模跟連續作恐怕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只是幾公噸級的批次反應器應該沒問題。

盤算至此我道:「如果還需要1千立方米左右桶材要多久?」

桃香道:「桶材部分廣州灣那邊製做不是問題,只要少爺您能畫得出圖,現在他們已經在小量生產管與炮管,主要還是看運輸條件。」

我轉頭問道:「小怡?」

「晚點拍電報叫他們留船等的話就隨時可以上貨,裝船完回來直走六天可到」

寧怡回應道。

「嗯…這樣的話我來搞搞,橡膠不怎麼難,搞合成應該六個月可以搞得起來」

我在腦海中畫着簡易化工廠配製圖道:「就算我不在,實驗室那邊幾個小子我待一下應該就可以搞得定了。」

「那接不接就剩下匯率問題了」君兒正道。

「喔?怎説?」我沒想到君兒她會提出這麼關鍵問題。

「最近馬克與法郎的波動都不小,詳情待會我拍電報給九姐,看是用美金報價還是用哪種報價對我們比較有利…」君兒續道:「歐戰打到現在對各國影響太大,匯率一數變,這部分還是九姐才懂。」

黃九姑?…我想起她們母女仨嬌羞的模樣………

「喔?記得她不是在廣州灣方面擔任英文秘書嗎?」我問道。

「九姐不只外文呱呱叫,在金融匯兑上也很有一套,現在已經調往上海擔任我的副手,主持部份業務,在資金運用上給我很多寶貴建議,小小梅兩位小妹妹也都安排進了學校唸書,表現都很不錯…」君兒臉上浮現捉狹神道:「最近姐姐妹妹們也都累了,是不是叫她們姐妹倆回來【支援】一下?」

咳咳咳…我假裝咳嗽續道:「這部分還是以對美金匯率為主,除了國內必要成本外都換成美金集中到紐約,能換成黃金最好,不能換黃金就買進富國銀行、花旗銀行、通用電力、通用汽車、標準石油和美國鋼鐵的股票………」

「呵呵,您的看法與九姐一致,都是買黃金與這幾家公司股票呢…」君兒道:「那我們期就押年底囉?」

「行!就這麼辦!」我做出最後裁決。「但要特別注意戰爭若突然結束對金融波動的影響,訂金部分要拿得多點,以防買家臨時撤單。」

「那本地幾座工廠現在情形如何?」我轉頭續問君兒道。

「鐵工廠部分目前已經初步上了軌道,用的鋼材來自廣州灣鐵工廠,主要是生產輕便鐵路鐵軌,每月可加工200多里長度…」君兒回答道:「目前我們桂平轄內,往北從樟村經南木到金田,往東經社坡到油麻,往南經社步、后土嶺到麻峒鎮、木鎮,往西一路到貴港的幹線都已鋪設完畢通車。目前主要是修築往東到平南、丹竹的幹線,還有各鄉各村間的橫向聯繫。目標是民國八年底各鄉向四鄉都能通車,另外就是往南通車到玉林。」

「目前車頭上有沒有什麼問題?」我追問道。

「呵呵,去年底大哥在美國找到一個叫克萊西。康明斯的年輕工程師,贊助他開了一家專門製造柴油發動機的公司」君兒繼續説明道:「原本的25馬力柴油發動機又大又重,康明斯先生在我們贊助下改良了柴油發動機,現在體

積已經縮小到原本的三分之一;更大型、用在輕便鐵路車頭上的發動機現在也

開發出來,我們現在用的就是美國康明斯生產的柴油機車頭。「

克萊西。康明斯?…有沒有這麼巧的……?

「現時我們是從美國直接進口12匹、50匹、250匹等三種馬力的柴

油發動機回來,前兩種配合鐵工廠生產的零件組裝手扶與四輪拖拉機,第三種250匹馬力的就拿來組裝輕便鐵路車頭用…「君兒接着道:」目前我們每月可生產手扶式拖拉機80台、四輪拖拉機10台、柴油機車頭5台。「

「喔?」

「四輪拖拉機民眾需要的少,生產數就少,全力生產的話一個月可到30台以上…」桃香補充道:「手扶拖拉機現在是發到各鄉去讓農民借用,租金在收成後用農產折抵。今年試辦手扶拖拉機耕田,速度比用牛還快上幾倍,農民都爭着明年要租用。未來目標是每村至少要有10台。」

小菱道:「農民腦筋動得快,現在許多都自行配上了二輪或四輪小車,用手扶拖拉機拖着載人運貨。」

「呵呵呵…」聞言我不笑了起來──這種【力呀卡】我小時在農村生活時也坐過──續道:「四輪拖拉機如果需要量不大,看是不是改成載貨的卡車或客車?」

君兒道:「嗯,這倒是可行,我們儘快與美國方面聯繫,看看是否能買得到卡車底盤再回來組裝。」

「怎麼這麼快生產量就可以這麼高?」我好奇問道。

「二哥與表哥們力邀了幾位本同學和留學生過來工廠指導,顧問們除了指導工人生產外,同時也利用夜間閒暇開設了補習所…」君兒答道:「二哥説現在雖然我們只有打造簡單零件的能力,發動機和底盤還是要進口,但只要願意栽培年輕人,以後遲早能全部自己來。重點還是要培養有知識、有技術的人才。」

小菱接嘴道:「來打工不但可以賺錢養家還能學習各種工業原理,許多受到戰影響無力外出進修或逃難來的年輕人都擠着要來當工人,甚至不領工錢都搶着要來當學徒呢。」

「這辦法好的…」我沉思一會道:「看看是不是請表哥研究研究,在現有基礎上再擴充成立工業學校,針對我們現在需求發展機械、電力、紡織、冶金、化學幾個科,以傳授技術為主、發展學問為輔,知其然也要知其所以然,有足夠的技術人才,人多才真的好辦事。」

「明白了…目前老家這邊幾項實業都還是赤字,君兒會勻用廣州灣與上海部份款項來支應…」君兒想了想道:「我們商業上的人才也很欠缺,是不是也能針對會計人才開個班呢?」

「嗯,有道理,那就這樣快快去辦」我回應道:「會計部分應該針對女孩子特別再辦一班,讓少女們能有一技之長。」

「跟我想得一樣呢…表哥真好!」君兒樂不可支道。

「那今天就先到這,其他明天再繼續討論!」

************

眼看陸裕光定下的三個月期限就要到期,轉眼又要帶兵出征,最近十幾天晚上李德鄰跟白崇禧都着我回家繳公糧,所以行程都是天不亮就起,先與嬌們討論一下各項事務,接着就趕在六點部隊集合升旗前回到營區。

今天也不例外,把橡膠跟工業學校的事情決了就回房換軍裝。

「哥!哥!」君兒半掩門後突然從內間揮手低聲喚我。「來…來……!」

「……?」

「快來啦…!」君兒像個設下陷阱要惡作劇的孩子般笑着不停招手。

「什麼事?」我邊扣領釦邊走向她去道。

「你進來就對了…」君兒一把將我扯進內間道:「不要腦子裏只有領兵打仗,別忘了陸少帥還有待另一件事!」

一進房君兒便扯我頭道:「少帥待你三個月內要讓小怡妹子懷上,你都忘了呀?」

「啊?」我愣了一下。都幾點了,還跟我開這種玩笑……?

「快點!」君兒笑着將我前推。「這種事你們男人老是記不住,就只知道為難我們女人家………」

寧怡偏着頭仰躺在上,健美的雙腿一邊一隻正給嗤嗤笑的小菱和桃香着,銷魂的幽谷毫無保留敞開,美嬌羞的花瓣已沾汁,一道淡淡的反光從出,小巧的蒂也充血昂立了起來。

「怕耽誤表哥時間,我們剛才一結束就把小怡給抓來這了…」君兒笑着套莖道:「這是給小怡加班,快點啦!別猶豫!」

「呃…」突然來這幕軟玉温香,我也不知所措。

「少廢話,今天是好子,快上呀!」君兒朝我股拍一巴掌,接着引領頭對正目標道:「時間不多,快點!」

「……」我無言以對。頭前端被君兒頂着口來回磨蹭,時而挑一下俏立的核,時而包夾卡在中,温暖滑膩的覺非常舒服、刺

「少爺別逗了啦,快進去!」桃香笑得眼睛都瞇成線了。

「快點,別拖了…」小菱嬌斥道:「好不容易才把妹妹,別讓人家等到乾了………」

我輕一口氣朝前一中充皺摺的順時摩擦在頭上。

「喔…」寧怡輕叫一聲微微皺眉。既然一不做當然就二不休,我抓過寧怡兩隻腳踝,一抬便扛上肩膀,直接提上全速狂刺猛起來。

「唉唉…」寧怡還不怎能承受,俏臉霞紅、美目微張,整個人彷彿骨架都快讓我給撞散了,難為情地承受夫君與姐姐們的好意。仍如處女般的花徑被到底,也不管她是不是透了,尖緊緊頂住花心,稜來來回回颳得寧怡嘴裏不住絲絲吐氣。

「扭!扭要用力!」君兒像球場邊焦急的教練出聲指導:「順着節奏向上呀!」

隨着節奏,充氣息的白濁汁不斷灑落單,壁緊來回發出靡的聲響。隨着進出速度加快,骨與骨間的温度也愈來愈熱、愈來愈高。

「嗯嗯…啊…」高充血的黏膜緊緊裹着莖,羞澀的寧怡也強忍快,花心抵禦錘的撞擊。

「自己家裏還裝什麼烈女,快喊呀!喊出來呀!」君兒加油道。

「都是自己姐妹,我們的羞樣子也都給你看去了,快喊吧!」桃香逗着寧怡俏道。

「唔…好深…太強了…輕點…啊…又要來了…」被姐姐們一寧怡拋開羞也呼了起來,緊實的小股不停搖動,慢慢學會如何合着我的

「好難過…啊…不要…嗯啊…不要…啊…受不了了…」爆炸般的暈眩衝擊全身,寧怡動得像快抓狂般搐不停,渾身僵硬緊握着左右兩位姐姐的手,沒有一絲贅的纖也不停聳起,高抬起翹任我更深入耕耘。

「哦哦…抱緊我…少爺…抱緊我…」寧怡小腹緊繃一陣陣痙攣,意地搶呼。只覺道內收縮一陣強過一陣,整不斷擠、

是時候了………

我將巨菇深抵花徑末端,長長呼出一口氣,小腹一熱,暖在寧怡一波波壁夾擠下傾而出。

************

官兵無聲地集合、整隊、上車,人雖然眾多,整個江邊畲車站卻靜悄悄聽不到一點喧譁,只有皮鞋踩地的【唰啦~唰啦~】聲。

我一一朝上車隊伍行舉手禮………

「旅長您的…」小諸葛白健生言又止,遮遮掩掩地深手從我領子後面取下一條長長髮絲入我手中,深遠一笑道:「接下來子還得請嫂子們多擔待了…

……「

「咳咳…」我假裝乾咳兩聲掩飾尷尬,道:「前方都準備好了嗎?」

「旭初與夏威昨天來電確認,玉林五屬地方仕紳均已確定歸附我部」白崇禧道:「木鎮保安團團長是蘇祖馨舊識,他領着尖兵連與機營第二連天未亮已先行出發,預計上午10時可抵達木鎮。」

「嗯,木鎮到北市鎮間都是大山,有沒有提醒他要特別注意行軍縱列安排,隨時提防土匪跟散兵遊勇突擊?」

「這部份旭初回報是已經與道上各山各打過招呼,目前幾股主要匪目都採取觀望態度,暫時應該不敢輕舉妄動」白健生道:「過去幾個月為了築路我們採取懷柔政策,與他們多多少少建立了點情。」

「大軍過境是無須擔心,怕的是趁隙對後續的輜重隊下手…」我緊握雙手道:「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是…」白健生恭謹行禮道。

這兩個月他與李德鄰、黃旭初都特別注意與我之間的應對進退,他們的用心我也都看在眼裏。既然都入了夥,大家就是休慼與共的兄弟,有榮則共榮、得辱則共辱──李德鄰得人緣、白健生有巧智、黃旭初善計謀,而我現下不僅有錢,

還有梁啓超、蔣百里、陸榮廷這些大靠山──這年頭的青年軍人沒有一個不是懷

抱野心的,但俗話説【大樹底下好遮】,我現在就是他們的大樹、他們的頂蓋。

他們尊敬我是多方面的,一來我有靠山、有錢、有戰功,二來他

們也必須透過尊敬我的權威來樹立自己的權威──花花轎子人抬人──有聲望

才能有威望,有威望打勝仗大家後面才有指望。

「德鄰呢?」我問道。

「德鄰兄方才跟着第一營營部第二列車走了」白健生道。

「嗯………」

這次的行軍縱列以第一營為主──雖然龍濟光號稱還有20多營實力,但諜報顯示我們大約只需要2營兵力就足以解決濟軍。所以這次我只帶上李德鄰

的第一營、常耀東的第三營以及炮兵營、機營各一部──李宗仁自兼營長的

第一營中有兩連是舊部、三連新招,而常耀東的第三營也同樣是兩連為李宗仁舊部、三連新招,而炮兵營、機營則是以我帶回來的模範營為骨幹配上新兵──在敵人不強的情況下,我希望透過新舊混搭,能讓李德鄰的部隊不再覺得自己是【客軍】,完全融入到新的組織裏,同時也【做球】給李宗仁,讓他能立下首功,建立自己在戰術指揮上的威望。

載部隊的小火車緩緩離開月台,我跨騎馬背上朝離開月台的官兵敬禮。

兵士們人人、鴉雀無聲地舉起武器向我回禮。

今天行軍前段是火車運輸,從桂平到通車終點約40公里,預計行車時間為2小時,接下來則是山隘行軍──今晚夜宿北市鎮、明天進入玉林──玉林之後就有敵情威脅,順利的話兩晝夜強行軍到【公館鎮-閘口鎮】一線,就可以直接遮斷【欽州-雷州】間通,進而打通【玉林-廣州灣】間道路。但換句話來説龍濟光老巢將被我直為二,惡戰可能勢所難免。

「旅長,列車到了,請您移駕!」白健生道。

「健生,那我就先走一步…」我下馬朝白崇禧道:「部隊訓練才是我們團隊的本,前方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後方人員的培養就要你多費心了!」

「報告是!」白崇禧再次立正行禮肅道。

************

部隊在玉林盤旋了五天時間,一方面是要接待各方來輸誠的仕紳,另一方面也是等待龍濟光集合部隊──不然以傳統部隊步行行軍速度來説,光是從桂平出發走到玉林就要花上七八天,而這次我們只花不到兩天就到了──如果以這樣速度繼續前進,我們本還等不到濟軍集結就可以將他們一小股一小股消滅。首次出征若沒有烈戰事,對我軍聲望和訓練都會造成不好影響。

我寧願多花點時間、多打點硬仗,徹底把龍濟光消滅──建立威望同時也驗證部隊訓練成果。

玉林五屬本來就不是什麼豐饒富裕的地方,清末以來雖未發生大戰,但還是【無山不、無不匪】,地方上就算尋常百姓家裏也備有鋼土炮,更別説大小村落圩集多數設有團練、自衞隊等武裝組織,普通部隊路過他們還不見得放在眼裏。但此次見我軍君容整齊、器械犀利威猛,遠近各鄉里仕紳紛紛趕來拜見。

地方上綏靖過程安排是由黃旭初這地頭蛇主導,我先集合、安撫完地方官吏後,便召集大小鄉紳聚會吃飯──先來硬的,説明我軍此次出兵目的、對土地改革以及消弭貧富差距的各種做法,以及對地方武力、團練的態度;接着來軟的,藉着把酒言、分配未來利益提醒鄉紳們與我軍合作的好處。

我的提議也如同之前在老家一樣──透過【耕者有其田】將地主土地轉移

到佃農手理──地主獲得股票及部分現金補償,將原有土地資本移轉到工業生產投資之中;農民透過【土地公有制】、【包產到户】獲得土地所有權,進而改良生產方法、提高土地生產力。

明顯看得出地方父老對我軍態度也如往常對清軍或其他軍閥,也就是三分應付、七分壯大自己,真正被我們理想動、心悦誠服響應的看來不到一成。

這樣也罷,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要土地改革、重新分配財富本就是違反人類天的行為;新時代來臨時能放下舊時代包袱的人本就不多,他們虛假應付的態度讓我對未來採取強硬手段進行土地改革的【愧疚】瞬間少了很多。

許多仕紳以為只要用傳統的老路子──報效軍糧、贊助軍費──就可以換

取繼續在地方上作威作福的權力,但沒想到我軍到達玉林的第三天,白健生就以繼夜完成了【木鎮-玉林】輕便鐵路段的鋪設。通行的火車不但載運來大量補給品與火炮,同時更運來了大量貧民救濟物資。

拖拉機發着噗噗噗噗聲從火車邊來來回回,不僅卸下軍火補幾也運來各種民生物資。我們在城東開設物資發放站,每家農户不僅能領到幾包傳説中有神效的素肥料,同時火車也運來了幾十噸的香腸火腿。貧苦農民排隊長度直到數里之外,但我們也沒讓他們失望,每家農户都能領回50斤素肥料,還有男女老幼每人1斤類製品。

百姓沒想到這次我軍來不但沒有魚地方,還破天荒居然會主動發放救濟品,大家都奔相走告,説是天上活菩薩下凡來解救眾生。民眾見着我軍秋毫無犯、軍容壯盛、軍紀嚴明,原本印象就好,再看到官兵們衣着光潔、伙食豐富充分,更是引大批青年主動前來投效。

政治作戰工作雖然紅紅火火、開展順利,但我卻深為缺乏適當人才而大傷腦筋………

************

進入玉林的第六天天未明,我部就以急行軍奔襲勢態直奔博白縣北方重要咽喉【沙田鎮】。

玉林是重要通咽喉、人多口雜,龍濟光早也佈置眼線,為達到戰術奇襲效果,前一晚我帶領幹部宴請玉林商會、各宗親會幹部,酒酣耳熱後宴會在午夜前結束,我隨即下達作戰命令,先頭部隊凌晨一點出發,在地方熱血青年領路下於破曉前就抵達沙田鎮郊。

我與李宗仁在鎮北約1公里小山丘上佔領指揮所陣地,天氣條件不錯,天

未破曉但望遠鏡中已可清晰看出城鎮防衞輪廓──沙田鎮周邊有一圈高約3公

尺土牆,朝北這側開了座小門,門旁還有座碉樓。據之前情報顯示鎮上濟軍駐軍約有一個排,主要依託就是北門邊那座碉樓。這樣的兵力對我軍來説本可以直接招降或繞越棄之不顧,但在取得軍官團共識之後我決定將此當作出征後第一個祭旗的目標。

在我心中今天的驗收分成幾個部份:

第一、驗收部隊深夜緊急集合:這部份在不吹集合號、哨僅用口語傳令下在60分鐘內完成部隊起、打包、集合、出發──這項我給他們分。

第二、深夜急行軍驗收:今天只帶兩個連跟機、迫炮一部約400人,深夜集合出發但所有長途行軍該有的一樣也沒有少,近30里路程中不僅尖兵伍、班、排、連都能保持定向,每10裏應設置的乾糧、引水補充區都依準則開設,

整個部隊也能在計畫時間內不掉隊、不丟失物品裝備在集結區完成集結──這第

二項也打分。

第三、夜間完成命令付、部隊展開抵達攻擊發起線:這部份目前用眼觀察不到,只能等到戰鬥開始後才能驗收。

第四、步炮協同:今天的作戰計畫很單純也很標準──破曉後突擊連連長以綠信號彈一發為訊,接着迫炮排不測地直接對北門口、碉樓實施四發效力,步兵隨即躍出衝鋒,重機追蹤制敵羣集目標,RPG組則持續監視碉樓,如炮擊未將其摧毀而敵人繼續利用該碉樓時即立刻摧毀。這部份也是今天最難的地方,過去幾個月雖然常耀東在桂平訓練基地對迫炮手特別嚴格練,但平心而論,今天不僅是這批新兵第一次上戰場,更是在中國土地上第一次使

用迫擊炮──無論是方向盤定向、用炮、標桿、開設擊指揮所──全部

都是第一次離開教練場玩真的。更大的挑戰是今天的任務不僅時間是在拂曉,

對迫炮排來説無論佔領陣地、定向還是測地、測距都有極大的困難;更困難的

是今天不實施試而是直接進行效力——用白話文説就是【炮排要摸黑佔領

陣地,在天不明時完成測風向、距離,然後擊時第一發就要命中目標】。

這種挑戰對廿一世紀配備有GPS、雷測距儀的炮兵來説都幾乎是【不可能

的任務】,更何況是這羣廿世紀初從未看過炮兵擊的新兵?

「不要緊張,測準方位距離再放」我安指揮所旁的迫炮排排長道。「現在擊口令如何?」

「報告司令,榴彈、六十三度、二、四發橫!」迫炮排長報告擊口令道。

我檢查一下方向盤、看看對數尺,再檢查一遍各炮瞄準具。接下法國訂單生產迫擊炮不難,難的是搞到這一整套瞄準具與指揮裝備、計算尺、圖表。

「嗯,同意貴官擊命令」我心中驗算檢查一遍道。

「報告是!」迫炮排長立正道。

「放輕鬆點,看到信號彈記得再複誦一次口令,不要急着放…」我派拍拍他肩膀道:「還有,記得不要太緊張放彈時手碰到炮管。」

「報告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東方山頭上出魚肚白。

所有人都秉住呼…一粒耀眼的綠芒從鎮門口方向緩緩升起………

「各炮注意!全排,榴彈,六十三度、二、麼發!」嘹亮口令瞬間畫破寂靜夜空。

「第X炮,榴彈,六十三度、二、麼發!」全排弟兄整齊劃一同聲高喊。

「放!」迫炮排長口令短促有力!

「第X炮放!」各炮炮長几乎同時出聲。

「發瞭~!」、「發瞭~!」

砰!砰!砰!砰!~四下清脆的發聲幾乎同時響起。

指揮所官兵每個人都嚴肅地堅守崗位,看不出有絲毫動搖或閃躲的樣子。

「十五秒!十四秒!十三秒!十二秒!十一秒!…」觀測官高聲誦着炮彈落地倒數時間。「五…四…三…二…一…到!」

一公里外的我們幾乎只聽到一聲雷鳴,三四層樓高的煙塵逐漸浮起,碉樓在硝煙中慢動作似地緩緩折斷、頹倒。

微光中隱約可見數十條人影從掩蔽處躍出,不發一彈衝入煙塵之中。

很Q的電魚

2024-08-18 04:43:19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九章護法歸來

(4)龍濟光的逃亡

龍濟光部隊素質真的已經不可與當年在廣州的那支部隊相比。在沙田鎮我

部只花了不到10分鐘時間就贏得戰鬥──擊斃敵軍6人、俘獲軍士官兵57

人──打死的幾乎都是在第一波火炮擊時喪命,其餘官士兵則幾乎都是在掃民宅時用刺刀一個一個挑出來的。濟軍不只未發一,在奇襲下甚至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

控制沙田鎮後我軍立即馬不停蹄奔襲博白。

中午時分我軍進入博白外圍,稍作偵查後赫然發現博白守軍不僅沒有任何警覺,連最基本的衞哨兵都沒有派出,看來似乎全部吃飯休息去了。李德鄰膽子也特大,不待主力到達就直接領着尖兵連全連跑步衝鋒殺進博白鎮。鎮門口三名守兵正在樹下小攤喝着涼水,還反應不過來就給繳械,接着重機上城樓佔領要點,尖兵連也沿着鎮中大街左右兩側快跑前進。除了幾個白目找死的胡喝斥、意圖抵抗被我軍當場開斃命外,其他散佈在飯鋪酒肆中的濟軍面對我軍到來幾乎是人人目瞪口呆,還有嘴裏含着幾條麵、手中拿着筷子就直接投降的。

收穫最豐是在鎮上鴉片館後廂──外面街上都已經開了,濟軍軍官與一眾鄉紳居然還在裏面賭得不亦樂乎,絲毫未察覺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原本我軍找來找去找不到敵軍的頭,還以為是翻出城牆逃跑了,後來在投降士兵領路下,才知道有這麼一個銷金窟存在。

李德鄰授意降卒領頭,假借要送點心賺開大門,數名手持短鋭老戰士立即殺入廳內制正賭得黑天暗地的眾人。結果現場一清點可就熱鬧了,不僅當場俘虜濟軍團長、副團長各1人、營長2人、連長5人,頭人富户土匪地痞加一加也有快30個,更別説現場的樂手、歌女、小娼和堆桌上超過3萬小洋的賭資了。

待我午後隨本隊進入時博白時李德鄰已着人將戰場清理完畢,共俘虜濟軍

官士兵500多人、200多支;至於財物部份由於濟軍進駐博白已有一段

,不但販賣鴉片、包賭包娼,還幹起打家劫舍、綁票勒贖的生意來,所以光從團長行李中就抄出5萬多元贓款,詳查之後總共從這夥【軍匪】身上抄出將近11萬元。

濟軍團長態度上相當配合,充分待了濟軍部署情報──濟軍兵力約20營、13000人上下,其中在博白縣境有一個團番號、下轄兩個營共800多人,龍裕光率主力10營約6000人駐廉江縣、為主力所在,欽州、防城各有兵2營,而龍濟光自己帶親兵4營在海口;整個佈置上還是指向東方,伺機進窺廣州,對我軍由北而來幾乎沒有防備。

如何處理這批俘虜是個難題,傳統軍閥的做法要不是【直接收編】、要不就是【解散回家】,傳統上殺戮降卒的做法在清末就已經很少聽聞。主要的做法還是直接收編,不但戰勝者可以迅速壯大自己隊伍,戰敗者也將被收編視為理所當然,甚至視為升官發財的終南捷徑。收編的優點在於可以避免部隊解散後成為散兵遊勇生活無着,或立即化身為匪擾地方,但麻煩就在於如何有效剔除匪兵痞壞份子、凝聚思想、整頓紀律。

可行的路不是沒有,但説真的我還沒有【做好思想準備】………

但面對接下來可能的惡戰,以及【如果戰勝】的後續,就不能單靠過去這些年簡單的【個人追求軍事表現、地方追求經濟繁榮】這麼單純的路線。不要説繼續往上爬,就算是要繼續走下去,就勢必要有更多的政治味了………

************

暫時將所有戰俘遣送回桂平後,我軍在博白又停留了幾天,一方面是要充分掌握地方控制權、重新確認官吏、接受仕紳效忠,另一方面也為了等待濟軍行動、敵進行決戰。

但顯然我的等待落空了。龍濟光像中風的烏一樣,對我的軍事成功完全無動於衷,一點反應也沒有。

為了打破僵固戰況,不得已我只好使出殺招──先是向陸榮廷老帥報捷,誇稱千人兵擊潰濟軍一萬人,老帥高興得發動羣眾上街遊行慶功,更打了個

碗大的勳章送來給我;接着透過君兒與蘇菲的連繫在廣州、上海、天津各外國

報章媒體大肆宣傳,説我軍如何神勇擊潰濟軍主力,現在已進駐合浦縣、龍濟光不即將下野逃亡云云。

運用傳播媒體就是這樣──利用外國媒體【外銷轉內銷】,假話講多了也會變成真的──經過十多天媒體不斷渲染,居然引得桂系、滇系、廣州軍政府和北洋政府開始透過公開電報彼此叫囂謾罵,終於得龍濟光這隻老狐狸不得不出山面對。

我選擇的決戰陣地在合浦縣的【石嶺-老常山】一線。

經過近10天戰場經營,廉江往合浦官道兩旁已被我軍修築成一座接近歐戰標準的陣地:最前是三道寬達3公里的鐵絲網障礙、高低絆網一應俱全,接着是200公尺後第一線陣地,以機巢為主、每架機間隔150公尺、彼

此間依照鐵絲網W陣型構成叉火網;第一線陣地後方500公尺處構築第二

線主抵抗陣地,與第一線間以通壕連絡,地面部份則設置多道鐵絲網迫使敵軍僅能由鐵絲網間特定路線通過;第三線陣地則由預備隊把守,在主抵抗陣地後方1000公尺處。迫炮陣地在第三線陣地後方,並預先對三線陣地間各通行道路、窪地、重要地標地物進行測地、標定擊記號座標。

另外為了徹底捕捉龍濟光部隊,在【石嶺-老常山】防禦陣地東方5公里的胡椒場一帶設置隱蔽的埋伏陣地,伺機遮斷敵軍後路。

同時為防止龍濟光分兵間道偷襲我軍後方,我也調動黃旭初率一營守上高

鎮、李品仙帶一營在玉林作勢進窺陸川互為犄角──留在桂平的只剩下新兵隊

與警衞隊不到千人──佈置妥當就等待龍濟光老狐狸上鈎了。

濟軍部隊完全就還是清朝部隊那種老樣子,先鋒高舉大旗、敲鑼打鼓沿着官道浩浩而來,絲毫沒有秘匿行軍意圖的觀念。他們行軍速度特別慢,我與李宗仁在老常山頂上指揮所一早就從望遠鏡中見到他們渡河經白沙鎮而來,但才不到8公里距離,走到快中午也不見他們與我軍前哨陣地接觸。

與其説行軍,他們更像神明遶境隊伍………

快10點時李德鄰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已經進入炮兵程了,要不要開個幾炮殺殺他們的威風?」

「稍安勿躁…先忍着…」我湊着望遠鏡道:「現在開炮怕是把他們嚇跑了…

要就將他們引入陣地一口氣殲滅,如果跑了後面恐怕尾大不掉,要花更多時間。「

到快11點李宗仁又忍不住問道:「他們花了一小時才走了不到兩公里,要不要動手呢?」

「再等等…再等等…」我耐住自己子道。

濟軍部隊望去像一線長蛇,黑地估計有近萬人──看來龍濟光是傾巢而出,為了面子率全軍想來死我們這支千人左右的部隊。

他們接下來的動作也着實令人發笑──將近中午左右敵軍前衞終於與我部

哨兵接觸,哨兵照計畫開了幾、撂倒幾個人後有秩序後撤,但濟軍的反應居然是【休息開飯】!──望遠鏡景像中濟軍前鋒部隊軍官立刻派人回報,大概説是【首戰告捷】之類的,反正就是我軍衞哨兵拖離接觸不再開,他們也懶得深究先吃飯再説。

接下來又是慢長等待………

終於濟軍吃完飯了,接着他們又對我軍鐵絲網障礙陣地好奇了起來──鐵絲網是1914年歐戰爆發後才開始成為軍用障礙物,對中國軍隊來説還很稀奇──兩三個看似軍官的傢伙在鐵絲網前頭接耳,彷彿是看到什麼新鮮洋玩意,繼不前進也不後退,就在鐵絲網前專心研究着。

「傳令下去,炮一排,座標甲麼三,榴彈麼羣…」我吩咐通信兵道。

通信兵搖了搖電話將命令傳出,約莫三分鐘後即聽得砰砰砰砰四聲,接着就是20多秒等待………

炮彈飛呀飛終於落地,在濟軍軍官周圍開出四朵黑灰塵花。塵埃落定時只見四散的黑點,原本的人形已消失不見。濟軍部隊一陣動逃竄,但不一會便重整隊型進入戰鬥狀態。

「觀測士!」李德鄰接手喝道:「延伸擊,修正!」

「炮一排,距離加30!」一旁觀測士修正擊口令道:「炮二排,距離加30、方位加50…炮三排,距離加100、方位加70!」

李宗仁道:「同意!」

觀測士道:「座標甲麼三,炮一排距離加30!炮二排距離加30、方位加50!炮三排距離加100、方向加70!榴彈麼羣!放!」

「發瞭~~!」報務士拿着話筒高聲回報道。

接下來又是短暫而又彷彿幾個小時久的等待時間………

望遠鏡視野中出現一朵朵塵花,濟軍士兵們像無聲電影中的演員,有的飛起、有的四肢斷裂,塵埃落定時人人用不自然的姿勢扭曲地倒落地面………

我朝李宗仁使個眼神,李德鄰續道:「延伸擊,續放!」

「炮一排、炮二排、炮三排!」觀測士昂聲喝道:「榴彈!麼羣!距離加50!放!」

鏡頭中飛塵不斷揚起………

「距離加100!方位減10!榴彈!麼羣!放!」觀測士沿着公路邊濟軍位置,不斷修改擊向量。

「停火!」約莫五分鐘後我下達停火指令。濟軍現在已如烏合之眾,朝着公路兩旁四散奔逃。連續超過10羣火炮齊估計消滅了至少400名敵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看起來類似督戰隊的傢伙們出現在望遠鏡中,號兵拼命吹響喇叭收攏潰的軍隊………

濟軍終於恢復秩序,一隊隊集結後遠離公路開始往兩側迂迴。看來像傳令的人影前後快速奔跑,傳地各種最新命令語軍情。

「看來他們不打算放棄呢!」李宗仁道。

「這已經是面子問題,我們全國到處宣傳説我們只有1000人,龍濟光如果在這時候退卻,不用幾天他的部隊就會自動潰散了…」我回答道:「他們擺出這種緊密隊型,擺明就是想用重量垮我們。」

果然不出所料,濟軍恢復平衡的時間雖比預期的要久了點,但經過一個多小時他們終於展開好戰鬥隊型開始前進。

終於清楚看出濟軍規模,萬人之眾的方陣左右延伸將近1公里寬、半公里深!

像聚集又散開的蚊子羣一樣,濟軍第一線開始向前衝鋒。

「黃信號,麼發,放!」李德鄰高聲令道:「綠信號,麼發,放!」

碰碰~~!耀眼的照明彈劃破青空。

第一線鐵絲網間的彎刀地雷接二連三響起,在黑中撕開一個又一個缺口。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迫擊炮彈幕像巨大的黑犁來回耙開密密的人

噠噠噠~!噠噠噠~!重機快速三點放,困在鐵絲網間的人影一個接着一個頹倒,像是聖誕樹裝飾般鈎掛在鐵刺上。

不要説濟軍未曾遭逢過鐵絲網加彈幕、機關的組合,就算是同時代西方列強也沒有任何適合的裝備可突破這樣的陣地。

一幅大屠殺的景像………

濟軍衝了又退、退了又上,用血之軀測試廿世紀工業化殺戮效能的極限…

……

毫無慈悲的機持續冷血地擊,士兵像砍稻草般一排排倒下,接着後面又繼續向前,直到再也沒有人站着往前衝為止………

「停止擊!回報彈藥數量!」我迅速命令道。這段時間白崇禧拼命督促趕工,輕便鐵路終於鋪設到博白縣南方的蓮塘一帶,但距離現在我軍陣地也還隔着將近30公里山路未通。最後雖然緊急調來10餘輛四輪拖拉機支援,但從輕便鐵路終點站走山路到此來回一趟也得要一天時間。

相較於民國初年南北各方軍閥隊伍,進行一場戰鬥時的步子彈配賦量約50發,過去十多天我們努力達到了每人步彈200發、手榴彈8枚,機備彈4000發、迫炮每門200發、RPG每具10發的儲備量。

但若濟軍這樣硬衝下去,這點彈藥也會很快就消耗殆盡。

濟軍似乎沒有救治傷兵的打算,約15分鐘後展開第二梯突擊。這次兵力較前次更多了些,約三個營1500人像道長長的波朝第一線陣地襲來。

觀測士帶着方向兵不停修正彈幕方向,報務士也不停將最新座標報給各炮排。

重機噠噠噠噠噠震天價響,但一排士兵倒下去隨即又有另一排補上,厚厚成堆的屍體成了最好的沙包,濟軍士兵衝鋒的距離較前一次更遠、更深入。

「通知第一線這波衝鋒停止就撤…」我觀察戰鬥狀況下令道。

「現在就撤嗎?第一線還很穩呢!」李宗仁疑問道:「不急着撤吧?」

「水機這樣打也很快就會過熱,加上陣地前濟軍死傷愈來愈多,會妨礙機擊效果」我解釋道:「撤到第二線,濟軍下一梯次衝鋒時前後距離會拉得更長、隊型會更凌、速度會更慢。」

我續道:「通令下去,距離不到100米以內第二線陣地不準開,無論輕機還是步都不準開。」

「是!」李德鄰道:「傳令下去,距離不到100米以內第二線陣地不準開,無論輕機還是步都不準開!」

濟軍這次延宕了一個多小時才發動第三波攻勢。戰法還是一成不變,他們並沒有試着去尋找我軍陣地的弱點,而是重複朝着同一段陣線發動正面攻擊。

濟軍第三梯次在軍號昂然旋律中衝鋒出發,當越過成疊屍體卻沒有聽到重機響聲時他們似乎有點訝異,明顯看得出他們猶豫的樣子。濟軍兵士們手忙腳地跨過、爬過高低絆網進入空無一人的壕溝,遲疑了約15分鐘時間才以排為單位三五十人一羣爬出壕溝繼續向前推進。

看着濟軍官兵在低絆網中抬高腳步躑躅前進,我下令道:「空炸,四羣,準備好放!」

觀測士帶着手下迅速計算擊諸元發出擊命令。

迫炮彈在空中綻放出朵朵猙獰的炸花,士兵們一圈圈倒下,倖存者不知該進還是退,也不知該繼續站着還是該趴下。

濟軍陸續進入了我軍第一線壕溝,後續部隊繞過成堆受害者躡手躡腳地在高低絆網間找尋路線前進。

「轉移擊目標!目標第一線陣地前方高低絆網區間,空炸,拐羣,準備好放!」我下達屠殺緩慢移動目標命令。

朵朵彈花在鐵絲網障礙上方綻放,彈片如雨點般灑向掙扎通過鐵絲網的人羣。

前方衝向第二線陣地的士兵們趁着炮火轉移急忙後退,約三分之一的濟軍正進退兩難地杵在第一線壕溝前方,卡在鐵刺間進退不得的人們只能無奈地入生命中最後一口空氣。

望遠鏡中細碎不可見的彈片在空中四處飛揚,唯一能得知他們存在的方法就是看到四周的士兵倒下。迫擊炮彈頭中炸藥與彈殼比例恰到好處,微細的彈片切斷了神經也切開了血管,缺少大片彈片的結果也讓斷手斷腳四處飛揚的場景減少許多。人羣一羣羣蹲下、倒下,但地面上卻見不到血成河。

「德鄰兄要麻煩您了!」我轉頭朝李宗仁道:「請貴營於麼拐前進入胡椒場伏擊陣地,以紅綠黃黃紅信號彈為號,攻擊目標白沙鎮,以截斷敵軍退路、全殲敵軍為目標;消滅敵人有生戰力後轉向河西岸警戒,沒有後續命令不得渡河追擊,務必於明天明前完成輕掃戰場工作!」

「報告是!」李宗仁行舉手禮回應道。

濟軍掙扎地又進行了三梯次衝鋒,在最後一趟發起衝鋒前終於見到遠方推來三門野炮,聊勝於無地朝我軍陣地開了幾炮後士兵鼓足餘勇爬出壕溝發起衝鋒,但還是無奈地在我軍第二線陣地前成為練的靶子,一個又一個被鐵絲網困住的男人在口下成為冤魂。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迫擊炮彈一發發在失去勇氣退卻的士兵頭頂炸開,只有少數幾個或許是祖上積德的能全身而退回第一線壕溝。

濟軍似乎有些動搖,但隨即在後方督戰隊威脅下回到壕溝。濟軍領導幹部們試着發起小規模衝鋒,但還是在鐵絲網前被逐退。

「您看他們這樣還打得下去嗎?」戰場上沉寂了約一小時,常耀東問道。

「龍濟光也不是吃白飯長大的,如果一支1000人的部隊也吃不掉,他以後就沒戲唱了…」我道。

望遠鏡中濟軍似乎發現只有當接近到一定距離時我方才會開,開始躡手躡腳摸出戰壕,或蹲或爬地朝我主陣地前進。

眼見約有千餘名濟軍已摸至鐵絲網前緣,膽大的正探頭深腦地四處觀望,常耀東又忍不住問道:「下令開炮嗎?」

我看看手錶──剛過下午四點──推算一下部隊彈藥存量道:「沒經驗的部隊是把敵人拒絕在陣地外,有經驗的部隊是將敵人殲滅於陣地中,通令下去這次要等到敵人爬過鐵絲網後才準開,沒爬過鐵絲網站起來前不準開。讓他們進來點,愈靠近愈好!」

「是!」常耀東應道。

「還有一定要沉着,先丟手榴彈,不要急着開!」我補充道。打仗打得不只是人員組織、戰術戰法,更多時候士比後勤、比補給、比裝備、比彈藥,更要比錢。因為接受了不少法國、德國的鐵絲網生產訂單,這次我們出門時鐵絲網攜帶的數量特別足夠,第二線陣地主壕溝前方120公尺、100公尺、80公尺處分別拉了三道障礙不説,在70到50公尺間還做了一片深20公尺的低絆網。

第二線主陣地的壕溝與鐵絲網間有將近50公尺空間,正是發揚手榴彈威力最好距離。「讓他們陷在鐵絲網與主陣地之間,要退也退不了。」

「明白!」常耀東迅速接通電話通令各連。李德鄰將第一營的步兵與機都帶走了,現在僅能靠常耀東手上的弟兄來守住陣線。常耀東營雖然大部分是第一次上戰場,但今天表現得相當沉着,面對濟軍近都能謹守擊紀律,不貪功、不濫,相當難得。

等待已久的攻擊行動終於在四點四十分左右展開。

號角響起,敵軍向前突擊衝刺,伴隨着怒吼與尖叫聲。一羣灰黑人羣以極快速度移動,他們的攻擊隊型非常緊密,就這個年代的中國軍隊而言是超乎平常的緊密。他們相準了我軍前三道鐵絲網障礙間故意留下的通道,幾乎肩並肩地擠成一團湧入到最厚一層低絆網前。人們快速卧倒、趴下、匍匐前進。

「穩着點…穩着點…不要緊張…」我朝常耀東令道。

「穩着點!再穩着點!」常耀東朝話筒高聲喝令道:「聽我命令!聽我命令!」

匍匐前進的士兵像一條條巨大的黑蚯蚓,在低絆網下不斷動、扭曲、變形…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就是現在!開火!」我高聲喝令道。

旁邊等待已久的傳令兵高舉右臂,【碰】的一聲白信號彈衝向天際。密密麻麻如黃昏蚊羣般的小黑點突然從主陣地壕溝中飛起,數百發手榴彈在低絆網前爆炸幾乎形成一道完整的雲牆,一時間怒吼、尖叫、炮聲大作。

所有武器紛紛開火,機噠噠作響,子彈響着弓弦般的聲音漫天飛舞。

密集的血之軀在現代化火力前如玻璃般脆弱,迫炮彈在空中灑下彈雨、

火箭推進榴彈鑽入人羣中爆開、手榴彈乒乒乓乓地收拾勉強爬出鐵絲網的倖存

者,中彈的士兵以極不自然的姿勢倒卧在地上死去,揮手的軍官被機彈釘死在鐵絲網上彷彿昆蟲標本,每一聲爆炸都可見到更多的殘肢斷臂在空中飛舞。

怒吼、尖叫、炮聲不斷………

我軍堅決地守着陣地,間或有一兩個逃出火海的濟軍衝到壕溝前,也被弟兄們用刺刀收拾。

亮晃晃的刺刀拔出身體時是如此地真實,無聲的望遠鏡畫面中似乎可聽到動脈血出時的聲音。

的怒濤逐漸緩慢下來,少數還能動的黑影開始轉頭向遠方移動,我軍幹部高喊的【停止擊】口令連山頂上的我們都清晰可聞,堅定的觀測士仍不斷報出延伸擊座標,要將每個想逃走的濟軍士兵一一索命。

「打了幾羣了?」我看看手錶問道。四點五十八分──短短不到20分鐘時間這地球上又消失了上千條生命………

「報告!打了29羣!」計算兵回報道。

「通知迫擊炮停止擊!」我令道:「傳令兵!」

「有~~!」

「信號彈五發!紅~綠~黃~黃~紅~!準備好待命發!」

「報告是!」傳令兵們迅速備便信號彈高聲喊道:「信號彈五發!紅~綠~黃~黃~紅~!好!」

我舉起手腕盯着錶面秒針數道:「七秒!~六秒!~五秒!~四!~三!

~二!~一!~放!「

碰!~碰!~碰!~碰!~碰!五發信號彈緩緩滑過接近終昏的天空,發出啪啦啪啦的燃燒聲………

沉悶的等待一秒一秒過去,信號彈燃燒的火藥味夾雜濃重的血腥味不斷飄入指揮所………

終於,在遙遠的天際線上浮起三顆白的芒星………

「要衝出去嗎?」常耀東詢道。

「等等,不急…」我回答道:「敵人現在還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事,等李德鄰得手、敵人開始動搖,再追擊也不遲。」

遠方響起微弱的聲,不一會陣陣低沉的爆炸聲如雷鳴般傳來。

「呵呵,看來是打上了…」我朝常耀東道:「濟軍沒有電話機,傳令兵從白沙鎮那邊跑步過來最快也要二三十分鐘,叫弟兄們沉住氣!」

「是!」常耀東答應道。

漸漸轉暗,白沙鎮方向炮聲從稀疏到濃密,慢慢又淡了下來,最後只剩零零星星響。

「濟軍指揮所位置定出來了沒有?」我昂聲問道。

「報告!甲兩四!」觀測士道。

「何以見得?」我故意質問道。

「報告!甲兩四棟獨立家屋門口有衞兵二員,一旁小樹林內有軍馬約20匹,並有士兵看守」觀測士道:「而且兩分鐘前有兩人從白沙鎮方向沿道路跑步而來,經獨立家屋門口衞兵指引進入家屋,所以推測該獨立家屋為敵軍指揮所。」

「貴官計畫如何處置?」我問觀測士道。

他似乎被我説的【貴官】兩字嚇到,一時意會不過來,停了半晌道:「報告!

炮兵營炮一連、炮二連,座標甲兩四,榴彈,三羣!「

我暗忖──兩連各四個炮排、共16門炮,三羣48發應該夠了──道:「同意!準備好放!」

「各連注意!座標甲兩四,榴彈,三羣,準備好放!」觀測士轉向話務士道。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各炮排迅速回應擊指令。炮彈安靜地在空中畫着弧線,幾秒後在目標【獨立家屋】炸出一朵朵香菇般塵雲。

小樹林頹倒了,馬匹成了一團團猩紅的塊;馬伕與衞兵不見了,只見到一攤攤鮮血與破碎的制服。一枚炮彈炸開了獨立家屋屋頂,不到兩秒鐘另一枚炮彈接着鑽入炸翻了土牆。

看不到的彈片四處紛飛,叉着、嘶吼着要奪取四周圍人們的命。

塵埃落定,良久終於看到破散成土堆的屋中出現晃動人影。三四個倖存的小兵掙扎地在瓦礫堆中翻找,拖出一具身着華服的壯軀體,接着牽來馬匹將該受傷的壯碩男子抬上馬俯趴鞍上慌忙離開。

「您看是不是打到龍濟光了?」常耀東向我詢道:「是否再追擊幾炮做個了斷?」

「嗯…是不是龍濟光不知道,但不救別人先救他,肯定是個重要人物,先把他給李德鄰的人去收拾…」我持續緊盯着望遠鏡道:「觀測士!變換座標預備火力追擊,位置——我軍第一線壕溝至蟾蜍嶺間,滾動彈幕,計算完成後報好!」

觀測士帶領小組迅速作業,數分鐘後高聲報好。

白沙鎮方向炮聲持續不停,漸漸暗下的天中隱約可見火光沖天。

「現在動手嗎?」常耀東請示道。

「再等等………」

中傳令兵模樣的人影匆忙來回,聚集第一線壕溝中的濟軍開始三三兩兩爬出壕溝向後跑,起初幹部們還努力嚐試阻止,但不一會就如洪水決堤般全線崩潰。

「好,耀東,接下來給你指揮!」我從望遠鏡退開道:「追擊實施以白沙鎮至河一線為界,沒有我進一步命令不準渡河,戰場清掃時要特別注意傷兵收容與屍體掩埋。」

「報告是!」常耀東回答道,立即率領幕僚草擬追擊和清掃戰場的作戰命令。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九章護法歸來

(5)母親的秘密

「呃呃呃呃~~!」

「主人!主人您怎麼了?」兩隻温暖小手捧住我的臉龐温柔呼喚道。

「呃呃~啊啊~~!!」我拼命搖頭,渾身冷汗內衣幾乎完全透。

「主人!~主人!~您清醒點!」

「嗯?…嗯?」半夢半醒間我囈語般回應道:「誰?…唔…不要…我不是主人………」

「主人~主人~您醒醒!~醒醒!~您又做噩夢了!」小手輕拍着我的臉頰。

「嗯…嗯…」我囐囐嘴,努力想將眼睛睜開。「呃…幾…幾點了?」

「快四點了…」女聲柔柔道:「您先別急着睜開眼睛,我去打點熱水給您擦汗………」

「嗯…」我掙扎了一下還是撐不開眼皮。女人温柔地為我褪去內衣,用温巾擦拭身體。

「主人好點沒?」

「嗯…嗯………」

女人温順地趴在膛上摟住我,皮膚潤滑、如絲如脂。

「您這幾天都睡得很不安穩…」女人道。

「嗯…」享受着軟玉温香,我的神志漸漸清醒………

【石嶺-老常山】一戰,李宗仁、常耀東兩營最後在白沙鎮會師,徹底打垮濟軍,龍濟光身受重傷,在親兵護衞下從下游偷渡過江,逃抵香港沒幾天就傷重而死。【廣西獨立混成旅】以寡擊眾僅以兩營兵力殲滅龍濟光萬餘大軍,消息一出、震驚中外,北平、天津、上海、廣州、香港各中外媒體都以斗大標題發出號外,不僅吳佩孚、王佔元這些不屬於皖系的軍閥紛紛發出賀電,連朱爾典、康惕這些老朋友也紛紛來電祝賀。

建功立業容易、懼讒畏譏才是真功夫。戰鬥結束後弟兄人疲馬倦,清掃戰

場後共俘虜濟軍官士兵1500餘人、長短支5000餘支、機關20餘

架、不堪用的山炮5門,我命李宗仁率兵全數押送回梧州送陸榮廷處置,另外重金僱用周遭鄉民清理戰場,光是埋葬超過6000具屍體就花了一星期時間。

陸老帥沒等到捷報早就出發前往廣州參加護法政府會議,留守的少帥陸裕光見我受命出師建下大功,不僅毫無私心將先後所有擄獲的人員械彈通通繳回聽候發落,還讓黃旭初攜帶20多萬元重資私下【報效】,讓陸裕光笑得合不攏嘴,又在發給廣州方面的正式戰報上幫我加了不少油、添了不少醋。另外廣

州護法政府幾位總裁──唐紹儀是早在北京就認識的世伯、唐繼堯是我在滇軍

服務時的老長官、伍廷芳是家父舊識、陸榮廷與岑煊關係更不用説──我也

透過家裏一一送上大禮,各重要人士、非常國會國會議員等當然也多多少少藉機攏絡,儘量降低外界對【少年得志】的批評。

民國八年一月三,廣州護法政府正式明令表揚──廣西獨立混成旅旅長曲淵翔少將授勳一枚,副旅長兼第一營營長李宗仁晉升上校、兼廣西獨立混成旅第一團團長,第三營營長常耀東昇上校兼第二團團長,原二、四營營長升任團附,各連連長各依戰功不等也分別升任營長、營附──除了人人有功勞,這份命令最重要的是正式授權我依照北洋軍建制擴充【廣西獨立混成旅】。新的【廣西獨立混成旅】共轄2個步兵團、10個步兵營,外加騎兵1營、炮兵1營和工兵、輜重兵各1營,達到14個營規模,若再加上補充兵營與學兵隊,16個營的規模讓本旅兵力膨三倍以上。

由於俘虜的人員械彈都給陸裕光去充實他的部隊,我手中能用的還是隻有原本四個步兵營老本,掃平龍濟光殘存勢力又花了我一個多月時間,至此基本上廣西省蒼梧道所屬15縣,加上廣東省高雷道、瓊崖道、欽廉道,名義上我的地盤共有43個縣;只是這些地方原本就十分貧瘠、税收不多,要養16個營兵力還是得靠努力發展經濟。

掃平地方、收編龍濟光殘餘部隊的工作不是一蹴可幾,帶兵威嚇式地繞了廣東南部跟海南島一圈後,我將善後工作給白崇禧與黃旭初、招兵練兵給李宗仁與常耀東後,便來到廣州灣處理各像事務兼準備過年。但不知怎地,這幾天晚上只要一闔上眼,白沙鎮外殘酷的景象便不斷浮現眼前──成千傷兵或頭顱破裂腦漿外溢、或斷手斷腳、腸子內臟破體出,哀嚎聲、哭聲、尖叫聲遍野,但在嚴重缺乏醫療與藥品下也只能任由他們躺在田野上自生自滅,連最基本的止血包紮也沒有辦法。僱用的村民們在我軍監督下只能保持最基本的禮

儀──不劫掠、不凌、不私藏軍火、不劫取財物──但對士兵們的傷勢

能助。

地獄般的畫面不斷出現在我夢中──或許我也罹患了【戰場創傷症候羣】

吧!過去在湖南戰鬥雖然慘烈,但畢竟是小部隊間戰鬥,使用廿世紀初期的武器、殺傷力有限,不像這次是使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武器與戰術準則,殺傷力較以往至少提高五倍以上,短時間內造成的殺傷令人慘不忍睹………

「主人…」黃九姑在我耳邊輕聲道:「別…別想那麼多了…都過去了…放輕鬆點…再休息一下,今天還要忙一天呢………」

她的聲音很温柔,但也不能説是陌生,就是讓人覺有某種奇怪的生疏、遙遠。

「嗯…」我手指順着她光滑的脊樑而下,在間畫個圈又拖曳回肩胛。

黃九姑沒有反應。這幾天我也與她做過,她的反應也都是如此──不抗拒、願意配合,但整個人就是若有所思似地非常疏離。

我的手指滑過丘輕觸菊門。

「主人饒了九姑吧…以前給您走了一次後門,九姑兩三天都下不了…求求您…」黃九姑身子僵硬緊張道。

「嗯…」我饒過菊花轉向小花蒂,不一會就到指尖口已微微沁出水來。「有心事?」

「嗯…」黃九姑也悠悠地應我。

「想人?」我輕輕將手指探入花徑道。

「啊…?」

「想女兒們嗎?」

「……」黃九姑顯得心事重重,似乎是也不是。其實不管她在上海還是回到廣州灣,君兒與康惕的助理都會多多少少向我彙報九姑的狀況。她幾乎全心全力投入工作,就算在上海對女兒的事情也不是特別關心;更坦白説,除了做一位母親對孩子該有的關心外並沒有特別的護或關懷。黃九姑的生活非常單純,就是工作、工作、拼命地工作,然後累到不行時才會在辦公室短暫休息,接着醒來後又是沒沒夜地工作。這次結束海南島綏靖工作後,君兒特地打電報叫九姑先從上海到廣州灣協助我處裏生意上的事情,她們幾位要到年前兩三天才會來會合。

九姑如木偶般動作拙劣地撫摸我的莖。她不能説是應付,只是覺【人飄走了】………

我也只想發身體裏鬱積的情緒,我拍拍她股,九姑順從地分開雙腿。

我自己握住莖調整方位,往上一頂,整條杵進入了大半。

「唔…」黃九姑發出了像是無奈的呻。我扶住臻首吻向小嘴,黃九姑柔順地張開櫻,舌頭卻呆呆地杵在口腔正中。我也不想捉或羞辱她,成婦人的身體是真實的,菇頭在道中數十次小幅來回穿後就自動分泌出水。

我擺動起虎,先是微微地動,待到身上婦人身體適應後再開始深入地攻城掠地。

「嗯…嗯…」黃九姑發出含蓄的鼻音。生過兩個孩子的小仍如處女般緊實,或許是心情放空的原故,壁間仍有強烈的抗拒和擠

我加強上的力道與速度,嬌小的身軀被杵擣得一下一下揚起。

黃九姑沒有叫,鬢角抵着臉頰,緊緊摟住我的脖子承受衝擊。

這幾天她都是這樣,不抵抗…不合………

女人沒反應我就也不需要拖延時間,速戰速決對兩個人都好。我翻身將她下,雙手分別握住一雙腳儘量向兩邊分開,則急促而強烈地衝刺起來。

黃九姑閉上眼默默承受,我的頻率愈來愈快、力度愈來愈大,黃九姑承受着一切衝擊嬌軀急搖晃,一對具也狂烈擺,增添視覺刺

黃九姑還是緊抿芳靜不作聲………

我抄起雙腿江她整個身體拉起,幾乎讓兩隻膝蓋鈎掛在肩膀上。我不打算憐香惜玉,快速來回搖擺股,每一次菇頭都深深撞擊在花心上。櫻桃小嘴氣連連,吐出不堪的氣息;成白的體隨波震,幾乎要被烈的衝擊撞得潰散。

火熱的杵力可拔天,兇猛的衝次幾乎將美人透的軀體衝撞潰散。

黃九姑抬起手摀住芳,柳眉緊鎖承受着幾乎整個人要飛起來似的撞擊。

終於我喉頭湧出一聲低吼,濃密黏稠的入黃九姑體內。我保持着姿勢扛着雙腿良久,直到最後一滴入子為止………

不知多久後黃九姑幽幽道:「主人,您要九姑去沖掉還是留着呢……?」

我不想回她話………

她是個好女人──成又豐──後睡意襲來,我抱緊她閉上眼睛、意識逐漸朦朧………

************

「待會九點半有學堂學生來訪…」傭人從旁邊走過,黃九姑有點羞赧道。

她穿着繡工美的緞子旗袍,但我命令她裏面不準穿任何褻衣褻。「趁這個時間我先向您報告一下業務狀況………」

「你們都先下去吧,沒有九姑娘召喚不用再過來!」我吃一口荷包蛋朝傭人們道。我想進一步撫摸九姑的大腿,卻被她巧妙地閃過。捉這種成又不願意的美婦,令我有種奇特快

我突然發現他是左撇子──我以前居然都不曾注意到………

「如果您是認真的,也請您專心聽我把話講完…」黃九姑正道。「九姑是您的,您想怎樣九姑都一定會配合,但現在請您聽一下。」

「後面也行嗎…」我調皮故意問道。今天的荷包蛋很可口──兩顆雙面半,正合我意──自家生產的培也酥酥脆脆,加上豆腐和稀飯更是絕配。

「主人…!」黃九姑有點生氣地望着我。

「這香腸真好吃…」我故意挾起一熱狗道。

「很抱歉,可以跟您打個商量嗎?」黃九姑道。

「好吃好吃…」我嚼着熱狗道:「請説………」

「可以懇求您一件事嗎?」

「嗯…」我嚼着熱狗道。這熱狗調味真是不錯,怪不得供不應求………

「拜託您…」黃九姑突然臉通紅道:「九姑知道主人疼惜九姑,但小梅她們………」

「嗯……?」

「拜託主人憐惜九姑…」黃九姑突然泣道:「如果主人想…想在九姑身子裏…拜託…就請不要在小梅她們姊妹倆………」

「怕懷孕嗎?」我嚼着熱狗道。

「拜託您發發慈悲心…」黃九姑道:「主人慈悲,如果您願意…九姑…九姑拜託您以後都…都…後面…就…都後面………」

「傻姐姐…」我啜口稀粥道。

「呃……?」

「活這麼大了不會算嗎?挑準子就好,不是嗎?」我反問道。

「唔…會…會算…」黃九姑諾諾道。

「既然會算那就挑準時間不就得了…」我拾起腿道──康惕派來的這個廚子手藝真不錯,腿都炸得恰到好處。應該商請她到部隊去舉辦講習課程,腿等材料我們都有,但是要讓士兵們吃到上好料理,軍中的伙房兵們還需要更多的廚藝訓練。「你們是母女,我也不想發生倫的事情,所以不用説什麼後面前面的,你的身體吃不消我知道,我不會勉強你的………」

「嗯………」

「有些事情不能勉強,有些是也是我們不能自己決定的…」我邊吃邊道:「你在我這,我可以保護你,可以讓你發揮自己的能力…你對我有很多更重要功能,如果在某些方面有顧慮或遲疑,我會尊重你………」

「謝謝主人…」九姑沉半晌道:「九姑也謝主人疼,只是………」

「我懂你的意思…我會注意的…如果危險記得提醒我…」昨晚睡眠品質還不錯,我的心情暢快道:「我的意思你懂的…報告吧…!」

「謝謝主人…」黃九姑桿順順氣道:「首先是世界局勢,德法兩國間談判陷入僵局,法軍去年底發動聖誕節攻勢、死傷約30萬人,沒有任何進展;

英軍也同步在法蘭德斯地區發動新年攻勢、死傷約25萬人,同樣也沒有任何進展;兩場攻勢德國方面大量使用我方產品,但因為冬天温度低、揮發效果差,德方估計已經用去所有庫存,目前已經下了新的訂單。「

「多少量呢?」我吃得足,手撫向九姑大腿道。

「嗚…」黃九姑道:「再1公斤………」

「你報價多少?」

「1億美元…」黃九姑道:「紐約,美元或黃金割不接受馬克………」

「嗯…」我繼續撫着她大腿道:「通知德國方面有長效型毒氣新配方,入毒5毫克、皮膚毒10毫克,不但可以滲透衣服直接從皮膚收,夏天可持續3到15天、冬天零下温度最長可達到6個星期,效果更好。」

「啊?」黃九姑對之前我與德方之間的事情並不那麼清楚,聽到這些訊息相當驚訝。

「你照我的話告訴他們就好,每公斤漲價到1億2000萬美元,其他條件由你決定…」我邊撫摸潔白光滑的腿,邊忖着貨品製程。照現在實驗室的能力,生產5到10公斤的梭曼與VX不成問題,只是要如何添加DMSO促進人體收還需要測試。

「其他老生意呢?」我的魔爪滑向大腿之間道。

「主人…現在是工作時間,您要九姑做的九姑都做了,可以請主人先讓九姑説完嗎?」

「你繼續説吧…」見到她臉上那專業的神情與愠,我知道她不能拒絕我的輕薄,但似乎更尊重她點會更好。我將手回拿起咖啡杯啜飲。

「謝謝您能體諒九姑…」女人整了整衣襬,對我能尊重她專業的一面顯然相當續道:「首先報告大力士冒糖漿業務。的部分目前擴散極快,德國、荷蘭、比利時、法國、英國、西班牙一直到義大利都傳出嚴重疫情,有言指出去年整年光是西歐就已經有超過百萬人染病死亡。目前西歐、南歐、中東、東南亞與北美訂單都快速增,尤其是美國部分增加最快。整體來説,與前一年度同期相較,去年第二季訂單成長40%、第三季增長到75%、第四季達到180%,本季估計將較去年第一季成長300%。上個月出貨已達250萬箱、目前夜趕工最多能生產300萬箱,再來產能就上不去了。」

「問題點在哪?」我問道。對於黃九姑能如此暢無礙地敍述易現況,我有點小驚訝。

「目前的鍵在瓶子,冒糖漿所需的玻璃瓶生產跟不上來。」

「瓶子…」我腦海中閃過聚丙烯藥水瓶。一個多月前從桂平出發時才待籌設輕油裂解設備,一個30毫升藥水瓶大約10公克、100個1公斤;目

前規格是一箱20瓶、每個月增產100萬箱需要20噸聚丙烯──照之前設

計每天可產出丙烯約5噸,扣掉生產人造橡膠需要的量,每天撥出1至2噸沒問題。

「嗯,瓶子的部分可以解決,但還需要至少半年時間才能產出不用玻璃的瓶子。」

「對不起…您要的鋼材九姑沒先徵得您同意已經改向美國方面訂了貨,訂購數量增加三倍但期比我們自己產還要快得多,照期看這幾天應該已經上船了,預計月底會到…」黃九姑緊張地低頭道。

「你怎麼知道要這麼做?」就連君兒她們幾位我也沒有特別説明過有關輕油裂解廠的事,為什麼黃九姑會有靈又膽子自作主張增訂三倍數量的材料?

更何況那段時間她本人還在上海。

「呃…」女子被問得語,過了半晌才回答道:「夫人之前要我連絡歐洲有關橡膠產品的事,所以九姑自作主張猜測這些鋼管、鋼桶是和橡膠生產有關…後來歐洲人一直問雨衣、斗篷、帳篷等等的事,九姑想原本訂購的數量一定不夠,就自作主張加訂了三倍的量。」

聽烏在放

如果從雨衣斗篷的消息就可以聯想到訂購的鋼管鋼桶與橡膠有關,那真是不世出的超級天才了!我學校裏那些狗頭研究生唸到碩士班畢業,都還不可能有本事從訂購的鋼材去猜出我要搞橡膠………

「對不起主人!如果九姑做錯了,請主人最嚴厲懲罰…」黃九姑肅着臉低頭道:「九姑只是想這樣規格的東西得來不易,既然價格還算合理又有現貨,就想説多買些以備不時之需………」

「請主人處罰…」黃九姑睫眨呀眨,但説實在我看不出她有什麼害怕或自覺做錯事的樣子。

心裏整個説不出的怪,卻又找不到理由去責罰她,我只能道:「嗯,你這次自作主張算是歪打正着,但絕對不可以有下一次………」

「是…」黃九姑頷首續道:「冒糖漿去年全年出貨量是1900萬箱,因供不應求價格已經提高,每箱離岸價平均是5。2美元、淨利4。6美元,摺合9。6銀元,去年全年冒糖漿共獲利1億8千240萬銀元………」

沒想到光一場西班牙就讓冒糖漿一年的利潤就幾乎等於中國政府一

年的歲入。我不慨萬千,續道:「來得快去得也快,要注意千萬不可盲目擴充產能。」

「九姑明白…」女人翻閲文件接着報告道:「消炎粉和碘酒部分業務小幅衰退,原因是歐洲與美國已出現多種類似產品,對我們形成強大競爭;另外去年整年歐戰沒有較大規模的會戰,需要量也下降。去年度消炎粉部分獲利6千500萬元、碘酒部分只剩下3千700萬元利潤。」

「嗯…」磺胺劑產品本來生產就不難,只要分析出成份知道里面是什麼,山寨品出現本就意料中事;碘酒更是簡單,還能有這樣成績已令我很意了。

「萬寶路香煙部份據瞭解德國人已經破解煙成份,目前德國方面訂單已完全中斷」黃九姑報告道:「我們報價每季都微幅下降來擴大市場規模,協約國部份訂單持續增加,其他中東、印度、東南亞和南北美洲各國的訂單也陸續增加。

去年全年的出貨量是102萬箱,獲利7億5千800萬銀元。預計本年度民國八年出貨量成長10%、年獲利成長8。5%。「

「嗯,很好…」光是四樣老產品一年就賺了10億4千多萬銀元,我續問道:「那接下來先説國外投資部份吧。」

「轉投資部分,首先報告銀行──過去一年大少爺持續買進摩集團、美國銀行、大通、花旗等金融機構,目前平均持股都達到10%水準」黃九姑説明道:

「另外美國鋼鐵公司、通用汽車公司、奇異公司、AT&T、標準石油公司及帝

國化學公司的持股也都維持在15%,沒有進一步增加。投資組合中

特別要注意的是買進了柯蒂斯飛機與發動機公司與一家新成立的波音飛機公司

股票,目前持有5%。「

「大哥怎麼會想要去買波音飛機公司?」我狐疑道。

「嗯…是九姑的建議…」女子道:「照外電報導,未來飛機除了應用在戰爭中,運用的範圍會愈來愈多、愈來愈大,所以之前就建議如果有飛機公司的股票可以酌量購買,因此除了波音公司外,我們更大量買進了柯蒂斯飛機與發動機公司的股票。」

買飛機公司股票的好處我當然知道,我好奇的是為什麼會去買波音………

「這是我們現在的國外投資組合,請主人蔘閲…」黃九姑遞給我報表──幾乎都是道瓊工業指數成份股。我注意到另一家令我訝異的公司──CTR,

計算清單紀錄公司──這家公司未來將於1924年改名萬國商用機器公司、

簡稱IBM。

我沒有再多嘴,反正也問不出所以然來………

「接下來報告廣州灣這邊的情形…」黃就姑接着一一説明紗廠、紡織廠、製衣廠及鍊鋼廠、鋼鐵廠、機器廠營運情形………

「那其他部份呢?」眼看報告接近尾聲,我的手又不安分了起來。

「我方已可持續透過荷蘭貨柴油發動機,德國潛艇目前已經掌控了英倫三島周邊海域…」黃九姑臉誹紅道:「英國輪船噸位吃緊,朱爾典公使有派人詢問我方是否可以接受英國訂單造船。」

「造船我們現在有圖面嗎?」

「英國方面願意提供…」我的手指,黃九姑更加扭捏起來,續道:「只是目前鋼鐵廠年產量僅最多4萬噸,要造輪船原料十分欠缺。」

不知怎地今天早上就是想要她。我將下巴頂在黃九姑香肩,把嘴微微靠在耳蝸,忍不住輕輕耳珠,又朝耳孔裏吹了一口氣。

「最後是養豬部分,目前因為持續進口黃豆等飼料去年豬出欄數是35萬頭,產品包括培、午餐、洋香腸,以及豬鬃、皮鞋、皮帶、皮包、揹包、彈藥盒等各種皮製品…」黃九姑微顫道:「主人…您………」

「既然報告完了,就不算是工作時間囉…」我起身走到她背後,捧住雙將她攫了起來。「東西放下,手撐在桌上!」

黃九姑為難地轉頭瞧瞧我,勉強地俯下身體。我一手加大捏力度,另一隻手掏出火熱尖具,掀起衣襬頂着股溝來回摩擦。

「主…主人…」黃九姑頰頸泛紅,不知是害羞還是難堪。

「現在不可以嗎?」不知怎地我大膽地質問她。

「呃…」黃九姑不知該怎麼回答,豐盈成體僵若木,勉強應道:「請…請注意時間………」

我不理會她的隱喻,伸手便解開她前旗袍絲扣,大掌深入襟內把玩起沉甸的玉峯。黃九姑咬着牙不出聲,小腿微微顫動。我拍拍股示意她將美翹起,右手高聳球,左手放肆在腿遊移輕,不時用來回嬌弱的花蒂。

雖然身體拼命裝着沒有反應,水卻背叛了意志如湧出。

「不…不要從後面………」

既然她不喜背後合的姿勢,更不希望表現出有反應的樣子,我也不需要假扮情聖,一手扶着柳、另一手抄起杵,瞄準目標便直搗黃龍,朝心深處衝殺而去。

「哎唷…」黃九姑美目半閉秀眉顰蹙輕呼一聲。

痛你了嗎?」

黃九姑搖搖頭還是不説話。

「你好緊…讓我很舒服…」我頂緊花心畫圈搖動道。成美婦似乎無法承受火熱堅硬的入侵者而瑟瑟發抖,十隻手指用力地想在桌面上抓住什麼。

「輕…輕點…」纖被我雙手箍住使勁按向莖底部,黃九姑無奈地低聲求饒。晨光下她那白豐無骨的成軀體,隨着搐映起陣陣光彩。我小幅度前後移動,緊緊裹束住男壁拉扯着黃九姑身軀跟着前後搖擺。

頭絲毫無法動,每一下移動都會帶着女體一同進退。我俯在背上從身後繞過大手,穩穩地抓住玉,跨下的菇頭則不停在秘中探,引得更不住潺潺而出。緊實的慢慢軟話,首終得再度自由活動。

黃九姑踮起腳尖強忍着身體深處的撞擊,豐翹的配合着前後擺動,臻首左右輕晃,原本盤起的秀髮也如瀑布般下,隨着節奏飛舞。

左衝右突、上鈎下頂,像要將小中每一寸都頂遍似地美下都深深次入再迂迴退出,得九姑氣連連。我緊抱住她將俏臉強扳過來,用舌頭堵住不斷息的小嘴,對花心猛烈展開新一輪衝鋒。

她皮膚開始充血泛紅,從臉頰、鬢角、耳、頸子一路氲往肩頭、鎖骨、房。尖已經硬昂然,但專業尊嚴還是不讓她承認自己正快步奔向高

壯的狂風一陣陣捲起情,大海上波濤洶湧即將把女人拖往望的深淵。

黃九姑的眼角與嘴都漸漸潤起來………

那狼狽的樣子更引得我大發,抓住她右腳踝高高舉起,一隻腳站立讓女人更不堪衝擊。莖在主人指揮下瘋狂對花心發起決戰,每一記深入都讓豐的嬌軀劇烈顫抖。狂風暴雨般的令餐桌都彷彿移位,雪白的嬌軀不斷扭動,好似一匹白馬在主人身下跳躍狂奔。

迴光返照一般,玉體急促起伏,最後從纖拱成一個漂亮的弧度,巨蟒抓準時機,億萬分身如蛇信直鑽最深處。

愈是拼命抵抗、守不住時反作用力就更是兇猛,九姑像只慵懶可小貓,趴在桌子上似有若無地搐。

憐地順她的髮絲道:「還站得起來嗎?」

九姑雙腿間一片狼藉,慵懶地搖搖頭道:「豬…豬的狀況還沒有報告完…

……「

「還什麼豬呀?快九點了,我先抱你去洗洗吧…」我一把抱起九姑朝浴室走去。

很Q的電魚

2024-08-18 04:43:19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九章護法歸來

(6)羊年行大運

「這位是蔡澤膺同學,這位是周紹山同學,這位是李富同學,這位是陳仲弘同學,這位是趙國富同學,這位是聶雙全同學,這位是鄧先聖同學…」九姑微笑着一一引見幾位年輕人。她的笑容還是該怎麼説──有點怪怪的。

「各位同學好!」他們有點拘謹似乎不知該怎麼稱呼,我主動道:「我虛長各位幾歲稱呼我曲大哥就好,千萬不可以稱呼我旅長或是曲老闆,知道嗎?

如果叫錯了就立刻把你們打回去!「

同學們你看我我看你,一時語

周紹山相貌英俊瀟灑,首先朗笑道:「曲大哥!」

鄧先聖年紀小個子矮,嗓門膽卻不含糊,立刻跟着周紹山便道:「曲大哥!」

其他幾位同學也跟着問候道:「曲大哥好!」

「周同學原本在本求學,去年底剛回國,現在是我們法語學堂的學生會主席…」九姑簡單介紹道:「鄧同學剛從四川到廣州灣來,雖然是班上年紀最小的學生,但別看他年紀小,現在已經被選為預備學校的學生代表,領導同學頭頭是道!」

九姑接着一一介紹各位同學,其中蔡澤膺年與我同年、年紀最大。廣州灣這邊提倡的【勤工儉學】是據我與康惕的協議辦理。中學以上畢業、考試及格者可直接進入法語學堂,高等小學畢業者可進入預備學校。學生白天在各工廠擔任學徒工,預備學校學生夜間先補習法文,學習到一定程度後即可進入法語學堂;

法語學堂學生除修習法語外,同時也實施數學、物理、化學、文學、法學、商學、會計學等基礎科目,由法籍老師任教。依照學堂的招生章程,學生在學期間每月可支領工資45元,約等於少尉排長薪水;法語學堂18個月期畢業後,由我方提供全額獎學金赴法深造。由於條件優渥又可學習外語、習得最新知識,去年初開辦第一期以來引了大量青年學子前來報考。

這次到廣州灣之前我就預備好要對法語學堂加上預備學堂學生髮表系列演

説,仿照【未來】孫中山在廣州演説模式,第一階段講【民族主義】四講—

帝國主義與中國、帝國主義與歐戰、中華民族的形成與民族共和、廢除不平等

條約與恢復國際地位;第二階段講【民權主義】──封建君權與民權、民主與

自由、法治與人權、直接民權與地方自治;第三階段講【民生主義】──平均

地權與土地改革、階級鬥爭與財富分配、國民教育與科學發展、基礎建設與

通、發達經濟與振興實業、社會保障與社會福利等六講。預計每星期講一次,14次預計三個半月講完。

我微笑望着九姑,心想法語學堂加上預備學堂學生現在將近2000人,你怎麼這麼巧就正好挑了這幾個來………

「幾位同學前天聽了您在學堂發表的演講後,就希望能與您當面多請教,所以安排了今天見面」九姑道。她方才趕忙入浴後換上了全套西式襯衫短外套,配上這個時代少人見過的及膝裙讓這羣年輕人看得目瞪口呆。

「請各位先聊,我去吩咐準備茶水點心」九姑聲音甜美又富有磁,施施行禮後退出房間。

「黃姑娘是廣州灣方面我最得力的助手,不僅負責對歐美各國連絡工作,也負責各工廠間資金調度與統計指標管理工作,是平常你們看不到,真正在目後維持運作的主持人」眼看幾位同學聽得目瞪口呆,我接續道:「這個地球上所有人類中,一半是男人、一半是女人,女人不但要持家還要兼負起生兒育女的工作,基本上我們可以説這個世界真正幕後的主宰者是女人,而非男人。女人雖然體力稍弱,但在智力上、能力上都與男人絲毫無差。女人撐起半邊天,既然各位同學都是進步青年,今天來到這,曲某第一件與各位同學分享的事情就是,要尊重女人、更要善用女人,讓女人從豐件的桎梏中解放出來,讓女人發揮出人類最純淨的能力。當新中國男男女女都能充分發揮自己能力時,就不是二萬萬男人的力量,而是全體四萬萬中國人的力量!」

同學們良久才紛紛點頭稱是。

「各位同學今天撥空過來,想必是前聽了曲某演講後有想要進一步溝通了解的地方」我笑道:「各位就不用拘謹,既然來了,想説就説、想問就問,曲某不才,儘量與各位同學切磋就是了。」

同學們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知道誰該先開口。

蔡澤膺年紀較大,率先開口問道:「您在演講中提到中國革命要能成功,不但要建立民國,更要驅逐帝國主義、廢除不平等條約,同時平均地權、發達國家資本,但是您所説的過程中並沒有解決生產關係與上層結構的問題,歷史的進程是由生產力引導的,您提到了生產力,卻沒有解決階級問題。」

「呵呵呵…」我笑道:「照西洋的看法,歷史的進程有人認為是唯物的,也有人認為是唯心的──蔡同學你剛才的提問,基本上你應該認為歷史是唯物的。

但【心】在我們的意識裏面,【物】在我們常接處的環境之中。這個世界不是尼采所説,單純依靠強者的意志力來推動,也不是馬克斯所説純粹是依照生產力變動而改變。事實上,當我們受、認知到世界時,是我們的【心】透過官去【認識】世界,所以不論我們認為是唯心還是唯物,都是【心】透過眼耳口鼻心這些【物】去認識【物】,所以不是絕對唯心也不是絕對唯物,而是我們的心所【以為】的物。我們要從馬克思主義發展史觀,更應該去看看馬克斯早年還沒受到恩格斯影想的時代,那是一種社會地位上與權力上的不平等,是唯心的辯證主義,而非唯物的辯證主義。我承認階級間有矛盾、生產力間有矛盾、男女別間也有矛盾,但是我們應該回頭從邏輯學上看什麼是【矛盾非】和【現實】,從現實中去找出解決階級問題與生產力問題的方法,才能破除史觀的咒,真正解決眼前中國的各種問題。「

「……」蔡澤膺陷入長考,其他人則似乎聽得一頭霧水。

「純粹才有力量,但現實中未必能見到純粹,我們必須收純粹的華,轉化為能驅動人民共,同邁向裏想社會的力量…」眼看第一個問題就搞得太複雜,我多説幾句式着打破沉悶道。

「那您為什麼説【平均地權】是耕者有其田──然後要透過照價收買、漲

價歸公的手段來實現?「周紹山打破沉默問道:」直接打破階級剝削、解決異化問題,讓真正的生產者握有生產工具不是更簡單嗎?「

我回答周紹山道:「周同學,如果照你的説法──讓真正的生產者握有生產所需的工具──那一切就簡單了,我們本不用這麼麻煩,還要去照價收買什麼的。我們只要畫分出新的階級,讓佔中國99%的貧下中農跟地主分開,畫分階級,然後發動鬥爭、去鼓動貧下中農攻擊地主。等到把地主階級消滅之後,簡單説就是把地主殺光之後,大家再來分田就好了──更重要的是,這樣就可以讓最底層的農民手上沾地主階級的鮮血,讓他們犯罪、永遠也不能離我們的掌控──這樣我們的革命必然會成功!」

「但要對抗帝國主義,中國沒有富起來是不行的!所以曲某所主張的民生主義,重要的是發展通、提倡技術、增加生產、發達國家資本…」我笑笑續道:

「西方帝國主義者的核心力量是【民富】、【民智】──有智識才不會愚昧、不

信、才會有秩序有規矩,有理想有國心;有財富人民才會健康、擺東亞病夫,才會真正做到國富民強。西方帝國主義講的是【霸道】,中國幾千年來講的是【王道】。什麼是【王道】?就是人民富而好禮,對弱小民族平等以待,共同促進人類繁榮──但要做到這一點,就要先從【讓少數人富起來】做起,提倡教育、發展生產、促進繁榮。「

「要救中國,單單靠殺地主、搶土地是不夠的;西方帝國主義者能強大,是有他內在的價值觀,也就是馬克斯韋伯所謂的【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神】…」

我解釋道:「貧下中農人數雖然眾多,但卻沒有掌握髮達資本、提高生產力的要素──就是資本與技術──盲目地鬥爭資產階級,只會讓中國陷入無產階級的暴民政治………」

我看學生們個個專心聆聽接着道:「不血、讓農民透過恩賜取得土地,

當然農民的忠誠度就不會如同透過階級血鬥爭那麼高;但是諸君應該回頭想

想,我們國民革命的目的就是要追求【均富】,不管窮人富人每個人都要富起來。但是【均富】需要資本、需要知識、需要技術,有資本、有知識、有技術才會有力量。所以曲某主張透過【耕者有其田】,將地主階級的土地移轉到佃農手裏,透過【包產到户】讓農民有生產的動機,最後透過【耕者有其田】將地主的資本累積到國家工業資本中,再透過【國民義務教育】累積知識與技術──只是平均是不夠的,平均可以讓每個人均富,也可以讓每個人均窮。「

「階級革命不僅是有產者與無產者之間的革命,更是掌握知識工具者與無知者之間的革命。我們要發達國家,就要靠知識來提高生產,如果一切掌握在無知識階級手裏,是真正做到平均沒錯,但人人一樣窮;我們要發達資本、發達技術、發達工商業,再透過税收、社會福利與各種社會保險,讓人人不但天天都有白米飯、餐餐碗裏三兩,更要做到農村四有──有農田、有房子、有

飯吃、孩子有學校上;三通──通車、通電、通自來水;兩平──物價平穩、

道路平直──這樣才是我們搞革命的目的!「

「譁…」學生間起了一陣動。

陳仲弘問道:「那地主怎麼會乖乖聽話呢?」

聶雙全應道:「不聽話就打囉!」

我接口道:「聶同學説得沒錯,革命可以儘量避免血,但革命絕對不是請客吃飯。」

「革命不是請客吃飯這句話説得好!」鄧先聖道:「所以您的意思血是革命的必要條件囉?那是要誰的血?」

「革命的敵人要血,凡是封建遺毒太深、不能進步、不能響應革命的,就要讓他們血」我道:「革命家更要血,只有有血的覺悟,才能真正喚起民眾、打倒革命的敵人。」

「所以您的意思是説,革命者要先做好心理鬥爭,做好血的覺悟」周恩來接着道:「接着從宣傳做起,凡是進步的、聽得進去的、願意配合的就連合起來,不願意的、抵抗的就一律打倒?」

「沒錯!」

趙國富道:「所以在打倒的過程中,要先區分輕重緩急,先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打倒主要敵人後再慢慢解決次要敵人囉?」

「趙同學説的一點也沒錯!」我道。

周紹山目光鋭利問道:「古語説【攘外必先安內】,所以您現在就是打算聯合法國人壯大自己,然後先解決國內問題嗎?」

「周同學説得沒錯,但現在曲某還不敢想那麼遠………」

「呵呵呵,我懂了…我看您現在也是摸着石頭過河…」年紀最小個頭也最小的鄧先聖突然朗笑道:「革命不只要有想法,還要有人、有錢,最好還要有據地。您現在有我們都從來沒聽過的一套理想,但革命據地和人才都還很欠缺。」

「鄧同學説的完全正確!」我笑道。

李富嘆道:「以前讀了許多社會主義的書,沒有一樣像您所説的【耕者有其田】、【四有三通兩平】這麼具體、這麼直接、這麼明白,如果當初黃克強、孫文他們革命時有説得這麼清楚,大家也就有拋頭顱、灑熱血的目標,中國也就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了。」

蔡澤膺從沉思中恢復道:「您方才説中國今天要最優先解決的是【不夠富裕】,但是【公平】的問題您只説要把地主的土地轉移給農民,但這不就是地主變成資本家然後愈來愈富有,貧窮的人愈來愈貧窮嗎?可否請您多説説有關【公平】的問題要如何解決?」

「我想在座各位都聽過【社會主義】、都聽過【左派】這兩個名詞…」我朝蔡澤膺點點頭回答道:「左派是相對右派而言的,左派不是絕對的、是相對的,傳統上歐美國家的右派指的是保守派,強調穩定、維持現狀,而左派則強調公平、強調改變;歐美傳統的右派是貴族、是資產階級,主張資本主義、主張放任,所以左派就主張要打破階級、要分配、要公平。中國傳統中有階級,但那種資本主義造成的迫是從外國來的,而不是本國的資本主義迫國民。

所以我主張的社會主義是要符合中國現況,在發達資本的同時,透過税收、

作運動、社會福利、社會保險來達到財富平均、社會安樂的目的;而不是像歐

美國家,等到社會有了重大矛盾,再靠革命來解決。「

「所以就是先求【小康】,再求【大同】囉?」李富道。

陳仲弘道:「應該是先求【破】再求【立】,先武裝革命消滅敵人,再透過建設達到均富。」

鄧先聖道:「破與立是辯證的,也是一體兩面的。」

周紹山道:「沒錯,正如同主要敵人與次要敵人,繼是朋友也要鬥爭;我們沒時間像西方人慢慢發展,一定要兩隻腳跑步,同時追求進步與公平。」

「呵呵呵,周同學的想法正如我意…」我笑道。

討論氣氛愈來愈熱烈,不知不覺時間接近中午。

「各位同學一起用個餐吧?」我提議道。

「不了不了…」同學們齊聲婉拒道。

「呵呵,是嫌我每天到工廠與大家一起吃大鍋飯不夠體面嗎?」我笑道。

「不是的」鄧先聖道:「我們早上都是請假來的,該回去上工了。」

「上工也要吃飯呀!」我道。

「沒事的,我們回廠裏吃」聶雙全道。

「是這樣的…」周紹山與蔡和換眼道:「我們些個同學組織了個團體,想邀請您一同參加來指導我們,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

「呵呵,那真是曲某的榮幸…」我道:「不知道是怎樣的團體呢?」

蔡和道:「叫【工學世界社】,是研究各國社會主義思想的一個小讀書會,大約有30多人。」

【工學世界社】…怎麼不是【新民學會】呢?…我心中忖道:「那是曲某的榮幸,只要人在,一定參加、一定參加!」

「那學生們就先告辭了!」眾位同學齊道。

************

民國八年、1919年、羊年除夕,從廣州灣到桂平全長320餘公里輕便鐵路全線通車。為了趕在農曆年前通車,我們發動沿線農民,趁農閒開出兩天1銀元天價,鋼鐵廠部分早已備妥鋼軌,幾萬人夜趕工建設路基,終於及時完成單線。輕便鐵路速度慢、運量小,時速最快只有40公里,一列列車最大貨運量也只有100多公噸,預計年後開始逐步擴充為正式鐵路,以單線通車為目標,計畫一年內打通桂平到廣州灣的出海路線。

通車當天天未明,我帶着黃九姑與幹部們搭車返回桂平,蔡澤膺、周恩來等讀書會學生也受邀一起前往考察【耕者有其田】實施成效。沿途民眾看到小火車載乘客貨品而來,紛紛敲鑼打鼓燃放鞭炮慶祝,途中在玉林與地方父老共進午膳提前賀年。父老們對我大手筆灑錢蓋鐵路的讓人人手中都有一筆外快過年的作風表示,同時也對我所提出的【耕者有其田】──用工業股票換田地的做法──表現出較高興趣。同時因為車程長達十小時,我也與學生們充分討論實施的各項細節,其中周紹山對如何進行農民宣傳提出了讓人驚的構想,李富也對經濟發展的步驟提出了些還不成的計畫。

列車抵達桂平已近黃昏,地方各界熱烈自不在話下,君兒眾女見到黃九姑更是無比熱絡親切。

今天雖是除夕,我還是先領着眾學生前往營區與官兵們共享年夜飯。見到新兵隊的小兵們不但有吃,四個人還能分一隻,周紹山等人紛紛覺得不可思議;

當小兵們告訴他們説在我軍不只是過年過節有吃,平午餐晚餐也都固定有葷菜,更讓學生們笑着説要投入我軍當小兵。

為了獎勵弟兄們辛勞,今年過年全軍上下無論有沒有上前線,一律加發兩個月薪資當作年終獎金,年夜飯餐會中我特別表揚了績優人員,除了勳獎外每人另外頒發50元至200元不等獎金。勳獎不分前後,只要在崗位上積極作

為、對團體有貢獻、有示範作用的都有獎;而獎金部分則是士兵領得多、軍官

領得少,我部二等兵月薪10元原就較南方各部隊高出許多,而且從不欠餉,鉅額獎金讓弟兄們士氣更加高昂。

頒發完獎金後我趕回家吃年夜飯。

明禮、明德兩兄弟愈來愈活潑,趁着除夕夜晴兒管教稍微鬆弛,四處賴着長輩們討要歲錢。新年新氣象,君兒這魔頭害喜嚴重連年夜飯也吃不太下,同是初次有孕在身寧怡就一點狀況也沒有,好吃好睡活蹦跳,晴兒與桃香也有喜了,第二次當孕婦的她倆淡定地洋溢着幸福。

年夜飯吃完君兒拉着晴兒、寧怡和九姑打麻將,直接將我與桃香小菱趕進房,説新年一定要趕個業績、拼一拼全家有喜。

「少爺一整天舟車勞頓,還是先休息吧!」小菱服侍着我褪下衣服道。

「是呀,別聽夫人的…」桃香端來熱水道:「君兒夫人懷孕後整天都念着您,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一樣。」

「君兒平常會欺負你們嗎?」

「呵呵呵呵…」倆女都笑了。

桃香蹲下幫我洗腳道:「別看大家都在背後叫夫人【女土匪】,她的腦筋快、心思比誰都細密,尤其對我們這些妹妹們最好了。」

「夫人只會欺負少爺你,平常在家裏要也是我們欺負她吧!呵呵呵!」小菱笑着幫我穿上睡衣道。

「本來桃香一直堅持説夫人懷孕後少爺第一次回來,應該要多陪陪夫人」

桃香邊按摩腳邊道:「沒想到夫人非常堅持,説今晚一定要我們姊妹倆陪您。

真的非常謝夫人的大量,真心把我們當親姊妹。「

「就算親姊妹也不見得這麼好」小菱微笑道。

我在燈光映照下看着她倆俏麗的面容。小菱突然不敢與我眼神會,脯上渾圓的房隨着呼急促微微顫動。

「小菱你真美…」我伸手撫摸她臉龐道。

「謝謝少爺…」小菱嬌滴滴地臉頰泛起紅暈,聲音有些發抖。我的大手忍不住撫向沉甸甸的豐,引得小菱渾身地抖動。我還來不及繼續説話,小菱張開火熱的櫻封住我的嘴巴。熱情、香的小舌頭彷彿久旱探得乾泉,拼命地在口中。小菱微閉起水汪汪的美眸,情不自地在我膛上摸索。

「嗯…嗯…」小菱俏鼻發出足而喜悦的哼聲。

桃香也不甘示弱,竟然捧起我的腳趾起來。

「呃…」奇異的快令我喉頭髮出咕噥。

小菱主動伸手探入我衣襟,纖纖指甲來回撥我的頭,接着沿着結塊的腹肌而下,輕輕搔我的

桃香似乎與她早有共謀,逗完腳趾後也伸出小舌頭,沿着覆的小腿一路往膝蓋舐。

在兩女合力挑逗下,莖如鐵樁般昂然揚起。

「少爺好大唷…」小菱握住輕嘆道。

「呵…不大怎麼能讓小菱妹妹死呢?」桃香在我大腿內側輕吻道。

「姐姐你好壞…姐姐你經驗比較多,應該比妹妹更知道少爺的厲害…」小菱嬌羞滴道。

「壞不壞等等你不就知道了?」桃香笑着道。她移開水盆,豐潤的玉體跪在我雙腿間微張小口,小菱輕挪杵,桃香便將那腫的菇頭含入口中。

小菱邊吻着我的首邊上下套莖,桃香飢渴地頭,粉的小舌不停在馬眼與稜間來回。兩人無間的默契讓我眼發麻,我扶着小菱後腦,只覺得自己愈來愈硬、愈來愈大………

「好妹妹,還不快上來!」桃香放開紅紫的首,一條唾絲從傘懸空掛繫到嘴角輕喚道。

小菱羞怯難耐,濛的大眼望望桃香又看看我。

「傻姑娘,還愣着做什麼?」桃香笑嗔道,伸手便要去拽小菱。

「好…好…這就來…」小菱臉頸害羞得像是讓紅丹染過,怯怯地起身起裙子跨坐到我身上。

「都這麼了還在姐姐面前裝…」桃香笑着擰了小菱股一把,扶正莖讓小菱對準坐下。

我後躺到面,小菱叉開兩條圓潤白大腿騎在我身上,一陣熱傳來,頭突入莖整個被小菱的熱情包裹。

「好大…啊…了…!」小菱嬌羞地呢喃。桃香起身褪去小菱襯衣,豐高聳的在燈光下潔白如雪,嫣紅的頭興奮得漲立。小菱耐不住興奮將到底,嬌的子頸如柔軟的鈕釦不停在首尖端動。

桃香調皮地從背後環捧住小菱雙,扭、捏、轉、夾,粉頭逃不過姐姐刻意的挑,深厚的小腹不停前後收,讓可的小肚臍整個活躍起來。

「啊…少爺…不要…不行呀…」小菱搐般前後動,一雙大眼睛緊閉讓卧蠶更加明顯,足的嘴劃出幸福的弧度。

「説這是什麼話?是哪家的壞妹妹在欺負我們家少爺呀?」桃香玩着雙故意又咬住小菱耳珠道。

「壞姐姐…啊…姐姐好壞…啊嗚…少爺…少爺…」小菱雙手俯膛,雪白緊實的小股在我跨上用每分鐘超過百次的高頻率來回動,道里收縮一陣強過一陣輕呼道:「不…不行了…少爺好大…啊…小菱要死了………」

我暢快地向上動,花心上的刺讓小菱不由得尖叫起來。

「啊唷…換…換姐姐吧…」小菱停下衝次,道里不停收縮道。

我點點頭扶着後頸讓小菱趴俯在我身上。

「唉…不…不行了…」小菱雙腿發軟道。我憐地吻吻臉頰,輕轉身體將小菱放倒上。

滑膩芳香的體從旁邊擠了過來,俏豐腴滑膩、軟温香柔、彈十足,我不自覺用力一握,立即換來桃香甜美羞赧嬌啼。小菱伸手握住桃香柔夷,順勢一拉便換作姐姐跨坐身上。

我剛想説畫桃香兩片火熱的櫻已堵了上來,只聽德耳邊小菱的呢喃聲道:「快…快讓姐姐也上天堂吧………」

我的手指才剛畫過桃香肥膩不堪的莖便已被桃香握住中…

……

「啊…哦…啊…」至極的桃香嬌呼起來。肥前後左右扭動,像乾涸已久的小嘴不停夾咬着莖。稜來回勾抵花心,束緊的幾乎無法動彈。

「好…好舒服呀…啊啊…」桃香忍不住呻起來,粉的小香舌不停在自己紅上畫着圓圈。

小菱從巔峯上稍稍恢復,近乎透明的白皙軀體上紅漸漸退去,雙手也不安份地在桃香嬌軀上來回撫摸。

「唉…唉唷…啊啊…」火焚炙,桃香身軀不停泛紅,纖驅動着豐瘋狂似地不停動。

小菱怎會放過報復姐姐的機會,纖指前探,硬生生地將食指中指入桃香與我小腹間的隙,撮起桃香紅豆來。

「啊…壞…壞妹妹…姐…姐要死了…要死了…啊…」桃香仰起脖子羞鳴。

兇殘地拓開緊小秘,暴漲的頭無視懇求,將氾濫的汁不停汲出。

「啊…啊…」桃香的俏臉如柴火般通紅,隨着來回啃犁,櫻口中發出放的嬌呼。道內無比潤滑膩,緊緊箍住菇首,銷魂中不斷引燃女人體中的火炬。

「啊…哦…好…好…」的纖瘋狂地前後擺動,小菱捏着桃香球,隨着動節奏用力挑

「嗚…喔喔…」桃香緊咬銀牙,雪白的頸子上布紅雲,不堪小前雙重快強烈衝擊,無奈地聲哼氣。

「姐…姐夠了…啊…夠了…夠了…」桃香勉強睜開秀目,用力一口氣輕拍小菱道:「妹,你再來!」

小菱口中像要拒絕,肢體卻是拒還道:「不…姐我不行了啦………」

桃香朝我眨眨眼翻身下雙手撈起小菱腿彎道:「少爺,上來吧……!」

我那還饒得過小菱,將她兩腿部,抄起腿彎【噗茨】一聲便將鐵秘境之中。

「啊啊啊~讓菱兒死了吧~!」小菱發出舒坦的語,眼睛離,米篩似渾身搐抖,小嘴低吼着各種各樣無意義的呻。豐人的球跳動起伏,浸潤在持續中的尖也嬌直立。

我緩慢有勁地從正上方直下,大頭絲毫無慈悲地強力刮擦柔弱不堪的受讓被成女人道夾緊的快,小四濺、靡至極。兩隻豐聳的雪隨着身體左右搖擺晃動,鮮紅的首如油蛋糕上的草莓般一顫一顫晃動。

我將小菱美腿掛至肩上,桃香勉強起身捉狹地將小菱腳踝握鎖在我脖子後方。

着用力衝撞小菱豐體,強力的杵在中銷魂動,包皮上深靜脈怒張,染着晶瑩的水光。

「啊…啊…不…不行了…唉唷…」羞赧豐潤的體隨着叫聲來回擺動,小深處不停收束擠,小菱大眼濛、眉頭皺緊又舒展。桃香更不會放過妹妹,她轉身俯首韓住小菱桃,纖指更是夾住妹妹蒂隨着節奏。小菱一次又一次攀上峯頂滑下,語漸漸變成無意識的呢喃,有勁的反抗也慢慢化作無奈銷魂的承受。

「啊…啊唉唷…啊…」小菱發出斷斷續續的單音,雙手緊緊抓着單,扯到身邊皺成一團,美腿朝天蹬得筆直,小腿緊繃、十隻腳趾爪般縮了又放、放了又緊蜷一團。

咯吱咯吱地搖晃,小腹撞擊股的聲音、小菱忘情的呻、桃香温柔的嬌加上我重的息,五重奏在房間中不停靡地回

小菱粉腮暈紅媚眸如絲看着身上的我,嬌着扭動肥道:「少爺給菱兒吧……!」

我亢奮地將到底,小菱微闔美目,嬌順地承受那受時刻的來臨…

……

猛地身子一僵,輸管強烈收縮,讓我整個人極度地僵直起來。

「唔…」小菱嬌哼一聲彷彿受到億萬子在體內遊動幸福地微笑起來。

1919,羊年新年快樂!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九章護法歸來

(7)孫大炮的野望

「啊啊…求求您呀…不…不行…拜託…放過小怡呀…」火熱緊緊頂着花心,寧怡哭花了臉求饒道。

頭無視強烈呻,持續撞擊折磨女體最區域纖細的神經。死卻無法達到高的寒顫讓女人身上每個孔都豎立了起來,酥麻痛讓寧怡恨不得咬住我的頸動脈,讓鮮血救贖那卑微怯懦的身軀。

「老…老公…救我…救我…」寧怡撅起股俯在我身前,扭仰脖子吻着我臉頰渾身搐道。或許是戰火殘酷留下的影,每每達到高時寧怡都會特別沒有安全

「好老婆,老公一定會保護你的…」我出笑臉在她身體中左右磨蹭道。

一手撐另一手繞過她身前,那光滑的肌膚、豐腴的長腿、高聳的部還有隆起的小腹,處處都讓我連忘返。

説真的,寧怡光健美的特別具有【現代】,那有個的眉配上天然濃密的睫刷,水靈靈大眼搭着小巧俏鼻,窄小的肩膀、結實有彈線加上一雙毫無贅的長腿、修長勻稱的腳趾,我常幻想如果她這樣子若出現在廿一世紀,不管是套裝、洋裝還是哪種造型,走在路上一定都會有星探來搭訕遊説吧。

磨着、蹭着,頭不停抵着花心旋轉,雖已過了懷孕前三個月危險期,我還是不敢太過大意衝撞子。我握捏懷孕膨球,小頭硬硬起、觸美妙,深幽道被杵填褶,興奮至極的肌不停着、着、捆着、束着。

「嗯…唷…」寧怡下體一片狼藉,弓起身子背坐在我懷中,圓的頭在溢的玉中如生了一樣,死死着絞着,本不讓莖有離開的機會。

莖一次次探向孕育着胎兒的子,不停歇的快讓美人表情愈來愈、愈來愈不堪。

「不要啊…不要…我又來了…不要啊…繼續,繼續…不要…啊…要死了…

死了…「我抱着玉上下動,寧怡嬌絕的聲音中夾雜紊的咻咻鼻息,酥急遽起伏,得讓人心悸又心疼。

之前寧怡對做還很生澀,但這次回來不知是懷孕發了她體內天然的本能,還是其他姐姐妹妹傳受了什麼心法,寧怡相當掌握了讓自己快活又取悦我身心的訣竅,不論在肢體反應、眼神表情還是聲音傳達都是那麼人,讓我在愜意馳騁間如痴如醉,更為小弟弟注入無窮無盡的力量。

硬派的莖豪邁地支撐秘,嬌羞的戀地束縛,相互扶持的器讓我倆完美結合,即便沒有忘情的、撞及,也攜手攀上一個又一個頂點,越過一個又一個人的頭。

聲嘶力竭不停吶喊中,寧怡彷彿來自人仙境的女神,在嫺靜的極樂花園裏,皮膚上沁着極樂世界的光芒。

她翻過身摟緊我躺下,用力卷雙腳讓我動也不能動,手指抓進了,花道里軟一陣又一陣包緊縮,強烈動彷彿要將整擠碎,翻卷着、拉扯着頭直往最深處而去。

懷中的少婦四肢力道驚人地糾,小手緊緊抓住厚實的肩膀,嬌俏的身軀香汗淋漓、死,我硬到不能再硬的莖猛然一抖,飢渴將熱一口又一口下。寧怡整個人八爪魚般攀附我身上,兩人雙雙登上絕頂,遍覽人間無限美好。

我們緊緊抱在一起,閉着雙眼回味方才比翼齊飛的美妙覺,心臟噗通噗通使勁跳動,興奮的心情一直飛呀飛,彷彿永遠都不會着地。

時光停止又慢慢啓動,寧怡幽幽睜開美目望着我道:「您………」

「我…?」

「唉…」她臉頰羞紅緩緩扭動肢道:「怎麼還那麼硬呢」

「我…」我張着嘴,怎麼也説不出。

「唉…真的一個人要足您好難唷…」寧怡嬌笑道:「小怡三下兩下就給您搞到沒氣了………」

「呵呵呵…」我微笑着梳理黏在她額頭上的髮絲。「懷孕後子充血會比平常更………」

「您平常就把小怡得都快散架了,現在更是承受不起呢,您隨便在小怡身上摸兩把小怡就快融化了…」寧怡面紅耳赤撒嬌道:「怪不得君兒夫人都鼓勵我們晚上兩人一組服侍您………」

「喔?還有這等事?」我訝笑道。

「夫人説這不是為了特別為了…為了…增添趣…」寧怡懦懦道:「夫人是説怕我們一個人應付不了您,姐妹一起身子比較不會承受不住。」

「那今晚怎麼是你一個人?」我笑問道。

「夫人説桃香姐姐與小菱姐姐本來就情好,兩人一組默契特別佳…」寧怡偎在懷中小貓般磨蹭道:「夫人説晴兒姐姐個內斂婉約、九姑姐姐像包覆的冰塊還沒融化的烈火,而我又臉皮太薄,帶不動兩位姐姐,所以夫人説兩位姐姐由她帶,讓我先自己一個人陪您,等九姑姐姐放開點再陪我一起………」

「君兒夫人説女人晚上睡覺,身邊就是要有男人在才會穩當、安心,兩人一組就更常能在少爺身邊…」寧怡用滾燙的小臉熨着我的肌道:「小怡覺得夫人好有智慧,這樣就不用等那麼久就可以抱着少爺睡一次覺。」

聽到君兒這麼細心,我心中不住悸動,甜…酸…苦…辣…澀……分也分不出那翻攪的滋味是什麼。

「偷偷跟您説,君兒夫人很細心唷,她都要我們每天早上起量體温,幫我們做紀錄………」

「喔?」

「夫人説看每天體温變化就知道哪天是受孕的好時機,時間差不多就讓我們多陪陪您…」寧怡羞喃道:「所以才會大家都有喜了呀………」

「原來如此呀…」我撫着秀髮笑道。

「不過夫人説沒有人人都懷上也好,不然到時最後兩個月加上坐月子,一家大肚婆就沒人可以陪少爺解悶了…」寧怡説着説着自己噗哧笑了出來。「對了…

…!「

「……?」

「今天碼頭有林修女的消息………」

文靜……?!我心中捲起一陣波瀾………

「船上捎信説聽説前段時間有弟兄在桂林聽到林修女的事,説是帶了一大批孩子從湖南來,想在桂林找地方設孤兒院,但好像身體不是很好,在桂林也很隱密,只聽説到了桂林,沒人見過林修女………」

「喔?」我心中憂喜織,喜的是軍一別居然又聽得文靜消息,憂的是她帶着一大羣孩子到了桂林卻又消聲匿跡,十分不尋常。

「我想徵得夫人同意,派人去桂林找找,把林修女和孩子們都接來。這兩年我們這地方平靜、又有許多工作機會,已經引幾萬難民到桂平來,跟着大人逃來的孤兒也不少,如果林修女來正好可請她幫忙…」寧怡親了我一口道:「少爺您看怎麼樣?」

「嗯…」這兩年兵燹燃燒不斷,桂平這地方平靜、各項建設需要大批勞動力,早已為附近各省貧民、難民投奔的天堂,加上青壯男女無論是投軍、進入工廠打工還是從事造橋鋪路,我都依據凱恩斯理論同時投資興建新式住宅,用基礎建設投資帶動地方繁榮、創造更多就業機會。只是在一片欣欣向榮中還是可見着許多無人照應至此的孤兒。

「這辦法非常好,不但該建孤兒院,還應該附設學校,把這些孩子教育成有用的人。」

「那我明早就給夫人報告去…」寧怡笑靨如花,高興地又親了我一口。

早餐時寧怡報告了搜尋林修女構想,君兒快地要寧怡立刻安排人出發。

「快請林修女過來,家裏也多個人幫忙…」君兒側首朝我曖昧一笑。我愣了愣突然見到門邊王濟突然低下頭去。大概是這小子出賣我了………

報告還是以西班牙蔓延為主,整個過年期間北美傳出重大疫情,據稱單單紐約市一天就有超過2000人死亡,人民紛紛逃離市區,整個城市運作已陷入停頓。

「問題還是出在包裝、不在原料跟調劑…」君兒道:「哥,還是要麻煩您多分點神,這部份我們姐妹們都不懂。」

「嗯,我待會就去現場看看…」我心中盤算道。這兩年從素廠到輕油裂解合成人造橡膠,桂平這邊也累積了不少化工廠建廠施工經驗。好在之前九姑自作主張訂購了材料,丙烯產線過年期間夜趕工已裝配完成,現在正進行最後焊點檢查,再來就是試車了。倒是模具那邊因為完全沒有打造塑料出成型模具經驗,只能師父聽我口述後想像揣摩,問題較大,還要等第一批丙烯原料出來後才能更進一步完成。現在就怕趕不上疫情。不過好在PP用途廣、產品多,就算不拿來做藥水瓶,各種容器、瓶子、水桶、臉盆、籮筐、籃子甚至繩子、網子、免洗餐具、水管等都可製造,絕不缺產品出路,還可以鼓勵地方資本投入發展塑膠工業。

另外在國內外新聞部分,第一次大戰還處於不打不停的殭屍狀態,但俄國局勢不穩,各國媒體都傳言沙皇即將退位下台,俄國可能率先退出歐戰,就看德方有何智慧與俄方締結和約。德國形勢看漲,英國更急着迫美國與中國參戰,美國人透過荷蘭輸出大量產品給德國大發其財,德國政府堅持不採行無限制潛水艇攻勢卻也透過一波波消耗戰慢慢絞死英倫三島,美國人民間參戰氣氛卻也愈來愈消退。

前一年民國七年十月徐世昌就任大總統,段祺瑞馮國璋同時下野,但在英國背後鼓動下,段祺瑞的參戰軍規模較之前更大、人數更多,直皖間嫌隙也愈來愈深;民國八年初徐世昌大總統伸出橄欖枝呼籲南北在上海召開和平會議,但各省間反應不一。最主要還是因為歐戰未歇,英法美等國不僅無暇穿梭調停,更或明或暗支持北方段祺瑞聲勢不斷漲大。南方岑煊、陸榮廷掌握廣州政府後主要目標還是排除孫中山勢力,確保各項在廣州利益,既然這個階段主要戰鬥發生在湖南、陝西等地,廣州政府對和平問題也興趣缺缺。

早餐完我先往輕油廠工地走走,蒸餾塔轟隆隆地正不停生產人造橡膠,練的師傅們則在作丙烯產線最後的焊點檢查、設備清理工作,準備滲漏測試並進行點火試車,大批工人們正在鋪設第二條丙烯產線地基。我與現場幹部簡單討論,親自檢查幾個關鍵接合部施工情形後便轉往鐵工廠。

鐵工廠中啓東大表哥正與吳晉偉和師傅們研究着打造模具的問題,大表哥透過之前姑丈在漢鋼鐵廠的關係,這兩年挖角了不少有經驗的師傅來潯,現在打造汽車、拖拉機零件或鐵軌不成問題,但畢竟塑料模具這種東西隔行如隔山,目前在高温吹氣成型與模上還有不少問題點要克服。我過去在廿一世紀輔導工廠時雖常見到這一製程,但畢竟機械、模具都不是我的專業,也只能告訴他們過往看過的方式跟注意要點,讓工廠繼續摸索了。

巡完鐵工廠後去農業改良場找二哥,到了之後才知道二哥去素廠了。過年期間與二哥討論了不少素廠的問題,目前已經啓用的第一條生產線產量100噸,光是要足附近州縣農民需求就相當吃力,如果要供應目前我軍地盤內的農民,產量至少還要增加10倍以上,在土地、人才更重要的是能源來源上都有很大的考驗要突破。

看看時間,我決定不去素廠直接轉回營區。

「目前招兵狀況十分良好,招兵委員還沒派出去,主動前來投效的就已經有將近5000人」白崇禧道:「現在分成兩個部份來做,一部分是招士官幹部,條件要求與之前相同,士官幹部一定要識字,然後身高、體能都照之前的要求;

士兵部份則考慮到鼓勵難民投軍,所以如果沒有家鄉仕紳作保,就要由我軍士官以上幹部或本地的同鄉會、宗親會做保。「

「那訓練的教官呢?」我問道:「為鉁兄安排得如何?」

朱為鉁原本是炮兵營營長,有鑑於他練兵很有一套升作新成立的補充兵團團長──原本是準我們招一營補充兵,但我與李宗仁、白崇禧商量後決定鑽漏,名義上是一個營,實際上準備一個團的訓練能量。未來補充完李宗仁、常耀東兩團所需新兵後,就當作訓練中心輪番調練地方民團、保安隊,作為未來發展徵兵制度的基礎。

朱為鉁道:「營舍、器械、裝備被服等都準備妥當了,教官部分則從各營有作戰經驗的基層幹部調。」

「嗯嗯…」我邊頷首邊盤算。目前手中庫存的武器數量還不足以武裝這麼多新兵。「周主任部分呢?」

「周主任帶着鄧副主任非常積極,已編輯好政治課材料,已經開始陸續給弟兄們講課」朱為鉁道。

過年期間周紹山與鄧先聖主動拜訪我深談,既然歐戰一時半刻也不會有結果,想要前往法國勤工儉學也未必是好時機,希望有機會在我軍中服務。考慮到我部需才孔急,加上俄國至今還沒發生革命,全世界聽過【共產主義】這四個字的人還如鳳麟角,有中國第一人才不能為己所用的話,就真的損失大囉。

聽到周紹山願意來服務,我第一時間就力邀他擔任新兵團的政治部主任,協助宣傳反帝國主義及土地改革思想。鄧先聖年紀小,原本週紹山希望鄧先回廣州灣把學業告一段落,但卻坳不過鄧的堅持,最後我用個政治部副主任名義先聘請鄧先聖作周紹山的副手。

其他同學聽到周紹山與鄧先聖要留下,也紛紛表示不想再回工廠。蔡澤膺年紀較長,我請他與趙國富協助推動耕者有其田工作;李富對經濟有興趣,則請他到工廠去學習做生產規畫;至於陳仲弘和聶雙全對軍事有興趣,現在跟在白崇禧旁邊見習參謀作業,以後有機會再送去軍校讀書。其他幾位一同來桂平的同學也依各人興趣安到各單位學習。

正當討論招兵與後續訓練事宜到一半時,王濟突然手持大紅信封進來道:「緊急秘電,夫人請您速閲!」

我拆開信封迅速看看電文──是父親從上海發來的急電,用我們家特殊的密碼編寫──【吾媳宋姊今偕婿訪潯秘待勿……】。

我看看牆上時鐘,已來不及到碼頭接客人下船,道:「請白參謀長繼續主持會議,有貴客來我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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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家時君兒正在客室與位身着白衫、頭髮盤起、下巴圓潤的少婦夾雜着上

海話與英語話家常。我猛地一看,那少婦模樣不正如以前歷史課本中的照片一樣嗎?

「萃亭,這位是慶齡學姊!」君兒道。

「萃亭您好!」宋女士大方地伸臂與我握手道:「正與婉君學妹聊着中西女中的舊事呢!」

「宋女士您好!」我行禮道:「真不好意思方才才收到電報説您夫婦今天要來,來不及準備,多有失禮,抱歉抱歉!」

「沒事沒事,是我們失禮才是…」宋女士微笑道:「恰好過年前我與先生與令尊令堂小聚,前上海報刊常見到有關萃亭兄您的新聞,閒談中先生提起不知是否有緣一見,便託令尊安排了這趟旅程。」

「之前在上海時還與學姊聚過幾次,沒想到學姊千里迢迢來家裏了!」君兒笑道:「學姊真是見外也沒事先通知,也好讓學妹多準備準備。」

「別這麼説,也是臨時起意…」宋女士道:「你看看,學姊這不也兩手空空就來了嗎?不用客氣!」

「這位就是萃亭嗎?」身後突然響起男子威嚴的聲音。

我連忙回頭──真的是他!

孫先生身高不高,只有160左右,頭髮不多,嘴上留着招牌小鬍子,眼睛炯炯有神。

「沒想到萃亭老弟如此魁梧,真是男人北相呀!」孫文笑道。

「您…您過獎了…」我一時間有點語

「不好意思剛才沒經過允許救自己四處晃一下」孫文道。

「別,別這麼説,您隨意………」

「本以為萃亭見識超卓,府上應該泰西各國藏書如山,真沒想到呀…」孫文出相當意外的神情。

「呃…很…很多都是道聽塗説和自己想的…」我的見識都在腦子裏,總不能坦白跟他説那些對廿一世紀的人來説都是常識吧。

「老弟兵馬倥總中還能有如此見識,不簡單…不簡單…」孫文笑道:「不好意思,這次為了不給老弟添麻煩,我們夫臨時喬裝就貿然來訪。」

「是不是先坐下聊?」君兒道:「臨時沒什麼準備,午餐就隨便吃吃吧?

一會就好了。「

「萃亭老弟會餓嗎?」孫文問道。

「我還好,不餓。」

「那就請弟妹與慶齡先用,我請萃亭老弟帶我四處轉轉。」

我換上便衣帶孫先生四處參觀,不一會王濟領着周紹山與蔡澤膺來會合,便五人一同騎着腳踏車出發。孫先生説聽説我們農業改良搞得不錯,想先去看看。

沿途孫先生看到拖拉機、耕耘機等轟隆轟隆拖着化學肥料、犁具從旁邊經過,到非常驚奇。

「這是我們農業改良場…」二哥還沒回來,我先開始介紹:「人説食衣住行,革命還是從吃飯穿衣開始,我們先看吃飯,等等再看穿衣。」

「呵呵,這就是我説的民生主義呀。」

「民生主義,沒錯!」我續道:「人民要吃得,國家才有希望。但要吃得還是要下很多工夫的。在這裏我們進行幾項重要工作:第一是品種改良,不同農作品種間生產量可以差到一倍以上,南方氣候一年可以種兩次水稻,甚至到欽廉可以三獲,但都缺乏適當品種。而各個品種間有的耐旱、有的耐病、有的耐蟲,有的適合用機械收割,每一種的特都不一樣,我們在農業改良場這裏收集了數百種的水稻品種,不但觀察哪些適合在什麼地方生長,還用不同的耕作、肥料條件,去找出最省錢、收穫最大的種植方式。另外我們也在這個地方培養新的品種。」

「真是非常全面呀…」孫文嘆道。

「要改良農業,品種、肥料、農藝、水利、機器,這五大要素缺一不可」

我説明道:「但要怎麼搭配,就要靠不斷實驗。」

「聽令尊説令兄是從本學習農藝回來的?」

「是,改良場這邊就是全權由家兄負責…」我指着前方犁田中的機具道:「這些是我們從美國引進,在本地組合的四輪拖拉機。過去因為只能利用人力或獸力犁田,翻土的深度最多也就一尺深度。現在我們用機器犁田深度可達兩尺,配合化學肥料與新的品種,目前每一期的稻穀產量已經是原來的兩倍。」

「喔?」孫文顯得相當驚訝。

「利用機器與肥料,原本一年只能一穫,現在兩獲下來全年稻米產量便是四倍…」我指着另外一區説明道:「因為可以用機器深耕,我們現在在犁田秧前多做一個動作,用機器翻土到4尺深,再把稻殼、稻桿、貝殼粉等等堆肥成後攪到土壤底層,經過放水淹田後可以進一步改善土質。」

「這樣呀…?」孫文一幅恍然大悟的神情,續問道:「各地的田都可以這樣改良嗎?」

「主要還是看地下水深度,如果水位高就不適合…」我指着旁邊道:「這是我們實驗中的汽油水機,水排水都可用,可在溝渠或水井用。但是有水機還不夠,更重要的是打井,我們在這裏作打深井的試驗。」

「……」孫文眼睛張得更大,像個天真孩子似東摸西看。

「植物肥料需要氮、磷、鉀三個要素,改良場還在繼續實驗中,要找出最適合的數量與比例。這是【素】肥料,也就是氮肥。中國向來所用的肥料,都是人與動物的糞料和各種腐敗的植物,沒有用過化學肥料的。近來才漸漸用智利硝做肥料,得了智利硝的肥料,農作生長的速度便加快一倍,長出來的也加大幾倍」

我想辦法簡單解釋道:「近來科學發達,德國人發明一種新方法可以用電來造硝,所以現在各國便不靠智利運進來的天然硝。這就是我們用電製造的人工硝又稱素。這種人工硝和天然硝功用相同,而且成本又極便宜。」

我當然不能説得太明,用【哈柏法】從空氣中製造氨氣的技術是第一次世界大戰德國戰敗後才傳出來的,這時候我當然【不應該】知道。

「譁~~!」孫文訝異得張開大嘴氣。

「呵呵,這些不過都是技術的枝微末節吧,要解決中國生產問題不能只靠這些…」我轉頭道:「澤膺兄請您解釋一下吧!」

「要提高農業生產單靠技術是不夠的,更重要是如何鼓勵生產…」蔡澤膺道:「之前革命曾經提過【平均地權】,革命卻未説明要如何平均地權。」

「中國幾千年來的老方法就是天下大一場,人都死光了,自然地權就平均了…」孫文嘆道:「照馬克思派的辦法,主張解決社會問題要平民和生產家即農工專制,用革命手段來解決一切政治經濟問題,這種是烈派。但是説到用革命手段來解決經濟問題,在歐洲還沒有成功的經驗。」

「是的,社會主義者提出過許多有關土地的看法,卻沒有告訴我們要如何把土地從地主手中取來,到農民手中…」蔡澤膺道:「歐美國家的問題是社會進步後地主不勞而獲得到龐大土地利益的問題。但在中國,照馬克思説法,是勞動階級不能掌握【生產工具】的問題。孫先生您曾經提過【平均地權】的觀念,但平均地權是不夠的,在中國更需要【耕者有其田】。」

「耕者有其田?」

「呵呵,這是淵翔主持的一個社會實驗…」我笑道:「請森和兄等等再向孫先生詳細解釋解釋吧………」

參觀完農業改良場,在蔡森和帶領下我們陪同孫先生先參觀了【土地改革訓練班】、【農會幹部訓練班】、【農業信用合作社】幾個單位,接着又轉往

工區參觀素廠、輕油裂解廠、人造橡膠廠、聚丙烯廠、機械廠、鐵工廠、拖

拉機廠、品廠等生產單位。這些對這時代中國甚至亞洲來説,都是最新穎的工業建設,我們平或許是已經看得很習慣,但對孫先生來説卻是頭一遭。各種生產設備與製造觀念讓他不時瞋目結舌。

沿途孫先生仔細聆聽我們在土地改革上的做法並不時提出詢問與意見。

過程中我比較了【掠奪式】土地改革與【恩賜式】土地改革各自的優劣點

──掠奪式土地改革可以有效凝聚貧下中農對革命的忠誠度,確保革命果實,但不免大肆殺戮;恩賜式土地改革用購買的方式取得土地,對地主階層的影響小但相對來説農民的受也沒那麼深刻,另外的好處是可以透過手段將地主的資本集中到工商業──不過社會改革本來就沒有標準答案,能符合社會情況、能達到目的就是最好的方法。

「所以萃亭的意思是先透過耕者有其田集中資本,再節制資本來促進民生主義發展?」孫先生問道。

「資本要節制,也要發達。在邁向小康社會的階段,要透過大量公共建設投資來提高基礎建設品質,就包括了通、自來水、衞生、醫療、電力水力、住房以及大規模的鋼鐵、造船、造車、化學、國防等工業項目…」我回答道:「但中國本身的資本是不夠的,要同時鼓勵人民投入工商業生產,發展資本,不但要取代從外國進口的貨物,防止財富外,同時更要鼓勵貨物外銷、鼓勵外國投資,讓外國的資本進中國,加速中國的發展。」

「這做得到嗎?」孫先生問道:「把中國的糧食、農產、物產外銷到外國去,不就產生了吃不的問題?」

「所以要用體力,也要用智慧…」我説明道:「中國的人工低,所以哪些貨物生產是在外國成本貴而中國成本低的,就要優先引到中國來;接下來就要靠智慧,發展教育、集中四萬萬人的智慧,用聰明才智去發明、創造,才能把外國人的錢賺到中國人口袋裏。」

我接着道:「論語説【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但在這個時代,應該是【先患寡】再【患不均】,每個人都一樣赤貧中國就沒機會了。先把資本發達起來,再於此過程中透過直接税、社會福利、社會保險等方式來解決【患不均】的問題。」

「嗯,萃亭你的意見非常有道理,萃亭你事情忙,可否請你口述給森和、紹山幾位小兄弟,幫你整理起來?」孫先生道。

「我人微言輕,倒是如果孫先生不嫌棄的話,可以整理起來以您的名義發表」

我道。

「這怎麼好意思呢?」孫先生道。

「千萬別這麼説!」我道:「您是中國革命的領袖,這些意見由您來倡導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呵呵呵………」

「萃亭,你意下如何?」結束一整個白天參訪後返回住所,孫先生偋去旁人眼中浮現異彩道。

「革命走到今天,問題就在舊官僚舊軍人只顧自己利益阻撓革命…」孫先生憤憤道:「之前我改組中華革命,就是因為少數份子革命意志不堅定,腦中只有個人利益,沒有民權主義、民生主義建設完全民國的觀念,革命才會失敗。」

孫先生續道:「就如今早你説的,革命一定要有革命的武力,才能掃一切反革命力量。」

「您的意思是?」

「我想請萃亭支持我回廣州,建立真正屬於國民的革命力量!」孫先生有力地道:「明天回上海後我將把中華革命再次改組為中國國民,我想請萃亭你擔任國民革命軍總司令!」

「啊?」

「今天聽了你們年輕人的意見,革命不但要有自己的力量,更要有自己的軍事學校,培養武裝幹部…」孫先生續道:「我看就由萃亭你擔任總司令兼任軍校校長吧!」

「啊!?」我更驚訝了。孫大炮果然名不虛傳,隻身空手就敢隨便漫天開空頭支票。

「我打算去南洋募款創設軍官學校培養幹部,然後用一年時間練兵,接着進行北伐消滅北方軍閥勢力統一全國!」孫先生完全不顧現在廣州政府是掌握在桂系滇系手中,講得好像整個南方都在他掌握之中一樣。但這個世界中的局

勢跟原本我來自的那個世界不一樣──在那個世界中俄國已經退出第一次世界

大戰,列寧不僅打打敗了白軍、建立了布爾什維克政權,共產國際轟轟烈烈地推動着全球革命,更願意在經濟上、軍事上援助孫中山。但在這個世界中這些歷史事件都沒有發生──應該説到現在為止都還沒發生。

「中國不統一,民權民生的事情就不可能有發展…」孫先生顯然對自己的計畫很意,摸摸口袋取出一個印章道:「這是總司令的印信,萃亭你就收下吧!」

天哪!!他是隨身帶着多少顆印章來拐人呀?…看着他的舉動我心中難以置信………

「還有,這是密碼本,以後我們就用這裏面的密碼通信以免機密外…」

孫先生掏出小冊子給我,面神秘自顧自道:「我們就預計今年夏天大舉,萃亭你先東下解決岑煊、陸榮廷,接着秋天成立軍官學校──我看就在設在黃埔──冬天招兵完成後,明年天就北上,三路出兵,一路走福建、一路走江西、一路從廣西出湖南,解決段祺瑞、馮國璋,完成統一大業!」

「……」我真的無言以對,只能默默聽………

「錢的事不用擔心,回上海後會立刻像英國借款,借到後先給你20萬開拔費…」孫先生神繼續道:「械彈部分本會接濟,也不用擔心,到時候台灣方面本輪船到穗,我先撥給你3000支、30萬發子彈。」

「嗯………」

「呵呵呵…糧餉彈藥充足,接下來就看萃亭你表現…」孫先生笑道:「這樣我們革命成功就指可待了!」

「……」我不發一語望着老去的革命者,心中百集。

【待續】

很Q的電魚

2024-08-18 04:43:19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九章護法歸來

(8)中國參戰

紙是包不住火的,尤其像孫中山這樣【高調】地【易容變裝】到桂平來拜訪,更有如油紙包蠟燭,一下就整個熊熊燒了起來。

孫先生前腳剛上船,電報局收發報的信號就滴滴答答響個不停。廣州政府畢竟現在掌握在桂系手裏,在野的孫中山四處活動,對廣州方面來説有如芒刺在背。陸少帥要我代跟孫先生談了什麼,岑伯伯更要我立即到廣州一趟報告事情始末。

這些狀況是預料得到的,只是怎麼圓處理就需要智慧。混成旅是我的私兵、我家又是桂系最大的金主,陸榮廷想動一時也動不了我,再加上防區內還有大大小小匪患與龍濟光殘存勢力,也得靠我的部隊清剿綏靖,再加上廣州政府雖然是岑、陸掌權,孫中山的聲望還是不小,也難以用這個藉口來動我。經過幾天電報往來,事情也漸漸看出頭緒──廣州還是把我當作自己人,並沒有

認真拿孫先生的事情當藉口做小動作──在任公的安排下我啓程前往廣州述職

來擺平這件事。

要去廣州防人之心不可無,該作的動作還是要做好,除了王濟這個無敵保鑣外,桃香、小菱與寧怡三張【義女】牌是非帶着不可的。

「呼,別這樣…」我躺在上咬着牙承受着快

般譁滋譁滋的唾聲不停響起。

「嗯…嗯…」興奮的悶哼在口腔與鼻腔間回,小菱與寧怡一左一右,一人含住丸、一人啜着頭。寧怡檀口內的負頭緊緊包裹,小舌頭靈活地擾着道口與稜,轉得間神經一陣動;小菱輕含住丸上下莖,逐漸升温的火不時被雙丸上的異抑,雄賀爾蒙指數被刺得不斷升高。

「少…少爺…」桃香也輕嘆出悶哼,跨坐在我雙鼻間的扇動着熱氣。

我張開眼望向汪洋一片的秘谷,晶亮透明的珠正沿着銀煉緩緩滑下。

「不…不能咬呀…」桃香苦悶地握緊我雙手,強大的力量灌注纖指,修長橢圓的指甲幾乎要刺入手背皮膚之中。我輕輕叼住銀煉末端的小鈴,緩緩拉、慢慢扯………

「唉唉…少爺…別…要死了…受不了了…」桃香顫抖地試圖抑快樂的呼聲。小一張一闔,突然又緊緊拉扯銀煉,拔河着想從我口中將煉條拉回自己一方。

桃香右手一鬆,抬起摀住自己不住吶喊的小嘴。我的右手被她放開,立即抓住高翹的股,在上來回摩娑,方正的指甲來回刮過溝,雪白的肌膚瞬間浮起一顆顆興奮的疙瘩。

「少…少爺…唉唉…」跪在面的腳趾全然蜷起,桃香嗚咽地接又一波高

「香姐…」寧怡吐出起身,氣道:「上…上來吧………」

「嗚嗚…」桃香擺,呻更顯高亮。型如桃的美漸漸遠離我眼前,乒乓球大小的銀珠被銀煉牽引緩緩推開口浮出,五分之一…四分之一…

三分之一…,銀的弧形周邊擠帶着白的泡沫,高餘韻不斷的拼命收縮,死命地拒絕銀珠離開,粉紅的黏膜也被拖曳得外翻,濃郁的水沿着銀煉不停入我口中。

寧怡抬頭起桃香那大的房,痛並快樂着的強烈牽引讓桃香又緩下起身的勢頭。

「來…來吧…」小菱伸指夾住銀煉。我的頭枕在上可移動空間有限,前與下體同步的巨大刺令桃香進退兩難,只能緊緊抱住寧怡臻首無助嬌

小菱適時伸出援手拉出銀珠,銀球拖帶着一縷黏中啵地一聲滑出,在小菱指間無力地垂頭。

「君兒姐姐這玩意真把姐妹們害慘囉…」小菱將銀球放到旁邊白手帕上,扶着桃香緩緩朝尖端坐下。緊實腫湧出強大的引力,把首包束得不留一絲空隙,當桃香身體緩緩下沉時,強大的阻力幾乎要將堅如鐵桿的摧折。

躺在上的我不用動手,小菱、寧怡兩位妹妹正一人扶、一人捧肩,服侍着姐姐將白桃般的美順利降落到夫君小腹之上。

「唉…唉…別…」桃香羞赧地呢喃。小菱坐在我大腿上不住磨蹭,雙手籠着桃香豐前後動畫圈,不急不徐律動讓血脈賁張的巨温柔地攪動花心;

寧怡也沒閒着,一扭便佔據桃香原本位置,跨腿將粉無比的秘園整個暴在我鼻前。

隆起的小腹讓成的身軀更顯,桃香美目微睜、吐氣如蘭,長長的秀髮垂在肩上,在兩位妹妹服侍下享受着與合的無上快

小菱間的鈴鐺隨着嬌軀動發出蚊蚋般叮鈴鈴、叮鈴鈴的聲音,寧怡的鈴鐺不斷抖動敲擊着我的嘴,彷彿哀求着深的老公快快將它含入口中。

君兒上次無意間見到九姑行李中收藏的道球與門珠,不知怎地突發奇想給妹妹們一人訂製了一組──上端是乒乓球大小的空心銀球,下端則是顆荔枝大小、重量不輕的銀鈴──雖是半開玩笑式地要求大家要隨時帶着,但女人們常常就是這樣,一起鬨大家就當真了起來,只要不在公開場合就紛紛戴上,走動時跨下搖曳生姿、叮叮噹噹好不靡。

我整支被桃香牽扯得扭來扭去,毫無還手機會下只能張開牙齒,啣開寧怡蒂包皮,用舌尖拼命戲謔嬌羞的蒂。

「啊啊啊…少爺…別這麼用力…受不了…小怡會出來呀………」

「啊嗚…好…好舒服…嗚嗚嗚…桃香不行…不行了………」

「少爺快呀!不要停!玩死這兩隻蹄子!」

我伸手握住桃香腳踝,指掌觸及之處,那滑膩如無暇白玉的肌膚,細膩得如嬰兒般順手,一雙豐潤的小腿肚,也因美坐姿的擠而如發膨的麵糰般透出細緻的風韻。

寧怡結實彈翹的雙不停在我面上滑蹭,帶着懷孕體味的汁沿着鼻尖淌佈臉,我閉上眼享受那清洋溢的刮過額頭的搔,同時下巴上抬將銀鈴頂在她門上,隨着女體來回擺動拉扯刺間最纖細的神經。

沉浸在這至極的氛圍中,小菱的腹緊緊覆在桃香背上,雙臂環抱小手不停玩姐姐的豐

「啊…小菱別玩了…姐要…要出來了…啊啊…」慵懶無力的抗拒中道里肌發出再度抵達高的信號,柔的花心束地松塌,甬道間也如長出小手般鬆鬆緊緊地陣陣鎖緊

「唔…」還沉醉在高絕頂中的桃香突然悶升起來。寧怡轉過身子似乎是與姐姐開始深吻,淡褐還未讓我開墾過的小菊花在我眼前晃動,隨着不斷升高的正一開一縮地沁着薄薄透明的體。

「呼…不…真的不行了…小怡換你…讓姐姐休息一下…」懷着第二胎的桃香這次子下垂得特別明顯,原本就短淺的道更是縮短許多,被荷爾蒙充份滋潤的子得幾乎是微風吹過就能讓她高,今天這連續十幾分鍾毫無停歇的巔峯讓她幾乎渾身力。

小菱温柔地扶着桃香旁邊躺下,我伸手環住秀頸讓桃香靠在肩膀上休息。

「嗚…桃香姐好壞…把少爺得這麼大…」寧怡嬌嗔着扶正腫頭,巍巍地將大物擠入泥濘的道中。

隨着嬌膩的呻,菇首上體會到一種難以形容的熾熱,沸騰般的胵道火熱地包裹住莖,隨着杵一吋吋朝深處進,寧怡糾結的俏臉已分不清是痛苦還是極致的愉。

「壞…壞姐姐…害死妹妹了呀…啊啊…」又長又緊的不時動,灑着火的黏膜強力迫着,叫我舒服得眼痠麻。

我張眼望去,小麥隆起的小腹上肚臍已突了出來,沒有一絲贅的勻稱大腿間,一正怒張地之內,張開的間汁水正汨汨地滲滴下來。

「唉…哎唷…好大…好…啊啊…少爺您好…好舒服…好舒服呀…」寧怡肆無忌憚地高聲唱,粉的圓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對我的骨發起一波又一波猛烈的攻擊。大莖撲哧撲哧地進出,隨着黏膜間分秘的汁愈來愈多,寧怡的動作也愈發迅速起來。

我用力抬起發的具,唧筒般上下運動間,擴張已極的稜不停刮出一股又一股的水;我閉氣令小腹更加堅硬,六塊突起的肌份力承受着寧怡大力的撞擊。

小菱不知何時又繞到寧怡身後,輕輕一推讓寧怡密合地俯趴在我身上。

「菱姐姐…哎唷…不能…那裏不能呀…」彷彿已開始的膨大房緊前,寧怡緊摟住我脖子嬌聲求饒道:「唉唉…手指不要…哎呀…進妹妹了…唉…哎呀……!」

小菱的手指隔着壁温柔地按摩起頭,強烈的刺讓我舒服得不哼了出來,但這卻害慘了寧怡。

「唉…要死了…害死小怡了…啊啊…姐姐停手呀…啊…好…要死了…要爆開了…啊啊…到了…到了…」前後兩被心的老公與姐姐夾殺,寧怡只能語無倫次地邊叫邊使勁扭動身軀配合。情氾濫的股不停上下襬着,大頭也不幹示弱地猛力向上重重頂入花心,得她紅的面頰上不斷沁出汗珠,彷彿全身快都已深入骨髓。

「哎呀…好…哦哦…嗯啊…快…又…又要來了…哎唷…哎唷…」寧怡那放嬌媚的模樣讓人魂魄飛,伴隨着嬌的尖叫,再一次衝上高峯的不停開合地按摩着莖。

「我不行了…再下去真的不行了…菱姐姐…換人…救命呀………」

「是誰剛才一直欺負我呀?怎麼才不到5分鐘救求饒了?」桃香取鬧道。

「是真…真的不行了…腳軟了…好痠…好痠…」寧怡嬌聲求饒道。

「好啦,別動了胎氣…」小菱憐地扶着寧怡側躺到我身旁另一側道。

「換我在上面吧…」我輕擁小菱將她放倒在桃香與寧怡中間。白皙滑膩的肌膚上已被姐姊妹妹的態刷上一層剔透的汗珠,散放着少婦特有韻味的豐腴軀體正婀娜地微微顫動。

君兒、寧怡兩位正都已有喜,甚至晴兒、桃相也相繼懷上第二胎,但小菱的腹部卻仍平坦如昔。照出航前君兒偷偷在耳邊提供的情報,這幾天應該就是在小菱身上播種的最佳時機。或許今晚在這頭等客艙中,就該讓小菱敞開花房孕育曲家的新生命。

我將一對凝脂般玉足扛上肩頭,左手環過膝蓋合攏雙腿、右手扶住巨莖。

「呃…」桃香翻手從氾濫的花徑中扯出銀球,小菱咕噥一聲隨即舒暢地哼了起來。「啊…好…好………」

「哼,還説呢…都説少爺被桃香姐得太大讓人受不了,現在知道厲害了吧!」寧怡壞壞地咬上小菱耳珠,小手也不安份地玩起姐姐房來。

桃香也沒閒着,拉開小菱纖手便向那瑟縮的腋下美

「啊…啊…不…不行…嗚…」小菱雙眸緊閉拼命擺動螓首,頭沉着地衝擊子,豐潤的嬌軀隨着我的節奏不停前後漾。輕抖的小鼻尖上滲出細細汗珠,小口嬌地微張,中不停沁出温潤的花,一次又一次潤滑着澎湃前進的巨

啪啪啪啪啪………一聲聲體與體間的撞擊在艙中回,小菱承受着,時而呼喊、時而低,一聲一聲間讓人血脈不停賁張。

我邊撫摸着搭在肩上光滑的小腿,邊握着豐腴卻又毫無贅肢,神抖擻,一下下敲擊嬌羞的心房。

「啊啊啊…少爺…好深…小菱肚子要被…被戳破啦…啊啊…」一頭秀髮如沸水般騰翻,秀頸前頷後仰,長長的美甲抓在單上,幾乎要撕開那棉布的纖維。

「少爺…少爺…再快點…啊…好用力…到了…要到了…啊…到了…」腳尖縮起又張開,中猛然收縮,小菱面含到第一波高

那嬌羞的小女人模樣真讓我不能自拔,我伸一口氣持續那緊窄的

水橫………

雪白的突然奮力向上頂起,似乎是要合那方向不定的,卻讓嬌的花心承受更強烈的衝擊力道。

神志不清中小菱擺曼妙的韻律,道:「少…少爺…太強了,要…

要休息一下…唉…這樣會…受…受不了呀…啊啊………「

扭動着身軀像修練了千年的白蛇,靈巧地背叛主人想息的盼望,不由自主更夾緊的包裹住莖,我只能用更大的力道才勉強將膨已極的菇稜拖至口。

「唉…唉唉…不…不能出去呀…」小菱無意識地呢喃,一回神才意會到口中説出什麼令自己無地自容的話語,才剛嬌羞地側過頭去,又被寧怡抱住舌吻了起來。

們如此撼動我心的景像,讓我更忘情地是放內心的情意與………

「嗯…啊…不要…小菱…啊…」如完全沉陷在強烈熾熱的之中,十隻人的腳趾不時彎曲又再僵直,俏臉上看似痛苦又似快樂無比,小菱剛放開小口呼喊幾聲就又被寧怡的芳徹底封住。

肢已被瘋狂的我抬離面,以蒂為支點的深入撞擊,讓我的更有效率地戳搔鼓如花生般的芽。雪白的大腿痙攣地僵直着,半透明的皮膚下每一條小肌都狂地收縮、舒展,女體已無法控制自身,只能隨着高不斷的海嘯隨波逐

「喔…嗚…啊…唉…」小口中發出連續不斷的哀,赤的嬌軀上香汗淋漓,小菱已完全放棄抵抗陷入極端快的漩渦之中,在人與姐妹們前所未有的安全間放任意識漸漸模糊。

「哎…哎呀…要…出來了…」間再次輕輕顫抖,少婦排卵期的特殊體香不斷刺嗅覺官。我閉上雙眼,仔細體會那合了三個女人體香、髮香與高淋漓過後荷爾蒙與費洛蒙的特殊氣味。

巨大的如鑽孔機一般破開層層褶,直到所能搆着的極限。

「啊嗚…」小菱長長地哀鳴,中千萬只小手般的束力讓我明瞭她再次攀上絕美的峯頂。

我已瀕臨爆發邊緣,強一口氣進鐵莖朝小菱氾濫中作最後衝擊。

「啊啊…」高貫穿脊髓,痙攣中小菱發出最後的嬌呼。

濃稠的而出,恰如其分地灌中飢渴的子

************

一夜戰讓神智無比清,沒有驚動三位仍沉酣鄉的嬌,我站在舷邊望着肇慶碼頭上熙來攘往人羣。

「曲~曲先生!」周紹山從舷梯上快速跑來,急忙的樣子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這次原本是沒打算讓他來的,我希望他能儘快完成軍士官團思想教育規畫與教材,但渾然天生的政治鋭度讓他不斷極力爭取,到最後連君兒都出面為他説項。

真是人中之傑,百年難得一見的政治動物…我心中微嘆………

「有什麼事嗎?」看他慌張的樣子,我緩緩道。出發前特別代了這次是便服出門,就算被人認出在公開場合也只能稱呼我【曲先生】。

周紹山一手拿着電報一手拿着寫着大大【號外】鮮紅標題的報紙道:「中國參戰了!」

桃香端來兩杯咖啡。

她應該是我離開艙房後不久就醒了,現在不但梳妝打扮得宜──天然波的長髮梳攏成髻,臉上稍施淡妝,身上着妥素長衫,卻掩蓋不了懷着運的成風韻──還恰如其分地在這會客艙中表現出【主母】的分際。

周紹山也為她的氣勢所攝,硬生生地行禮問好後,好半天才在我的督促下就座。

桃香簡單寒暄兩句──不外乎睡好了沒、有沒有帶錢之類的──便退入卧

艙讓我們深談。

「説吧…這咖啡不錯,能喝就喝喝囉…」我拾起咖啡杯啜道。

「是…首先向您彙報方才在碼頭上得知的號外消息,北洋政府向德國正式宣戰了。」

這點我不意外──中國參戰是遲早的事──我想知道的是中國參戰的條件

與參戰的方式。

「喔?對德國宣戰嗎?」我微微訝異問到。我一直猜想有沒有可能中國對協約國宣戰,雖然機率不高,但目前歐戰中天平是向德國一方傾斜呀。

「北洋政府宣佈即起與德國斷,並正式向德國宣戰…」周紹山快速朗讀報紙道:「英國政府同意借款中國政府組織十師參戰軍,由英國派出教官及幹部訓練、指揮,預計於民國八年底前完成訓練後前往歐洲參戰。」

喔?參戰軍又死灰復燃了…還是由英國人指揮……?

「那原本已經由本借款組織的3個師呢?是算在這10個師裏面?還是另外計算?」我問道。

「説是即啓程,搭乘英國輪船前往法國戰場…」周紹山道。

「呵呵…」我輕笑無言。

「這不太可能吧,這3個師現在是段祺瑞手中的王牌,派出去老段就甭玩了………」

「嗯…」我輕撫下巴道:「所以紹山你看英國人真的可能拿錢給老段在中國組參戰軍嗎?」

「如果錢進到老段口袋,肯定是包子打狗有去無回,老段一定是拿來準備打內戰,跟直系拼個輸贏吧………」

「呵呵…」我見周紹山判斷與我似乎雷同,故意續問道:「所以……?」

「合理的推測是在中國招兵,然後送到歐洲去訓練,這樣一來不用真的把金錢、軍火到段祺瑞手上,二來也不用把大量的軍士官幹部送到中國來…」

周紹山眼神清澈道。

「嗯,很對,很對…」我很高興他能迅速掌握關鍵,續到:「有沒有看出其他的玄機呢?」

「呵呵,紹山不才…」周紹山笑笑道:「難道是藉着參戰名義,北洋政府也想搞外銷勞工的生意?假徵兵、真派工?」

「呵呵,查查船班就知道了…」我故意賣個關子道。

「船班?」周紹山解不開我的葫蘆。

「如果真要練兵不用到歐洲,只要把人送到印度就可以了。印度有訓練基地,也有大量現成英國幹部,訓練好的部隊要送去中東、去地中海還是到法國都順路…」我出葫蘆裏賣的藥道:「如果這船班是直航英國或法國,那當兵的機會就不大,八成是去當勞工的。」

「嗯…」周紹山陷入思考。

「所以只要透過東南亞一路到印度各地的代理商,看看新加坡、仰光、加爾各答各地英軍軍營的狀況,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原來如此,情報原來是這麼分析的!」周紹山恍然大悟道。

「很多人以為所謂的情報工作,就是要派特務人員潛伏到敵人身旁收集資料。」

「不是嗎?」周紹山問道。

「大軍未動糧草先行」我解釋道:「軍隊要發動戰爭前必先收集糧食、車馬,軍隊可以前往戰場的通線也就是有限的幾條,能供應足夠補給品的兵站也有限,在大軍移動前也必定會在計畫的兵站地帶準備宿營地、糧草等等。所以只要知道軍隊要行動的基本情報,接着在可能路線沿線觀察先遣人員的準備情形,很容易就判斷出對方的意圖、路線、行軍速度、部隊規模等等情報。」

「原來如此,真是好好學了一課!」周紹山一掃喜道。

「情報並非都是謀,戰場上的情報大部份都是從明顯的蛛絲馬跡中綜合歸納出來的…」我續問道:「那有提到英方提出引中國的參戰條件嗎?」

「有的…」周紹山讀報道:「英國政府宣佈:第一將德國在山東權益歸還中國………」

「山東已經掌握在本手中,英國慷本之慨?有本政府的反應嗎?」

「還沒有………」

「第二、英法共同宣佈停收庚子賠款改充參戰軍軍費,未來戰爭結束後亦不再收取,庚款由中英法三方共組管理委員會,轉用於選派英國留學生赴歐學習等項目,詳細內容未公佈。」

「喔?真的是急了嗎?這些錢雖不多但對戰費不無小補…」我思量英國人打的算盤是什麼。

我續問道:「那有提到租界問題、關税自主與領事裁判權嗎?」

「沒有,公佈的只有以上兩條」周紹山詳閲後抬頭道。

「嗯,有趣…有趣呀…」我笑着徵詢道:「就這兩條,紹山你怎麼看?」

「我猜您説有趣的意思是,北洋政府贏了裏子,卻可能輸了面子…」周紹山微笑道。

「不錯唷,很有見地,繼續説!」

「收回山東權益看起來是北洋政府最大的收穫,如果真能作到,那可真的是一洗百年來中國的辱,是天大地大的大事…」周紹山解釋道:「但誠如您方才提到,這山東目前在本人手裏,英國法國拿本人到口的肥換,如果沒有強力干涉,本人是不會善罷干休的,所以這點聽起來好聽,但實際上卻難做到。」

「嗯,很好,繼續!」

「北洋政府拿到了退還庚子賠款的條件但重點是【退還】而非【停付】,也就是説北洋政府還是得繼續付庚款,只是這一大筆錢不再到列強手中,而是可能未來可以用在興辦教育上面。這一點看起來是沒什麼面子,但實際上對中國未來百年基業有很大貢獻。」

「嗯,不錯,看得很清楚………」

「接下來就是您問到的租界、關税自主、領事裁判權等部分…」周紹山眼中閃爍着黠慧的光芒道:「各地的外國租界讓人民忿忿不平,但事實上這些地方受外國人管理,外國人引進了許多先進的制度與作法,例如審判與法治的觀念、下水道、自來水、都市計畫、煤氣街燈等等,坦白説租界裏的生活水準高過尋常中國城市太多,有租界在可以刺中國進步,更何況在萬國公法中各國人民本來就也想有自由居住的權力。今天如果貿然要江租界收回,恐怕反彈最大的是居住在租界中的中國人了。」

「其次是關税自主問題。幾十年來中國海關雖然是由洋人主導,但不可諱言地人引進了大量現代化管理的觀念,同時也協助中國建立了郵政、電報、燈塔等等,加速了中國的現代化。更重要的是洋人主政下的海關很少有什麼貪腐、收受回扣的問題,如果換作中國人主管,大概關税收了10元、官員就中了50元以上…」周紹山續道:「另外很多人説,包含孫中山先生也提到,各國為了保護國內實業,會透過關税障礙來扶植本國企業;但事實上中國這幾十年來的民族工業,大部分還是掌握在少數像盛宣懷這些特權傢伙手中,生產的產品低劣、價錢又高昂,面對外國本沒有競爭力。我的看法是如果真的能有與外國一較長短的產業,那麼提高關税來保護是應該的,但如果本國產品的質量就差人一截,價錢又因人謀不贓高過外人許多,那用關税保護這種產業本就是欺負中國人民,對國計民生沒有什麼助益,純粹圖利小部分人而已。」

「嗯,説得好,説得好………」

「接下來是領事裁判權與內河航行權問題…」周紹山愈講愈興奮道:「內河航行權是萬國公法保障的航行權的一部分,雖然看到外國船隻在我國河中航行很礙眼,但萬國公法的神是互惠的,中國與外國條約中的內河航行權也是互相的。今天只因為中國弱,沒辦法去英國、法國、美國的河航行,但如果像輪船招商局之類的傢伙能夠真正好好經營,不要將一些莫名其妙的佣金、回扣、報效等等加諸在輪船企業上,讓政府只要專注幫忙企業提高競爭能力,不要每天只想着殺取卵,紹山相信以我中國人勤儉奮發的能力,很快就能將我國船隻航行於各國內河之中。」

「哈哈哈哈…」沒想到才幾個月工夫,就讓周紹山同志轉向為一位【有中國特的社會主義】信徒,我不朗笑起來。

「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周紹山突然臉紅道。

「沒事沒事,繼續繼續………」

「我個人認為領是裁判權也類似如此…就算到了民國的今天,不要説地方父母官,就連地方上的軍人也能隨隨便便殺人,不需經過任何審判也不需要任何證據,想殺就殺、想蹦誰就蹦誰…」周紹山道:「就我之前在上海的經驗,租界中洋人的法律是不同的罪刑有不同的刑罰,而且一定要經過公開的審判才能定罪,定罪是由法官甚至陪審團經過一定程序來決定,而非有權有的人想殺誰就殺誰。在這上面中國還落後太多………」

「所以你的看法很清楚了。」

「是的…」周紹山眼神堅定道:「老段不是傻瓜,中國該學習、還需要倚靠洋人的地方他都沒有堅持一定要討回來,但這許多東西是人民觀不好。中國人太過無知愚蠢,只想得到眼睛看到的東西,沒辦法去深謀遠慮,想想哪些事長長久久對大家好的東西。」

「嗯,所以呢?」

「我們要繼續革命火焰,就一定要注重民眾教育,不但要讓他們知榮辱,還要知好歹!」

「呵呵呵呵…」不知怎地我想到廿一世紀的網民,只能乾澀地苦笑。

「唉唉,我怎麼忘了,這是家裏拍來的急電,請您過目」周紹山一時間有點尷尬道。雖然他現在擔任我的秘書,我還未將家中秘密通信的密碼錶給他讓他譯電。

「嗯,好的…」我接過電報封道:「那請先去歇息吧!」

雖然才離開桂平一天一夜時間,但時局變化的無常卻遠非我登船時所能想像………

「完成了…」桃香推了推眼鏡將譯文給我。她年來視力衰退得嚴重,君兒特地請人在上海為她配了近視眼鏡寄回,在這種重要時刻我也特別需要長期負責與上海間聯繫悉密碼作業的桃香為我轉譯。

卧艙中小菱與寧怡路續醒來,害羞地閃入盥洗間中清理昨夜身上狂後留下的痕跡。

我朝們笑了笑,將注意力轉回眼前的特急電文上──是君兒拍來的:

「銜略,

孫文返滬對英開價過高,段朱協議已成中國參戰在即。孫文轉向德開價,辛慈狀甚動搖,岑陸擬取而代之,歐戰將衍中國內戰,望君多加小心。

君。「

想必是蘇菲給了緊急情報吧………

段朱協議是已經知道的,但孫文開了什麼價?難道孫某還以為廣州政府牢牢掌握在手裏,可以將南方説買就買、説賣就賣?

孫大炮向德國開價?是向英國人兜售參戰不成轉向德國喊價?那有沒有可能北洋政府與廣州政府各自參加協約國與同盟國,最後將歐戰的火焰延燒到中國內戰呢?

顯然這件事岑煊與陸榮廷也知道了,所以是想跳過孫文直接與德國人易?

所以這封電報的意思是……要易嗎?還是佯作不知?甚至是從中牟取德英法三方間最大利益呢?

我該去找紹山再好好討論一下了………

嗚嗚~~!

船頂揚來陣陣氣笛聲,船要離開肇慶碼頭了。

我將電文收藏好,起身走出艙外。

【第九章完】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十章FDA的要求

(1)坐月子中心

「小玉姐…」小姑娘推開門輕喚。

「噓…小聲點,少爺還在睡呢…」寤寐中隱約聽見明楨輕聲道。

我翻翻身子,半夢半醒糊糊地繼續睡………

「呵,在喂呀?」

「嗯………」

「吃多少了?」

「直接喂,沒特別算」明楨道:「小寶貝想吃多少就給她吃多少囉!」

「嘿,用力呀!用力點你老媽水才會多!」

「喂!是痛我又不是痛你!」

「小玉姐真好,又大又圓,水又多…」香澄道。

「看看你,還説呢,現在你也很大呀…」明楨輕輕開玩笑道:「不過以前好像是沒這麼大吧!」

「我不喜這麼大,好重,一天下來痠背痛的運動又不方便」香澄道:「姐姐們你們都很大,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習慣的。」

「天生就那樣,久了就習慣囉………」

「老師怎麼還在睡?今天沒事嗎?」香澄問道。

明楨抱着孩子哺道:「少爺捐骨髓後一直沒時間好好休息,為了FLT3的事情,説是美國FDA最近要來現場驗證,每天都忙到很晚。昨晚也是過十二點才過來,結果孩子一直鬧,少爺為了讓我休息,抱在懷裏繞圈圈,哄到快天亮才睡。」

「FLT3?上次用在安秀琪身上那個新藥嗎?」香澄問道。

「嗯………」

「怎麼啦?有什麼狀況嗎?」香澄道:「這是特別託人帶回來的沙蟹醬,給小玉姐你解解饞,呵呵,順便給你發。」

「哇!我真的好久好久沒吃到沙蟹醬囉!謝謝你!」明楨笑道。

「想説姐姐一定很想嚐點家鄉味,希望合口味。」

「謝謝你這麼貼心」明楨道:「FDA那件事簡單説,是因為那天為了救安秀琪,臨時決定拿FLT3來實驗,為了救人一時間只向食品藥物署緊急報備,連申請緊急測試的文件都是後來才補的。現在把申請資料補上,食藥署跟美國FDA要來查。」

「查什麼?都用那麼久了,又不是新東西…」香澄道。

「誒,不能這樣説啦。對我們來説不是新東西,但對他們來説是全新的東西呀,規定的程序一定要走完的。」

「好啦,這個小玉姐你們比較懂…」香澄道:「寶寶吃完了嗎?來,我先幫姐你把湯盛出來。」

「嗯…」明楨把吃得足的小傢伙放回嬰兒上道:「對了,少爺好像還沒跟你……?」

「嗯…什麼事………」

「姐接下來坐月子什麼的,至少三四個月不能跟少爺好,小婷你也該請少爺幫你開苞囉…呵呵呵………」

「去…姐怎麼現在説話這麼呀…」香澄嗔道。

什麼,老姐老妹了,不讓你陪少爺大戰三百六十回合,難不成你要老姐月子沒坐完就要拖着身子硬上呀?」

「有什麼關係?就讓老師自己DIY解決不就好了。」

「怎麼可以這樣呢?」

香澄道:「什麼時代了,小玉姐你自己是醫生,醫學早就證明了男人自己DIY又不會傷身體。」

明楨道:「總是至少還有你在,讓少爺自己解決説不過去吧………」

「還有廖姐在呀!」香澄回嘴道。

「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

「文靜姐都已經把她讓老師給上了,就讓她繼續不就好。」

「你!」明楨道:「小婷你跟文靜兩個怎麼都這樣………」

「什麼都怎樣?廖姐又不是外人…」香澄道:「老師如果真的要我,他開口我一定會給。我也問過老師了,老師也沒説要呀………」

「女人總是要嫁的呀,你不能一直這樣………」

「都跟了他快30年,讓我口氣好嗎?」香澄道:「姐,先不説這個好嗎………」

「有心事?」

「嗯………」

「多久沒回去了?」

「回本嗎?」香澄應道。

明楨道:「當然不是問你回本,是回那邊啦。」

「唉…」香澄聲音黯然。「有一段時間了………」

「唉,真的有時候會在這邊兩三年才會回去一次,但回去時才發現不過是南柯一夢。」

「呵呵是呀,南柯一夢…」香澄憂心一笑道:「小球球在出麻疹………」

「你小孫子?」

「嗯,明祥他老二。」

「沒打疫苗嗎?」明楨問道。

香澄黯黯回應道:「打了,就是因為打了疫苗,好像是打了疫苗才反應不好的。」

「唉,接種疫苗總會有少部分孩子會有免疫反應,但麻疹疫苗安全很高的,不會有什麼後遺症…」明楨安道。

香澄道:「我知道,但總是會擔心呀…」香澄道:「小球球都是跟我睡,總是放不下………」

「兒孫自有兒孫福,小球球聰明伶俐又可,絕對是有福氣的孩子…」明楨擁住香澄道:「既來之則安之,家裏那麼多人在,就先不那麼多心了。」

「唉…講的是容易,但怎能不心呢?」

「別心了………」

「我真的很佩服小玉姐你…」香澄續道:「好不容易把孩子們都拉拔大都當祖母了,你居然還有勇氣重來一次,懷孕繼續生。」

明楨道:「我又不像你有五個,我只有明川一個。」

「明川也很不錯呀…」香澄道:「在倫敦表現得有聲有,他媳婦不也幫你生了三個孫了?」

「有什麼用…」明楨道:「洋媳婦………」

「怎麼這麼説?」香澄道:「你後來來這邊後不也英文變得很好,回去時在溝通上應該沒問題呀。」

「溝通是沒問題,但孫們遠在倫敦幾年也難得見到一次…」明楨幽幽道:「還是不如摟在懷裏的好。還是小婷你命好,明祥一家都住家裏。」

「住家裏還不一樣」香澄道:「門關起來,兒子媳婦要擺臉就擺臉,只是當着大家的面前,還會給我這個老太太留點臉面而已。」

「所以姐姐才説呀…」明楨勸道:「既然我們的人生能重來,能再年青一次,這次我們一定要好好重來一次。」

「能重來,小玉姐你還是要把人生都花在生兒育女上嗎?」香澄反問道。

「……」明楨無言。

「我知道姐姐你非常非常老師,也非常享受現在這樣小家庭的生活」香澄道:「但這個社會栽培了你這麼多,培養你成為一位醫生,你難道不會想追求更多的知識、更高的名聲,在事業上作出一番成就嗎?」

「我…我並沒有放棄什麼也沒有損失什麼呀!」明楨回應道:「你難道認為你的家泰老師,會是那種要老婆當家庭主婦,乖乖相夫教子的那種人嗎?」

「是不會,老師不是那種人………」

「那就對囉!」明楨微微笑道:「現在不用擔心沒錢、不用擔心戰,少爺又這麼貼心,會讓我們好好發揮自己。」

「好好發揮自己…」香澄沉道:「小玉姐你難道都沒有質疑過嗎?」

「呵呵,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明楨笑笑道:「沒有,完全沒有。我喜當女人,我更喜當少爺的女人………」

明楨道:「好啦不説這個了。你什麼時候要回去本參加畢業典禮呢?」

「嗯,姐你月子坐完我就差不多該回去了」香澄道:「去去就回來,要準備考研究所了。」

「喔?不回本念?」

「呵呵,剛剛是誰在碎碎念説我都不陪老師的呀?」香澄笑道:「文靜姐已經談戀去了,我再回本,姐你吃得消呀?」

「吼~!居然敢拿我開心!」明楨佯作生氣道:「剛才是誰吱吱歪歪呀?

現在又擔心我獨享了嗎?「

「你一個人吃得下呀?撐死你!」

「怕你呀!不試試看誰知道?」明楨笑應道:「不過説真的,小婷你有沒有覺得少爺在那方面愈來愈強了?」

「哪方面?」

「嗯…………」

「姐是説……?」

「尺寸…大小…硬度…時間………」

「我沒跟老師過,我不知道…」香澄道。

「我不是説現在啦,我是説在那邊的時候………」

「喔?」香澄愣了半晌道:「這麼多年了,不都一樣嗎?」

「我是説,男人不是應該年紀愈大能力就慢慢下降嗎?」

香澄道:「會嗎?不是很多老男人娶,還是嚇嚇叫的嗎?」

「那是娶呀…」明楨道:「我們姐妹幾個跟着少爺都幾十年了,又不是,但我覺得少爺愈來愈猛了………」

「不會呀,我覺得老師一直都不是求很強的男人…」香澄道:「所以有差嗎?我沒有注意到。」

明楨道:「有差………」

「呵呵,可能是小玉姐從以前就夜陪在身邊,受特別明顯吧!」香澄笑道。

「還説哩!我只有陪少爺進進出出,哪像你,開會、招待來賓都作陪,就算上班時間也都要跟少爺同一個辦公室哩…」明楨笑道:「誰不知道每天少爺在辦公室裏,都要你這小妖撅着股給少爺退火。」

「喂~!」香澄笑道:「老姐老妹開玩笑也要有點分寸啦…説我在辦公室撅着股,小玉姐你才是上車都負責坐大腿吧!」

「呵呵呵,有那樣就好囉!」明楨愈笑愈高興。「好啦,再講下去就要變成你每天蹲在桌子底下………」

「那你就是每天在車上就趴在跨下!」香澄不幹示弱笑道。

「好啦好啦!」明楨道:「我是覺得少爺這麼多年來尺寸跟持久力都有增加,而且絲毫沒有隨年齡減弱跡象。照理説如果他是有別的辣妹還説得過去,但就一直是我們幾個就有點奇怪了。」

「是姐姐你每天用嘴巴測量才會發現吧!」香澄道:「難道有規定説男人跟老婆久了就一定要去外面偷吃嗎?」

「喂!我是跟你説正經的啦!」明楨道:「是沒有規定男人一輩子跟固定的伴侶就一定會膩,只是覺得很奇怪啦。」

「呵呵,我又沒有每天跟進跟出,怎知道有沒有幼齒辣妹?」香澄笑道。

「好啦,偶一為之有啦,但真的很專情…」明楨道:「這麼幾十年了也不會膩………」

「現在是怎樣,老公不找年輕美眉算是缺點嗎?」香澄道:「民國初年也有不少強調一夫一制的名人,也是廝守一輩子很幸福呀。」

「嗯,是沒錯………」

「老師在那邊是位高權重沒錯,但也沒規定一定要處處風吧………」

「沒啦沒啦…」明楨續道:「我只是想…這會不會是某種副作用呢?」

能力變強嗎?」香澄反問道。

「不知道耶…或許吧…」明楨道:「只是覺得那麼大年紀了能力還像二十多歲一樣…年紀大了有時真的有點吃不消………」

「嗯…説到吃不消,還真的有點吃不消哩…」香澄收斂起咄咄人的捉態度接口道。

「對了…先不説這個…」明楨問:「要我跟少爺去參加你畢業典禮嗎?」

「喔?幹嘛?」

「難得你大學畢業,我們也一起去共襄盛舉、參加你人生重要時刻呀!」

「不…不用吧…」香澄道:「你們去,有點怪吧…我怎麼跟我本的爸媽解釋説,台灣的老師跟師母特別跑到本參加我的畢業典禮?而且老師又不是我係上的老師,這樣很怪吧!」

「呵,就是要趁機去拜見你父母呀!」明楨道:「帶上大禮正式拜訪。」

「呵呵呵,提親嗎?」

「對呀!請他們同意讓寶貝女兒嫁到我們李家來做小。」

「喂~~!」

「我這個大老婆保證一定會好好待他們女兒…」明楨笑道:「絕對讓她們家香澄早上天不亮就起來打水煮飯洗衣服,晚上張開大腿讓老公欺負………」

「喂~~!」

「像母豬一樣一年生一個…不聽話就照三頓打…」明楨愈説愈高興。

「不用啦!真的不用啦!」香澄轉移話題道:「姐你還不快點吃,東西都涼了。」

「呵呵呵…」明楨拿起湯匙道:「不知道她們其他人到哪去了?怎麼就一直我們三個?」

「不知道耶…」香澄道:「這其中還有很多我們不瞭解的地方。你看,我們來的年紀就不一樣,文靜姐跟你都變成先到,文靜姐還變成了我的老師。所以説不定哪個人就變成了這個小BABY呢!」

「嗯,你現在也變成了本人…」明楨啜口湯道。

香澄接口道:「所以變成黑人或阿拉伯人也有可能呀。」

「嗯…再加上年齡的因素…」明楨道:「這樣幾乎地球上七十多億人每個人都有可能了…不知到別會不會改變?」

「印象中是沒有………」

「嗯,那就也只能守株待兔了…大家出發前都知道要灣來找李家泰教授,但就不知道大家【投身】到哪裏去了,也不知道每個人所在的家庭、背景,有沒有能力來找………」

「還有就是有沒有意願吧………」

「嗯,也是…」明楨道:「你有問過其他人投身到哪裏去了嗎?」

「沒有耶…姐姐們都沒問過我,我也沒講………」

「呵呵,應該是你太古靈怪了………」

香澄假哭道:「所以是我被排擠了嗎?…嗚嗚嗚…大家當了幾十年姐妹,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我是被排擠的…嗚嗚嗚………」

「呵呵呵,我們哪有誰排擠誰呀?別胡説!」明楨道:「倒有一次君兒夫人曾經提了一下,但她才剛提起話題,就自己叫我別説出答案來,後來她就不曾再問過了。」

「好奇是一定的,但我也覺得不説比較好………」

「嗯,或許就像你説的…」明楨道:「難得大家人生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也不一定想跟大家分享吧…不過…還是有時候會擔心就是了………」

「擔心是難免啦…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我們這麼順利,當人生勝利組…」香澄道:「看看吧,説不定下次回去就知道了,或着過幾天就又有誰出現囉。」

「嗯…也是啦…」明楨嚼着食物道。

「對了,我有個點子想跟姐你商量看看………」

明楨下食物道:「説吧,你又想幹什麼了?」

「我想鬧一下廖姐………」

「她的個你又不是不知道,幾十年了就規規矩矩一個人,像學校女教官一樣保守。」

「她哪保守呀…」香澄笑道:「姐你又不是沒有跟她晚上一組過…是悶吧!」

「鬧她一下又沒什麼關係,好玩嘛!」

明楨似乎有點心動,問道:「不會把她給嚇到吧?」

「絕對不會的…」香澄湊到明楨耳邊嘰哩咕嚕一番。

我昏昏沉沉完全聽不到她們倆耳語什麼………

「呵呵,壞小孩…」明楨嗔笑道。

「這樣一定好玩啦…」香澄道:「而且絕對不會把廖姐嚇跑。」

「嗯…」明楨同意道。

「嘿嘿…」香澄走到我身邊拿起我的手機。我趕忙翻個身,不讓她發現我沒睡着。

昨晚到現在還睡不到三小時,卻回到過去打了護法戰爭又消滅了龍濟光,疲憊不堪的我再也不想細聽兩個女人的謀,扭扭脖子又沉入深深的夢鄉。

【待續】

很Q的電魚

2024-08-18 04:43:19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十章FDA的要求

(2)母親的困擾

「家泰哥,要做什麼也先跟我説一聲吧…」文靜秀氣的臉龐上有一縷微微的寒霜。

「啊?什麼事?」一大早被請到公司,我丈二金剛摸不着腦袋。

「已經第三天了,人都魂不守舍的,我問她怎麼了,她只説跟你有關係、身體不舒服,也不願意明講」文靜用下巴比着隔壁辦公室中的廖韻妤道。

「啊?懷孕了嗎?」我問道。「我最近都在坐月子中心陪明楨,已經好幾個禮拜沒有和她碰面了。」

「我問過了,不是…」文靜皺眉道:「我知道你都在月子中心。」

「那是她女兒的事情嗎?」

「應該也不是,出院後我有去探望過,恢復狀況都很好,一切正常。」

「啊…」我站在玻璃牆邊。廖韻妤抬頭髮現我望向她,眼神會,表情曖昧又不自然。「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

「泰哥你先過去老地方,我等等叫她過去」文靜道:「請你把事情搞清楚來,要玩當然可以,但請不要影響公司運作。」

「呃…好吧………」

廖韻妤怯怯地站在面前,身子不停微微顫抖。

「呃…」我打破沉默道。她眉心緊皺、雙肩緊縮,已這樣站了快五分鐘,房間中的空氣都幾乎要凝結了。「坐吧,別一直站着………」

「不…謝謝………」

「那要不要喝點什麼?」我起身道:「我泡了茶,還是要RoomService送點什麼進來?」

「不…真的不用…」廖韻妤額頭上沁出微微的汗珠。她雙手摀着小腹下方整個人顯得非常不舒服。

「你看起來很不舒服,要陪你去醫院嗎?」

「不…真的…真的不用…」廖韻妤嚅嚅道。她的膝蓋也在發抖。她今天穿得很特別,裙襬短得幾乎要出大腿部,一雙黑透明的吊襪隱約可見上緣蕾絲,足蹬超過10公分的黑蛇紋尖頭高跟包鞋。

「那…我可以為你做點什麼嗎?」

「不…真的…」廖韻妤抿緊嘴道:「林總叫我現在過來,不知道李教授有什麼事?」

「呃…」看着她難受的樣子、聽着她冷淡的聲音,我也不知該説什麼。

房間中繼續沉默着………

「文靜説你身體不舒服,要我…問你…」我像鬼打牆似地重複這問題。

「李教授…」又過了約莫三分鐘廖韻妤才聲音顫動地問道:「您…到底把韻妤看作什麼呢?」

「呃…?」我沒料到她有此一問。

「您…是把我看作員工?當成…炮友…還是…還是…玩物……?」

「啊?怎麼這麼説?」聞言我訝問道。

「您是把我當作什麼了呢?」廖韻妤顯然是強忍下不舒服,堅定地又問了一次。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於私您對小女有救命大恩,於公韻妤對您也有對不起的地方…」廖韻妤幽幽道:「於公於私對您都虧欠太多,就算是這條命也難以回報您………」

「你?…唉…別這樣説啦…幹嘛這樣……?」

「韻妤一直相信您是位正人君子,對於您…要韻妤陪您…韻妤也沒當作是惡意…」淚珠在廖韻妤眼眶中閃閃打轉。「但…可不可以請您…更…尊重韻妤…不要…糟蹋………」

「蛤?到底怎麼了?!」我驚訝道:「我沒有呀!」

「韻妤…嗚嗚嗚…真的受不了了…」豆大淚珠從廖韻妤臉頰兩側滑下。

「到底怎麼了?我真的聽不懂你的意思呀!」我看她似乎一時力整個人要癱倒,一個箭步向前將她攙住。只覺得她吐氣重、俏臉泛紅,隱隱約約可以受到她皮膚上滾燙的温度。

「你還好吧?!」我急問道:「你在發燒嗎?我帶你去醫院!」

廖韻妤緊閉雙眼、刷上濃重彩妝的纖長捲翹睫微微眨動,白皙的額頭上細小的汗珠密佈,圓潤的耳垂由內而外浮現紅雲,小嘴輕着燥氣,襯衣內的脯也隨着急促的呼上下起伏。

我將手背靠上額頭,温度稍高卻不到發燒地步………

「唉…你真的不知道…」廖韻妤悠悠一嘆,小手拉着我的大手就往跨間探去。

裙內我的指尖觸着了像是皮包或皮箱的東西,上面明顯還有着鈕釦般的金屬突起。

「嗚嗚嗚…」韻妤輕聲啜泣着。

我放開肩膀蹲至她面前,韻妤顫抖的小手輕輕起裙襬。

一具橙輝映着高級皮製品光芒的貞帶竟出現在眼前!

一件美麗的工藝品赫然出現眼前──橙的皮面完整地包覆住會,一兩沒梳理好的從側面出,晶亮細緻的金屬鉚釘適度地扣在邊緣上,馬仕的H字商標釘在皮面右上緣,彷彿是雪白腹肌上一顆閃爍的明星。約莫一吋寬的皮帶橫過跨骨上方,環過纖一圈固定在一個巧的鎖盒下;鎖盒上有一個鑰匙孔,看那古典的鎖孔外型,彷彿傳頌着十九世紀漫時代以來的望故事。左上角的皮帶上覆着一個橢圓形的皮盒,大小有如裝着印章的小皮包,作工相當巧,若不仔細看還不容易注意到存在。

「嗯嗯…」廖韻妤口水止住啜泣。

突然間橢圓形小皮盒中閃起一顆微乎其微的小綠燈。

「啊呃…」廖韻妤突然又全身緊繃,玻璃紙般的半透明雪白肌膚中浮出一顆顆囊,柔弱的汗一排排豎起,幾乎透名的尖隨着房間中的氣害羞地晃動。

嗡嗡嗡嗡嗡…微弱的低頻噪音響起………

「哦啊…」廖韻妤無助又無奈地輕呼。

「怎麼了?」我心中浮現某個不能直接説出口的答案。

「它…它…」廖韻妤成體抖動愈來愈劇烈。「啊………」

「震動?」我轉了轉念頭直接了當問道。

「啊…對…不…不只………」

「蛤…?」我望着那合身地嵌在小腹與下體間的貞帶,回想着過去看A片的經驗,卻不明白韻妤話中的意思。

「啊…不…不行了…啊啊…」廖韻妤美麗的臉蛋不斷增紅,呼急促、秀眉緊踅,小手突然用力入我的發中。

我連忙扶住纖以防她摔倒。

過了約兩三分鐘時間,廖韻妤終於從高中恢復,整個人癱軟地抱住我的頭,豐在我的頭顱上勉強支撐着嬌弱的身體。

小綠燈熄滅了………

「你…你還好吧…」我憐地撫摸她背部讓她順氣。

「唉…」廖韻妤輕嘆一口。

「要怎麼幫你解開這個?」

「唉…者怎麼還問我呢…?」廖韻妤又嘆一口氣,特別加重語氣道:「該問【您】要怎麼幫我解開才對吧!」

「蛤?」我真的被問倒了。

「您星期一下午發Line給我,説要快遞一個禮物給我…」廖韻妤幽幽道:「還強調説無論如何要我一定不可以拒絕,要我收到禮物馬上回信息給您………」

「寄來的就是這個?」

「嗯,寄來後我嚇了一跳,但您口氣很兇,説一定要照指示使用,還…」

廖韻妤羞得快説不出話。「您還要我穿好後自拍照片傳給您,不然…説要翻臉………」

我腦筋一轉──星期一…不就是我在坐月子中心昏睡的那天?…難道是明楨與香澄?…難道那天她倆嘰嘰呱呱咬耳朵就是在籌畫這件事?

Line…我的Line?……我的Line密碼是明德的生……所以……?

我扶着廖韻妤斜倚躺椅上,我仔細研究鎖盒上的鑰匙孔,濃重的分泌物與味從貞帶內浮出。除了將它剪斷外,只有一個辦法………

我拿起手機發Line給明楨。

家泰老師:是你嗎?

小玉:?

家泰老師:用我的帳號

家泰老師:我在廖小姐這

小玉:呵呵

小玉:帳號密碼都不是秘密呀

小玉:看到禮物了嗎?

家泰老師:ㄜ

小玉:沒染吧?

家泰老師:沒

小玉:喜嗎?

家泰老師:……

家泰老師:回去再説

家泰老師:KEY勒?

小玉:不喜

家泰老師:回去再説

小玉:她很

家泰老師:……

家泰老師:KEY勒?

小玉:就只知道問

小玉:不説我也不説

家泰老師:我怎麼説

家泰老師:應該吧

小玉:好啦不鬧你了

小玉:笨少爺

小玉:你打算怎麼玩她?

家泰老師:口畏!

小玉:好啦不鬧你了

小玉:那回來一定要講唷

家泰老師:好啦好啦

小玉:這麼不情願

小玉:沒良心的男人

小玉:那跟你説要怎麼謝我

家泰老師:拜託啦

小玉:……

家泰老師:神秘禮物一份

小玉:什麼神秘禮物?

家泰老師:神秘就是現在還不能講

小玉:都這樣沒誠意

家泰老師:收到就知道

小玉:好啦

小玉:跟你説啦

家泰老師:WHERE

小玉:笨蛋就在你皮夾裏

我趕忙掏出皮夾,果然夾層中有一支巧的鑰匙。這幾晚我都睡在坐月子中心,有太多機會可供明楨與小澄將鑰匙入我皮夾中。

家泰老師:有謝謝!

小玉:就這樣唷

家泰老師:

家泰老師:你最好

家泰老師:我最你了

小玉:這還差不多

小玉:快去吧!

小玉:不要太謝我

家泰老師:老婆你最好了

小玉:老婆不要

小玉:快去吧!

「嗯…」我的手才剛扶上貞帶,韻妤就難堪地輕哼閉上眼睛。

「不舒服嗎?」我連忙停手問道。

「輕…輕點…」廖韻妤低道。

「怎麼了?」

「裏…裏面有東西…」廖韻妤臉羞紅道:「您一拉就會卡進去………」

一聽我就明白了………

我小心翼翼將鑰匙入鎖孔,輕輕一扭便發出輕脆的金屬聲。

「嗯…」廖韻妤羞赧不堪地抖了抖嬌軀。「輕…輕點………」

我先將環在上的皮帶鬆了下來,皮帶內側了汗水,呈現出高級皮革優美的暗紅。我輕輕扶着貞帶正面的三角型皮片,另隻手扶着讓卡在間的皮帶讓它緩緩垂下。

「嗚嗚…」廖韻妤瞪大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我的動作。

我觀察一下是否有其他害人的機關後,緩緩放開在正面三角皮片上的手指。

濃烈的水氣味夾雜着猛烈衝冒出來,被乾涸水糾結成團的黑森林下方一個約1公分直徑的半圓型小透明杯正罩在蒂上。

「唉…別…別用力…」我輕輕夾起小杯廖韻妤就不求饒。原來這半圓形透明杯旁邊還有個小型馬達,似乎開啓後可以將杯內空氣出。真空的力讓小杯緊緊地將蒂整個出了包皮,嬌的粉紅芽經過幾天欺凌早已變得鮮紅滴。

只要是真空引器一定會有氣閥──我心中暗想──但小杯上也沾

厚厚的乾涸腥白,好不容易用指甲刮乾淨後才發現那一公釐大小的氣螺絲。

「等我一下,我去問問看有沒有工具…」我起身道。試着用指甲轉動半天那螺絲卻絲毫不動,只能用客房電話請服務生送那種鎖眼鏡螺絲用的小螺絲起子來。

「嗚嗯…」窘迫的淚珠再次在廖韻妤眼中湧起。不一會服務生送來工具。

「韻妤寶貝…」我撫摸她髮絲好言安道:「稍微忍一下,再忍一下就好了………」

「嗯…」廖韻妤噙着淚珠的眼睛點頭。

「啊啊啊~!」廖韻妤突然又高叫起來。正當我將螺絲起子搭上氣螺絲時,那馬達的低頻噪音再次響了起來。透明小杯像嬰兒小嘴一樣一一放,廖韻妤的蒂也隨着一拉一伸,鮮紅的花蒂瞬間成了暗紅,紅豆般的大小也被引得像是顆快要飛出來的花生米。

噗茨~噗茨~小小的馬達不斷

「唉唉唉唉~!」廖韻妤每一都漫無目的地抖。我趕忙住小透明杯,手指一轉。

呲…!小透明杯周邊立即發出輕柔的氣聲,不一會力平均後便落下,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圈暗暗的瘀痕。

「還有…哎呀…」廖韻妤抖着嬌軀輕道。

我解開透明杯往下瞧,一顆乒乓球大小按摩器正半卡在道中嗡嗡狂顫,四周圍正不停擠出白穢泡沫。

「嗯…再忍一下…」我用手指分開,輕輕將按摩球拉出。

啵的一聲按摩球退了出來,廖韻妤眉頭一鬆面容也開朗起來。

「呼…」廖韻妤悠悠吐氣。

「還有嗎?」我眼光順着大間往下望,看看是否還有其他機關。

「沒…沒了…」廖韻妤全身癱軟道。

我望着那還在一和喀拉喀拉在桌面跳動的透明杯與按摩球,看看那攪和着水與泥濘不堪的户,忖肘這兩天廖韻妤所承受的折磨,是心疼道:「我幫你清理清理吧!」

「沒…沒關係…」廖韻妤虛弱地道:「休息一下,等下我去洗一洗。」

「沒關係的…韻妤你辛苦了…」語罷我就將鼻子湊向她的户。

「啊…三天沒洗了,髒呀!」廖韻妤驚呼道。

舌頭一伸濃郁的臭味立即衝入口中。氣味實在不好,但一時間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勞她的方法。我將蒂深深含入再徐徐吐出,舌尖也不住在蒂首上來回挑逗打轉。

「哎呀呀…」廖韻妤隨着磨蹭微張芳嬌啼。幾片凝固的汁乾塊還卡在蒂包皮間,我細心地叼開包皮用舌頭將它們勾理乾淨。「好害羞呀………」

我推起廖韻妤豐腴的大腿,舌頭在漉漉的花鼓中來回,就連大上最微小的摺痕也不放過。骯髒的美在舌尖細心的服侍下漸漸出原本清麗面貌,一片又一片褐白的乾塊被我掃入口中嚥入腹。

「別…別這樣…啊………」

雙手繞過大腿托住廖韻妤圓,讓得更高。紅腫的小間再次潺潺出新鮮的汁,混雜着腥鹹的垢全數被我下,讓粉紅的黏膜顯得晶瑩閃亮。

「嗚…啊…」廖韻妤無奈地着,水越發暴漲,隨着我的節奏幾乎傾瀉而出。她不住身,小手也用力地抓着我的頭髮。舌頭探入花徑內馳騁,與黏膜也被糙的舌尖不斷地捲進卷出,烈的翻騰中攪起大量白的泡沫。

「哎…這樣不行呀…要…要高了…」廖韻妤胡地抓着,一下拉扯我的頭髮一下又緊緊揪住單。我哪可能讓她逃過此劫,大嘴更瘋狂地舐暴户,舌頭時而觸呧暴芽,時而鑽入滑的,恨不得將廖韻妤的骨髓都乾為止。

「轉過身去!」放開高不斷的女體,我起身低聲道。

廖韻妤臉通紅地看看我,翻身趴在躺椅上準備撅高股。

「趴着就好,你累了,不用爬起來…」我輕輕將她的翹按下,讓廖韻妤整個人趴俯在椅面上。

燒紅的鐵緩緩突入內,廖韻妤渾身一抖,舒暢地呼出一口長氣。

廖韻妤的表情彷彿是被大的撕裂開了下體一樣,不斷驚呼掙扎。我卻絲毫不想理會,緩緩上用力,不急不徐地起來。

「哎…不行這樣…要…要死了呀…」圓潤的小不斷向上起,想要自動加快頭衝撞的頻率。

「呃…嗚…哦喔…」廖韻妤氣管中不斷咕噥,首卻緊守分寸,持續穩健地一下下錘擊花心。

「好…好舒服…喔…不行…啊啊…」承受不到百下衝擊廖韻妤便又攀上了高。纖手牢牢握住我的手臂,身扭動的反抗卻愈來愈微弱。

我輕伏在廖韻妤後背,冠狀的菇傘S形地在道中來回勾刮。廖韻妤側過秀臉,朝空中伸出香舌。我俯下大嘴小舌頭便情地捲了上來。我停下,仔細品味包裹的極致美妙。

女的身體與神都完全為我征服,嬌俏的小鼻子不停發出小狗般的意輕哼。我可以清楚受到洶湧的水從兩人接合部溢出,順着囊,再從丸下方滴落到椅面上。

「喜嗎?」

「好…好…韻妤沒有這麼幸福過…好…好像死了又活過來…啊…」廖韻妤情、媚眼如絲扭動嬌軀道:「好…好舒服唷………」

眼見她這幾天受折磨,這時已是出氣多入氣少,我恢復的姿態,緩慢的節奏漸漸高昂快速起來,路地再次挑起廖韻妤體內的烈火。

雙腿併攏的姿勢令小更為夾緊,花動的鼓不斷抵抗着頭的征伐,強烈地刺上每一寸神經,廖韻妤卻再也喊不出來,只能悶着頭承受時而暴時而輕柔節奏豐富的

「來…來吧…給韻妤吧…」忘我的廖韻妤像是尊至極的洋娃娃,俏麗的秀髮被淋漓的汗水黏在額角,皮膚上更不斷閃爍着奇異的高彩。

我雙臂撐在她腋下兩側,集中全力最後衝刺………

「還在耶…」我手指輕撫,望着水中漂浮的淡淡白霧道:「不是剛才才沖過嗎?」

「哎唷…討厭…我怎麼知道…」懷中的廖韻妤扭轉身子發出不依的聲音。

她像只正午睡的慵懶小貓膩在我懷裏。「何醫師坐月子這段時間您應該都沒有吧…才了這麼多………」

我擦擦她額上的水珠道:「你也在忙呀…不過我也大部分時間都在幫忙顧孩子,沒想那麼多………」

「真是好爸爸…」廖韻妤動了動肩膀讓姿勢更舒服。浴缸中起一陣陣水波。「真的要謝謝您…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您了………」

「幹嘛這麼説?」我舀起熱水澆向她出水面的肩頭道:「是明楨太頑皮了,好在沒發炎染…對不起………」

「呃…那…那個還好啦…」韻妤閉着眼睛道,不知是因為蒸氣還是害羞,她整個脖子又紅了起來。「要謝您為秀琪作的犧牲………」

「喔…那是小事啦………」

「不只那個…醫生説要不是您研究出來的新藥,秀琪她也撐不到那個時候…」廖韻妤幽幽道。

「呵呵,那隻能説是緣分吧…」我理理她被熱水浸的髮絲道:「我本來專長就是做新藥研究,只是正巧就做到這個方面的藥而已。」

「不…」廖韻妤續道:「是安琪這孩子命好,正好能遇到您發明了那種新的藥…不然………」

我輕吻廖韻妤頭頂道:「沒事了,別想太多,已經沒事了就好………」

「嗯…」廖韻妤疲憊地應了應。「這幾天都沒睡好,一直作奇怪的夢,整晚覺都像沒睡似的………」

「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明楨………」

「您別為難何醫師…她…她願意…願意…接納我…已經是韻妤的榮幸了…

您別為難何醫師………「

「不能這樣欺負人的…」我有點不高興道。

「別…不會啦…」廖韻妤嬌羞道:「只…只是對林總不好意思而已…上…

上班時會不能集中………「

雖然她嘴上沒説破,但看這表情動作倒不像是對明楨的惡作劇反

「那是…喜嗎…?」我故意逗她問道。

「哎…別…嗚…沒有…哎唷…」廖韻妤把整張臉埋入我中。

「累了吧,別一直泡了,容易着涼」我輕吻她頭顱道:「我幫你擦乾抱你上休息一下。」

「那您夠了嗎…?」廖韻妤不安地小聲問道。

「呵呵,傻丫頭,好好休息吧,別想那麼多了!」

************

「你這傢伙躲到哪去了?Line都不讀不回的唷!」一接起電話阿文學姐的聲音就霹靂啪啦了出來。

「不好意思,剛才開會轉成靜音沒注意到」我趕忙道歉道。身旁的韻妤被手機鈴聲吵醒,眼睛轉過身含情脈脈地望着我。

「有急事要找你,小何都沒跟你説嗎?」阿文學姐繼續機關似地快速道:「我也留言給你助理了,你這傢伙怎麼最近都這樣呀?」

「沒啦,趕學術會議論文加上新藥的臨實驗申請書,晚上又要帶孩子,真的比較忙啦。」

「對,就是你那個藥的事,那個FLT3!」阿文學姐道:「阿強沒跟你説嗎?」

「沒,學長沒跟我説。」

「呵呵,我看你是忙昏了沒接電話又沒看Line吧!」阿文學姐怒氣未消道:「你晚一點有沒有空?到我研究室來一下!」

「嗯…」我看看錶道:「那就…七點OK嗎?」

「好,我通知阿強一起過來!」

頭上突然傳來一陣温潤異,我低頭髮現廖韻妤居然主動將莖含入口中。一股女睡眠足後的特有氣味從被褥中撲面而來。

「不好意思我還不太會,痛您了嗎?」廖韻妤聲細如蚊問道。

我搖搖頭,朝電話道:「OK,那就七點,需要帶什麼過去嗎?」

「不用,你能早來就儘量早點來!」阿文學姐道。

「OK!」我掛斷電話,將羞怯不堪的廖韻妤擁入懷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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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01 03:24:03

第六章重回曲家村

(1)重回曲家村

腋下黏膩熱汗讓我從深眠中悠悠醒來。

皮膚上一陣涼風吹過,卻不是台北家裏空調的覺。

隱隱約約知道應該又穿梭到了另一個世界,但我已沒有驚恐,挪挪膀子通通涼風,就打算扭身換邊繼續睡下去。

“哦哦…”大腿上的疼痛讓我疵牙裂嘴哀嚎出來。

“嗚…回到民國初年了吧…”我心想,事情怎麼就可以都這麼湊巧,明明下午才跟文靜與小澄在學校體育館討論發展大計,晚上與明楨一起用餐,席間三位姑娘久未重逢高興得不得了,連手起來灌我。印象中喝了快一斤白酒後,接下來我就記不得了。

好在穿梭過來之後沒有宿醉……。

“啊啊啊…”明明我沒動,怎麼大腿上還是一陣緊過一陣的牽引

我微微睜開眼睛──橫亙的木樑、雕花的衍、素紗的帳幔──有點眼卻又相當陌生。

“少爺醒啦?痛您了嗎?”是桃香……。

“嗯,沒事…還可以……。”

“那我去叫晴兒姐姐…”桃香道。

“不,不用,先別叫她…”遠方傳來鳴聲,我心中也有了譜。“我睡很久了嗎?”

“是,您在廣州負傷后王濟他們幾個把您給抬回來家裏,您就一路昏到現在了。”

“所以現在是在老家?”

“是,在桂平了……。”

“唉,辛苦妳了…”我稍稍挪動身體,久未見面的桃香坐在搖晃的燈影之中,長長睫上隱約可見到淚光閃動。“南方的生活還習慣嗎?”

“嗚…”桃香哭出聲道:“您怎麼這麼好,第一件事就惦記着桃香。”

“傻瓜,別哭了,乖…”我想辦法撐起身體去撫摸桃香的肩膀,但太久沒動肌已失去力量。“既然醒了,能和妳説話,就代表事情都過去了…懂嗎?

…乖,別哭了…天還沒亮吧,別吵到其他人。“

“嗯…”桃香擦了擦眼睛、鼻子。

“來,讓少爺抱抱…這段時間妳辛苦了……。”

“不,先等一下,才剛要幫您換藥呢…唉呀,這下手又髒了,我先再洗個手…”桃香轉身站起來。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看着桃香更顯豐腴的背影,我側身問道。

“快過年了…”桃香洗完手走了回來,道:“您躺好,要給您換藥。”

所以從民國四年節與桃香在上海分別以來,已經快兩年沒見了。我試着把身體撐起,斜倚在頭上。這樣算來我也昏了一個多月時間。

“您別勉強…”桃香道:“會有點疼,忍忍……。”

“沒事的…”我看着桃香解開我腿上的紗布,問道:“孩子呢?”

“都很乖,在隔壁房跟晴兒姐姐一起睡着呢…”桃香拿出棉花,從玻璃瓶中沾出像是碘酒的東西。

“這是?”我剛開口問皮膚上的覺就證實了我的猜測。

“您忘啦?這是碘酒,之前在上海您留了配方要我們生產的”桃香道:“這東西效果真好,各種外傷只要擦上去就不容易發炎了。”

桃香清理乾淨傷口後,拿出另一包粉末倒在幾乎已癒合的傷口道:“這是消炎粉,也是您之前在上海留給我們的配方。這次也多虧王濟他們在您一受傷時就立刻給您敷上。”

“喔喔…”久卧在,一時起身讓我腦部缺血到昏眩,怎麼也想不起我曾經把碘酒跟消炎藥配方給桃香她們。我問道:“這都已經拿去賣了嗎?”

“嗯,歐戰愈打愈厲害,這碘酒與消炎藥粉生意也愈來愈好…”桃香道:“現在這兩樣每個月都能賣出幾百噸。”

“喔?”我沒想到上戰場幾個月,家裏生意居然有了這樣進展。

“為了不讓秘方外,現在是我和晴兒姐姐在家裏負責生產,您之前在北京的幾位助手也都到桂平來幫忙了…”桃香續道:“為了怕給人發現,現在就君兒夫人在上海負責安排生意,我們再把貨偽裝成桐油,走欽洲或湖南出去,到了美國再由大伯負責轉銷去歐洲。”

“這樣要花很多時間吧?”

“本來從南寧走欽洲要35天,最近老爺動用關係出錢修路,不到20天就能到,算算大約兩個月就能到紐約。”

“這樣呀……。”

“因為您在前線,我們信裏也不好明説……。”

“沒關係,沒事的…這樣很好…”我拾起桃香小手道:“好在有妳們幾個好老婆在家。”

“您別這樣説,這是應該的…”桃香害羞地垂下頭。

************

“這一年多來我們在石橋完成了尋旺水庫、在兩重塘完成了兩重水庫,另外社坡河水庫今年夏天也能貯水了”二哥指着遠方道:“但要真正維持穩定水源,還是得在金田那邊山上搞一個水庫。”

“我們現在有這麼多人力物力可以搞了嗎?”我問道。今天難得好天氣,我請下人們抬着我跟二哥上山,好了解一下這兩年來地方上發展情形。

“錢跟人現在都不是大問題”二哥道:“這兩年我們的辦法獲得了地方上其他四大家族支持。在土地上,目前從平南到貴港間,我們已經陸續買入了將近22萬畝土地,參加農民組合、承租的農户有3800多户;而目前進入到第二階段,就是原本的向農業組合承租土地,現在改成分期付款購買土地的,也已經有將近1000户。”

“這兩年因為歐戰培價格高漲,每頭豬現在加工後利潤可到25到27銀元,比我原本當初估計的高出很多。所以目前農民也樂得跟農組打合同,買下地來自己幹…”二哥續道:“我們原本估計的是養3萬頭豬,但因為國外需求暢旺,目前在欄的數量已經有6萬多頭,今年全年估計可產約10萬頭。”

二哥解釋道:“我們這邊傳統的養豬法,多是採用所謂的「吊架子」法,就是分階段育肥。先把豬分為小、中、大三個階段,中豬階段多喂青料,少喂料,讓豬多長骨架,稱之為「吊架子」。到豬要出欄的前一個月再加補料,讓豬長肥。但由於飼料缺乏,有不少農户養豬,有什麼喂什麼,什麼時候長大什麼時候出欄,一點也不科學。所以一般飼養週期較長,一年甚至二三年才出欄。”

“我們現在嚴格要求一定要蓋豬舍,豬舍地上要有鋪面以便打掃清洗,要注意衞生保健,定期投驅蟲藥、健胃藥。經常保持豬圈衞生,出欄一批豬後,規定一定得要進行消毒後才能再進新豬飼養。”

“現在我們推動一條龍養豬法,配合玉米飼料,加大飼料的力度。現在養得好的農户,小豬斷後開始四到五個月就可以出欄,平均重也能達180斤以上。”二哥道:“水庫水塘建好之後,現在在用水、飼料上已不成問題,足以供20萬頭以上需要;現在在欄數量不到位,主要還是是因為母豬部分還搭配不上,仔豬數量不夠。這個育種問題,估計還要一年才能解決。”

聽罷我續問道:“其他家族沒意見嗎?土地都給農民組合收了,難道不會眼紅嗎?”

“農地部分君兒妹子都匯了錢過來,取得土地時都跟他們結清了,按市價買另外再按土地面積、每畝地配1張豬公司股票,保證每年每股配5元,這樣做法每家都樂得很、沒意見。去年初開始豬價錢好,這次過年我們每股配5塊半,四大家族每家都至少分一萬多”二哥指着對岸興建中的房舍道:“這次增建新廠房,是我們家拿自己家15萬畝股份花紅出來投資,其他四家都不用出錢;還有擴建倉庫和碼頭的部分,也是我們家出錢,但賺了錢還是公司裏照股份分。”

“嗯……。”

“蓋水庫雖然要花上幾十萬,但對我們家這兩年分得的百多萬花紅來説,還是比例不大。而且農民聽説要蓋水庫、搞水利,各村也紛紛自組壯丁團,自發出來輪班。真正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那省裏面或是其他有力人士有沒有來打秋風、要求報效的?”

“目前是還沒有。一方面是老爹那從上面打了招呼下來,地方上也不敢妄動…”二哥道:“第二方面是我們家裏賺了錢也沒放到口袋,都是拿出來做公家的事。”

二哥指向城內方向道:“目前除了蓋水庫、挖溝開渠外,去年在魚花場設了師範學校,目前200位學生都是公費的;現在每一鄉也都設了一所小學,目標是五年內每村設立一所小學、每縣設立一所中學。”

“這樣要多少錢呢?”

“師範加中學加小學,一年大約要20萬。”

“如果加上農林學校跟工業學校呢?”

“兩所高校一年最多10萬…”二哥道:“但設學校容易,麻煩是教師難找。”

“那怎麼辦呢?”

“不好意思沒先向三弟妳説。前年我回來後就跟父親大人商量,每年贊助20名學生出國留學”二哥道:“兩個年度下來已經送出去40多個人了。主要是出去學工程跟農藝,念化學的也有七八個,念法政的較少,兩年下來送了五個。”

“沒關係,賺的錢都是家裏的不是我的,您與父親大人商量妥當就辦。”

“這些耗費單單用豬公司的盈餘來支應就綽綽有餘,還用不到老三你們賺的…”二哥笑道:“這個月初第一個到本去學鐵路的已經回來了,現在正訓練一班學生搞測量。我希望他們今年先把縣內各村間用輕便鐵路連接起來,這樣通更方便,豬隻跟飼料的運送也更快速、耗損更少。”

“嗯嗯,一年送20人出去我覺得還不夠,我們再貼點錢,看看一年可不可以送出去至少50名學生吧…”我突然想到「綠革命」的事,問道:“那種苗場的部分呢?有進展嗎?”

“嘿嘿…”二哥突然臉上一幅神秘表情道:“咱們下山直接去看看吧!”

************

“廣西全省目前估計有水田2000萬畝,年產稻穀45億斤、平均畝產160斤”二哥走在田埂上道:“但這兩年派人四處調查下來,我估計單是以目前狀況,全省水田面積可達2500萬畝以上。”

“如果有足夠的資金興修水利,有大山大水的地方建水庫,小山小谷也搞搞小引水、小山塘…”二哥蹲下來清理埂邊雜草道:“若再加上和田改水田、低地防洪排澇,我估計全省的水田應該至少可到3500萬畝以上。”

“啊?這麼多?”

“你看看這個!”二哥指着另外一畦道:“這才是真正我的心血。”

“喔?”

“這是我新育種出來的矮杆種水稻的秧苗。”

“矮杆種?”我佯做不知問道。

“貴縣的麻柳塘你知道吧?”

“知道,我去過。”

“在那邊有一大片野生稻,有400多畝大,裏面的品種目前我分得出來的就超過了百種”二哥道:“稻子要高產,最大的問題就是會倒伏。顆粒結得太多稻穗就太重,稻杆承受不了風一吹就會倒下來。稻穗導下碰了地,接觸到雨水就發芽了,這稻子就白種了。所以要提高產量,第一就是要找矮杆、硬莖的稻種。”

“原來是這樣呀?”

“現在農民種稻主要是單季稻,每年僅種一造水稻,或早稻或中稻或晚稻,收穫後再種一季旱作或冬作。能種兩季的主要分佈在桂東南16縣和桂中部分縣,但相對來説大部分地區還是隻能種一季…”二哥説明道:“要能全省推動改種雙季,需要不同期早、晚稻良種的引進和育成。你眼下看到的這一畦畦秧苗,就是各種不同期的稻種。”

“喔?是這樣呀?”我學生時代修過生物統計學,知道育種的統計原理,但站在田邊親身觀察稻種培育這還是第一次。

二哥臉上微微出專家的驕傲神情道:“就地理氣候條件來看,我們廣西無論在有效積温、照時數、降水量及雙季稻安全生育期等方面,除了部分高寒山區和缺水地區之外,絕大部分地區都有種植雙季稻的充分條件。”

“目前我們因為資金充足、設備足夠,在品種鑑定和新品種育成上,都領先省方面的廣西農事試驗場,在新品種引進上也從安徽、江蘇、湖南、廣東,甚至是本、台灣、南洋陸續引進新種試驗…”二哥驕傲道:“雖然我們成立只有短短兩年時間,目前收集到的品種已經超過400個。”

二哥前行幾步又停下道:“這是廣東引進的白谷糯,目前實驗下來不管在桂林、南寧、柳州還是玉林、百等地區都很適合,我估計一般農民種植,畝產應該在400斤到700斤之間,比現有品種增產15至20%。”

二哥繼續東指西指道:“這是夏至白,平均畝產估計有500斤……。”

我聽得一頭霧水,看着田裏一片又一片秧苗分也分不清,問道:“二哥您説的這些數字,是施了肥還是還沒施肥的數字呀?”

聽了我的問題,二哥停下腳步沉聲反問道:“老三,你是説施什麼肥?”

“嗯…”被二哥一問,一時間我也不知道怎麼説明比較好,道:“好比説素……。”

“嘿嘿,你這傢伙怎麼當兵愈當愈厲害呀?連素你都知道…”二哥揚起嘴角微笑道:“老三你搞了不少化學的東西,難不成你連素都搞得出來?”

我明白二哥這樣問的意思。素做為肥料的重要,早在19世紀初期就為化學家所證明,但合成素的原料是氨,除了天然的智利硝石或海鳥糞便礦石外,從空氣中人工合成氨的哈柏法是1908年才發明出來,而且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歐洲各國才從戰敗的德國手中取得哈柏法的製造機密。

“是有點想法,接下來如果有機會會想試試看……。”

“呵呵,這可是連德國人都搞不出來的技術呢…”二哥道。他當然不會知道不但德國人已經知道怎麼合成氨,而且連我也知道要怎麼了。

哈柏法簡單説就是氮氣及氫氣在200個大氣氣及攝氏400度的環境下,通過一個鐵化合物催化劑製造氨的反應。這個反應在國中課本就有,但關鍵是原料氣體中一定會有雜質,而如何在參與反應前去除雜質淨化原料氣,才是工業化量產的Know-how。而工業化生產素的原料是氨與二氧化碳。後者在以焦炭或利用天然氣、石油生產氨的過程中會大量產生。因此直接從這些原料中就可以產生素了。

“或許可以試試…”我問道:“所以假設如果有足夠素的話,產量會改變多少呢?”

“呵呵,這種事我只在國外的學術論文上看過,在現實中還真的沒親眼見過…嗯…我想想…”二哥沉一會道:“嗯,目前調查結果,全省平均畝產估計是在160斤上下,如果幾個條件都符合,包括使用新品種、改用潤育秧法,加上加大種植密度、提供充裕氮肥的話,我估計每畝的平均產量至少可以增加一倍,300多斤甚至到400斤以上都不是問題。”

“全省嗎?還是隻有桂東南?”

“全省平均到400斤,桂東南的話7、800斤甚至到1000斤也不是問題。但前提還是好種苗、好秧苗、大密度還有足夠肥料,缺一不可。”

“這樣我明白了,有二哥您這樣的估計,小弟我也該更認真想想怎麼來突破突破了。”

“喔?那有沒有什麼愚兄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

************

“少爺,您傷勢初愈,讓我幫您檢查一下吧…”晴兒端着藥盒站在房門口温柔地道。

“孩子們都睡了嗎?”我斜倚頭將腿伸直道。

“桃香妹妹正哄着他們呢”晴兒將藥盒放在小几上坐到邊道。“他們倆個最近淘氣極了,晚上常常太興奮睡不着。”

“真是辛苦妳們倆,又要忙生意、又要顧孩子,還要照顧我。”

“少爺千萬別這麼説,是因為您不嫌棄我和桃香妹妹,我們才有這福氣能跟着您…”晴兒臉上浮現嬌美虹霞,羞赧地低下頭道。

“好久好久沒有這麼近仔細看看妳了…”不顧晴兒正拆着腿上紗布,我伸手輕輕撫摸長髮。聽説我昏期間,晴兒桃香她們每晚輪班,一個帶孩子、一個在邊整夜守候,兩人都一個多月沒有好好休息了。

“都當媽了…少爺您別拿晴兒開心了…”晴兒佯作專心清理傷口,故意對我的挑逗視而不見。

“生過孩子怎麼讓我覺得更人、更可口了呢?”我故作輕薄道。

“討厭啦,別盡是欺負晴兒……。”

“唷,才講兩句就算是欺負晴兒囉?”我的手沿着發線滑向肩道:“那這樣不就算是待囉?”

“唉呀,討厭…”晴兒臉紅窘轉移話題道:“今天您與二少爺去巡視農場,狀況如何呢?”

“嗯,情況還好,但離理想目標還有些距離,還有很大努力空間”我的手掌從線滑向大腿,撫娑推道。“二哥是估計桂平養豬可以養到20萬頭,但我覺得如果好好規劃,養到6、70萬頭應該也不成文提。”

久違的覺從腿際透入脊髓,晴兒不由自主輕顫一下,細膩肌膚上浮現淡淡玫瑰,道:“二少爺這兩年來以繼夜在農户與工廠間奔波,努力大家有目共睹。”

“這一切成就真的都是二哥的功勞呀…”我不經心地應着晴兒的話,左手滑過平坦小腹,指尖觸向温熱潤的地。

“唷…”晴兒皺了皺眉,下巴微微縮了一下。

兩年沒見,生了孩子的晴兒的身材變得更加魔鬼。不僅包裹在白棉褻衣中的香肩水滑圓潤,前雙也變得如果凍般豐腴高聳,原本就白皙的肌膚更顯得晶瑩透明。一雙玉腿較以前更加結實柔美,而過去都沒特別注意過的頸子更是秀麗潤澤。

或許是為母則強,晴兒的神更加端莊也更加堅毅;或許是肩負着在家裏擔當主婦的責任,晴兒在聖潔中更顯現出成的嬌美。

“您…這樣…可以嗎…?”晴兒鼻息稍稍變,悄悄問道。

“來,讓我摟摟……。”

“嚶……。”

温暖的軀體倏地軟入懷中。我左手捧起一顆球,輕輕擠,右手食指中指並用,探入温暖緊湊的

晴兒耳垂被雙齒輕輕銜住,我的舌尖不一會滑着耳蝸、不一會又鑽進耳朵中轉

強烈的多重快讓晴兒全身發軟,不自主地隨着我的動作晃動着肢,小也貪婪地着指尖。

包裹在褻衣中的軀體無助地弓起,實的前後搖擺,修長的雙腿上肌緊縮地跳動,十隻腳趾也慌地在單上滑來劃去。

“唉…唉唷…”晴兒低聲嬌,潔白晶瑩的肌膚上蔓延着嬌的桃紅,纖細的孔中紛紛吐出情的汗珠。

不顧大腿上還沒完成包紮,我翻身把晴兒在身下。舌頭在暈上打圈,牙齒也不停咬磨那對突出變硬的葡萄。陣陣香和水順着口腔入喉管,晴兒的息也愈來愈沉重。

當玉峯得彷佛快要爆開時,我的鼻子越過微鼓起的小腹,推開烏柔細長的發,來到正一開一闔顫動、肥美嬌的花瓣之間,透明的汁不斷從粉紅滲出,腥膩的熱氣正一陣陣從隱密的花園中冒起。

我閉上眼將花蒂含入口中品嚐,香中帶着淡淡的甜味,而每當糙的舌頭刮花瓣與芽,晴兒的身體就繃得更緊,湧出的順着大腿滑落下去。

“少爺,晴兒早就是您的人了,您就別再折磨晴兒了…”晴兒媚眼如絲,撐起癱軟的身軀抱住我的頭道。“別玩了,快進來吧…晴兒要呀……。”

我爬上晴兒嬌軀,她一手環住我的脖子,一手扶住莖,引導憤怒的頭遊向黏膩不堪的

“唉…好…好大…”晴兒秀眉微皺怨道。

深怕一時不能承受,我保持着緩慢而穩定的速度,一點點侵入晴兒身中。

“啊…慢點…受不了了…喔…受不了了啦……。”

我不理會晴兒的嬌求饒,雙點點印在她的額頭上,手掌也不停繼續撫柔豐的玉

“唉…啊…唉呀…”晴兒咬着,下體不由自主地

滋滋…滋滋……巨莖逆着洶湧水沉着地鑽向花心。

啪…啪…啪…啪……丸不斷擊打在極富彈上。

“唔…啊…不行了…唉唷…”晴兒表情彷佛是羞愧難當但又舒服得要死,渾身痠軟乏力、無法動彈。

進出的速度愈來愈快,頭撞擊的力道愈來愈重,一波強過一波的電擊讓晴兒柔美的螓首僵直地向後揚起,烏黑亮麗的長髮更隨着扭動而瘋狂飄

“又…又來了…啊…”美眸中閃爍着狂熱的火,晴兒一次又一次攀上的極樂高

“停呀…停一下…啊…喔…唉呀…又來了…啊啊…”雪白大腿不斷蹬踹,身子彎成拱狀、背部離開了,豐高聳的雙立顫抖,充血成深紫頭硬直豎起,晴兒喊得彷佛魂魄都飛到天外了,她渾身哆嗦,全身肌一陣陣痙攣搐。

我深怕傷到了晴兒停下衝鋒,但渾圓的股就像上了發條一樣,仍然自動向上聳,一次次撞擊着我的小腹。

“別擔心晴兒,胖兒子都幫您生了,沒事的…”晴兒抱緊我,在我耳邊低聲呢喃。“給晴兒吧…明年…再幫您生一個好嗎……。”

我緊緊擁住晴兒,一面嗅着秀髮的清香,同時加快衝刺動作。

“啊…啊…啊啊…”大頭有如進擊的巨人,用雷公之槌不斷敲打花心,晴兒被我不過氣來,腳抵單拼命合。她最後這陣不要命的掙扎,讓我有種難以形容的快莖好像被緊緊住,花心像小嘴般在頭上輕咬、輕……。

“乖晴兒…來…我來了…喔喔…”伴着我的低吼,頭一抖一抖將滾燙的入子之中。

(2)刺殺列寧

意識漸漸恢復腦子裏仍然昏沉沉,睜開眼睛,窗外透着微光卻還沒到出時刻。

桃香坐在我上,緊窄小正不斷套着巨莖堅硬無比,的被火熱的美包裹着。道緊窄卻很滑膩,層層不斷收縮,就像十幾只小手一樣撫摸着;花心小嘴般吃咬着頭,好似要把菇整個進去一般。

桃香身軀每次起落,莖就從頭到尾接受一次按摩,每次都彷彿要把幹一樣。

彈力十足,桃香雙手按在我的膛上,手指輕輕撥玩着頭。我試着配合向上動,桃香似乎受到我的憐,小股套動得更加賣力,小越來越緊,糊糊中我控制不住關,億萬子孫奔馳而出灌在桃香深處。

桃香身子抖動了幾下也隨之高,雙腿再也沒有擺動的力量,身子慢慢頹倒,伏在我的膛上。

水沿着我的囊緩緩滴在單上……。

大約過了一刻鐘時間桃香才悠悠醒來,小嘴在我頰上香了一下。

“怎麼還是硬的?少爺好壞…”桃香在我耳邊不依地呢喃。

“是誰壞呀?惡人先告狀……。”

“桃香哪有壞呀?…桃香最乖了…少爺才壞……。”

“我哪有?”

“哪沒有?少爺都害桃香一直想着少爺,害桃香整天都漉漉的…”桃香咬着我的耳垂道:“而且只要一想到少爺,得受不了…現在小天小地兩個又不喜,害桃香都好疼唷……。”

桃香彷佛沒過癮,小手又在丸下慢慢滑動。

受了刺,還沒消退的直接又在中怒張了起來……。

“唉唉…”桃香嬌滴滴地在我耳邊呻。這女人就像女巫般,彷佛沒把小弟弟榨乾是不會甘心的。

“它們變這麼大,少爺會不會不喜它們了?”桃香坐直身子,捧住雙問道。原本D杯的雙歷經產子哺後,現在至少升級了一個罩杯以上。

暴漲的頭一下就抵住花蕊……。

“啊……”桃香呻了一聲。這幾天不論是桃香還是晴兒值宿,都不會放過任何與我做的機會。但兩年畢竟是段不算短的時間,兩人久未被巨蹂躪的小中,火辣辣的短時間內還無法退去。

“嗯…嗯…喔…”桃香輕輕開始前後扭起肥圓的股。我撫摸跨坐在身兩旁肥肥的小腿,閉上眼享受稜刮花心的快

咕嘰…咕嘰…水聲從合處輕輕響起……。

桃香俯下身子,將一對巨掛在我臉上。、啃、噬,雪白上齒痕片片,透明肌膚下浮出一個又一個粉紅的草莓紋。

桃香前後動十來分鐘,小裏如着火般滾燙,她的呼愈來愈急促,猛然張嘴咬在我肩上,接着小股抖了幾下,整個人就虛癱了下來。

我作勢翻身要把她在身下。

“好少爺…桃香真的不行了…要不您去隔壁房欺負晴兒姐姐吧…”桃香氣若游絲,長長睫抖呀抖着,眼睛卻怎樣也睜不開。

“逗妳的啦…乖寶貝…”我將桃香緊緊擁抱。離天亮還有些時間,我闔上眼再度沉入夢鄉。

起身時桃香還均勻地發著鼾聲。

步向走廊,正見着晴兒也起了,正彎着在臉盆間洗着臉。

方才破曉時給桃香了半天但後來卻一直未能,現在小弟弟還如鐵杵般硬着。看着晴兒渾圓部,我三步並兩步上,一手扯開帶另一手扶着莖就朝小裏捅。

“唉唉…”晴兒嚇了一跳卻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一手捂住自己小嘴、一手扶住牆壁輕輕哼了起來。

“壞少爺,孩子們快醒了…唉唷…”晴兒低聲抱怨掙扎道。巨在花徑中,她愈掙扎裏就越酥麻,沒一會就只能合著,咬緊銀牙婉轉承

“唉唷…啊…唉呀…”兩條白玉般長腿開始顫抖,小小鼻子間也開始哼出聲音。

我其實喜在清晨做,因為這能讓自己頭腦更清醒。但可憐晴兒還在半夢半醒之間便給開小。誰知是不是偷聽了桃香叫,一推開口裏面就滑膩膩的,沒幾下白濁水便了出來。

我把晴兒身子翻轉過來,把粉腿架在肩上讓她一腳着地,巨揮舞,一槌重過一槌。

“嗚…唉…”沉浸在與之中,晴兒緊咬銀牙,巨大充斥緊小道。我的本來就相當長,就算站立也能完全灌整條秘徑。但苦的是晴兒。她僅用一腳腳尖支撐着體重,稍一無力腳跟落下時小裏就不只是酥麻二字可以形容,整個肚子裏翻天覆地,子幾乎都和胃腸攪在一起。

“嗚…唉唉…”剛睡醒的花蕊怎堪頭這樣摧殘,晴兒羞的臉通紅,可被我摟着跑也跑不掉。只能拼命踮高腳尖讓自己不要被情的海嘯噬。

我哪放得過她,將倒懸的豐玩在手裏,間被手指百般挑

“輕…輕…輕點…唉唷…”鐵雨點般杵到窄最深處,可憐的晴兒連氣機會都沒有,便被得頭暈眼花,兩顆大泛起,嘴裏更是語不成聲。

的花蕊被頭往來衝殺,幾乎快要昏了過去。

出瞬間,我雙手緊緊抱住晴兒股,手指同時進她緊窄的菊門,瞬間的刺緊緊地絞住莖,直到最後一絲入子為止。

************

早上跟着二哥巡完各地生產建設情形,午餐後就是我運動復健的時間。

“問題不在裏面,問題在外面…”難得多話的王濟居然一口氣講了這麼多個字,小小嚇了我一跳。

“怎麼説?”我彎着拉筋。卧一個多月身上肌幾乎都消失了,現在必須加倍鍛鍊趕快讓它們長回來。

“南北雖然説剛剛達成協議,但還是暗洶湧”王濟邊幫我推背讓背肌能夠更加延展邊道:“現在袁世凱剛走、段祺瑞剛上台,陸榮廷忌憚老爺與北京的關係,短時間還不敢動手。但廣西兵多餉少,接下來如果南北之間發生什麼摩擦,就難保陸榮廷不會動手。”

“嗯,不管是不是陸榮廷…只要有人動手…就…難保地方上四大家族不會勾結外人…”我伸長手扳住腳板,吐息困難地道。

“連長您説得跟我想得一樣,怕是到時候是有人會打開城門賊。”

“開城門的不一定會得到好處,常常最後是引火上身…”我口氣續道:“桂平是四戰之地,不論桂軍東下還是粵軍西上,這都是必經之地。”

“桂粵間現在表面上是同一陣線,但私底下應該是各懷鬼胎吧…”王濟再一次幫我推背伸展。

“嗯…”我緩緩吐氣讓背部延伸到極限,接着道:“東有虎豹西有豺狼,我們現在像是吊着的肥,只要有一方動手,另一方也絕對不會善罷干休。”

“嗯……。”

沒想到當初思慮不周,現在把家鄉引入了重重危機之中。未來粵桂戰起,桂平地處梧州與柳州、南寧三岔路口,是必爭之地,兵燹燎原勢所難免。屆時就算是自己一家能及早身,地方上的農民也難逃浩劫。想到這裏一時間自己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弟兄們現在怎麼樣了?”我轉移話題問道。

“去年觀音山一戰後弟兄傷亡不大,現在我們第三師防地劃在北江,主要還是在韶關周圍。但因為客居在廣東,雲南糧餉彈藥接濟上有困難,還是得靠部隊自行在防區收税才能維持”王濟道:“基層士兵對這點是還好,反正就是領餉幹活、一天過一天,但因您不在,部隊上訓練跟風紀聽説維持較困難。”

王濟續道:“神上比較困苦的是幹部。您也知道,我們連上許多幹部都不是雲南講武堂出身的,現在滇軍駐紮不前,這些幹部受到排擠很深。有好處的時候講武堂的幹部不會分給這些雜牌,但出事情的時候又要他們承擔。原本大夥來自四面八方,為的是討袁護國,但現在自搞糧餉、包賭包娼,一些幹部也待不下去了。”

“那你怎麼看呢?”我反問道。

“常副連長寫信來,説幾位弟兄願意跟着一起到桂平來投靠連長……。”

“喔?常副連長?”

“是,觀音山戰後,常排長就升連附了。”

“你跟他們説了什麼嗎?”

“之前二公子跟我提,説地方上想組保安隊,問我説您之前手下有沒有得力的幹部…”王濟稍現羞赧道:“連長您一直昏,而二公子又催促甚急,所以…沒待向您請示,我就先捎信給常副連長。”

“喔?”

“您受傷後是常副連長把您背下山的,後來要送您回來養傷,也是副連長提的意見。本來部隊裏是沒能力送您回來,是副連長掏了50元私房,才僱了人讓我護送您回來。”

“唉…這麼大恩情你怎麼沒早説…唉…真是對不住了…”心中百集,我續問道:“這個保安隊是怎麼回事?常連附他們又怎麼説呢?”

“聽二公子提,縣裏打算組織個大約300人的隊伍,目前已募到100多人了…”王濟答道:“餉名義上是由縣商會出,但實際上應該還是豬公司那邊負責。至於裝備部分現在是有些舊,不中看也不中用,聽説是年後會來批新,實際情形我就不那麼清楚,您得直接問二公子了……。”

“唉,300人説多不多、説少不少,維護地方治安太多,但要真的抵擋外敵又太少…”我嘆口氣續道:“有幾十支舊打打賊土匪正好,但如果買了幾百支新,怕是又引來其他部隊覬覦,動起來繳械的歪腦筋…唉…二哥做這些事真是欠考慮啊……。”

“喔?”

“嗯,不只錢財讓人眼紅,地方上裝備太好,想來收編繳械的部隊就多,也是平白增添煩惱。”

“連長,那怎麼辦?”

“你還沒回答我剛才問你的,常連附怎麼説?”

“連附回信説年底部隊會清餉,領完餉他會帶李強他們七八人一起過來”

王濟道:“最慢元宵後就到。”

“嗯,這樣我瞭解了…”我停了半響,心中思緒翻騰。二哥要組保安隊,應該腦筋就是動到了我身上,但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我接下了保安隊一職,不但真正外敵來時毫無助益,對未來發展來説,坐困桂平縣城不僅就沒機會建立功業、為自己打下名聲,更沒機會認識李宗仁、白崇禧、黃紹紘、黃旭初等少壯軍人,對爾後絕對是有害無益。但眼前要我就這樣放下家鄉父老,拱手將二哥好不容易打下的基礎讓人,讓千萬鄉親塗炭,這也不是內心所能接受的。

“先跑步吧…”我對王濟道。我從昏中甦醒後除每天早上跟着二哥到處走外,下午就是長跑跟重量訓練。起初氣血兩虛,舉步維艱,更遑論跑步。連續幾天咬牙硬撐拼命快走後,終於覺得呼漸漸調勻,腿力也慢慢恢復。經過這十幾天下來已經能小跑一兩公里遠,而在強迫自己拼命加餐食、搭配簡易舉重、仰卧起坐等訓練後,身上肌也明顯慢慢回來。

按計劃今天開始要加強速度,但因心中有事跑起來不知不覺就超過原訂速度目標。出發沿着小溪爬上山岡再繞過竹林回來,3000多米距離原先是計畫今天跑20分鐘的,沒想到15分不到就衝回終點。

“如果是真打,就算2000人也守不住桂平的”我然起紙煙暗忖。“不過如果是照史實走,陸榮廷真正失去對廣西的控制權,是等到民國十年第二次粵桂戰爭後的事,在此之前地方上還算平靜。”

我吐口煙續想:“現在這個世界會按照史實走多遠也不知道,但無論如何,現在是民國六年,未來兩三年地方上應該還算平靜,站時沒有危險。”

王濟倒了杯水過來,我一飲而幹。

我突然想到了岑煊……。

煊是護國軍司令、任公叔叔現在是他的總參謀。任公叔叔與父親大人好,想必父親大人與岑煊間應該有些淵源。就算是沒有直接關係,唐紹儀總理是父親大人死,當年我進軍校就是唐總理保薦的,而唐總理女兒又是岑煊媳婦,這其中必定可以找出極大的關係。

而陸榮廷、龍濟光都是岑煊的老部下,兩人能當上方面大員,當年都是因為岑煊提拔的關係。這次陸榮廷會跳出來參加護國軍,也是岑煊運動的緣故。

想到這裏,我心中大石頭總算放下……。

既然還有岑煊這個大靠山,一時半刻應該也沒人敢動我們家,這樣很多事就能繼續推動了。

************

為了連繫方便,我在縣城裏豬公司設了個小辦公室,傍晚才回家。

公司加上農民組合、農業試驗場等的電報一天有上百通,現在加上向國外訂購生產肥料用鋼材、設備,電報局幾乎是每半小時就會來送一次電報。

為保有商業機密,平常豬公司往來電報就是密碼,正好掩護夾雜在紛電文中的香煙、藥品訊息。而過去為了掩護機密,各種與香煙、藥品生意有關的電報都是二哥下班返家時才順道捎回,讓晴兒、桃香她們可以好好隱藏在幕後。

小辦公室裏就我跟王濟兩個,除運動時間外王濟整天擦他的,而我則是看報、讀書消磨時間。

“老三你的…”二哥推開玻璃門遞了幾分電報進來。

“我下去走走”王濟收起手,識相地自行走出去。

我拿出密碼冊開始破譯……。

第一封電報非常地長,包括了上海轉來的業務報告、最新歐戰發展與一封辛慈密函。

君兒做得很小心,把密函夾雜在業務報告與歐戰新聞之中再加密。一開始譯電時還看不出來,只是覺得怎麼報告間會有一段段不相干的文字;花了一個多小時破譯完才看明白君兒的細心安排。

首先我仔細閲讀上海來的業務報告。

的部分我已經從二哥處讀到報表,因此稍微看看就跳過。

萬寶路香煙德國方面銷售受到海上封鎖幾乎是全斷了,英國法國目前每個月各訂購2萬箱,量大價格也稍差點,每箱700美元、4萬箱合計2800萬美元;另外美國國內每個月也有1萬箱的銷售,價格還是在800美元,不過廣告成本較高;其他歐亞非地區加總起來也有1萬箱上下銷量。現在老家這邊半自動化生產已經上了軌道,每箱成本只不到100美元,算下來每個月利潤有3千7百多萬美元、合7千5百萬銀元。

“賣毒品真好賺,尤其現在是戰爭期間,公開上癮也沒人找麻煩…”我喃喃自語道。

大力士冒糖漿部分,現在才1917年初,「西班牙」還沒開始大行,但之前我教給君兒三女的方法──找醫學期刊背書、大幅退傭給醫生、贊助醫學會議、猛買報紙雜誌廣告──已經奏效,單是1916年第四季出貨就達到了每月60萬箱規模,利潤有750萬銀元。

至於磺胺劑(消炎粉)和碘酒部分,受惠於歐戰還沒結束,目前每個月也各有約500萬銀元的利潤。但報告中特別提到在北美市場已經出現碘酒的山寨品,未來銷售可能會持平甚至下滑;另外報告也指出,據我們法國的情報來源指出,德國士兵身上已經開始出現類似消炎粉的藥品包裝,是不是德國人已經從俘虜的協約國醫療設備中找到線索開始合成消炎粉,目前還不得而知。

每月香煙7千5百萬元、冒糖漿750萬元、消炎粉與碘酒各500萬銀元,現在每月利潤高達9500萬銀元──我一年的收入已幾乎是中華民國政府税收的六倍之多──而這兩年下來利潤也累積到20億美金的天文數字。

我接着翻開下一頁「投資明細」。

大哥已經悄悄收購了卡內基創辦的“美國鋼鐵公司”10%股權,其他如摩集團、美國銀行、大通銀行、花旗銀行等金融機構,大哥也買入了5%到10%不等股權;福特汽車是家族企業大哥買不到股票,但通用汽車公司的收購情形就不錯,奇異公司、AT&T、美國標準石油公司和帝國化學公司(ICI)的收購也相當順利。大哥緊守着低調不介入原則,每家公司最多就是持有15%,不推派董事也不介入公司經營。

唯一的例外是通用食品公司(GeneralFoods),為了打開培市場,大哥買下他們超過30%股權,但保有原本的經營團隊,提供足夠資金讓公司能在已經站穩腳跟的谷片是場外,同時打開豬加工品市場。

我在筆記本上寫下:「1、買個鍊鋼廠。2、推出午餐」兩點後,便繼續翻開第二部分有關歐戰的訊息。

德國人三億美金真的非常值得!

歷史上德國在1916年2月發動凡爾登會戰,德法雙方投入100多個師兵力,一口氣打到12月法軍死傷54萬人、德軍43萬人。法軍損失更為嚴重卻沒有達到德軍預想的消耗效果。凡爾登雖然被稱為“凡爾登絞機”,使法國瀕臨崩潰,但最後法國卻沒有垮。

兩年前與辛慈在天津見面,我開出三億美金天價賣三公斤高純度沙林毒氣給德國人。經過討價還價,最後以兩億五千萬美金現金和一大批工具母機、生產設備、模具、刀具、校正儀器和生產圖紙成

兩億五千萬美金存在紐約,照小澄與文靜的建議,這筆錢可是未來建立廣西貨幣秩序最重要工具。至於那些機器設備,因為一直沒機會安定下來,一年多來還一箱箱閒置在美國倉庫裏沒有運回。

照外電報導,辛慈千辛萬苦把沙林毒氣送回德國後,第一個倒大楣的當然就是法國人。德國人照原本歷史發展,1916年2月打響凡爾登會戰序幕;但與史實不同的是,當德軍攻下杜奧蒙要,法軍利用唯一與後方保持聯繫的「巴勒迪克-凡爾登公路」,一週內組織3900輛卡車;19萬援軍和2萬5000噸物資時德國人動手了。

原本歷史上德國參謀總長法爾漢利用大量炮兵火力封鎖「巴勒迪克-凡爾登公路」造成法軍嚴重死傷;在新的「歷史」中,這次他等到法國預備隊進入凡爾登口袋後,一舉利用沙林毒氣發起和攻擊。

在難得温度升高的初晴天,有利的風向為法國人敲響最後喪鐘。一小時內德國炮兵發超過五萬發毒瓦斯炮彈,密密麻麻布凡爾登要區每一個角落,而各死角也用飛機投彈方式充分和。

沙林毒氣威力極為驚人,據英國外電報導,在毒氣突擊後四小時內據信法軍死傷高達35萬人──其中將近20萬人當場死亡、7萬人在後續幾天不治,另外有超過8萬下風處軍民受傷──整個法軍東部防禦體系瞬間崩潰。

第一線德軍目瞪口呆地面對這樣巨大的勝利。發動沙林毒氣攻擊後一個半小時,德國第五集團軍從戰線中站起來,朝寂靜無聲敵陣走去。沿途他們看到的盡是一批又一批倒伏戰壕的死屍,還有無數的鳥、馬、狗等各式各樣動物屍體。美國報紙下的標題是「無聲行軍」──德國人一口氣前進了將近50公里距離──斥候部隊甚至宣稱看到了艾菲爾鐵塔的尖頂,直到後續部隊追趕不及才主動暫停前進。

法國發生巨大恐慌,政府連夜遷移到波爾多,數百萬巴黎市民擁道路。

人們傳説德國人使用了黑暗的魔法,到處都有謠言説成千上萬人在睡夢中無聲無息死亡。

貝當將軍不愧是一代名將,趁着德國人後繼無力的瞬間他又組織了10幾個師堵上缺口。

法國政府穩下腳步,拒絕德國無條件投降的要求……。

預期中的「審判」並沒有出現──德國人總共只買了3公斤沙林,依照這些時間收集的資料,我判斷德國人在凡爾登戰役中一口氣就用去了至少2公斤。

直到5月底德國人才完成新佔領區鐵路網興建、物資儲存與火炮陣地移轉工作,但就在發起大攻勢前,英國人在法蘭德斯地區發動了索姆河會戰──較史實提早了一個月。

英法聯軍32個步兵師、6個騎兵師兵力撲向德國第二集團軍8個步兵師的守軍。6月1英國第三集團軍採用密集編隊突擊,遭到德軍機強大火力阻擋損失將近10萬人,之後英法聯軍雖持續努力攻打德軍第二線陣地,但除了傷亡數字不斷上升外在戰場上幾乎沒有斬獲。

6月中旬德國參謀本部擱置了在巴黎東北方發動大規模戰役的計劃,轉移預備部隊到法蘭德斯地區。

6月底決定的時刻終於到來,德軍再度發動大規模沙林毒氣攻擊,英軍54個師和法軍32個師瞬間被捕捉進毒氣雲霧中,但這次因為沙林毒氣所剩有限,德軍只能在地形有利地區發動攻擊,尤其是針對英法軍炮兵陣地發動攻擊,而無法向在凡爾登一樣進行全面和攻擊。

原本要從7月打到11月的索姆河會戰,結果不到7月底就結束了。即便如此協約國傷亡還是非常慘重──英軍傷亡31萬人、法軍20萬人──所幸德國不僅消滅協約國有生力量,擄獲2000多門火炮,更將戰線從亞眠(Amiens)北方一口氣往南推進將近60公里到博韋(Beauvais)

城外,距巴黎市區只剩下50公里,。

德國人手中沒有沙林了……。

我的「發明」在短短半年內奪走80萬條生命,我真的變成辛慈口中所説的「大魔王」了……。

“他們怎麼能這麼快就突破了…?”我默想。沙林毒劑威力強大、製造也不算困難,但歷史上幾次使用卻都沒有太大效果,關鍵就是「散佈」。

做毒氣不難,難的是如何讓毒氣充份氣化,難的是如何讓毒氣擴散到極大的面積,同時又能讓毒均勻。1980年代伊拉克人拿沙林對付庫德人就不成功,投擲了大量毒氣彈卻不能有效擴散,足以殺死幾百萬人的劑量最後只殺傷3000多人。本奧姆真理教的記錄更失敗,在地下鐵車廂中放了幾公斤的沙林,最後卻只傷害了負責移走裝有毒氣塑膠袋的站務人員。

“原本的歷史,中國到1917年3月就會跟德國斷接着8月宣戰,但這樣情況看應該北京現在不會急着斷吧?”我心想:“以這樣的損失來看,現在法國是要死不活,投降只是旦夕的事情,而英國損失30多萬人力,更重要是大量裝備火炮損失,沒有一年時間恢復不了元氣。”

“索姆河一戰後,德國方面也四五個月沒動靜…”我起身走向書櫃翻起剪報。這幾個月我雖不在,桃香還是每星期整理上海方面寄來的各種報刊,文部分也幫我節錄摘譯好,一併剪下分門別類裝訂收藏。

我翻開11月份的報紙:“嗯,果然俄羅斯方面開始爆動了…這麼説來,應該是德國在台面下與英法兩國談判,才會暫時西線無戰事。”

1917是歐戰的轉捩點──2月1德國宣佈無限制潛艇戰、3月8俄國二月革命、3月14中德斷、4月6美德宣戰──整個戰況才對德國完全不利、急轉直下。但照這一路看下來歷史已經變得對德國極為有利:俄國已經開始出現革命、大西洋潛艇戰沒有升高的新聞、英國法國又慘敗進入休戰狀態,美國會不會參戰就成了重要變數。

如果德國人條件談得好,讓法國投降、美國不參戰,那麼無論是否解除英國武裝,亞洲區的帝國主義力都會更大幅度增強,而本當初湊熱鬧佔了青島,現在要怎麼和平解決就非常耐人尋味。後面整個發展就完全難以預料了。

如果德國人談得不好,不論是否能迫法國接受有限度和平、俄國是否退出一戰,只要美國參戰,狀況就會演變成像19世紀初拿破崙控制下的歐洲,或至多像1940年希特勒全盛時期的第三帝國。

到底會怎麼發展呢……?

我抓破頭也理不出個頭緒,拿起辛慈密電繼續看下去……。

「我們計劃至遲四月發動攻勢徹底消滅英法兩國。三月中前我們需要6公斤產品。我們深切瞭解您的能力與對中國的企圖,建議在下列條件進行易:2億美元在指定瑞士銀行户頭付;火炮1500門、炮彈60萬發,機3000、步20萬支、子彈4000萬發在戰爭結束後付。請告知可貨時間,我們會派人至您指定地點取貨。」

“呵呵,這老狐狸慷他人之慨,想開空頭支票拿戰利品來換沙林唷嗯…6公斤,殺光巴黎所有居民也不過1公斤就夠,看來是打算如果英國不投降,就用齊柏林飛船拿去轟炸倫敦吧。照這些德國人的想法,只有把英國人殺光才能真正統治世界…”我低聲哼笑兩下。

“當時北京與德國斷,辛慈去廣州找孫文開的條件也不過是2000萬美金。這次一口氣吹牛説要提供炮彈藥,倒是非常豪氣”我摸摸下巴續想:“大概他認為我是軍人,拿了現金馬上就是要搞自己的隊伍……。”

“到底該要什麼呢?現在是歐戰緊要關頭,錢要多了到時德國人也就是説戰爭結束後拿賠款付,又成了另一張空頭支票…拿一堆軍火來擺明是讓南北雙方來消滅我,本是借刀殺人…”我撐着頭想了半晌。“歐戰不可能無限制打下去,如果短期內停戰,不要説整個豬外銷生意就垮了,連煙、消炎藥、碘酒的生意也都會完蛋,這是非常嚴重的事……。”

左思右想,我取過電報紙寫下回文:

“1、原料短缺,三月無法貨,最快六月底可1公斤。

2、現金1億美元不變。

3、不要軍火,要散佈產品用推進劑配方。確認訂貨須先訂金半數,同時出推進劑配方。“

我按下電鈴請王濟拿電報去發。

“等等!”靈突然閃過腦海,我連忙叫住王濟。“漏了重要的事!”

既然已經把這世界的歷史攪得天翻地覆,讓法國幾乎在歐戰中投降,那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要搞就搞絕一點!

撕去原本回文,我重新以密碼寫下:

“1、原料短缺,三月無法貨,最快六月底可1公斤。

2、現金1億美元不變。

3、不要軍火,要散佈產品用推進劑配方。確認訂貨須先訂金半數,同時出推進劑配方。

4、最重要一點,貴國情報單位手上有個俄羅斯人,本名是「弗拉基米爾。伊里奇。烏里揚諾夫」,化名「弗拉基米爾伊里奇。列寧」,之前在瑞士內瓦。他的破壞力比貴國要買的產品還要厲害,對貴我雙方後續合作有極大威脅,須殺死他後以上三點條件才能生效。“

我仔細核對密碼內容後,給王濟以最速件發出。

1917年沒有了列寧,往後這世界才會更加有趣……。

(3)美圓房

發出電報後就是等待……。

因為之前與德國的易,現在德商在中國沿海與內河的輪船都移轉給大哥在紐約成立的人頭美國輪船公司。幾條江輪都集中到西江這邊,現在每天一班江輪不但運來所需的各項物資、運走一箱箱培產品,同時也帶來香港與上海的中外各國報章雜誌,讓我能隨時瞭解世界最新情勢。

最近全國吵得鬧哄哄的有兩件事。

第一是「是否要對德宣戰」──英國左支右絀,朱爾典趁着黎元洪、段祺瑞剛上台,張勳、徐樹錚在徐州開督軍團會議商討對付國會方法,開出協助武裝「參戰軍」10個步兵師的條件,惑北京政府加入協約國一方。但倫敦自顧不暇,要段祺瑞往快沉的船上跳,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任務。

第二是「胡適之發表《文學改良芻議》」──胡適還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當研究生,原是在美國的「留學生季報」上發表,沒想到陳獨秀看了將之發表在「新青年」上。此文的主張在廿一世紀回頭看當然沒什麼,但我過來這世界的七八年中,不管是學校上課、寫報告,還是書信往來、部隊十行公文,每樣都得用文言文寫,雖然自認古文能力還不錯,但中間也是幾次差點因文言文寫不好而出問題。看到胡適終於開了白話文運動第一,心頭長久以來無以名狀的重擔也稍微輕了一點。

江輪都是清晨約六點左右到,我習慣後跑步到江邊順便領取郵件,早點知道國際局勢發展。

上次跟家裏一起團圓是民國四年了,去年除夕是在部隊裏過的,再兩天就是除夕,老爸老媽已從上海回來,只留君兒處理未完成業務。

今天出門稍微遲了些。老媽難得見到孫,昨晚當然是左邊摟一個、右邊抱一個,而晴兒桃香難得有此機會,七早八早就來到房中3P大戰。昨晚搞到半夜不説,今早天沒亮兩人就又不安分起來。寤寐中也不知道是誰先動手,小弟弟被温暖口腔叫醒後,閉着眼睛就覺到被包覆進熱熱的花中。

正當閉着眼享受花心磨蹭頭的時候,鼻頭上突然受到熱的氣息,高温透的花瓣包覆了口鼻,散發出體香的微腥滴下我的雙之間。

彷佛是怕我沒被搞醒似的,在我臉上沉下的身體正好讓鼻榫頂着口,而小紅豆不停在我嘴上方搔着我的下巴。

受不了惑,我微張雙豆銜入口中……。

“啊嗚…”承受不住輕嘆的是桃香。

“好深…好舒服……。”

原來瘋狂搖着的是晴兒。原本都是默默承受的她,這幾個星期來在上愈來愈開放。

剛甦醒的小弟奮力修理晴兒,愈來愈長、愈來愈硬。

“哦哦…不行了…”晴兒停下動作,大腿貼在上不停顫動。“香…換妳……。”

鐵球般頭與空氣接觸不到10秒,就又被引入另外一條快樂通道。

兩位老婆輪番上陣,每人都身四五次,直到腳軟才躺到兩旁。

小弟弟還沒發,我翻身而起將她們倆翻過來,噘起股趴下。大的莖先往桃香小去。

“啊啊啊…要死了…唉呀…”堅硬的頭撞擊子,怕吵到人桃香只能捂着嘴低。晴兒偏過頭將舌頭入桃香口中。

“嗚嗚嗚…”了桃香數十下,杵突然衝進晴兒體內,換她開始悶聲低叫。

兩邊叉來回,包着頭的都沒有鬆弛跡象,輪拼命

老婆們地輪叫着,我兇大發,忽左忽右、狠,一下比一下強,一下比一下重。

眼漸酸、丸開始上提,我呼道:“要出來了…哦…要出來了!”

“給…給晴姐…啊…”桃香搖着股回頭皺眉輕呼道。

“唷…”鐵菇再次鑽入泥濘花沼,半昏的晴兒輕嘆道:“啊…等等…今天是危險期呀…哦啊……。”

顧不了琢磨晴兒話中意思,一股滾燙猛然進晴兒子深處……。

三具滾燙的體同時陶醉在之中。

************

碼頭人聲鼎沸,大批苦力準備上船挑運興建房舍豬圈用的磚塊與士土,成排手推車則是裝載飼料用的豆粕與魚粉。

為了這碼頭效率低落問題,前天中午二哥才特別約了吃飯討論。

除我、王濟外,二哥還介紹了之前提過剛自本學成歸國的吳晉偉先生。

二哥引見後吳君稍稍自我介紹了一下出身,他今年23、比我大上一歲,從本東京帝國大學工學部畢業後,在本鐵道院實習了一段時間,一月初才回桂服務。

我見他講話不疾不徐、神自若,眼神炯炯有力,顯然是對所學相當有自信,但又沒在北京所見那些「海歸派」驕傲氣焰,不過眉宇間似乎有所保留,談吐中不知是有什麼難言未盡之處。

稍事用餐我開口道:“目前桂平碼頭如此繁忙,現在一天一班小輪,暫時是夠用,但上下貨都需要至少半天時間,不知道吳兄有什麼改良方策?”

吳兄頓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我一下就直接點名説話。

“水運的部分我是外行,不敢貿然提出意見…”吳晉偉謙道。

“二哥,我們調查過水運情況了嗎?”

“是沒有全盤調查,但基本資料也不少…”二哥放下筷子道:“珠江航行輪船最早是光緒十八年廣東平安公司通航梧州的小型輪船,不過當時還是以木帆船為主。光緒二十三年梧州口岸開放後,蒸汽輪船才慢慢多了起來。汽船最早是明輪船,後來才被螺旋漿船取代。近新出現的是「電船」,就是狄賽爾柴油引擎的小輪,吃水淺,可拖帶6至8條木駁船。目前江輪每艘平均載重噸約80噸、木船每艘載重噸約20噸,吃水大約是2米上下。”

“嗯…那航線呢?”我續問。

二哥道:“現在輪船可以從廣州一路上到百,不過如果拖帶駁船最多就到貴港。”

“那我們桂平的碼頭要多長、多深才夠?”

“基本上以年出口10萬頭豬,也就是400萬公斤培來説400萬公斤是4000噸,加上木箱約5000噸,合計9000公噸。另外加上其他出口產品雜貨,一年現在估計是15000公噸的量…”二哥回答道:“一列駁船雖説大船可載80噸、8條木船160噸,其實載最多也就200公噸。目前西江航運一年的載運能量大約有18萬噸,是足以足現在進出口所需。現在眼前的問題是裝卸貨速度太慢,一趟船靠岸起碼要半天時間。”

“嗯…”我稍作沉道:“那如果吐量增加到50萬噸?甚至100萬噸呢?”

“呵呵,老三,你這數字未免也跳太快了吧!以廣西現在的建設條件,桂平碼頭最多考慮到10萬噸就很了不得了。”

“二哥您先別岔開,回答我。”

“這…超出我所學範圍,我答不出來……。”

“吳兄您看呢?”

“這…這真的有點瘋狂…”吳晉偉猶豫一下問二哥道:“方便回答嗎?”

“沒關係,老三就是這樣,有時瘋瘋癲癲的,但常常他説的最後都對”二哥笑道:“你如果有想法直説無妨。”

“嗯嗯…”吳晉偉清了清喉嚨道:“那我就不客氣説了。三老闆您這個問題乍聽之下實在有點瘋狂……。”

聽到吳晉偉只用「有點」二字,讓我對他的好增加不少。這小子似乎是有備而來的。

“首先是在數字上,以目前西江水運,一年要運送50萬噸貨物有實際的困難,問題出在水運能量”吳晉偉道:“現在的拖運方法式一艘小輪拖帶6至8條木船,但各木船都是直接系索在小輪上,木船大小不一,拖帶時對航道的要求高,舵技術含量也大,如果要拖帶更多的木船也沒有辦法,所以一般見到的內河水運還是以單船運輸為主。”

吳晉偉繼續説明:“要提高單趟的運輸能量,最好採用歐洲的「一列式拖帶法」。一列式拖帶省燃料、省纜繩,可大幅增加拖駁船隊運量和航行速度,各船間纜索前後相連,各駁可自行舵,因此能適應彎曲半徑較小的狹窄的航道。如果能進一步利用「雙排一列拖待法」,我估計一趟至少可以拖引40條以上木船,運輸量可以達到千噸以上。”

“那不採用這種方法的原因是?”

“最重要原因是小輪馬力不夠…”吳晉偉道:“要這樣拖運,小輪或駁船至少要有150馬力以上,但現在的小輪最大的也只有180匹,平均是80匹左右。”

“嗯嗯…”我連忙取出紙筆記下來。這些資料與問題我以前本沒想過也沒接觸過。“那要如何解決呢?”

“德國有個道依茨(Deutz)公司,生產高品質的狄賽爾引擎,可以達到300馬力以上,是最好的選擇。至於駁船的船體,在國內甚至在本省打造現在都不是問題,就是缺鋼料而已。”

“嗯…我瞭解了…”道依茨公司我聽過,到廿一世紀德國出產的重型卡車還是都用道依茨的柴油引擎。

“接下來是考慮木船標準化”吳晉偉續道:“現在的民船大小不一,小的5噸、10噸,最大的可到200噸。大小不一不僅造成拖帶時作困難,靠港時的船舶運動、貨物裝卸都有不少麻煩,最好都統一,作業才會快速。”

“喔?但是這樣200噸的船,木料供應上不會有問題嗎?”二哥問道。

“不會有問題的,因為可以不用木料…”吳晉偉回答道:“我知道總經理現在正在計劃建士土廠。用混凝土內襯鋼筋鐵網造船,船造價低廉,材料容易獲得,建造設備和施工工藝簡單,維修保養費用低,且能節約木材和鋼材。

鋼絲網水泥船與鋼筋混凝土船相比,船殼薄、自重輕、容易成型,且因配筋分散,具有較大的抗裂和延伸。鋼絲網水泥船可作農船、漁船和運輸船舶。

主要缺點是自重大,抗衝擊能差,只能在一定範圍內使用,我們現在很難取得鋼筋,但鋼絲、鋼網還買得到,況且用在西江上只要沒有大碰撞,基本上不會有安全問題。“

“嗯,説得好…説得好…”我點頭拼命筆記要點。“那規格呢?”

“小輪拖運1馬力大約可拖動3噸上下貨物,所以一條小輪200馬力可拖600噸,要縱靈活,一條船長度最好在25米上下。吃水1。5米時,長度25米、寬5米,載運重量就約是100噸…”吳晉偉取出紙筆計算道:“廣州到梧州水運是462公里,逆這樣約需要80小時,如果算到桂平…

嗯…來回廣州一航次就是7天。“

“簡單説,一列船一年跑40個航次,載運2萬4000噸”吳晉偉微笑道:“一年要50萬噸起碼要25列船,也就是小輪25條、駁船150條…

但要保險起見,最好是增加一成的數量。“

“哇…”二哥訝嘆。

“那碼頭呢?”我追問。

“簡單這樣算吧…25列船,每列7天靠港一次,每天就是4列…”吳晉偉拿起鉛筆邊寫邊道:“每列船需要碼頭長度至少220米,同時靠岸4列就是880米…掐頭去尾,至少碼頭長度要1千米。”

“哇!1千米…”二哥嘴張得更大了。

“嗯,碼頭長度至少1千米,水深的話要超過3米較理想。”

“嗯,我明白…”我把這幾個數字寫在筆記本上。“那這樣數量的貨,要怎麼裝卸才能更快點呢?”

吳晉偉笑笑道:“靠現在這些苦力和大車肯定是不行的。”

“當然…”我應道。

吳晉偉會心一笑道:“首先説碼頭邊上。碼頭上要設起重機與吊杆,內河船小、船上多不設吊杆,所以起重機要設在碼頭邊。起重機要設成丁字型,這樣才能橫跨到船艙上方;同時起重機要設鋼輪、放在鐵軌上,這樣才能配合船隻位置前後移動。”

吳晉偉續道:“單有起重機也不行,最好是把貨物事先綁牢堆放在固定大小的木頭棧板上或裝在木箱中,這樣一次就可以吊起相當數量的貨物。”

“棧板?你乾脆説用編織袋還是貨櫃好了…”我心中默道。

“我在本看到的,都是用個大繩網,一次網住一堆貨箱再吊下船,沒見過這種作法”二哥一問道。

“您説得沒錯,現在主要的港口就是像您説的,用繩網吊貨”吳晉偉道:“吊網問題是隻能把貨物裝上或卸下,繩網打開後還是要用人力搬到定位。”

“那這堆綁在「棧板」上的貨物吊到碼頭上又要怎麼處理呢?”二哥追問道。

吳晉偉道:“很簡單,直接整塊版子放到鐵皮車上,用鐵路拖走。”

“拖走?這樣還是要處理呀?”

“是的,還是要用人力卸貨”吳晉偉解釋道:“但利用輕便鐵路可以將每一塊板子送到不同地方,例如送入倉庫或直接送到目的地,好比直接送到養豬場。這樣把裝貨與卸貨工作還有時間分散到各地,就可加速碼頭速度。”

“喔喔,意思就是碼頭只負責上下船,不負責卸貨、分裝,而這些集貨、分貨的工作分散到各地,這樣就不會擠在碼頭上了”二哥恍然大悟道。

“您説的完全正確”吳晉偉道。

“有沒有更快的方法?”我問道。

“嗯…有是有,但對現在來説不適用,條件還不足”吳晉偉回答道。他眼中彷佛閃爍着某種奇特眼神。

“所以意思是,除了修1千米的碼頭,還要建鐵路?”我盤算道。

“是的。”

“嗯,這麼大用地,現在的碼頭肯定是不夠的,也不能拆鎮上百姓房子”

我抬頭問吳晉偉道:“你的建議呢?”

吳晉偉道:“如果真的這麼天馬行空,我會建議在鬱江南岸曲,也就是溪立嶺以西,在鬱江口與野鴨塘間開挖一條運河興建新碼頭。”

“喔?”

“是的,如果放在這,不但有足夠空間設碼頭、倉庫,甚至也可以利用這興建船塢來造船、修船”吳晉偉眼中閃着異彩道:“甚至如果未來有更天馬行空的構想,這裏也有足夠的空間可以使用。”

“嗯嗯嗯…”我翻着王濟取來的地圖道:“你的意思是包括倉庫、船塢等都設在這,甚至以後的肥料廠、飼料廠等也都可以用這裏。”

“是的!”

“這工程不小唷!”我抬頭問二哥道:“在人力還有工程材料上會有問題嗎?”

“這…”二哥想了想道:“物力問題較小,人力上問題較大……。”

“那你怎麼解決?”我轉頭質問吳晉偉道。

“這樣的工程要多少時間、多少錢得詳細計算,請給我半個月時間提出詳細報告”吳晉偉道:“不過如果是人力的問題,巨型工程一定會引許多外鄉人來打工,我們可以進一步到人口稠密、糧食不足的地方招工,獎勵他們攜家帶券來。這樣不但可以招到地盤上需要的工人,人口增加後,他們領的工資也會留在地方上。有了充足人力,未來要設工廠還是做其他建設不用一直髮愁,地方上更會因為人口增加而繁榮起來。”

“呵呵,説得好,想得很遠、很透徹!”我誇讚吳晉偉道。沒想到這小子還懂得一些凱因斯經濟學派的道理。

我續問道:“所以照吳兄這樣説,肯定是得建造一座跨鬱江的大橋囉?”

吳晉偉道:“是,依據目前測量的進展,東往平南、南往杜步鎮、西到大圩鎮、北往南木、金田鎮的四條幹線目前都測繪好了。”

我道:“短短一個月時間完成這麼多工作,真不簡單。”

吳晉偉道:“您這樣説就過獎了,其實過去幾年雖然是在本唸書,但中間也回來家鄉過兩次,趁空閒時就多多少少做了一點工作。”

“很好!很好!”我舉杯道:“馬上要過年了,吳兄也別一直忙於工作,就請您二月底提出整個計劃,我再與二哥好好研究辦理。”

************

江輪漸漸靠岸,甲板上原本黑點般的人影漸漸變大,終於臉孔清晰可見。

“連長,我去船上取信”王濟繫好馬匹道。

“好,你去,我在這裏等。”

旅客們陸續下船,終於那等待的身影出現在舷側。

“哥!哥!”君兒興奮地不停揮手。

身旁幾位隨來的從人連忙上船去幫忙搬運行李。

“我回來了!想死你了!”君兒一躍撲入我懷中熱情一吻。“你猜猜誰跟我回來過年?”

“誰?”

“你自己看”君兒轉身朝船側呶呶下巴。

“她是?”望着那位儷人,我真的沒印象曾經見過她。

“蘇菲。康悌!”君兒對我眨眨眼。

************

完全沒料到蘇菲。康悌會隨着君兒回來過年。

之前君兒絲毫沒有提起,全家見着蘇菲。康悌出現都嚇了一跳。只有老爸這隻老狐狸馬上就堆出臉笑容,立刻差人喚來裁,説要幫蘇菲。康悌連夜趕製一套家鄉樣式的新年禮服。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但既然遠來是客也只能見招拆招了。好在今年過年老爸老媽已經説了在城裏過,藏在鄉下的實驗室與煙、消炎藥等工廠只要小心點,就不會讓蘇菲。康悌見着。

休息半天,下午君兒就拉着蘇菲。康悌説要去西山遊玩,還要我與晴兒、桃香一同作陪。

平常上西山都是走路去,但君兒從民國元年離開家鄉已經五年沒回來,今天當然是要騎馬去。

“以前清宣統年間本姑娘就是橫行霸道的女土匪,現在民國男女平等,為什麼我不能騎馬上西山?”君兒一身全套西式騎馬妝扮,一雙及膝馬靴包裹住纖秀小腿,合度的高緊繃出結實的股,白襯衫外罩着黑天鵝絨短外套,頭上還戴了頂應該是歐洲最新行的小帽。“晴兒、桃香妳們也快點換上,今天全家一起去跑馬!”

晴兒、桃香之前在上海也會陪着去騎馬,這次君兒特別也幫她倆各帶一套騎馬裝。只是這一年多來兩女都當上了媽,顯然尺寸已經包不住她們現在前的「偉大」。

“不要拖拖拉拉,要改回來再改!”君兒嬌斥道。

“康悌小姐”我以西洋禮節微微鞠躬道。説真的當年在香港往上海旅途中的印象已經非常模糊,只隱約記得她還是少女,沒想到現在已是洋溢着青的金髮美女。

“請叫我蘇菲就好”蘇菲。康悌頷首答禮道:“那我該如何稱呼您呢?三少爺嗎?”

“叫我淵翔就好……。”

早上我全副力都放在君兒身上,其實並沒有注意看蘇菲。如果印像沒錯蘇菲的年紀與君兒相仿,她身高並不高,大約1米62、63左右,豐腴傲人的曲線在騎馬裝包裹下曲線畢,優雅而富有氣質的俏臉釋放着天然的純真,致臉蛋浮掛着淡淡笑意,長長睫俏皮地微微挑起,咖啡長髮束成長馬尾,任意地垂在前。

“呵呵,這樣稱呼您好像太失禮了。”

“哦…也是…也是…呵呵…”我用乾笑掩飾窘意。

“好啦好啦,要聊路上再聊,出發吧!”君兒嘹亮道,晴兒、桃香二女臉上稍有赧地跟着出來。看着她們前原本闔不上的扣子緊緊繃着,我猜君兒應該是用暴力把她倆人房綁上,才能勉強穿進那套衣服裏。

總不再是14、5歲少女,君兒今天很「賢淑」地騎馬緩步穿過街頭,但即使是沒有呼嘯而過,難得一見的白人美女──不,應該説是四大美女!──同時乘馬過街,在市面上還是引起一陣不小動。

出城後君兒領頭小跑一段,蘇菲緊追幾乎是並轡同進;晴兒與桃香的騎術也超出預料,雖然之前沒見過她倆人騎馬,但此時也不見落後跡象。我穿着之前在軍校騎術課程的服裝、外罩風衣緊隨四美之後,只有王濟穿着傳統長袍外罩短襖,叼着煙保持在我身後五六個馬身的距離。我本來是要他也換上西式服裝,但王濟認為這樣一羣漂亮女人招搖過市,難保不會有什麼浮之徒,還是穿着長袍短襖,也方便揣兩隻白朗寧在懷裏。

過了秋柳亭就是西山山門,但因為乘馬登山不方便,過了松濤後君兒便領路右轉朝洗石庵前進。抵達後君兒拉着三女先焚香祝禱一番,因穿着馬靴不便拾階登山,稍事休息後我們將馬匹託給小沙彌照料,一行人步行朝瀑布方向前進。

君兒是久遊返鄉,蘇菲是初訪勝景,而晴兒桃香雖然已返來相當時間,也是終忙於照顧孩子、發展業務難得有機會出遊,加上之前在上海都是舊識,一路上吱吱喳喳好不熱鬧。

西山又名思靈山,峯巒嵯峨、石徑曲幽,雖逢冬草木稀疏更不見鳥獸,但沿小徑而上還是覺得靈氣人。

除夕即將人們都趕着辦年貨,一路上山都沒見到行人,不一會便來到知名的瀑布景點。冬水量稀少,瀑布雖只剩下幾縷飛白,但還是不減幾位姑娘們的玩興,在水邊開始追逐嬉鬧起來。

“喂!別潑水呀,衣服等下着涼唷!”我坐在大石頭上喊。回頭看看王濟,他正守在步道入口,又點起煙悠悠着。

整整大約半小時時間,只有風吹、草動、三隻老鴉飛過,與山谷間女人們嬉笑的聲音。

我手肘着膝托住下巴,慢慢地睡意開始佔據腦海。

“三少爺…”不知什麼時候蘇菲離其他三女,走近我身旁輕喚。

嚇一跳差點從石頭上摔下來,我整整神道:“是…蘇菲小姐,有什麼事嗎?”

“這次冒昧來叨擾,您請千萬別怪罪君兒小姐…”蘇菲神惻然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硬要跟她來的。”

“千萬別這麼説,君兒常常在信中提起您,我知道您是她的好朋友,您願意來我們這種鄉下落後地方參觀,是我們的榮幸哩!”

“我是説真的,真的與她無關!”

“沒事!沒事!真的沒事的!我們都來不及,千萬不要這樣見外!”

我堆起笑臉道。

“我好羨慕君兒,功課好,又美又能幹……。”

“您過獎了!她還年紀輕,不懂事,要學習的還多着呢!”臉上肌不自然笑着,我客套道。之前產品能銷往法國,走的也就是康悌家這條線,甚至為了避免英國公使朱爾典從中搞破壞,老爸也是透過康悌公使拉朱爾典公使一起入夥參股,才順利打進英國軍方市場。這兩年不管是香煙、冒糖漿,還是培、消炎藥、碘酒,康悌跟朱爾典兩人每人都能3%的營業額,算算兩人也各賺了幾百萬美金。

我道:“我們家裏能賺點小錢,還是靠伯父的大力支持啊!”

“三少爺,您也知道我的身分…”蘇菲抬起長睫低聲道:“以您的聰明才智,想必也料到我是專程為了找您來的……。”

“找我?唉呀呀,有事代君兒就好,何必親自大老遠跑來呢?”

蘇菲不理會我的裝傻逕道:“我是專程來邀請您的?”

“邀請?”這下我真的搞不清楚了。“邀請什麼?”

蘇菲神突然間堅毅起來,低聲道:“三少爺,我是誠心誠意跟您説話,請您不要嘻皮笑臉……。”

眼角餘光間我見到王濟站了起來,我悄悄比出手勢要他坐下。

“我是個法國人,一個國的法國人…”蘇菲眼眶中彷佛湧現淚水,道:“我大哥去年在凡爾登會戰失蹤,到現我們已經推定他為國捐軀了……。”

忍住心中震動,我停頓半晌道:“蘇菲小姐,我很遺憾,請節哀……。”

“我是一個國的法國人……”蘇菲垂下眼瞼重述一次道。

完全出乎意料,我沒想到會見到沙林毒氣受害人家屬──而且是自己認識的朋友。來到這世界後我雖已不只一次殺人,但是第一次讓我如此動。

“我能幫什麼忙嗎?”

“您府上之前也經幫很多忙了…”蘇菲哽咽道:“你們生產的豬了我的同胞,讓男人可以安心上戰場而不用捱餓;你們家的香煙讓士兵們不想睡覺,不畏勞累;你們的消炎粉讓受傷的軍人得到治療,冒藥水讓婦女小孩不再生病。這些都要謝你們!”

蘇菲取出手帕擦擦鼻子道:“我知道這些對你們府上來説可能都只是不起眼的生意,但我還是要謝你們……。”

“千萬別這麼説,我們也只是讓老鄉們大家都能賺點……。”

“不好意思,失禮了…”蘇菲突然轉用法文道:“回到正事…這次來是因為家父想與您見一面。”

“哦…?”雖然中學時學過幾年法文,但突然間我也轉不過來。

“約在廣州灣或河內都可,依您方便……。”

“哦?”我用癟腳法語回應道:“為什麼?”

“明人不説暗話…”蘇菲道:“君兒不知道您在天津發生的事吧……?”

“??”蘇菲突然提起天津,我一時語

蘇菲道:“您不是在天津見了一次辛慈大使,後來又去了趟東民巷德國使館?”

我想起辛慈當時提到「英國大使館僱用的人」……。

“那是英國人與本人聯手──4個人,一個死在天津、兩個屍體丟在護城河裏,還有個女的從此下落不明……。”

蘇菲看我沒反應續道:“這事想必三少爺比我清楚。”

我沒吭聲……。

“簡單這樣説吧”蘇菲低着頭道:“一開始我們與英國人以為你只是賣香煙給德國人,這部分海關方面的英國特務已經證實了。”

蘇菲抬起淚汪汪大眼續道:“但去年發生凡爾登和索姆河的慘劇,我國與英國情報機關對德國人秘密武器居然一無所知,產生極大震撼,之後下令全球特務人員務必查出蛛絲馬跡……。”

“一開始家父有想到您,因為您銷售的幾樣化學產品,都令我國化學家非常驚訝,完全摸不清頭緒…”蘇菲道:“當我們收到國內傳來情報,發現凡爾登會戰中中毒症狀與當時天津本特務一樣──都是看似心臟麻痹,出現視野模糊、噁心嘔吐、鼻水、肌顫抖──家父就確定那一定是您提供給辛慈的秘密武器。”

“但您自離開北京後就不知去向,我們就算想找您也無從找起…幾天前我們得到了情報,知道德國公使館在發給府上上海公司的訂單資料中,夾藏了一組從未見過的密碼。接着密碼電報就轉發來這……。”

“加上令尊令堂早就出發返鄉過年,卻留下君兒在上海,我們就猜測君兒小姐是在等「某個回信」…”蘇菲道:“雖然無從知道秘密文件內容,但可從密碼的格式中知道隱藏了某些重要訊息。”

“接下來的發展就一如家父預期──另一份密電從桂平發出到上海,而君兒小姐在收到後立即轉發到北京聯絡人處,聯絡人接着以最速件遞送給德國公使館。”

我無言以對……。

“法國公使館雖然不知道內容是什麼,但從一干人等訊息傳遞上來看,絕對是一等一的要事……。”

之前我只注意到密碼編碼與加密的問題,卻完全忽略了中間傳遞線早給人盯上……。

“您放心,到目前為止應該只有法國機關發現了這條傳遞線…”蘇菲雙眉緊皺、勉強擠出笑容道:“君兒是我在中國最好的朋友…監視她是我做為法蘭西國民的義務,保護她是我做為朋友的責任……。”

“那……?”

“我這次來是以私人身分來的,奉家父之命邀您見一面”蘇菲雖然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但還是無法掩飾臉上的愁容。道:“這件事只有家父知道,公使館不知道、天津上海法國特務機關不知道,當然其他國家更不知道…您放心,我只是協助家父處理一些事情,我不是特務……。”

“喔?”從方才一路聽下來,我一直以為蘇菲是法國特務,沒想到她卻以這種方式表達。

“家父説,只有由我們私下處理,才能保障您與府上全家安全……。”

“要談什麼呢?”

“很抱歉,這我真的不知道,但家父擔保您的安全”蘇菲續道:“選河內或湛江就是為了避人耳目。現在無論是約您到上海、廣州、香港還是澳門,都太不安全了。”

“會被跟蹤的不是您,是家父…”蘇菲停了停道:“現在家母在河內我家農莊,如果您願意見面,我會立即發電報給家母。河內是法蘭西領地,這一段是絕對安全的,您放心。”

“這樣我明白…”我低頭思索道:“那約何時呢?”

“年後,您方便的時間。但因為家父接到從北京出發還要約10天時間,現下我國勢如危卵,還請您不要拖延……。”

“嗯,你們的急迫我瞭解…”我直視蘇菲雙眸緩聲道:“但若我不願意去呢?”

“唉…”蘇菲瞄瞄遠處王濟,低頭輕嘆道:“坦白跟你説,我行李中帶了一把手;但我知道,用手是無法強迫您跟我走的。”

“大家都是好朋友,不要用暴力…”我微揚嘴角轉用中文道:“而且我們這是鄉下,就算押了我妳也離開不了桂平……。”

“我明白,這些在來之前我都想清楚了…”蘇菲用法語續道:“只要您開出口的條件,我都達應您,只要您願意與家父見上一面……。”

蘇菲停了兩秒,轉用中文表情非常肯定地道:“包括我的身體或是生命,只要您要的我都答應!”

“妳妳妳…妳不要這樣!”

“需要我再説一次嗎?”

“蘇菲小姐請不要這樣…”我道:“我是生意人,只要是生意就可談,不需要這樣……。”

“所以三少爺願意談囉?”

“……。”

“喂!你們兩個在那做啥?談情説呀?”君兒揮手朝我們喊道:“時間不早,該回去囉!”

“行!走囉!”我站起來朝三女揮手道。

“所以三少爺願意談囉?”蘇菲仰頭輕聲問。

“再説……。”

************

民國六年、1917、歲次丁己,大年初二,未明。

我推開房門。過去兩天女人們在廚房中像陀螺般轉呀轉,直到年夜飯開動前才趕忙梳洗打扮。

二哥今年也添了丁,有三個小娃在,年味較往年更增添許多。

除夕夜團圓飯後父親做莊,全家人呼蘆喝雉,賭得好不熱鬧。當子時一至全城寺廟鐘鼓齊鳴,方圓十幾裏內炮聲如雷、轟鳴徹夜,想來是前一年受惠世界大戰,全縣家家户户都發了筆戰爭財,新的一年百姓更希望藉着熱烈慶祝,盼得來年風調雨順、闔境平安。

放完炮、開了大門,便由父親母親領得眾人前往城內各寺廟參拜,直到天將明才得返家中。

天明後女眷們帶着孩子回房休息,我與父親、二哥稍微梳洗,由父親坐鎮家中,我與二哥便又轉身出門拜年。

駐潯大小官員是一定得先去拜年的,接着是拜訪四大家族的當家、長輩。

現在四大家族雖都是靠我們家吃穿,但我與二哥做為晚輩禮數還是不能少。家丁們推着一車車上海買回來的禮物,二哥與我則一家家向長輩們拜年兼送禮,直到中午才得返家休息。

下午又是另番光景。

父親返房歇息,二哥坐鎮前廳接受公司、工廠及農民組合員工攜家帶眷來拜年。父親常説「人抬人、人上人」,過去一年咱們家靠着全公司上下同心協力,攢得難以想像的財富,今年過年母親光是要給員工、農民孩子們的歲紅包就準備了5千個,更遑論其他要給員工們母的禮物了。

我的任務則是在偏廳與家裏人同。無論是管家、車伕、園丁還是廚子,也不管是媽、丫頭還是洗衣娘,成家的帶家人來拜年一律配偶2元、孩子1元紅包,父母、祖父母再一家5元歲;而無父無母或未成家單身的則每人5元。最大一包當然是王濟,我私下加碼包了100元給他。

客人們從廳內排到院中,再從院子排到門外,延伸往街尾聽説有100多米長,直到華燈初上才告一段落。

“今天才初一,那些自認身分地位年初一不敢來拜年的,還會繼續一直到初三”晚餐時二哥笑着道。“吃完飯早點去睡,我已經吩咐她們誰都不許去吵你。”

睡了六七個小時,外面還是繁星點點,牆外還是天煙火,遠處廂房後還隱約聽得見下人們擲骰子吆喝的聲音。

我點起煙,靜靜享受這片刻……。

“表哥你起來啦?”

我將視線從天空移回身旁。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起得這麼早…”披着長袍的君兒捧着裝熱水的臉盆,正打算悄悄放進房裏。

“哪的話…來…臉盆給我,別一直端着,重…”我叼起煙雙手伸向君兒。

“嗯…”微光中君兒低下頭,怯怯將磁盆給我。

“一起進來吧,外面冷…”我輕輕踢開房門道。

“嗯…”背後的君兒聲音反常地微弱。

我將磁盆放置架上道:“睡過了嗎?要不要上再歇歇……。”

“還…還沒…”君兒發出像小蚊子般嗡嗡的聲音。“怕睡過頭了……。”

“呵呵,真是我的好君兒,辛苦妳了…”我擱下煙,低頭用熱水洗臉。

“嗯…應該的……。”

我擦乾臉手轉身。

君兒雙頰如火,臻首偏垂,雙手微闔小腹前,正好掩住害羞的肚臍……。

黑絨大氅前襟已解,出深邃幽暗的溝。暈黃燭光在雪的肌膚上搖曳,斑駁影讓雙腿更顯筆直。

“哥…”君兒嚶嚀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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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01 03:24:03

(4)君兒初夜

住柔軟的軀體,嘴親吻摩擦,糙的舌頭接着敲開君兒貝齒,伸進檀口中輕柔攪

君兒全身痠軟無力地任我肆……。

方才就確定她已透了,我卻無意這麼快佔有她身子。等都等了六年,哪還差這麼幾分鐘時間。

我深吻懷中、品嚐香甜津,雙手移往纖細柳上輕輕撫摸。君兒本沒打算抵抗,只是扶着我的手腕,任憑大舌頭在小嘴四處闖。

“嗯…嗯…”君兒被我逗得呼急促,發出舒暢輕哼。

“唉唉…會呢…”我雙手忽輕忽重地捏按摩纖,讓君兒不自覺地扭動嬌嗔。她酥、頭往後仰,讓我將她玲瓏的身體摟入懷中。

我放開小嘴,轉吻向光潔的額頭和嬌臉蛋。

“唉…嗯…”君兒年餘未與我有肌膚之親,雙腿直接捲上勁,反應超乎尋常烈。

我拉開小腿、起上身,從君兒足尖開始一寸寸向下親吻。粉光滑的腳底柔潤異常,腳趾較印象中更加柔媚。五白玉般秀趾齊整相依,讓我忍不住咬入口中。軟白的腳掌紅潤綿軟,令舌尖也不由自主地在低陷的腳心中嬉戲,粉的腳跟凹凸有致,惹我心生憐不忍釋口。

沿腳踝翻轉而下,初的玉體散發出曼妙馨香,不斷刺我鼻腔神經。當吻到君兒滑如凝脂的雙腿時,我已控制不住力道,在如雪的肌膚上大力吻,在白溪中添上淡淡粉紅。

“哦哦…哥…”君兒閉着眼強忍刺。我邊吻邊將她雙腿曲起抬高,處子溪谷離掩護,整個暴眼前。

“啊…別一直呀…君兒受不了了……。”

之前為了讓她先乖乖完成學業再圓房,早就多次用口、手讓君兒嚐到女人一生最奇妙難忘的快活滋味。舌頭滑過平坦小腹,在小肚臍裏打了幾個轉,君兒不住輕扭纖。細細品嚐完小腹上細柔美肌膚,舌頭又沿着腹側滲着香汗的雪膚向下滑行。

“嗚…哦…”君兒鼻息愈發凌。我取來枕頭墊在她的下,讓下身更加突出明顯。

“喔…別…喔…”君兒拉過右手撫上前柔,我繼續用鼻尖搔玩悽悽森林,貪婪地將少女體香灌鼻中。

“唉…唉呀…”無比嬌的花蒂受到下巴上鬍渣直接刺,在君兒體內彷佛起驚濤駭,癱軟的身體不由主顫抖,兩隻美足也繃緊與小腿形成直線,口中嬌不斷……。

蕾包皮,一會兒輕輕撥,一下擠,轉眼又繞着圈子避重就輕。雙手更沒閒着,不停讓豐潤美更加高聳,手指也夾住小櫻桃來回擰

“喝…啊…哥…別逗我了…給我…我要…”臻首如波幾近瘋狂,君兒起酥口中發出一串串快樂嬌

君兒雙峯比起晴兒、桃香一點也不遑多讓,無敵的青更加拔、彈力更好。幼滑被我的雙手翻動起波,指尖挑逗下櫻也急速大。

“嗯…嗯……。”

的鼻息愈來愈,我隱約應到君兒體內深處埋藏的念已完全甦醒。

“唉呀呀…”牙齒放開嬌弱蒂頭,舌尖瞬間闖入處女小,君兒大腿緊緊夾住我的頭,全身不斷搐。

絲絲鹹鹹順着舌頭沁入我口中,顯然是失了……。

我停下動作支起頭來,君兒像熱火上的鮮蝦,忽縮、忽彈、忽縮、忽彈;粉也如吐沙的牡蠣般,一張、一闔、一張、一闔,不住滲出混着泡沫的白濁水。

“哥…哥…”君兒小手扶住我的頭,示意我上移身體。我攫住她的小嘴,温柔地瓣,舌尖靈活地探進,勾君兒沾附津的粉舌。

“嗯…哥…要…要…”櫻讓我封住,若有似無的呻從君兒小巧直的鼻子裏不斷傳出。

君兒小手從我背後滑下,握住火燙膨朝自己

我勾住君兒玉腿讓渴望男人的部整個暴

“要…進去…哦哦…”頭頂上口的瞬間,君兒似乎又來了一次小小高

昂首立的對準氾濫的幽谷,部一擠了進去。

“嗯…”君兒蓬門初開,秀眉微皺,神情卻不如想像中的那麼痛苦。

“啊…”火熱的大頭擠入緊窄甬道,興奮得幾乎窒息的君兒不覺大吐一口氣。我撐起頭看看她──秀眉微蹙,雙眸緊閉,嫺雅又帶點俏皮的小臉上,漾得美無以復加。

“喔喔…”頭稍稍往外退接着緩緩旋轉重入中,君兒櫻微張,發出悠長呻。我見君兒沒有太大痛苦,稍稍,除了原地旋轉外再加上微微動,讓硬的頭一點一滴侵入。

“哦…好…好…”稜整個通過緊窄口,君兒眉頭再度皺緊。

“還行嗎?”我輕輕吻着她額頭細汗。

“不要停…不要停…”君兒的回應是十指緊抓,催促我繼續向前。頭開始在口慢慢旋動,覺到狹窄的處女秘道不停擠、收縮。粉花瓣好像張開了,我趁着滑花,後退杵再將頭用力頂入。

“嗚嗚…”方才還媚眼如絲的君兒倏然驚醒睜開雙眼,趕忙用小手捂住自己嘴巴。菇一下猛衝把君兒充撐得,火熱的尖碰觸着嬌的處女膜,讓君兒不由自主地發顫。出、推進、出、推進,堅硬的火保持着温柔節奏在處女膜前緩緩扣門,一步一腳印開拓君兒嬌玉體。

一環環未曾開展的肌,在莖堅持下緩緩撐開。我不敢肆意馳騁,但想不到緩慢卻更能體會到那處女秘的妙處。

“我變成哥的女人了嗎?…啊…喔…”君兒咬着貝齒悄問。

“寶貝,還沒呢…”我温柔地親親她的鼻子道:“先讓你習慣一下,等你習慣了頭在裏面再往前。”

“啊…哥…你真好…這麼疼我…啊…”君兒伸出手環住我脖子,閉上眼嬌道。“哦哦…覺好不一樣…啊…好舒服……。”

“跟什麼覺不一樣呀?”我故意逗她問道。

“啊啊…跟之前…哥用手…用舌頭…不一樣…哦……。”

“怎麼個不一樣法呀?”

“好…好緊…啊…好像…快讓哥搞死了…啊啊……。”

初嘗人道的花瓣緊緊咬合,外上一圈夾着頭稜溝強烈收縮。

“唉呀…唉呀……。”

趁着君兒再一次小高,不斷跳動的莖無視前方處子最後壁壘,以強大氣勢一口氣了進去,硬把淺窄的秘道衝扯到超越極限深度。完全沒有出、沒有任何活動作,頭大無畏地勇往直前,直到骨緊密貼合、連一絲空隙都沒有為止。

“喔喔喔…輕…輕點…啊…太大…太大了…”彷佛受驚小鳥,高中的君兒瞪大雙眼,玉手猛地套住我的脖子。

長長身直在美最深處,碩大無比火球似的頭重重地抵在最最軟柔的花蕊之上。

“喔…哦哦…”君兒瞪着眼輕哼。我微微扭,讓最後還未迸裂開的處女膜隨着杵轉動、攪碎。全力抗禦的稚展開最後殊死抵抗,但在毒龍鑽之前,不是退開求饒,就是緊緊,熱情擁抱老公的體温。

“啊~~”君兒長嘆一口氣,下身中的掙扎也漸漸停止。

我雙手穿過君兒腋窩,輕輕的抓着她的香肩來使力。

“嗚哦…”初次被填的心靈第一次受到空虛。

“嗯…”嬌的花徑終於第一次受到活的魄力。

“哎…唉呀…”彷佛是電通過了每道神經,温從四周壁不斷湧現,壁也似乎出了最原始的獸,一陣緊過一陣地動起來。

“哎唷…”大頭退到口,猛地衝向深處的花心,君兒張開小口狠狠咬住我豐厚肌。

“寶貝,我要動囉……。”

“嗯……。”

頭再次退出又入花徑深處,再退出、再入、再退出、再入……。

“嗚嗚…哦…”君兒窄小美不停鼓,更要命的是花一次又一次地被傘欺凌。君兒牢牢抱住我,四肢全部繞在我身上,貝齒也不停噬咬來阻止自己那羞死人的呼喊。

“君兒妹妹好唷,第一次就會自己股…”我故意尋君兒開心道。

“啊?…哦…哥…你好壞…好壞…”火辣的摩擦與硬的充實都寫在君兒臉上,不斷向上起的翹更顯出少女瀕臨爆發的情。

“喔…啊…喔…哦…”一下下撞擊,君兒也隨着節奏不停嬌。緊繃的道如今已完全敞開,嬌現在也不是大頭對手,只剩下沒打開的花還在負隅繼續頑抗。

伴隨着力度加快加重,前那兩團玉更是相互撞擊,響起了啪啪響奏。

堅硬壯的莖在中不住快速撞擊,出再入,一連串起落讓美響起嘖滋、嘖滋的聲音……。

“啊啊啊…”君兒一陣瘋狂呻,左手指含入口中,張開小嘴氣,粉臉上白裏透紅,絲絲汗珠掛在玉頸和額頭上,嬌萬分……

“好…好舒服…”君兒表情嬌然泣,輕嘆一聲道:“怪不得她們都每天巴望着哥哥回來,都不願意陪我玩……。”

君兒故意皺起眉撒嬌道:“怎麼辦?哥哥你都還沒出來,這樣以後會不會嫌棄君兒?”

“傻丫頭,你是大老婆,我怎會嫌棄妳呢?”我親一下君兒嘴道:“等等哥就出來囉!”

“那…要換姿勢嗎?我看哥哥跟晴兒、桃香她們,都姿勢好多唷……。”

“要換也要等妳休息一下呀…尤其妳今天是第一次,一下就換太多姿勢怕妳會受不了的。”

“沒關係,哥快繼續吧…”君兒笑笑道:“我看哥你把她們腿抬起來時,她們好像都很舒服很舒服,我可以試試嗎?”

“呵呵,好呀”我架着君兒膝蓋將雙足扛到肩上。“這樣會更深入,如果不舒服就説唷。”

“嗯嗯…嗚…喔…”絲毫未消退的暴漲頭一下就順着汁衝進花,君兒緊閉小口鼻中發出膩死人的息。

“啊…好深…好裏面…啊…要死了…”君兒表情好像全身要散掉了一樣,身體不停哆嗦,十隻纖指死命抓着單。

我知道君兒的還又緊又窄,心理上更還沒準備好承受此種強烈衝擊,足足有五六分鐘沒有動。

慢慢地君兒眉頭稍微舒展,氣息稍平,我低下頭吻嘗芳,君兒也伸出舌頭回應。

我沒有玩花樣,只是慢慢莖,退出一半又緩緩進,菇在狹小花徑中擠開,每次都前進到最深處,一直頂到火熱花心為止,頂得君兒身體顫抖,俏鼻不住一張一闔絲絲氣。

剛開始幾下,我看君兒還不時皺眉,但不一會就好多了。處女花徑又緊又熱,裏頭汁愈來愈多。

“嗚嗚…”帶着強烈的充實與足,君兒嬌靨暈紅,多汁的緊緊箍住莖每一部分,每寸身都被滑的壁和粘膜緊緊包圍。雙腿被扛起讓她無法閃動,只能緊縮腳趾、下身,承受男填充的奇異喜悦。

“哦哦…”我停下運動,改為頂緊花後用緊緊刮磨蒂,令君兒情不自地呻

“好…啊…好…不行…要了…出來了…”強烈摩擦相當致命,就算是刻意咬牙也無法抵擋這種快

我不急躁也不特別興奮,保持着原來節奏繼續攪動、磨蹭。

“啊…不要…快動…快動…啊…要死了…”君兒甬道里越來越泥濘,用力向上身,想要自己發起活運動,逃離這磨蹭的地獄折磨。

君兒閉着眼睛,長長的睫不停眨動,架在肩上的玉腿不斷搐,雪白的脯更是大起大伏……。

“不要折磨我了…快呀…”君兒絕望地討饒。

“快什麼呀?”

“表哥你最討厭!最討厭!”君兒又羞又惱。

巨大莖瞬間出,再度猛然回巢……。

強有力的入疼痛與快雜,君兒癱軟的大腿不再掙動,具尺寸幾乎讓她達到承載極限,陣陣痛楚與難以言喻快寫在臉上,我就像部發動機,以強而有力的節奏發動攻擊。

“嗚…嗚…”君兒咬住枕巾低聲呻,豐拔的雙像害羞少女般披上粉紅紗巾,小巧玲瓏的雙峯也為強烈的刺巍巍立,烈的標示着來自下身的巨大快

“啊…就這樣…就這樣…”君兒兩頰泛起嬌的紅重呻中下腹不斷往上頂住我的骨,花瓣收縮噬着部。我將冠頂緊道深處花蕊,子頸凸起的小球在她強烈扭下不停廝磨着頭,強烈的舒從馬眼迅速傳遍我全身。

“啊…太刺了…我要死了啊!”君兒連連嚎。我下她雙腿,伏下身去一口含住彷佛快要爆開的首。

“啊…不要這樣…受不了…會死…啊…”強力地入、出,再一氣到底的入,猛烈撞擊讓君兒拼命搖頭,早被汗水沁的長髮在單上飛舞。

我身子向前迫,君兒雙腿幾乎被在自己肩頭上,下體如半弧般捲起,部高高抬離面。高不斷幾乎昏厥的君兒本能地想要逃開,卻只能纖反向弓起,玉足繃緊、十趾拚命緊握,不但沒有逃離反將柔的花套上頭。

雖然快中如水般湧遍全身,柔美嬌軀卻再也使不出一絲力氣,只能隨着波濤婉轉嬌,只有靈巧腳趾能夠做出反應。

房間內撞擊的啪啪聲,還有水被帶進帶出所發的滋滋響。

噗吱…噗吱…噗吱……。

反覆送不知道幾次,剛開封不久的美甬道中完全為骨與骨間摩擦撞擊的高亢波奔走在我與君兒之間。

我抓住君兒纖,開始最後衝刺。動作幅度大起大落,用力頂到花後緩緩拔出,每次都把頭拉到道口再用力入。

“嗚嗚嗚…啊…嗚嗚…”君兒已完全崩潰,嘴顫抖、口中發出哭泣般尖音,道中猛烈痙攣,似乎所有褶都在動。

再也忍不住,猛烈入後我死死頂住花莖猛烈跳動開始……。

************

初二的重頭戲就是到姑丈家拜年。

雖然我們家與姑丈家不遠,走路也就十分鐘左右就到,但君兒從上海回來後還沒回過孃家。

君兒真不愧是好動的「女土匪」,六點鐘不到就又爬了起來,先到後面廚房去注意早餐與整天招待賓客用的點心是否備齊,接着又忙前忙後,清點整理要帶回孃家的各禮物。不過今天是姑姑姑丈們一早先回來給阿公阿婆拜年,要到下午才換我們過去姑丈家拜年。

首先回來的是大姑一家。

大姑嫁入平南韋家,這次過年難得她們也全家到齊,三位表哥啓東、啓明、啓清都帶着媳婦和孩子們一起過來拜年,表弟啓國從小與我家小妹淵萍定了親,但因為啓國從小就隨大姑丈在東北任官、妹妹淵儀也在上海唸書,至今兩人還未正式拜堂。

來到這世界後我也都在外奔波,大姑家四位表兄弟雖曾聽其名,這也是第一次全部見到。

大姑丈原本在漢鋼廠供職,是張之倚為左右手的重要洋務幹部,八國聯軍後被派往遼寧調查鞍山鐵礦資源,這幾年就一直在東北工作。但聽大姑丈説因袁世凱簽訂廿一條,現在鞍山鐵礦移本人,十餘年心血毀於一旦,不勝唏噓。

大表哥啓東、三表哥啓清現在在潯,是二哥推動農業組合最好的幫手。大表哥娶了縣內莫家大房長女為、三表哥娶了楊家媳婦,有韋家、莫家、楊家三大姓做後盾,二哥推動土地改革少了非常多阻力。二表哥啓明夫在潯州中學任教,媳婦是城廂郭家人。表弟啓國是學礦冶,原本大姑丈打算送他去德國學習,但因歐戰爆發無法成行,正準備年後到美國深造。

二姑一家快十點才到,同樣帶來了表哥表嫂和孩子們,不過因為大表哥秀泰留守新加坡、二表哥秀天前往雅加達處理公務,只有三表哥秀全、四表哥秀振兩家跟着來。小朋友們初次見到君兒姑姑起初還有點怕生,不過沒一會君兒拿出糖果變起魔術,一整羣孩子們就天喜地跟着姑姑到後面玩耍去了。

一大屋子人讓家裏熱鬧得不得了,接近中午時才紛紛辭別回去。

用完午膳後換我跟君兒到二姑家拜年,表哥表嫂們是早上就見到,但此時是以姑爺身分回孃家,彼此間情更加熱絡。

君兒回到孃家就不再忍耐,二姑見女微皺眉頭走路怪異,立刻就把女兒拉回後廂,留下我與岳父大人、舅子們

我單刀直入問:“岳父大人,您這次到南洋巡視業務回來,對歐戰發展有什麼看法?”

“去年兩場大戰後英法元氣大傷,但如果説是不是就此休戰,那還很難説……。”

“怎麼説呢?”

“嗯…這次老三陪我出門,最遠去了加爾各答,另外也到仰光、檳城、新加坡、西貢、河內跟香港…”岳父點起煙道:“老三你先跟你妹婿説説你的看法吧。”

三表哥秀全道:“先講印度部分吧!這次英國人慘敗,最嚴重的問題是男丁大量減少。原本大不列顛加爾蘭有4600萬人,另外加拿大700萬、南非600萬、澳大利亞480萬,總共是大約6300萬人,這些除了南非之外都是以白人為主,也是參加歐戰的主要力量。這次索姆河大會戰一下就死了30多萬人,加上東一點西一點,估計去年一年整個英帝國單單是陣亡就有超過70萬人,整個死傷超過200萬。”

我訝道:“這麼嚴重?”

“嗯…光是印度軍團在索姆河據説就戰死了六萬…”三表哥秀全道:“以前戰鬥中負傷的多、戰死的少,但這次德國使用秘密武器,幾乎是整團整團全部戰死,一個活口也沒有。”

“嗯…”聽到這樣悲慘狀況,我的心又沉了下來。

“六萬多個家庭失去親人,整個印度都浮動了起來。原本就聽説印度人在搞請願、鬧自治,這次死傷這麼重,對英國政府的不更為嚴重。”

“英國政府不會放任不管吧?”

“這就是問題點…”三表哥秀全道:“現在一方面英政府損失慘重,需要更加剝削印度來彌補;但另一方面一下子軍力大幅下降,也無暇強化力量制印度人。”

“喔?”我應道。這就是克勞維茨強調殲滅戰的特點,受傷的士兵可以回到部隊,但當被殲滅時──無論是死亡還是被俘──人力就會永久失去。

三表哥秀全道:“英國損失的部隊估計六到八的月可以訓練回來,現在英政府正在印度加緊蒐集棉花,以供國內戰爭使用。但印度境內愈演愈烈的不合作運動,卻是英國人必須先解決的障礙。”

岳父道:“真正的問題不是英國戰敗,戰爭只是化問題的引信。”

“這次會去加爾各答是因為訂單上出現奇怪現象…”岳父放下煙道:“翔兒猜猜看,去年最後一季印度下單要買多少大力士糖漿?”

“啊?我不知道?”前幾天才看過君兒業務報告,上面列着大力士糖漿去年第四季國內與北美、歐洲、本等地出貨量是每月60萬箱──但這是上海方面的出貨量,岳父負責的東南亞、南亞、中東區是由桂平這邊提供原料,再由岳父在新加坡調製出口。家裏只跟岳父結原料的帳,至於怎麼包裝、怎麼作,我們都沒介入。

“去年第四季,加爾各答與孟買的代理商各下了5百萬箱訂單……。”

“啊?”記憶中西班牙是1918年才傳到印度,難不成提早開始?

“嗯,這次過年就是因為新加坡那邊以繼夜在擴廠生產,所以你大舅子才沒回來”岳父道:“加爾各答已經失控,照總督私下説法,光是加爾各答市區從10月開始至少已經死了30萬人,而鄉下地方情況更嚴重,據説有整個村落死光的……。”

秀全續道:“英政府無力阻止疾病蔓延,現在英國人逃離印度、印度人逃離城市回去鄉下,整個印度的生產力已經停擺。”

岳父口煙道:“從生意上是好事,我們現在包裝簡化、濃度降低,每箱20瓶從5美元降價到3美元旦利潤還有2。7美元…現在光是印度地區還沒貨的訂單就有2千萬箱,其他波斯、阿拉伯、埃及等地訂單也不斷湧進來,但想到這代表後面死了幾百萬、甚至上千萬條生命,還是很不忍……。”

秀全提醒道:“不過有件事我們正在密切注意,就是加爾各答市面上傳説這病是跟着要去法國參戰的勞工,從中國傳去的……。”

岳父道:“沒錯,如果這病蔓延開來,這個中國人帶病的謠言更加擴散,難保東南亞不會出現大規模排華……。”

秀全道:“所以我們已經開始收縮個營業據點,趁着過年通知各區幹部,用過年名義先把家人送回來。”

“嗯…”我完全沒料到這一層,只能點頭。岳父家長年在海外經營,果然有很多Know-how。

“這次趕工擴廠也是,只能在新加坡還不敢在檳城…”秀全道:“有英國要在,應該還不會出大子……。”

“那新加坡消息如河?”我問道。

秀全道:“新加坡倒是沒聽説有行……。”

“新加坡現在擔心的不是這個…”岳父道:“現在新加坡是謠言,英國人都在擔心如果法國投降,會不會割讓海外殖民地給德國人。”

“喔?”這件事又出乎我的預料。

“普法戰後法國把亞爾薩斯與洛林兩省割讓給德國,但這次法國本土無地可割,鄰近德國的省分也沒有什麼出產,拿了對德國人沒好處…”岳父續道:“所以新加坡洋人看法是,法國最有可能把印度支那的殖民地讓……。”

“印度支那?這樣對德國來説是「飛地」,德國人會接受嗎?”我問道。

“這只是謠言吧…”秀全道。

岳父道:“德國本來就沒什麼殖民地,而且無風不起,這幾個月西線上沒什麼動靜,誰知道列強在台面下談什麼條件。”

“一直有謠言説德國已經透過土耳其,把潛水艇用鐵路運到印度洋了”秀全道。

“喔?德國海軍應該還沒有這種補給能力吧?”

“嗯,但新加坡與印度之間的商船已經發生恐慌了…”秀全道:“之前德國巡洋艦恩登號攻打檳城也沒有這麼大恐慌……。”

“是喔……。”

“恩登號是巡洋艦,至少商船遠遠還看得到,但潛水艇就不一樣了。聽説德國潛水艇都是躲在海底,要等到爆炸了才會知道被潛水艇攻擊…”秀全道:“現在這些謠言已經影響到印度洋海運,商船出港的頻率降低,保費也跟着飛漲。”

“戰況一不利,商人信心崩潰得非常快…”岳父道:“現在德國陳兵巴黎城外,協約國又沒有任何振奮人心的消息,雖然英國一直要求美國參戰,但在這種情況下顯然美國也在觀望,加上瘟疫聽説已經一路往西,從印度傳到阿拉伯、南非甚至到了西班牙,英國要怎麼打下去真的很難預料。”

“那法國方面可能單獨投降嗎?”我啜口茶續問……。

(5)廣州灣

沙~沙~沙~~。船頭劃開難得平靜的海面,花發出碎般柔柔聲音。

“嗯…嗯…嗯…”君兒口含頭,玉手握住碩大的莖上下套動。不時抬起媚眼瞧瞧我,不時又張開的櫻桃小口,用心吃老公的大傢伙。

“啊…好老婆…嘶…”手指深陷君兒髮絲中,每當她用牙齒刮過稜時,我都忍不住倒一口氣。

“不舒服嗎?”君兒睜大美目,一臉無地問。

“不…好舒服…君兒妳真厲害…”指頭靈巧地在莖上撫跳,讓我興奮得大腿肌開始顫抖。

“別叫太大聲唷,會嚇到隔壁蘇菲妹妹的,呵呵…”君兒取笑我一番,又低頭將男莖含入口中。

小弟弟已經被君兒玩快半小時了。我被她得心跳血湧、火高漲,老二充血硬得好像要爆裂開來,但君兒卻絲毫沒有要放過我的意思。每當玉杵開始抖動、菇開始點頭,她就吐出頭輕輕按摩馬眼,讓岩漿硬生生倒退回去。

“好妹妹…好老婆…讓哥哥親親…上來好不好?”

“不要…我就是要欺負你…嘿嘿嘿……。”

我原本斜倚在沙發上,讓君兒跪在面前為我服務,但眼見這小妮子絲毫沒有放過我的意思,我心一橫彎身下探環住君兒的,深一口氣、雙腿用力站了起來。

“啊啊!”君兒嚇了一跳,放開輕呼。原本跪在地上的她被我抱起,整個人四肢離地成了倒V字型。

“放開我…放開我…”被我像小上頭下倒轉提起,君兒不住掙扎。

“哪有一個女人欺負自己老公欺負成這樣的?成何體統?”我怕君兒掙扎時傷到脖子,將她整個抱起放在腿上。

“你最壞了啦!都不好好陪人家玩…”君兒臉不悦,乖乖打開雙腿跨坐在我身上。

“是嗎?那就不玩囉?”我左手扶住纖,右手襲向頭。

“你最壞了啦!”君兒小嘴不停抗議,玉手卻抓向立的巨龍。

“別動喔!等等斷了我可不負責的唷!”君兒抓着頭在花瓣間來回滑動。洶湧汁瞬間湧出,一下就浸了我下身。

壞了晴兒她們才不會饒過妳呢!”

“少貧嘴!”君兒腳尖輕踮,大頭一下就推開柔軟的口。

“嗯…喔…嗯…”雖破身半個多月,窄小花徑要一下子容納還是有點吃力。現在雖不用再蠻力推開,但還是得等一點點放鬆。

“嘶…啊…”君兒倒一口氣又吐出,身體微微上下套動,讓頭一分分深入。從層層疊疊的壁中滲出,為

“哎呀!”君兒柳眉一皺嬌哼一聲道:“討厭啦,誰叫你頂的?”

“呵呵呵…”我讓君兒雙手搭在我肩上,捧起豐含入口中。粉的肌膚有着濃濃少女體香,絲絲汗正為情加入最佳調味。

“啊…好酸…喔…”君兒傾身將我摟入前,整團肥緊緊貼在我臉上。

我一下、一下咬、一下含、一下,另一顆房當然也不能放過,緊緊握在手中,抓、轉、

“討厭啊…啊…好壞…”君兒承受不了刺,蠻突然加速前後扭動。

“啊啊…頂到了…啊…好深…”隨着扭,大頭一下就吻上花

雪白嬌軀在我身上不停劇烈前後扭動,頭也在花上勾、磨、頂、轉……。

“好壞…哥哥好壞…啊…嗯…”君兒媚眼半閉、粉臉嫣紅,雙手雙腳像章魚似緊緊身,股卻電動馬達般不停動。

“嗯…好舒服…啊…啊…又頂到了…啊…”君兒銀牙緊咬,鼻腔裏發出一陣又一陣人嬌哼。

“輕點…輕點…”莖快被君兒搖斷,我不得不出聲求饒,但君兒卻如同陷入無邊海當中,她的頭用力向後仰,秀髮順着美背瀑布般垂下,隨着部劇烈動作在空中不停飄舞。

我放開房雙手趕忙緊扶纖,深怕君兒會整個人往後摔滾下去。

“太了…哦…我快不行了…啊…”君兒放地哼着。君兒狂上猛下,大頭次次撞擊花心,觸底、次次入

“哦…慢點…喔…”我不住張口呻。彷佛給強似的,具像唧筒般噗滋作響,莖上不斷傳來強烈至極的刺

“啊…好…啊…哦…”美貪婪地噬着杵,君兒快地呼道:“快…咬我…咬我的頭…啊…啊啊……。”

我含住鮮紅首,用力咬下去……。

“啊喔…”女孩全身一震,我清楚受到緊貼着的大腿肌在顫動搐,明媚的大眼翻白,身子強烈抖動。

“喔喔…”君兒吐出舌頭,唾沿着嘴角緩緩滴下,小壁不停收縮痙攣,像小嘴般緊咬深入花心的冠。

我一點也不打算放過她……。

攔着纖一抱,我整個人站起來成了火車便當姿勢。

“哎呀呀…要死了…要死了…哎呀…”全部體重集中在花之上,君兒雙眉緊蹙不住嬌呼求饒。

“哪能放過妳這個小婦”完全沒入小裏,我托住君兒,開始上下震動。

“啊…好難受…啊…要死了…”頭彷佛已刺穿了胃腸,君兒臉上漾、百雜陳。

君兒身材是屬於那種圓潤不見骨的,以前我未曾整個將她抱起過,抱起來才發現她的體重比我想像輕很多。

“哎呀…好深…啊…又來了…又來了…嗚嗚…”君兒雙手緊緊環住我的脖子,雙腿腿彎讓壯手臂穿過,整個人就像漂在空中的一個M字型。

渾圓潔白的小腿在空中無力地踢動,40多公斤體重着花頭上磨轉,君兒隨着上下律動漸漸翻起白眼……。

強烈的征服了我全身,但眼看這樣下去君兒肯定會完蛋,我將她放到上。

“啊…不行…不要呀…”驚覺一對腳踝讓我給勾到肩上,君兒奮力掙開秀眼嬌聲哀求。

滋~~~燒紅火瞬間入花心深處。

“哎唷…啊…”大頭撞擊花心,君兒咬住纖指,皺眉承

緊窄小緊緊夾着巨莖,擊聲輕脆啪啪聲不停響起。我狠狠撞着頭無情衝擊花,要讓君兒知道誰才是老大。

“哎…哎…哎…”君兒不成聲,但小股還是不知死活地朝上頂來。我改用迂迴磨蹭方式,一手抱起翹讓下身與户完全貼緊,一手重狂捏肥大美莖整個沒入道之中,頭頂死花快速攪動。

君兒秀髮散,喉頭髮出咕嚕咕嚕聲音,小舌微吐、兩眼完全翻白……。

忍不住的快傳遍全身,我莖再用力地幾下……。

“老婆…我來了…我要了…喔……。”

************

嗚~~~!船頂鳴起長長汽笛聲。

“都是你啦!那麼用力,都不憐惜人家…”君兒嬌嗔着在我股上捏了一把。

“喂,這不是在房裏…”我輕握君兒手腕。揹着我的王濟明顯偷偷笑了,另一邊的蘇菲也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忍住不敢笑出來。

“前面就是廣州灣了,那棟就是公使署…”蘇菲指着前方碼頭道。

“要不是本姑娘身體強壯,早就給你搞死了…”君兒絲毫不理會蘇菲説明,繼續抱怨道:“哼,如果今天換成是蘇菲姑娘,看你敢不這麼狠!”

我的臉上瞬間浮出100條黑線……。

王濟捂着嘴笑着逃開,只剩下蘇菲靠在船欄邊,不知所措……。

公使署是棟面海兩層洋樓,周圍植椰子樹,洋溢着濃濃熱帶風情。

“這裏為什麼有隻大公呢?”君兒指着圍牆牆柱上雕像道。

蘇菲微笑答道:“公是我們法蘭西的象徵,下次有機會如果我們一起到祖國去玩,在羅浮河凡爾賽上面也都有公的塑像呢。”

君兒道:“喔?有什麼典故嗎?”

蘇菲道:“從大約一千年前開始,我們的老祖先高盧人就用公當作「希望」與「誠實」的象徵,但那時候的人覺得公不夠勇敢,所以沒有還沒用來當作我們高盧人的象徵。”

“公會成為我們的象徵是因為耳曼人,中世紀的耳曼人嘲笑我們是「公」,但到十六世紀波旁王朝,國王們反而喜在畫像上畫上一隻公,做為我們法國的象徵”蘇菲續解釋道:“真正公成為法蘭西的正式象徵要到十九世紀的第二共和時期,當時的政府把公圖像刻印在錢幣上。”

“誒,對耶!這裏也有!”君兒突然想到什麼,低頭指向蘇菲口:“妳這個徽章上也是一隻公!”

“沒錯!”蘇菲驕傲道:“這次保衞祖國的戰爭爆發之後,我們法蘭西男女老幼都戴起公的符號。公代表農民出身,自豪,頑強不屈,勇氣與繁殖力強盛,是我們對抗普魯士老鷹最有用的武器!”

“原來是這樣呀!”君兒恍然大悟道。

“停!這裏不能隨便進入!”門口黑人法國兵用法語斥道。看他樣子應該是內加爾的非洲軍團士兵,高高黑黑,像是廟裏黑羅漢一樣。

“可以麻煩請索邦秘書出來嗎?”蘇菲用法語回應道。

“喔?小姐您會説法語?那快請進吧!”黑人士兵道。

“我要帶我的中國客人進去,還是請你請索邦秘書出來帶路吧!”蘇菲笑道:“我知道你的職責,我不想給你添加麻煩。”

“喔,謝謝您!女士”黑人士兵扳着臉道。

不一會索邦秘書急忙忙地跑出來,道:“哎呀!蘇菲小姐真不好意思!他們沒有接到您嗎?您怎麼就這樣自己跑來了?”

“沒事的,我不想麻煩大家就自己跑過來了。”

“這些殖民地的傢伙真靠不住,連到碼頭接人都辦不好”索邦秘書堆起笑臉到:“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他們的!”

“別這樣,是我自己決定不讓他們接的,不要為難他們下人”蘇菲微微笑道。“我的中國朋友需要辦什麼手續嗎?”

“哦……。”

“這位是蘇小姐,是我的大學同學…”蘇菲道:“後面這兩位是蘇小姐的護衞。”

“哦…照規定只有您的朋友可以進入公使館,這兩位中國男子…”索邦面稍現為難道:“照規定中國貴賓的隨人是不準進入的,只能在外面等。”

“那可由我擔保讓他們跟着嗎?”蘇菲道:“這次蘇小姐會來做客五天,也不能一直讓他們兩個在外面。”

“哎,這件事怎麼沒有先告訴我呢…”索邦沉半晌道:“好吧,那就請他們兩位把武器給警衞保管,再登記一下資料吧!”

我與王濟取下隨身手出。這是君兒的主意──照蘇菲説法,各國特務機關都沒有我現在照片,所以就算是在他們面前晃來晃去也未必會被發現,防止跟監主要是從康惕大使身邊下手,重點不是防外人而是內;因此化妝成護衞跟在小姐們身邊,再視狀況安排私下會面機會,多少能避開周遭監視耳目。

但我擔心的卻不只如此──真正需要擔心的是若屆時我不答應康惕要求,法國人翻臉不認人時該怎麼身──如果只有我與王濟倒還容易,大不了就硬幹一場,麻煩的是有君兒在,要怎麼離開讓我與王濟一路傷腦筋到廣州灣。

進入公使館我與王濟就被安排到後面警衞室休息。眼看是沒機會進主屋見到大使,王濟便主動請法國小廝傳話,説要帶我這新來的傻小子出去逛逛。

************

廣州灣地處中國最南端,1899年法國脅迫清政府簽訂《中法互訂廣州灣租界條約》,將遂溪、吳川兩縣屬部分陸地、島嶼以及兩縣間麻斜海灣劃為法國租界,統稱“廣州灣”。與廿一世紀湛江市相較,最大差異在廿世紀初的廣州灣,今天坡頭區與南三渡口沿線都還沒有填海,還是一片片沙洲、島嶼。

“這裏形勢很好,就是位置不行,可惜了…”我眺望大海對王濟道。“這麼大一片良港,可惜北邊給十萬大山檔着進不了廣西,東邊過去是茂名,發展過去就給香港、澳門、廣州擋着,往西也得過北海走欽洲,翻山越嶺才能到南寧……。”

“聽説法國人是有打算修一條鐵路,往北走廉江、陸川往玉林,再東轉去梧州…”王濟道。

“喔?”我訝道:“你怎麼知道?”

王濟道:“呵呵,不瞞您説,以前我就是在陸川、博白一帶做土匪的,這地面上我還有些消息。”

“呵呵,過去就過去,自己別悶着就好”我笑笑拍拍王濟肩膀,道:“英雄不怕出身低,咱們現在是同舟一命。”

王濟沒想到我會拍他嚇了一跳,道:“連長您不嫌棄,您對王濟已經夠好了……。”

“呵呵呵…”我笑着點起兩煙,遞過一支給王濟:“不管怎麼説,我欠你一命……。”

“您…您千萬別記在心上…”王濟驚恐地瞪大雙眼道:“您對我們好,我們都放在心裏,那點小事您千萬別再提了。”

“呵呵呵…”我着煙望着大海,兩人沉默無語。我想起之前看過資料中是有一條鐵路從站將往北,到玉林後一分為二,東往梧州、西往貴港,但在這個節骨眼上還不能考慮這麼多,先應付眼前問題比較重要。

“連長,要不要去見見我的幾位哥們?”王濟擲開煙頭道。

我挑挑眉示意後方道:“乾淨嗎?”

“都是鐵桿哥們…”王濟故做繼續眺望大海道:“方才一路過來都沒人跟着,乾淨的……。”

“嗯,那走吧……。”

我們的衣着本來就一點也不顯眼,混在碼頭人羣中更像兩粒沙掉入大海。

為保險起見,我們倆還是幾次佯作觀看路邊新聞、商品,不時停下、蹲下,王濟確定沒有人跟來後領了我在市場後巷東轉西轉,最後進入扇小木門。

門扇一開就湧出濃濃鴉片味。王濟與守門老漢比比手勢,老漢推推蹲在旁邊的小男孩,小男孩一躍而起便帶着我們往後走。

挑高木屋原本應是倉庫之類的建築,現在用布簾隔成了數不清的小單位,每道簾幕後都可見到鴉片煙青青煙氣浮起。十餘名服務人員有的清痰盂、有的提水壺,個個都一幅殭屍木乃伊樣。小男孩領我們爬上木造樓梯,沒想到閣樓頂上另有暗門通往隔壁。

鄰屋內通道是條沿着梁邊的空中走廊,下面是一大間賭場,百餘名賭客正呼盧喝雉、好不熱鬧。通道延伸到對面牆壁後沿着牆轉向大街邊方向,兩名顯然是在監控場內的壯漢倚着通道木欄,見到領在前的王濟居然都欠身行禮。

小男孩走到通道盡頭敲敲木門,領個我們進入另一幢建築中。通道同樣是沿着梁下搭建,但這裏搭了布幕看不見下面,從氣味與不時傳上來呻猜測,下面八九不離十是間院。我們又前行二十餘步便到了一個天台花廳,幾名漢子正圍在桌邊煙推牌九。

“老五你回來啦!”桌首漢子抬頭道:“九哥在裏面,我帶你進去!”

“文哥您繼續玩,我自己進去就好”王濟道。

“好好好,那等下記得來玩兩把呀!”漢子把牌在桌面上,看他表情今天應該手氣不錯。王濟帶我繞過牌桌進入後廳。

“小五,坐!”似猴子的乾癟漢子背對我們喂着畫眉鳥,朝左右吩咐道:“上茶!”

“九哥!”王濟畢恭畢敬地向漢子行禮。

“嗯,坐!”九哥轉身道:“這位是?”

“這位是三少爺”王濟還是低着頭應道。

“喔!是三少爺!久仰久仰!”九哥臉上突然堆笑容道:“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哎呀,這小五真是的,三少爺要過來也沒先通報一下,您看看我這連整理都沒整理,讓您見笑了!見笑了!”

“三少爺,這位是吳九哥…”王濟欠身介紹道:“這廣州灣水路碼頭都是九哥在照料。”

名吳曲九…”九哥躬身作揖道:“三少爺「猛鬼翔」外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往後還請三少爺多照顧、多提拔……。”

聽到九哥提起「猛鬼翔」我臉頰一熱,抱拳道:“九哥您過獎了,懲惡除,不使霹靂手段怎顯菩薩心腸。”

“哈哈哈,好個「不使霹靂手段怎顯菩薩心腸」…來呀!上好茶!”九哥擺手招呼入座。

王濟介紹道:“咱們這幾個月貨都是走九哥這去阿拉伯……。”

“喔?那真的要好好謝謝九哥您照顧了!”聞言我起身再拜。

“唉呀呀!三少爺您別多禮!小五待我們怎敢怠慢!”九哥連忙起身對拜道:“這南海海面上中外船長多少還是要賣我老九一點小小面子,不過就是夾些私貨到吉大港去。能幫三少爺辦點事是我們的榮幸,千萬別放在心上!”

“目前走九哥這條路,每個月可以出去1萬箱。”

“小事…小事…”九哥着手臉笑意道:“不過是叫水手們夾在艙底,小事、小事……。”

“那這次九哥打算怎麼辦?”王濟從懷中取出小布包遞給九哥,面無表情問道:“這次不能走老路,要徹底保密。”

“我瞭…”九哥道:“明晚有條船去馬尼拉,東西會從馬尼拉轉去巴達維亞。”

“從巴達維亞轉去嗎?”我問道。

“是。”

“是華人還是荷蘭人做通?”我問道。

“這部分三少爺就不用擔心,只要沒遇上德國潛水艇,50天后就到阿姆斯特丹…”九哥道:“不用人當通。從廣州灣到歐洲,每個水陸碼頭都有孩子們當苦力……。”

王濟補充道:“有人會藏在船上約定好的地方,到目的地會有人取貨。路程中整條船都不會知道船上夾了東西。”

“嗯……。”

九哥續道:“收貨的口信我明天會讓人捎去馬賽,至於到時要把東西給誰……。”

“我會再讓九哥知道…”王濟道:“最近海上消息怎麼樣?”

“請用茶”九哥比比手道:“去年英法兩國元氣大傷,戰爭一時間還結束不了。”

王濟問道:“喔?您的意思是會繼續嗎?”

“會不會繼續我不知道…”九哥道:“但從各碼頭傳回來的消息,英法兩國銅礦、磷礦還有橡膠的採購量還是非常大,印度那邊棉花也積極增產,看起來不像是要結束的樣子。”

我問道:“所以在人力上跟財力上都能繼續下去囉?”

“英國看起來還行…”九哥道:“北美洲部分不知道,這兩個月從澳大利亞、印度與南非都有許多兵船出發,算算應該至少走了10萬人,英國人力上應該還應付得過去。”

“至於法國就難説。法國人在河內跟西貢都有招兵,但應募的很少…”九哥啜口茶續道:“另外一件事就更犀竅了……。”

王濟道:“九哥別賣關子,直接説吧!”

“前幾天公使署的法國佬招我們去開會。”

“喔?説了什麼?”我問道。

九哥續道:“法國佬的意思是,北京肯定最近是要跟德國宣戰的。説是跟北京方面條件都談得差不多了……。”

“喔?北京打算出兵嗎?”王濟訝問道。“現在北方兵能打得了仗嗎?”

“聽説是段祺瑞獅子大開口,向協約國要了貸款跟軍械,要新組三個師去歐洲參戰”九哥道:“山東方面已經有風聲,説曲同豐要招兵三萬人。”

“喔?”王濟道:“曲同豐帶兵去歐洲?怕是拿來打南方吧……。”

“這就不是我能懂的了”九哥道:“倒是法國佬似乎也不認為中國兵會去歐洲,他們要的是中國工人。”

王濟道:“工人?”

“英法兩國男人都上了戰場,總要有人進工廠、有人種地”九哥道:“據説英國人在福建已經招了一萬多。法國佬説,他們打算招20萬人去法國。”

“20萬?”王濟訝道。

“這次挑選條件相當嚴格,有眼病、肺結核、病及牙病的都不行”九哥道:“但法國佬開出每天一塊大洋的薪水,就算扣掉伙食住宿,一個月下來還是有15元,這條件算很好了。”

“那有什麼利頭?”我直接了當問道。

“呵呵…”九哥乾笑兩聲道:“這也是我要請三少爺照顧的地方了!第一是招人,法國佬開出條件,每招一個人有5元佣金。廣東人巧機詐,要找能符合條件的不容易,三少爺不嫌棄的話,我們可以合夥到內地招人。”

“呵呵,怕不是隻賺這5元佣金吧”我笑道:“難不成九哥不收仲介?”

“哈哈哈,三少爺果然快人快語”九哥道:“法國佬合約是五年,合算一個人是1千800大洋,扣掉開銷雜支實領900。我打算提出簽完合同現領400的條件。”

“後面還給錢嗎?”我問。

“不給了,賣身400塊錢。領了錢就去法國賣命五年。”

“死了不就收不回來?”我抑心中不屑與怒火,佯作興致昂然道:“這也是很大風險呢。”

“這就是法國佬生意能做的地方”九哥道:“法國佬合約註明,如果沒五年就死了,保險費一人500。”

“所以死了我們多賺100?”

“正是!”

“嗯…”我續問道:“九哥您剛説這是第一,那第二呢?”

“第二就真的完完全全得仰仗三少爺了…”九哥道:“人出海還是得穿衣穿鞋、吃喝拉撒睡。”

“嗯,總不能叫他們光着去……。”

“20萬人出洋,一路上要吃要穿”九哥笑道:“您算算這要多少衣服?

多少罐頭?多少米麪?“

“嗯……。”

“我是想請您跟法國佬説説…”九哥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我道:“府上有船有,還有煙給工人…這生意我們小的都做不了……。”

“嗯……?”

“但廣州灣現在沒有織布、製衣,也沒有碾米、罐頭…”九哥笑道:“這點小生意我就向您報效了……。”

“但這不過就是一時,過幾個月人招齊不就沒生意了嗎?”我疑問道。

“嘿嘿,這重點就在要找公使與總督參股呀…”九哥道:“到東方來哪個不是想發財?大家在一條船上,這船就駛得穩了……。”

“我懂你意思……。”

“三少爺您別擔心,這錢跟地我都已經準備了,您只要出個面、溝通溝通就行。”

“多久可以搞好?”

“只要法國佬點頭,兩個月…”九哥道:“準備好了,就缺上面點頭。”

“明白…”我續問道:“那美國呢?美國方面有什麼消息嗎?”

九哥斬釘截鐵道:“美國是肯定打的,應該不出三個月……。”

“怎麼説?”

“美國人的利益就是貿易,但如果歐戰結束,德國人稱霸歐洲,美國的利益就完了…”九哥道:“對美國人來説,最好是歐洲打得要死不活,英國、法國、德國、俄國通通打爛,這樣美國人生意就做不完了。但如果結果是一強獨大,美國人就沒生意做,這是美國最不願意見到的結果。”

九哥續道:“本來的威爾森總統是不想打仗的,但去年這羅斯福總統能選上,就看得出美國人想打。羅斯福是強硬派,上台後現在處處找德國人麻煩,一下藉口説德國人之前打沉了美國輪船,一下藉口説德國人壞了美國人在英法的財產,想盡辦法就是找藉口開戰。”

“羅斯福?”我心中一驚道。威爾森不是應該在1916年順利連任嗎?

“嗯,就是那個調停俄戰爭的羅斯福呀!”九哥道:“他上次選輸,但這次正好險勝一點點……。”

羅斯福第三次當選總統?那這樣還會有「十四點和平原則」跟「凡爾賽條約」嗎?

“去年底羅斯福搞出個什麼「三點備忘錄」,要求所有國家在1917年元旦無條件停火,第二點要求所有國家退回戰爭前的國界,第三要求今年天召開和平會議…”九哥道:“這件事情鬧很大,三少爺您沒有聽説嗎?”

“嗯,是沒有…”我心想受傷昏這段時間,世界怎麼發生這麼大變化;更糟糕是君兒的新聞整理怎麼這麼不確實,這麼天大的事居然沒有整理起來。

“那各國反應呢?”

“英國法國元氣大傷,基本上是不反對…俄國在,也不反對…倒是奧國跟土耳其也居然也不反對……。”

“喔?那德國呢?”

“德國是一聲不吭,倒是宣佈了開放北海讓美國商船自由進出荷蘭。”

“喔?”

“德國人宣佈只要美國船不派軍艦武裝護衞,走指定航線,就可以進出荷蘭”九哥道:“但英國海岸還是封鎖的。”

“這樣封鎖不就變成是假封鎖了……?”

“話不是這樣説”九哥續道:“德國宣佈透過荷蘭擴大對美國採購,現在美國工業界一陣榮景,紛紛幫德國人生產,而荷蘭人賺到錢樂得繼續中立,反而是英國人啞巴吃黃蓮,明知道貨物是要運去德國的,卻又不能明目張膽派海軍去攔截……。”

“喔?”這麼大的變化完全出乎我預料……。

“所以現在是羅斯福想打,但美國工業家們兩頭大賺,不是那麼支持羅斯福。”

“嗯……。”

“美國是天平上最後一顆砝碼,加到哪邊哪邊就贏了…”九哥道:“所以除非德國人不小心捅了什麼大蔞子,不然這場仗還有得打了……。”

(6)法蘭西密謀

有道是「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轉眼載着沙林毒氣的輪船都出港了十多天,不要説還沒見着康惕,就連君兒我也沒見上幾次。我和王濟給安置在公使館警衞營裏,不管黑的白的法國佬連正眼也不看我們一眼,窮極無聊只能每天去吳曲九那。大煙沒興趣、賭博我也不在行,難得是居然第一次見到王濟開葷──這一年多來他跟在我身邊,我從未見過他接近女,但這幾天他竟然看上了個小姑娘,每天起就拉着我往院跑。

昨天總算聽説康惕到了廣州灣,人是還沒見着,但今天一早就通知要下人們備船,説是大使打算帶着兩位小姐一同出海去廣州灣晃晃。

騎馬我跟王濟還行,但駕船我們就一竅不通了。

這是條約20公尺長的帆船。今天海上幾乎沒有風,微風徐來,康惕跟蘇菲練地縱着船帆與舵機,而我與王濟只能照着指令幫忙繫緊繩索。

“在北方很少有機會玩帆船”蘇菲道:“好久沒這樣盡興囉,呵呵呵!”

“蘇菲妳來掌舵”康惕大使道:“注意水,別太靠岸邊。”

蘇菲靈巧地躍向船尾接過船舵。康惕示意我與他前去船頭。

“淵翔兄,很高興小女説動了你願意來廣州灣一趟”康惕道:“蘇菲個較烈,當她告訴我要去桂平説服你時,我很擔心她會做出什麼無禮的舉動。”

“蘇菲小姐是高尚的淑女,您過慮了。”

“我自己的女兒我知道…”康惕道:“現在只有我們在船上,你不需要拘束。”

“是……。”

“這些年不見,你的樣子跟我印象中完全不一樣了”康惕用長輩口吻微笑道:“好在這次是蘇菲帶你來,不然就算你站在我面前,我也認不出你了。”

“呵呵,之前與您見面時我還是個傻小子吧……。”

“呵呵,你在北方久了,説話也像北方人囉!”

“啊?會嗎?我自己都沒發現呢,呵呵呵…”我抬頭佯觀天道:“時間也不多,大使您就直接明説吧,請問找淵翔來有何指示?”

“嗯……”面對我單刀破題,康惕也抬起頭閉口不語。

“您不是代表協約國外團去見了段總理,那中國是決定要參戰了嗎?”

“唉……”康惕低下頭還是不回答,只是輕嘆一口氣。

“如果就是這樣打啞謎,淵翔也沒法幫助您什麼……。”

“幫助?”康惕挑起眉望向我道:“你願意幫助我們嗎?”

“我們?”我笑笑道:“呵呵,大使您的意思是幫助您一家?還是幫助法蘭西呢?”

“你想幫哪個?”康惕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狡獪。

“公事上我沒有幫助法蘭西的義務…”我沉聲假笑道:“但在私誼上我也沒有拒絕蘇菲小姐與您的理由。”

“所以是先私再公囉?”

“沒有特別私不私公不公…”我續假笑道:“不過就是生意…Everybodyhasaprice……。”

“那你的價錢是多少?”

既然這老傢伙要打啞謎,我想也不想續道:“呵呵,那您願意付出多少代價?”

康惕瞪着我眼睛,神平和地道:“這整個廣州灣可以向你買什麼?”

************

“美國人公開提出來的條件,是要求各國退回1914年8月開戰前的國界……。”

“這我知道,那德國開的條件是什麼?”

“美國人要求各國停火,要召開國際會議…”康惕不理我續道:“這本是煙幕彈,只是為了幫美國人蔘戰找藉口……。”

“……?”

“羅斯福的目的,是要藉這個機會把美國人的手到歐洲大陸來…”康惕續道:“因為德國人有淵翔你的幫忙,現在英國法國都元氣大傷。現在跟德國人停戰也好,不停戰也好,我們法蘭西都需要至少10年才能恢復元氣。”

康惕盯着我雙眼道:“美國人最害怕的是德國一強獨大,最希望的就是法國、英國、德國與俄國四敗俱傷。”

“歐洲四大強權打羣架,美國人一定會等到各方都傷得夠重才會出手…”

康惕道:“尤其這個羅斯福是個標準帝國主義者,他不但要藉着參戰讓美國成為世界上決定的軍事強權,更打算透過戰爭貸款,讓我國跟英國落入華爾街的掌握之中。”

“喔?”我佯訝道。美國透過等待歐洲列強殺到最後關頭再出兵歐洲,成為軍事天平上最重要的籌碼,同時再透過銀行貸款讓歐洲各國購買美國軍火、重建──這是原本歷史中威爾遜當總統就發生過的戲碼,對來自廿一世紀的我一點也不奇怪──只是在這個世界中美國總統換成了更強硬的老羅斯福,到底會怎麼演變我也很好奇。

“但現在德國損失不大,難道不能透過和平會議達到某種解決嗎?”

“最不希望解決的就是美國呀!”康惕輕哼不屑道:“如果我國直接跟德國講和了,那美國就什麼利頭也撈不到了。”

“嗯…更糟糕的是,美國還要獨自面對一個歐洲獨強的德國……。”

“你説對了…”康惕道:“屆時美國沒有藉口,也沒有能力可以獨自對抗德國。”

“兩個國家隔着大西洋,有什麼利益衝突嗎?”

“如果法國單獨與德國媾和,不要説收回亞爾薩斯跟洛林兩省,可能還要付出非洲與亞洲殖民地的代價…”康惕道:“就算不要這些殖民地,德國在俄羅斯方向取得烏克蘭跟白俄羅斯,領土就會大幅增加……。”

“喔?”我真的有點驚訝。康惕沒錯,原本歷史中德國與俄羅斯媾和,其中的關鍵因素其實還是西線戰局;如果西線的因素沒有了,美國又無力介入東方問題,那麼德國人起碼會要求俄羅斯出烏克蘭跟白俄羅斯——這樣的疆域就跟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第三帝國最大的領土範圍差不多了。

“另外德國人更可以肆無忌憚地通過土耳其帝國,牢牢掌握住阿拉伯半島…”康惕臉上充憂心道:“同時通過西側與北側威脅波斯,這樣整個西亞就都是德國勢力範圍了。”

康惕嘆口氣道:“這樣即使英國人還能掌握印度,怕也不能長久控制。”

“啊……?”

“如果英國人輸了,印度人絕對不會再幹於接受英國人支配……。”

“這樣的帝國真大呀……。”

“嗯…”康惕道:“所以德國人現在並不需要急着把我國打垮,他們現在真正的目標應該是對俄國人施加力。”

“趁着英法兩國無力作戰,先回頭解決俄國……。”

“沒錯…”康惕道:“所以羅斯福才要急着發出最後通牒,因為再不參戰就來不及了。”

“美國參加協約國對德宣戰,這不是對貴國有好處的嗎?”

“你確定?”康惕揚起眉,眼中再度光。

“不是嗎?”

“呵呵,線在德國人宣佈開放荷蘭港口,表面上是讓美國人能貿易,但本上你認為是什麼目的?”

“讓美國東西可以透過荷蘭闖過封鎖去英國?”

“美國船直接進英國港口風險太大,所以到荷蘭轉口,讓英國人自己負穿越北海的風險。這樣講沒錯,但只對了一半…”康惕道:“真正的原因是德國人自己缺物資,擺明讓美國人運到荷蘭,再賣給德國人。”

康惕解釋道:“美國船載運軍火到英國會被德國潛水艇打,載運到德國會被英國海軍攔截。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這些東西都賣給荷蘭人,再透過荷蘭人的手賣給英國、德國與我國。”

“啊?德國人也跟美國買軍火?”

“德國人不直接買軍火,他們缺的是糧食跟原料…”康惕説明道:“德國人也知道,只要他們跟紐約的銀行家借的錢愈多,採購的美國貨物愈多,美國銀行家就愈不會讓羅斯福跟德國開戰。”

“哦……。”

“但美國開戰愈晚,成功機率就愈小,對美國長遠利益影響就愈大。”

“嗯…所以德國人現在就是讓荷蘭人跟美國人賺錢,然後拖着西線,爭取時間解決東線問題?”

“呵呵,淵翔你説對了。”

“但這樣不能解決西線問題呀?”

“德國人開戰時本就沒想好西線要怎麼解決…”康惕輕哼道:“普魯士軍人就只是想打仗,本沒想過他們要的和平是什麼。”

“稱霸世界?”

“稱霸世界是沒錯,但要怎麼「稱霸」?”康惕道:“德國人也不可能並法國,更不可能並英國。”

“嗯…”我無言以對。康惕不可能知道在未來的「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希特勒真的把法國變成了德國的行省。但就目前1910年代來説,並法國真的是不可能的。

“那樣會無止盡打下去…”我道。

“沒錯,我們法蘭西會戰到最後一人倒下為止”康惕道:“這將不會是德國要的結果。”

“嗯,我同意…”我續問道:“您還沒有回答我方才的問題:美國參加協約國參戰不是對貴國有好處的嗎?”

“有什麼好處?”康惕顯然是覺得我不夠機靈,續道:“就算美國人蔘戰了,美國軍隊與德國人還是在我們法蘭西土地上作戰,破壞的還是我們法國土地、法國財產。就算戰爭結果是德國投降,還是美國人拿走所有好處,我們法蘭西不過就是得到一個勝利虛名,數百萬條人命、億萬財產損失,法蘭西在未來幾十年中都只會是二等強國,只能看美國人臉……。”

康惕説得沒錯,這就是原本世界實際發生的歷史,而且法國地位更因第二次世界大戰更大幅度下降。

“嗯…”我接着問道:“人力物力損失已經是事實,貴國要如何扭轉這個現況呢?”

康惕臉上出現詭異的笑容道:“呵呵,我有説過要扭轉嗎?”

“嗯…”我忍住快口而出的「蝦」二字,僵起臉應道。

“先握個手吧!”康惕臉上堆起笑容伸手過來道。

“嗯…”我伸出手,看不出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先恭喜這次出貨順利…”康惕手勁很強。“已經順利到馬尼拉了吧?”

我心中一震忍住訝聲,心念一轉微笑道:“這廣州灣大大小小的事還真的瞞不住大使您呢……。”

“辛慈大使都是這麼多年老朋友了,你們有生意做我最高興”康惕笑得非常自然道:“以後就都走我這,路程短又安全,你也不用東轉西挪地安排,儘管從廣州灣出去就好。”

“那要為您和朱爾典大使準備多少花紅呢?”我鼓起雙頰笑道。

“朱家是朱家的事,從我這過當然就不干他的事”康惕續笑道:“淵翔你跟辛慈能順利做生意就好,不用顧慮我這邊。”

“大使您這樣説就太見外了。”

“不是跟你見外,這是上面的決定。”

“上面?”

“能讓你順利把貨送出去…”康惕微得意道:“自然也有法子讓東西只用在美國人跟俄國人頭上。”

“嗯…”我堆着笑臉,無言以對。

“你放心,會明着説就會保障你的秘密跟安全…”康惕續道:“你是我法蘭西現在最強大的秘密武器,我不可能讓朱爾典或任何人知道這些秘密的。”

康惕道:“你不要用之前的方式聯絡辛慈大使了,我會代蘇菲,幫你安排路線繼續做生意。”

“蘇菲手腳很俐落,而且英國人、本人或俄國人都不會想到她…”康惕道:“據我國相關單位估計,德國人至少還要向你買20公斤貨。如果你缺任何原料儘管提出來,我國會全力支援你。”

想釣我的配方?沒那麼容易……。

“美國國內已經開始徵募新兵,照進度看最快六月、最慢九月美國人就會動手…淵翔你動作要快點,不然怕趕不上…”康惕説明道:“如果你信得過,下批可以直接給蘇菲,我會用法國政府外郵包快遞迴歐洲,比你現在的方法至少快上一個月。”

“呵呵,這不是我信不信得過的問題吧…”我笑道:“這部分你最好問問辛慈大使。”

“呵呵,沒錯沒錯…”康惕説得一幅完全贊同的樣子。“回北京我就找他説説去,無論如何,你走廣州灣這條路,我們法蘭西會全力掩護。”

“呵呵,大使您好説、好説…”我續問道:“難不成我就在這廣州灣地面上大搖大擺賺錢,都不用付出代價嗎?”

“呵呵呵,我是不會你的傭,但一點點小小代價還是要付的。”

“怎麼樣的代價呢?”

“淵翔呀…”康惕突然熱絡起來道:“我記得你們中國人喜説一句話,好像是「用你的長矛,去攻擊你的盾牌」……。”

“你們沒有用阿托品嗎?”

“只用阿托品幾乎沒什麼效…”康惕道:“我也不與你打哈哈…解藥你怎麼賣?”

沙林毒氣解毒如果單純用阿托品效果並不好,一定要搭配「解磷定」這類蕈毒礆酯酶復活劑才能有效解毒。為了生產沙林,我早就配了一堆「解磷定」

備用。

“貴國要多少?”

“三百萬人份!”

我笑道:“呵呵,這要點時間,沒辦法一下趕出來。”

“你應該問我國預算有多少吧?”康惕笑道:“而不是告訴我你多久可以貨。”

“好吧,貴國打算怎麼買呢?”

“一份10塊錢美金夠嗎?”

“等等,我算算看…”我心中盤算半晌續道:“抱歉,10塊錢美金真的不夠。”

“那……?”

“我提供你們玻璃瓶裝藥粉,要用時加水溶解注…”我説明道:“玻璃針劑瓶現在中國這邊買不到,你們要提供。不含瓶子錢,單純藥粉,每份至少要18塊美金。”

“那一口價5000萬美金吧!”康惕道:“也不用討價還價了。”

“好吧…”我道:“那貴國怎麼付款?”

“先別急,我要跟你談的生意還沒有談完…”康惕笑道:“我們一件一件談,錢的事情我們全部談完後一起算。”

“……?”

“呵呵,明白和你説吧…”康惕道:“我要向你借錢!”

“借錢?”我被康惕搞得一頭霧水。

“是,向你借錢!”

“啊?”

“你有多少我就向你借多少!”

“啊?淵翔不懂您的意思……。”

“一億美金…兩億美金…三億美金…”康惕緩緩伸出手指,道:“你有多少我就借多少!”

“我不明白…”我挑眉道。

“辛慈後面付你多少錢,就跟你借多少錢……。”

“喔?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會讓辛慈把錢匯到東方匯理銀行,你只要同意錢借給我就可以了。”

“喔……?”

“匯款的事你不用擔心,我與辛慈大使會安排妥當的”康惕道:“你只要告訴我答應不答應就行了。”

“呵呵,我有不答應的權力嗎?”

“淵翔你這樣説就見外了…”康惕笑道:“我照付你七釐年利。”

“呵呵,謝謝大使您的照顧,淵翔在此先謝過了…”我躬身道:“方便請教這筆錢是要做何用途的嗎?”

“呵呵,是要借給你的!”

“啊……?”

“呵呵,多死點美國人對我們法蘭西好處就更多…”康惕道:“但賺錢也同樣重要……。”

“少向美國人借錢,多賺外匯…這我懂…”我問道:“但戰爭打成這樣是要賺誰的錢呢?”

“當然是德國人的…”康惕臉上霾褪去,綻出笑容道:“美國人的錢我們賺不到,當然是要賺德國人的錢。”

“那這跟借錢給我有什麼關係?”

“德國人缺衣缺食,你向匯理銀行借錢,採辦、加工好再賣給德國人。”

“哦……?”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康惕笑道:“用支援參戰華工名義,我幫你出證明,配給你印度棉花做衣服,配給你黃豆養豬做培。”

“哦……?”

“船運到了荷蘭,事情不就解決了?”

“唔…”看着康惕口沫橫飛,我心中想的是「叛國」兩個字早已不足以形容他的行徑。

“法蘭西共和國會透過匯理銀行貸款給你,還有信用狀押匯等方式,收取20%的營業額當作手續費…”康惕斂起笑容淡淡道:“不過不用擔心,你把價錢加上去給辛慈就好,我相信他一定會欣然接受的。”

“你們為什麼不自己搞?還要透過我?”

“呵呵,有些事情就是不能講破…”康惕意味深長笑道:“我相信今晚你就會想通的。”

“……。”

“要做甚麼都可以…”康惕回頭看看船尾的蘇菲。蘇菲已經穩穩地將船駛入碼頭。“你好好想想,我們過兩天再詳談……。”

“呵呵,那意思是我可以不同意嗎?”我笑着問道。

康惕瞪了我一眼……。

************

“唉呀呀,饒命呀…不要再打了…嗚嗚…”女人淒厲地號着。

啪~啪~啪~~!皮鞭凌厲劈開空氣。

“這是怎麼了?”我邊問邊待小嘍囉拉開椅子拂拭椅面。

“來,請用茶!”九哥拿了盞青瓷小杯放在我面前,一縷淡金茶湯打同款茶壺注杯中。

“也沒什麼,就是我們做這行的常營生吧…”九哥仰頭飲盡一盞道。

“千百年不變的老故事…”九哥指着那約30歲的婦人道:“這婦人原是人家小妾,旁邊一對雙胞胎是她女兒。原本呢,是老爺貪圖美、小妾恃寵而驕……。”

“嗚嗚嗚…”一對雙胞胎少女放聲大哭。

“老頭子一翹辮子,這母女仨就給賣了。”

“家裏沒人主持呀?怎麼就把這這樣把人給賣了?”我啜口茶問道。

“哪沒人主持呀?”九哥笑道:“這大房長男好賭成,早就在我這欠了幾千塊錢。他老爸屍骨未寒,就急忙把小媽跟妹妹們押來還債囉……。”

“這也真是狠的,至少是自己同父妹妹呀。”

“這小子又是大煙又是爛賭,我看過幾天連自己媳婦也會押來了。”

“喔?不會吧?”

“説笑的啦…”九哥掏出煙盒敬向我道:“這家裏就這個敗家子,不過他媳婦家也有頭有臉,應該不至於鬧到那步田地。”

“嗯…不要驚動太大吧…和氣生財…”我挑出煙點上道。

“是呀,和氣生財…和氣生財…”九哥自己也拾了煙點上道:“好啦,別打了,打壞了就沒價錢了!”

持皮鞭的漢子聞聲停手,鉗住婦人下巴抬了起來。這婦人上身着了件藍長衫、下身黑長褶裙,一條若拇指的麻繩圈着頸子叉而下在前打了個結,接着環繞婦人部兩圈,將豐房牢牢暴出來,有點類似甲縛的味道,但繩索又從背後手腕捆綁處往上懸至樑上將女人整個吊起,上半身俯下、股高聳,只剩腳尖勉強觸着地面。

“這也不能怪我們…”九哥在我杯中斟上茶道:“我們只是放帳、收人,賣但不殺人放火。俗話説是「千人騎、萬人嘗」,忍個十年八年的,債還清就放她們走了。”

“嗯…”我低頭拿起茶杯,沒有正面回應九哥的話。王濟一進來就急着去會相好,我也只能坐這邊聽九哥歪理。

“好啦好啦,讓她兩個女兒玩玩老媽吧!”九哥揮揮手道。

一對孿生姊妹看去約14、5歲,兩人都還稚氣未,穿着未出嫁少女的衣裳。一個綁着長辮子垂在臉側、另一個辮子已經鬆開,中間澎澎地似乎隨時要垂散開來。姐妹都給木枷箍着,兩人尖臉上還有些雀斑,四隻粉小手握緊拳頭從木板中伸出。

“過去!”沒拿皮鞭的黑漢子喝斥着跪在地上的兩名少女。

“嗚嗚嗚…”少女們沒答話,只是一昧沉聲哭着。

“聽不懂人話呀!”黑漢子怒斥道,提起腳就朝馬尾少女踹了過去。

“別踢了會出人命呀!”婦人臉淚水道:“來!乖!聽話!過來吧!”

“嗚嗚嗚…”少女們還是沒動跪在原地。

“來吧!乖!聽話!”婦人噙住淚水道:“照他們説的做,不然我們都會給打死的…來!快來!”

兩名少女妳看看我、我看看妳,小臉給沉重木枷得抬不起頭,只能慢慢挪動雙膝朝母親方向滑去。

“嗚…”長裙突然被皮鞭漢子掀起是血痕的褻,婦人不由得悶哼一聲。

“啊…?”黑漢子硬黃瓜到手中,馬尾少女發出疑問的哀鳴。

“啊什麼啊?給我過去!”黑漢子怒斥,朝馬尾少女股上又是一腳,將少女整個踢趴在地上。

“好啦,讓那個大的,叫什麼?小梅的?把她老孃子給了!”九哥吩咐道。

“聽見沒有!”黑漢子怒斥道。

“啊?”那似乎叫小梅的散發少女哀鳴。

刷~~皮鞭漢子揚手朝散發少女就是一鞭。

“啊啊啊啊~~!”小梅淒厲的哀嚎瞬時充整個房間。

“這些女人就是這樣,自以為聰明…”九哥轉頭向我道:“每個都以為自己跑得掉…最後還不是一個個讓我們抓回來……。”

九哥一飲而盡道:“也不想想,跑能跑去哪?要孃家還有得照應,就不會到我們這來了。”

“嗚嗚…乖…聽話…快呀…”婦人邊哭邊催促着女兒。散發少女小梅挪動雙膝跪移到母親身後,掙扎地想辦法伸出手去構拉母親頭。

“誰叫她用手的?”九哥笑道:“用嘴巴!”

“快!別用手!快用嘴!”母親語氣中充焦急。皮鞭漢子把婦人長裙上捲到際,用手扶住散發少女的頭朝母親下腹去。經過一番掙扎,黃白似乎鬆動開來,少女咬着頭努力下扯,讓母親潔白的一點一點暴出來。小梅放開小嘴,黃白沿着小腿滑落地面。

九哥比比頹坐在旁的馬尾少女道:“讓她把黃瓜給她老媽進去!”

“喂!”黑漢子腳尖踢踢馬尾少女道:“還不快過去!”

“嗚嗚~不要!…不要!”馬尾少女淚水狂,拼命搖頭拒絕。

“媽的~!”皮鞭漢子聞言火起,一揮手雨點般鞭子就朝馬尾少女落下。

“啊~!唉呀~!媽~!”馬尾少女上身俯地,哭聲震天。

“別打了!別打了!小快過來!來!”婦人雙眼紅腫一聲聲呼喚女兒。

“還不過去!”黑漢子抓住木枷上頸子後方把手,提起小朝婦人一丟。

渾身不住顫抖,努力膝想要站起來。

“唉唉!塗了油沒有呀?”九哥突然想到了什麼道:“沒塗油怎麼得進眼裏?”

“塗了!”黑漢子握住小的手,示出那油亮亮的黃瓜。那黃瓜可不是一般的小黃瓜,直徑看去至少有六七公分,塗了油更顯鮮綠。

“小聽話…媽受得住…”婦人噙着淚,強忍聲音震動安女兒道。

黑漢子抓住馬尾少女小的手前推,黃瓜尖陷入婦人緊窄的菊門。

“哦…”婦人緊咬雙,喉頭還是忍不住發出聲音。婦人大腿不停顫抖,小腿肌緊繃,十隻潔白的腳趾爪般不住在地板上刮動。

“這硬怎麼得進去啊!”九哥道:“用轉的!”

“嗚嗚嗚…”門被黃瓜撐開,不堪的婦人身體前後搖動,繩索嘎吱嘎吱作響。不一會長約30公分的黃瓜就只剩下一半不到還在門外頭。

“喔喔…”婦人仰頭長嘆,雙腿酥軟,整個人頹癱在繩索上。

“今天是託三少爺的福,不然就給妳用上大蜡燭了,呵呵呵…”九哥轉頭又為我斟上茶道。

“還不快謝謝三少爺!”皮鞭漢子喝道。

“謝謝三少爺…哦…”婦人勉強抬起頭,但似乎雙腿一用力就將黃瓜夾得更緊,讓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灌水!”九哥下令道。皮鞭漢子攫住婦人下巴,讓黑漢子往嘴裏灌水。

咕嚕~咕嚕~咕嚕~~。清水一壺壺灌入婦人口中,原本就有的肚子得像了顆排球一樣。

黑漢子握住小的手,讓黃瓜在母親門中來回轉動;皮鞭漢子住小梅的臉,用力將臉頰朝母親的肚皮上去。

“啊啊啊啊~~!”婦人像活跳蝦一樣在繩端拼命扭動哭嚎。

“三少爺有什麼要代的嗎?”九哥彈彈煙頭問道。黃瓜倏地從婦人門中出,腥臭的糞水刷地高速出。小臉上沾母親糞便,黏膩的黃汁沿着小梅髮梢下。

看着女人們哭嚎打滾,我卻一點「趣」也沒有。腦海裏想着之前那批還沒運回中國的德國機器設備,眼前一切彷佛只是電腦螢幕中無目地播放的“母女アナル凌辱”片,連起的望也沒有。

“兩個雛兒都還沒開過苞,做媽的我也叫手下留着,除了用點刑具,還沒讓她嘗過味”九哥獰笑道:“少爺不嫌棄髒的話……。”

“嗯…”我微微頷首。在法國人保護傘下有個暫時安全基地能大幅增加收入不是壞事,要從廣西出海又不想受制於廣州國民政府和英國人,就只剩下廣州灣與北海兩條路。這時代北海還是片漁村,利用價值低,實際上真的能用的是廣州灣。但要走廣州灣進廣西就得修鐵路──修鐵路就不是件小事了──就算不管外國勢力和北京反應,現下我們家與陸榮廷間關係是否能達到這一層,甚至應該説我們家勢力能不能達到這個目標,完全還不是我能掌握的。

除非自己掌握實權,不然打通出海口只能是個遙不可及的夢……。

該回去搞好岑煊與陸榮廷這層關係了……。

“三少爺今天要嗎?”九哥又替我斟上茶道:“我讓下人趕快給她們母女仨梳洗梳洗…在總督府那不甚方便,是不是給您在匯理大酒店準備間上房,待會我把母女仨給您送去?”

“喔?”我突然回神心中湧起一陣煩悶。這件事有點討厭。來到這世界後有肌膚之親的女人雖然不多,但總也不能上一個收一個……。

“這幾天事情多,先擺九哥這吧!…忙完再説…”我故做笑道:“我家那隻母老虎可就在附近……。”

“明白…明白…”九哥諂笑道:“那我就先替三少爺收好,養得個細皮白的,隨時三少爺上火,就來讓她們給您吹吹簫也好。”

“別壞了……。”

“明白…明白…三少爺寄放的東西,一定好好照料…”九哥點頭回頭道:“聽到沒有!放下吧!壞三少爺的東西絕不饒!”

“知道了!”廳裏漢子齊應道。

“以後妳們仨就是三少爺的了……。”

“謝謝三少爺…謝謝三少爺…”婦人與女兒們磕頭如搗蒜。

“最近會有些生意麻煩九哥,到時再請鼎力相助。”

“哪的話,一點小東西不成敬意……。”

(待續)

fzl666

2024-12-01 03:24:03

WhatIf?

作者:Nino字數:11023前文鏈接:viewthread.php?tid=8929719&page=1#pid93179578

(7)破處母女花

從匯理大酒店頂樓朝西望去,整個城市邊緣籠罩在一片沙塵中。九哥手下們的動作飛快,不過幾個月時間就矗起一幢幢廠房,筆直的鐵道從市區南緣穿過田野,火車頭忙碌地來回輸送卸港的建材、設備與原料。自與康惕協議達成後,我的身分從小小隨員正式浮上台面,匯理大酒店頂樓套房也成了這幾個月在廣州灣的臨時總部。

噹~噹~噹~~!房角大鐘敲了八下。

「少爺,您該準備動身去紗廠了…」小梅刻意低娃娃音,讓自己聽來成點道。「起爐點火的時間是九點。」

「嗯…」我低應一聲,轉頭觀察海面上船隻進港情形。「這時間是哪條船進港?」

「今早先是西貢過來的波爾多公主號,接着應該是山下汽船打狗來的寶瑞丸」小翻着手中筆記道。

「道格拉斯公司的船都卸貨完了嗎?」

「是的,少爺」小低着頭,兩條油亮亮大辮子垂在的背肌上黑白分明。「機器都已照次序順利送往工廠了。」

「提醒他們上下船要注意,還要要特別注意機器的安裝順序,不要為了趕工見到機器就安上,到時次續不對拆掉重裝損失就大了。」

「小知道了……。」

「是搭寶瑞丸到嗎?」

「是的……。」

「待會我要主持起爐無法親自去接,要好好接待,知道嗎?」

「小梅知道……。」

白晰右手握着赤灼熱的,九姑秀的手指套莖。鮮紅的朱將堅硬的頭含在口中,黃九姑左手理了理額頭上散下的髮絲,小嘴裏的舌頭卻沒一刻閒着,偶爾磨磨馬眼,不時又輕輕勾稜,頭酥難耐。

「輕點,別咬那麼用力…」我雙手入婦人秀髮中低頭道。大腿肌逐漸緊繃,可以清楚受到囊底部輸管已經開始變硬、束緊,我縮前後移動,丸間巨大熱開始衝刺。

「嗯…」黃九姑鼻腔底一陣輕鳴,雙目半睜半閉、紅。

「嗚…」黃九姑微睜秀目偷望向我,想看又不敢直視我的眼神,嬌羞間彷彿是徵詢該將下去還是可以吐出來。

「去吐掉吧…」我放開雙手道。原本跪着的九姑挪開身體爬起,右手摀着嘴深怕滴漏出來;半的小梅立刻過來跪下補上位置,張開小口清理是母親唾莖。

「沒事,小梅你去把我的外套拿來」我拍拍少女俏臉道:「這裏讓你母親清理就好。」

打來一盆熱水,返來的九姑撈起巾細細幫我擦拭下身。

這母女三人…該怎麼説呢……。

我肯定她們是吳曲九刻意準備的禮物,而且是事先就準備好等我的。鵝蛋臉的黃九姑約1米6上下,濃濃橫眉配上及長髮,鼻子直、嘴薄薄,雙卻異常巨大,照廿一世紀算法起碼是H罩杯,股豐卻有點鬆垮,雖只有卅歲年紀大腿側後方卻已有了些橘皮。小小梅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還沒發育完的身高約1米52、53,與母親同樣的濃眉下是深深的雙眼皮與一對水靈的卧蠶眼,榫頭不明顯的鼻子可地翹起,骨架不大但還算勻稱有──顯然這段期間吳老九沒讓她們餓着──部B罩杯大小還沒發育完成,但看得出來未來會是像母親一樣的天然巨

黃九姑娘家原本也算殷實耕讀之家,從小還識得點字,只是後來家裏欠高利錢還不出來,14歲押給黎家老爺抵債做小妾,不到16歲就生下小小梅這對雙胞胎。小小梅從小在七十多老父疼下也讀過兩三年書,到了13、4歲時照風俗是該準備嫁人,卻沒想到老父來不及安排妥當就撒手西歸。婆家的事沒下文不説,老爺子還沒出殯長男就打算強小媽,黃九姑深知只躲得過一時,帶着女兒想逃走但還沒成功就給綁到吳老九這裏來。

照母女三人説法,她們是給吳曲九手下抓回來後,起初十幾天就嚐遍了鞭打、灌水、烤火、吃糞、喝等各種處罰,但出乎母親黃九姑預料的是,原本以為會立刻被輪卻沒有發生。該有的折磨一點也沒少受,男人們就是沒有汙她們的身體。後來則是每天從早到晚的技訓練,在院老鴇公們的特訓下,用木頭假人、假具練習各種取悦男人技巧;雖説只要表現不好就會立刻受到殘酷的處罰,但自始至終吳老九方面都沒人真刀真進入黃九姑身體,更遑論奪去小小梅貞

黃九姑猜想是要將她們母女待價而沽,直到那天在特訓過程中吳曲九將她們仨送給我為止……。

廣州灣是個小地方,尤其夾在康惕與吳老九間本不可能會有秘密可言。

接到吳曲九這份「大禮」當晚,我一回到公使署就給康惕拉着出去蹓馬。

康惕直接了當問我是否已經與吳曲九談妥,是否完全接受他提出的條件。

我還沒開口説尚未與吳老九討論此事時,康惕便先發制人道:「聽説那母女三人姿不錯,淵翔你可別沉耽誤了正事呀……。」

「沉溺美?…這母女三人對我來説是麻煩而非禮物吧…」我笑着回康惕話道。

「照中國風俗,三四妾是正常的,我無意過問你的事情」康惕道:「但要小心君兒小姐與我女兒的反應……。」

康惕的話沒錯,與他討論協議細節只花了不到一小時時間就敲定各項增刪修改內容,但當回到公使館時面臨的陣仗就真的令人脊背發麻了……。

兩個女人一左一右站在門柱前,表情漠然。

空氣像快凝結了一樣,連一絲微風也沒有……。

「我…呃…」我清了清喉嚨,卻還是乾涸地發不出聲音。

「聽説是三朵麗的母女花是吧?」君兒打破三小時來的寧靜道:「家裏的、見過沒見過的姐姐妹妹也有五個人了,表哥你要再多幾個我也不會反對,但母女一起是真的……。」

「我……。」

「不用説什麼你你我我的,事情經過我都聽説了…」君兒浮現似笑非笑表情。「表哥怎麼樣就怎麼樣,但進到我們家就是要聽我的……。」

「沒有…我不是……。」

「不用説是不是…」君兒聲音中聽不出愠氣。「表哥你要做大買賣,就要有足夠信得過的人…命運坎坷的女人只要好好真心對待她們、不辜負她們,讓她們死心蹋地上你,她們就會是天塌下來時替你一起扛的人。」

「但表哥你要考慮清楚,如果她們母女真的跟了你」君兒雙眸在夜下閃着智慧的光芒。「我不否認男人會有玩母女的望,我也相信一定很刺好玩…但表哥你要想清楚,如果以後有了我們家的孩子,會造成家裏什麼樣的後果……。」

「我……。」

「君兒提醒一下…」君兒突然用家鄉土話道:「您不上她們母女也不行,一定三個都得上…別管你那個什麼未成年少女的説法了,要上就快上,離開廣州灣前一定要三個都吃了,不然吳老九那方肯定會出問題的…心思要細密點,這地方就這丁點大,人家擺明了是要看錶哥你表現到什麼程度,就千萬別演戲演岔了…至於是不是要假戲真做,君兒還是提醒您考慮以後加理的問題…合作是一時,以後要怎麼收場、該怎麼處理,表哥你自己要先合計一下,君兒我樂觀其成……。」

「哈哈哈,表哥要收小妾,君兒這個姐妹應該要優先才對!」君兒突然朗聲大笑轉用法語道,接着就在蘇菲股上用力拍了一下。「你看這股是股,以後生出來都是漂亮的洋娃娃!」

「喂!君兒你在胡説什麼呀!?」蘇菲真的發怒道。

「好啦,我們不要理這個臭男人了,讓他滾回去跟馬一起睡覺吧!」君兒笑着拉蘇菲入屋將我鎖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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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火車穿過一座又一座煤山,嶄新的巨大紗廠浮現眼前……。

鐵道旁支線上停着一整列載連夜從道格拉斯汽船卸下、數千台勝家紉機的火車廂,工人們正一一將紉機挑進新蓋好的製衣廠裏。製衣廠巨大煙囱旁技師們正對蒸氣發電機做最後測試,成千男女工人從四面八方正不斷湧向製衣廠前廣場,排着隊準備在廠中謀得職缺。

越過製衣廠冒着白煙的是染整廠,一匹匹印度運來的棉麻胚布在還未完工的棧房中堆積如山,無視於頭頂上還在最後施工修飾的屋頂,工人們正推着台車將布疋送入廠房車間進行試車。

紗廠龐大建築後方是鋼鐵工業區,兩座試車中的小平爐正冒着黑煙,空地上廢鐵堆得比廠房還高,未來試車成功後預計每年可生產3萬噸鋼鐵。鍊鋼廠再過去施工中的廠房則是未來各種機器、金屬加工的作坊,數百箱從世界各角落轉口來的機器設備正堆在工地前面,一待廠房完工就要進行安裝作業,未來的產品除了鐵路鋼軌外也將包括各種鋼板、鋼條。

「唉…」我輕嘆一口,但似乎未驚動到旁邊的康惕。

兩億美金的20%就是4千萬美金,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康惕是拿我的錢借給我,還收取高達兩分的高利。利之所趨,印度支那總督府在協議完成後立即撥出20萬畝土地供設置各種工廠使用,康惕更透過各種我所不瞭解的安排,不僅在最短時間內取得建築資材、鋼鐵麻棉煤等各種戰略原料,更從法國國內調來各種各樣技術人才,協助從整地、蓋廠、鍋爐、發電到各種機器設備作、各種產品生產管理。

「你看看,以前要他們到東方都沒人願意來,現在只是開出到東方可以不用徵兵上前線的條件,應徵的工程師、技師就有幾千人…」康惕用下巴比了比旁邊一羣走過的法國工作人員,頗為不屑道。「嘿嘿,不過如果沒有他們,淵翔你手上那一堆德國機器也是無用武之地吧!」

「大使您説的沒錯,要不是您給我這次機會,那些東西怕也是堆在倉庫裏成廢鐵吧。」

「這次吳老九他們幹得不錯,這麼短時間就擺平地方上農民,還招來上萬的工人…」康惕轉頭朝我道:「淵翔,上次他送的禮物還真划算呀,一下就拿回這麼多,未來這幾萬人吃喝玩樂等等,怕也是讓他給全去了吧……。」

康惕意味深長笑道:「你們中國人説字頭上一把刀,年輕人不要只貪圖眼前美,龐大的利潤要能雨均霑,生意才可長可久…懂嗎?」

「淵翔年輕不懂事,還要向您多學習……。」

「提醒你一下…」康惕低聲道:「岑煊和梁啓超在肇慶成立護國軍政府後聽説最近會回桂林。」

「有,家父已告知淵翔此事……。」

「那……。」

「今天若是啓爐順利,明早淵翔就起程回去。」

「喔?」康惕挑挑眉道:「那剩下這些工廠開你怎麼安排呢?」

「哈哈哈,大使您説笑了…」我盡力堆起頰道:「這整片產業不都是您的嗎?淵翔不過是個名目上的代理罷了,我會將印信留下,一切您便宜行事就好……。」

「呵呵,好個便宜行事…」康惕意地笑道:「蘇菲已經回到北京,我過幾天也要回去,有什麼事記得透過我給你的方式連絡。」

「淵翔明白……。」

未幾火車在紗廠前停妥,法蘭西雄壯進行曲樂聲中率先走出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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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回來…主人辛苦了…」黃九姑領着女兒們跪在玄關朝我磕頭。

這些封建規矩是吳曲九訂下的,雖然名義上他已把三女送給我,事實上卻無時無刻發揮着強大的影響力,例如規定當我進出時她們必須跪在門口磕頭,還有就是整天只能穿着肚兜、光着股在房中走動。

「碼頭上都順利嗎?」我坐在沙發上,抬起腿讓九姑替我下馬靴──這也是吳曲九的安排──九姑負責生活中細節,但其他部份我則自己做了分配。

姐姐小梅較會説話、待人處世也較靈活,負責連絡、接待等事宜;妹妹小思考邏輯清晰計算能力好,就負責各種進出文件單據管理、彙整統計工作。

君兒趁着回上海前照着家裏各項辦法給兩姐妹上了幾天課,確保她們能依規定進行各項文書作業。不過即使兩女資質還算不錯,經驗見識不足加上年紀小,這幾個月下來工作成果只能差強人意。

臨走前君兒特別代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要用就不管用多用少,一定要把這母女三人徹底征服。但收服不外乎動之以情、之以利、恩威並濟,相處這段時光雖然説長不短,但我也沒把握她們對我的忠誠度究竟有多少,又有多少情報已被漏給吳曲九甚至康惕方面知道。

「孃家人都安排好了吧」我問道。

「謝謝主人恩典,家裏剩下的幾口都安排妥當了…」九姑跪着恭敬地低頭回話。

「大姑丈與啓國先生到了嗎?」我轉頭問小梅道。

「回主人已經到了,現在到工廠那邊去,小梅已經差人陪着了……。」

「喔?原本計畫是這樣嗎?我怎麼不知道?」

「原本是安排姑老爺與表少爺下船後先歇息,晚上再與主人共進晚餐」小梅道:「但老爺與表少爺聽説主人您去主持起爐,就直接説要去看工廠,讓人把行李送了回來。」

「嗯…大姑丈見着工廠就是耐不住…」我雙手環在腦後闔眼仰頭道。

「主人您累了嗎?要幫您按摩嗎?」九姑道。

「沒事…」我坐正道:「我有事要説,你們聽好了……。」

「啊…?」見我突然嚴肅起來,跪着的三女一時間不知所措。

「明天起,這邊的事就全部給大姑老爺全權處理…」我低聲道:「我將離開廣州灣,未來不一定會再回來……。」

「啊?」母女仨同訝道。

「九姑你留下來伺候大姑老爺,小梅小跟着回桂平去……。」

「是…」九姑低頭暗聲道。

「媽…」兩女低啜道。

「大姑老爺是文明人,會善待你的。」

「謝謝主人……。」

我右手抬起九姑下巴,左手朝她口伸進去道:「你們母女以後就是我的女人了…只要是我的女人,我一定會保護到底的……。」

「嗚…」九姑偏過頭去,秀目緊閉悄然泣。「就請主人可憐可憐我們母女三人,以後好好疼惜小梅小,九姑在此謝過了……。」

不知哪來的,我握住那豐柔軟房,肆無忌憚地起來。九姑身子一陣顫抖,房被捏得生疼。

我親吻婦人粉頸,手掌捧着柔軟光滑豐,手指掐住頭低聲道:「我會好好待她們的……。」

「謝…謝謝主人…」九姑不敢抵抗,秀目怨怨地看着我,痛苦地扭動着嬌軀。小小梅兩姐妹跪在旁邊看着我恣意玩母親豐的軀體,俏臉煞白卻不敢發出丁點聲音來。

我猛地起身轉到九姑身後解開肚兜頸帶。

「嗚…主人…」九姑緊咬朱低哼出來,一對雪的房跳動着暴出來,紫紅葡萄般的頭在空氣中微微顫動。「請主人憐惜我們母女吧……。」

無辜的首在手指玩下漸漸起,即將在女兒面前被男人的羞讓九姑秀首垂向一邊,無奈的清淚順着白皙的臉頰滑下。

無法控制呼漸漸重,我暴地捏雙,牙齒也噬上鬢際圓潤耳珠。

「喔…」長髮自肩頂而下,出九姑雪白修長的頸子。我的手指繼續往下襲去,九姑按住摩擦部位的手,哭着哀求道:「不…不要啊…主人…

可以不要在女兒們面前嗎……?」

「這可由不得你…」手指撐開嬌,指尖探入微微潤的摳動起來。「不在你的面前,你又怎能確定我會好好憐她們呢?」

「嗚嗚…」九姑再也控制不了哭了起來,嬌軀想要拒絕又不敢拒絕,只能左右扭動美,想要擺手指卑鄙的探索。

「別逃了,沒用的…」我按在嬌蒂上着。

「求求您…不要…主人…啊嗚…」九姑臻首猛然抬起,長髮擺遮住整張俏臉,雙手死死撐住地面,拼命扭動全的嬌軀。

但來不及了……。

「啊啊啊啊…」九姑喉管浮出哀鳴。不知怎地我絲毫沒有憐香惜玉意思,我碩大杵撐開入緊密的道直抵花心。

「嗚嗚嗚嗚…」從未被男人開墾的深處慘遭襲擊,九姑雙腿一緊口中發出幽長哀呼。

我興奮地來回動了幾下,只覺莖被緊緊地裹住,強烈的敗德快一陣陣湧上口。

跪在兩邊的女兒眼睜睜看着大道中飛快進出,囊撞擊着母親下身發出啪啪劇響。我每次來回都將道口再狠狠入,粉紅被暗紅稜勾得向外翻起,莖摩擦更不斷髮出嗤嗤的聲音。

我一手抓住淩秀髮讓布淚水的小臉高高抬起,一手緊緊攫住纖,古廟晨鍾般快速沉重地錘開婦人最深處秘境。堅硬頭猛烈地撞擊,強烈摩擦令我快無比。

「啊…好大…不能這樣!…不要這樣!」得身心癱軟,頭髮被巨掌猛然後拉,九姑仰起上身一對凝脂巨不住烈晃動。

「啊啊…呃…喔喔…好深…受不了了…」自破身以來首次嚐到男女間濃烈滋味,錘敲破心鎖,九姑再也顧不了地烈嬌

小梅目瞪口呆地看着母親放的姿態。

我從後繼續了九姑數百下,抱住纖猛地將她提起,九姑僅能勉強用手扶着沙發承受的強力征服。站立的姿勢讓大腿力量灌入際,繃緊如大理石雕的股推送着莖不斷朝母親體內衝擊。

「説,告訴小小梅,讓主人幹呀?」

「啊…不…不要…我説不出來…喔啊……。」

「做媽的都成這樣了,怎麼還不説呢?」

「啊…不要…不要這樣…啊啊…」九姑死命地拒絕,但控制不了的快讓她渾身不住顫抖。

「就説出來吧…説你被主人幹得多……。」

「喔…不行…啊…要到了…到了…到了…」九姑通體搐身子反弓,只剩十隻腳趾踮起支撐身體。

「啊~~!啊~~!」九姑雙手反抱在我的上不住大吼。

我用力抓緊九姑纖一陣密集短促頂送,絲毫不給做媽的任何息機會。

「告訴女兒你有多,不然你會把孩子們嚇壞的!」

「啊嗚…媽好…好…嗚…好…喔……。」

動的頻率很快,但我沒把莖前後移動多少,只是加快速度用頭一下下地戳動母親九姑的子口。不間斷的巨大刺由子直傳到腦際,九姑整個人彷彿在空中凌霄直上、死去活來。

至極的莖開始不自主跳動……。

「啊…不…主人…不要…您等下還要跟小小梅…不要…不要進裏面去…」倫的原始恐慌讓九姑突然間浮現一絲清明,

來不及了……。

「哦哦!」熱瞬間從道爆出,熱辣辣的瞬間注入久旱的子

九姑輕呼一聲便軟下身子昏過去。

「媽…」小一縱身扛住母親癱下來的身子。

「媽…」小梅環住母親肩頸,輕拍九姑後背幫她順氣。

九姑閉着眼睛紅,渾身發燙香汗淋漓躺在女兒懷中,過了一會才克服羞微睜秀目道:「小你是姐姐,你先……。」

「嗯…」小看看我又看看母親,堅定點頭道。

「乖…一開始會有點疼,但沒關係,這是做女人必經的路…」九姑撫着小小臉道:「媽在這年紀已經懷了你們姐妹倆…把自己的身心全部給主人,以後好好着主人,主人就會好好惜你的……。」

「嗯…」少女堅定地點點頭。

「去吧…兩三次你就習慣了…」九姑輕推讓小站起來。

着身體俯視這母女仨,完全沒消退的巨大莖像温馴的野獸,朝着少女不停點頭打招呼。

「請主人温柔惜姐姐…」九姑躬身道。

我一把將小拉到懷裏緊摟,嘴巴不停吻遍每吋搆得着的地方。少女身高比我矮了30多公分,給這麼一抱嬌小的身軀整個騰空了起來。

「嗚…嗚…」初嚐男人唾的小猛踢小腳想要着地,小趾頭卻只能踢在我的小腿上幫我搔。沒幾分鐘小就沒力氣了,只能死命摟着我脖子,任憑舌在額頭、髮際、鬢角、耳珠、雪頸間肆

並不重但這種姿勢還是很累人。我將嬌小的軀體放到廳中茶几上,依然摟着小不足24吋的細,舌頭直接伸進小嘴。早已準備好將身心全部給我的少女奮力起未經人事的小舌,努力跟隨節奏翻轉、攪動。青澀的動作間不斷瀉出渴望被疼惜的青望。

我左手托起少女的小頭,右手不停着嬌小翹的房。

「啊…」四分離的瞬間,小發出足的嬌

我將舌目標轉移到鎖骨與頭之間,右手一翻直接從發熱的房轉移往肚臍以下。少女的平滑柔細,我在平坦的小腹上撫摸幾下,中指接着蹭過稍稍鼓起的阜,指尖觸往未曾開採的蒂周遭。

「嗚嗚…」少女身體如遭電擊般彈起。指腹下芽緩緩自包皮中出,大間也微微受得到沁出的潤。

我再次將舌頭回到小微微張開的小嘴。口水甜甜地沒有絲毫腥味,燃起情的小舌更靈活地接我的到來。

我攬住纖將小稍稍調整位置,無力的秀腿自幾邊垂下,十隻可的腳趾無辜地在空中晃動。

保持着接吻姿勢,我左手托住小股,又扶着莖在户上輕輕摩蹭,當覺到頭充分被少女體滋潤之後,輕輕首頂進滑的隙中。

我緩緩淺淺進出二三十下讓小稍微適應,接着再微微用力就頂到道口。半個頭已經嵌進貞潔的徑之中。

輕哼一聲摟緊我的脖子,藉着我左手托住部的力量,雙腿一下就盤到我後,卻沒想到這樣讓道口正好對準了頭,讓頭全都了進去。

「啊…」小皺眉忍了半晌卻還是控制不了輕呼出來。眼見已經對準目標,我左手環右手環肩,如大熊般將小整個人緊緊摟在懷裏。

「啊…疼…」小放開口嬌哼。我猛地想讓莖直接衝破處女膜進去但卻失敗了。我停止間動作重新在少女耳鬢間加強刺

「疼就叫出來…沒關係…」我温情地朝小耳際邊吹氣邊説。

「沒…沒事的…主人別擔心小…」少女死命用耳珠摩擦我的鬢角。「小是主人的…小忍得住……。」

覺小身體已經放鬆,雙手抱緊間猛地一推。這次小咬緊銀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只聽得不停傳出重鼻息。

這一下用力不小,大的進去一大半。我一動也不動讓莖停留在窄小的道里,一手摟緊小一手憐地用指尖梳理被汗水沾黏的髮絲。

緊窄的道,光滑細膩的皮膚…覺真好……。

身體微微顫抖也隨着一顫一顫,小臉微側埋在我的腋下,緊咬牙關不讓自己發出哼聲。

約過了三五分鐘後少女身軀不再顫抖,慢慢轉過頭。

「好點了嗎?」我用指尖滑過少女蒂道。

點了點頭……。

「那我繼續動囉?」

「嗯…請主人輕點……。」

侍在旁邊的九姑遞來一條白巾,我緩緩退出杵,讓母親擦淨上面的女兒處女鮮血。擦淨莖後九姑快手快腳地拭去秘中不斷沁出的泡沫與血絲,意地將白巾摺起放在一旁。

我輕輕將莖推回處女中。小緊緊裹束着莖的道彈非常好,雖初經人事卻不顯僵硬。每次入時她都輕輕哼着,但從聲調上聽得出痛苦已愈來愈少。

「啊…啊啊…」緩緩幹了約10分鐘後,青的呻開始伴隨着的輕。我送的頻率逐漸加快,頭慢慢可以觸到深處的花心。

我扶起腿窩抬起小雙腿,將頭整個在少女稚的子頸上磨蹭。

「唉唉…哎…嗚…」淺淺動讓少女幾乎瘋狂,搖頭晃腦不停哼……。

我讓小將白皙的腳踝勾在我的頸後,杵再也毫無阻礙地直搗花。褪去處女的矜持小似乎也來勁了,隨着節奏不停呻、上,B罩杯的房整個膨起來,首充血尺寸幾乎增加一倍。

説不定這小姑娘第一次就能嚐到高滋味呢……。

「啊啊啊~~!」小清亮地喊了出來。我一把抱起嬌小身軀站起,她雙手緊環脖子、雙腳圈勾在我後,承受不了的體重幾乎讓頭將子戳穿。

我扶住她的股緩步前行……。

「啊啊…不要…主人…饒命呀…啊啊…」小瘋狂叫喊。「要死了…啊啊…主人饒命呀……。」

卡在花上的頭沒有移動,堅毅地支撐着花心上傳來少女的重量。

「哎…哎哎唷…哦嗚…喔…」小徹底瘋狂了。

「啊啊啊…媽媽救我……。」

就在聲調拔到最尖時道里也爆發猛烈收縮,我曲膝將她放倒卧在母親身旁,猛地向深處一頂,大頭在烈跳動,連續跳了四五次才將完全注入處女子

「傻孩子,還叫媽媽救你呢…」九姑憐惜地替女兒擦去額上汗珠。

緊閉美目,害羞地摀住臉龐別過頭去……。

「第一次讓主人臨幸就這麼…姐姐以後要一直乖乖聽主人話知道嗎…」

九姑拿起巾為女兒擦拭身子道。

「嗯…女兒知道…女兒會乖乖聽話的…」小聲音細如蚊鳴。

九姑朝我一拜道:「小我來照顧,小梅就再拜託主人了……。」

我回頭望向小梅。

小姑娘跪在旁邊,一手摀着初發育的房、另一手遮着自己下身,滴着通紅小臉不敢將目光與我會。

我伸手去拉小梅,卻發現她早已雙眼離、鼻息急促……。

沒想到看母親與姐姐的現場秀對她刺這麼大……。

見到殺氣騰騰的大朝向自己而來,小梅嚶嚀一聲便雙腿發軟。我順勢將少女摟入懷中,吻上她紅潤燥熱的雙。小梅身體微微一顫,略略掙扎就將身體重心倚靠在我身上。小梅的房比姐姐發育得稍為大些,更明顯不同是右上有一顆明顯的紅痣;沒有了手臂遮掩,白皙堅的雙整個暴出來,彷彿不受地心引力影響有着近乎完美的曲線。

我的手指輕輕攀上那對美麗的玉碗,那如凝脂般滑而不膩的手較之母親與姐姐更讓人連忘返。

我輕輕啄食少女芳間的玅津,雙手更是不停撫着彈力十足的雙。隨着小梅輕輕的呻,我不斷將球們捏、、擠、扭、,最後忍不住將粉首一口含住用舌頭不停玩

「啊嗚…」才沒幾下羞澀的小頭就從暈中然探出頭來。

「哈…啊…啊啊…」頭似乎是小梅身上最的地帶,被含住沒多久整個人就開始不自主抖動起來。

玩着房的同時手也沒閒着,直探秘處而去才發現股跨間早已一蹋糊塗,間布滑膩的汁不説,摸得出連花蒂都早已充血探出頭來。

「啊啊啊啊!!」小梅突然掙開環抱,仰起頭長鳴後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

她高來得真快,讓我始料未及……。

我用雙温柔親吻小梅微汗的肌膚,抱緊她讓她靜靜享受人生第一次高的餘韻……。

「嗯…嗯…」耳邊響起少女輕輕哼聲,下身也覺到瓣磨蹭。

我稍稍低頭,顯然小梅已從高餘韻中恢復過來,體內更加燃起的火讓少女不主動求

「啊…啊…」顯然是被自己不自主的聲所苦惱,小梅臉上出現複雜又羞怯的表情,可急促的呼無法隱藏,正不斷表達着青少女內心的渴望。

「主…主人…」小梅桃腮羞紅如火,扭動身軀變成俯趴在我身上的姿勢,小股不停來回搔動立的頭有時戳在股上、有時頂在菊門上,不停沿着莖滴下卻絲毫無法消退小姑娘體內的烈火。

「主…主人…拜…拜託…」小梅可的小鼻中不斷髮出嬌羞的嚶嚀,聲音近乎哀求。

「自己扶着,別撞…」我引着小梅右手握住朝她間導去。她的嬌軀不住扭動發熱,幽谷口一對小門竟像張口吐氣的魚兒不停馬眼。

「嗚…嗚…想要…主人…想要…」小梅終於剋制身為處女強烈的羞,張口求

「想要什麼呀?」有此良機我當然不放過捉狹的機會。

「主人您就別逗小梅了…」旁邊傳來九姑懇求的聲音。「您就好好憐她吧……。」

與廿一世紀年輕女到30歲還未結婚不同,這時代女孩子一般15、6歲就已為人、為人母了,甚至若是自小被賣入風塵,更可能10歲、11歲就開始接客。小梅雖然對廿一世紀的我來説還是未成年少女,但在廿世紀初的世界中,她心態上早已做好服侍男人的準備。

我一翻身將小梅在身下抬起她的右腿。小梅睜開美眸,柔的小手緊緊抓住我的肩臂,沒有説話直直注視着我,沒有任何害怕的眼神。

我低頭看看少女下身,不斷滲出汁的山谷間一張一闔,彷彿呼喚着頭深入探索。

我俯身親吻小梅,頭順勢沒入之中。

「嗯…」小梅沒有任何不適表情,只從小鼻子中輕哼一聲。我緩緩在裏面動幾下,接着身體猛然頂頭頓時戳破薄薄處女膜進入花徑深處。

「哦……。」

我當然知道臂膀傳來的疼痛是怎麼回事,小梅修長的指甲深深陷入了臂中。她忍住沒有呼痛。我的手掌不停在她脖膝柔房上來回撫摸捏,挑逗最首,用更強的刺讓她快快褪去破身的不適。

「主人,沒事了,您來吧…」小梅別過羞紅的俏臉,秀指卻仍緊緊掐着我的前臂。

我輕輕撫摸他的秀髮,上下緩緩動起來。處女鮮血被不停進出的莖帶了出來,滴落在九姑準備好的雪白布巾之上。

姐妹倆雖是孿生,但道構造卻大有不同。姐姐的道深、緊窄卻彈十足,妹妹的花徑入口狹小裏面卻是重門疊户。我S型地進出,用頭左右上下探索每一道褶。在不停左突右刺下,小梅呼漸漸急促起來,緻柔的臉龐也更加通紅,醉人心絃的嬌更不斷自紅潤的雙間發出。

「啊…主人…小梅…好舒服…」通紅的小臉漸漸從緊繃中放鬆,再緩緩變得柔和、昂。在小梅陣陣呻下,杵進出的速度開始逐漸加快,小裏的莖從迂迴旋轉改為前進突刺,每一下都深深入小深處花心之上。

「啊啊啊啊!!」在頭不斷敲擊下,小梅高吭一聲再次身。

我絲毫沒有再讓她休息的意思,抄起她一對雙腿扛在左肩上,加緊力度要徹底摧毀小梅心中任何一絲防線。

「唉…哎唷…主人…太大了…受…受不了了…啊啊…」暴漲的頭稜角推平小裏疊疊褶,小梅上氣不接下氣地吶喊,像被在五指山下的孫悟空般拼命求饒。

「吼~~」怒號從我喉管深處冒起,在強烈撞擊下身下的小梅像怒濤中的一條小白船,無助地在尖上騰起、漂浮。粉不停合發出陣陣啪啪撞擊聲,小梅的語和媚態引得我更加狂暴。

臻首不停左右搖擺,帶動秀髮如瀑布水珠般四散飛揚,一陣陣將我的望推升到瀕臨爆發的極點。

「唉呀呀…主人…又到了…又到了……。」

我只覺小一陣強力收縮旋轉,死命夾莖。剎時一陣天旋地轉,我將頭緊緊抵住心旋轉,絲毫不留任何空隙。

「啊…又…又來了…小梅不行了…要死了…啊…」在小梅長長尖叫聲中,滾燙洪急湧而出,我抱緊她雙腿直頂到底,將濃濃一滴不剩全部注入子

(待續)

tgod

2024-12-01 03:2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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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數:81877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六章重回曲家村

(8)孿生嬉後庭

與大姑丈接各項工作比預期多花了三天,期間白天裡裡外外忙著代各種細節,晚上關上門就是我與母女三人4P的靡時光。但趕去桂林與父親會合才是當下最重要的事,母女4P的風情就看以後還有沒有緣份再享用囉。

破了她們姐妹身子的隔天一早,正當我要領著大姑丈他們出門時吳曲九親自登門,説要暫時將三女領回去半天,説是臨別有禮物要相贈。待我傍晚回酒店時房裡多出一堆箱籠不説,母女仨右腳踝都一片紅腫還多了亮晃晃的金光。

走進仔細端詳,母親九姑腳踝刺上一朵黃梔、妹妹小梅刺的是梅花,而姐姐小則是刺上代表天的桃花。亮澄澄的則是條約莫五錢重的金腳鍊,與我以前見過的腳鍊不同的是,這條的金鍊上沒有任何勾環兒是直接焊死,多於墜下的鍊尾上還嵌著顆寶石。

正當心中讚嘆吳曲九能耍出這等把戲時,我見到了令我怒火中燒的事──三女陰埠恥都給剃除乾淨,大腿邊青青的皮膚都刺上了個銅錢大小的【奴】字。

「這是怎麼回事?」

「九爺命我們母女剃去彼此身上的……然後…説刺上這個字,是要讓我們一輩子不要忘記自己是奴婢身分,要我們安份守己、不要奢望,要粉身碎骨報效主人您…」母親九姑懦懦道。

「……」我可以聽到身體裡骨頭格登格登的聲音……。

「您千萬別生氣,我們也是自願為您奴婢的,要殺要剮我們母女都心甘情願……」九姑領著女兒們跪下道。

「唉…」我長嘆一口氣。身處這亂世之中,大户人家奴婢還是比餓死的農民強。

「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嗎?」

「回主人,九爺説這十多箱東西是您不嫌棄我們母女仨賤的謝禮,和回鄉饋贈親有的土產……。」

「嗯…」我看到箱籠上都貼了清單,除了三箱標示著母女仨名字木箱外,其餘都是些魚乾、果棗之。顯然吳老九也是考慮過,如果致贈太貴重的東西我肯定會退回去。

「還有嗎?」

「還…還有…」母女三人低頭轉過身去。一條金鍊子從緊閉陰間垂出,連繫到門中墜下的一串珍珠上。

「九爺代説除了主人要玩我們身子時可以取出外,其他任何時候都不準拿出來…」母親九姑脹紅著臉道。

那是一組陰道球與門珠──陰道球上半隱沒在陰道裡,垂著的下半則是顆葡萄大小的玉球;門珠則是一串八顆珍珠,有純白、粉紅也有銀黑。

「九姑,以後我不在妳就不必穿著了……。」

「哦…」九姑有點遲疑。

「我會向九爺説明的。」

「是,主人……。」

「我和妹妹願意戴著…」小領著妹妹一同跪下俯身道。

「好吧,這我不勉強妳們,但如果有不舒服時記得自己脱下,不要生病或受傷了……。」

「謝謝主人愛護……。」

************

「姐…唉…哎唷…啊…」小梅不斷發出膩人呻。小沒理她,繼續埋頭雙腿之間妹妹紅艷腫脹的陰蒂。

「唉…唉…不行了…放開我…啊…」小梅拼命踢著小腳,亮晃晃金腳鍊在腳踝上來回移動,將白皙腳踝上淡紅梅花刺青摩擦得更加妖豔。

小輪下午就會抵達桂平碼頭,這十多天航程姐妹倆像吃了強力藥,就算我不參加她們也自行互相愛撫取樂。

白皙的手指往來刮妹妹菊門,還不時輕拉門中的珍珠鍊讓妹妹渾身亂抖。

房頂端幼頭早已腫脹立,粉紅暈訴説著主人青年華。姐姐完全清楚了妹妹身體各處慾望的開關,刻意將小梅慾火燃到高邊緣,卻一直不讓妹妹達到絕頂。

「不…不可以…姐姐妳不可以…」門內珠鍊眼看要被姐姐拉出,小梅高聲阻止。

「為什麼不可以?」

「只有主人才可以,姐姐妳不行!」

「咦?」正回覆著前一站遞上船來的電報,我訝異地發現兩位小姑娘居然玩著玩著扯到我頭上來。

「主人…」小梅連忙翻身爬起跪下。

「對不起吵到您了…」姐姐也趕忙正跪好。

看著姐妹倆眨呀眨的大眼睛與彷彿鏡中跳出來的模樣,一陣熱火從下身浮起,我放下筆岔開大腿。小見狀立刻爬著就要過來。

「小梅妳來,小在後面幫妹妹……。」

「是,主人……。」

小梅看了下陰莖,左手扶著大腿、右手輕輕睪丸,張開小口將含入口中輕輕,温潤濕軟的舌尖在道口上畫著圈圈,不時還用牙齒輕咬。

「嗯…小梅的工夫愈來愈厲害了,給妳含得好舒服……。」

「嗚…嗯…嗚…」小梅閉著雙眼,下身給姐姐不停,口中卻滿陽具發不出聲音。聽見我的稱讚,小梅緊緻的翹得更高,更專心仔細服侍那已達極限的陰莖,不僅將龜頭噬入牙與口腔內壁間,更不時用軟的舌尖戳入興奮的馬眼。

「嗚…很好…得很舒服…」我輕撫小梅頭頂,不時也用拇指她的耳垂。我的雙手在小梅身上遊移,忽捏忽壓、忽快忽慢,讓她能清楚受到來自主人的撫與挑逗。

「小,把珠子拉出來!」

「是……。」

「喔嗚…」小梅扭轉興奮顫抖的身軀,混雜著慾望與期待,本能地迴避直腸中的異樣快。渾圓的珍珠緩緩撐開括約肌,小並不急著出,而是讓每顆珍珠恰到好處地卡在門上不進不退,迫妹妹陷入進退兩難的維谷。

「嗚…嗯…」菊花間難以忍受的挑逗令小梅突然動地把陽杵整含入,情地擺動肢體,還不時發出重的息聲。小完全無視妹妹幾乎要抓狂的狀態,釣青蛙似地忽鬆忽緊地動著珠鍊。

我回身從桌上取來吳曲九致贈的【百寶囊】,取出塗上油脂遞給小

小梅含著陽具,瞪大眼睛看著從頭上而過。

「嗯…」滑進直腸小梅輕微哼了一聲並未反對。姐姐小一邊靈巧地轉動,一面又不時吻向妹妹搔癢的陰之間。

「嗯…哦…」姐姐狡猾地在小紅豆抖動按,更強烈的快自前後兩端湧出不斷衝擊腦門。

邊攪邊,用手指刮妹妹陰,另外用三手指輕輕入小菊花中,旋轉、挖抖動替,讓小梅近乎瘋掉。

「撅起股來,我今天要好好玩妳的小眼」我朝小眨眨眼道:「上次前面是姐姐先開苞,這次後面換妹妹先……。」

「小明白…」她迅速扶著妹妹轉身,用雙手分開小梅門,盡量讓菊花擴大張開。

我在大上抹了些凡士林,頂在小梅門上。她緊張地收縮了一下,畢竟是第一次,雖然早已下定決心承受任何我的,但看來還是相當緊張的。

「小梅別緊張…」小温柔地用臉頰撫過妹妹白皙背肌。「放輕鬆…。」

「嗯,請主人快進來吧,小梅好想主人大雞巴裡…」講出自己都難以想像的語,小梅整張臉羞得像紅布一樣。

部輕輕向前用力,大慢慢擠入門裡……。

「啊啊…」小梅仰起頭用力大口氣。龜頭穩定慢速緩緩前進,終於整隻陽具都埋入直腸之中。小梅上身俯貼在地板上,撅高股不停息。

我一點點推動肢開始送動作,處女的門緊緊箍住陰莖部不放。

「咿…啊…」小梅俏臉青筋脹起,十隻手指緊緊握住姐姐小,努力承受腸道中難以言喻的奇異快

「哎…哎唷…主人好…好厲害…小梅的…啊啊…」的頻率漸漸加快,小梅的叫聲也隨著愈來愈大聲、愈來愈妖媚。我用手指伸到前方玩她的陰蒂,小也捧起妹妹小臉開始接吻起來。

「嗯…嗯嗯…」姐妹一對小舌纏,發出沉悶不清的咕噥。

「哈…」四分開,小大吐一口氣,孿生同心,她也彷彿全身燃燒著的異樣快

「啊啊…主人…小梅…小梅來了…」陰蒂被不停,小梅不一會就達到高。強烈捲過的魅樣旋風一陣強過一陣,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小梅兩眼翻白,豆大汗珠順著臉頰、鼻尖滑落,全身上下每寸肌都在動。我一次又一次,殘酷地將捅入美麗雪白的之間。

「小…小梅不行了…主人您找姐姐吧……。」

我抬眼望向小,她眼中滿是焦慮與不捨。

……。」

一聽到主人招喚,小馬上轉身撐住沿股。

龜頭在半濕半乾的花瓣上磨動片刻就了進去。小瘋狂地搖動玉,想要幫我達到高

癱在地上的小梅忍不住泣起來,撐得雞蛋大合不攏的括約肌上浮現一條條血絲。

我別過頭,陰莖狂猛地進出小

「啊啊啊~啊啊啊~~」不曾嚐過的深入猛擊讓姐姐全身哆嗦發抖。大的陰莖用力搖擺頂壓,無情的龜頭彷彿要刺穿小身體。中的狂一陣強過一陣,大量汁被進進出出的陽具帶出四散飛濺。

衝刺了兩三百下,小雙腿一軟,似乎也要昏了過去,喉頭中只剩下無意識的呻

「主人…主人…」小梅鼓起力氣爬起,雙手撐著書桌轉頭喚我。「來…來小梅這吧……。」

「啊啊…」小再次全身亂顫,顯然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我離開她的身體再度轉朝小梅而去。

「嗯嗯…」小梅低哼,整個人已被我從背後抱起騰空,一雙小腳只能向後蹬在我的小腿脛骨上。小被陰莖撞開又夾住,就這樣騰空下搖擺被幹起來。

「嗯啊…喔喔…啊…啊啊…」後庭方逢新創的小梅努力向後伸手想抓緊我的,無奈兩人身材差距太大,她只能像被人拋向空中的洋娃娃不住顛騰,每個上下節拍都被實飽滿的完全控制。。

「嗯…嗚…哎呦…啊啊…噢…嗯…要…小梅又來了…啊嗚…」又麻又酸的小瞬間收縮,卻沒有因為高而停下,依舊在間來來回回。小梅腦中已經一片空白,沒有半點思緒想法,軟綿綿的身體傳送著投降的訊息。

「主…主人…」躺在上的小向我招手。「小梅不行了,您…來小身上吧……。」

我將小梅放在姐姐身邊卧下,再次翻身撲上小。小伸出小手將引向張開的雪白腿間。由於已經達到數次高,龜頭沒遇到任何阻礙就一口氣直抵花

「啊…啊…慢點…到子宮了…哦…嗯嗯…」巨大的陰莖快速衝撞,迅速又掀起波波快

「主…主人…拜託您出來…死小吧…」小抬高脖子,瞪大雙眼眉頭緊皺,幾乎是哀求地承受我的暴力衝擊。「啊…嗯…不行了…快…快把小跟妹妹都幹死吧……。」

「乖小…再忍一下…我…我也要了……。」

緊抿雙將下巴高高揚起,雙眉間出現一條條細紋,臉上浮現絕望的神情……。

「啊啊~~!」我大喝一聲停止不動,陽具像木樁一樣釘死在花上,神經動瞬間攀上絕頂。

************

「爸爸!!」才一踏上地面明禮、明德兩個孩子就衝過來跳到身上。我一手抱一個將他們高舉上肩。

晴兒身著剪裁合宜的素旗袍站在約10米外,細心梳理髮髻搭配臉上淡雅胭脂,充分顯出大户人家少婦優雅高貴氣質。

二女身旁是身著長袍的二哥與大表哥啟東、三表哥啟清。常耀東也到了,領著侯大苟等一身軍服站在身後。

沒想到這次一出門近半年才回來,兒子們愈來愈大,滇軍的老部下們也都到齊了。

「少爺您一路辛苦了,兩位妹妹我先帶回去休息,祝您一路順風…」君兒長年不在,桂平老家上上下下都是晴兒主持,也愈來愈有主婦的樣子。「明禮明德先不要吵爸爸,二伯父他們和爸爸還有事要談,先跟媽媽回去。」

「爸爸晚上會陪我們一起玩嗎?」哥哥明禮道。

「爸爸等等還要上船出門,今天不回家」晴兒牽起孩子們小手道。

「爸爸要去哪呀?」老二明德問道。

「爸爸要去桂林找爺爺」晴兒回答孩子道。

「那爸爸會遇到香香媽媽囉?」

「是呀!」

「這是我們要給香香媽媽的禮物,爸爸幫我們拿給媽媽!」

「要説請,不可以這麼沒禮貌。」

「好,我幫你們把禮物帶去給香香媽媽」我蹲下道:「讓爸爸再親一下,就跟媽媽回去囉!爸爸下次回來再帶禮物給你們!」

「好!」兩個兒子掙開媽媽手跑過來,讓我一邊親一下後接著跑回去晴兒身邊。

「爸爸再見!」

「再見!」晴兒領著兩個孩子上車,我朝他們揮手。晴兒沒把小小梅當下人看,讓人將她們行李搬上車後,也讓她倆上了同一台車。

晴兒端莊點頭微笑,跟我這幾年也苦了她,照料著一家大小裡裡外外,夫君幾乎都不在身邊。

小梅兩姐妹一路上被我恣意採摘,方才下船樣子還有點不自然。此時就要分離,兩姝還是不免神愀然。

「爸爸再見!」兩個兒子頭手從窗中伸出,高興地揮手告別。

「這會我們有多少汽車了?」我領著眾人朝碼頭起重吊桿方向走去。

「轎車五人座的目前有10輛、七人座的4輛,貨車部分大大小小有30多輛」二哥領著我往吊桿走,回頭道。「貨車對目前常業務幫助很大,我們已經照你的意見向美國方面加訂了150輛,預計月底分幾批送到。」

「那保養修理呢?」

「已請來三位美國技師負責,同時也選了二十多位青年人跟著技師學。」

兩台用鋼索綑在一起,類似兩輪手推車的東西從船上慢慢降到地面。

「這是甚麼?」吳晉偉問道。

「呵呵,老三沒想到你車然買到了!」二哥道:「這是手扶拖拉機!」

「嗯,小型手扶拖拉機可以翻土、除草、施肥、犁田,也可以接上車身,拿來載人載貨都可以用,對小農可以起較大作用」我回應道:「這種小型手扶拖拉機主要關鍵就是發動機與變速箱,與生產汽車相較,小型拖拉機我們以後自己生產的機會較大,要抓緊研究,邊推廣邊想辦法自製。」

「拖拉機部分之前我曾經請大哥在美國找,美國找到的都是蒸汽拖拉機,只有瑞典、德國與英國有這種柴油拖拉機,但因為世界大戰農田人力緊張,本買不到…」二哥道:「我們這鐵工過去只有打些菜刀、農具的經驗,在金屬製造加工上還遠遠跟不上,需要的是鑄造方面的人才。今年是已經選派了幾個人出去學這方面,但要等他們學成回來怕最快也還要三五年時間。」

「這種事歸究底還是人才問題…」我續道:「先以12馬力手扶拖拉機為目標…這東西短期內我們是做不起來的,請二哥連絡大哥,看看是不是在美國方面可以找到工廠委託開發,我們再選一整批人過去邊做邊學。」

「行!上次大哥也這樣提過,那就這麼辦吧!」二哥道。

「報告!容屬下句嘴…」常耀東道:「這個…拖拉機…能用來拖機關槍或是小砲嗎?」

「呵呵,我正等你問」我笑著回答道:「這種手扶式的拖機關槍還行,但要拖山砲就力量不足了…要拖砲得用四輪拖拉機。」

「四輪拖拉機?」

「嗯嗯,這次我也帶了兩輛回來,等會你們就看得到了。」

「手扶拖拉機像大車一樣,人站在後面扶著機器、跟著走」二哥解釋道:「四輪拖拉機像貨車,人坐在上面,可以用來拖犁,也可以拖各種各樣東西,以前我在本唸書時看過。」

「先請二哥在改良場理試試…我們這農田面積小,拖拉機大小約25馬力的應該夠用」我續道:「歐美農田面積大,用不到這麼小的拖拉機,所以這部分我們也可同時找美國方面廠商來幫我們發展。」

「嗯…」二哥接著道:「需要自己搞四輪拖拉機嗎?這幾個月晉偉除了碼頭工程外也搞輕便鐵路,已經鋪了一百多里鐵軌。」

「輕便鐵路是一定要鋪的,但要考慮在主要方向鋪鐵軌同時鋪上公路…」我道:「通方便才能物盡其力、貨暢其,人員往來方便了,要借用機器、買賣農作,還是要讀書、進城才會方便,地方上才會有更快速的發展。」

「這次除了帶回這四部拖拉機,同時也帶回了其他機器設備和鋼胚。請二哥、啟東表哥、啟清表哥與晉偉抓緊生產,大姑丈廣州灣那邊三四個月就把工廠搞起來了,我們努力看看,拼著夏天結束前桂平城理全面供電,年底前實現輕便鐵路鋼軌自己加工的目標…」我接著道:「人才是建設的本,不要怕花錢。不要只送本縣子弟出國,請通知啟明表哥四處尋找資質良好的年輕人,不管是六桂子弟還是廣東、雲南、桂州、湖南的年輕人,只要肯吃苦、肯學,我們能送就盡量送出去。如果公司預算不夠,就從我的花紅份裡出。」

「這是哪的話,公司的錢本就是你的錢…」啟東表哥道:「這部分你不用擔心,今年我已經找過三大家族商議過,將盈餘花紅設立公積金,加強選派子弟出去深造。等等晚點回去我就去找各家族族長商議,將公積金擴大、不限家族子弟,而讓各縣各姓都來申請。這是芳百世的大好事,我有把握一定辦得成。」

「聽到表哥您這話我就放心了。」

嗚嗚~~!方將公司事宜討論到一段落,船上就鳴起汽笛。

「糟糕,還沒和你討論船就要開了!」我朝常耀東道。

「沒事,我們已經計畫好了,耀東上傳與你繼續談…」二哥道:「看是聊到武宣還是柳州都可以,耀東再搭船回來。」

「這樣非常好,我們上船吧!」

************

「人是都招齊了,但就是缺幹部」常耀東嘆道。

「都是依照我的要求招的嗎?」

「是!」常耀東肅道:「都是照您規矩:年滿16歲、20歲以下,身高1米65以上、農家子弟、不曾當過兵,並且都有各村紳士作保。」

「嗯…」船正駛經鳳凰山,我望望外山道:「識字嗎?」

「喔?之前沒説要識字,招來的都是農民,一個大字也不認識呢……。」

「不識字最好,我們從頭開始…」我道:「短期內我們還不會有番號,繼續用保安團名義。」

「呃……?」

「我的意思是,我不要讓這支隊伍太過招搖顯眼。」

「耀東不明白。」

「現在附近幾縣都讓我們鼓舞起來搞經濟、搞生產,治安都穩定。所以除非是客軍來犯,不然基本上用到保安團的機會很少。」

「您説得沒錯。」

「所以我的意思是,這批人就是我們的幹部……。」

「呃?」

「接下來我代的事情你好好寫下,要嚴格執行。」

「是!」

「第一,每天吃飯糙米白米各辦,但一定每天早上要有一顆蛋,晚上要有三兩……。」

「啊?」常耀東完全沒想到我會先從吃飯講起。

「農村青年營養不好,我們要把他們訓練成勁旅,就不止讓他們吃飽,更要培養強壯體魄…」我解釋道:「吃得好、薪水高,自然來應募的素質就高。來的人素質高,我們就可以挑人。」

「這樣耀東懂了。」

「當兵腿力是本,每天早晚要運動。」

「已經照您以前的法子,所有官兵無論階級大小,無論晴雨每天早晚都各跑1萬米,跳箱拉單槓也都確實考核。」

「這樣很好,一定要切實執行,不及格的就發給遣散費讓他回去,或是轉介到公司那邊工作」我接著道:「但當幹部不是身強體壯就好,現在是二十世紀了,當幹部一定要有文化水平。」

「這部分也照您以前的方法組識字會了。」

「光是組識字會還不行」我強調道:「我們培養幹部,一定要培養他們至少人人有初小程度,每個人不但要識字,還要能讀、能寫、能算,要能寫信讀信,要會加減乘除。」

「啊?這可不是半年一年能辦到的!」

「我知道這很難,但人才為一切本,我們要先把幹部培養成人才,不能坐等人才來加入我們當幹部」我説明道:「完成初小學歷,以後才有最基本能力,在營成良兵、在鄉成良民。這你不用擔心,我會請啟明先生協助,以後就是天亮運動,吃完早餐後上課當學生,下午出,傍晚運動,晚上再繼續做作業。」

「和在軍校一樣……。」

「沒錯,但軍校是中學教育,我們辦的是基礎訓練班,讓士兵完成初小教育成為軍士。」

「這樣明白。」

「制服一定要整齊、儀態要端莊,該有的夏天冬天的服裝都要有,帽子要戴齊,每個人都要打好綁腿、穿上靴子。」

「這都已經備齊了。」

「很好,出部分要注重野外演習」我道:「打仗不是分列式喊口令,一定要反覆做、反覆演習。演習要與實戰結合,這你應該懂的。」

「明白。」

「還有,不要顧慮子彈!每星期都要打靶,要嚴打、大打!」我繼續道:「現在歐戰已經顯示,上刺刀衝鋒在機關槍前面是一點用也沒有的。以後的戰鬥是火力結合運動戰鬥,不是單純拼刺刀、拼勇氣而已,以後打仗要用頭腦,更要純的戰鬥技能。」

「現在每個新兵都是打三次,每次3發子彈。」

「國內打仗的方式都是教打三槍,接著就上刺刀衝鋒,這樣不行,要讓他們習慣槍聲、習慣槍的後座力,每個星期讓他們打靶一次,每次至少要打15發…同樣手榴彈練習也要丟實彈,不要擔心錢!」

「是!」

「不能只是讓他們在固定位置打,讓他們衝鋒,然後急停卧倒打,然後匍匐前進打」我嚴肅説明道:「然後練習在戰場條件下打…就是打靶時在旁邊爆破炸藥或是打空包彈,讓他們練習在戰場條件下打。」

「喔喔……。」

「要切實執行!」

「是!」

「這次我帶回來七九步槍1千支,現在才招了300人,你回去先每人發下一支,登記好幸名號馬,平常不用集中,讓他們各自保管、練習,要訓練到夜槍不離身,讓他們抱著槍睡覺,要訓練到人槍合一為止。」

「明白!」

「士兵的第一個要求,是紀律。必須要無條件服從長官命令。其次是意志和毅力,必須要有能兼持下去的神。如果只憑血氣之勇、只會開槍,那跟土匪沒什麼兩樣,我們要教育這些士兵,要保護兒子女、要保衞鄉裏,就要有無條件服從長官命令,與能堅持下去的意志力…」我悵然道:「過去我們打龍濟光、打袁世凱,就是因為那些封建軍人只知道愚忠、知道唯利是圖,沒有知識、沒有理想、沒有紀律,最後就成了禍國殃民的軍隊。」

「這次我們練兵不僅要著重紀律、體能、戰技與毅力的磨練,更要加入知識、信念與意志的磨練!」

「國家!責任!榮譽!」我突然提高音量道:「這三個就是我們一切訓練的核心,耀東你要好好記牢,一定要給我徹底執行到底!」

「遵命!」

************

抵達桂林時天已晚,碼頭上雖也是熙來攘往,但從上下船人員、貨物看就知道在工商業規模與繁華程度上,現在桂林已落在桂平之後了。家裡派了兩個車伕來接,我與王濟各上一車後,車伕便飛快穿過人羣朝我們家桂林寓所奔去。

抵達後下人們説父親去貴客處下棋稍晚才會回來,桃香則在後頭廚房裡忙著。

我走進廚房,大火熊熊、灶煙瀰漫,桃香包著頭巾一身靛藍,正在爐灶前邊指揮下人邊烹調著菜餚。

我躡手躡腳走到桃香身後,一把將她環抱住。

「啊!不要!誰!?」專心鍋內火候的桃香冷不防揹我抱住,口中大聲嬌斥。

「啊!少爺!」桃香小臉給熱氣蒸得通紅,一扭頭見到是我,更是羞得像面大紅布罩到臉上。

「哎唷!別這樣!有人在!」給我熊抱了滿懷,桃香嬌嗔道。

「少爺半年沒見到少,抱抱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緊緊貼在桃香背上道:「這是孔老夫子在詩經上就寫過要這麼做的……。」

「就知道欺負桃香沒念過書…但就算沒念過書也知道孔老夫子不會説這種話!」桃香扭轉身子躲過正要親吻耳垂、佈滿湖渣的嘴。「已經給您燒上熱水了,搭了這麼多天船,快去梳洗梳洗!等等任公叔叔要來吃飯!」

「任公叔叔也來了?!」

「少爺你沒收到電報嗎?已經到桂林好幾天了,伯伯聽説你今天到,特別約了晚上過來吃飯」桃香轉過身子抹抹手,正正經經地捧起我的臉在頰上親一下道:「快去把渾身上下洗乾淨,鬍子刮一刮!」

「喔喔,是!」我趕忙放開桃香跟著下人朝浴室走去。

還沒全暗,父親就領著任公叔叔回來。

「哈哈哈!幾年沒嚐到桃香的好手藝囉!今天準備了什麼好菜呀!」人還沒走進前廳,就聽見任公叔叔用濃濃廣東腔官話喊著。

「任公叔叔好!」桃香變魔術似完一桌菜後又把自己仔細化妝好,道:「今天特地給您準備了京裡口味,特別為您烤了鴨還準備了砂鍋魚翅呢!」

「哈哈哈哈!那備了甜麵醬嗎?」

「呵呵,早就帶著來桂林囉!」桃香笑顏如花、眼神明亮攝人道:「是桃香自己做的,伯伯您來嚐嚐地道不地道!」

「哈哈哈哈!桃香是【民國易牙】,怎麼做都好吃的啦!」任公叔叔跟著父親走進來。

「父親大人好!任公叔叔好!」今天著著便衣,我朝父親與任公叔叔方向深深一鞠躬。

「翔兒,你看是誰來了!」父親笑著道。

我抬起頭嚇得整個人差點彈起來──是蔣百里校長!──還有小菱!

「校長好!」我倏地立正站好。

「呵呵呵,幾年沒見淵翔表現得不錯唷!」蔣校長揮揮手道。

「來來來,桃香呀,見見妳的小菱妹妹!」任公道。

「桃香姐姐…」小菱前行兩三步立即朝桃香跪了下去。

「唉唉唉!這是幹什麼呀!唉唉唉唉!」桃香手足無措,趕忙上前就要扶起小菱。

「哈哈哈哈~~」父親、任公與蔣校長都咧口大笑。

「桃香妳坐好!」任公叔叔道:「方才下午我已讓菱兒給妳父親大人行過大禮了。妳是姐姐,禮數不可少!」

「哎哎哎唷~~!」桃香窘得滿臉通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小菱給姐姐請安…」小菱朝桃香咚得一聲磕了個響頭。

「唉,快起來快起來~小菱妹妹又賢慧又漂亮,真是太高興太高興了!」桃香道:「任公叔叔也真是的,也沒先説一聲,我連個見面禮都沒準備。」

説著説著桃香朝腦後一摸取下金簪子蹲下放入小菱手中道:「真是抱歉,事出突然姐姐什麼都沒準備,這金簪子是之前姐姐跟少爺時,任公叔叔送的賀禮,如不嫌棄的話就請妹妹收下吧!」

「呵呵呵,桃香妳就幫妹妹簪上吧!小菱以後就正式進了曲家門,頭髮就該盤起來囉!」梁任公道:「桃香呀,妳和小菱倆都是我做主,讓妳們跟著服侍淵翔的。所以於私,妳倆是從我家出嫁的姊妹,妳是姐姐,以後要好好照顧妹妹。如果淵翔欺負妳們任何一個,都要一鼻子出氣,知道嗎?」

「桃香知道。」

「於公,這麼一年多來都還沒有機會讓小菱正式拜見君兒」任公微笑道:「主婦不在家裡就是妳暫代,以後家裡有些什麼規矩、父親母親有什麼習、夫君有什麼嗜好,妳都要好好教給小菱妹妹,有不懂不聽話的,該打就打、該罵就罵,要好好教妹妹,知道嗎?」

「桃香知道。」

「呵呵呵!好好好,真是太好了!各位貴客上桌吧!」父親樂得大笑。

「我來片鴨子」擺脱尷尬,桃香眼笑眉開道。

「姐姐我來幫忙,各位喝點什麼?」小菱微笑道。

「看看這對姐妹,曲老弟以後您可有口福囉!哈哈哈哈!」梁任公大笑。

哈哈哈哈~~!三位長輩一齊大笑。

歡笑中我怎麼似乎看見一縷淡淡陰影……。

(待續)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六章重回曲家村

(9)雁山園雲帥

禮法上原本即沒有公公請客吃飯媳婦、女兒在旁坐陪的道理;這天是難得梁啟超叔叔來,桃香菱兒倆過去都受任公照顧很深,情上也算半個義女,所以兩人才在任公叔叔堅持下坐了下來。

酒過三巡兩女就藉故避席,我心中靈機一動便稱要解手趕忙跟過去……。

幽微燈光中兩女站在廂廊前。

「姐,我睡客房就好,您不用招呼我了。」

「菱妹妹,千萬別這麼説……。」

「沒事的,妹妹知道您也許久未與少爺見面,這次是我不好就這麼突然過來…」小菱聲音愈來愈低,幾乎快聽不到了。「您不用擔心我,既然人已經見到,改明我就向大人報告,學校還有點事,我就先回天津了。」

「妹,別犯傻…」桃香頭低低道:「妳我身世相同,我憐惜妳都來不及,別説這種傻話。」

「不,是我不對……。」

「不,我是真心的…姐前年就聽到妹妹的事,是真的打心底為妳高興…」桃香道:「那時姐姐懷孕在上海,正愁沒人能在京裡照顧少爺。聽得君兒姐姐説任公大人來信説已安排妳在少爺身邊伺候,姐姐高興都來不及呢……。」

桃香續道:「我説的妹妹不要介意,妳我同是天涯淪落人,難得遇到少爺與夫人這樣的好人,家裡上上下下一團和樂,姐姐也推心置腹對我好,這是我想也不曾想到的福氣,妹妹妳千萬要把握這個福分,別孩子氣了。」

「姐…對不起…嗚嗚嗚…」小菱啜泣起來。

「傻妹妹…」桃香輕攬小菱肩膀。

「都是我不好……。」

「別再這麼説了…乖…」桃香輕撫小菱髮頂道:「唉…只是妳要有心理準備,咱們少爺是個多情種……。」

「嗯…我知道……。」

「唉…妳不知道…」桃香輕嘆:「去年少爺到廣東打仗收了個女大學生,昨天夫人來信説少爺這次去廣州灣又收了對雙胞胎姐妹……。」

「蛤……?!」

「嗯…咱們家規模愈來愈大囉……。」

「那…姐姐……?」

「唉…説個真心話可能不中聽…請妹妹多包涵…」桃香又輕嘆一口氣道:「姐姐已經有了孩子…如果…真的妹妹在學校裡認識了什麼好對象…還是…還是任公大人願意為妹妹作主什麼的…姐不是耍心機…大家庭有大家庭的好,但也有大家庭的無奈…對不住和妹妹妳説這些……。」

「這我懂……。」

「唉…妳和我不一樣,妳念過洋學堂……。」

「姐別説了…其實同樣的話,之前任公大人都和我説過了……。」

「哦……?」

「姐,既然您方才也不避諱説了【同是天涯淪落人】,就請恕妹妹無禮了…」小菱道:「以前還在班子的時候,心中最大奢望不就是哪天遇見個人能帶自己離開,別老了給賣到長三堂子去…只要能走…做婢也好、做奴也好,能做個小妾都是天大的福份,本不敢想説是不是真的會愛護咱們、保護咱們…遇到好的老爺,能得寵,能不遭主母忌憚,那是前輩子燒了好香…若能承歡個半載一年,接著能古魚青燈,也是因為平常做了許多善事,積了陰德……。」

「但妳不一樣,妳是念過書的……。」

「沒什麼不一樣,只是去學了點手藝,不是真念過書…」小菱續道:「少爺不嫌棄,願意幫妹妹離開,這是做夢也沒想過的天大好事…這樣的恩情,妹妹只想著怎樣能報恩,從不敢奢求什麼…如果少爺和姐姐們不嫌棄,小菱當個下女也好、當個老媽子也好,心底絕對都是充滿喜悦的…如果少爺和姐姐們覺得小菱礙事,小菱就立刻回去公司裡當個女工,一定會努力工作,好好報答少爺和姐姐們的……。」

「傻妹子,別這麼説,姐姐是怕委屈你了……。」

「任公大人已經説了,您就是小菱的姐姐,以後不管發生甚麼事,妹妹都會緊緊跟隨姐姐的。」

「別瞎説……。」

「如果夫人、姐姐們不介意,小菱也想快點能幫少爺懷上孩子……。」

「唉…痴情的傻丫頭……。」

「那妹妹就去睡客房囉……。」

「唉……。」

「怎啦?姐姐怎犯難了?妹妹説錯什麼了嗎?」

「這…這宅子就兩間房…老爺住主房……。」

「那我去後面睡下房就行。」

「哪的話…如果明天夫人招喚我回去,桂林這兒就是妹妹妳主持…」桃香道:「持家要有持家的威嚴,不能讓妳去睡下房。」

「不然我待會先隨任公大人回去,明天就搭船回桂平。」

「這也不成…」桃香沉道:「不然妹妹是否能委屈一下?今晚先擠一擠……。」

「不成不成…」小菱掙開桃香懷抱道:「是妹妹不對,不能礙著姐姐伺候少爺……。」

一陣沉默……。

「呵呵呵,就這麼辦吧…」桃香突然輕笑道:「反正少爺也很久不習慣我們在他身邊了,今晚…就讓他和王濟去擠吧!」

「蛤?」小菱愣了一下,隨即跟著一齊笑出來。

躲在陰影中的我,突然有被萬箭穿心的覺……。

************

昨夜偷聽兩位老婆講悄悄話後就回廳裡陪大人們飲酒,搞到半夜兩三點才睡。堅持在王濟房裡打了一晚地鋪,起來全身痠痛……。

趁著天未明父親還沒起,趕忙想溜回房中,卻沒想到父親也起了個大早。

「給趕出來啦?」

「唔…」我脹紅臉手足無措。

「個個都是好女人、好媳婦…」父親雙手舉天開始做早。「翔兒你自己要檢討,從曾祖、祖父到我,我們家三代以來都沒有三四妾的習慣……。」

「淵翔知道錯了……。」

「我沒説你錯了。」

「淵翔知錯……。」

「家裡已經有這麼多漂亮媳婦,各個美麗賢慧,應對得體,辦事利索,你還去一對姐妹花回來……。」

咚~的一聲,我在父親身旁跪下。

「來龍去脈君兒都向我匯報了,我沒有怪你…」父親扭頭鬆脖子,卻沒叫我起來的意思。「女人對你好、愛著你,你就是天上的神仙。你現在正在事業頭上,有幾個死心蹋地的跟著你,幫你做事,這是比鐵桿兄弟還要鐵上數倍…這明白嗎……?」

「淵翔明白……。」

「但女人的心就如這院子裡的花,要時時澆水、呵護,才能愈來愈蓬、愈來愈美麗…」父親甩手續道:「美麗的花要時時照料,不然當你靠太近,它就會用刺刺你…每麗的花更要細心愛惜、把握時節,不然那些蜂呀蝶呀的,一下就來把採走了……。」

「淵翔知道了……。」

「你就繼續跪著醒醒酒吧…待會媳婦們出房,叫你起來你再起來…」父親筋骨鬆弛完畢,雙膝稍曲擺出太極起手式。「晚點讓香兒叫人來房間,不要再打地鋪了…我們家裡人丁也不算旺,給我好好多生點……。」

「是……。」

「今天中午陸榮廷會到,準備好我們就去雁山園。」

「是!」

父親打完拳就回房梳洗,我跪在院中回想記憶中的岑煊和陸榮廷……。

煊字雲階,廣西西林壯族人,出身官宦世家。父親岑毓英當過福建巡撫,任內修建台北城,後升任雲貴總督,中法戰爭立下戰功,任兵部尚書、頭品頂戴。岑煊少年時放蕩不羈,曾被時人稱為【京成三惡少】,八國聯軍時率兵保護慈禧太后西逃,授陝西巡撫、後屬山西巡撫,光緒廿八年四川總督任內嚴肅吏制,建立警察制度,一舉彈劾四十餘名官員,人送綽號「官屠」,與「錢屠」張之、「士屠」袁世凱並稱「清末三屠」。光緒廿九年調任兩廣總督後上書提倡立憲,又同袁世凱、張之等倡議廢除科舉,是當時立憲運動的領袖。光緒卅二年受慈禧信任出任郵傳部尚書,一時獨攬朝政,但不久就被奕劻、袁世凱陷害下野。

在上海蟄居四年後清廷再次啟用,岑致電內閣敦請朝廷下「罪己詔」,電報指出「總之不短少路股一錢,不妄戮無辜一人,必須雙方並進,並於諭旨中稍加引咎之語,則羣議自平;而給還全股,出自朝廷特恩,各路人民,必歡欣鼓舞」。岑完全與在野的立憲派黨人立場一致,電報一出朝野轟動,清廷「剿撫」兩派都大為震怒。九月下旬,岑煊抵達武昌會晤瑞澂討論四川情勢,知朝中大臣與之意見全然相左,遂向清廷電請辭職。十月初朝廷下旨同意。十月9革命前夜岑煊恰巧夜宿武昌。當晚槍聲大作,岑煊「安卧如故」。次晨岑煊渡江再乘輪返回上海,「沿途閲報,知民軍已舉黎元洪出任都督,革命由此告成矣」。

1913年「二次革命」初起,岑煊在上海聯名致電袁世凱,要求「和平解決南北衝突」,為袁所拒絕。7月17他被革命黨人推為大元帥,領導二次革命。二次革命失敗後,遭袁通緝,逃亡南洋。

1915年袁世凱稱帝,護國戰爭開始。革命黨人派代表去南洋請岑煊回國。1916年一月回到上海,與梁啟超共同商議如何反袁。寫信勸舊部陸榮廷宣佈廣西獨立,也勸舊部龍濟光宣佈廣東獨立。4月19到廣東肇慶,與梁啟超、陸榮廷等人參與護國軍政府成立。護國軍都司令部成立後被推為都司令,梁啟超任其參謀。岑在就職宣言中説:「天下之督責,不負兩廣之委託者,惟有兩言:袁世凱生,我必死;袁世凱死,我則生耳!」轟動一時。

「在民國初年南方政府中真正掌權的是實力派岑煊,而不是那個只出一張嘴、到處騙錢玩小蘿莉的孫文。岑煊跟唐紹儀是兒女親家,唐紹儀總理是父親的死黨,加上這次有實力派幕僚梁啟超居中,基本上不會有有問題…」我心中暗忖。

陸榮廷字幹卿,廣西南寧壯族人,出身貧農,少年時為生計當過盜賊,後來接受招安,光緒卅年兩廣總督岑煊任其為廣西邊防軍「榮字營」統領,手下4千人部隊是桂軍的起源。辛亥革命後原廣西巡撫沈秉堃出任軍政府都督,廣西布政使王芝祥及廣西提督陸榮廷任副都督。不久沈秉堃、王芝祥離開廣西由陸榮廷掌握廣西實權。由於過去曾鎮壓革命,陸榮廷與同盟會等革命派關係很壞,陸榮廷通過鎮壓取得了省政的主導權。二次革命中陸榮廷支持袁世凱,鎮壓廣西省內起義的革命黨人;護國戰起,陸榮廷把老長官、袁世凱宿敵岑煊請回廣西,1916年三月發表廣西獨立宣言,先伏擊廣東龍濟光的部隊,後來又率軍進入湖南、廣東。打敗龍濟光後北京政府任命擔任兩廣巡閲使,確認他對廣東、廣西兩省的管轄權。

「陸榮廷打龍濟光的幾場惡戰我都參加到了…」我心中盤旋著。「但照原本世界的歷史,護法戰爭開打後廣州軍政府改組,孫文當大元帥、陸榮廷、唐繼堯當元帥,後來1918、民國七年軍政府改組,陸榮廷趕走孫文、擁護岑煊當主席,掌握廣州政府主導權,一直要等到民國九年第一次粵桂戰爭後岑煊下野陸榮廷才退回廣西。但真正陸榮廷完蛋還要等到1924年……。」

我喃喃自語道:「印象中他還有個寶貝兒子跟張學良並稱【南北兩少帥】的傢伙,不知道今天會不會見到……。」

呀咿~~!廂房木門微微打開……。

「唉呀!您怎麼跪在這?!」

「呵呵,被父親大人罰跪呀…」我朝小菱道。

「姐!姐!快來呀!」小菱朝門內輕喊。

「沒事,父親説妳們倆讓我起來,我就可以起來了。」

「唉呀!那還不快起來!快起來!」兩女忙著過來攙扶。

「跪多久了?真是對不起,不知道您在外面」桃香道:「妹妹妳先讓少爺進屋坐下,幫少爺按按腿,我去打熱水……。」

************

小菱幫我推拿膝蓋,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説……。

「幫少爺把褲子脱了,用熱巾摀摀…」桃香端著熱水盆進來。「好在廚房早就起來生火了。」

「沒事,我自己來」我起身起長衫褪下長褲。

「窗邊箱子裡有跌打藥酒,小菱妳拿過來…」桃香擰乾巾走過來道。

小菱紅著臉起身……。

待桃香走近身邊,我一把將她抱住。

「少…唔…嗯嗯…」還來不及出聲,桃香小嘴就給我糙的舌頭堵上了。

「唔…唔…」桃香小手揮了兩三下就自動垂下攬上熊。我睜眼瞪向準備逃走的小菱,用手指示意她留下。小菱雙頰臊紅,頭低得像要鑽進自己衣襟裡一樣。

一宿共枕,桃香頭髮裡混雜了淡淡小菱體香。我一手捧頭一手撫摸肥,桃香的小舌頭不一會就採取主動,在我口腔中、牙齦上拼命亂抵亂攪,身體也不安份起來,沒有罩阻隔的一對豐隔著薄衫朝我身上擠壓。

「唔…嗯…」小鼻子一開一闔,發出滿足的甜膩哼聲。我比比手示意小菱過來幫忙。小妮子終於明白我的意思,過來幫桃香解開上衣褪去長褲。

「唉…不要…」桃香抗議細如蚊鳴。我放開小口,口舌沿著耳垂、鬢角、髮際、脖子、鎖骨一路向下。

小菱機伶地將茶几桌面上燈具茶杯移開,我抱起桃香將她放在桌上。此時天已大明,屋外隱約聽見下人們走動打掃的聲音。

「不…嗚哦…」桃香右手撐住幾面,左手入自己口中。我分開她壯壯的雙腿,舌頭朝花蒂去。

「哦哦哦…」桃香全身顫抖,拼了老命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悶了一夜的陰間微微有些腥味,從味道嚐來應是昨夜做了夢。舌頭轉向口,我改用鼻子磨蹭陰蒂。

「嗚嗚…」再也忍耐不下去的桃香自動抬高雙腿,緊皺細眉頭偏一邊,臉上盡是又痛苦又快樂的表情。

我正想伸手去刺,卻發現小菱這壞孩子已經捧住姐姐房……。

「哦…少爺…小菱…啊…」桃香雙手撐桌、兩隻腳尖踩在桌面邊緣上,肢不停劇烈扭動上,同時拼命要壓低自己的聲。

「別…別在這…」桃香低生道。我放開她躺上,小菱扶著桃香下幾。

桃香爬上跪坐身旁,散開的髮絲,眼神濛又渴望。

「上來吧!」我輕撫她肥壯的大腿道。

「哦哦哦…」桃香閉著眼睛跨上來,小手引導巨莖緩緩坐下,微張油亮的紅間發出甜美滿足的呻

久未通理的花徑濕狹窄,龜頭花了一點時間才頂觸到子宮。桃香一膝跪、另一腳踩在上蹲踞;她不急著搖動身體,嬌軀不停地打顫,發出重短促的鼻息。

我伸手捏住俏。她的房原本就不巨大,生了孩子後雖有哺但尺寸也還是在C上下。不一會桃香雙手按在我的小腹開始上下套動,豐腴的小臉上表情既苦悶又蕩。我伸出雙手握住她一對小手,有了老公強有力支撐,桃香套動速度愈來愈快。股不斷上上下下擠壓陽莖,子宮頸一次又一次墜下彷彿要將龜頭擠入花心一般。

約莫上下套了百多次,深鎖的眉頭漸漸含,桃香渾身一軟癱伏在我身上。

「桃香不行了…去…去找妹妹吧…」接連不斷的高讓桃香陣陣搐。

「一個一個來…」我親吻臉頰輕聲道:「先在妳身體裡過了再去找妹妹……。」

「啊?!」

我抱著女人嬌小身軀翻身,道:「乖!股翹起來!」

「嗯,別太用力…」桃香輕輕嘆,俯身擺出任人魚的妖冶姿勢,肌膚之間更透出一股媚態。陰部滑膩不堪但卻未見鬆弛,大龜頭在口蹭了幾下才順利滑入。桃香緊咬單身子微顫,高高抬起股承受長驅直入。

「唔……嗯……嗯……不……」埋在枕中的臉兒不住著氣,連聲音都模模糊糊的,身體反應卻沒有絲毫鬆懈,反而縮得更緊。一股股酥麻透心的滋味,從頂端直透上來。

我抓著那對豐腴瓣捅進捅出,以狂風暴雨之姿向前衝刺。整座木劇烈搖晃,桃香只能緊抓面,下巴微微抬起隨著節奏息。雪白股上不一會就浮現紅紅指印,我抓住雙手向後,她配合著後,讓桃香整個人坐飛機般揚起上身,亮麗的秀髮被汗水打濕黏在前,白白股在晨光下煞是好看。

「嗚嗚…嗚…」狂暴的衝擊欺凌花心,撥最深最之處,桃香緊咬銀牙配合節奏前後搖動身體。身體僅憑雙膝跪在面,一對小腳後弓騰空,十隻腳趾緊緊蜷成一團。

小菱目瞪口呆看著姐姐的痴態……。

衝擊沒有停止,大滑出了再入,桃香小手亂抓彷彿想要爬著逃走。大龜頭在子宮口肆滿滿佔據陰道,陣陣收縮,睪丸擺盪不停敲打在鼓脹的陰蒂上。

怒漲的深深地,反覆穿刺下器官摩擦到極致,桃香嬌柔呻、愛四濺,扭動火燙嬌軀刻意合。緊繃的身子像前後不斷的波,高的波濤不知有多少次穿過桃香身體,幾乎使她進入昏眩境地。

我示意小菱將鏡子拿來放在頭,桃香一睜眼見到自己蕩至極的神態,瞬間又達到另一次高

看著鏡中桃香痴態,我的關再也鎖扣不住,億萬蟲隨女體痙攣噴湧而出……。

************

桂林官話對南寧官話對廣東官話……。

雁山園在桂林南郊,佔地近三百畝,原本為地方鄉紳私人庭園,後來成為清朝的兩廣總督專屬花園,第一代主人唐嶽、第二主人唐景崧、第三代主人就是岑煊。園中景秀麗,依陰陽太極圖規畫建造,講究風水,主建築背山向水,在太極兩個魚眼上分別建造了公子樓及小姐樓。郭沫若曾譽為【嶺南第一文化名園】。

在我那個世界的歷史上,雁山園接待過七位國家元首與眾多政要,孫文來過、蔣介石也來過,更不用説張大千、胡適等一代文話鉅子。

任公叔叔滔滔不決講了快四小時,但明顯看得出岑煊關心的是如何在廣州政府與孫文的鬥爭中勝出,陸榮廷關心的則是自己能拿到多少好處。蔣校長是聽得津津有味,陸裕光澤聽到一半就藉口溜出去了。

在原本世界,我中學時代也曾讀過幾篇課本中梁啟超的文章,但説真的,課本所選的梁啟超文章並沒有依照任公叔叔從年輕到老一系列思的改變做出縱面的剖析,我只知道他在百維新中出頭,後來倉皇出逃成為保皇黨大將,創立【清議報】解放了一整代人的思想。今天聽了幾小時專題演講,才真正瞭解任公對中國思想深遠巨大的影響。

比列寧還早數年,梁任公就將帝國主義是為資本主義最後階段。他描述了西方前所未見的經濟擴張如合自然而然引導西方走上征服亞洲之路。西方諸國將帝國主義與個人經濟掛勾,藉此使帝國主義在本國人民中取得民意基礎。任公指出帝國主義不只出於西方統治階級的野心,還得到各國被統治階層同意,這使得新帝國主義同於古代亞力山大大帝或成及思汗,為和平帶來更深遠的威脅。

「我1903年在華盛頓拜訪過羅斯福…」梁任公道:「羅斯福統治下美國外表華麗,但其全國之財產十分之七屬於二十萬富人之所有,朱門酒臭,路有凍死骨,政治腐敗的程度遠超過想像。我後來在舊金山聽他演講,他説:【來太平洋沿岸之前,我是擴張主義者,來這裡之後,我無法理解人除了是擴張主義者,還能是什麼?】所謂的門羅主義,本意是【亞美利加者,亞美利加人之亞美利加】,但過去十餘年我們看到,已經轉變為【亞美利加者,美國人之亞美利加】。」

「唉…」梁任公嘆口氣道:「美國參加歐戰,最晚不會拖過今年年底,若是羅斯福介入歐洲,今此以往很快就【世界者美國人之世界】了……。」

梁任公續嘆道:「在這世界翻天覆地當口,中國人有村落思想而無國家思想,其發達太過度,又為建國一大阻力。」

「任公您説過,中國革命所承諾的民主、自由,只會造成混亂,而非帶來能抵抗西方勢力的心國家…」岑煊道:「這幾年觀察下來,還真給您老説中了。」

「如果連美國這樣的國家,過去如此崇拜聯邦制度的國家,現在都得為準備參加歐戰而更大幅度中央集權…我們中國又該怎麼辦?」梁任公道:「中國沒有選擇政治制度的餘地,政府衰弱無能、國土遼闊、人民無知,民主政治只造成了今的軍人與百姓矛盾、社會下層與上層矛盾、省與省之間矛盾。革命將會不斷發生,繼續削弱我中華民族對抗外敵的力量。」

梁任公續道:「只有把中國人打造成團結公民的中央集權國家,人人都有獻身公益的決心,中國才會有救……。」

「嗯…」岑煊不置可否。

陸榮廷眼睛半閉打著瞌睡。

「那孫文最近到處在説的社會主義如何?」岑煊問。

梁任公回答道:「孫文從來不老實講,他本對社會主義一知半解。」

「孫文本從來不讀書,連那個香港野雞書院的文憑也是假的…」岑煊道。

「孫文的學歷本來就很有問題,沒想到在這個時代是大家都知道的公開秘密…」我心中暗想。

「社會主義核心是【土地國有】和【實業收歸國有】…」梁任公道:「孫文本不敢提。」

「他敢提這,整個廣州城就炸鍋囉!」陸榮廷突然清醒,接話道。

梁任公道:「據小弟之創見,社會主義誕生於工業革命後,歐美施行自由放任政策,產生嚴重階級不平等和階級衝突的結果……。」

「中國自古以來雖有地主、農民,但更多的是小農、自耕農,未曾經歷過這樣的兩極化衝突…」梁任公解釋道:「中國需要的,乃是受國家經心管理資本主義,中國政府要頂住歐美經濟帝國主義,守好地盤,在政府心管理下,用資本主義的方法發達工業──當以獎勵資本家為第一義,而以保護勞動者為第二義--但國家發達資本主義時,要保護工農,防止關係緊張、經濟剝削與社會衝突。」

聽得任公的話,我一時恍惚,以為是聽到鄧小平的南巡講話……。

「中國的時間不多了…」梁任公道:「歐戰已經讓歐洲列強失去道德上正當,如果最後又是美國參戰取得勝利,羅斯福就真正稱霸全球了……。」

「那該怎麼辦?」岑煊問道:「段祺瑞解決了張勳,現在目空一切,南北勢必再打……。」

「打仗不是問題,有沒有錢打仗才是問題…」梁啟超道:「中國要在廿世紀世界上生存,要的就是【教育為本、經濟立國】,不能是軍事立國…拿破崙説得好,打仗最關鍵的就是三個字:錢、錢、錢。教育為本則人民知榮辱,經濟立國則國家富強,有錢自然就能打仗。如果只是走德國、本的軍國路子,中國還沒強大國民就餓死了。」

「呵呵呵,與我心有慼慼焉,心有慼慼焉呀!」岑煊笑道:「我最近也在謀劃,我們應該要在欽州或北海建立特區,加強關税保護、全力發展經濟,讓這兩個地方成為大西南的通道,先讓海邊富起來,再翻過十萬大山一路富進廣西來……。」

天哪…我從未想到過岑煊竟是中國第一個提出【經濟特區】還有【先讓部分人富起來】的先驅者……。

「這次帶老曲來就是要談這件事…」東拉西扯大半天,梁任公終於講回正題上。「雲帥,老曲您之前認識吧?」

「呵呵呵,當然,他跟我那兒女親家唐少川是過命的金蘭兄弟,早就見過不知多少次了,不需任公你特別介紹…」岑煊轉頭朝父親道:「有事你直接找我就好,也省得我們聽任公訓話大半天。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父親朗聲大笑。

「對了!我已經給唐少川打電報,他近就會南下,到時吃飯喝酒你可不準帶梁任公來!」岑煊笑著道。

「哈哈哈!明白!明白!」父親應道。

「這次老曲就是要談經濟的事…」梁任公道:「雲公大概也聽説了,老曲正在家鄉搞實業……。」

「哈哈哈哈!當然聽説了!老曲幾個兒子在老家搞養豬、設農業改良所,聽説製做培銷到歐美去,幾萬農民都富了起來…」岑煊興奮道:「老曲,你真是好福氣,有這些個好兒子!什麼時後推廣到桂林來呀?我們家第一個全力響應!你還差多少錢,我出!」

歷史上評價岑煊【疾惡如仇】、【情中人】,果然不假……。

「不是錢的事…」梁任公道:「老曲想修一條鐵路,從桂平南下直接通去廣州灣……。」

「嗯…這是個好主意,也免得給廣州孫文那夥氓劫去,更不用擔心香港的英國人耍什麼手段」岑煊摸摸鬍子道:「走水路到南寧,再從南寧建鐵路出北海不好嗎?」

「那條路上還有龍濟光在呢…」梁任公提醒岑煊道。

「目前實力還不夠,是真的沒資本再在北海修碼頭…」父親恭敬道:「一切望雲帥成全。」

「那法國人那方怎麼説?」岑煊問道。

「特優條件,鐵路材料他們出,產品銷往法國供應歐戰關税全免…法國人在廣州灣提貨,後面的風險他們自擔…」父親低頭道。

「建鐵路進廣西是好事,我樂觀其成,但老曲你還是要多小心,説不準明天歐戰就結束了…」岑煊道。

「明白……。」

「幹卿你的意思如何?」岑煊轉頭向陸榮廷問道。

「老帥,恕榮廷是個人……。」

「都是自己人直説無妨!」

「幾點意見:第一、曲老在家鄉搞實業紅紅火火,省裡税收都沒有增加,這樣説不過去…第二、曲老與法國人好,建鐵路對法國人的好處比我們還要多,現在省內無論軍事還是經濟、教育都百廢待舉,宜與法國人要更多條件、好處…第三嗎…這從桂平南下修築鐵路,都是大山,地方上也不甚安寧,應該要先派兵去剿剿匪,鐵路也才能順利動工。」

「築鐵路是好事,但幹卿意見也頗也道裡…老曲你的條件是?」岑煊老於政治,一聽就明白陸榮廷是要藉機勒索,直接點破。

「一切請雲帥做主……。」

「嗯…這事也沒那麼難…」岑煊點上煙道:「幹卿,桂省現在一年歲入歲出是多少?」

陸榮廷道:「去年民國五年歲入是422萬小洋、歲出559萬小洋,赤字137萬。」

「錢花去哪了?」岑煊吐口煙問。

「兵餉386萬、行政費114萬是大宗」陸榮廷答道。

「那怎麼打平?」

陸榮廷續道:「之前張鳴岐已報請北京同意開賭,徵收睹捐,今年舖票已經商包辦,得款40萬,其餘不足部分則發行公債。」

「嗯…這樣吧…」岑煊道:「老曲,我把廣西鐵路局給你辦,章程你自己寫、人你自己找,但所有經費自籌,但在路沒築到大海前,每月報效省裡5萬小洋,通車後每月報效15萬,這行吧?」

我心中盤算不知老爸會如何回答?今年桂平在二哥努力下已達到年產10萬頭豬規模,每頭豬賺3塊大洋、大約是5元小洋,一年報效就要60萬,還得從其他地方挪過來支應。

「雲帥做主就成了…」父親道。

「幹卿你還有什麼意見要提的嗎?」岑煊道。

「既然曲老跟法國人,我們省裡現有部隊很多還是用本村田老槍。」

煊聞言道:「那再加上七九步槍1000支、子彈10萬發行吧?」

「老帥做主榮廷照辦。」

「雲帥説好就好……。」

「嗯,那就這麼辦」岑煊道:「我還另外有點個人意見……。」

「請雲帥直説」父親道。

「教育者,政治之首務也。觀瞻所繫,尤當切意振興。人民知識,國家興替繫之。為國家立不拔之基,必求人民有相當知識。教育者,所以啟牖人民知識也…」岑著煙道。

「這是雲帥您老前清任總督時的告示」父親笑道。

「沒錯!雪國恥,要有自強,自強之道,首須培養人才。學校者,人才所由出也,故必自廣興教育始…」岑煊續道:「我們家辦南洋書院辦幾十年了,就是要為國育才,後來我又成立了百中學、兩廣實業學堂、廣東法政學堂、蠶業學堂、農村學堂、兩廣方言學堂、測繪學校、兩廣高等工業學堂、兩廣師範館、譯學館、廣東女子師範、廣西速成師範科、尚德女子師範、兩廣遊學預備科館等……。」

「雲帥意思是?」

「南寧道、蒼梧道、桂林道、柳江道、田南道、鎮南道,六道每道設一師範學校、農業學校、工業學校,共18校,開辦每校10萬、共180萬,開辦後每校5萬、一年90萬,老曲你先出,鐵路完成後由鐵路局項下開支。」

「嗯…」父親沉半晌,眼角餘光飄向我。

我心中快速盤算…有學校才有人才,90萬絕對划算。我微微頷首……。

父親應道:「就這麼辦!」

「哈哈哈!果然虎父無犬子!」岑煊看看我大笑道:「快!快!」

煊轉頭朝陸榮廷道:「幹卿呀,老曲都這麼快了,現在要築鐵路,桂平到玉林還沒問題,但繼續往南,無論走陸川過廉江還是走博白去合浦,路上都不平靜,你是不是派人去清理清理?」

陸榮廷道:「回老帥,以省內目前力量,實不足以完成。」

「那怎麼辦?」岑煊沉道:「那是不是給個番號,讓老曲自籌保安團去辦?」

「嗯…」陸榮廷一時間也答不出來。

「這事不急,先辦教育同時修築桂平到玉林路基,其餘待卿帥將省內綏靖後再辦」父親道。

「百里兄不好意思,本來今請您來是要討論北伐的事,讓您枯坐大半天了」岑煊轉朝蔣百里校長道:「我聽説這曲家老三是您的高徒啊?」

「呵呵呵,沒事沒事…」蔣百里校長笑道:「萃亭不但在保定軍校成績優異,後來還唸了陸大四期呢!」

「哈哈哈哈!幹卿呀,你看看,我們自己人家裡有這麼優秀的子弟,怎麼都沒有好好運用呢?還讓他在家養豬,真是費人才呀!」

「是…是…榮廷真的不知道我們有這等人才……。」

煊朝我問道:「上過戰場沒有?」

「報告!之前在張藻林將軍麾下幹連長,在百、韶關都打過,後來在觀音山中槍就回家休息…」我起立立正站好道。

蔣校長在旁補充道:「萃亭是陸大四期第三名畢業,松坡將軍也非常欣賞他。」

「唉呀呀!我就説我們廣西不是沒有人才,是不會用!」岑煊道:「老曲呀,你怎麼讓你兒子去跟張藻林那傢伙呀?早該來跟我説呀!這麼優秀還幹什麼連長?應該回來幹個團長旅長也不為過!幹卿你説是不是?」

陸榮廷道:「老帥説得是,明天我就宣佈讓萃亭幹團長。」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犬子駑鈍,萬萬不可!讓他回家養豬就好!」父親揮手拒絕道。

「不行!絕對不行!」岑煊道:「不如這樣吧…幹卿你最近不是找馬曉軍搞模範營,專門收軍校學生嗎?搞起來了沒有?」

陸榮廷道:「剛開始招考,還沒編成。」

煊道:「百里兄,讓萃亭去模範營您覺得如何?」

「甚妥!萃亭年紀輕,先跟著馬曉軍學習對他助益很大」蔣百里校長道:「學歷不是重點,還是要從基層幹起。」

「那就這麼説定!」岑煊道:「模範營營長是馬曉軍,營附是誰呢?決定了沒有?」

陸榮廷道:「原本安排是馬軍毅,我立刻通知馬曉軍,讓萃亭去幹吧!」

「哈哈哈哈!很好!就這麼決定!」岑煊大笑道:「萃亭賢姪,那就委屈你先去模範營磨練磨練囉!」

(待續)

tgod

2024-12-01 03:24:04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六章重回曲家村

(10)投身桂軍

幹…我真的進入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廣西桂軍模範營了……。

「報告!少校曲淵翔報到!」我在門口立正高喊。

「快進來!」房間內人影晃動,馬曉軍營長快步走過來歡道:「這風終於把你吹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報告是!」

馬營長身型清瘦,一對濃眉配上炯炯有神的大眼,相貌堂堂。他幼年參加童試,以縣試第一名的成績考取中秀才。後來保定陸軍速成學堂學習,隨即被陸軍選送到本振武學校,在東京時加入中國同盟會。辛亥革命爆發,馬曉軍歸國參加革命,任南京留守府參謀兼學生軍隊長。南北議和後回到廣西擔任混成旅參謀,1913二次革命失敗本,入本陸軍士官學校中國學生隊第十期步兵科。1915年畢業後返回北京在陸軍第十師見習。同年奉蔡鍔之命返回廣西。途經南京時,遭袁世凱的手下發現並扣留數,脱險之後回到廣西。

「之前在北京就常常聽松坡將軍提起你,誇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回廣西我就一直找不到你,沒想到這次你終於來了!」馬營長興奮道:「本來我還擔心挑不起這付擔子,有萃亭兄來幫我,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營長過獎,淵翔著實沒經驗,還望您多多指導,有什麼做不好的地方,該罵就罵、該打就打,請千萬不要把淵翔當外人。」

「哈哈哈哈!昨晚與百里將軍吃飯,他也是説同樣的話呢!」馬營長朗笑道:「又不是三國演義唱【打黃蓋】,現在是文明時代了,哪有什麼打打殺殺呀!」

「請營長多指導……。」

「好,我先給你説明一般狀況」馬營長道:「本營是五月份奉令成立,計畫是招收高小畢業學兵600人,編成4個步兵連,目前學兵部分第一批已經招進來300多,第二批正在考。」

「是……。」

「至於幹部部分萃亭你就了,都是本省念過軍校的學生。之前大家畢業回來在舊軍中都找不到差,甚至有的還落湖南去,這次我都一一找了回來」馬營長道:「我的副官是羅經,四位連長分別是黃旭初、朱為珍、曾志沂、龍振麟,都是你們陸大畢業的,都認識吧?」

「黃旭初、朱為珍、曾志沂、龍振麟四位都是同期,以前就常連絡。」

「嗯,很好!」馬營長續道:「保定出來的有23個,人太多都安排當連附,包括黃紹竑、白崇禧、夏威、周己任、徐啟明、餘志芳、張淦、梁朝璣、黃中聰他們幾個,也都認識吧?」

「都,有的是我保定同期有的是後期學第,但之前在北京都見過。」

「呵呵呵,早就聽脱萃亭你在北京的事了。」

「啊?」我嚇了一跳。

「聽説要吃好喝好,就要週末跟著曲萃亭走,不是嗎?」馬營長笑著道。

「哦…好説…好説……。」

「呵呵呵,旭初早就都給你洩了底了…」馬營長道。

「呵呵,他説了我什麼壞話呀?」我笑著問道。

「菜好、酒香、嫂子美……。」

「哈哈哈哈,下次放假回去我一定轉告賤內……。」

「在桂林有住處嗎?」營長道:「要替你安排嗎?」

「家裡在城裡有個小房。」

「嗯…有孩子嗎?老婆孩子都過來了嗎?」

「有兩個兒子在桂平老家,內人目前來桂林了。」

「嗯,很好,我們是模範營,在部隊要當模範放假也要當模範,我們當幹部的更要當全軍模範,把風氣坐起來…」馬營長道:「營裡嚴格賭、嫖、大煙的,家眷一起來甚好。」

「是!」

「接下來説正經事…」馬營長道:「現在南北風雲詭譎,我們雖是新建但可能不久後就有任務。現在的首要是練兵,先將這些新兵在最短時間內訓練成鋼鐵勁旅。關於練兵萃亭有有何看法?」

「訓練是士兵最大的福利,但嚴格訓練前要先把士兵們的肚子餵飽,營養充足後鍛鍊強健體魄,才能進行猛烈訓練」我説出對訓練部隊的一貫看法。

「嗯,很好,與我的看法完全相同。」

「其次是訓練要與實戰結合,打仗不是花拳繡腿,惟有在實戰條件下訓練出來的士兵,才是真正能保鄉衞民的好軍人。」

「説得非常好!」馬營長道:「你照這個想法同四位連長擬個計畫,切實下去執行。」

「是!」

「另外還有件事要給你辦…」馬營長續道:「之前我在北京遇到宮內教官,他非常稱讚你的戰術計畫作為。我要你籌劃參謀旅行,第一要務是桂林出湖南,第二是梧州東下廣東,兩條路不僅要有地形地物介紹,更要有兵站要務規劃,最好還有連續想定的題目,攻擊、防禦都要有。」

果然…馬曉軍果然也是一代名將…我心中暗念……。

「是!」

「這個參謀旅行的事給你10天時間。」

「是!」

「好!很好!」馬營長滿意道:「我已經讓軍官們都集合在飯廳了,雖然都是老朋友,我們還是去正式布達一下!」

************

「萃亭!」還沒進飯廳就見著黃旭初高聲喊道:「你終於來了!好久好久不見,想死我了!」

「旭初!」我跨步張開雙臂將他抱住。「哈哈哈哈,終於再見到你囉!」

「哈哈哈,光天化之下你們倆這麼洋派,會敗壞本營風氣唷!」馬營長笑道。「先進去吧,大家都在等著呢。」

「起立!立~~正!」值星官高喊。

「營長好!」

「稍息!」馬營長點點頭,引我走到隊伍前。

「各位弟兄,這是我們今天新報到的營附──曲淵翔少校!」馬營長簡單兩三句介紹後帶頭鼓掌。

「營附好!」眾人聲音嘹亮。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飯廳內掌聲如雷。

「曲淵翔少校學經歷完整,梧州中西學堂、保定陸軍軍官學校、陸軍大學第四期畢業!是我省難得一見的新式人才!」馬營長簡介道:「曲營附陸大畢業後投入護國軍張藻林將軍帳下,在百、韶州、觀音山各戰立下赫赫戰功,享譽全軍!」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飯廳內又是一陣如雷掌聲。

「曲營附才學兼備,往後模範營的士兵訓練、後勤保障,本人就給曲營附負責,各位幹部要齊心協力,營附怎麼代就怎麼做,合理的是訓練、不合理的是磨練,一定要切實執行!」馬營長稍停半晌續道:「平諸君自習,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多請教營附,知道了嗎!」

「是!」眾聲一致。光聽幹部們這些答話,就知道馬營長將本營風氣帶得不錯。

「我話就説到這,各連現在回去集合部隊,5分鐘後全付武裝場集合完畢,正式對全營佈達!」馬營長揚頭道:「不敬禮解散!」

完成佈達作業後就是一連串繁忙工作的開始。

雖然號稱【模範營】,但成立至今一個多連完整的軍服都還沒發下來,士兵們就每人一套薄布軍裝檔著先,軍官們如黃旭初原本就在桂軍服務的就穿原本制服,像我這種半路投軍的就只能先穿原本陸軍大學制服。既然新兵們都還在練習體與徒手教練,幾天內還不需要我將主要心力放在訓練上,我就從整肅儀容、調整伙食內容開始做起。隊伍整齊軍容旺盛,士兵就會有榮譽;肚子餵飽營養充足,部隊才會有體能跟戰力。

就算在廿一世紀美軍,要搞到被服裝備也是要靠人脈和關係。照規定有、白紙黑字上也有,後勤主管就是有辦法用各種理由推、拖、拉,最後勉強湊些個品質有問題的貨出來。不過所謂的後勤保障,在中國還是廿世紀下半期才有正式的制度,民國初年基本上就是上面撥筆經費,讓各軍照著大概樣式自行在地方上找衣莊、布莊委託縫製。

我走訪桂林地面上幾家老字號,想當然在經費匱乏下各掌櫃都興趣缺缺。我心中盤算,我們給的價錢其實比廣州灣工廠大量生產的協約國軍服還高,但在這還沒工業化的內地,純手工製作成本高品質又不穩定,這種舊式手工業未來面臨心是工場競爭真的很難存活。但跑了兩三天沒結果也不是辦法,不得已只好請王濟帶個信回家去給小菱──桂軍是規定10天休假一天,雖然報到後幾天都在城裡跑,我也不想落個【假公濟私、偷溜回家】話柄。兩位賢收信後立即亮出【潯州曲記】名號,邀請各衣莊布莊掌櫃到家中商議,説是承接到營裡生意要各家配合。各字號難得有機會直接拜見曲記赫赫有名的掌櫃三少姨,紛紛表示願意無條件配合。桃香預先從桂平君兒孃家調來大批布料,各商家只負責出工、曲記出布,桃香保證各號時限內完成時的固定利潤與獎金,小菱也發揮所學,先針對現有軍服樣式改良,加強手肘、膝蓋等易磨損部位針法,同時簡化打版、剪裁、縫紉等各道程序,再將現有布料做最有效率切割後派送至各商家,工人們只要照記號將布料縫合就好。

不過五天工夫2000套軍服就順利完成貨,曲家兩位【少姨】不僅在桂林城中聲名大噪,街頭巷尾傳起有關曲家媳婦賢能的逸事,桃香小菱倆還賺了幾百元私房錢。

改善營養的問題比較麻煩,每個人就一個月一塊多錢主副食費,第一階段也只能求米飯中不能摻有稻殼、沙石、米蟲,蛋白質與油脂部分只能先求兩天一次見、魚,每餐菜中一定要有定量油脂,特別防止伙房中飽私囊。起初廚房夥頭還想提議減少食材、索取回扣,利潤大家分帳,但一方面馬營長潔身自愛,對中飽私囊相當反,又一來聽聞我是【上頭派下來歷練的大少爺】,除了每天盡量變換菜花樣外,絲毫不敢多想。

有了嶄新的軍服和充足營養,模範營很快就成了支儀表堂堂、朝氣煥發的勁旅。

************

陸榮廷設立模範營的用意,名義上説是起用軍校學生,給傳統的巡防營、綠營起帶頭示範作用,但事實上巡防營綠營這些【舊軍】才是他的【家底】,模範營不過是拿來杜絕外界批評的一支儀仗隊罷了。

夏天很快接近尾聲,算算照原本世界的進展,民國六年(1917年)七月,還留著長辮子的張勳部隊會殺進北京城演出一場鬧劇,讓段祺瑞取得北方政權,鐵拳無敵孫大砲會從上海到廣州,號招國會議員南下組織新政府。接著八月抵廣州會召開非常國會,組織護法軍政府,九月非常國會選出孫中山為中華民國軍政府大元帥,雲南督軍唐繼堯、兩廣巡閲使陸榮廷為元帥,以伍廷芳為外總長,唐紹儀為財政總長,程璧光任海軍總長,胡漢民擔任通總長。其後孫中山於9月10宣督就職,任李烈鈞為參謀總長,許崇智為參軍長,陳炯明為第一軍總司令,宣佈段祺瑞等為叛逆,誓師北伐……。

但不知什麼原因,以上的事情似乎都沒發生……。

我雖身在軍中,但仍可以自由訂閲雜誌報紙,桃香也會差遣王濟每兩三天送來君兒從上海彙整而來的國內外要聞大事──但沒發生的就是沒發生。四月份法軍勉強發動了尼維爾攻勢,雖然有約120萬士兵、7千門火砲與戰車掩護,但在新生產的毒氣還沒送達德國前,短短六天內法軍戰死就超過10萬。法軍於攻勢中承受了大量的傷亡,迅速引爆了士兵對戰爭儲蓄已久的壓力,前線出現了大量軍紀渙散與嘩變的事件,法軍領導層之後也大幅度更動,尼維爾的職務亦由貝當將軍所取代。英國人的手氣也不好,六月份發動的第三次伊普爾斯會戰,德軍混合最新抵達的神經毒劑與芥子氣,盡管英軍事先埋藏了21枚總重量達500噸的地雷,還是蒙受了超過50萬人的損失。美國原本應該在天參戰卻沒參戰,法國想取得戰場上的勝利卻加深恥辱,英國想拖美國下水卻失血更多,中國南北應當開戰卻仍風雲詭譎……。

我這隻【蝴蝶】拍動翅膀讓中國的【天氣】也產生了變化……。

同盟國的氣燄更加高漲…協約國的情勢更加低…而北洋的段祺瑞政權缺乏更大的外國誘因,連叫囂【武力統一】的氣魄也沒有了,而南方廣州政府少了列強金援與關税利益,要大張旗鼓北伐更是難上加難。

沒打仗是好事,就有更多時間可以訓練部隊做準備。軍隊之所以有戰力,就是要透過一開始的新兵訓練,把每個人的個磨掉、人格調整掉,讓這些人融入部隊紀律,擁有共同信念與價值觀,建立榮譽,如此才能成為算有基本戰力的單,再透過各項組合訓練,才能稱之為部隊。新兵徒手教練結束後,正好父親報效陸榮廷的1000桿七九步槍送到,經過岑煊伯伯與梁啟超叔叔【適切關心】下,全營新兵都配發了全新的七九步槍。只可惜每槍只配100發子彈,要好好訓練士兵擊能力幾乎是不可能的。在我的極力爭取下,每名士兵終究只能練習擊10發子彈,但相較於其他部隊來説,這樣的訓練已經算是非常實了。

模範營不是一支普通的部隊,事實上它更像是所軍事學校。士兵考入模範營須服務一年半,其間除了出教練外也相當注意學科訓練,只是相較於以前的陸軍小學堂等,模範營還是以軍事技能訓練為主,學識訓練僅為輔。

傳統的部隊訓練只講究紀律、士氣,但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列強經過實戰洗禮,更強調火力、掩蔽與運動的結合。在無法提升擊技能下,在單兵訓練上我只能走進【刺槍術】和【野戰構工】兩條訓練路子。

刺槍在中國分成系與英美系兩條路子,系突刺強調【踏步】來彌補身材上的弱勢,英美系的特點則在強調橫向移動的、步法的靈活以及託擊的力量。刺槍是心體技的綜合練習,而強調整齊、劃一、氣勢、氣刀體一致,更是將一支新兵訓練成勁旅的好方法。我先從基本刺教起,基本動作練習到一段落後,接著是步法跟套路,重點放在踏步突刺的距離掌握與節奏練習;接著是練習二對一刺、三對二刺──刺槍除了單兵基本動作外,小組配合更是實戰中的重點。衝鋒發起後單幹絕對不是好方法,怎麼有效打羣架才是重點,要發揮二打一、三打一的局部小組優勢,快速解決單一目標,在敵人防線上撕開口子。

經過一個多月每天至少四小時密集練習後,我奉營長核定辦了第一次全營刺槍競賽,4個步兵連已連為單位,最優者錦旗一面、獎金10元。在榮譽驅使下,營區各角落都可見到各班、各排以繼夜努力練習。

野戰構工是另外一個概念--既然沒有足夠火力壓倒敵人,敵人也不會有太多子彈打我們,那就是步步近、寸寸構工,只要敵人打不到我們,就有機會在最短距離用衝鋒白刃戰一決勝負──起初各部隊連幹部們都對練習構工有疑慮,相貌堂堂的示範隊伍怎麼會去練習挖土、挖呢?尤其看到身上嶄新的制服更是捨不得。

帶兵自古以來辦法都一樣:公正不阿、賞罰分明、以身作則、臨陣當先。

那天小雨,第一連進行急造野戰工事構工教練,黃旭初連長與白崇禧、陽鑒、許漢深、區正漢等連附在旁督導,徐啟明連附在隊伍前示範。徐啟明是保定學弟,他基本動作很好但在土工器具使用上不甚練。我身著全套軍常服、馬靴,看著學兵們你看我、我看你,個個面有難

「部隊動作暫停!」我出聲高喝,續道:「啟明兄,是不是晚上吹熄燈號後還在準備陸大考試呀?怎麼挖土挖得這麼不順暢?」

我伸手向旁邊學兵韋斌取過圓鍬道:「來吧!個睹,單兵卧倒散兵坑,慢的罰一塊錢大洋煮薑湯請全部弟兄吃!」

「營附要賭我就不客氣囉!」徐啟明笑著回答。他是保定二期學弟,當年放假時常與張任民到北京來玩,都是在家裡吃喝打地鋪,他倆食量特大被小菱戲稱為「蝗蟲兄弟」。

黃旭初當裁判官,哨音一響全連弟兄在旁高聲吶喊加油。

一趴下泥水就從領口滲進內衣,我管不了那麼多,依著教範要領先側身移除身下草皮堆置頭前,接著輪縮起左右腳挖開身下泥土──野戰單兵構工的重點要求就是整個作業都必須是以卧倒姿勢進行,絕對不能讓身形暴,尤其要注意頭頂不能抬高。

雨水把泥土浸得又濕又黏,沒幾分鐘工夫我和徐啟明就節成了兩坨泥人。

「營附營附~~!!」

「連附連附~~!!」

弟兄們大聲加油。

我對部隊訓練的要求是15分鐘內以卧姿要能挖出60公分寬、長度與身體相同,深度25公分的卧坑,同時頭部前方要構築半圓形、厚90公分以上的牆,抵擋子彈與彈片。轉眼10分鐘過去,我依標準挖出寬度長度後進入深掘階段,泥水沿著領口、袖子、帶在身體表面蔓延,更隨著汗水與呼氣在額頭、臉頰上結成一塊塊褐斑。掘深階段是沿著部兩側往下剷,隨著坑愈來愈深,整個部也整個近在泥漿之中。

「營附營附~~!!」

「連附連附~~!!」

雨勢愈來愈大,弟兄們的吶喊助陣也愈來愈大聲。

我用雙腳抵住左右兩側壁面,開始挖掘臉頰前方的泥土。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好!」徐啟明跳起來立正舉手。

「好!」差不到一秒時間我也跳起立正舉手。

「連附贏了!!」弟兄們在雨中興奮高喊。

我朝黃旭初示意,要他宣佈結果。

「結果是:曲營附勝利!」黃旭初大聲宣佈。

「哦?!」眾人一陣茫然。

「單兵野戰急造工事,寬度60公分,長度與身高同,前方須有半圓形厚90公分的牆,這點曲營附與徐連附都照規定完成…」黃旭初講評道:「但曲營附先將草皮切起,完成牆後再將草皮放回牆上,達到偽裝效果,這點徐連附沒做到。同樣,營附在右側還挖了一條排水溝……。」

黃旭初站到兩個散兵坑中央道:「各位注意看,徐連附的坑內已經開始積水,曲營附的坑內雨水都沿著排水溝向後開。」

「細節才是重點,我們模範營就要在小細節上做模範!」黃旭初道:「這次散兵坑比賽,曲營附獲勝!」

「哇…」士兵間傳出讚嘆聲:「原來連挖個坑都有這麼多學問……。」

黃旭初轉頭道:「傳令兵!立刻去叫伙房煮薑湯,薑多放點、糖多放點,難得下雨天營附不怕髒示範絕技給大家看,今天連長請客!」

「謝謝營附指導!」白健生下令,全連齊聲肅立高喊。

************

民國六年中秋,全營放假三

馬營長返家省親,營上一眾軍官便聚集到家中聚餐,歡度佳節。

「嫂子好!」白崇禧、夏威、黃紹竑、徐啟明他們這羣保定小學弟,每個進門見到小菱都立正站好、大聲問好。這十多個人,哪個沒接受過小菱招待,現在見著了每個都乖得像見了貓的小老鼠。

「別亂喊!」小菱笑著道:「還不快拜見姐姐!」

「大嫂好!」這些傢伙不過也都才廿出頭,見到桃香風姿綽約人人臉都紅了。

「別淨在那胡喊亂叫的…」桃香笑著招呼大夥入座道:「夫人在上海,我和妹妹都只是少爺夫人旁邊候著的。」

我笑道:「叫三嫂就行了!」

「這位是黃旭初、朱為珍、曾志沂、龍振麟…都是我陸大同班同學,現在都在營上當連長…」我向桃香一一介紹。

「怎麼沒見到李品仙、陳桂、周祖晃、蔣餘銓、許宗武他們幾個呢?」桃香問。我進陸大時她在上海待產,這幾位陸大同學她都沒見過。

「李鶴齡畢業後回來一段時間沒有發展,和周敬生一齊到湖南去了…」我道:「許繼能去了廣東,聽説在陳炯明那……。」

「怎麼廣西的人才都留不住呢?」桃香問。

「唉…家鄉有機會誰會去外地…也是因為外面輿論批評,這次才成立模範營的…」我輕嘆道:「來,我給妳繼續介紹。」

「這是夏威,容縣人,三期的學弟…」我介紹站在兩旁的學弟們。

「三嫂!」夏威人長得墩墩的,一臉忠厚老實。

「梁朝璣、北人,三期學弟,第四連連附。」

「三嫂!」

「徐啟明、榴江人,二期的,現在是一連連附。」

「陳雄、容縣人,三期的。」

「三嫂好!不好意思我意見太多,給保定開除囉。」

「黃紹竑字季寬、容縣人,三期的,三連連附。」

「三嫂好!」季寬臉大大的,身材魁武,笑起來特別靦腆。

「季寬和啟明兩個最愛吃!」小菱在旁笑道。

「四嫂別笑我了…」黃紹竑腦筋動得快,馬上稱呼起【四嫂】來。

「這位是白崇禧字健生、臨桂人,也是三期的…」我笑道:「健生腦筋動得最快。」

「三嫂好!」

「健生是回人,所以今天特別幫健生準備了清真菜…」小菱接著道。

「鄭昌熔、餘志芳、周己任、李光復、黃中驄他們五個還沒到嗎?」小菱問。

「應該就快到囉…」徐啟明道。

「這位是許漢深、講武學堂畢業的,與健生都是現任一連連附。」

「嫂子們好!」

「張淦桂林人…陽應照桂林人…蘇祖馨字馥甫容縣人…這邊幾位是陽鑒、況永、潘啟堅、杜柏、楊幹、況淑、廖光、徐耀祖、馮毅剛、黃駿、區正漢,他們都是速成學校畢業的。」

「各位好!歡光臨寒舍!」桃香悠悠施禮。「今天若有招待不周,還望各位海涵……。」

酒過三巡,氣氛愈來愈熱絡……。

「來來來,嚐嚐三嫂做的羊唷!」小菱吆喝著幫桃香開路。桃香帶領幫傭阿嫂捧著熱騰騰的火鍋進來。

「三嫂,這中秋吃羊會不會火氣太大了呀?」黃紹紘笑道。

「你不會下午趕緊搭船回老家去抱老婆退火呀!哈哈哈哈!」徐啟明笑著接道。

「你們兩個盡不正經,連嫂子都敢胡説…來人呀!拖出去斃了!」小菱笑應道。

哈哈哈哈哈!!全場鬨堂。

「三嫂,以後我們就每人每個月3塊錢,固定來您這搭夥打牙祭吧!」黃旭初笑道。

「想把我們家變成你們的軍官俱樂部?」桃香放下砂鍋笑道:「一人3塊錢?門都沒」桃香放下砂鍋笑道:「一人3塊錢?門都沒有!」

「哪沒門?這門不是開得大的?」黃紹紘大笑道。

「季寬妳是喝太少了嗎?」桃香微笑道:「再多喝點,帶會讓你喝到連門都找不到,爬都爬不出去!」

哈哈哈哈~~!!

白崇禧不喝酒,一個人默默吃著自己專屬菜餚,抬起頭道:「學長您看接下來情勢……。」

「很快要打…」我舉杯回應蘇祖馨敬酒乾下一杯道:「要先做好準備。」

「喔?怎説?」

「湖南局勢不穩…段祺瑞和徐世昌間又充滿矛盾…」我夾口菜道:「徐樹錚拿了本的武器和貸款準備招募三個師參戰軍,由曲同豐、馬良、陳文運擔任師長…聽説每師一萬人,除了步騎兵外,每師還有一個砲兵團、一個機關槍營。」

「喔?」

「參戰軍還直轄一個獨立重砲營,有150榴彈砲和105加農砲…聽説已經上船運往北方了,運到了沒有我不知道……。」

「所以段祺瑞喊【武力統一】不是説説而已?」

「嗯……。」

「嗯…所以段祺瑞將傅良佐調入湖南當督軍,還宣佈要將北洋第八師、第二十師開入湖南……。」

「引蛇出得湖南人反對,就可以正式動手。」

「但第八師王汝賢、二十師範國璋都不是段祺瑞的人…」白健生沉道:「嗯…驅虎狼……。」

「沒錯…健生你的想法與我一樣…。」

「那……?」

「如果廣州方面談妥了,桂軍就會大打…如果廣州方面沒談妥,桂軍就是做做樣子…」我續説明道:「這就看孫文與岑雲帥、陸卿帥間的安排了。」

「嗯嗯…這崇禧就真的不懂了……。」

「不管如何,往湖南開拔後模範營都不會打第一線…」我説明道:「上面不信任我們,進湖南時不會讓我們上火線…如果決定真打,也會讓巡防營等老班底先上。」

「喔?」

「有了戰功才有地盤,以後才有跟孫文談判的籌碼。」

「原來如此……。」

「所以健生,中秋後我會向營長報告,調你陪我走一趟湖南。」

「學長?」

「段祺瑞先讓旁系打前鋒,但第二陣就不知是嫡系或馮國璋會出手…如果馮不願見段氣燄太盛,就會主動請纓出擊…」我稍頓續道:「但無論馮、段嫡系,都不是湖南方面或本省部隊所能抵擋的。」

「嗯…沒錯……。」

「進去湖南用不到我們,但離開湖南時就難説。」

白崇禧道:「嗯,屆時就只有我部實力完整。」

「呵呵,打仗轉進斷後最難呀……。」

「所以要勘查兵要地理預做準備?!」

「健生你説對了,哈哈哈哈!」

************

眾人從中午鬧到快半夜才結束,桃香準備的三大罈酒全給喝到光不説,還有幾個傢伙真的喝到爬都爬不起來直接昏,桃香只好吩咐下人們一一抬入廂房讓他們歇息。

「今晚是菱妹妹陪您,別鬧到我這來喔!」桃香甜笑道:「從昨天就開始忙,我要先歇著了。」

「姐…」坐在梳妝台前梳理頭髮的小菱雙頰通紅回頭道。

「羞什麼羞?是誰成天盼著等著呀?」桃香上鑽入被窩道。「別吵我唷……。」

「姐…我怕吃不消呢……。」

「呵呵,怪我嗎?」桃香背過身子笑道:「昨晚我那麼忙還陪少爺玩了一整夜,骨頭都快散了妹妹也不幫忙…自己想辦法囉…呵呵。」

「啊啊…?」小菱沒想到姐姐會這樣捉她。

「姐姐這麼累…」我走向梳妝台,朝緊張得站起來的小菱前一抓:「當然是怪妳囉……。」

小菱雙頰如晚霞般赤紅,期待、興奮又怕受傷害似的。我覺體內熱火熊熊燃起,將懷中軀體摟得更緊。小菱嬌也更加急促,皮膚温度逐漸升高,一縷秀髮垂下遮住俏臉,幽幽髮香沁人心鼻。

開她頭髮,一雙水汪汪大眼無比柔情意,眸子中款款深情彷彿要融化似的。

我對準紅潤櫻深吻下去……。

豐潤的紅温柔地合著,香滑軟膩的小舌伸進我口中,四處探索誘惑我的神經。

「好香唷…」我忍不住讚嘆道。「要拒絕我嗎?」

「少爺來吧…我要你愛我…好好愛我…」小菱呼急促緊緊摟著我,好像要把身體融為一體。

吻雨點漸次飄移,落在耳垂…脖頸…口……。

「嗯…哦…」一聲聲誘人哼聲從鼻子傳出,懷內美女愈來愈燙,讓我血沸騰。我右手温柔地褪下小菱睡衣。

玉美滑堅的傲人球,從睡衣中彈出,小菱羞怯地側過頭,衣服垂落部整個上身一覽無餘。微光中雪白的軀體閃爍著象牙般光暈,細若的汗間隱約泛著嬌的粉紅。白隨著呼起伏抖動,櫻紅蒂凸微翹,像兩顆紅寶石閃著光芒。

「小菱妳真的好美……。」

「討厭啦…早就全部都是少爺的了…還説這種話欺負人家……。」

「但每一次都讓我慾火焚身呀…」雙手撫上峯,我輕輕捏小菱兩個豐滿的半球。

「騙人…姐姐們都那麼好…還幫您生兒子…小菱都沒有…」柔軟的身子像風中絲帶般扭動,小菱雙腿踩踏在梳妝台邊緣上,兩膝張開出,雙頰陀紅,喉嚨底不時發出甜膩聲。

我深望那雙深情大眼道:「我愛你……。」

「別説…小菱都懂……。」

「我會保護妳…保護姐妹大家一輩子的……。」

小菱喃喃道:「嗯…我相信您…我身上每一個地方都永遠只屬於少爺您一個人……。」

面對如此動人體,真是難受。我潑開髮髻,烏黑的秀髮飄灑下來,波般傾瀉到肩頭傳來一股清香。我俯身推開雙膝,輕銜興奮抖動的瓣,陣陣夾雜著麝香般淡腥的汁從花褶間溢出,讓我不意亂神

「呼…」小菱長長吐出一口氣,俏臉上盡是千嬌百媚沉醉之態。

「喔…哦…」修磨成橢圓形指甲按入我肩中,小菱嬌顏羞紅不停呻

「寶貝…注意看唷…」我一手將她的臻首壓低,一手扶著口上下

「好…好害羞…不要…」眼見龜頭在道口來回撥亂頂亂,小菱羞赧得快要昏死過去,卻又剋制不了窺探的慾望。

股一,硬實的龜頭頂開細艷紅小陰慢慢地向美深處進。

「哦…哦…進…進去了…好大…哦…受不了…哦……。」

鑽進中的陽莖上又濕又熱,軟綿綿緊緊糾纏,舒適得妙不可言。不一會龜頭就抵達最深處,我順勢再往前一頂,讓下體緊貼毫無任何空隙。

「啊啊…頂…頂到肚子裡了……。」

龜頭撞在花心軟上,內已無路可進。我輕輕幾下,秘徑四壁柔軟温暖,濕滑壁磨擦龜頭,癢酥快從下體襲上心頭。

「看清楚了嗎?整都進去最裡面了!」

「啊…少爺…好…嗚…舒服…」小菱呼急促,嬌啼連連。

「那我要用力囉……。」

「快…快給小菱…」從巨莖初入的不適中甦醒,小菱大發。俏麗嬌膩的小臉上紅霞瀰漫,一雙亮麗媚眼旋開旋閉,羞態醉人。我起鐵杵,在濕潤銷魂小中來回

小菱坐在枱上股高低來回合,徹底摩擦每一分仙快般一波接一波擴散到四肢。

「唉…唉呀…小菱…好舒服…好舒服…」鬱積已久的情慾得以渲瀉,小菱扭隨著龜頭噓噓,發出近似低泣的呻

「妳看,上面都是妳的汁」我故意提醒小菱低頭看看自己蕩的樣子。硬梆梆滾燙的杵狂,橫衝直撞、左衝右突,龜頭四周凸起的稜不停帶出

「是誰這麼呀?每天都想著讓少爺幹小?」

「不…啊…不要再説了…啊啊…」高一陣湧過一陣,小菱玉首顛搖,頻頻翹,豐滿的粉腿再也踩不住,高舉空中如樹枝般搖曳。

「小菱死了…啊…喔…就是這樣…快…」玉靨嬌艷如花眉目態畢現,小菱芳口半張叫,雙手如八爪魚似緊緊抱纏,。

「啊啊…到…又到了…」放的下體不知恥地瘋狂緊縮,高與高間已無空隙間隔。

「受不了了…啊…就…輕點…啊啊…」小菱雙腿捲在我間,讓桃源更利於大雞巴。龜頭被緊窄夾得酥麻快,在慢慢減弱的喊痛聲中,悄悄地轉動股,讓龜稜更徹底磨

「叫大聲點…我喜歡妳叫大聲點…快…叫呀…」我的大老二在小中不停旋轉衝撞。

「呀…對…哎喲…喔…好…好…好舒服呀…麻死…死了…哎喲…喔…」小菱在半鼓勵半強迫下媚眼細瞇、櫻哆嗦、嬌軀顫抖忘情吶喊。

想著學弟們對她的期望,這個外人眼中雍容華貴、嬌艷滴的大美女竟然如此忘情蕩,讓我不由得更賣力旋轉著股,奮勇前衝。

水如洪水個不停,水沿著,把肥下梳妝台都濕了好大一片。

「呀…嗯…要…死了…好舒服…啊…小菱……好喔…哎…哎喲…舒服透了…受不了…唷…嗯…老公…快…快…用力…嗯…啊啊…」她不停地呻

知道小菱處在興奮顛峯,我咬牙強忍酥麻,突然迅速地,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哎呀…怎…怎麼…把…哎唷…喔…我要…我要…啊…快…快來…哎唷…不…不要再…折磨…求…求求你…快…進來…哎唷…快嘛……。」

看著小菱騷模樣,讓我的自尊心瞬間達到滿點。

現在的小菱只想要我繼續她,其它什麼都不重要。

我再次入火燙紅腫的小……。

「啊啊啊啊~~!」

一股接一股無比暢美的快,以龜頭為中心紛湧向四肢頂點。小菱嬌顏媚態橫生,意盎然,瞇著美目紅啟張急促息,拋卻一切盡情放。鐵杵在中翻、攪、頂、磨,恣意而為,將小菱送上了一個又一個情慾巔峯。

「給我…少爺給我…啊…啊…給我…」小菱妙目圓瞪飢渴地望著我。

我氣吁吁道:「給妳!全部都給妳!」

「不要停…不要…出來…在小菱身體裡…進去…快……!」

我極力,小菱的體僵硬至極,皓齒緊咬紅,圓潤玉臂緊緊纏抱,銷魂不住收縮──她本就緊小,再這一收縮恍如要將夾斷似的,緊緊地糾纏包裹巨莖。

「啊啊啊…」小菱芳口低長地發出銷魂呻深處湧出陣陣波濤,身子一軟嬌柔無力地癱軟,再也無力抵抗。

龜頭被那強烈夾束,一陣癢酥直鑽心頭,我急促息著下,陽莖在中急劇收縮,濃烈陽強有力噴在花心上。

滾燙陽灼燙得小菱嬌軀直顫慄,嬌軀輕飄飄如攀上雲頂,小嘴只剩下無力的息。

剎那間我全身好像爆炸一樣,粉身碎骨不知飄向何方。我向前一撲,倒在小菱温香體上……。

【本章完】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七章神秘的禮物

(1)黑田同學的疑惑

「各位爸爸媽媽大家一起跟我説~~呼~~~呼~!」身著白衣的講師在前方手舞足蹈。「來!手握緊!深情地看著媽媽!~呼~~~呼~~!」

明楨雙臉紅潤,額頭上微沁著濕意,當躺著揚起頭時,新出現的雙下巴就會緊繃成一條圓潤的弧線。

她正努力依據講師口令練習拉梅茲呼法……。

「好,各位爸爸媽媽,今天我們就練習到這邊」講師拍著手道:「請大家回去要記得練習,祝各位媽媽生產順利!」

「謝謝!」教室中男男女女齊道。

「來!」我蹲下一手扶背一手牽手將明楨拉起。

「呵呵呵,還是二十一世紀的少爺好…」明楨幸福洋溢撒嬌道:「以前我們生的時候您都沒陪過呢!」

「呵呵,我不但一定會陪,下次產檢我要去申請全程陪產…」我笑著單膝跪地,輕輕將明楨推著站起。

「有這麼好的老公真幸福…」明楨高興道:「不過,我不許你進去產房陪產。」

「為什麼?我要去錄影錄下寶寶出生的那一刻,永久做紀念。」

「不要啦…」明楨嬌嗔。

「寶寶頭一伸出媽媽陰道就要趕快拍下來呀!我還要跟她合照呢!」

「不要,我才不要自然產…痛死了……。」

「現在有無痛分娩呀!」

「不要!」明楨笑著故作生氣道:「無痛分娩也不要!」

「這樣比較健康耶!對以後年紀大了身體比較好。」

「哼,反正在這個世界我只要生一個,沒差…」明楨佯作翻臉道:「小婷年紀輕又喜歡小孩,你快把她吃了,讓她一年一個,看你要幾個孩子都行。」

「厚!…説這樣!…壞人!」我笑著輕拍她後腦勺道。

「喂!不可以打孕婦啦!以後小孩變笨怎麼辦?」

「哪有這種道理?那又不會遺傳!呵呵呵!」

「我難得變這麼聰明,寶寶一定會更聰明的!」

「對對對!一定像媽媽一樣聰明又漂亮!」

「爸爸也很聰明呀!這樣品種最好了!」明楨堆起臉頰笑得眼睛只剩一條線。「我要選剖腹,這樣小妹妹才不會鬆掉,少爺你才不會嫌棄我,以後只跟小婷好不跟我好!」

「胡説八道…真是的……。」

「對呀,我最喜歡家泰老師的大老二把我得滿滿的…如果陰道變鬆…我也會不夠呢!」明楨吐出小舌頭笑道。「嗚嗚嗚…那以後我就只能獨守空閨……。」

「壞蛋…妳想太多了啦……。」

「哼,我也要為自己謀福利呀…呵呵呵…」明楨笑道。懷孕後她胖了二十多公斤,現在笑起來臉上最明顯的就是可愛的雙下巴跟瞇瞇眼。

「是是是…老婆大人説得是……。」

「還有唷,我已經報名減重班,你錢要給我唷!」

「蛤?」

「你要去認真賺錢啦,我已經請了一年育嬰假,還有坐月子中心跟媽媽運動班,小朋友還要上嬰兒音樂班,以後我沒收入,我們一家都靠你了耶!」

「呃…有沒有這麼誇張呀?」

「厚,你這個沒良心的男人……。」

「怎麼這樣講?」

「本來就是…只知道玩人家青體,都不負責任…」明楨笑著從包包中拿出車鑰匙跟零食。

「不要再吃了,小心體重增加太多得到妊娠糖病…」我接過車鑰匙道。

「就知道嫌棄我胖…哼…還不都你害的…」明楨將零食放入口中道:「我吃的都是特別為寶寶健康設計的零嘴,又不是亂吃。」

「對對對多吃點之後餵母每天還要吃五頓,不然哪有足夠營養……。」

「對呀,我同學她們餵母的都是坐完月子體重就掉十幾公斤…」明楨邊嚼邊道:「不管啦,我要去上韻律班,還要去上媽媽瑜珈班。」

明楨故意拉我手肘去碰已膨脹到H罩杯的部道:「趕快恢復魔鬼身材,你才不會被別的女人拐走。」

「呵呵呵呵……。」

「不要在那裡傻笑!」明楨迅速將第二片零食放入口中道:「接下來幾個月都不能陪你,你要就找小婷,不要在那邊DIY,我看了都難過。」

「是!老婆大人!」

「好了好了!都準備好了!洗洗手來吃飯吧!」香澄從廚房端出熱騰騰菜餚道。

「呵呵呵,小婷妳怎麼這麼好?真是不好意思…」明楨搖晃著圓潤的身軀道。我趕忙蹲下來扶著她幫她脱鞋。

「不是最近要忙嗎?怎麼還有空?」我卸下鞋子順便幫明楨按摩腳踝道。明楨怎樣都不願意聽勸,已經懷孕九個多月還是堅持每天出門一定要穿8公分以上的鞋子,僅有的妥協是不穿細跟改穿楔型鞋。今天她穿的這雙是超過10公分的楔型短靴,一整個下午陪她購物上課,我不停緊張冒冷汗。

「申請計畫已經做好寄回本囉」香澄放下盤子擦擦手走過來道:「今天小BABY有沒有乖呀?來讓阿姨聽聽,看看又沒有什麼意見要説的?」

「呵呵,她説媽媽一直要找爸爸去做壞事耶…」香澄彎耳朵貼在肚子上道。

「少來!…」明楨笑答道:「還敢説…還不都是妳,叫妳不要每天在家裡穿這麼多…多一點!」

「呵呵呵呵…」香澄閃過明楨伸向她口的魔爪。

「喂…」我臉皮發熱道。

「有什麼不對的?」明楨道:「現在家裡就我們姐妹倆,我現在要生了不能陪你,本來就應該換小婷呀。」

「喂…」我的聲音愈來愈低。

「呵呵,老師不是那種人啦」香澄笑道:「認識老師那麼久,老師從來也不會亂來呀!」

「誒誒誒…姐姐是給妳福利耶!」明楨故作生氣道:「不然從今天晚上開始都換妳陪少爺睡…脱光光呀!不準穿衣服!」

「幹嘛這樣…厚…我又不是沒有陪過……。」

「啊?」

「我不是説現在啦,我是説在我們原來那個世界。」

「不一樣啦,真的不一樣!」明楨邊朝浴室走邊道:「我們的樣子、少爺的樣子都變了,其他地方也不一樣…當然覺會完全不一樣囉!」

「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呀!」香澄出她招牌的無笑容道:「老師你説對不對?」

「嗯……。」

「要就趁年輕,不要像姐姐等到快30歲!」

「老師會想要小婷早點有BABY嗎?」香橙跳過來突然摟住我問道。

「沒關係呀,妳們想生就生…」我拍拍她肩膀道。

「要生就早點生!家裡人多點才熱鬧」明楨洗好手走向餐桌道:「早點生小孩早點長大,不要拖到七老八十、帶都帶不動了才生……。」

「厚,小玉姐妳講話好像阿婆唷!」

「本來就是!」明楨坐下道:「我先開動囉!」

「現在BABY愈大晚上睡覺就愈熱,少爺睡旁邊我本就睡不好…」明楨夾起一口菜道:「那就從今晚開始少爺都去跟妳睡。記得要脱光光唷!我半夜會去檢查!」

「我才不要哩!」香澄微笑道:「老師睡覺會打呼,只有小玉姐妳才受得了……。」

************

「老師要嗎?晚上我是跟小玉姐開玩笑的…我都準備好了,您隨時要都可以…」香澄鑽進棉被道。「還要繼續看嗎?還是關燈休息?」

我將平板電腦放到頭櫃道:「沒關係,明天再繼續改就好……。」

「嗯…」香澄關上燈悉悉素素一陣後轉身鑽入我懷中。「真的隨時都可以唷……。」

她的皮膚非常細膩,接觸的覺就像是最細緻霜香皂擦過一般。

香澄在我膛腋下磨蹭道:「只是想説過來這邊該做的事情都還沒做完…您不要見怪……。」

「沒關係的…」我用下巴輕輕搔她的頭髮道。

她爬上我前用舌頭輕輕我的嘴,接著就探入口中。

「嗯嗯…」鼻腔深處發出滿足的甜哼。

近半年來我與香澄間最多也只是到舌吻而已。

如果説明楨的吻是熱情中帶著點拘謹,那香澄的吻就是充滿青與甜膩但卻有一點距離。如果我沒有主動挑逗,甚至説如果沒有主動用舌把引進口中來,明楨不會主動將小舌頭深入我口中;但只要我的舌頭主動深入,她就會又抵、又咬、又、又,彷彿恨不得將我的舌頭咬斷下去似的。

香澄的反應就完全不一樣,她會主動索吻也會主動入侵我的口腔,但那種覺怎麼説,就像是閉上眼睛用手指探索陌生的肌膚,緊張、刺、好玩,但終究是少了點什麼,就好像坐在看台上看NBA高手過招,技術滿分卻跟自己下場心跳一百、滿身大汗的覺完全不同。

「呼哈…」深吻告一段落,香澄長長地吐出一口大氣。

「妳真可愛…」我手指愛憐地順著她的髮絲滑下。

「嗯…」她的鬢角沿著我的下巴娑摩而過,發出甜膩的鼻因。道:「我喜歡跟您接吻……。」

「我也喜歡呀……。」

「我不是那個意思……。」

「嗯?」

「唉…哎唷…您…?…要嗎…?」香澄害羞問。

熱吻過後小弟弟不自覺地起,正好撞到了她的小妹妹。

「沒…沒啦…就自然反應囉…呵呵…」我回答地有點尷尬。

「要的話真的沒關係……。」

「沒事…別想太多…等一下就好了……。」

一陣尷尬地沉默……。

鼻腔中都是她頭髮的香氣,我的手指沿著的背肌,來回彈搔那滑膩的肌膚。

香澄的指腹輕輕推著我的頭,彷彿想説什麼卻言又止。

「嗯…?」我試探地用鼻音問她。這些子以來她從沒這樣過。

「嗯…」她的鼻音堅定而低沉,彷彿正面回答了我的問句。

「老師…」清了清喉嚨

「嗯?」

「我一直在想…」香澄聲音中有點緊張。「您…真的愛過我們嗎……?」

「不懂……。」

「我是説…在那邊…有我們這麼多人陪著您…但您真的…愛過我們嗎?」

「……。」

「我可以瞭解明楨的意思…她要我好好把握這段時間…我懂…」香澄聲音漸漸變弱,道:「但真的很抱歉,這個結如果沒有解開…我……。」

「我明白妳的意思……。」

「不…您不明白…」香澄停了幾秒,彷彿在為自己打氣。道:「從第一次在這個世界見到您,我就覺得…哇…真帥…真的,我覺得您本尊,比曲少爺帥太多了……。」

「當您是李老師的時候,説話充滿自信又幽默,學問淵博又不斷丟出我們想都沒想到的觀點…」香澄道:「本尊的您,自由自在又充滿了熱情,好像…整個世界都只是您的遊戲場,在知識大海裡,您就是那最快樂的人魚……。」

「是綠蠵龜吧…」我故意打斷她道。

香澄掐了我頭一下續道:「您就像個陽光大男孩…我們所有學生都可以受到那種陽光的熱度……。」

「但當您是曲少爺的時候…好嚴肅…好累…好多壓力…唉…」香澄續道:「我們都只是環繞著太陽的行星…説真的…我甚至不知道您是否曾經真的好好看過我…看看我是醜、是美…我知道您關心我們每一個人,知道我們每一個人身體的狀況、知道我們在煩惱什麼、努力想讓我們每一個人都快樂…但…那種壓力好沉重,我不知道到底什麼是您自己……。」

「嗯…」我無言以對。

「我現在知道您的壓力有多沉重…如果有機會重來…知道答案的人就一定會這麼想…」香澄的聲音覺愈來愈怯懦。「在瞎子的世界裡,有一隻眼睛的人就稱王…但您不只是要背負我們一家子女人的幸福…還要用各種方法去改變歷史…好累唷……。」

「呵呵…」我乾笑兩聲,不知該怎麼接話。

「您最近有過去嗎?」

「沒…很久沒去了……。」

「嗯…那上次去到了哪邊呢?」

「到模範營了……。」

「嗯…那也快遇到我和明楨姐…喔…小玉姐…還有文靜姐了……。」

「喔?」

「我相信您與君兒姐姐是兩小無猜,與晴兒姐姐是情義相待,跟桃香姐姐還有小菱姐姐都是患難真情…」香澄頓了頓續道:「我知道您努力想做到公平地對我們每個女人付出真心真意…但…這樣真的好累唷……。」

「嗯……?」

「讓我會覺得…好心疼…」香澄續道:「每個女人都會想要全部的愛…我知道…您已經把百分之兩百的愛都給了我們…但……。」

「每個人都只能分到幾分之一……。」

「嗯……。」

又是一陣沉默……。

「第一次在本見到您,那時候我第一個覺是…天哪…怎麼可以帥成這樣…」香澄的聲音有點哽咽,道:「我好想…好想撲上去抱住您…我願意用一切代價,讓您只屬於我一個的……。」

「嗯……。」

「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到了正確的時空…還是會因為某些原因,間歇地回到原本的世界…」香澄幽幽道:「如果我那樣做了,回去要如何面對相處幾十年的老姐妹……。」

香澄停了半晌續道:「所以我就是那樣遠遠地觀察…看著您…看著這個符合一切我夢想中條件的男人…做個忠實觀眾……。」

「説真的…我好害怕…我怕您認出我…我怕您要我…」香澄的聲音中隱約浮現啜泣聲,道:「我知道,無論在那個世界還是這個世界,我都不夠好…我沒有資格…獨佔您……。」

「傻女孩,別這樣説…」我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我是説真的…能陪在您身邊…為您煮飯洗衣、生兒育女…就是我的福氣了……。」

「喂!…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再講這種話我要生氣囉……。」

「嗯…」香澄道:「所以我選擇不與您相認…老師您知道嗎…我們好多同學、學姐學妹…都把您當夢中情人哩……。」

「拜託……。」

「是真的…」香澄道:「所以我都不敢讓人家知道我搬出宿舍現在住在這……。」

「嗯…好…那我明天開始出門都戴墨鏡……。」

「那次文靜姐姐認出我來,我嚇死了…」香承懦懦道:「我真的還沒準備好……。」

「嗯……。」

「後來…見到您和明楨姐…我真的……。」

「……?」

「小玉姐…不…明楨姐變好漂亮…好漂亮…我都認不出來了…」香澄道:「我看她與您在一起…好幸福…真的…俊男配美女…就像偶像劇一樣……。」

「我覺得自己好差勁…沒用…無能…」香澄泣般道:「我好後悔自己沒有膽子但又好羨慕…好高興小玉姐終於可以得到她一輩子追求的東西……。」

「嗯……。」

「我知道她一定會分我…但…我不知道…」香澄道:「如果有下次機會…我一定不會……。」

「別想那麼多了…睡吧……。」

「讓我説完…」香澄道:「我沒有勇氣像小玉姐一樣,把自己獻給您…我…也沒有勇氣像文靜姐一樣,去追求自己的愛情……。」

「別這樣説…」我道。

「嗯…」香澄用指頭掩住我雙示意不要再説下去。「我想要的就是您…只是沒有勇氣……。」

「嗯……。」

「但您要的是我嗎?還是隻把我當做一種責任呢?」香澄幽幽道:「沒有我們,您這幾十年也過得很好…不是嗎……?」

「嗯…話不能這麼説…」我擁著她道:「單身有單身的自由,但一個人也有一個人的孤單……。」

「嗯…」香澄調了調身子,背倚著我整個賴入懷中。她拉過我的手輕輕放在房上。

「在沒遇見妳們以前,我一直以為這輩子就這麼過了…一個人這樣走著、晃著…走過溪…爬上山坡…然後發現另一頭還是隻有一個自己……。」

「呵呵,果然是老師,講話都這麼優雅…」香澄聲音中帶著甜甜的愉悦。她小手稍稍用力,將我的掌心整個壓陷在中。

「不是我講話厲害,是李宗盛歌詞寫得好。」

「呵呵……。」

「我一直以為我不適合結婚,只適合孤獨終老…我很小就只有自己…我也相信人生就是一人飽、全家飽…」我續道:「直到遇見了妳們…我才知道…原來我徹徹底底錯了……。」

「喔?為什麼?願意跟我説嗎?」香澄扭脖子,用髮頂搔我的下巴。

「遇見你們之後我才明白,一個人…就像一塊切開的Pizza一樣,雖然一面是弧形的,但另一頭是尖尖的鋭角…面對外人可以很圓滑,但指向內心時卻常常刺痛自己…」我停頓一下續道:「有了妳們,有了家庭,有了孩子…我們就結合成了一個圓形…一切就都圓滿了……。」

「嗯…」香澄似乎非常滿意我的説法,她慵懶緩緩扭動身軀,牽著我的手撫過小腹…撫過纖細柔軟的恥……。

「我深深愛著妳們每一個…我想要讓妳們都幸福…」我腦內一片空白,本無從思考要説些什麼,只是自然將梗在喉頭的話語吐出來。「雖然這種愛,不是那種很漫、很情的愛…但對我來説,那就是幸福的愛……。」

「幸福不只是情,不只是那種黏膩到化不開的漫…我後來才知道,原來最大的漫,就是讓自己化身成一道圍牆,好好保護妳們,讓你們可以在家裡自由自在、無憂無慮,想過什麼樣的生活就過什麼樣的生活,讓孩子能夠快樂地長大,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

「您説的是真的嗎?」香澄有如睡著午覺的小母貓,怎地磨蹭都找不到自己最舒服的位置。

「嗯…」我堅毅道:「雖然我沒辦法給妳們每一個人讓妳們滿意的愛情…但我絕對…我絕對會用一生守候妳們,無論妳們想留在這,還是想出去看看,我永遠會守著這個家,用我最大的力量,盡全力去保護妳們每一個人……。」

「好…好動…哦…」香澄呻著,第一次將我的手指壓在她的陰蒂上。「喔…老師…我…好濕唷……。」

「我是一家之主…這就是我的承諾…無論生老病死我都會永遠守護妳們、照顧妳們……。」

「哦…嗚…討厭…啊…輕一點…慢一點…」香澄用自己最喜歡的力道和節奏,控著我的手指。

「用手幫妳出來嗎?」

「嗯…對…嗯…老師…還是您想要進來…啊…對……。」

「沒關係…今天沒有很想…」我閉上眼受她花瓣間黏滑的温度。「今天就用手幫妳,好嗎?」

「嗯…嗯嗯…好…」香澄的小腿反捲上我的小腿,股也不停在我際廝磨。「呵…快…快點…嗯…對…下面一點…對…喔喔……。」

我輕輕咬她的耳蝸,放鬆手指完全依循她的望活動。

「啊…不行…受不了了…要叫出來了…」香澄突然放開嗓子大喊:「啊~對~啊~老師~啊啊~到了~啊啊啊啊~~!」

她像火紅石塊上的跳蝦拼命扭動,我像章魚一樣固定她的四肢,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啊啊~受不了了~啊~停呀~嗚嗚~不要~!」香澄高聲泣訴。我用力將她摟緊,但香澄卻像絲毫不受控制的野馬,扭著股讓陰部在我手上不停摩擦。

「又來了~啊啊啊啊~~!」一陣搐後,香澄像突然沒電的兔子,整個人癱軟在我懷中。

「乖…沒事…妳好…」我用鼻子搔她耳朵,輕聲安讓她平復情。

「嗯…嗯…」她似乎繼續沉浸在高的餘韻中,小鼻子斷斷續續發出滿足的哼聲。

「睡吧…睡吧…」我朝她耳際輕聲呢喃。

「您真的不要嗎?…真的可以…」香澄轉過身將頭枕在我膛上道。

「真的沒關係…」我撫摸她的道。

「那下次我想要的時候,您會願意嗎?」

「嗯……。」

「呵呵…那打勾勾唷……。」

「好…我願意…」我右手小指勾起香澄小指。「睡吧……。」

「等一下……。」

「嗯……?」

「還有一件事……。」

「喔?」

「就是呀…」香澄埋頭道:「剛剛跟您説了,您下次過去,可能就會遇見我了……。」

「嗯……?」

「可以也請您…很温柔很温柔很温柔嗎?」

「一定…」我再次勾住香澄小指道:「打勾勾……。」

「呵呵呵…記得我是小婷唷…」香澄在我頰上香了一下,不一會就沉沉睡去。

【待續】

tgod

2024-12-01 03:24:04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七章神秘的禮物

(2)多元成家

「真的沒關係嗎?姐要不要先在旁邊休息一下?」香澄問道。

「沒關係,多走一走才比較好生」明楨擦擦汗笑道:「真的累我會跟你們説。」

今天天氣不錯,是台北最美麗的秋陽天。

「支持婚姻平權!支持多元成家!」隨著擴音器,兩位美女舉起彩虹旗高聲吶喊。

「呵呵呵…」看著她倆嚴肅的樣子,我不笑了出來。

「笑什麼?」明楨懷疑地轉過頭。

「沒呀!看妳們兩個這麼嚴肅,就……。」

今天是香澄提説要來的,她説她班上同學幾乎都要參加。明楨聽了香澄的建議覺得再好也不過,今天一大早就不停碎碎念,好像怕我會臨陣脱逃似的。

其實我怎麼可能開溜呢?家庭本來就是要由真正有心、真正願意彼此扶持的人組成的,跟本與別無關。我相信真正誠心誠意要組織家庭的一對同伴侶,絕對會比只是因為某些奇奇怪怪原因而心不幹情不願待在婚姻框架下的男女,更能表現出一個家庭的真正價值。

「支持婚姻平權!支持多元成家!」明楨再度高喊,周遭遊行羣眾一片叫好。

「明楨!」不遠處一位型男大帥哥突然轉頭過來高喊。

「哇!Jimmy!」明楨高興地跳起來高呼。

「哈哈哈!好久沒看到妳囉!」Jimmy走過來與明楨熱情擁抱。

「是呀是呀!」明楨興奮道:「你來參加,你們教會醫院不會怎樣吧?」

「怎樣?哈哈哈!」Jimmy笑著道:「我永遠都是奉著祂的旨意在地上行祂的道,反對多元成家的才是誤解了聖經吧!」

「哈哈哈!算你狠!」明楨豐腴的臉頰整個笑成一團,比比Jimmy身旁斯文的帥哥道:「這位是?…什麼時候結婚呀?」

「這位是尚文…只要法案過了我們立刻會去登記…」Jimmy笑著指著明楨肚子道:「倒是妳…怎麼沒聽説呀?」

「這是李家泰…我老公…」明楨比比我接著介紹香澄道:「這位是小婷,我妹妹。我們也是多元成家的!」

「妳們也是多元成家?」Jimmy一時間不明白明楨的意思。

「呵呵,我們…」明楨也不知怎麼説明。

「哈,我懂了!哈哈哈哈!」Jimmy恍然大悟道。「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呀!我肚子裡的以後也喊她媽,呵呵呵。」

「Cool!」尚文道。

「超級Cool!」Jimmy道:「我還以為只有王董會有大娘二孃三娘哩。」

「沒辦法囉…三是姻緣…冤親債主…我這個好妹妹不願意退,我也不願意讓…就孽緣囉!」

「哈哈哈哈哈!!」兩位帥哥笑得陽光燦爛。

「哈哈哈!不過先別跟同學、老師們説,我怕會嚇到他們。」

「那妳還説得這麼高興。」

「沒辦法囉,誰要妳是我最好的姐妹!」明楨微笑道。

「家泰,Jimmy是我大學同班同學,也是我最好姐妹,走急診的…」明楨介紹道:「Jimmy,李家泰老師。」

「李老師?您是那位做新藥的李老師嗎?」Jimmy興奮道。

「呵呵,騙點國科會計畫而已,您好!」我伸手與Jimmy握手。

「之前您有和我們醫院配合做臨,我也有參加…」Jimmy興奮地上下搖動緊握的手。道:「效果很好呢,方便留個連絡方式,有機會能再給我一些嗎?」

「呵呵,FDA的正式許可還沒下來呢。」

「沒關係,我絕對不會説是您私下給我的,有事我會全擔…」Jimmy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采,朝明楨道:「李老師的藥效果真的非常好!」

「是喔?我還不知道我老公這麼厲害呢!呵呵呵呵…」明楨掩口笑道。

「我妹妹舒雅婷,現在還在唸大四,是我老公的學生…」明楨似乎是故意地隱藏香澄是本人的身分。

「我是雅婷,Jimmy哥您好!」香澄有禮貌地伸手握手。

「呵呵,叫我Jimmy姐也可以啦!哈哈哈哈!」

「呵呵呵…」香澄出可愛的小虎牙微笑。

「尚文,我老公…」Jimmy引見道:「他是做材料的。」

「您好!」我向尚文點頭示意。

「您好,久仰大名!」尚文道:「以前在學校我也是念化工的。」

「呵呵呵,不好意思!」我有點尷尬笑道。

「明楨妳真的超誇張的耶,剛才遠遠看到妳背影我真的認不出來,我還在跟我老公説那個女生好厲害,著大肚子還能穿那麼高的鞋子出來遊行」Jimmy道。

「小CASE啦!就算是來遊行還是要穿得美美的呀!」

「這樣不會不方便嗎?」

「呵呵,姑娘我是有練過的啦,你們沒練過的不要學唷!」明楨故意模仿電視道:「此為專業效果,千萬不要在家模仿。」

「哈哈哈哈哈!」Jimmy大笑,惹得四周羣眾再次回頭看向我們。

「低調!低調!」明楨繼續故意道:「姑娘我已經夠美了,再招蜂引蝶就不好囉!」

「最好是啦!」Jimmy笑著輕拍明楨一下。

「喂!不要亂拍呀!我孕婦耶!」

「對對對!孕婦最大!」Jimmy笑得快彎了,續道:「妳這雙鞋在哪買的?好漂亮唷!是國外名牌的嗎?」

「不是啦,我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去逛街。是網路上買的…」明楨得意道。「XXX牌的,MIT純手工鞋。」

「啊,我知道那一家,我有上過他們網站去看過。」

「你去看女鞋網站?什麼時候改向啦?想變成女生了嗎?」

「不是啦!厚!我是喜歡男生的男生,我才不要變女生哩!」Jimmy道:「是因為以前我們科裡有個小護士常常會跟我的診,後來辭職了,聽同事説她下班當業餘的網拍Model。前段時間護士開網站給我看,我才知道她後來紅了,現在是專業Model。就是妳這家牌子。」

「你是説那對雙胞胎姐妹嗎?」明楨道:「她們姐妹倆現在都很紅,分不太出來誰是姐姐誰是妹妹…不過她們這種不都是妝化得很濃,卸妝後嚇死人,跟本認不出來。」

「她還好啦,以前在急診室也不能化妝」Jimmy道:「她本人真的很漂亮。」

「你也會注意這個唷?你不是隻看男生?」

「拜託,我是因為有太多阿公阿嬤跟我説,要我幫他們的孫子做媒…」Jimmy道:「她皮膚很好,我還問過她要怎麼保養。」

「呵呵呵呵…」明楨聞言開心地笑了。

「該怎麼説…她很不像其他的小護士,她很有自己的想法,覺很成、做事情很老成……。」

「是喔?」

「對呀,我還以為她辭職去唸MBA什麼的,她就是那種覺事業心很強,想賺大錢的那種女生。」

「你也觀察太仔細了吧!」

「沒啦,就正好唄!」

「好啦,正好本姑娘也有點腳痠了,我們換個地方聊吧!」明楨道。

「OK!走吧!」

************

咖啡廳內客人説少不少,但還不到嘈雜擁擠的程度。明楨、Jimmy兩姐妹久未碰面嘰嘰喳喳聊個不停,香澄、尚文與我完全是局外人,乾脆坐到隔壁桌聊我們自己的。

「其實我有聽過老師您的speech呢!」尚文道。

「喔?您不是應該也畢業蠻久了?」

「有次您到高雄金屬中心來發表有關鋼鐵結晶的論文…」尚文道:「那次我有參加,會後還有向您請教呢。」

「喔…那好久以前了,應該有快10年了吧…」我回應道:「那時候正好一個產學合作案,我座金屬的題目也就那一次。呵呵,沒想道您還記得,真是不好意思。」

「因為您切入點很特別,不是我們做金屬材料的人平常會用的技術,印象特別深刻…」尚文道:「後來我們也在您的基礎觀點上,做出好幾樣突破。」

「真的嗎?呵呵,能幫到忙真好。」

「對了,李老師您也是國內少數的產業史專家……。」

「呵呵,還好啦,不是很專業,興趣而已。」

「最近我們公司上面代,要我負責把公司的史蹟館,規劃成一個完整的鋼鐵工藝歷史博物館。」

「這樣很呀!」聽見尚文説明我眼睛一亮道:「鋼鐵是每個人常生活中都會一直接觸到的東西,但一般民眾對鋼鐵實在是太陌生了。」

「沒錯…」尚文道:「難得有機會認識您,不知道有機會邀請您來當我們博物館的顧問嗎?」

「呵呵,鋼鐵我不是很內行啦。」

「別這麼説,之前您不是才發表了一篇有關於【八幡鋼鐵廠產品對台灣工業化之影響初探】的論文嗎?」

「呵呵,這尚文兄您也知道呀……。」

「之前接到任務有稍微Google一下。」

「您真的要做,應該要請的顧問是這位…」我比比香澄道。

「喔?」

我腦海中快速思索--最近明楨她們都只介紹她是【雅婷】,我該怎麼介紹説明呢?──道:「這位是雅婷同學…雅婷是她的中文名字,其實她是本九州大學的換學生,黑田香澄同學。」

「こんにちは!不好意思,姐姐她都叫我小婷…」香澄頷首道:「黑田香澄,請多多指教!」

「小婷的曾祖和祖父以前都當過八幡鋼鐵台北支店支店長,在台灣產業發展歷史上有重要地位…」我回頭像小婷點點頭續道:「小婷現在是我指導的學生,研究主題就是台灣鋼鐵業歷史。這部分她應該可以幫尚文兄您很多忙。」

「太好了!今天來台北真是來對了!」尚文高興道。「做研究上生產線都行,要搞博物館真是讓我一個頭兩個大。太好了!太好了!哦…雅婷小姐,以後就萬事拜託了!」

「我的經驗不夠,還請您多多指教…」香澄微微傾身行禮道。

「呵呵呵…您太客氣了啦!」尚文道。

「啊!瑞琪~~!」當我們三個討論鋼鐵工業聊得不亦樂乎時,Jimmy突然跳起來衝往櫃台邊,抱住一位戴著貝雷帽、口罩穿著針織長羊衫,正等候著咖啡的女子。

「陳醫師!」那名女子嚇了一大跳。

「哈哈哈,好久不見了…有兩年了吧?」Jimmy道。

「我這樣您還認得出我呀?沒啦沒啦,才一年多而已,不到兩年…」口罩女子道:「陳醫師今天怎麼到台北來了呀?」

Jimmy揮揮小彩虹旗道:「我來爭取我的人權呀!呵呵呵!」

「呵呵呵…」口罩女子一幅【原來如此】的眼神。

「來!給介紹一下!這位是瑞琪…Angela…對啦對啦…就是剛才我們在凱道時候呀…講到的那個…我們急診室的同事啦!」Jimmy好像恨不得順間把所有資訊都兜起來似的,説得又高興又急,拉起口罩女子手道:「妳們看Angela美不美?是不是像我説的,皮膚超好的?」

「陳醫師別這樣…低調…低調…」瑞琪揮揮手道,似乎相當疲倦。

「沒關係,今天你又沒化妝…呵呵…不會被認出來的…」Jimmy道:「這位是X大醫院神科頭號大美女何醫師…這位是何醫師的先生李家泰教授…這位是何醫師的妹妹雅婷小姐…這個…妳見過吧?我老公!」

「有!之前見過,您好呀!」瑞琪向尚文打個招呼。「何醫師好!何小姐好!李教授好!很高興認識各位。」

「幹嘛呀?你的紅頭髮很漂亮呀,幹嘛還要帶帽子?」Jimmy調皮地伸手去摸瑞琪的帽子,續道:「最近很紅唷,出門還要戴口罩。」

「沒啦沒啦!」瑞琪的黑眼圈很明顯,不好意思道:「頭髮染太紅了,出門人家會一直盯著看…啊…也不是什麼紅不紅啦,是因為等下要去醫院…沒想到遇見您……。」

「去醫院?怎麼啦?要不要幫忙?是在X大醫院嗎?」

「嗯…沒啦…家裡人身體不太舒服,目前住在那邊…沒事的……。」

「喔?哪一科呀?」明楨問道。

「沒…沒啦…」瑞琪好像有難言之隱。

「妳跟何醫師説就搞定了啦!」Jimmy話道:「何醫師可是我們班第一名、畢業留校服務的呢!要找哪位教授、哪位王牌,請何醫師出馬就搞定了!」

「唉…是我妹妹…最近就不知怎麼回事…醫生説可能是因為接觸毒物引發急白血癥…」瑞琪幽幽道,似乎快哭出來了。

「誒?那是不是在阿強學長那邊?」明楨回頭朝我道。

「好,我立刻問問」我拿起手機迅速撥出電話。

「阿泰呀!我正要找你!」手機擴音器中阿強學長道:「就是這個case!是AML沒錯,現在只確定不是denovo的,是中毒。」

「確診了嗎?」明楨問道。

「小楨你在旁邊呀!」阿強學長道:「AML確診,狀況很奇特,毒物分析做不出來,妳快叫阿泰回去實驗室,拿那個…那個鉗合劑……。」

「學長你説FLT3嗎?」我對著手機道:「那個才剛剛合成出來,連PhaseI都還沒做完。」

「不管了,説真的,狀況不好,這個case沒辦法化療,我覺得最後可能只能換骨髓…」阿強學長道:「但如果解不掉,就也沒辦法了。」

「那個連人體實驗都還沒…」我緩緩道。

「不能見死不救呀,這種狀況我從來沒見過,你不拿來試試,大概最多就再一個星期吧…」強學長道:「阿泰你送來,有事我負責,我全部扛起來。」

「啊…」明楨抬起頭,臉上布滿疑慮與憂心,看看我又看看Jimmy,道:「學長你確定要這麼做嗎?真的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不知是醫師沒有和家屬説明到底危險到什麼程度,還是瑞琪剛才是強裝出來的堅強。瑞琪眉頭愈來愈緊、臉愈來愈沉。

「哇~嗚嗚嗚~請你們,拜託救救我姐姐!」瑞琪突然崩潰整個人癱跪下來。「嗚嗚…拜託你們…拜託……。」

「別這樣…別這樣…Angela妳先起來…」明楨道,她正要伸出手Jimmy就先一步扶住瑞琪。

「嗚嗚嗚…拜託…求求你們…拜託……。」

咖啡廳中所有人都望向這邊……。

「阿泰!明楨!怎麼啦?」擴音器中阿強學長急問道。

「學長…有家屬在旁邊…」明楨道。

「啊?那ㄟ啊呢?」阿強學長訝道。

「好啦!不管那麼多了,都是緣分…」明楨迅速分配道:「泰哥麻煩您現在跑一趟拿FLT3來…小婷,我們先陪Angela過去…Jimmy?」

「我明天沒班,我陪妳們一起過去!」Jimmy道。

「我也沒事…」尚文道。

「那就這樣吧,泰哥請你先搭捷運去吧…外面人應該還沒散,搭捷運比較快。」

「好!」我拿起手機道:「學長那我先掛囉,等等拿了就過去找你們!」

「OK!」阿強學長道。

「好啦!走吧!」明楨道。她扶著桌面準備站起來。我伸手扶住她的

「啊~~!」明楨撐著桌面輕呼:「我…要生了……。」

【待續】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七章神秘的禮物

(3)文靜的煩惱

「姐,晚點還要我幫妳帶什麼過來嗎?」香澄拎起揹包走向門口道。

「嗯…不用…謝謝…」明楨浮腫著張臉道:「姐夫該帶的都帶來了。」

「誒?王醫師!」香澄一拉開門阿文學姐正站在門口。

「小婷,不陪妳姐姐坐月子呀?」阿文學姐開口道。

「呵呵,要趕著去跟男生約會呀!」香澄笑著道。

「哈哈哈哈!」學姐爆出招牌的朗笑聲,道:「不是説要多元成家嗎?我看妳們也是多元不起來啦!」

「呵呵呵,小婷想玩就多去玩玩,讓她去…」明楨抱著剛出生不到48小時的女兒道。

「我先走囉!掰!」香澄揮揮手轉身出房。

「你們呀…唉…」阿文學姐搖搖頭,朝向我道:「小楨每次都説妳們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夫,講得跟真的一樣,説什麼阿泰你是從這邊過去的,她們是從那邊過來的,什麼什麼的,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真的不懂你們……。」

「學姐…」明楨故意拖長音撒嬌。

「我也管不了妳們…妳們一下説幾個人都是阿泰的老婆,一下又這個男朋友那個男朋友…」阿文學姐道:「阿泰呀,你跟小楨也都算學校裡面有點名氣的人,要低調點啦!」

「哦…」我尷尬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趕快低頭幫忙月子餐。

「呵呵,學姐,以後妳就會明白的啦!」明楨道:「雖然我每次講妳都覺得我在唬爛,但都是真的…小婷…嗯…在那邊女人是沒有任何選擇自由的,讓她去外面有機會多接觸、多體驗也好。」

「我是不懂啦…」阿文學姐放下手中提盒:「沒人幫妳坐月子,剖腹產現在也不能吃太燥熱的東西,我先幫妳準備了清蒸魚跟水果,怕妳沒胃口。」

「呵呵,小傢伙剛出生就狂,跟以前的經驗都不一樣呢…以前都是剛出生沒什麼胃口,要五六天後才會慢慢開始吃多…」明楨輕擁住俯在房上的女兒道:「所以不拼命多吃點,很快我這個媽就會被乾囉。」

「聽説會很痛?」沒生過孩子的阿文學姐問道。

「是呀,雖然剛出生沒有牙齒,但牙咬還是很硬,會很痛…」明楨解釋道:「一開始初也不會很多,但就是要這樣讓她用力,過幾天腺才會暢通,量才會出來。」

「講得好像妳很有經驗似的…」阿文學姐湊到邊近看道。

「呵呵,我是真的很有經驗呀,只是這樣説學姐妳又説我怪力亂神而已…啊…」小傢伙似乎得過份用力,明楨輕捏女兒鼻子道:「太用力會痛時就輕輕捏鼻子,小孩就會放開了。」

「真的假的?」阿文學姐訝道。

「真的呀,妳沒看小狗太用力,狗媽媽就會輕咬小狗的鼻樑,這樣小狗就會放開了。」

「講得跟真的一樣…」阿文學姐道。

「是真的啦,這是哺動物的反動作…」明楨笑道:「不然下次換學姐妳餵母的時候自己試試看囉!」

「呵呵,再説啦!」阿文學姐笑著擺擺手道。

「學姐,妳放心啦,我們不是妳想像的那種教什麼的,我們只是跟泰哥來繼續沒有完成的因緣…」明楨摸摸女兒的胎髮道:「説真的,來這個世界這麼多年,我一直覺得像夢一樣,一場還沒有醒的夢,但現在有了她,我在這個世界也變得真實了……。」

「昏倒…好啦…不跟妳説這個了…」阿文學姐道:「剛才阿強要我跟你們説,阿泰那個FLT3效果出來了,數字全部都在下降。」

「真的?」我訝道。

「嗯…」明楨彷彿有成竹。

「阿強説,照這個下降速度,應該最慢今天晚上就可以脱離險境。」

「那Angela應該可以放心了…」明楨幫孩子擦擦嘴道。女兒似乎吃得非常滿意,閉著小眼睛用手摩擦自己小臉。

「泰哥,請你拿我的手機,上面有Jimmy的電話,請你跟他説一下都沒事了,請他放心。」

「嗯…好!」我走出病房,讓她們姐妹淘在裡面興奮地嘰嘰喳喳。

************

文靜出現是在第四天傍晚,那天下午我還有場會議,結束到醫院已經快六點了。

文靜穿了黑千鳥格的呢洋裝,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幽靜幹練的模樣。烏黑濃密的頭髮稍微挑染,搭配上大波讓飽滿的額頭顯得更柔和卻更有自信。

「好久不見囉!」文靜笑著站起來。

「呵呵,是呀…」我微笑將明楨衣物放在旁邊椅子上。「最近忙嗎?」

「呵呵,您都沒看我寄給您的業務報告唷!」文靜笑了笑,但臉上卻有絲絲憂鬱。「今年我們做空黃金,從1千8百美元一路放到1千2,獲利有40多%…另外因為QE3,公司全年應該結算有超過30%獲利。」

「呵呵,那真是好消息呀…吃飯了沒有?一起吃嗎?」我取出明楨今晚點的餐擺開,道:「男朋友好嗎?不好意思最近比較忙,沒有去偷看妳的臉書,呵呵呵。」

「今年一年下來,淨資產已經累積超過3億美元了,但還不到3億1…」文靜道:「他還好……。」

「呵呵,一年成長30%,我們一定要發一個大紅包給妳!」我邊忙邊續問道:「有打算穩定下來嗎?妳們接下來有什麼計畫?」

「暫時還沒進一步打算,不過看到您這樣照顧小玉真的很動……。」

「呵呵,我就一直這樣呀,也沒什麼特別的」我打開湯罐放在明楨面前,扶她坐起再幫她圍上餐巾。「小心點,燙……。」

「不好意思,今天來是因為公司出了點事情,所以臉不太好……。」

「喔?還好吧?」我轉頭看看文靜繼續幫明楨整理衣服。之前文靜結算給我,我直接將所有資產成立一個信託基金繼續委託她經營。其實3億美金跟3萬美金對我來説都沒有什麼意義──我自己有手有腳、有穩定收入,無論是養家還是教育孩子都夠用──這筆信託基金説真的,就如我之前承諾的,純粹是準備給她們姐妹們運用的財產。只是看文靜的樣子,似乎問題已經造成她不小的困擾。

「妳們談過了嗎?」我問明楨。

「嗯…」明楨表情愉悦滿臉幸福,絲毫看不出困擾。「真好喝……。」

「會有違法的問題嗎?」我問文靜道。

「是稽核出問題,應該可以內部處理…」文靜回答道。

「有人手腳不乾淨?」我心中迅速考慮了幾種可能。「不移送主管機關嗎?」

「這裡就我們三個,講話不用這樣…是廖副總啦!」明楨邊吃邊道,絲毫看不出情緒受到影響。「廖副總我們自己內部處理就好,不用驚動官府…。」

「呵呵,還【官府】哩!」聽見明楨的話我不由得笑出來。從開始到現在我也只進過公司一次。文靜公司規模不大,但十幾個人個個是英。我還記得廖副總──年紀約40上下,瓜子臉短頭髮看去非常幹練,作每股很俐落,記得還曾經得過亞洲年度最佳基金經理人獎之類的。

「廖副總怎麼啦?」我問道。

「小事一樁,不過要請泰哥你明天早上去公司一趟…」明楨滿嘴食物,講話之之嗚嗚地。

「明天早上有空嗎?」文靜問。

「可以,明天早上可以…」我腦中確認一下行事曆道。「但妳們不説清楚…我要去做什麼呢?」

「沒關係,我剛才都跟文靜姐確定好了…」明楨抬起頭,圓圓的臉上眼睛笑成一條可愛的弧線。「反正明天文靜姐會負責開口,泰哥你坐在旁邊聽就好…看最後文靜姐怎麼説,你就怎麼做!」

「蛤?」我不瞭解明楨的意思,轉頭看看文靜。

文靜咬住嘴,對我態度堅定地點點頭。

「記得唷,文靜姐怎麼決定你就怎麼做,不需要問原因做就對了!」明楨渾身上下洋溢著幸福的光采。

************

我依約定時間來到文靜公司。時間還很早,辦公廳裡只有兩三位一看就知道是徹夜看盤還沒下班。

秘書還沒來上班,我走到文靜辦公室門口輕輕敲門。文靜與廖副總倆坐在沙發上,見到我一起站了起來。

「呵呵,早呀!」文靜笑道。

「總經理早!廖副總早!」我咧嘴向她倆打招呼。「這麼早就到啦?」

「李教授吃早餐沒?我們去對面邊吃邊聊吧!」文靜收斂起笑容道:「等等大家就會進來了,這邊不是很方便。」

「沒問題,看您安排!」我笑著側身讓文靜先走。廖副總低著頭,臉上陰晴不定地跟著走出辦公室。

公司對面就是有名的高檔低調五星級飯店。早餐時間餐廳理人還不少,文靜似乎是不想讓人看到我們談話,事先另外訂了一間房。套房面積不小,有客廳也有餐廳,隔著房門隱約看得出內裡的卧室也相當寬廣。

「這邊坐吧!」文靜引領我們走向餐桌。「在這邊談吧。」

我幫廖副總拉開椅子道:「廖副總請坐。」

「不好意思,謝謝…」廖副總謹慎地用手扶著短裙裙襬坐下。

「我已經先幫二位點了Continental,還要加點什麼嗎?」文靜道。

管家從後面小廚房推出一整推車菜餚。我與廖副總都表示不用另外加點。

管家一道道為我們呈上早餐,文靜與廖副總先繼續方才在辦公室的話題,討論美國聯準會的一些可能影響,不久話題轉到我身上,文靜帶頭問我些有關製藥業與生技股的問題。談話過程還算輕鬆,但明顯廖副總一直鎖著眉頭,整個籠罩在憂鬱的烏雲中。

「謝謝您,我們還要談點事情,謝謝!」用餐告一段落,文靜吩咐管家道並遞上小費。

「祝各位有個美麗的早晨…」年輕的管家行個禮退出房間。

「韻妤姐,我們認識多久了?」文靜淡淡地開場第二階段談話。

「……。」

「我還記得那一天呢…」文靜平淡道:「我是存下第一筆錢,第一次走進證券行要開户的大學生,而妳,是第一天上班的營業員。」

「我記得……。」

「這些年我們倆一直並肩作戰,妳從營業員成了亞洲最佳基金經理人,我也從國中老師成了今天公司的負責人…」文靜的語氣還是一樣平淡,但覺的出來那種細微的怨氣。

「我都記得…」廖韻妤諾諾道。

「但…妳知道這十多年來,我們公司基金有幾位投資人嗎?」文靜問道。

廖韻妤答道:「我知道,只有一個信託基金給我們作。」

「那妳知道這個信託基金是誰擁有的嗎?」

「我只知道是國外委託作的,實際擁有者我不知道……。」

「今天我請李教授來,就是因為他不僅是本公司的大股東,也是信託基金唯一的受益人……。」

「蛤…?」廖韻妤聽到小小驚訝一下。

「是的,李教授是唯一的受益人,當年我開始有大筆金額可以投資,就是教授給我的…」文靜編了一套故事,掩蓋她是依據在另一個世界中我給她的指示作投資的事實。

文靜續道:「後來會把資金出來,找妳另外成立現在這家公司,也是教授説不需要讓別人賺手續費,要把利潤分享給妳和我,才出錢讓我成立的。」

廖韻妤瞪大眼睛看著我,目光閃閃似乎在訴説著什麼。説真的我之前從來沒有仔細看過她,現在四目相對,才發現她長得很像成版的本女星友坂理惠。不過雖然聽説她已經超過40了,但看起來覺頂多30出頭。

「我們姐妹能夠合作這麼多年,我看重的就是妳穩健、細心、不躁進…」文靜道:「更重要的是,妳跟我都不是貪婪的人,誠實是我們共同遵守的最高標準,所以李教授才會放心把這麼大一筆錢給我們兩個這麼多年。」

「不要再説了…我知道錯了…對不起…」廖韻妤頭低得像是要鑽進桌面似的。

「今年我們又是豐收的一年…妳對利率和匯率的判斷非常準確,讓我們基金有30%成長,光李教授付我們的費用就有200萬美金…」文靜淡淡道:「韻妤,妳今年的佣金應該至少也有50萬美金吧……。」

「對不起…對不起…林總…李教授…對不起…」豆大的淚珠從廖韻妤眼角滑下。

「一開始我還以為韻妤姐妳是給男人騙了還是什麼的,每天幾個億幾個億金錢進出,韻妤姐妳也從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對不起…嗚嗚…對不起……。」

「但後來我請人查了一下,韻妤姐妳既沒有被人騙,下班後也沒有私人投資,真的是位不可多得的金融界人才……。」

「林總…求求您…別再問了…我…嗚嗚…請把我給主管機關…其它的我會負責補回去的…嗚嗚……。」

廖韻妤顯然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但我只清楚她應該是虧空或挪用了一大筆錢,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搞不清楚文靜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把妳給主管機關?吊牌?坐牢?」文靜道:「這就是妳要的嗎?」

「我對不起妳…嗚嗚…我會負責…嗚嗚嗚…我願意接受法律制裁……。」

「唉…妳也賠不起呀…」文靜嘆口氣道:「這些年妳把錢花去哪我也都調查清楚了…韻妤姐…妳哪還有錢可以補回來……。」

「林總妳…」廖韻妤瞪大淚眼説不出話來。

「細節我就不多説了,反正我知道這些年妳辛苦了…」文靜起身走過廖韻妤身邊,摟住她肩膀道:「妳是我們公司最寶貴的資產,除了把妳給檢調,我想還有別的路可以走……。」

「啊…?」廖韻妤抬起哭花妝的臉,驚訝得説不出話來。

「孩子後面的開銷還很多,妳不能去坐牢…」文靜將下巴靠上廖韻妤頭頂道。

「妳……?」

「我都知道…」文靜輕輕道:「這二十多年都是妳自己一個人扛,辛苦妳了……。」

「嗚嗚嗚嗚…對不起…嗚嗚嗚…」廖韻妤低頭又啜泣起來。

「別哭了,眼淚擦一擦…」文靜起面紙為廖韻妤拭去淚水。「韻妤姐,於私我絕對妳到底,但於公…要看李教授怎麼決定了……。」

「嗚嗚…李教授對不起…對不起…」廖韻妤朝我道。

「我沒有意見,這筆基金本來就是給林總全權負責,林總怎麼決定就怎麼做…」我照著昨晚明楨代的方式説道。

「總經理…」廖韻妤努力撐開哭紅了的眼睛,望著文靜道。

「錢可以以後從妳每年年底的佣金中慢慢扣……。」

「真的…?」廖韻妤再次瞪大雙眼。

「嗯…妳還有必要的開銷,我不會全部扣完…如果真的急用錢不夠,妳再私下找我……。」

廖韻妤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但妳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文靜摟廖韻妤道:「我只説一次…妳能答應就答應,不能答應不要勉強,我們就公事公辦……。」

「嗯…我懂……。」

「李教授公務繁忙,平常也不把心思放在我們的營運上,這樣很不好…」文靜道:「從今天開始,除非教授出國,以後每個星期四早上妳就到這個房間來,把衣服脱光,教授想對妳做什麼妳就讓教授做什麼,不可以抗拒…如果教授什麼都不想做,妳就光著身體向教授報告國內外最新財經情勢,還有公司營運簡報。」

「……」廖韻妤抬起頭想回頭説話,卻被文靜的手指按住雙

「妳不要急著回答…好好想一想…」文靜道:「李教授不見得是個好人…他可能會讓妳做出你從來都想不到…會讓妳後悔一輩子的事…會讓妳永遠抬不起頭來……。」

「嗯…」嘴被封著,廖韻妤眼中充滿淚水。

「今天早上沒事,妳仔細想想,決定好再説…」文靜放開廖韻妤,走回自己座位拿起咖啡。

廖韻妤擦去淚水,停止啜泣低頭沉思。

我看看文靜,她瞪我一眼……。

這個結果事先完全沒有套過招,我十分尷尬,起身走到玻璃窗前。窗外下著小雨但仍一片車水馬龍,和房間內沉悶到掉下一針也聽得見的樣子成強烈對比。

我不知該講什麼或該做什麼,只能手口袋望著窗外。手機突然振動起來……。

文靜Line道:「如果今天她還能走路我跟妹妹都不饒你」

「教授…」廖韻妤聲音從背後響起。我連忙收起手機轉身。

廖韻妤長長的睫還濕濕地黏在一起,臉上顯然是剛才擦過了,糊掉的妝除淨後顯出張富有氣質的素顏。

她沒開口,低下頭褪去黑套裝短外套,接著解開米絲綢襯衫最上三顆釦子。微張的衣襟間隱約可見到紫紅罩。廖韻妤雙手合握小腹前,微微發抖靜立著。

我望向廖韻妤背後,文靜擠眉眼示意我動手。

我前跨一步,伸手解開剩下的幾顆釦子。

「嗯…」我將整件襯衫從玉葱似的手臂脱出,廖韻妤閉著眼發出蚊蚋一樣的輕哼。式樣保守的無襯的蕾絲全罩杯緊緊裹覆著豐滿的玉峯,球沉沉重量讓肩帶在肩上壓出深深印痕。

半透明般雪白皮膚下隱約還能見到青血管,身體從鎖骨以下呈現出成婦人豐腴的美,淺淺的肚臍隨著身體緊張緩緩起伏著。

我輕輕攬上她的,廖韻妤沒有抗拒。我淺淺嚐了一下紅,她的舌頭笨拙而不知所措。我轉向那綴了半月型寶石的秀耳。

「啊…」廖韻妤軀體微顫,在我耳邊輕道:「對不起……。」

「別説了…」我邊咬噬耳垂邊解開她背後短裙的扣環。

「我…二十多年…沒有和男接觸…」廖韻妤身體抖得愈來愈厲害,呢喃中充滿緊張道:「以後…請您…不要…太為難…喔……。」

在她不停顫抖中,我的舌尖來到豐碩雙峯間的線,用鼻子和嘴輕輕微快速地摩擦。不知是緊張還是氣温,衣中雪白飽滿的雙峯不住輕微地振顫。

短裙落到地上,我驚訝地發現她居然裡面穿了一付絲質的黑吊襪。潔白的肌膚泛起一片紅暈,僅著衣與絲襪的豐潤體毫無保留展現在面前。

「啊…」廖韻妤嚇了一跳。我將她抱起放在窗台上,蹲下身將臉湊向雙腿之間。

「嗚…」廖韻妤咬緊雙發出哼聲。我拉開內褲出濃密膨鬆的陰,傾頭用舌尖分開那緊閉又帶有點騷味的花瓣,再將舌頭伸進乾涸的幽谷裡攪動。

「啊啊…」廖韻妤如遭電擊,一雙穿著絲襪的大腿夾緊我的臉不停抖動。

「從來沒有人幫妳過嗎?」我抬頭問道。

「我…只有一次經驗…」廖韻妤眼角沁著淚珠閉目別過頭去。

那無奈又嬌羞的樣子引得我兩三個月無從發洩的慾火熊熊燃起。我拉下內褲讓它吊在腳踝,繼續朝幽谷發動舌頭攻勢。

無味、晶瑩透明的體從成的花瓣間淌出來,陰蒂上的一陣更彷彿將她五臟六腑全了出來一般,廖韻妤一手撐著嬌軀,一手不自覺地抓緊我的短髮。我退後端詳,兩片瓣間已師林林一片,緊閉的粉紅口微開,正不停沁出汁。

「哦…」廖韻妤閉緊雙眼還是不敢轉頭向我,我取過小手攬在頸上,扶著大龜頭輕輕在口與花頂端珍珠間來回撥

我將巨龍頂住,菇傘將開口一點一滴撐大。

「啊…啊…慢點…啊……。」

耐住子緩緩前推,緊繃的一點點地撐開,我微微前後移動,讓龜頭徹底被水潤滑。

「哈…哈…!」廖韻妤突然睜開美目,皺緊雙眉大口氣。菇完全進入陰道,也沒入了約三分之一長度。

「嗚…嗚…」廖韻妤緊鎖眉頭,一付要哭出來的樣子。龜頭每前進一分,就將緊緊包裹的往體內拖動一分,甚至不時會傳來一絲撕裂般的疼痛。不知不覺碩大龜頭已經進入緊窄深處,馬眼上覺像是被一團棉花包覆著。

「哦…啊…」廖韻妤抖得股頭登登作響,我將她的臻首下壓,讓她親眼見到整隻陰莖沒入自己體內的樣子。

她的臉上是震驚、驚奇、慌張又不知所措……。

我偷瞄文靜一眼,輕輕前後移動半分,緊密的讓龜頭想動都很困難。我道:「看清楚了嗎?以後這裡就是我的……。」

「嗚…」廖韻妤全身顫動。

「知道了嗎?」我再動了一下,這次幅度比前次更大些。

「嗚…知…道…」廖韻妤抖動的程度也更加明顯。

「那我要開始幹妳囉!」也不知怎麼回事,我突然講出這般平常不會用的話來。

「啊…嗚……。」

杵退出約三分之一長度後急速朝細縫送去,緊接著就是在花心上一陣磨轉。

「啊啊啊啊…」幾乎還是個處女的廖韻妤扯開嗓子高喊,身體幾乎完全癱頹。大龜頭一下又一下敲擊前方頓時豁然開朗,一股電頓時傳遍全身令我興奮得難以自己。我抬起廖韻妤一條大腿,再無顧忌用力衝刺。

四周彷彿都靜止了,只有進出時咕嘰咕嘰的聲音。廖韻妤秀頸無力地歪側,任憑長的在體內肆。緊窄的不堪蹂躪,巨大的房也隨著衝擊節奏不斷上下跳動。

「啊…啊…不行…啊…」廖韻妤彷彿被我得死去活來,小嘴開始求饒。

當巨莖衝撞子宮時,可以覺到花那柔弱不堪的嬌羞,當菇傘後退時,更可以享受到死命抵抗的阻礙,帶出一陣陣水。

我沒想到她的體質這麼……。

「啊…唉唷…啊…好痛…好大…好麻…」緊窄的小中火燙的巨不斷動,一波波引爆廖韻妤體本能的反應,她彷彿像嚴重腹痛一樣表情泣,短頭髮不停擺動。

「啊…啊啊…」她雙手緊緊抓著我的臂膀,隨著衝刺不自主向上動,紅大張婉轉嬌啼。一聲尖叫,我覺到她中湧出大量體,穿著高跟鞋的雙腿緊緊扣在我後,起的柳無力地落下。

我回頭看看文靜,抱起廖韻妤道:「還沒完哩!」

我抱著她坐到沙發上,解開她的罩。

「啊啊…不要…好害羞呀…」廖韻妤摀住臉龐,但龜頭深入腹腔的強烈快,立刻又引燃了成的生理本能。

「唉呀呀…啊啊…」雙住她那米粒大的小頭,廖韻瑜瞬間又達到高絕頂。

F罩杯大小的雙厚重又雄渾,近乎瘋狂的美婦被刺得語無倫次,只能任我攬住纖前後動。

廖韻妤的意識早已飛離身體,花心被龜頭碾碎,身上最首也陷入魔口之中。無奈的高背叛主人意識一波波襲來,像地震後的海嘯摧毀路徑上一切物體。我用力捏一對,大像用力攪拌著油的廚師,不停在中捲起的泡沫。

我將廖韻妤推倒在沙發上,將修長玉腿大字分開高高架在我的肩膀上。我雙手抱著豐滿的大腿部,部一陣急速動,近乎瘋狂向她發動攻擊。

「啊~~!」廖韻妤尖叫一聲幾乎暈厥,內濕滑的黏膜死死地纏繞在壯碩的陽物,將身一陣陣收縮、緊握。濃濃的漿擁到頂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我猛一口氣,將巨大無朋的巨菇衝向廖韻妤緊窄嬌的幽谷深處狂猛一,在花心緊緊含住菇頭的痙攣中,一股又多又濃的滾燙噴發直入幽深的子宮。

廖韻妤嬌小緊窄的緊緊夾住壯的我一陣又一陣收縮……。

【待續】

tgod

2024-12-01 03:24:04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七章神秘的禮物

(4)神秘的禮物

我從背後緊緊壓住廖韻妤的背,完美秀的酥映照在玻璃窗上,反照著金黃的晨光。我拉著廖韻妤讓她雙手反剪背後,繼續前後送,她好似被懸在空中然後被我從後面不斷地攻擊。

「啊…哦…啊啊…好深…好舒服…啊呀…」廖韻妤經不起猛掹頂,無限的快使她幾乎發狂,肥猛扭猛搖更不時發出銷魂的叫聲。

我沒有見過一個女人的可以開發得這麼快。在明楨與文靜合謀下,這一個月來韻妤幾乎已成了隨時供我發洩的道具,不僅是原本條件的星期四,現在文靜規定不管任何時間只要我想要,韻妤都得隨時配合。

但説真的,我本一點也不覺得這是什麼脅迫還是屈辱──我覺得韻妤本隨時都在等著我找她。

媽的……。

我確定韻妤絕對不是從那個世界來的明楨文靜她們其中一員,但為什麼?

媽的……。

「唉…唉唷…啊…好大…好…」韻妤纖被我抱著使勁往後拉,濕成一片的柔不停撞擊部,發出啪啪的聲音。

「嗯啊…喔…要…又來了…啊啊…」一次又一次深入撞擊花心,韻妤扶在玻璃上的雙手握緊又分開,一頭俏麗短髮被搖得四處飄晃,她甩著頭合著我的動作。這一個月來我跟她做愛了十多次,但令人訝異的是她的小不但沒有絲毫鬆弛,那較處女還要緊實的還更有彈力、壓迫力更強。

陰莖在粉紅進進出出,每下都把花瓣帶得翻了出來,

「啊…用力…再…再深一點…啊…我又要…啊……。」

看著又將臨近頂點,我順著韻妤動作,每次直頂花心,得她兩眼翻白。

她每次高都會整張臉揪在一起,像是痛苦不堪卻又妙不可言,兩道細眉眉心打結,緊閉的眼角魚尾紋間還常常滲出淚水。

「啊…不…不行了…我…我好舒服…啊…」韻妤尖叫著再次飛昇。

窄小陰户中媚一圈圈地緊緊繞著大陰莖來回,我放慢動作、緩慢進出,盡量延長她高的時間。廖韻妤已失去反抗意識,雙膝無力無神地扶牆半蹲著。我頂住子宮頸不再送,在裡面左右研磨。

「等等…哎…先別動…哦…」韻妤呢喃著道。

突然間我只覺得陰莖在柔深處突然受到一陣消魂的痙攣,大約又過了幾秒,韻妤突然雙腿猛蹬、股向後猛。或許是高糊的她想讓花與龜頭更緊密,只見粉狂搖,水也潰堤似從花縫間了出來,緊緊抓著莖,陰道及全身上下不停的痙攣搐。

韻妤的改變説明顯也不明顯。她的衣著還是一樣的保守,買了幾套成套的絲質內衣褲但還是保守的高、全罩杯型式;她還是慣於穿吊襪帶也不排斥穿著高跟鞋做愛,但絕對排斥穿細帶的高跟涼鞋。

由於某些我沒問她也絕對不會説的理由,她排斥背後位遠甚於女上男下,但我偏偏喜歡用這種姿勢強迫進入她的身體。背後位時韻妤那種夾雜了強烈羞恥、混亂和瘋狂的表現,每每都讓我不捨得更換別的體位。

「嗚…」韻妤俏臉像盛開的花朵,她合攏雙腿緊皺柳眉,陣陣發出含混的呻,開始承受我新一輪的背後進攻。大龜頭在花瓣間快速地磨擦著,肥大的房也垂吊著像鐘擺班來回晃動。

「啊…輕點…啊哦…」韻妤眉心間窘起一道道皺紋。我不抱住她,大手從後繞過那堅富有彈的玉,手指還不停捏硬得像石頭般的蒂。。

「唉…站不住了…啊啊…」韻妤苦苦求饒道。我瞄一下手錶,從方才開始已經狠狠她40分鐘了……。

我退出環抱住她,雙腿脱力的韻妤整個人癱在我懷裡。

「哦…今天饒了我吧,再下去真的要去醫院了…」被抱到上韻妤摀住臉不讓我看她。無論是什麼姿勢,她都會盡量遮住自己不讓我看。

「沒關係,我看這邊就好…」我用手指輕輕撥她的陰埠。今天早上第一件事我就強迫她走進浴室分開雙腿,接著拿刮鬍刀將農的恥剃個乾淨。

「好羞唷…」韻妤道。刮的時候她不敢拒絕,只是別過頭去滿臉通紅。

才撫了幾分鐘陰間就又滲出了愛,我側過她身子龜頭沒有阻礙就滑了進去。

「啊…」韻妤輕嘆一聲。

「今天把妳的剃光,妳有什麼想説的嗎?」我擁著她温柔地緩慢進出。

「沒…沒有…啊…」顯然是又起,韻妤嬌羞道。美麗臻首高高後仰,嬌美的臉頰頓時充滿了成的嫵媚。我撫摸粉,堅硬火熱的陰莖像熨斗般緩緩燙平中的皺褶。

「今天把剃乾淨,下次換妳的怕不怕?」我故意逗她道。

「啊?」韻妤愣了一下緊閉美目道:「只要您想,我不怕……。」

「為什麼?」我將龜頭到底,慢慢推花心道。

「啊啊…」韻妤身體抖了幾下,道:「我知道您會保護我,不會傷害我的…就算是要…後面…也會保護我的……。」

纏繞著龜頭讓我渾身一,續問道:「這麼有信心啊?」

「嗯…啊…是…我有信心…您一定不會的……。」

韻妤的話又燃得我大起。今天還沒呢。我起身坐在她右腿上,抓住左腳踝高抬至下巴前開始衝刺。

高跟鞋在空中無力地劇烈搖晃……。

「啊…啊…唉…哎唷…嗯…」韻妤已被我衝撞得無力説話,只能淌了淚水邊哭邊甩頭,秀髮左搖右晃,俏麗光景中帶著無限蕩。隨著大菇頭兇狠,她再次達到臨界點。

「啊…不要…嗚…受不了了…不要…」韻妤使盡全身最後力氣拼命慘叫,被得又麻又酸的花徑頓時收縮。堅完全沒有停歇,無視女人早已經虛脱,繼續敲打強勁的節拍,讓無力的小腿在空中上上下下晃動,高跟鞋也隨著動作晃動,好像要掉下來一樣……。

我放下小腿將她身子扳正,用傳教士體位將韻妤抱個滿懷。

「嗯…?」口腔被舌頭強行侵入,韻妤瞪大眼隨即闔上,雙手緊抱住我,雙腿也盤上我的後背,生澀又情地享受我的舌吻。

了大約四五十下慾望達到極點,濃伴隨最後一下的入了韻妤小深處。

************

韻妤下身一片狼藉,昏睡過了中午才醒來,但還是因為過於烈,連想要翻身坐起都辦不到。我抱起赤的她進入浴室,將全身沖洗乾淨後將她抱入浴缸。

韻妤爬上我身體將臉枕在膛,閉上眼不一會又發出微微鼾聲……。

「啊!不好意思…」韻妤突然驚醒道。

「沒關係,這幾天葉倫聯準會剛上任,美元波動較大,妳應該也沒睡好吧……。」

「嗯…」韻妤小貓似地將臉在我前磨蹭一番。

「妳對利率跟匯率很專業……。」

「嗯…」韻妤又將頭轉了方向,重新調整擁抱的方式。「我碩士的指導老師是柏南奇,也去哈佛修過葉倫老師的課。」

「論文是做大蕭條嗎?」

「嗯…」韻妤抱得更緊,兩團緊緊貼扁在我的身上。

「哪怎麼會進投資界,沒去銀行呢?」我撫摸她的脖子問道。

「年輕的時候很缺錢,想説證券業會賺得比較快……。」

「那怎麼沒留在華爾街,回台灣了呢?」

似乎是碰觸到她的地雷區,韻妤沉默不語……。

韻妤的身上充滿各式各樣的秘密,而她也靠保守、低調將自己隱藏、保護到今天。

她明明可以在美國掙得更好的機會,但她選擇回台灣……。

她明明可以找到個不錯的教職或在公營行庫中得到不錯的職位,但當初她選擇進入證券業。

她明明有足夠的美貌可以引男男女女的注意,但她寧願穿著像個公務員隱沒在人羣裡。

她明明小腹上就有生產過的痕跡,但無論是她自己説的或她表現的,都像是個完全沒有經驗的女人。

「您真的…要…股嗎?」韻妤小手指輕輕玩我的頭問道。

「妳説呢?」

「我怕…但就像林總説的…這些都是懲罰……。」

「妳覺得我是在懲罰妳嗎?」

「沒有…」韻妤隨即就發現自己失言,整張臉都紅了起來。「不是那個意思…我…我……。」

「那林總這樣的決定妳心服口服嗎?」我追問道。

「我…我不知道…」韻妤把臉藏起來道:「林總沒代處罰多久……。」

看她樣子我決定捉到底道:「那妳有吃藥嗎?還是要我帶套子嗎?」

「吃藥?我沒有吃藥呀…」韻妤愣了半晌開口道:「啊…啊…討厭…。」

她好像完全忘了女人是會懷孕的那檔事。

「您高興就好…」沉默了一會後韻妤幽幽道:「如果…一定會先跟您説的……。」

「那喜歡我在妳身體裡嗎?」

韻妤又愣了一下才道:「喜…喜歡……。」

我樂不可支繼續逗她道:「那以後我就繼續在妳身體裡懲罰妳囉!」

「嗯…好…」這回韻妤倒是立刻回答,沒讓我捉到。

「那…」韻妤手指在我上畫圈,言又止。

「説吧…」我親親她額頭道。

她居然第一次主動握住我的小弟弟上下玩了起來。

「可…可以…借我放進去嗎?」韻妤怯羞羞道。

「嗯……。」

韻妤翻身,在水中不練地將坐入體內。

「喝…」她輕嘆一聲,便慵懶地躺伏在我身上。

「您覺得…如果我以後繼續努力…表現得比現在好…林總會答應繼續讓您處罰我嗎?」

「嗯,我相信如果你繼續保持從以前到現在一貫的專業跟誠實,她一定不會反對的…」我下身道。

「哎…別亂動啦…都腫了…」韻妤甜甜笑著,趴在我身上又沉沉睡去。

在恆温的熱水中醒來時已經快下午四點,韻妤一整天沒進辦公室但電話中聽起來文靜的心情大好,叫她如果身體沒有完全恢復的話,第二天就直接在家休息。

研究室沒事,打回家是香澄接的,遠遠就聽到明楨喊叫我吃完飯再回去。

愈聽我愈搞不清楚文靜她們姐妹仨在搞什麼陰謀……。

韻妤走路相當困難,我想等會勢必得送她回家,甚至還得揹進房之類的。揹她抱她回去我想她是絕對不會反對的……。

我抱著韻妤在房門口坐下,正蹲下要幫她穿鞋時電話響了。

「喂?」

「您好,阿彌陀佛!」

「您好!」我禮貌應答。這是什麼宗教團體要來募款嗎?

「請問您是李家泰先生嗎?」

「是,我本人。」

「阿彌陀佛,這裡是慈濟骨髓捐贈中心,敝姓葉。」

「阿彌陀佛,葉小姐您好!」

「不好意思打攪您,是這樣的…」葉小姐聲音温柔又充滿慈悲,道:「在X大醫院有一位急患者需要立即做骨髓移植,經過我們的篩選,您的【人類白血球抗原HLA】配對正好符合捐贈條件,不知道您願不願意到X大醫院一趟?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不是詐騙電話,拜託您了……。」

「喔?」

「因為事情緊急,您方便直接與X大醫院聯絡嗎?」葉小姐道。這次她沒有再阿彌陀佛了……。

「喔?好!請給我電話…」我抄下號碼--這是明楨老婆醫院總機沒錯。「好的,我立刻打電話過去。阿彌陀佛……。」

「謝謝您,真的謝謝您了!」葉小姐掛斷電話。

「怎麼啦?有急事嗎?」韻妤皺眉問。她皺眉的樣子真好看,有種説不出來的高雅風韻。

「醫院那邊有點事找我…」我不想説出真正原因,正好工作上也跟醫院有密切合作。

「那我自己搭計程車回去吧!」韻妤道。

「沒關係,不差這幾個小時,我先送妳回去吧!」我抱起韻妤,她嬌羞地搭住我的脖子,在臉頰上親了一下。

************

骨髓移植分成「骨髓捐贈」與「週邊血捐贈」兩種。一般來説如血癌病患等通常較適合「週邊血捐贈」,因週邊血幹細胞中含有較多免疫「T細胞」;而如地中海型貧血患者會較需要「骨髓捐贈」。造血幹細胞會再生(取後約1個月就可恢復正常數量),所以就像捐血一樣,捐髓也可以促進新陳代謝。

「骨髓捐贈」很多人誤解是從脊椎取骨髓,但其實骨隨捐贈要全身麻醉沒錯,但卻是由後二側腸骨取骨髓,由於「腸骨」本身沒有神經,所以當然也就不可能像脊椎受傷而造成癱瘓。骨髓所含的幹細胞較多,但再小的手術也還是有風險,術後恢復所需時間較長,會有幾個星期時間要避免提重物或劇烈運動。「週邊血捐贈」則是像捐血一樣,直接從血中分離造血幹細胞,不屬於外科手術相對較安全,但所含幹細胞較少,二者各有利弊,原則上應視受贈病患之需求,。

到2013年初,台灣共完成了3306例骨髓移植手術,慈濟骨髓捐贈中心資料庫中有37萬筆資料,但因配對成功機率小於萬分之一,所以還有3萬5千人在等待配對成功的求生機會。

送完韻妤回家,我立刻打電話去X大醫院。對方説因為事情緊急,如果有意願的話,希望我直接趕到醫院去。

事情緊急?印象中骨髓移植都要一次、兩次的驗血比對基因,配對成功後還要等通知才能去捐,這種直接打電話緊急通知的在印象中還是第一次。

我打電話回家跟明楨她們説,沒想到明楨樂不可知叫我趕緊去醫院,她隨後就到跟我會合--真是怪怪的--上星期她休完產假坐完月子上班,現在整個人就像隻裝了金頂電池的兔子,現在家裡請了位全職保母後,她更是充滿活力到處亂跑。

不一會我就依約到達X大醫院西址檢驗科,但血腫瘤科人員已經在那等我,説我是緊急中唯一能來的捐贈候選人。在我明確表達意願後他們直接帶我走地下通道到東邊另一座大樓進行後續檢驗。

還在學生時代我就去登記了骨髓捐贈。但不管資料庫多大,配對成功的機會很渺茫,對去登記的人來説一生中可真正配對成功去捐贈的機會或許只有幾萬分之一。其實捐完骨髓隔天就能上班,唯一可能不舒服的,是打生長素時骨頭會痠痛。可惜的是因為許多民眾不瞭解骨髓捐贈,截至2012年底,台灣已經有17位罹患癌症的兒童雖然配對成功,卻因為捐贈者臨時反悔而失去生命。

血後我坐在櫃台慢慢等。以前第二次配對檢驗要搞好幾天,現在用基因快篩的方法幾十分鐘就可看到結果。

正當穿著白袍的檢驗人員從裡面走過來時,明楨、香澄跟文徑三人一起到了,明楨甚至連孩子都揹來了,她拿了塊台灣紅阿嬤大花布包著,我們的寶貝正香甜地睡在媽媽前。

「學姐!恭喜恭喜!聽説是女兒呀!」白衣人朝明楨道。

「呵呵呵,學弟你自己做test呀?」明楨比比我道:「李家泰,我老公!Match嗎?」

「呵呵,沒想到是學姐夫…」年輕醫師道:「10的10,PerfectMatch!」

「你看吧!我就知道!哈哈哈哈!」明楨居然朝我後腦拍了一下道。骨髓捐贈配對就是要看第六條染體上面【人類白血球抗原HLA】的遺傳標幟,一般來説六個遺傳標幟中有五個相符就可以移植,但成功機會較低;如果是六個遺傳標幟都相符,成功機率幾乎就是百分之百;如果十個都相符,可保證一定會成功。

「喂!」我笑著轉頭,立刻就見到可愛的女兒睡得像小天使一樣。

「Patient有多緊急?」明楨問道。

「非常糟,是急的,已經開始做【殲滅療法】了…如果沒有捐贈者,應該最多就今晚…」年輕醫師道。

所謂的「殲滅療法」,是病患必須在無菌室內,將全身所有的骨髓細胞不分好壞完全破壞,一方面希望將壞細胞徹底消滅,另一方面亦可抑制排斥、以利移植之造血幹細胞在體內新生。原則上在捐贈者髓後三十六小時內,將出之骨髓植入病患體內。因此當捐贈者同意進行捐贈、也確定移植期時,捐贈者最好不要也不能再反悔,因為倘若拒絕捐贈,除了讓病患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絲希望被破滅外,加上一旦病患已開始進行「殲滅療法」,由於體內骨髓細胞已被破壞殆盡,病患本身幾乎已沒有任何免疫能力,若沒有適合的造血幹細胞植入,病患將有生命的危險,甚至可以説只剩等死這一條路了。

「聽到沒有!人家見不見得到明天的太陽就靠老公你囉!」明楨又用手肘推推我肩膀。

「那有什麼問題!」我堅定地用言語反擊。

「沒時間打HGH了,直接送手術室嗎?」明楨續問道。

「學姐?」年輕醫師訝道。如果是用「週邊血捐贈」捐贈的方式,要先在捐贈者體內注生長素(HGH)促進骨骼製造幹細胞,但一般要連續三四天每天注一次才會有足夠幹細胞。但如果是「骨髓捐贈」就沒有這個問題。

明楨又推推我道:「老公,好啦,你就捐骨髓啦!我剛才路上已經打電話問過佳靜了,她説你接下來四天都沒事,正好可以住院好好休息一下。」

哇哩…這是誰的老婆呀……。

「我老公沒問題的啦,他每天早晚都跑步一萬公尺,比馬拉松也比鐵人三項,肚子上六塊肌等等進開刀房你們就看得到啦!」明楨吆喝道:「好啦,就這麼説定了!家屬同意書在哪呀?拿來我簽一簽!」

我回頭左右看,香澄和文靜都笑著向我點頭,連女兒都似乎聽懂了,閉著眼睛上下頷首。

這是該展現一家之主氣魄的時刻了……。

「那我去哪換衣服?」我起身道。

「這邊請!」護士忍住偷笑帶我往電梯走去。

或許因為我們動作太快,我到了手術房醫生護士都還沒到。

「誒?李老師?真的是您?」不一會醫師進來--正好是合作過的夥伴。「李老師今晚麻煩您囉!明天起來會有點痠痛,但我相信何醫師會把您顧得好好的!」

「呵呵,配對中的機率比中樂透還低,當然要馬上來囉!」我躺上手術枱道。

「來,我們來確定一下身分跟藥物過…」醫師照SOP一步步來,幾秒鐘就完成核對步驟。

「來,李老師,跟我數…1…2…」麻醉師將透明口罩罩上我的口鼻,告訴我要開始進行全身麻醉並要我深呼

我完全不醒人事……。

************

黃燈照在身上暖呼呼的…應該是在恢復室吧……。

「泰哥!」是文靜的聲音……。

「老師!」是小澄的聲音……。

「老公!」是明楨的聲音……。

我挪挪身子,彷彿飄在空中道:「123…我是李家泰…我醒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白天了。隱約聽到護士幫我量體温,體温好像蠻低的,所以還是包著大棉被、照著保温燈。

由於我背後股上方有傷口,所以必須以靜躺方式躺在加壓墊上止血。醫生與護士也特別代,要我躺在上不能亂動。

「我要…上廁所…」我朝香澄文靜倆道。

「姐?」小澄問道。

文靜笑道:「妳去吧!我有男朋友不方便。」

小澄道:「我也有呀!」

「厚!拜託!妳們倆個…」我轉身想自己起來,但因麻醉加上平躺太久,一陣天旋地轉然後就吐了出來。

「好啦,不開玩笑了!」文靜過來扶我道。小澄也拿來壺。

「有沒有順便過去那邊打家劫舍一下呀?」文靜笑著問。

「沒有耶,就一直睡,很平靜……。」

「呵呵呵…」不知怎麼回事,她們倆都笑了。

「先乖乖休息,明天送你一個神秘的大禮物!呵呵呵!」

************

前一天整天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醒來時清晨五點多,文靜、明楨、香澄她們都回去休息了,小小病房裡只有我一個人在。

我這才發現原來住的是頭等單人房。

我試著下神與體力覺都不錯,除了傷口仍會痠痛,同時隱約覺好像有一個硬硬的東西頂在股上,每當走路或改變坐立姿勢時會有較明顯痠痛,導致動作被迫緩慢,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我自己走到廁所盥洗完後,便走出病房晃晃。護理站護士見我出現,説雖然我是捐贈者、一切費用由醫院負責,但還是要等到8點半上班後才能辦理出院手續。

傷口有點痛,但跟之前受過的槍傷比起來是小case。我向護士登記後搭電梯到地下室,買了報紙和早餐回病房打發時間。

「老公,今天我有門診、小婷8點有課,等下文靜會開車送你回家!」七點多明楨旋風似地近來親我一下就走,留下文靜陪我等出院。

叩叩叩!約8點左右房門突然響起。

「您好!不好意思,聽説您等下就要出院,受贈者家屬想要來向您致意,不知道方便嗎?」門外護士問道。

天哪…我沒想到會有這種尷尬場面…我一直都以為捐贈者跟受贈者是老死不相往來的……。

我看看文靜,文靜朝我笑了笑點點頭。

我收斂表情向文靜點點頭……。

「請進!」文靜打開門後便隱向門扉後方。

門框中出現兩條纖秀的人影……。

「家泰老師!」捧著花束的瑞琪訝聲高喊……。

「李教授!」提著禮盒的韻妤驚聲尖叫……。

「啊!?」我也不由得輕呼。

「這樣的禮物喜歡嗎?」文靜在門旁輕輕笑道。

【本章完】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八章護法戰爭

(1)永州的吉祥物

呼…!

我大一口氣,偏頭閃過拳影,趁勢朝對手左脅下刺拳而去。

砰!一聲悶響,對手失去平衡。我左腳一帶,他瞬間就順勢給掃倒。

「紅方勝!」裁判馬營長舉起左手紅旗高喊。

「哇~~!」

「營附萬歲!」

「耶~~!」

擂台週圍響起如雷歡聲。

我趨前一步攙胳臂扶起萬明祥,道:「今天承讓,下次可不許放水了!」

「呵呵,下次一定要打敗營附!」萬明祥站起身笑笑説。

「我一定等你…」我笑著拍拍他肩膀。

「本月擂台主是曲營附!」馬營長高聲宣佈。「現在頒發獎金1元!」

啪啪啪啪~~!掌聲、吶喊聲不斷。

「這條錦帶這個月我先保管!」我高聲道:「獎金給全營弟兄加菜,每人雞腿1隻,不夠的都算我的!」

「嘩~~!」

「謝謝營附!!」

場邊弟兄們兄弟情緒高昂到無以復加。

接著頒發第二、三名獎金。

「部隊聽令!」營值星官龍振麟連長從台側走至中間喊道:「口令後高喊三次【謝謝營附】後各連由值星官帶回,參賽弟兄至醫務所統一檢查!」

「部隊解散!」龍振麟高聲喝令。

「謝謝營附!~謝謝營附!~謝謝營附!」眾弟兄齊聲吶喊。

「第一連向右轉!」

「第三連參賽人員出列!」

「第二連~唱歌答數!」

口令聲此起彼落,不一會各連都高唱軍歌齊步朝各自營舍前進,十餘名參賽弟兄也成行齊步朝醫務所前進。看他們走路的樣子應該都沒受什麼傷。

「萃亭你要不要去給醫官看看?」馬營長親切道。

「沒事!」我取下拳套給營長傳令道:「這次重做的護具質量很高,完全沒什麼覺。」

「別逞強呀!呵呵呵…」馬營長道:「你的腦子才是本營最大的資產,打壞了我這營長就難幹囉!」

「營長您客氣了!」我穿上上衣道:「下次如果這些小兵再放水的話,我就會生氣了。」

「何必跟小兵一般見識?」馬營長續道:「你這些方法練兵真不錯,下次是比什麼?」

「報告!比橄欖球!」我整好衣衫立正道:「要再麻煩營長擔任裁判。」

「橄欖球?那我這兩天得好好再看看規則了…」馬營長道:「以前在本看英國水兵玩過,大概知道怎麼玩…我先回去,萃亭你別忘了去醫務所。」

「是!營長!」

這批新兵幾個月訓練下來體能都有長足進步。

我將每體能訓練分為三部分:早上6點到7點的基礎體能、下午4點到5點半的運動體能與晚上8點到9點的重量訓練。

基本體能的重點是透過跑步增強心肺功能與肌耐力。第一個月每天早上準6點我自己帶全營跑步到6點。一開始弟兄們跑個5、6千公尺就氣吁吁,但經過一個月磨練後絕大多數就都能完成1萬公尺的距離。

晚上8點到9點得重量訓練重點在肌。我利用上次回到廿一世紀的機會狠狠地讀了一堆有關散打訓練的方法跟競賽規則,回來後訂定了每個循環週期8週的訓練計畫來強化弟兄們的肌力量。在結合營養改善與推、拉肌訓練週期後,約半個月時間弟兄們二頭肌、三頭肌、肌、背肌都明顯隆起,動作加速與爆發力都明顯提升。

第四個月開始每週二、四早上改成散打訓練,雖然我自己不曾認真習武,但基於散打是鍛鍊個人意志至為重要之一環,身為步兵須有敢於接近敵人戰鬥之勇氣及技能,在平時實施格鬥戰技訓練,更能培養幹部敢戰能戰、勇於面對挑戰的神。首先是擊打沙袋、對練等訓練,完成第一個訓練週期後,才開始進行踢、打、摔、拿訓練與對練。

眼見弟兄們在神、儀態、體能上都有長足進步,我宣佈每個月辦理一次擂台賽,優勝者除了錦帶一條外還有1元大洋獎金。這次是第一次辦理,各連每排選出一名代表後與軍官團代表進行雙淘汰賽。我知道自己的優點在爆發力與速度,但能拿下冠軍真的出乎意料。

至於會推廣玩橄欖球是真的意外。中國自古以來民間就只有【勞動】沒有【運動】,在第一個月弟兄們大量跑步體能提升,我正苦思跑步太無聊、想找個可以寓教於樂的運動時,【橄欖球】三個字突然閃過腦海……。

橄欖球是項歷史悠久的球類運動,早在1845年就發展出第一套規則,而世界上第一個正式橄欖球競賽組織【英格蘭橄欖球聯合會】也在1863年成立。隨著英國海軍揚威七海,橄欖球運動也隨著推廣到世界各地。我自己從高中起就加入學校歷史悠久的橄欖球隊,大學時更曾因為鍛鍊過頭疲勞骨折休息了幾個月。

有了想法我立刻請君兒買了一箱橄欖球從上海寄來。一開始是有點半強迫地推廣,集中全營弟兄説明規則後讓大家試著玩看看,但沒想到經過半個月大家居然玩出興趣了,每天下午4點後四處都可見到各連搶著佔空地,吆喝加油聲不絕於耳;各連間更開始自動自發地辦理友誼賽來。而每當餐後自由活動時間,討論橄欖球組織、戰術、戰法的聲音更是不絕於耳。

起初我還擔心會不會營長表面上同意但心裡不贊成,後來營長公開在朝會時間表示橄欖球勇猛頑強與衝鋒陷陣的神正與我步兵相同,而隊形疏開、衝鋒掩護、聲東擊西等要點,正符合小部隊攻擊神。

有了營長加持,本營橄欖球風氣更盛,不但更進一步帶動、刺了弟兄們跑步、肌訓練的動力,更看到弟兄們將班排戰術漸漸徹底融合到運動競賽之中。

風氣起來了之後,搞比賽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與散打擂台不同,橄欖球賽我設計是採用【全員參與】的方法──每個排自成一隊,每週四下午午休結束後進行聯賽,勝隊得1分,全營各排全數對戰完畢後統計積分,最高分者得錦旗一面、獎金1元。雖然説是下星期才要第一次正式比賽,但現在全營上下都已經開始全面備戰。

擊比賽、手榴彈投擲比賽、障礙超越比賽加強戰技,散手擂台、橄欖球比賽煅練意志與團隊神…接下來等準則編好後就該辦【準則測驗】和【最優秀士兵選拔】了……。

************

「哼,少爺都不專心…」小菱抬起了頭,笑著望著我嬌嗔道。

「蛤?…呃…」我一時語。最近除了體能類競賽外,更多神放在編寫可能是中國有史以來第一本【步兵連攻擊準則】準則上,剛才想著想著就出神了。

「幫您洗半天了,您都心不在焉…」小菱跪在我雙腿之間,兩隻小手正將包皮翻開清理龜頭,道:「都軟軟的,是不是不喜歡小菱了?」

浴室裡蒸氣氤藴。

「啊?」我臉脹得通紅道:「沒…沒有呀…怎麼這樣説……。」

「哼!」

心神從工作上回到現實,瞬間陰莖就漲得老大,龜頭像個小拳頭似高高舉起。

「呵呵,這還差不多…」小菱滿意地上下套

小菱皮膚本來就光滑細膩,受蒸氣滋潤後更顯嬌動人。我兩隻手撫向那對C罩杯的玲瓏球,用兩個食指輕輕著兩粒頭。

「換我幫妳洗吧…」我拿起肥皂輕輕擦上她的脖子。

「啊…」當我順勢含住小菱耳珠時,她不閉上雙眼輕出來。我一手房,另一手慢慢滑下,在周圍請輕輕按摩。

「討…討厭啦…」小菱發出微微嘆息,身體隨著下體間手指動作微顫。

「最近我都不在,有沒有跟桃香姐姐玩呀?」我故意逗她,指腹在陰蒂上來回撫

「啊?…嗚…有…」小菱秀頸後仰,鼻孔裡不時發出滿足的哼音。

「那妳們姊妹倆都怎麼玩呀?」我本來只是好奇亂問,確沒想到小菱居然這麼誠實。

「啊嗚…不…不告訴你…呵…」小菱嬌羞道。

「那是抱抱?親親?」我探向水潺潺的火熱口問道。

「嗯…」小菱默認。她的部配合著手指動作不停扭來扭去,腳尖也不自主地踮了起來,整個人倚在我身上滑動。

「那姐姐有沒有幫妳親下面呀?」

「唉唷!怎麼這樣問?…壞…壞死了…不告訴你……。」

「大膽刁婦,居然不招!」我頸、三管齊下,道:「説不説,不説我要用刑囉……。」

「不…不説…啊…唉唷…」小菱彎閃開我對頸的攻勢,卻逃不過指尖深入內的刺

「嘴硬?…那就只好用刑囉…」我將小菱攔一抱放到旁邊的石台上。這是我特別在改裝浴室時叫人砌上的。古時人們壽命不長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衞生習慣不好,當確定短期內不會離開桂林後,我特別讓桃香在浴室內設置了一個可容納四人的大浴池,同時在旁邊設置石台,方便沐浴後在此休息、按摩。

「唉呀…不行…唉唷…」小菱嬌求饒道。我分開兩片肥的陰上那微張的口,她雙腿被我掛在肩上只能不停扭掙扎。糙的舌頭一下摩擦腫脹的陰核,靈巧的舌尖一下又鑽入氾濫的花徑。

「招不招呀?」眼看她就要被我到高,我故意停下來道。

「唉…唉…不要停呀…」小菱急忙將我的頭壓往自己雙腿之間。「唉…對…就是那…啊啊…有…這是那裡…對…我幫姐姐…姐姐…幫我……。」

「啊啊…呃…但我…更喜歡少爺…啊…要到了…」我伸長舌頭在門和花蒂間來回掃動,令小菱更大聲地呻。我把手指伸進花瓣內,舌頭集中火立在充血的花核上撥。我的雙耳被她大腿緊緊夾住,已聽不到小菱達到極點時最後無助的吶喊,只有透過皮膚下小肌劇烈顫抖,才知道她已衝上最喜悦的山頭。

約莫過了兩三分鐘,夾緊的雙腿才從不停的搐中消退鬆開……。

我抱起小菱,讓她背向自己坐到石台上。

「我沒力氣了…您在上面好嗎…」小菱脱力道。

「別擔心,寶貝…」我併攏雙腿將她身體慢慢放下跨坐在我大腿上,龜頭推開口滑入濕潤花徑之中。

「唉…」小菱輕嘆。菇首不一會就頂住花心,我環住小菱輕輕晃動雙腿,讓龜稜在那團軟軟、綿綿的上刮搔。

「好舒服…啊…」小菱輕吐一口氣臉上滿是幸福喜悦,慵懶地將頭枕在我的鎖骨上享受温柔的風情。龜頭像指尖玩般玩,我故意大腿用力起小菱身體,不讓花承受龜首太大壓迫。

「哎…」小菱一陣哆嗦,雙頰濡紅、閉眼仰頭繼續沉溺在歡快之中。「您這樣盡興嗎?」

「呵呵…」我輕笑兩聲握住她白皙修長的手指,右手愛撫她軟翹殷紅的蕾。

「嗯…今天…今天小菱可以懷寶寶唷…」女人慵懶地享受的温存。

「今天想嗎?」我在她耳畔道。雖然小菱慵懶地偎著,透過掌心我清楚覺到皮膚下那熾烈跳動的心臟,而那緊窄的道更是沒有一刻停歇,束緊、放鬆、束緊、放鬆……。

「想…好想…」小菱幾乎完全用鼻音回答我的問題。「好少爺要怎麼讓小菱今天懷上?」

我將她放躺在讓蒸氣蒸得暖烘烘的石台上。小菱火熱舌尖立即主動襲來,執意地挑勾我的舌頭,她咂、、咬,彷彿想把那片軟綿滑膩入肚裡品嚐似的。

小菱已不需要任何進一步刺,我緊緊擁緊她享受纏綿……。

「用手環住我,小菱…」我調整一下首方向,絲毫無阻礙地全盡沒……。

小菱似乎忘了下體已被我佔滿,抱緊我的頭貪婪地拼命深吻,只聽得她漸的鼻息聲。渾圓的雪配合地向上,主動將自己送上來廝磨。我就只是温柔地輕送,一次次擠壓她雙腿深處嬌柔的花心

「唉…不行了…又…小菱…又要到了…啊啊……。」

比起狂猛送,輕頂廝磨更快更容易將她拋上頂峯。

「哦…」滑膩水的緊緻花道反收縮,不緊困住了,更像是張頑皮的小嘴不停,讓我忍不住沉聲悶哼。

「我的好老婆舒服嗎?喜歡這樣嗎?」我左右上下抵送菇,盡量摩擦花裡更多部位。

「喜…喜歡……」飽滿的雙緊緊被我壓實,小菱不自覺地囈語,完全沉醉在歡愉的愛之中。

「嗯…啊…」半瞇的秀眸中靈魂彷彿已出了竅,小菱口中嬌軟呻。我緩緩提增差力度,沉溺在強烈歡愉中的嬌軀也受到沉重的撞擊而顫動。

「嗯…舒服…再深一點…用力…啊…小菱好舒服呀…喔喔…」在急遽摩擦中小菱將雙腿高抬勾在我後,紅艷水潤的小嘴中發出大膽嬌

「再用力些…啊嗯…再深點…」柔軟的肢靈活扭動,小菱彷彿是想讓我穿她似地,不住將圓翹的向上合著我的衝擊。「我要…啊…少爺…小菱還要…嗯啊……。」

「嗚…好深…喔喔…好…好舒服…受…不不了了…」小菱眉頭微蹙,芳間逸出攙雜些微痛楚的嬌啼,但卻捨不得將我推開,兩隻手臂摟緊我的身軀。

「好老婆,妳今天好濕…好蕩…愛死妳了…」我故意放慢速度在她耳邊低聲道。

「唉…唉唷…別説了…快點…快點…」小菱臉上盡是蕩到不行的表情,口中不斷呢喃抗議。「啊…我不行了…啊…給我…我要…給我……。」

她像脱韁野馬一樣向上著腹部、股不時的離開石台,手指深陷在我的股中,小內強勁的收縮宣告了又一次高的來臨。我使勁向將進到底,好讓陰莖能頂著陰道底部花

「出…出來啦…不然小菱要給您幹死了…啊…」稍微回神的小菱發現仍堅硬如鐵地裡。

「這不就要來給好老婆了嗎?」我掄起硬到發疼的加速猛戳。

「啊…哦…」我喉頭發出低聲呻,無法忍耐的衝動宣洩而出,滾燙湧入完全盛開的花房,一波波彷彿將我全身血都灌入小菱子宮。

「少爺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天賦異秉,以後別這樣折磨妹妹了…」桃香替俯趴在上的小菱按摩道。

「姐…不是啦…」小菱低聲道:「少爺很温柔…是…是妹太興奮……。」

蹄子…」桃香笑著打了小菱一下股道:「那明天姐姐快去訂購些什麼燕窩、熊掌之類的山珍海味。」

「做什麼呀?」

「呵呵,十個月後要幫你坐月子呀…」桃香笑道。

「姐~~!」

「快過年了,少爺今年怎麼打算?」桃香繼續幫小菱按摩問道。「回去過還是在這過呢?」

「目前還不知道,還是要看營裡…」我翻著報紙道。報上盡是北洋政府和廣州政府間電報文宣戰的消息。

「過年前會打仗嗎?」桃香問道。

「不知道,目前上面還沒有任何消息來…」我應道。原本歷史中南北雙方十月初就要開始大戰了,但目前看來雖然報紙上很熱鬧,但無論軍界還是民間都是一片昇平,絲毫沒有動員備戰的樣子。

「聽街上湖南來的客商説,段總理換掉譚延闓就是要打仗…」桃香問道:「但也換了好幾個月了,是怎麼一回事呢?」

「宣佈要換譚延闓,但傅良佐至今不敢上任…」我想想道:「應該是北方內部不穩,一時間也不能掉第八師、第二十師護送南下,所以就僵局了。美國至今仍未表態參戰,段祺瑞搞出了個參戰軍卻也不真正參戰…嗯…本人貸款給段總理的錢怕也是沒全數到齊,英國人打得不順,本人想必也有其它盤算……。」

「那……?」

「應該也不會再拖太久,如果開戰,妳們姐妹倆就先回桂平去。」

「明白。」

「這場仗應該説長不長、説短不短,不過…大概我估計也要打上半年…」我按腦中的記憶説明給二女聽。

「那…」小菱突然抬頭道。

「放心,我一定會回來陪妳坐月子的…」既然在另個世界都遇到了文靜、小玉、小婷她們,代表我在這個世界應該是相當長壽的。

「呵呵呵…」桃香銀鈴般笑了。

「討厭,就知道拿小菱開心…」小菱紅著臉將頭轉向另一頭。

叩叩叩!叩叩叩!突然響起敲門聲。

「稟報少爺,外面來了位軍爺,説馬營長要您立刻回營報到!」下人在門外道。

「知道了!」我立即起身更衣。

「不是明早才收假嗎?」小菱問道。

「先吃晚飯再回去嗎?」桃香問道。

「不用了,我回營吃…」我在兩位老婆臉頰上各親一下道:「開戰了,妳們多保重自己!」

************

這次桂軍的戰略是分三路入湘:中路由永州(零陵)向衡陽前進,左翼由全州出寶慶,右翼從平縣出龍虎關,經桂陽向攸縣前進。

回部隊報到後次天明模範營就出發前往永州。永州是桂省入湘門户,此次為驗收模範營訓練成果,我部經靈川、興安、全州採強行軍勢態前進。

本營成立至今雖經我幾個月嚴格鍛鍊要求,學兵體能訓練已初見成效,但官兵行軍作戰經驗不足,自然暴不少缺點,而已士兵落伍為甚。自桂林至永州間道路坎坷難行,但為與兵士同甘苦,我堅持下馬與弟兄一齊穿著草鞋徒步行軍,草鞋甚新而路面尖石甚多,兩隻腳腳面腳底都被磨破、梗傷。

部隊到永州後即可改乘民船直下祈陽、衡陽、湘潭各地,但本部到永州後本部就停止不前,只見桂軍各單位陸續超越,我們卻彷彿是湖南省大門口的賓吉祥物,絲毫沒有前進跡象。

「我們是要等少帥到了才出發嗎?」白崇禧問道。陸裕光是陸榮廷長子,今年24歲,與張學良有【南北二少帥】的稱號。這次出兵湖南路少帥他是我們中軍名義上的總指揮官,但我們到永州也十多天卻還沒看到少帥的影子。

「呵呵呵…」馬營長笑而不答。部隊駐防待命,每天下午馬營長就領著眾軍官沿江鍛鍊騎術。

「明明是鋭卻成了儀仗隊…」白崇禧拉拉馬韁道:「唉…用人惟親…每次老傢伙們都只會説【你們從新來了】,只會排擠我們……。」

部隊等待過久,浮動情緒慢慢孳生,這些軍校畢業生得不到上戰場機會,更是引發對舊軍強烈不滿。尤其是白健生、黃紹紘、徐啟明幾個時常帶頭與我討論廣西乃至全國情況,舊軍領導人知識水準太低,對政治、軍事都摸不著邊際,以至於少壯軍官人人不滿現狀、希望加以改革,但如今不被重視、苦無用武之地,我僅能為他們分析國際、國內現勢,互相勉勵未來。

「話別亂説,年輕人要沉得住氣…」馬營長道。營長雙腿力夾馬腹,駿馬立即箭飛出去。

「喝!」我一夾馬腹跟著飛馳出去。

「架!」、「喝!」眾軍官緊追在後。

不一會馬隊奔馳到永州渡口,遠遠只見人羣聚集紛紛擾擾,似乎發生什麼糾紛。馬營長稍勒馬勢,眾馬停蹄四周一字排開。

「咦?」馬營長懷疑道:「萃亭你帶旭初過去看看。」

「是!」我立馬縱蹄馳去。

「德鄰兄!」黃旭初遠遠見到人羣正中一位清瘦軍官高喊道。

「德鄰?李宗仁?」我心中暗道。

「旭初兄!」高瘦軍官揮手喊道。四周軍民立即讓出一條路來。

「長官好!我是第十三團上位連長李宗仁!」李德鄰見到我領上軍階舉手敬禮道。

「好!」我舉手答禮道:「我是模範營少校營附曲淵翔。德鄰兄怎麼啦?需要幫忙嗎?」

「報告長官!」李宗仁立正道:「方才本連來到碼頭正準備上船,但父老們説有本軍士兵調戲婦女,非要我們出人犯才能走……。」

「喔?有這等事?」聞言我不怒火中燒。

「你們的士兵太不規矩,為什麼調戲過路女子!」一名顯是長老的人物帶頭道:「而且是調戲了我們大當家的千金。」

「是呀!」、「太過份了!」、「出人來!」四周民眾一齊喧嘩鼓譟。

「各位鄉親稍安勿躁,本次戰爭我堂堂桂軍奉令北伐,為的就是救國救民於水火」我出手槍對空放了一槍,抬頭揚聲道:「本軍軍令嚴明,誰敢調戲婦女,本官格殺勿論!」

槍聲一響,整場立即鴉雀無聲……。

「開槍耍狠算什麼好漢!」突聽一女聲怒罵道。

「是哪位少被冒犯了?請向前一步,本官查出一定重辦!」我楊眉續高聲喊道。

「就是本姑娘!」一位身高約165公分、小臉長髮的年輕姑娘跨出人羣道。

我將手槍回槍套,雙手放在鞍頭傾身道:「少如何稱呼?我的士兵怎樣冒犯您了?」

「本姑娘是這江上船幫寧老大的女兒!」少女昂不讓鬚眉,聲音清脆卻態度人,揚抬柳眉怒道:「我方才忙著指揮各船上貨,有人從我背後經過偷摸了我一把!」

「是這樣嗎?」我強忍笑意表情嚴肅道。這小姑娘也未免太強悍了,碼頭上人來人往,官兵眉有三百也有兩百、挑夫苦力沒有五百也有一千,但這位小姑娘居然能【一婦當關】,就這樣活生生讓整個碼頭上的工作停止下來。

「少,您能不能認出這個士兵呢?」説著説著我便自衣袋中取出哨子吹了緊急集合哨。「所有官兵聽令!本人模範營營附曲淵翔少校,所有官兵立刻停止動作,一分鐘內本人面前講話隊形集合,違者軍法嚴辦!」

嗶~~!嗶~~!立刻整個碼頭上哨音不斷。

「集合!」、「集合!」不一會碼頭上我軍官兵集合完畢。

「少,請您指認!」

最初少女似乎信心滿滿,一附立即可以指出的樣子。誰知她對這兩百多人注視了一會,自信心就開始動搖了。

「少,您可得毋枉毋縱呀!」我肅道:「只要指出真兇,我立即正法!」

這兩百多人都是一樣年輕力壯、穿著二尺五軍裝的丘八,她也認不出方才是誰摸她一把。認了半天,她勉強指出兩位疑犯來,但這兩名士兵堅決否認,所屬單位也極力為他們做保,聲明跟本方才倆人的位置都不在少女身邊。

「少,請您務必當心不能冤枉人家,調戲婦女是要拿命來抵的!」為了表示決心,我又出手槍當眾拉動槍機。

我這一説讓少女更加不確定,又從士兵中指認出兩人來,現在一共有四名嫌疑犯。

我道:「少,方才您説是有一個人調戲您,現在為何變成四人啦?」

少女道:「就是這四人其中之一……。」

「究竟是誰呢?」我問道。

「我…我…」少女氣燄褪去,竟一時有點語

少女既然無法判明,我也不便亂加處罰。為了不讓她面子掛不住,我便當眾人之面將全軍訓斥一番,再次強調這次出兵北伐是【弔民伐罪】,一定要加強軍紀、愛民如己,以後若再有調戲婦女或強買強麥、勒索財物之事,絕對嚴辦正法雲雲。

「少,對不住耽誤了碼頭上的事。是否請您宣佈下去,各位弟兄父老大家加緊動作,只要黃昏前部隊如期出發,我加賞10元給大家買酒!」我轉頭朝少女道。

「別什麼少的了,我叫寧怡…」少女嚴肅的臉龐上不失稚氣道:「這次的事就先算了,但往後如果貴軍再有什麼事,我就唯您究辦!」

「行!就寧姑娘您這一句話!」我微笑道:「明天起我派憲兵來碼頭上維護秩序,保證往後秋毫無犯。」

「既然您也給足面子,接下來的事就給我辦吧!」寧怡道:「叔叔伯伯們,曲官長宣佈要打賞了,大夥俐落點!」

「唷~~!」眾人皆諾。

「謝謝長官解危!」待少女走開後李宗仁敬禮道。「往後有什麼用得著宗仁的地方請直接吩咐。」

「沒事,德鄰兄太客氣了!祝貴部順風順水、旗開得勝!」我回禮道,領著黃旭初縱馬回歸本隊。

「呵呵,萃亭你處理得不錯!」馬營長聽罷事情原委笑道:「既然本部目前駐紮於此靜候少帥大駕,就由你去安排,明早由第一連開始,每各連輪由連附帶隊派出憲兵一班到碼頭上維護秩序。」

「是!淵翔立刻去辦!」

沒想到是這樣的因緣,我終於認識新桂系排行老大的領導人──李宗仁。

【待續】

tgod

2024-12-01 03:24:04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八章護法戰爭

(2)衡山突擊戰

停留永州期間發生了兩件事:首先是模範營增設機關槍隊1隊,馬營長給我兼任隊長,而黃紹紘、白崇禧與夏威三人自願申請為隊附。其次是桂軍舊軍各部見我營在永州實施各種訓練,紛紛藉機派員前來參觀,不久少帥一道命令下來要調白崇禧和徐啟明去邊防軍協助訓練部隊。

馬營長兩個人都不肯放……。

「這是好意,總要撥一個過去,你們兩個都不肯去是不成的…」趁著晚上我找白健生與徐啟明到房中懇談。「現在整個國家亂七八糟,整個廣西亂七八糟,我去,能抓住一支軍隊,將來我們有一點就掌握一點。」

「學長意見與我相同,我們不能株守一地…」白健生道:「不如我去吧,機會一來再合起來。」

「我正好前幾天從馬背上摔下來,跟著模範營走現在行動也不方便…」徐啟明道:「健生,你正隨著學長練機關槍隊,學長須要你,你要把握機會好好跟著學習,把學長身上的絕活都學過來。」

「呵呵,啟明你過獎了,我沒那麼神…」我道:「你過去後要記得掌握練兵要點──訓練條件與戰場條件結合者勝──現在時代已經發生變化了,千萬不能再用老法子練兵。」

「我懂的--要講究疏開、講究隱蔽與掩蔽,要講究火力與運動合一,更要講究士兵神與文化的訓練…」徐啟明道。

「學長平常的政治學講義和演講稿都記得帶去,有機會就讓基層幹部與士兵研讀…」白健生道:「學長的意見是對的,革命武力的目的就是要救國救民──要救國救民就要廢除不平等條約,要耕者有其田、發展實業、富國強兵才能解救中國──神戰力勝於一切,只有有信仰、有理想的軍隊才是真正可以倚賴的革命武力!」

「沒錯!謝謝健生…」我續道:「國民革命之目的,在造成獨立自由之國家,以擁護國家及人民之利益,我們發展革命的武力,就是要使此革命的武力與國民相結合,賦予打倒軍閥、又進而驅除帝國主義的使命。革命的隊伍不怕小,但一定要求其純一,求其乾淨,求其團結一致,我們救國救民的事業才有希望。」

「學長,我們懂的!」徐啟明與白健生同聲道。

「世界任何國家,惟有自己來培植自己,才是可靠的,無一外人可為我代謀的。此一時代,不但不可依賴別人,並且應知人為的權力,已經不可能支配我們所想支配的人與事…我們要有計劃的使用知識,重視計劃與組織,不論其政治或物質的建設,必須要有正確的理論作基礎,才能成事,否則一定是徒勞無功,到最後必然是一切落空…」我緊握他們兩人手道:「此後,就靠各位兄弟一齊攜手奮鬥了!」

「學長,我們一切追隨您的步伐!」

************

轉眼就是民國七年、1918了……。

從護法戰爭正式爆發以來,湘軍首先與北洋軍在湘潭、西倪鋪與北洋軍開戰,接著11月底以陸少帥為名義總司令、譚浩明實際指揮桂軍4軍三路入湘助戰,在寶山、衡山一帶與北洋軍戰一個多月;雲南督軍唐繼堯任滇黔靖國聯軍總司令,指揮4軍進攻四川;海軍總長程璧光等人指揮五十餘營兵力攻入福建。段祺瑞則令湖南督軍傅良佐指揮北洋軍第八師、第二十師和湖南陸軍第一師、第二師控制嶽陽至衡陽鐵路沿線要地,阻止粵桂聯軍北上;同時段令長江上游總司令兼四川查辦使吳光新率兩個混成旅由湖南援助四川,牽制滇黔靖國聯軍北進;閩贛兩省軍隊和廣東龍濟光、莫擎宇分由福建、江西和海南島、汕地區向廣州方向進攻。傅良佐令第8﹑第二十師等軍反攻,零陵鎮守使劉建藩與衡寶鎮守使林修梅不敵敗逃,衡山、寶慶等地相繼失守。

元旦後陸少帥終於抵達永州大營,命令本營護衞司令部朝衡陽方向前進。

為了迅速起見,我向馬營長請纓,率機關槍隊及步一連為先鋒,乘民船沿湘江順而下,相機前進。

「天快亮了…」我環伺四周道。

「這四下黑漆漆一片,應該快到衡陽了吧?」白崇禧應道。

「船老大,這是到哪了?」我問道。

「不知道哪…這四下烏漆抹黑,又起了些霧,真的看不出來…」船老大回應道。

「到衡陽還有多遠?」我續問道。

船老大道:「估計是還沒到衡陽,大約再個把個鐘吧,應該天亮會到。」

我回頭向後望,僅能看到約30米外的第二艘船,道:「健生,我們去船頭看看……。」

白崇禧隨我到船頭,擔任尖兵的哈乞克斯重機槍指著前方黑壓壓一片,卻什麼也看不到……。

船上弟兄除了擔任尖兵的機槍手與幾名衞兵外,全都還在夢鄉之中。

我帶領的機關槍隊共有70餘人,6哈乞克斯重機槍分作三分隊,分別由黃紹紘、白崇禧與夏威三人帶領,這次分乘三艘木船。白健生與我帶領兩重機槍在頭一艘船上擔任先鋒,之後是黃旭初帶的第一連五艘船,黃紹紘與夏威兩個分隊4槍則分乘兩條木船殿後。

「今晚水好高呀…」機槍前一名少年輕嘆道。

「你是誰?」白健生問道。

「我是船老大的兒子,我老爹叫我來前面勘查水路的…」少年道。我這才注意到他左右手各持了一面小鏡,正給後方的舵工打訊號。

「小兄弟,方才你的話是什麼意思?」我問道。

「我是説,前幾天不停下雨,今晚江水水面很高…」少年道:「照理説這個季節是夠冷的,沒想到這兩天又出大太陽,暑氣一蒸,您看現下這江面上又起了薄霧。」

「那現在我們究竟到哪了呢?」我續問道。

「行船看水面還可以,但要問我説到哪了…」少年搖搖頭道:「今晚又沒月光,真正到哪了我也説不準……。」

「蛤…?」白健生訝道。

我看看錶道:「健生,算時間應該一小時內就破曉了,讓弟兄們先起,著裝四周警戒……。」

「明白…」白崇禧道。

「通令下去…不許點燈,不許煙,不許站立走動,不許任意談喧嘩…還有,把軍旗先收起來……。」

東方乍見魚肚白時,我令船家靠岸讓所部隊下船。

「附座,我們現在是在哪?」黃旭初問道。

「船家也不清楚我們現在位置…」我掏出指北針看看四周道:「現在我們在湘江右岸,水勢由西南朝東北走,照地圖看要不是在新河鎮附近,就怕是已經趁夜過了衡陽。」

「啊?」眾人一聽可能已經錯過了衡陽,不面面相覷。

「怕什麼,出門來就是找仗打的…」我笑笑道:「如果真能孤軍深入,不就是我們建功立業的好機會?」

我環顧一番續道:「現在我們的東方100米處有座小山丘,我的指揮所將會設在那。東北方隱約看得見一座小山,旭初你撥給夏煦蒼一個排,煦蒼你帶兩槍去站領陣地,步兵向東北方警戒,機槍陣地要能控制西側河岸。」

我看看錶道:「煦蒼,今天出時間約在七點二十分左右。到八點前,除非清楚發現敵軍接近道你陣地50米之內,不然不準先開火,保持靜默埋伏。八點後如果聽到我指揮所陣地機槍響,就針對西岸多人聚集目標短促集火擊──只打大目標,不打散兵,知道了嗎?」

「明白了!」夏威道。

「旭初,你再給紹紘一排兵…」我轉頭對黃紹紘道:「紹紘,我們西南方1000米處河岸那有座小山,你過去佔領陣地,機槍朝向西岸、步兵則向南方、西南方警戒。你同樣也要等到八點鐘以後,但聽到槍響時,你負責打船,不打人員目標,明白了嗎?」

「明白,我立刻去」黃紹紘道。

「旭初,你留給我兩班人就好,剩下的你帶著…」我指向東南方晨光中的山影道:「請你帶領部隊朝東南方搜索前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沿著山腳走應該1公里外就是新塘鎮…如果發現敵蹤,不要開槍,捕捉俘虜,如果敵軍規模不大,找出敵軍指揮所摸了;如果敵軍規模遠大於我方就佔領狙擊陣地,待過了八點我這邊開始行動後,敵軍大部隊通過再伏擊他們,千萬不要強攻,明白嗎?」

「明白!」黃旭初道。

「好,我現在重述命令,下達命令後請從煦蒼開始一一重述所領命令」我正道:「我軍為桂軍模範營,本人為模範營營附曲淵祥…本部為模範營尖兵加強連,目前所在位置本人判斷為衡山開雲鎮附近,當前之敵為北洋軍傅良佐部,我軍周遭目前無有軍…本人決心如下:一、夏威率機槍隊第三分隊及步一連一排,前往東北方100米小山佔領陣地,主陣地向東北方警戒,同時向西構築機槍擊陣地,於八點後依槍聲信號向西岸人員羣集目標擊。二、黃紹紘率機槍第二分隊及步一連一排,至西南方1000米佔領陣地,主陣地向南方及西南方警戒,於八點後依槍聲信號向西岸船隻目標擊。三、第一連連長黃旭初率第一連(欠)向西南方搜索前進,伺機捕捉敵指揮所,若敵我兵力懸殊時則佔領狙擊陣地,待八點後捕捉敵主力予以伏擊。四、機槍隊擊停止時間為開始擊後30分鐘,停止擊後機槍轉向警戒方向,停止對西岸擊。五、旭初隊戰況不利時本指揮所向東掩護旭初向西南轉進,夏威隊沿河岸轉進至紹紘陣地向東掩護本隊向西南轉進,紹紘隊向西南搜索前進。六、旭初隊戰況對我有利時,夏威隊轉向東方及南方,佔領陣地遮斷敵軍向北撤退路徑。」

我結論道:「我的指揮所位置在東方小丘,彈藥分配點在東方小丘山腳,分配點由白健生指揮;傷兵收容位置在彈藥分配點旁。木船收容位置由白健生指定。今口令是:【少帥】、【衡山】。各位指揮官請複誦命命!」

約莫30分鐘後傳令兵就帶回了最新消息──我的猜測沒錯,我部指揮所現在位置是在衡山新塘鎮以北芳草渡,東北方夏煦蒼的位置叫【泥魚山】,西南方黃紹紘陣地是在衡粵村,而黃旭初正帶著部隊朝南方新塘鎮前進……。

想來是因為連下雨湘江水位高漲,水速過快加上視線不良,以至於本部一口氣衝過了敵我分界,到達敵人後方要地衡山。

望遠鏡中西岸上敵軍活動頻繁,所幸健生安排妥當,我軍搭乘的船隊都已拖上岸隱藏於樹林之間,至今未被敵軍發現。

我看看手錶──時間已接近八點半──我強忍下達擊命令的衝動,等待旭初方向消息傳來……。

「報告!」傳令兵的聲音打破寧靜。廿世紀中國軍隊最大弱點就是指揮與管制,在缺乏手段下我盡量使用旗號和傳令兵進行連絡。

「第一連黃連長報!」傳令道:「第一連已進入新塘鎮將北洋第二十師第四營解決,俘虜敵人營長、營附各1人、連長5人,士官兵已全部繳械,正向南方警戒中。」

「其他附近敵情狀況呢?」我問道。

「報告!北洋第二十師第四營為湘江右岸第二十師後衞部隊,南方有第五營在洣水北岸附近,具我軍約5公里…」傳令道:「西岸衡山城內有第二十師司令部及輜重單位,師主力在西南方15公里陽家塘、黃沙灣一線。」

「知道了!」我命令道:「請黃連長不要眷戀城鎮,率部向南方佔領狙擊陣地,等機槍及停止後約30分鐘,先在新塘鎮週圍開槍,製造新塘鎮內遭到突擊假象,再伏擊南方北撤的北洋軍。」

「明白了!」傳令複誦口令,敬禮後快速朝新塘鎮跑去。

哈乞克斯重機槍表尺程2000米,速每分鐘600發,最大的特徵是用保彈板給彈。為了確保開火後不發生卡彈,方才等待期間我已命令各槍將槍支彈藥仔細上油,確保發順暢。

現在時間九點,想必傳令已將我的最新命令帶給旭初。

朝陽位置漸升,江面上的薄霧也慢慢蒸散。是該開火了……。

我分配好兩機槍各自目標,手中紅旗一揮。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機機輕快地吐出火舌,望遠鏡中彼岸瞬間血橫飛、人仰馬翻……。

倖存者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身旁的人肢體破碎飛濺,呆立碼頭邊完全失去逃生的能力。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東北方夏威分隊的機槍加入擊,堤岸上、碼頭邊正忙著上下船的北洋軍瞬間潰不成軍。

不分軍、民,碼頭上籠罩在一片末血霧中。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西南方黃紹紘分隊也不落後,江畔數十條木船上火星四、木片飛舞、桅斷杆折。

「換燃燒彈!」我比出暫停擊手勢高聲喊道:「換燃燒彈,目標岸上大車!」

不過兩三分鐘時間,湘江西岸碼頭上已沒有一個還能站起的人,隨著我的命令條條曳光再次朝西飛去,引燃一輛又一輛大車。

轟隆!~轟隆!

想必是燃燒彈引燃了大車中的彈藥,濃煙夾雜著火光陣陣竄起,強大爆炸威力連1000多米外都彷彿可以受到震波。

「停止擊!」眼見已無可擊目標,我令傳令兵用旗號向南北方的黃紹紘、夏威下達停火命令。

「健生!你帶機槍分隊現在去支援旭初!」我命令道。

「知道了!」白崇禧道:「彈藥檢查!」

「第一槍發500發!」

「第二槍發500發!」

「第一槍!第二槍!變換陣地!跟我來!」白崇禧高喊道。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夏威的槍已經沉寂,但黃紹紘似乎看到對岸衡山鎮街上出現高價值目標,正朝我看不到的方向持續擊中。

前後約5分鐘擊我估計起碼打死了150人,開闊地上十幾個還沒死透的士兵還努力想用斷肢殘臂朝鎮內爬行。碼頭上成堆屍塊開始滲出大量血水,匯集成一條條小河入湘江。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又過了約5分鐘時間,黃紹紘陣地方向終於安靜了下來。

紹紘最後也用燃燒彈掃了江畔木船殘骸一遍,現在整個西岸衡山碼頭陷入一片火海,而因風勢關係,大股濃煙正緩緩往鎮內飄去,讓我們可以清楚觀察對岸敵軍動靜,而敵軍卻不能看到東岸我軍動態。

濃煙加上沒有船隻,暫時可以不用擔心敵軍渡江而來……。

「傳令兵!」我喝道:「去通知夏連附與黃連附,本部指揮所移轉至新塘鎮內,彈藥分配點與傷兵集中點微持不變…請夏連附繼續朝原方向警戒,並擊一切江面南下船隻;請黃連附維持原警戒方向並擊沉一切企圖渡江船隻!」

「知道了!」兩名傳令複誦完命令立刻出發。

************

我花了約15分鐘時間快步趕到新塘鎮上,在鎮中心廟前廣場我找到了黃旭初和大批北洋軍俘虜。

照旭初説法,他們在地方父老引路下,於出時分摸進了新塘鎮。鎮內駐守的北洋軍第二十師第4營是前一天剛從前線換下,狂歡一夜後連哨兵都沒有派出;旭初他們輕而易舉地制服軍官後,其餘400多名士兵本還來不及反應就直接棄械投降。

這次充當先鋒,我特別帶上了一批從廿一世紀帶來、利用1910年代廣西省工業能力可以生產的三大神器--手榴彈、帶刺鐵絲網與闊刀地雷--黃旭初下令在廟前廣場周邊圍上一層厚厚的鐵絲網,戰俘們現在正乖乖地坐在中間,四周僅有不到10名弟兄看守。

「我已經跟他們宣佈了」黃旭初指著廟簷下方道:「我在這裝了三顆闊刀地雷,如果有誰敢輕舉妄動,衞兵立即會引爆地雷--我們的地雷殺傷範圍是前方50公尺、最遠250公尺,殺傷扇形角度是60度--如果有人輕舉妄動,這三枚地雷齊發,全部400多人就會瞬間死於非命!」

「呵呵,沒想到你會這樣運用,很好!」我讚許道。基於情報與戰場事態演變,我的作戰構想從【火力急襲、消滅敵有生力量與補給】轉變為【圍點打援、解決北洋軍第二十師第五營】……。

我續道:「這邊留下兩個班弟兄看著就好,旭初你帶著其餘弟兄跟我來,我們去埋伏他們第五營。」

我的主狙擊陣地選在百葉村附近,並派出尖兵沿著「寶石嶺-周家大屋-上亭子衝」一線建立前哨陣地。這裡的地形是高度約100米的丘陵,而要從洣水河畔後撤往新塘鎮,唯一的道路就從這裡經過。

我們等到近中午還不見敵軍前來。北方隱約可聽到夏威分隊與黃紹紘分隊斷斷續續開火,但每次持續擊時間也不超過5分鐘--我猜想是已充分控制湘江船運與衡山碼頭周邊--這個年代不要説軍隊的指管通情有問題,有效的火力協調更有問題。北洋軍明明有山砲、重機關槍等火力可以壓制東岸的4重機關槍,但在敵情不明、火力無法觀測的情況下,西岸的北洋軍只有捱打的份。

大約十二點半左右,周家大屋前哨鎮地方向終於傳來槍響。北洋軍與我軍間步槍口徑不同,明顯可以分辨出我軍前哨只放了不到十槍,接著就是北洋軍斷斷續續、有氣無力的還擊槍響。

「報告!北洋軍約200人兵力正朝我陣地而來!」前哨班班長氣吁吁地報告道。

「你做得很好,完全依照要領…前哨陣地轉進時不可以直接後退進入主陣地,要迂迴從側方回到主陣地,這些要點你都掌握到了,很好!…很好!」我拍拍前哨班班長肩膀道:「你先帶弟兄回新塘鎮上休息…這次成功,你們是首功!」

「謝謝營附!」

在望遠鏡中我非常驚訝地看到北洋軍完全不遵守戰鬥行軍準則--在有敵情威脅下他們不僅沒有派出戰鬥尖兵與左右側衞,整支部隊就像是平時行軍般用緊密的兩列縱隊沿著唯一道路前進。

代弟兄們穩住,靜靜看著他們的前衞通過我們第一枚闊刀地雷的瞄準點--我設定的狙擊陣地是L型狙擊陣地,整個設伏地帶長約400米,我軍約80人兵力埋伏在陣地西側山坡上,陣地北側頂端處我們胡亂堆置了一批倒木,而沿著整個陣地部屬了6枚闊刀地雷,每枚地雷以斜方式彼此重疊、約可以涵蓋道路上70公尺寬度;兩重機槍在陣地底端站領陣地,沿著道路約可在300米範圍內發揮斜縱效果;而陣地南側底端我另外安排了兩枚闊刀地雷,確保進來的人就算逃得過地雷與機槍夾擊,也絕對逃不過地雷的封底堵

北洋軍尖兵散漫地通過一個又一個闊刀地雷瞄準點,約10分鐘後他們終於滿懷疑惑抵達狙擊陣地頂端的倒木羣。後續部隊完全沒有敵情觀念--2、30人聚集在倒木前議論紛紛,卻無人想到四周可能被人伏擊,後方百來人眼見無法前進,三三兩倆開始在山坡旁坐下,有聊天的、有擦汗的,更甚至有人雙手一攤就大字型躺下,甚至拿出煙桿就起鴉片來。北洋軍軍官似乎是來看戲的,聊天説笑者有之、呼喚親兵打水擦汗者有之,就是沒有人出面帶領士兵排除障礙,更別説警戒、防禦的基本技巧了……。

這種爛兵,死有餘辜……。

我輕輕揮手,示意開始擊……。

哈乞克斯重機槍輕快地吐出火舌……。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身旁兩重機發揮斜側優勢,子彈以超音速噴出槍口,穿過一名北洋軍身體後又打斷後面一名士兵手臂……。

轟隆~!轟隆~!轟隆~!

路旁闊刀地雷連發,鐵片而出,北軍士兵被切斷的動脈湧泉般噴出暗紅血珠……。

頸動脈被切斷的士兵瞪大雙眼想要摀住脖子上噴泉般的血柱,手腳碎裂的士兵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看著自己身上失去的四肢。

「第一連!投彈!」黃旭初站起高喊道:「上刺刀!衝呀!」

長柄手榴彈如一陣陣黑雨,從山坡上冒著青煙落向小徑,起一陣陣爆塵……。

弟兄們刺刀如白晃晃海從波上衝下,推平一切擋在面前的障礙物……。

重機槍沉悶地吐著火舌,曳光彈如毒蛇吐信般飛去。我站在一旁彷彿欣賞黑白默片般看著眼前一切。從明清以來中國的軍隊就是以打內戰、壓制民變為目的,講究的是【招撫】、【收編】--打贏一方腦子裡想的是繳槍、收編,打輸的一方想的是舉手投降、換帽徽加入另一邊,過兩個小時就掉轉槍管換邊打--面對現代化戰爭以殲滅有生戰力為主的觀念,本沒有招架之力。

嗶~~~!嗶~~~!哨音四起。

「停止擊!」黃旭初高喊道。

「停止擊!」、「停止擊!」各排長班長紛紛喊出口令。

埋伏區內連呻都沒有,200多具屍體破碎四散,微風吹來,隱約還聽得到鮮血漫滋滋的聲音……。

【待續】

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八章護法戰爭

(3)哇!~文靜!

雖然我的小戰鬥隊本無力西渡湘江攻取衡山城,但單是四重機槍封鎖湘江水路與衡山碼頭,就把北洋軍第二十師打得補給中斷、首尾難顧、軍心動搖、潰不成軍。

佔領衡山前進狙擊陣地當天黃昏,馬營長率本營餘部在新塘鎮登岸。待營部站穩腳跟後,我再度帶著機槍隊與第一連上路,沿湘江朝株州搜索前進。

拂曉尖兵隊抵達株州碼頭,我派出兩組尖兵上岸搜索,發現北洋軍已悉數朝北方退走,碼頭上還遺留了大量輜重物資,我遂以機槍隊加一個步兵連不足300人兵力佔領了株州。不久營部與桂軍1團兵力亦陸續乘船趕到。馬營長出示陸少帥手令,命我繼續率機槍隊與步一連向長沙方向搜索追擊。當時我心想少帥與營長之前在永州時好像都無所謂似地,一天度過又一天,怎麼這時卻要我百里兼程夜追擊,與之前躊躇不前的態度大相異廷──後來才知道少帥動作遲延受到陸榮廷嚴厲斥責,甚至馬營長遭受了記過處分。

從株州進長沙搭船不過兩三小時即可到達,但我覺得既然已經進入湖南心臟地帶,再不可孤軍深入、輕舉妄動,因此我捨棄搭船,循湘江東岸沿公路搜索前進。沿途民眾知道我們是來湘助戰的桂軍,紛紛在路邊擺出木桌、香案,有提供饅頭大餅的、有提供酒水清茶的,整個氣氛完全不像是搜索追擊敵軍,反而更像是神明出巡信徒夾道熱烈歡

因為擔心北洋軍在長沙據城抵抗,我軍在黃土嶺附近紮營過夜,不貿然進城。派出搜索部隊後我命黃旭初、黃紹紘、白崇禧、夏威眾人帶領士兵構築環型防禦陣地,同時保持對後方通信暢通。落後長沙城內地方父老一批又一批前來拜訪,紛紛表示北軍已撤出長沙,請我軍盡早入城恢復地方治安。黃紹紘對父老們提供的情報異常興奮,一直表示願意率機槍一分隊、步兵一排連夜渡江佔領長沙城;我則堅持既然北軍已遭本部擊潰退走,這個榮譽應該要第二天早晨留給陸少帥,而無論有無敵情顧慮本部都應該嚴格遵守戰地準則,在確保宿營地安全下充分掌握周遭情報,以免為敵所乘。

第三天天明後沒多久,江面上果然出現了大量懸掛我軍軍旗的船隻。

陸少帥帶領桂軍主力大張旗鼓進城,囂張的程度絲毫不遜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德國戰勝法國後在艾菲爾鐵塔前閲兵。

「我們少帥就這點能耐?」白崇禧走近我身旁笑著道。

「你管少帥多大能耐?」我正道:「既然周遭全無敵情,健生你安排好部隊跑步路線沒?」

白崇禧見我臉不對,迅速道:「報告!已經安排完畢!」

「沒有敵情就要照表課!不可以偷懶!」我厲聲道:「先照慣例跑1萬米,回來後集合部隊,宣佈今天營附頒發機槍隊與步一連獎金30元加菜,今天中午要有魚有還要有雞,知道了嘛!」

「報告營附,知道了!」白崇禧立正站好道:「我立刻待值伙食委員辦理加菜,現在就帶隊出發跑步。」

「這樣就對了!」我道:「只有訓練才是弟兄們最大的福利!」

************

桂軍抵達長沙後就停止不前,由湘軍隊伍超越本軍向北朝嶽陽方向追擊。

過了四五天本部才從防禦陣地出發渡過湘江進城歸建,擔任起陸少帥司令部警衞營的角

又過了兩三天,廣州大元帥府電報宣佈桂軍模範營:「奇襲衡山,殲滅北洋軍千餘人、生擒北洋第二十師營長2人、軍官14人、士官兵637人、山砲2門、機槍6,擊潰北洋第二十師,首入長沙,軍紀嚴明,屢建奇功,大元帥府明令褒揚,授榮譽虎旗乙面,記司令陸裕光小功二次,營長馬曉君大功乙次,全營發獎金大洋1000元。」

「附座,怎麼都沒提到我們?」黃紹紘閲畢戰報問道。

「怕什麼?」我笑道:「大丈夫投身沙場,只怕不能建功立業,這一兩個大功小功算得了什麼?」

「弟兄們士氣都很高昂,就怕接下來的賞罰…」夏威道。

「旭初你怎麼看?」我回頭道。

「賞罰公平又有信用,弟兄們自然信服…」黃旭初道:「這次我們打了漂亮的一仗,一個弟兄也沒損失,加上一到長沙附座就立刻掏包賞酒賞菜、頒發獎金,現在弟兄們都恨不得立刻追隨附座前往嶽陽戰場……。」

「誰也不想在這站衞兵、當儀隊呀…」白健生接口道。

「這次戰鬥本部暴了不少缺點,也驗證了不少優點…」我道:「雖然我們不是在第一線,但作戰準備與常訓練一刻也不能鬆懈。」

「這次我們的問題:第一是地圖判讀與夜間定向定位沒有落實,能打下點戰功純屬僥倖,即起立刻安排課程加強各級幹部的定位與地形地物判斷技巧…」我站起邁步道:「第二是手榴彈投擲的距離與準確不夠,丟手榴彈不是單靠臂力、更要繼續加強弟兄們力的使用技巧……。」

「是,我們立刻安排…」黃旭初道。

我接著道:「第三、機槍的長距離擊準確度、目標選擇、彈藥節約,還有更重要的,機槍變換陣地的速度和陣地位置選擇,都還不到位。」

我心念一轉──黃紹紘愛面子又想搶功──續道:「請紹紘設計陣地選擇與擊課程,請煦蒼協助紹紘督導陣地構築練習,每天上下午要強加強訓練,一定要做到100米內變換陣地3分鐘內完成!」

「知道了!」黃紹紘、夏威一齊回應道。

「賞罰問題我來解決!」我起身道:「其他事情就麻煩諸君了!」

解決賞罰問題比想像中容易多了!

照這個時代的規矩,不管是南軍北軍、是南北內戰還是省內軍閥相殘,戰勝方佔領一個城市後縱兵姦擄掠個三天五天是常態──歷史上二次革命時北洋軍進入南京城後,單是被張勳辮子兵強姦後投河自盡的婦女就超過3000人──本部是桂軍模範營、士官兵素質高,加上特別強調秋毫無犯,因此無論是進入衡山、株州,還是進入長沙,都還能做到嚴守軍紀、絕不擾民。我們駐紮長沙後,衡山、株州與長沙地方父老、商會組織紛紛前來勞軍,其中衡山商會還直接當場帶來10萬元【報效】,我全部請馬營長出面處理。

至於機槍對與步一連獎賞問題,我們在衡山解決北洋第二十師第4、5營時收繳的大量輜重彈藥都上繳營部,但被消滅的北軍官兵行李、財物部分馬營長直接給我處理。我辦理一次財物行李拍賣會,所得款項手先將查得出名籍家屬的北洋軍陣亡官兵每人寄去50元撫卹,剩下部分做為這次作戰的獎勵。

所有北洋軍陣亡將士遺留財物拍賣後共得款3500多元,扣除撫卹金及匯費600多元後,首先分給機槍隊與步兵連團體獎金各300元,其餘部分分為50元、30元、20元三等敍獎,並由各班、排自行召開人事評鑑會,由弟兄們輪發表意見、匯聚共識,有功則賞、有過則自我檢討、互相批評、避免再犯。

透過這種讓官兵彼此互相表揚、互相檢討的方式,不僅官兵弟兄們個個歡欣鼓舞、心悦誠服,護法聯軍長官與地方父老也給予高度肯定,讓本營名聲更加遠播。

************

「鶴齡!鶴齡!」我高興地朝來人一直揮手。

「萃亭兄!」李品仙張開雙臂衝過來,給我一個熱烈擁抱道:「這麼多年不見,終於再次見到你了!哈哈哈哈哈!」

「坐坐坐!」我招呼李品仙就座,回頭喊道:「上菜!上菜!」

「萃亭兄這次真是為我們廣西人大大出了一口氣」李品仙道:「真不好意思,今天讓你破費了。」

「哪的事,難得我們兄第這麼多年可以再見面,有機會作東淵翔求之不得呢!」

「呵呵,不瞞你説…」李品仙笑道:「我雖然來湖南好幾年了,但這高級的酒樓還第一次來呢。」

「呵呵,想吃什麼就叫什麼,今天不準跟我搶,我請客!」

「説真的,這次要不是萃亭兄你們好好出了口氣,廣西軍隊的表現真是不敢讓人恭維呀…」酒過三巡李品仙道。

「怎麼説呢?」

「當年我會轉入湘軍,就是因為桂軍實在是太沉舊了…」李品仙自乾一杯道:「當時我會離開,就是因為陸榮廷的部隊實在太陳舊,又排斥年輕幹部,留在廣西本沒有任何機會。」

李品仙抬起頭道:「你知道嗎?這次我團負責寶慶方向攻勢,桂軍韋榮昌部擔任我軍支援。韋榮昌部以前在廣西我就跟他們接觸過,他們是清朝遺留下來的省巡防軍,現在他們雖然已經不再穿著背心上寫著大大【勇】字的服裝,但他們的觀念、戰術都還是古老的方法。」

「是呀,現在陳炳焜的第一師和陸少帥的第二師算是新式軍隊,其他部隊都還是舊軍…」我接口應道:「作戰勇敢、紀律廢弛,平常也沒有教育訓練,只有每季集合練習擊一次。現在也還沒軍扶,只有公發背心一件,出兵不帶帽子只用一塊黑布包頭,上沒有皮帶是用布帶綁著,小腿上也是用三角黑布捆著當綁腿,腳上穿草鞋。」

「沒錯,就是萃亭你説的那個樣子。那天我擔任尖兵連連長,很早就到了寶慶。守軍緊閉城門,我就帶著我的連往寶慶城東邊採取包圍勢態,把正面讓出來給主力」李品仙挾菜續道:「韋榮昌的部隊離城三、四華裏時分成數路,每一路還用幾面大紅旗高高豎起來揮舞,同時吹角、大銅號齊鳴,隊伍就隨著紅旗排山倒海似地向前衝,既不開槍也不開砲,只高聲吶喊前進,氣勢洶洶好像完全不怕死的樣子。」

「這種打法如果遇到稍微受過點軍事訓練的部隊,一定會死傷慘重,可是沒想到這次卻非常成功…」李品仙道:「本來城上還一直對我們發砲,沒想到當韋榮昌的部隊愈接近城下,城上的槍聲就愈少,還沒等到他們開始爬城,城上居然已經安靜無聲,所有守軍都逃走了,哈哈哈哈!」

「這也只能算是狗屎運吧!」我笑著啜一口酒道。

「是呀,不然又不知有多少生命要白白犧牲……。」

「對了,這次到底是為什麼打起來呀?」我問道。對於護法戰爭的起因我只知道大概,至於詳情是什麼、又為什麼比歷史上晚爆發,是我一直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北京的事萃亭你應該知道──黎元洪繼任大總統後,順應南方孫文的主張,恢復民國元年臨時約法、重新召集國會,並經國會同意任命段祺瑞為國務總理,組織責任內閣…」李品仙嘆口氣道:「如果大家能共同遵守約法,我中華民國當可由此真正實現民主法治,踏上光明坦途。但沒想到段祺瑞一心想發展自己的武力,與黎大總統不合引起府院之爭,後來提案參加世界大戰又未獲國會同意,竟運用北方督軍團威脅大總統解散國會,引發張勳復闢的醜聞。」

「後來國會在廣州召開非常會議,決議組織軍政府戡亂護法,選舉孫文微陸海軍大元帥,唐繼堯、陸榮廷為元帥…」李品仙續道:「段祺瑞想要武力解決西南各省,先是八月初發表由傅良佐取代譚延闓為湖南督軍,接著又派遣北洋軍王汝賢第八師、範國璋第二十師隨同傅良佐進入湖南。」

「湘軍原本有兩個師:第一師師長是趙恆惕、第二師是陳復初…」李品仙説明道:「北軍一來陳復初立刻宣佈擁護傅良佐,譚先生自知不敵離開湖南前往上海,臨走前任命劉建藩出任零陵鎮守使,並命令湘軍第一師向衡陽移動,第二師向湘西移動。傅良佐率大軍進入長沙後,一方面分化湖南個地方部隊,同時命令第八師尾隨湘軍第1師向南進迫。十一月初湘軍第一師李佑文旅長向傅良佐表態,傅於是下令免除劉建藩零陵鎮守使職務。劉建藩立即宣佈獨立,通電主張恢復國會、尊重約法,否認段祺瑞內閣,同時敦請在衡山老家守喪的趙恆惕先生出面領導,戰爭正式爆發。當時我們部隊正沿著潭寶大道自湘潭往寶慶運動,途中收到開戰命令立刻佈防,攔截追蹤我部的湘軍第2師,同時北洋第八師也在衡山附近與我師林脩梅旅開火。開戰後李佑文旅官兵立即驅逐旅長李佑文投入我方,但我湘軍第一師以1師之眾抵擋北洋軍兩個師加湘軍第2師,寡不敵眾戰況漸漸不利,所幸十二月初廣東軍政府鑒於湖南是廣東門户,如果為北洋軍佔去將極為不利,因此任命程潛為湖南護法軍總司令,同時由陸裕光擔任粵桂湘聯軍總司令出兵援湘──事情就是這麼一回事。」

我看李品仙知道的並不比我多,便問道:「那鶴齡兄你看接下來的發展會如何呢?」

「萃亭兄你真愛説笑,我不過是個小小連長,只知道服從命令,哪知道什麼國家大事呢?」李品仙道:「反倒是萃亭兄你怎麼看?」

「我的意見嗎…」我沉一會道:「段祺瑞參戰不成,英國本借款想必不順利。原本聲勢浩大説要組織參戰軍現在也沒了下文,我看這次湖南開戰,對段祺瑞來説也是心不甘情不願,勉強為之……。」

「誰要他惹到湖南人,一定是沒完沒了…」李品仙笑應道。

「現在傅良佐與代理省長周肇祥棄職逃走,王汝賢退守嶽陽又通電請求南北停戰…北方沒有增援部隊南下,表示要不是段祺瑞沒錢了,就是代總統馮國璋趁機要整倒段祺瑞,北方政府陷入內鬥無暇南顧…」我頓了頓喝口酒續道:「現在問題出在南方,孫文無權無錢無兵,湘粵桂三省起兵又是事起倉促,不但沒有政治目標、戰略目標,連最基本的作戰準備也沒有,真的只能説是説打就打、誤打誤撞,現在第一階段目標收復長沙已經達成,我看接下來也是無以為繼的。」

「啊?那……?」

「我看應有很長一段時間就像現在這樣,南北雙方在新牆河一線對峙」我道:「但無論南方還是北方,不管是要政治解決還是武力解決,南北雙方暫時都沒有能力,只能耗著。」

「説得也是,如果要武力解決,湘軍連自保都不夠…」李品仙嘆道:「就算是奪下嶽陽,下一步要怎麼走也沒人知道,南方三省現有兵力也不可能攻進湖北。」

「政治解決的話…南方孫文有名無實,岑煊或唐繼堯、陸榮廷現在也沒有整合粵桂的力量…」我用筷子撥撥花生米道:「至於北方,馮國璋與段祺瑞互相制肘,誰也不願意看到對方在湖南戰場上佔優勢。北方的問題還是內鬥,如果馮段間鬥出了什麼結果,無論是段下台還是馮下台,怕就是會再起戰端。只是説如果馮下,段會立刻快打;段下,馮還可能先做做樣子,遲些時候才會打。」

「嗯,所以遲早還是要再打…」李品仙道:「我們只能把兵練好,等北方出手了……。」

「呵呵,沒錯…」我看李品仙情緒有點低落,道:「鶴齡兄,既然酒足飯飽,淵翔來長沙這幾天又都還沒機會四處參觀,是否請鶴齡兄帶路,讓兄弟見識見識、參觀參觀?」

李品仙原本神稍顯黯然,聞言道:「好,沒問題,管他打仗不打仗,我們先來去走走吧!」

************

「這就是湘巷聖母堂!」李品仙介紹道。我對吃喝玩樂興趣不大,餐後請他帶我城內閒逛。「起初是光緒廿八年由義大利翁明德神父建造,宣統二年會於搶米風,宣統三年重建」

「翁神父?」

「是呀,翁明德神父」李品仙訝道:「萃亭你知道翁神父嗎?」

「翁神父!」我見到站在教堂前穿著聖袍的高瘦西洋漢子高喊道。

正在親切與難民們談話的神父聽到我的聲音抬轉過頭來,高聲道:「啊!是萃亭!快來快來!願上帝保佑你!」

「呵呵呵呵…」我快跑向前與神父握手道:「快一年沒見了,神父您身體安康。」

「呵呵呵,什麼時候參軍了呀?你穿軍服的樣子好看的…」神父道。

「去年在廣州灣與您分別後回廣西就受家父之命參軍了」我回頭介紹道:「這位是湘軍李鶴齡連長,我與鶴齡是保定軍校同學。今天特別請鶴齡兄帶我在城裡轉轉,沒想到就遇見您了!」

「呵呵呵,我沒告訴過你我在長沙十多年了嗎?」翁神父笑道。

「淵翔腦筋不好,可能您説過淵翔忘了…」我笑道。

「翁神父好!」李品仙道:「這次曲同學是隨粵桂護法聯軍來長沙的…您沒聽説嗎?這次在衡山大敗北洋軍,率先收復長沙的桂軍模範營先鋒隊,就是由萃亭同學指揮的。」

「呵呵,萃亭這麼厲害呀?不好意思這次戰爭難民很多,我整天忙著招呼內外,沒時間注意這些事情……。」

環視四周,教堂周圍都搭起了草棚,裡裡外外難民鑽動,怕也有上千人之多,更有難民扶老攜幼陸續前來避難。我道:「這次戰火並未延燒到長沙城周圍,怎麼有這麼多難民呢?」

「萃亭你有所不知…」翁神父邊招呼旁邊教友、工作人員,邊向難民們頷首打招呼道:「這北洋軍軍紀極壞,打零陵、衡陽方面湘軍宣佈獨立之後,傅良佐就放任北洋軍士兵搶劫湘軍留在長沙的家屬,全城一整天槍聲四起、哭喊聲大作,光是湘軍士官兵女遭受北洋軍蹂躪的就不知有幾百人……。」

翁神父眼況微紅續道:「那天槍聲一響我就趕快開放教堂收容難民,因為畢竟教堂是有條約保護的,只要他們能逃到教堂來,北洋軍還不敢來使壞。只是我們只救得了他們命,財產教堂就沒辦法。」

「怎麼這樣呢?」我訝道。

「從以前中國軍隊就是這樣,我來中國十多年,不管是官軍還是叛軍,只要進到一個城市沒有不姦擄掠的。所以只要是打仗了,教堂裡面就會擠滿難民…唉…」翁神父黯然道:「這次更過分,頭兩天是蹂躪搶劫湘軍家屬,但後來就連與譚延闓省長有關的一些官商仕紳也逃不過,只要是沒有公開出來支持傅良佐的都遭了殃……。」

「一些個不屬於第一師系統的第二師官兵、地方巡防營幹部等等,家裡受牽連遭劫的也不少…」李品仙黯聲道:「所以後來才會有那麼多部隊反正參加我們的隊伍。」

「唉…」我嘆口氣續問道:「但現在北洋軍已經退走,怎麼還有難民進來呢?」

「萃亭這你就有所不知…」翁神父道:「自從前幾天你們趕走北洋軍後,湘軍回到長沙就開始報復……。」

「萃亭你別看我,我的部隊沒有!」李品仙連忙揮手否認道。

「傅良佐是先跑了,但那些為虎作倀的就慘了…」翁神父道:「單是湘軍進城第一天,幾個帶頭歡傅良佐的就給活活用竹竿戳死在湘江邊沙灘上。後面幾天更慘,只要是跟北軍有合作過的幾乎都逃不了……。」

「唉…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嘆道。

「人都是爭名奪利,當能手中有了權力能奪取他人錢財子女時,能抗拒誘惑的又有幾人?」翁神父道:「萃亭你們真不錯,能自我剋制,未來如果有更多你們這樣的青年軍人,中國才真正有救。唉……。」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看著教堂中滿滿的難民個個愁苦,心想一個月前他們可曾想到今天會落至此,我長嘆一聲續道:「那有什麼我們可以幫得上忙的?」

「去年我到廣州灣去是去向歐美募款回來籌辦醫院,正好前段時間資金剛匯進來,現在經費上暫時可以應付;人力上長沙教區的教友們也都全力動員,目前還應付得來…」翁神父道:「只是現在難民中南北雙方的家屬都有,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目前我還能用個人的力量壓制不要尋仇,但這場戰爭還不知道要拖到何時,就怕時間長了內部會出現變化……。」

「好,這件事我們回去立刻分頭向長官報告,看是由我軍還是由鶴齡兄方面派出警衞來彈壓…應該快的話明天就可以派過來幫忙…」我看李品仙朝我點點頭,向翁神父道。

「真是太好了,這真的都是神的旨意讓我去年認識萃亭你,現在天上的父立刻讓你來幫助撫這些羔羊…」翁神父欣道。

「應該的,我們軍隊救國救民,為的就是這個!」我心中湧起強烈正義回答道。

翁神父招過來一位修女向我介紹道:「萃亭,明天我要出城去巡視一下週圍鄉鎮幾座教堂,如果到時沒見到我,這位是林修女,林修女會協助你的!」

前方是位美麗的少女,看上去廿歲左右,容貌清純俏麗,身上穿著一條長長的連衣裙,頭上戴著黑的修女頭巾,樸實卻又散發著高貴的氣質。

「您好,我是林文靜,初次見面請多指教…」林修女幽幽向我鞠躬道。

哇!~文靜!

雖然外表不同,但無論姓名還是出現時機,都與我已知的相同。

一定是她!

文靜居然是修女!!!

我驚訝得合不攏嘴,瞪大雙眼一句話也説不出來……。

【待續】

tgod

2024-12-01 03:2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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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If?(059)重回渡口

WhatIf?

字數:11927作者:Nino2014/4/2發表於: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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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八章護法戰爭

(8)重回渡口

文靜臉上還是蒼白得像紙一樣。

「大家別哭了…姐妹們,犧牲是喜悦和祝福,想想耶穌基督的屈尊紆貴,祂從父身邊,來到這世上,犧牲自己生命,拯救世人,忍受極度的痛苦,無人可及,我們做出小小犧牲時,主常以更豐盛的祝福彌補我們,只要把犧牲本身想成一種祝福,犧牲就是祝福的化身…」文靜淡淡微笑道:「基督犧牲自己贖了我們的罪;他不但為我們的罪,也為全人類的罪,犧牲自己──【凡帶著破碎的心和痛悔的靈歸向我的,我必用火和聖靈為他施洗】──凡願意依照主的吩咐獻出犧牲的人,就會蒙祂接納……。」

「今天我們犧牲了我們的父兄姐妹,犧牲了我們的財富、生活,但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文靜幽幽續道:「因為我們可以寬恕,通過寬恕來服膺主的旨意。」

文靜雙手下垂張開道:「以前彼得問耶穌説:【主呀,我的弟兄得罪我,我當饒恕他幾次呢?七次可以麼?】。耶穌説:【不是到七次,乃是到七十個七次】。寬恕是創傷的靈丹,無罪的主耶穌為有罪的我們而死,你們饒恕人的過犯、你們的天父也必饒恕你們的過犯。」

「【愛】是一道命令,是神的吩咐。主耶穌特別用命令來指出我們要彼此相愛。祂要求我們去愛仇敵,為他們禱告。既然是命令,我們就要學習順服,不是按覺去行,而是完全聽命於祂——聽命勝於獻祭…」文靜伸手一一擁抱女孩們道:「我愛妳們,但在長沙還有更多需要幫助的人,我必須回去幫助神父。」

「修女不要走…」女孩們熱淚盈眶不捨道。

「這大半個月謝謝妳們幫忙,妳們真是主賜給我最好幫手,謝謝妳們!」文靜擁抱並親吻女孩們臉頰道:「接下來妳們就跟著陸神父,神父會安排妳們到安全的地方。」

文靜最後走到我面前頷首道:「謝謝您救了大家,您也多保重……。」

我也點點頭道:「這路上已請船家多加留意,您也多保重自己。有空記得去桂平看看孩子們。」

「會的,戰爭結束事情告一段落,我一定會去看他們的…」文靜抬起頭,臉上充滿和諧與慈祥。「您出錢出力、不畏生死照顧孩子們,主一定會賜福與您的!」

「謝謝,修女您多保重……。」

「再見!」文靜上船轉身道:「好好學習!多保重自己呀!」

「修女再見!」女孩們用力揮手告別。

文靜走了,回長沙去了……。

孤帆遠影碧山盡,惟見長江天際──順的船帆在江面上愈來愈遠、愈來愈小──我不知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

話説當抵達衡陽,陸神父得到消息早已在碼頭等候接應,一接得文靜下船就送往醫院治療。而文靜也是個閒不下來的人,到醫院縫合了傷口、休養一夜,第二天天一亮就立即返回教堂,將一同逃難的女孩們組織成救護隊,協助陸神父收容長沙逃過來的難民。

我到衡陽的第三天,模範營終於全營退到衡陽,我也這才知道這段時間前線發生的悲劇──北軍第七師進攻平江,平江守軍不戰而潰,第七師沿著通城-平江大道前進,一路上展開慘無人道的大屠殺。北軍強指鄉下農民是南軍便衣隊,把沿途的青壯農民完全殺光,農家中搬得動的東西都被搶光,搶劫、姦同時進行,婦女們紛紛逃到山裡避難,又遇上傾盆大雨、饑寒迫,據報導北軍過境後單一個慈善團體就在一個山中發現300多名婦女奄奄一息,還有不計其數投井自殺、投水自盡的婦女。

北洋第七師開進平江城後張敬堯宣佈【三天不封刀】,縱容士兵以搜索殘敵為由,肆無忌憚創入民宅,搶劫財物、強姦婦女、宰食牲畜、強拉壯丁。三天後才公佈【安民佈告】,但三天之後情形絲毫沒有改善,整個平江縣幾乎被燒殺姦一空,但北洋軍長官完全置之不理。

長沙的狀況更慘──當聯軍退出嶽陽後,桂軍的陸少帥與譚浩明司令藉口開拔前線抵抗北洋軍,威長沙商會,搜刮了數百萬銀元的【開拔費】;在我帶領機槍隊去接應李宗仁後,桂軍湘軍高層一個比一個跑得快,整個長沙城陷入無政府狀態。前方士兵一批批退入長沙城後找不到長官、找不到部隊、更找不到食宿之所,開始向城內各商店、民宅大肆搶劫。首先在八角亭、黃道街、坡子街一帶商業中心動手,隨後遍及全城,一批搶完又換一批,被搶的商店甚至在門上掛出【本店已被搶劫一空無貨供應】告示--除了沒有大規模強姦婦女外,湘桂軍的行徑和北洋軍也只有程度上的差別而已。

吳佩孚部隊佔領長沙後就轉往湘潭追蹤粵軍和馬濟將軍部隊而去,接著進入長沙城的是惡名昭彰的第七師──北洋政府隨即任命張敬堯為湖南督軍兼省長,犒賞攻克嶽陽與長沙的北軍部隊各30萬元──北洋軍忙著在長沙城內搜刮,一時間也不急著南下,讓我軍有半個多月的時間息。

機槍隊在株州追上了後撤的模範營,李德鄰營一時間也找不到自己部隊退去了哪裡,便在馬曉君營長帶領下一齊退到衡陽來。

部隊退到衡陽後一時間上面也沒有進一步命令,不知是該堅守?該反攻?還是該退走?等了三四天,怡寧接受我的委託,差人在混亂中將李宗仁偷運出長沙城來。

李德鄰的傷勢還好,原本腫得像象腿的大腿汙血已經排出包紮妥當。聽他説褲子上總共有三個彈孔,但只有一枚子彈穿過大腿肌,另外兩枚打穿褲管後沒造成任何傷害。安全抵達衡陽時李德鄰已經可以撐著枴杖勉強跳著行走,停留幾天後他得到確切情報知道他們部隊已退往湘潭與北洋軍戰,而中間又有北軍其他部隊組隔、歸建困難,協調馬營長向司令部報告後,便正式將他的營給本營指揮,先乘船回桂療養。

營上無論官兵,在衡陽見到林修女一行,既是動又是無限慨。文靜組織的少女救護隊不但幫忙看護受傷的弟兄,更用歌聲、故事朗讀、代寫家信等方式撫了不知道多少桂軍弟兄們的心靈。雖説同是天涯淪落人,但少女們在文靜的鼓勵與啟發下發出強大的生命力與熱情,十幾條纖瘦的身影如同下凡的天使一般,出現在每一個需要他們的角落。

受到少女們純潔的召,白崇禧他們在徵得馬營長同意後,也帶領營上弟兄陪同文靜她們每前去各部隊協助那些惶惶不知所往的士兵,在極為強大的熱情與努力下,我軍官兵也漸漸從戰敗潰逃中恢復了健康與士氣。

就在此時,文靜接到了翁神父透過船幫傳來的訊息──北洋軍佔領長沙後索餉、索械的聲不斷,段祺瑞重新上台,張敬堯、吳佩孚等人擁兵自重,只想藉端向北京政府勒索更多好處,絲毫沒有繼續南下開戰的計畫。長沙城內暫時恢復了平靜,但經過湘桂聯軍、北洋軍的接連騷擾,長沙城內原有的居民逃離一空,而鄉間不堪間擄掠的農民們又湧入城內,難民人數已達數萬之多。翁神父已經忙不過來,希望文靜盡快回去幫忙照顧。

接到信息文靜完全沒有考慮自己傷勢恢復情形,只託我向怡寧詢問路上是否能安全通過?能否派船接應?

對這兩個問題怡寧第二天就有回應:一、南北間已經公開開始討論和平條件,湘江通已經開放,通過絕無問題;二、衡陽長沙間已有幫內船隻往來,隨時可啟程回省。

接到回信後文靜立刻著手返回長沙,在第三天清晨護送她的船隻出現在衡陽碼頭上……。

在這個世界裡,我遇見了她、認識了她,但這位【林修女】永遠包覆在一團聖潔的光芒中,隨時準備殉道,而我在她心中連一點位置也沒有──就如同在廿一世紀的台北,文靜永遠包覆在一團濃濃的、隔閡的霧中,我不知他為何會出現、為何而來,就如同我不知為何她會離開一樣,身體上的親密接觸,只增添了我與她之間更多的濛光彩……。

************

文靜離開後的第七天,我們接到命令護衞司令部往永州前進。

在做了有關協調後,陸神父將沒有親人可以投奔的13名少女給本部,一同朝永州進發。

在兵荒馬亂中要徵調足夠通工具本來就有相當困難,外加上司令部後撤是最高機密的行動,我透過衡陽碼頭上的船幫向怡寧疏通,終於在指定期得到足夠船隻,趁著夜暗在完全保密情況下護送陸少帥與譚浩銘將軍上船。

經過兩天一夜航行,我們終於又回到了永州……。

怡寧在碼頭上指揮若定,工人們像一大羣乖順的螞蟻,穿不息地將各種武器裝備從船上卸下。她明顯畫了妝,身上穿了套火紅勁裝、頭上還了幾支閃亮亮的金釵,但我還是裝作視而不見,當少帥、譚將軍他們與怡寧寒暄時,我只是躲在旁邊低著頭,刻意假裝沒看到地指揮弟兄們下船列隊,分別前往指定宿營地點。

「難道這就是我們的革命嗎?」朱為鉁眼眶泛著淚,忿忿不平道:「眼睜睜看著好不容易打回來的土地,就這樣放任百姓讓北洋軍糟蹋?」

「只知道欺負無辜百姓,真是軍人之恥…」曾志沂咬牙切齒道:「今天我們的實力有限,但有朝一這個仇一定要討回來……。」

黃紹紘接口道:「現在先不要説大話,還是先把兵練好、把仗打贏,等我們真正掌握了權力,以後新中國就看我們的了。」

「嗯,把兵練好是沒錯,但只是把仗打贏,就能本解決問題嗎?」白崇禧猶豫道:「一般的農民愚昧就不用説,就算是讀過書的人,就真的知道我們革命的真義是什麼嗎?」

「革命以前是推翻滿清,現在就是打倒北洋軍閥!」朱為鉁道。

「打倒軍閥!富國強兵!廢除不平等條約!」曾志沂昂聲道:「只有我們中國夠強,打破不平等條約的束縛,中國革命才能真的成功!」

「革命就是推翻封建的舊社會,讓新的人、新的觀念來治理國家…」黃紹紘道:「只有當真正有革命神、革命理想的人出頭才能真正改變國家。」

聽著他們七嘴八舌地辯論,我在旁邊默默泡茶……。

「萃亭學長,您怎麼看這件事?」夏威問道。

我啜口茶道:「真的要我説嗎?」

「學長您見多識廣,您到底怎麼看這件事?」

「快説説吧!」、「讓我們聽聽吧!」眾人紛紛道。

「嗯…我與諸君的看法不太一樣…」我放下茶杯道:「國民革命雖為一般人士所追隨,而一般人士對於國民革命的本意義,認識仍然不深。」

「革命就是不只要船堅炮利,還要打倒了君主專制與封建割據!」黃紹紘搶白道。

「呵呵,紹紘你説的是表面…」我笑笑道:「社會上的仕紳、知識份子們都以為既然已經推倒君主專制、五族共和,便以為民族革命成功了。已為中央政府有總統、有國會、有內閣,就以為民主政治實現了。腦子裡多想一點、多轉一轉的,會説革命還要打破不平等條約,認為國民在不平等條約下,養成驕奢佚的習慣和媚事外國倚賴外國的心理……。」

「不是這樣嗎?」朱為鉁問道。

「是這樣但不只是這樣…這些都只看到表面,卻沒有看到核心問題…」我將泡好的茶湯一一分倒給眾人道:「照這種邏輯,只要先蒐括民脂民膏,拿錢去買最新、最大量的軍火,再招募三、五十萬士兵,就肯定可以統一全國…接著找本人英國人打贏幾場戰爭,就恢復中國的世界地位了。」

「不是這樣嗎?」黃紹紘問道。

「這樣的邏輯跟段祺瑞、徐樹錚有何不同?」曾志沂疑問道。

白崇禧接口道:「段祺瑞至少還只敢借外債擴軍,是北洋軍下面的這些人在搜刮民脂民膏。」

朱為鉁道:「有什麼不一樣?只不過是上面的人借外債拿回扣,下面的人沒有們路借外債,就直接用搶的。」

「不搶老百姓錢,橫徵暴斂、假言預收税糧,有什麼不一樣?」夏威道。

「照夏威你這樣説…這次為了出兵護法,廣西政府錢糧都已經預徵到十幾年後去了…我們領著人民的血汗錢打仗,和北洋軍又有什麼不同呢?」曾志沂嘆道。

「……」眾人一陣沉默。

「當然不同…」我打破沉默道:「各位冷靜一下,聽我慢慢説吧……。」

我將泡好的茶汁分倒入各人杯中問道:「這世上最老牌的民主國家是哪個呢?」

「是英國!」眾人紛答道。

「沒錯,就是英國…」我頓了頓續道:「但是各位曾經聽過英國發生過革命嗎?」

「喔?英國不是君主立憲的國家嗎?」

「英國發生過革命?但英國還是有國王呀!」

「英國曾經發生過革命,在克倫威爾領導下,英格蘭還曾經短暫出現共和政府…」我道。

「喔?!」眾人都吃了一驚。這也難怪,在他們有限的世界史知識中,是不曾聽聞過英國清教徒革命的。

「十七世紀英國的克倫威爾領導清教徒革命,將國王趕下台建立共和國,但克倫威爾死後王室復闢,才重新建立了今天的英國王室…」我説明道:「但英國革命的重要意義並不在於他們曾經把至高無上的國王送上法庭,把被判國民信任的國王砍頭,而是在於革命者的政治思想內容和功績。」

「革命者宣佈了政教分離的原則,沒收教會財產,賦予各種教派的新教宗教自由,他們擁護平等而非特權,宣揚博愛而非尊卑…」我啜口茶續道:「雖然後來他們的革命失敗了,王室復闢後英國的選舉制度、司法與行政制度的各種改革受到阻撓,社會結構的階級比革命前更加牢固,但革命已經為人類種下重要的種子──在人們心中,宗教更加的寬容,限制政府幹涉資產階級個人自由的理念也生了,政治制度上也更廣泛地受到社會輿論基礎的監督──這是這些神遺產使得人們認為十七世紀英國的危機在歷史上是第一次【偉大的革命】,它因此也成為西方文明發展史上一次意義重大的事件。」

「辛亥革命為中國建立了共和政府,這代表了不再是一次皇朝的改朝換代…」我放下茶杯道:「當今全世界上只有美國、法國、瑞士與我們中國四個共和國家──中華民國代表的不只是中國不再有皇帝而已,更重要的是,這是中國人受到新思想勵,由新的國民、眾人一同推動的結果。」

「辛亥革命是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的政治實驗--因為我們不僅是亞洲第一個共和國、世界第四個共和國,在人類歷史上更未曾有這麼多的人口,同時能活在沒有帝王的空氣中!」我雙手撐住桌面道:「眼前遭逢逆是必然的,因為我們正在人類歷史的洪中開創一條全新的道路,如果成功了,全世界現在被殖民、被奴役的二十億人口就有了新的方向、新的明燈!所以當前的這些橫逆都是必然,我們千萬不能洩氣,更不能忘記了方向!」

「……」眾人一片沉默,瞪大眼期待我繼續説下去。

「辛亥革命看起來是為了建立共和,但實際上我們革命的目標並不只為了改朝換代,更重要的是,革命要讓每一個人認識到有關中國的政治、社會和國家的認同都要有的改變──這不只是中國歷史的必然,更是全世界被壓迫、被殖民者的必然!」我握緊拳頭道:「這幾年人人都言必稱革命,不只孫文説革命、黃克強説革命,段祺瑞、袁世凱也説革命,甚至連廢帝溥儀也口口聲聲説共和、説革命──但每個人心中都知道要改變、該改變、要大改特改,卻沒有意識到辛亥革命不僅是來自於中國傳統的價值觀念,更包括了各種外國思想與政治學説,包括了國家主權、國民身分、民族國家、國家主義、共和主義與社會達爾文主義融合在一起的結果!」

「嗚哇…」眾人睜大眼驚嘆。

「其實各位我們捫心自問,我們響應革命、參加革命初衷是什麼?簡單一句,不就是恢復中國的國際地位,讓中國在國際社會中抬頭站起來嗎?」

「嗯,對!」

「沒錯!」

「就是如此!」

「新中國的誕生不是偶然,相反地,中華民國的形成是一個漸進的過程。如果説甲午戰爭發了舉國上下人心思變和對中國國際地位的重新思考,辛亥革命就是正式打該了中國在社會、文化和政治上開創新時代的大門!」我的眼神掃向在座每個人眸子道:「但大家都以為民國建立了,只要完成國家統一,中國就可重新站上世界舞台,與歐美各國平起平坐──但事情絕非這麼簡單,誠如諸君今所見,中國的國際問題絕對不是出在中國不能統一,而是出在中國國力太弱,世界列強本不把中華民國放在眼裡。」

「今天錯誤的觀念就是以為只要中國統一了、中國的軍隊強了,中國就是強國…」我繼續説明道:「但今天中國的核心問題是【富民】而非【強兵】!人民富足自然國富兵強,如果人民繼續生活在水深火熱中,要追求富國強兵,就不過是個破落户去向左右鄰居借前勉強充門面,打腫臉充胖子,一切都是虛空!」

「沒錯…」眾人彷彿醍醐灌頂,個個點頭低聲稱是。

「那我們該怎麼做呢?」白崇禧問道。

「今天中國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農民──而且幾乎八成都是佃農──他們吃不飽、穿不暖,只能努力耕種,掙扎著讓自己活下去…」我沉聲堅定道:「如果不解決農民問題,讓農民富起來,讓他們不用擔心生存問題,讓他們的子弟有機會受教育──衣食足而知榮辱,讓農民富起來,中國人才能自尊自重,才能真正關心國家前途,才能真正建立我們理想的共和國家。」

「但這要怎麼做呢?」

「西洋有一種號稱共產主義的理論,説是可以透過【階級鬥爭】的方法,可以達到學長您説的目標!」朱為鉁道。

「共產主義的階級鬥爭,其實就是聯合貧農去攻擊地主、搶奪地主財產啊!」白崇禧道。

「哼,這個方法跟太平天國有什麼不一樣?大家一起殺地主、殺富農,貧農搶到了土地錢財之後,大家就成了共犯,但這樣就是要死大家一起死,誰也逃不掉…」黃紹紘道:「我們出來念軍校的,還有那些當官的、有錢有勢的,都是被鬥爭、被殺的對象──過去曾國藩就是這樣所以起兵滅掉太平天國,以後中國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怕也是要再死個幾千萬人……。」

「也不一定要這樣,世界上也有不血,成功把土地到農民手中的例子…」我微笑道。

「喔?!」眾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其實就是我們的近鄰本…」我解説道:「本的明治維新大家都只看到表面上引進了君主立憲制度、全盤西化,但大家都沒注意到,明治維新成功的核心是進行土地改革──廢除貴族土地所有制度,重新確立土地所有權,將貴族手中領地登記到實際耕作的農民手中,將土地給真正真正耕種的人。」

「喔?那那些貴族怎麼辦呢?」

「由政府照評定的價格,用政府公債或是新式企業股票的方式,將土地的價錢分年攤期還給貴族地主──這樣農民有了土地之後就努力增加生產,因為多賺的都是自己的;地主手中的財富也移轉到工業資本之中,國家有錢發展工業與世界各國競爭,而地主也可以透過公債、股票分紅來得到失去土地的補償…」我微笑説明道。這一套方法國民政府到台灣後加以改良,變成台灣土地改革的標準模式,也為後面幾十年台灣經濟發展打下了基礎。

「難到本都沒有貴族抵抗嗎?」黃紹紘問道。

「當然有!」我繼續説明道:「地主的抵抗就會演變成武裝叛亂,但重點就在於將土地給農民時,是要培養自耕農──想要自己繼續耕種的地主要讓他們有適當的田地,不想耕種的地主或擁有太多田地的地主,政府要用適當的價錢將土地買過來──最重要的是,要將那些已經被典當、質押的土地還給農民,保障土地國有,讓實際耕種的農民有自耕的權力──用我的説法就是【土地公有】、【包產到户】,讓寄生收租、不事生產的地主階層把土地放出來,讓真正耕種的農民取得所有勞動的果實!」

我接著不停續道:「土地公有後,更重要的税制的改變──取消過去按村攤派的辦法,改為由持有土地執照的土地所有者納,農民不用再固定比例的税給政府,只要依照評定的土地價值繳固定的税。同時不再以土地收穫量作為徵收貢租的標準,改為以土地法定價格為標準。這樣農民承包國家土地,國家農民訂立合同,規定農民將相當數量的農產品上繳後,其它的餘糧則由農民自由處理,可在自由出售──這樣農民更有意願改良生產方法,更能刺農業生產。」

「嗯,我懂了…簡單説就是讓實際耕種的人擁有土地,讓只有土地不耕種的人去投資工商業賺取利潤…」曾志沂喃喃道。

「沒錯,就是這樣!」我笑道。

「所以不願意把土地出來投入工商業的地主呢?」夏威問道。

「武器是我們達到理想的工具…」黃紹紘意味深長笑道:「消滅他們吧,反正這樣下來也不會有人支持他們的……。」

「嗯,讓有錢的人投入國家建設,讓種田的人努力生產,這雖然是猛藥,但也是眼前中國不得不走的一條路…」白崇禧道:「如果真的有那些大石頭阻礙,我們就把他們搬開!」

「【耕者有其田】是保障農民的生活,加大農民的生產意願與生產力度,卻不能是不切實際的漫主義思考!」我正道:「農民絕對不會因為有了土地、成為了地主就富裕起來,歷史告訴我們,每一個新朝代都是從重新分配土地開始,但最後都不免發生土地兼併,自耕農因為天災人禍淪落為佃農,最後地主欺負佃農,民不聊生。有限的土地不能讓全部的農民都變得更富裕,因為土地中長不出金條──我們要做的是把握機會,讓土地的資本能有效地把工商業發展起來,同時讓農民的子弟受良好教育,能離開土地投入到工商業之中,這樣中國才能真正成為世界上的一等強國。」

「我懂了,所以我們模範營不只是軍隊的模範,更是要成為建設新農村、富國強兵的模範!」白崇禧道。

「對!」、「沒錯!」大夥熱情澎湃道。

「請學長以後多和我們説這些道理,讓我們一齊努力!」白崇禧道。

「各位兄弟,我們一同攜手努力!」

************

湖南前線異常平靜,吳佩孚前進到衡陽後按兵不前,開始在電報上與南方唱和起來。譚延闓回到湖南倡言弭兵,陸榮廷、岑煊等人也通電全國主張和平解決;北方雖然段祺瑞仍然掌握大權,但副總統馮國璋公然與之唱反調,反而像是與岑煊、陸榮廷是同一國的。直系與皖系等於是公然決裂,第一線將士們當然就無仗可打了。

如果照原本的歷史,這段時間南北政府都會發生內部分裂──北方直皖兩系公開決裂,南方桂系也將驅逐孫文下台;北方主張和平解決的直系將與南方的桂系連手,反而主張武力統一的段祺瑞將會成為南方失去權力的孫文最好的盟友──民國成立、共和締造,但南北雙方都不知道該如何治理、如何形塑新中國,將繼續在十里霧中摸索,嚐試著在左右之間找出條可行的道路來。

但橫更眼前的情勢更為複雜──中國遲遲沒有對德國宣戰,馮國璋與黎元洪反對段祺瑞的力量顯然弱了許多;而中國沒有正式參戰,來自國際間的援助也沒有原來的多,段祺瑞的【參戰軍】不若原本歷史中那麼地威猛,外國貸款少了、讓段也沒有那麼多資金來解決湖南的僵局;更重要的是俄國原本的革命一直沒有發生,孫文原本可從俄國大革命中獲得的理論基礎與經濟軍事援助也沒出現,孫大砲陷入了一種【要戰沒本錢、要和沒基礎】的窘境……。

身處永州雖然偏僻歸偏僻,但各種消息最終還是會傳到這來。我的地位人微言輕,完全無力改變這個世界,能做的只是編寫出一套【耕者有其田】的中央偏左教材,發給各連在每練之間做教育宣導。馬營長沒幾天就發現了我搞的這套政治教育內容,但所幸是他居然就默許了我們這些青年軍官的行動。在長官裝聾作啞下,各連開始認真學習【耕者有其田】、【土地公有】、【漲價歸公】、【包產到户】的理論,一時間這幾百位沒接觸過相關理論的知識青年居然都個個熱血沸騰,百花齊放,好不熱鬧。

「報告!模範營曲淵翔報到!」我併攏雙腿立正高聲喊道。

「進來!」花廳內傳來尖細的青年嗓音。

左右衞兵推開廳門,我縮緊下巴謹慎地跨入廳內。今晨早餐時司令部傳令就來通知要我十點到司令部報到,説是陸少帥要召見;請教馬營長他也不知所以,我只能戒慎恐懼地提早到花廳外等候──如果是在政治上的動作太大被高層偵知,那可就麻煩大了……。

少帥坐在廳內首席,側席還有位黝黑的面生漢子。

「萃亭兄請坐!」少帥與我不是第一次見面,顯得相當客氣。

「少帥,您是長我是卑,淵翔站著答話就好!」

「萃亭哥您就別這麼彆扭了,這裡沒外人,您就坐下吧!」陸裕光笑道:「伯父是家父最得力的夥伴,您又是我最尊敬的大哥,允文允武,就別折煞弟弟了!」

「少帥,您比淵翔年長,千萬別這麼説,是淵翔該執禮伺候您才對!」

「哈哈哈哈,萃亭呀,既然你都稱我哥了,那現在哥哥命令你坐下説話,你可不能違逆我!」

「報告少帥,長幼有序…」我故意低頭馬道:「淵翔跟著您出征至今,各方面您都料事如神,每次吩咐淵翔去辦的事,都給淵翔留了點報效的機會,淵翔謝您都來不及,怎敢隨隨便便妄自行事…以後還盼望少帥不要覺得淵翔年輕不懂事,有什麼冒險犯難的事,盡量吩咐淵翔去做,這樣苦差事都讓淵翔幹了,外面也就知道少帥做事都是讓自己人打第一線,絕對是大公無私,絕對是不偏不倚!」

千穿萬穿,馬不穿。陸裕光顯然聽了很受用,大聲笑道:「難得家父福大,有萃亭弟您父子二代忠心效力呀!」

「少帥您千萬別這麼説,是老帥與少帥不嫌棄,家父才命淵翔要好好報效…」我低頭續道:「有這樣磨練機會,都是因為少帥沒把淵翔當外人……。」

「哈哈哈哈,您看看,這萃亭多會説話呀…」陸裕光高興道:「真是我們廣西的人才呀!」

「是是,少帥説得極是!」漢子臉上堆滿笑容道。

「萃亭呀,今天哥哥找你來是有兩件事…」陸裕光滿面風道。

「少帥盡管吩咐!」

「呵呵,第一件是呢…是要調你的職……。」

「淵翔謹遵吩咐!」我心中一凜,臉上仍堆滿諂笑道。

「家父昨天來了電報,説伯父鐵路的事情辦得不錯…」陸裕光道:「但前幾天龍濟光收了段祺瑞的好處,居然在欽州、防城一帶起兵搞叛亂,還鼓動了北海、玉林一帶的土匪叛變…這些跳樑小丑本不足道,但家父深怕他們會妨害了伯父修築鐵路的大業……。」

「啊?有這等事?實在是可惡透頂!」我低頭道:「上次就是老帥心存仁念,放了龍濟光那老王八一馬,沒想到他居然恩將仇報!」

「嗯,是呀,時代都變了,只有那老傢伙腦子還裝著滿清舊思想……。」

「跳樑小丑而已,請少帥切勿掛念,還是將全副神放在吳佩孚那個酸秀才身上,才是少帥建大功立大業的絕妙機會!」

「父親大人已經説了,與馮國璋之間已有默契,這吳佩孚萬萬是不敢再越雷池一步,只要我們南北之間達成共識,等到驅逐段祺瑞,整個湖南就是我們囊中之物…」陸裕光滿意笑道:「只是這龍濟光就像蒼蠅一樣,一天不打死,一天就在耳門旁邊嗡嗡作響,對南北統一大勢只會起幹擾作用。」

「少帥的意見淵翔不懂!」我故意道。

「南北一統是不可擋,但龍濟光這批渾蛋一天不處理,只會顯得我桂軍無能!」陸裕光棉裡藏針道。

「人人都知道龍濟光朝生暮死,怎會有這種想法呢?」

「萬獸獅王也難免受到跳蚤蝨子騷惹…」陸裕光笑道:「萃亭弟剛替愚兄挫了挫吳秀才鋭氣,所以家父要你立即回去桂平,帶著保安團消滅龍濟光那隻跳蚤!」

「是…」我故意遲疑地回答。

「哈哈哈哈,萃亭弟不用擔心!」陸裕光朗笑道:「今天叫你過來,就是要告訴你,家父決定任命你為【蒼潯玉鎮守使】,統轄蒼梧、桂平、玉林三州軍事,不刻前往消滅龍濟光!」

「是…」我遲疑的語氣故意拖得更長。

「當然兵是沒有,現在我們廣西的兵力都投注在這湖南前線上…」陸裕光續笑道:「但家父説了,伯父與萃亭弟您父子二人對我們家有大功,所以特許你回去用廣西獨立混成旅番號招募六營兵,不出發消滅龍濟光!」

特許招募六營兵?…所以就是打龍濟光的人員、械彈、糧餉都是我們曲家出了,打下的江山歸他們陸家所有…媽的哩……。

「謝老帥少帥隆恩!但淵翔年輕識薄,怕是辦不成這等大事……。」

「沒事的!愚兄早就知道老弟你會推辭!我替你想好了主意…」陸裕光滿臉天真道:「你不用擔心新兵不能打仗!」

「哦……?」

「你們模範營那不是從長沙帶回了一營兵?」

「是…」我心中快速盤算道。

「那營就歸你了,你帶著去!」陸裕光歡欣道:「另外這一路北上南下,萃亭弟你也繳獲不少…我給馬營長説去,那繳來的十幾隻機槍你都帶去,另外從模範營裡你再帶一個連走,這樣打龍濟光那隻老跳蚤應該綽綽有餘吧!」

「少帥説得是,淵翔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少帥厚愛……。」

「少跟我來這套,哈哈哈哈…」陸裕光顯然非常滿意自己的安排,續道:「我們廣西少年人就你和我而已,夠不夠你要説呀,別説哥哥欺負你!」

「夠了!緊夠!」

「這你説的唷!可別反悔!」

「夠的,絕對夠的!」

「哈哈哈哈!那這第一件事就這麼説定了!」陸裕光高興道:「等等回去你立刻辦接,家父説限你十五回到桂平,一個月招足兵士,九十天內你要搞定龍濟光!」

「是!淵翔即便傾家蕩產、粉身碎骨,也誓死會完成少帥付的任務!」我故意説重道。

「萃亭你一定成的!我等著你回來幫你慶功!」

「遵命!」

「嗯,很好,這第一件事就這麼説定了,待匯回去你就立刻辦接,部隊調動命令隨後會到,今天你們就出發!」陸裕光滿意道:「那接著我們兄弟就來説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

「自己兄弟就不兜圈子!」陸裕光滿臉笑意道:「萃亭你覺得寧家姑娘怎麼樣?」

「啊……?」我沒想到陸裕光會講到這來。這一個多月來寧怡每天是隻要找到機會就會晃到營區來,但家裡女人已經一堆,我是能避就避、能閃就閃。

「自己兄弟哥哥説話就比較,淵翔你不要見怪!」陸裕光一付天真又捉狹的表情道:「哥哥怕你去十萬大山裡打土匪無聊,特別幫你安排這件事…這姑娘,你看看,股是股,子是子,臉雖然瘦了點,皮膚雖然黑了點,但平常運動多,就算是去山裡打仗走整天路也不會喊累。」

「蛤?!」我聽到陸裕光這種介紹法,眼珠都快掉了出來。

「這姑娘能爬山、能揹重,要打土匪叫她放槍舞刀也可以…」陸裕光自己講得都快笑出來,續道:「哥哥特別替你安排,白天讓他陪你上山打土匪,晚上陪你上消火氣…這麼妥善的安排,萃亭你不能拒絕了吧!」

我強忍笑意肅道:「為民除害是嚴肅莊嚴的事情,淵翔不敢有絲毫非份之想…況且淵翔家中已有妾,寧姑娘委身甚為不妥,還望少帥另媒良緣才是……。」

「少廢話!」陸裕光一付就是惡作劇頑童的樣子道:「這麼好的姑娘,要不是寧大掌櫃今天來當面拜託,哪輪得到你呀!」

啊?…原來這漢子是寧怡的老爸??

「方才我也向掌櫃説明瞭,你這傢伙年紀輕、辦事不牢…」陸裕光愈説愈樂道:「但沒辦法,這湘江上上下下都是掌櫃招呼著,所以今天由不得你,掌櫃既然説別無所求,就是要讓閨女歸了你,萃亭你不能拒絕!這是軍令!」

「曲附座您行行好!…老漢就這一個女兒,這幾天她聽説您要回去廣西就在家裡鬧事,家人也打了、屋子也砸了…」老漢滿臉靦腆一點也不像叱吒三江的幫主,續道:「小女沒讀過書,也沒教養,但就這麼一顆心,還請附座成全……。」

「別什麼附座附座了!…現在人家已經是旅長,你們家女兒過去就是旅長夫人了!」陸裕光捉狹笑道。

「老漢不敢高攀,只望少帥成全…」漢子滿臉通紅道:「老漢就這麼一個女兒,嬌蠻任,如果旅長夫人不棄能多多教導,也盼能學得點規矩,好好服侍旅長……。」

「這…」眼見寧幫主這麼低聲下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好啦!就這麼説定了!」陸裕光道:「看是要做平還是怎的,萃亭你自己決定!…反正呢,寧幫主對我桂軍有恩,萃亭你若敢説個【不】字,我現在就用軍法辦你!」

「旅長今天就要起程,老漢這就差人回去叫小女收拾行李…」寧幫主低頭赧道:「只怕嫁妝一時準備不齊,還請旅長與夫人多多見諒,幾天內老漢一定備齊,隨後送上……。」

「哦…」我整個傻眼,覺像是眼被人桶了一記……。

「這嫁妝我看就不必了!」陸裕光興致愈來愈高道:「今天萃亭老弟是雙喜臨門,升了旅長又娶得嬌,這什麼嫁妝這整俗事就免了…這樣吧…我待會立刻發電報給家父,請家父同意收寧怡姑娘為義女,今天出嫁就是我陸某人嫁妹,這少將旅長頭銜就是嫁妝,你們看就這麼辦吧!」

「一切憑少帥做主!」寧幫主磕頭如搗蒜道。

「謝謝少帥!」我立正敬禮道。

「好啦!事情就這麼辦!」陸裕光大笑道:「三個月內沒有消滅龍濟光,還是三個月內我這個妹妹沒有大肚子,我就拿你軍法是問!」

「報告是!」

【本章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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