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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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粱夢鎮又傳出奇聞了!

先前鎮外的香積寺鬧鬼,把好好一個黃粱夢鎮搞得天翻地覆,人心惶惶,鎮民不知請了多少道士和尚來作法超渡都沒用;想不到現在這女鬼居然大白天就在街上晃來晃去…呃,不是晃來晃去,是讓人用樹藤捆着,綁在驢背上搖來晃去地遊街。

鬼在大白天出現已經夠稀奇了,何況這女鬼還被人綁在驢背上,一條街一條街地走,這還不是奇聞嗎?簡直是千古罕見的大奇聞!

所以這事一傳出沒多久,就看到一堆人圍在驢子旁,對着驢背上正氣得大呼小叫的女鬼指指點點。

“喂,這是什麼鬼啊?怎麼會大白天跑出來嚇人呢?”

“八成是因為長得太醜,被閻羅王趕出來的,你沒瞧見她長得那麼奇怪,活像把十七、八斤的染料倒在身上似的?”

“不不不,我瞧她八成是被打的,長成這副德行,還不讓其它小鬼一三餐連宵夜追着打?”一羣人頓時鬨堂大笑,氣得雲岫衣直嚷:“笑什麼笑?沒看過長得醜的鬼嗎?再笑,當心我用舌頭勒死你!”其中一名中年漢子奚落地道:“你瞧瞧,都讓人綁在驢背上了還這麼兇?難怪會被綁來遊街!”另一個漢子湊近,端詳了雲岫衣老半天,突然,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説道:“喂,這該不會是香積寺那個女鬼吧?”一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幾十雙眼睛全盯着雲岫衣那花花綠綠的小臉,眾人眼中有恐懼、驚異和憤怒。

猛地,人羣中有人大喊:“拿黑狗血灑她!”還有人憤怒地叫道:“不,對付這種東西光用黑狗血怎麼夠?我看要架起油鍋,把她給炸了才行!”更有人嚷着:“光炸了還不夠!應該將她五花大綁,在太陽下曝曬個幾天幾夜,看她還怎麼害人?”聽着鎮民你一言我一語、憤怒到極點的憤恨之詞,雲岫衣不有些心慌了“我、我…我不是鬼,你們不要誤會,我不是你們説的那個壞鬼…”一個老漢手執一把大葱,朝着雲岫衣頭上猛打“還説不是!這位公子爺明明就是張大善人請來驅鬼的,如果你不是香積寺的女鬼,那這位公子爺為什麼要綁着你?我打死你這個害人,打死你這個臭女鬼,你害得我們鎮不得安寧,睡也睡不好,我打死你,打死你!”一見老漢動手,其它人也紛紛上前,有人用雞蛋丟,有人用木打,有人用掃帚敲,打得雲岫衣狼狽不堪,拼命喊叫、掙扎“我不是你們説的那個壞鬼,我沒有害人,我沒有害人!喂!你救救我、救救我啊!”雲岫衣向楚雲軒求救,可楚雲軒卻好整以暇地搖着扇子到樹下乘涼去了,對於雲岫衣的叫喊和鄉民的憤怒,他彷佛視若無睹,袖手旁觀,甚至打量起樹上的鳥巢來了。

眼看楚雲軒居然見死不救,雲岫衣只好拼命向鎮民們解釋:“我不是你們説的那個壞鬼,我不是鬼啦!我沒有害人,我真的沒有害人…”可這些鎮民哪聽得進雲岫衣的辯解?你一拳我一腳地拼命往她身上打,甚至把她拖下驢背,拿黑狗血當頭灑下。

黑狗血或許對鬼魅之物真的有效,偏偏雲岫衣是人,因此就算把全黃粱夢鎮的黑狗都宰了,血全拿來潑在她身上,也奈何不了雲岫衣分毫。

於是有人開始架油鍋,還有人跑回家拿熱油,準備來個油炸女鬼。

眼看自己就要被丟下油鍋,變成真的鬼,雲岫衣嚇得哇哇大哭,眼淚鼻涕齊下,再也顧不得銀子了“哇!我投降,我!你快救救我,好大哥,好大爺,好大祖宗,好大老爺,求求你,快救救我!不然我就要被他們給炸成蝦子啦!”一抹微笑浮上楚雲軒俊美無瑕的臉。炸成蝦子?真虧她想得出來!下了鍋,恐怕不是變成炸蝦子,而是炸丫頭片子了!可誰教她賴皮到家,不早早投降,把騙來的銀子出來呢?

邊想着,楚雲軒走近眾人低聲一喝:“夠了,這丫頭是人不是鬼,難道你們看不出來嗎?”

“可是公子您綁着她遊街…”

“那是因為她偷了我幾兩銀子,所以我綁她遊街略施薄懲。”

“可是阿三説他在香積寺看見的女鬼,就是長這模樣…”楚雲軒漂亮的眼睛盯着雲岫衣哭得像只小花貓的臉,徐徐地道:“她要是鬼的話,能見到太陽嗎?能得起你們用黑狗血灑她嗎?”這話説來合情合理,饒是所有人心中還存有莫大的疑問,此刻也全化為烏有了。

這些鎮民素來純樸,哪説得過口若懸河、機智過人的楚雲軒?

楚雲軒收起扇子,一面將雲岫衣抱起來放在驢背上,一面對鎮民説道:“香積寺的女鬼已經走了,永遠不會再回來,你們可以放心過子了!”説罷,他騎着驢,帶着雲岫衣這個鬧得黃粱夢鎮雞犬不寧的小丫頭鬼揚長而去,留下一干鎮民在那裏額手稱慶,慶祝困擾他們許久的禍害終於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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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把銀子藏在哪裏了吧?”楚雲軒斜靠着樹,不疾不徐地看着坐在地上、一身狼狽的雲岫衣。

雲岫衣嘟着小嘴,滿身都是黑狗血、蛋漬,還混雜着臊味、臭糞味,那模樣説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説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只聽她嘟嘟噥噥地抱怨着:“沒心沒肝的禽獸、沒血沒淚的畜生、見死不救的大大大壞鬼!”楚雲軒劍眉一抬“你説什麼?”雲岫衣毫無畏懼地瞪着眼前這個長得比姑娘還漂亮,可行事作風卻比毒蛇還要狠毒的臭男人“我説你是沒心沒肝的禽獸、沒血沒淚的畜生,還是見死不救的大壞鬼,不是嗎?”

“我沒心沒肝、沒血沒淚、見死不救?”楚雲軒指着自己道。

“沒錯!你眼睜睜看着我被那麼多人打,還差點被下油鍋炸死,居然不來救我?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同情心,什麼叫惻隱之心嗎?哼,沒心沒肝、沒血沒淚、見死不救的王八蛋、臭雞蛋,臭臭臭你祖宗十八代的蛋!”楚雲軒眼神一冷“我當然知道什麼叫惻隱之心,什麼叫同情心,問題是,惻隱之心和同情心是這樣解釋、這樣濫用的嗎?”雲岫衣強詞奪理地嚷着:“看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被那麼多人欺負,難道不該有惻隱之心和同情心嗎?”楚雲軒冷冷看着這個刁蠻賴皮得令人難以置信的小丫頭“喔?手無縛雞之力?你確定你手無縛雞之力?”雲岫衣腦袋一偏“那當然,不然我怎麼會被你欺負,又被那麼多人打?還被灑了一身的狗血和大便?”

“是嗎?”楚雲軒眼睛微?,突然指着雲岫衣身後道:“丫頭,你背後有條毒蛇正朝你過來,你最好閃一下…”話還沒説完,就見雲岫衣彈得老高,瞬間便跳到樹上去了,嘴裏還緊張兮兮地叫着:“我最怕蛇了,最討厭那種渾身滑溜溜、黏黏長長的東西,快把你獻擼?笄竽悖?彀你獻擼?br/>楚雲軒文風不動,冷然凝視着雙手緊抱樹身、兩腳穩穩站在樹幹上的小丫頭“不會武功?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嗯?”雲岫衣眼睛霍地瞪大,小嘴微開,傻愣愣地看着底下的楚雲軒。

又…又上當了!她居然又被這個狡猾、詐、無恥,且笑裏藏刀的臭男人給騙了!

雲岫衣氣炸了“你…你騙我,你這王八臭雞蛋,你居然敢騙我?”説着,她小小的身子由上往下奮力撲向楚雲軒,雙手在空中亂抓,嘴裏亂嚷着:“我要掐死你,我要跟你同歸於盡!”可她快,楚雲軒更快,就在她往下撲的同時,楚雲軒一個側身閃開,雲岫衣就這麼直截了當、以五體投地之姿摔在地上,差點把臉和鼻子都給摔歪了。

幸好地上有一層厚厚的落葉墊着,加上那棵樹沒有很高,否則這下雲岫衣就算不摔壞腦子,也要摔得鼻青臉腫、滿臉豆花了。

雲岫衣恨得頭頂都快冒煙了“你…”楚雲軒皮笑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這叫手無縛雞之力?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可以一跳就跳到樹上去,還敢直接從樹上撲下來打人?”雲岫衣撐起身子,抬手胡亂擦着滴滴答答個不停的鼻血“那又如何?你信不信我還可以拔樹打人呢!”話聲剛落,就看雲岫衣衝向一棵樹,彎下抱緊那棵樹,嘴裏“喝”的一吼,竟將那樹給連拔起,接着抱樹橫掃向楚雲軒“我打死你這臭王八蛋,打死你這見死不救、眼睜睜看我捱打的臭雞蛋!”楚雲軒又是驚訝又是好笑,更不敢相信。天啊!這丫頭是西楚霸王項羽投胎轉世的嗎?否則她哪來的蠻力,居然能把一棵樹連拔起?還能把那樹當子耍?

楚雲軒連跳帶飛的施展上等輕功逗着氣呼呼的小丫頭“見死不救?小東西,如果我真的見死不救,你早就被丟下油鍋炸成蝦子了,你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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