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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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嗎?”他聲音中已加上冷硬嘲諷的特質。

她聳着肩,打算據實以告,這男人拉下臉可就一點也不可愛了,還是看他温和的表情好一些。

“沒有。有錢公子未必長相出;而出的青年才俊大多與我一般心思,會出現在這裏的,全是想高攀富家千金當駙馬爺,又哪會看上我?”卑完,林笑眉有些好奇的看他。事實上她無法確定他是不是有錢人,這屋子與他的人不大相配,看來也不像是他的;而他長得非常好看。就如她前面所説,好看的男人通常會在這邊觀望機會,等待擄獲名媛芳心;他也許也是其中的一個。

男子神緩了些,評量地看了她一眼,中肯又有點惡毒的批評:“你並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身材也像小男生。這類型的小家碧玉,台北街上一打十塊錢,處處可見。”出乎男子意料之外的,林笑眉並沒有暴跳如雷。容貌是女人的第二生命,一個長相即使與母夜叉相去不遠的女人也忍受不了別人丟下的一個“醜”字。但林笑眉沒有反應,她甚至是贊同的點了一下頭。她一向勇於承認事實,而她長相平凡早已是不爭的事實,那並沒有什麼不好,更談不上缺陷。真要有人稱讚她美麗,她反而會懷疑那人神智不清。那既然自己容貌乏善可陳,也就沒什麼好值得再討論的了,她現在的興趣是放在他身上。

“你的長相難道就貌若潘安了嗎?成績如何了?如果我不是平常女子,是千金小姐的話,你又會是怎樣的嘴臉來殷勤招待我?如何將我得暈頭轉向?”男子笑了出來。原來看向窗外憑窗而立的身影移到她對面,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似乎開始對她興趣,有認真聊天的、心情了。

“你叫什麼名字?”

“林笑眉。”她很直截了當的指着自己一雙好看的柳眉,卻來不及抑制的打出了一個噴嚏,提醒自己全身濕透並且可能已有冒症狀,而她幾乎都忘了自己的一身窘狀。

男子這也才好心的開口:“你去那間房間換下濕衣服,再隨便找一套衣服穿上。我這邊有烘衣機,衣服一下子就會幹了。”他指着右方一扇橡木門。

林笑眉沒有任何遲疑就走了進去。身為一個少女,本應有小心防狼的必要。偏她從來就不覺得自己需要草木皆兵。她對自己的長相太放心了,她並不醜,可也不出,在她身邊的人種不論男女相貌全都出類拔萃,而在這些俊男美女的環伺中,更使她相形見絀,自覺長相“善良”狼要下手於她,還得考慮值不值得呢!

男子自己也有絲訝異林笑眉毫無遲疑就在他這個陌生人家裏更衣。他的確不會對她心存歹念,可是並非每一個男人都是像他這樣子的呀!這女呵天真還是無知?還是她不巧擁有跆拳道黑帶的身手?狼在她手中會成為死狼?他笑了笑,不再多想。這女孩有些特別,他竟然有再與她聊天的念頭呢!

衣櫥內的衣服少得可憐,顯然男子沒有長住的打算。她套了一件襯衫,找到一件百慕達褲穿上,幸好她自己有皮帶可以用,否則這裏的褲子沒一件能固定在她上。

將自己的衣服丟入烘衣機中,她又坐回沙發上;男子又倒了一杯熱茶給她。

“這屋子是你的嗎?”她想不大可能。

“不是。朋友的,我只是目前無處可去才暫住此容身。”聽起來彷佛很落魄的樣子。看他一身貴氣的氣質,不大像窮光蛋嘛!但這其實也做不得準,他每一件衣服都沒有名牌的標誌。

不由得對他產生好起來。林笑眉知道自己努力的對貧富不同的人一視同仁,但潛意識中,她很討厭有錢人。自己的父親飛黃騰達後是怎樣的轉變,以及父親那些有頭有臉的朋友在金錢烘托下產生的傲氣與高人一等的嘴臉,她看太多了。在她“人皆生而平等”的理念中,這是很奇怪的現象,想來想去,就只有“錢”在作祟了;於是她對有錢人特別的排斥。

“你有工作嗎?”這男人看來年紀不輕了,會是什麼職業的工作者呢?

男子回答:“有,在一家公司當基層,過幾天要搬到市區住了。你怎麼會跑來這裏?”

“不小心在木麻黃樹林那邊睡着了,本來要去找人的,哪知一覺醒來老天就潑水下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有個名媛為你暈頭轉向啦?可以預期的是,你將來一定可以少奮鬥三十年,只要你懂得善加利用外表。”討厭有錢人是她本身的想法,對於別人追逐名利的手段,她可是好奇得很,尤其這男子的確很好看,不善加利用實在太暴殄天物了。如果她有這點本錢,一定也要找機會玩一玩這種釣魚遊戲,既然自己沒有,看別人玩也是不錯的。

“我叫佟至磊。住在這裏只為清靜,沒有釣名媛的打算。”他有些失笑的看林笑眉一臉的興致。這小女生滿眼期待看好戲的模樣,他倒要教她失望了。截至目前為止,女人是他所敬謝不的。剛才開門的一瞬間,他還以為替自己找來一個麻煩。現在他肯定這女生成不了麻煩,心中頓覺輕鬆不少。是呀!這不過是個頂多十八、九歲的小女生而已,眼中沒有閃着對愛情夢幻的期待,有的只是好奇與坦率,像個孩子似的。

聽到他沒有釣名媛千金的打算,林笑眉心中好生失望,不替他可惜道:“你長得這麼好,真可惜。”

“你想看好戲可以自己身體力行呀!”他笑着。

林笑眉懷疑的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要我勾引你還是去找富家公子下手?如果可以我還巴望你做什麼?你自己捫心自問,即使你一無所有,你會看上一個家財萬貫卻容貌平凡的女人嗎?好歹也要找個帶得出場的;何況我還少了家財萬貫…行不通的;再反過來説,我也不會找一個才華洋溢又英俊出的男人當老公,這樣我會自卑,也會怕將來老公嫌棄我琵琶別抱後,別人還會在一旁叫好,直説兩人原本不配。自己有多少分量要先掂好,免得將來被人家笑不自量力。”這女孩心思大大地異於常人,佟至磊對她更有興趣了。

“你把你自己看得這麼扁呀?”

“才不!我只是太明白自己的優缺點而已。在我身上你看得到一點點自卑的影子嗎?”這倒沒有,佟至磊搖頭。

林笑眉接着説:“那就是了呀!容貌又不是我能決定的,幹嘛去自卑?更不必去羨慕那些大美人了,再好看的皮相終也會有雞皮鶴髮的一天。大家都一樣啦,反正我又不是醜得見不得人,甚至還有人追求我,只不過我這張清水臉沒有出到可以演那種‘麻雀變鳳凰’的戲碼罷了。因此我才想到要將希望寄託在你身上呀!”與這陌生人真是有得聊,林笑眉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道理。窗外投而入的陽光提醒她已經雨過天青了。她驚覺的瞄了眼壁鐘,好傢伙!她被大雨一耽擱,中午過三十分了,她還沒走到父親那兒。她記得自己是九點半出門的,台北台中來回一次大概就是這些時間了。

“我得走了。”她起身到浴室換回自己的衣服。

佟至磊有點依依不捨的看着她的身影。他隱居太多天沒人可説話了,而這女孩又有着一種與眾不同的思想,聽她説話很有趣,就這麼分道揚鑣,心中着直有點不甘。

林笑眉走到門口,有絲心虛的瞄了下白地氈上的幾個黑腳印,不敢多看,抬眼對佟至磊笑了笑。

“大恩大德有空再報,拜拜。”這是場面話,她認為兩人不可能再見面了;如果不幸到非得見第二次面的話,恐怕是為了叫她賠他這一塊長地氈的錢了。想到這些心中更是大大心虛,頭也不敢再回的匆匆往那一片木麻黃樹林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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