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染沉痾同治帝崩駕毀遺詔西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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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審理後報給皇上批示,同治帝尚沒下批,這慈禧太后也聽到此案,也許她一向“垂簾聽政”行使權力習慣了,乍一放權,覺得心理空虛,主動找到皇上,要求重懲張文祥,誅滅九族,為一品大員伸冤。她的理由是:一個下從隨隨便便就敢殺死一品大員,可見百姓的反抗野心到了什麼地步,馬新一雖有錯,但必竟是生活小節,不當死。而張文祥是以上犯上,理應重懲,如果不重懲,必然放縱平民百姓謀反情緒。

同治帝雖口頭答應並沒最後下批,回宮後把這事説給皇后阿魯特氏聽,皇后認為太后是危言聳聽,況且馬新一被殺也是他咎有所取。如果朝中官員都像馬新一那樣,豈不腐敗到亡國滅種的地步。現在外患仍在,官員應至力於治理國事,為國出力,要嚴肅宮紀,對張文祥不必處死,充軍放即可。

同治帝也覺得慈禧太后建議不當,而皇后阿魯特氏的説法更有道理。他接受了皇后的見解,把張文祥放新疆。

慈禧太后知道後,氣得大罵同治帝是昏君,竟敢違揹她老人家的心意而聽信皇后的一派胡言。從此,西太后更加嫉恨這阿魯特皇后,彷彿是這皇后奪去她的母愛,是這皇后奪去她的權威,同治皇上不聽她的話都是因為有了這賤女人的枕邊風。

奕欣跪在地上早已淚滿面,他用袍袖抹一把臉上的淚水説:“皇上,縱是太后她不容皇后娘娘,老臣還能再活幾年?滿朝大臣,西太后也僅僅對東太后及臣有所顧忌,臣萬死也要保住皇上的骨。至於皇上所託的大統之事,臣實不能接受,請皇上三思。”恰在這時,外面響起了腳步聲,御前太監來報,説皇后娘娘來服侍皇上用藥。同治帝揮手讓恭親王奕欣退下,奕欣覺得自己已與皇上談甚久,影響皇上休息,便告辭回府。

慈禧太后在李蓮英走後重新回顧一下自己和恭親王奕欣的對話內容,心中尋思,從談話中看,恭親王對皇上的病確實不甚瞭解,看來似乎沒有手王權之意。不過,對奕欣也還不能掉以輕心,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他奕欣心中打的啥鬼算盤?還是小心點好,我那拉氏可不能在陰溝裏翻船。滿朝文武和這皇宮內外能與我那拉氏抗衡者能有幾人?不外乎那東宮的慈安和這個奕欣,哼!早晚我也讓你們栽在我手裏,等着瞧吧!

慈禧太后正在着大煙,靠着火爐想心事,忽報李總管來了,急忙讓他進來。

從李蓮英那詭密的神中,慈禧知道這次打探收穫一定不小,急忙屏退宮女,單獨留下李總管。這時,李蓮英才湊上前,躬身對慈禧説:“老佛爺,大事不好,皇上他——”慈禧一驚,忙問道:“皇上他怎麼啦?”

“皇上準備將皇位傳給恭新王!”李蓮英貼着慈禧的耳子説。

“什麼?”慈禧猛地一哆嗦,吐一口煙説“不可能!”

“小的探聽得一清二楚,這是奴才親耳所聽,絕對可靠!”

“哼!這個逆子是不想好了,白費我一番心血生養了他,竟是個吃裏扒外的不肖子孫,看我如何收拾你們!”慈禧喃喃自語。

李蓮英急了,忙問道:“老佛爺,你快拿個主意吧?再晚一切都完了。”

急喝不了熱稀飯。”慈禧口煙慢條斯理他説“那恭親王有什麼反應?”

“他極力推辭。”

“是真推辭還是假推辭。”

“奴才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從聲音中,奴才覺得他可能是真推辭?”

“難道皇上不是試試他的心意,另有打算嗎?”

“這——小的不知,莫非皇上想臨終託孤於恭親王?”小李子,算你聰明,這才是皇上的真正用意,目前那阿特氏皇后己身懷有孕,雖不知男女,但皇上可能估計是阿哥,他這臨終託孤可是一箭雙鵰。”

“此話怎講?”李蓮英不解地問。

“怎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皇上先試試恭親王有無窺視皇位的野心,他如此一説,就是恭親王有此野心也不得不壓抑心底,一心輔佐皇上的那未出世的遺孤。另一方面嗎?他將如此重任委託給恭親王,一是讓恭親王覺得這是聖上特殊恩寵與信任,奕欣也就可能憑着皇上的無限信賴為皇上死心踏地地賣命。同時,這樣也就斷了兩宮皇太后再次垂簾聽政的念頭。”

“這——奴才實在不明白,如果是皇上遺孤承續大統,如此年幼無知,豈不更需要太后的垂簾聽政嗎?”

“嘭!”慈禧用煙槍對着李蓮英的後腦袋瓜敲一下子,罵道:“怎麼這麼笨呢?那時候,我不老也老了,成為太皇太后,垂簾聽政的太后只可能是那阿魯特氏賤人,還不知把我扔到什麼地方呢?”

“噢,原來是這樣,小的明白了,這是皇上在利用那恭親王奕欣給他服務?”

“就是這樣。”

“那恭親王難道看不出皇上的用意嗎?”

“那奕欣又豈是個善茬,如果再來個將計就計,這宮中又殺機四伏了。唉!人活着也真夠累的。”慈禧長長吐口煙圈説。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

“首先就是要控制皇上,隔絕他和一切外人的聯繫,特別是召那東宮和這恭親王的聯繫。第二步就是尋找接班人,一旦找到合適的人選就把皇上——!慈禧説着做出一個“殺”動作。

“老佛爺,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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