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入深宮光緒帝登基涉江湖李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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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就是兩江總督李鴻章?”
“是又怎樣?”李鴻章頭一昂傲慢地哼一聲説。
“孃的臭蛋,問你是不是,是就説是,不是就説不是,你是李鴻章又怎樣?還不是朝廷的走狗,洋人的鷹犬,那些當官兒的怕你,老子卻不吃你那一套,別説兩江總督,就是三江總督,老子也敢宰了你。”那人説着,罵着提刀向李鴻章靠近。
“先別胡來,押回去報告給總壇主處理。””
“是!”李鴻章見這些人並不敢對自己怎樣,只是想把自己押走,也不知押到那裏,就大着膽子説道:“你等大膽的盜賊,竟敢搶截朝廷一品命官,王法不容,要滿門抄斬,快把我等放了,否則,官府追究起來,罪加一等。”幾名隨行人見李鴻章叫罵,也大着膽子罵道:“快把我等放了,否則,回到京城,調遣大軍一到,殺你等老小不留。”
“他媽拉個臭,還説大話,老子就是要跟朝廷作對,你大軍未到,我先把你給宰了!”一個人説着,提刀就向這位叫罵的侍衞走來。
“先別宰,想宰還不容易,讓他多活一會兒,聽壇主的。”
“好吧!”那人把刀回刀鞘,便上前朝那捆綁住的侍衞就是兩個耳光,打得那人滿口直
血“叫你再罵!”李鴻章和其餘幾人見同這些山野之人無法講法講理,為了不吃眼前虧,也都不再言語,一個個被捆得老老實實,由他們押解到哪裏,等見了他們的頭頭再想
身的辦法。
船和船伕被幾人控制着駛向一個河叉。李鴻章幾人被帶到一個地方。
夜已經很深了,一座偌大的寺廟守衞很嚴,後院一個禪房裏燈火通明。海靜大師接過張德成遞上來的官印仔細看了看,點點頭,對李福田説:“福田,這官印是真的,的確是兩江總督大印,你派人將那兩江總督李鴻章押來。”
“是!”李福田退下。
不久,李鴻章被帶了上來。海靜大師衝李鴻章點點頭,一抱拳,説道:“不知是兩江總督李大人到,有失遠,罪過,罪過。來人,給李大人鬆綁看坐!”李鴻章舒活一下被捆疼的手,也不客氣地坐下了,抬頭看一眼坐在正面首席位上的人竟是位和尚,很詫異,心道,莫非這位和尚就是他們所謂的壇主,也不知道他們屬什麼教派,如今的大清朝內各地民間教派林立,好壞難分。不知他們這一教派是否與朝廷對抗,一切要小心從事,敷衍過去再説,將來再調派我的淮軍來剿滅他們。
李鴻章正思索對策,就聽海靜大師發話道:“李大人,我倒是本地一個秘密民間教派,其宗旨是劫富濟貧,反抗洋教,一般不和官府作對。當然,對待那些貪官污吏。欺壓百姓、為非作歹的官員除外,而對一些為民做事,一向秉公正直的官員十分敬仰,並幫助他維護地方治安,也在適當的時候給他們做點事。”海靜大師看了李鴻章一眼,又緩緩説“像李大人這樣的一品朝廷大員——”李鴻章心一涼,認為他們可能不放過自己,因為李鴻章明白自己的平時所作所為,雖然不能説是貪官污吏,也為朝廷出過不少力,為民辦過不少事,但自己組織淮軍鎮壓太平天國運動和捻軍起義,這是人所共知的,萬一這些人是捻軍的遺留下的一個支派或與太平軍有什麼內在聯繫,今天可就糟了。正在胡思亂想,又聽海靜大師接着説:“李總督除了當年在鎮壓太平軍和捻軍上有過老百姓的鮮血,平常所作所為也還算是一位好官,當然,那時李總督是受朝廷所遣,君命在身,身不由己啊。”李鴻章一聽,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馬上附和着説:“對,那是身不由己,其實我的心是向着百姓的,我在朝作官時向來憎恨洋人,也經常和洋人作對,正因為這樣才被貶到下邊作官。任兩江總督時,只要是我們大清的百姓和洋人發生衝突,我總是盡力幫助百姓與洋人作對。”海靜大師向李鴻章點點頭“這些我們都知道,李大人一人山東地界時,就有兄弟報告過來,説有位朝廷的官兒經過這裏,兄弟決定攔截盤問是清官放過,是貪官就宰了,沒想到是李總督。”李鴻章心道,自己早被人家盯住了還不知道,早知如此,就應該先到丁寶楨那裏。想到丁寶楨,李鴻章尋思,丁寶楨在山東為官多年,一向名望較高,也許這些人對丁寶楨很敬仰,我先試探一下,如果他們欽佩丁寶楨,我可以説和丁寶楨是至好友,也許效果更好,想至此,李鴻章向着海靜大師説道:“你們山東巡撫丁寶楨一向為官如何?”
“丁巡撫在山東為官多年還好,為官也較正值,敢於懲治一些地方貪官,連人人憎恨的太監總管安德海他都敢殺。”
“丁巡撫在朝中的威信和聲譽也很好,我倆是至好友,一同為官多年,許多問題的見解上很相投。”李鴻章故意這麼套近乎説。
“但丁巡撫最近在處置濟南一件大案時態度卻不怎麼好!”坐在旁邊的幾位分壇主有人話道。
李鴻章一驚“哦,有這事,什麼大案?”
“就是我們的一個分壇的兄弟火燒洋教堂一案。”有人接道。
李鴻章又是一愣,但馬上反應過來,隨口附道:“這洋教案我也曾聽説,這是洋人罪有應得,他們在我大清國土上作福作威,欺壓百姓,死有餘辜,要是我在山東,也一定會暗中幫助你們對付洋人的,但不知丁巡撫是如何做的?”海靜大師是見有兄弟無意教中秘密很是後悔自己提及此事,也忘記叮囑他們,但一聽李鴻章這麼一説,也就不再製止兄弟們的發言。
其中一人説道“在這事上,丁巡撫就不如王知府。”
“哪位王知府?”
“濟南府的王正起知府,他在丁寶楨的勒令下被迫捉住一些兄弟並給了丁寶楨,但王知府告訴我們他也恨洋人,同情百姓,又暗中派人把我們的兄弟從丁寶楨那裏劫出來放了。”李鴻章更是吃驚,無意中竟然瞭解了這轟動中外的火燒洋教案內幕以及官府中一些鮮為人知的秘密。但正因他得知這一點,又怕海靜大師因他知道得太多而不能放過他,故意説道:“這些丁巡撫也曾寫信告訴過我,他讓王知府提審你們,那是洋人所
,他故意做給洋人看的。捉住你們的一些兄弟後,丁巡撫又讓王知府暗中把你們搶走放了,對外則説是你們自己人逃走的,以此搪
洋人的追問。你們想想,丁巡撫要想好好看押你們向洋人請功,還不把你們的兄弟押入一個秘密的監牢,派重兵把守,怎會讓人劫獄呢?這都是丁巡撫和王知府暗中商定好的,騙騙洋人罷了。我們官府都知道這件事,也都贊成丁巡撫和王知府的做法,更希望各地百姓都像你們兄弟一樣共同反抗洋人,趕走洋人,那樣我們大清朝就可以太平了。”李鴻章這一番信口開河的胡吹亂謅卻也似乎合情合理,連海靜大師也不住點頭。只聽海靜大師説道:“李大人,我們教派的一個宗旨就是‘扶清滅洋’,只要你們官府同意,我們可以協助你們與洋人作對,”
“這事好説,這次回京,我李鴻章一定把此事奏請皇上,陳述利害,讓皇上下旨同意你們‘扶清滅洋’,並肯請皇上批准你們的教派是合法的,那時,你們就可以公開設壇,光明正大地為朝廷做事了,但不知你們的教派是什麼名稱?”海靜大師還是多個心眼,一聽李鴻章如此過問,又冷冷他説。
“這事李大人可以回京好好去做,至於皇上是否同意還很難説,因此,我們的教派名稱李大人就不必細問了。到時候,皇上果真同意我們是合法的,那時再説不遲。”李鴻章一聽,教派都不願講,再問這位壇主之名更是無益,相反,只會遭到懷疑,於是説道:“這位大師説得也是,這事就包在我身了,你們就靜聽佳音吧!”就這樣,李鴻章花言巧語騙住了海靜大師等人。第二天早晨,海靜大師派張德成、曹福田等人歸還李鴻章的船隻銀兩和官印,也釋放了他的侍衞,還好好款待他們一番,並送他們上路,暗中告誡山東各地的義和拳分壇,不得攔截。就這樣,李鴻章順利趕回京城,恰巧遇到新皇登基大典。
李鴻章講完自己的山東遭險經歷,慈禧説:“險是險了點,可也得到一個江湖的大秘密和這官府中的一段鮮為人知掌故。不過,要是你這條命搭了進去可也不值得,好在你也過來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你説説那山東濟南洋教案怎麼處理?”李鴻章思索一下説:“無論朝中官員之間怎樣勾心鬥角,甚至不擇手段,但對洋人都不能半點我們官員之間的不和。洋人追究緊了,抓幾個平民百姓
上去處死即可,而對這官員之間的矛盾,我們內部解決。”
“像你所探聽到的濟南府台王正起私下冒充歹人劫獄私放案犯這如何處理?”
“這事可暗中派出巡查可調查,如果情況屬實,就將他捉拿查辦,嚴懲不怠!”
“不過,丁寶楨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果他真的為朝廷出力,做事認真不苟,對朝廷這等要犯怎能不設重兵把守?這也是他翫忽職守,也要一併追究。”李鴻章知道慈禧因安德海一案對丁寶楨有成見,就笑了笑説:“對丁寶楨的處理只可因事而行,不可重責,這是王正起有意算計他,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暗的算計明的,藉口當然易找。”
“哼,我看這案子也許不是你所想像的如此簡單。如果這是丁寶楨事先得知你從那裏經過,暗中派人打劫你,再演出那齣戲故意給你看,或丁寶楨勾結義和拳教匪陷害王正起,該如何解釋?”
“這——”李鴻章一時語,説不出話。
“這不也是暗的算計明的嗎?”等了一會兒,李鴻章緩緩他説道:“我覺不象你所説的那樣,丁寶楨不是那種人,這一點我敢用人格保證。”
“你也別太自信,狗心隔皮,人心隔肚皮,安德海一事,我就覺得了寶楨也不是好東西。”
“你想想,如果丁寶楨想懲治王正起還不是易如反掌,他作為王正起的頂頭上司怎麼也能找個藉口撤了王正起的職。別的不説,就是這濟南教案,丁寶楨也可以對地方治安管理不善而懲罰王正起,何必再如此費心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