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一葉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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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午渝閃目望去就旦一個青衫武士手持柄竹技劍”凰們,個吐蕃服飾的大漢正在搏鬥,邊打邊退。正往山上退來,那些吐蕃大漢將他團團圍住,七八柄大刀如匹練漫卷、長虹穿空,始終堵住他四面八方的出路。
摺子渝的馬匹、帳蓬、女兒家的一些應用之物都在這裏,還未來的及收拾,自也不會倉惶逃去,一見事不關己,便快地自石後站了出來。這也是她行走江湖得到的一些經驗,公開行藏,亮明旁觀身份,事不關己,尋仇的雙方便也不會把她牽扯進去。
要不然,在這荒山野嶺之中,她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旁,一俟被人發現。便很難表示清白。摺子渝倒也是又藝高人膽大,眼見雙方衝的慘烈。還好整以暇地站在大石前,一口、一口酒,一邊慢條斯理地吃着東西,一邊瞧着雙方廝殺”那些大漢個,個身材魁梧,動作卻極
捷,手中一口碩大的彎刀,刀風霍霍,凌厲無匹,而那青衫秀士就像一條靈活的游魚,兔起鶻落、閃躲騰挪,在一道道閃電般的刀光中總是險之又險地避過那足以一刀斷其肢體的狠招,手中的青竹劍彷彿一條吐信的靈蛇般
吐閃刺,不時還給對手掛上幾道傷痕。
那青衫秀十攸然刺出一劍,劍光飄忽,浮光掠影,一下子退了面前的幾個對手,然後一個斜
柳、大彎
。又憑着機
的身法閃過四柄
叉下擊的彎刀,居然還忙裏偷閒往摺子渝這邊看了一眼,見是一個一身玄衫,膚白如雪的美貌少女站在那兒,見了他們如此搏鬥稍一不慎就要血濺當場,居然不慌不忙,還在那兒從容地吃着東西,不由為之一詫。
他這一扭頭,摺子渝也看清了他的模樣,只見此人眉清目秀,紅齒白,竟是一個難得一見的俊俏公子。他穿着一襲青衫,肩上還斜着繫了一個包裹,緊緊貼在身上。然而他攸進攸退,動作仍是如同鬼魅一般,絲毫不受影響。
那青衫公子只匆匆一瞥,分神不過剎那,兩柄彎刀便在如雷的叱喝聲中剪而至,青衫秀士急退,手中長劍劍尖飄忽,發出“嗤嗤”的破空之聲,颯然點在一柄匹練般掠過的彎刀上,劍刃一彎,他已趁勢躍起。又避過了險之又險的一擊,當下不敢再分神旁顧,只是專心應敵。
摺子渝在一旁看着,只覺這青衫秀士不但身法怪異靈活,一手劍術也是出神入化,時不時的還要夾雜着幾招拳法、掌法,每每能出奇制勝。看起來,若論武功,這青衫秀士不但比自己高明,比那幾名吐蕃武士更是高明多多。
那些吐蕃武士論武功遠不及這青衫秀士,若是單打獨鬥,恐怕無一人是他五合之敵,然而他們的刀又快又狠,超卓的速度和力量,有我無敵的一味進攻,已經足以抵消招術技巧的殺傷力,況具他們人多勢眾,互相之間配合默契,這又抵消了那青衫秀士身法上的優勢,一時之間,雙方竟打了個平分秋。
這時,那青衫秀士一邊還擊閃躲。一邊向摺子渝所立的方向漸漸移動過來,摺子渝也不知道他是為敵所迫,還是有意為之,只不過她的背囊窩棚全都在這兒,要她就這麼赤手空拳地逃開她是不肯的。摺子渝只蹙了蹙眉,仍然一支拿着雞腿。一手拿着酒壺,慢條斯理地吃着東西。卻已暗暗提起了小心,免受池魚之災。那清衫公子的武學實在繁雜。劍招刁鑽,而且不時夾雜着拳掌腿法。有時又以竹杖劍使出幾招刀法來。刀勢凌厲,大有西域刀法的風格。不過他的武功雖然繁雜,卻是應用練,頗有詭奇莫測的威力,若不是這些吐蕃武士配合默契,又刀刀連環,不容他有半刻
息,縱然人多勢從,也休想困得住他。
那青衫公子越退趟近,忽然,他大喝一聲,一揚袖子,只聽“嗤嗤”兩聲,竟自袖中出兩枝袖弩,
面迫來的兩個吐蕃武士措手不及。一人
面中了一箭,大叫一聲,仰面便倒。另一個只來得及微微一側,弩箭正中肩頭。
青衫公子詭笑一聲,狸貓般一轉,一劍挑開雙刀,左腿飛旋而出,自一名吐蕃武士口一掠而過,那武士大叫一聲,衣衫裂開,鮮血四濺。原來這青衫公子靴底居然還藏了尖刃,真不知他渾身上下裝了多少武器,竟像刺猥一般,渾身是刺。
青衫公子這一出手傷敵,自己靈活機靈的身法便為之一滯,另外四個吐蕃武士齊齊大喝,四柄彎刀齊齊劈下,如同力劈華山,已然封鎖了他前左右三方所有的去路。刀光如電。勢若雷霆,而他後面,就是站在石下的摺子渝。
眼看這青衫秀士就要被三把刀分成六片,他的身子突然整個兒萎縮下去,整個人萎縮於地,如同小兒卑拜。他這一叩頭,背上“嗤”地一聲響,又是一枝背弩破衣而出,徒然向當面之敵,
得那人向後一退。與此同時,他的身子也像皮球般彈退過來,兩柄彎刀險之又險地貼着他的面門劈下。
這幾手動作説來漫長,實則只在電光火石之間,青衫秀士迅之又迅地退到摺子渝身畔,忽然反掌一推,在摺子渝間推了一把,將她整個人都推了出去,藉此機會長身而起。
劍撲向右翼一人。
摺子渝萬沒料到此人竟然如此歹毒。竟然用自己這無辜之人來替他擋刀,這一前撲,堪堪向左側兩人。有她擋住了吐蕃武士,那青衫秀士再無顧忌,橡身而進,手中劍毒龍一般直取那右側吐蕃武士的咽喉。
摺子渝又驚又怒,只來得及大叫一聲:“卑鄙!”可是當面兩個吐蕃武士手中的刀一刻不停,已然捲了過來,而且他們雖知這女子與那青衫秀士不是一夥,也絲毫本沒有繞過她的意思,摺子渝嬌叱一聲,左手雞腿飛向一人面門,右手酒壺砸向另一人臉面。伸手一拔,
間短劍便出了鞘,想也不想,便朝那酒
濺了滿臉,正掩面急退的吐蕃武士小腹刺去。
借摺子渝一擋之機,那青衫秀士又結果了一個吐蕃武士,轉回身來。便與摺子渝夾擊那幾個人。
“錚錚錚!”摺子渝連刺幾劍。退當面一個吐蕃武士,反手一劍。便刺向那青衫秀士的左肋,那青衫秀士似乎早知她會挾恨報復,哈哈一笑,回劍一擋,心丁”地一聲。如畫圓圈,擋開了這一劍,又挑開了吐蕃人的一刀,暢然笑道:“美人兒若要報仇,也得先解決了這些胡人再説,你這樣的俊俏姑娘,恐怕他們未必放得過你。”刪渝反手刺的功夫,當面的彎刀又陰魂不散地劈了討來一不可以再給那無恥的青衫人一劍,這時無奈只得回劍去擋。一劍刺出,瞧見那吐蕃武士看清自己容顏時貪婪驚豔的眼神,情知這幾個吐蕃武士也不是什麼善類,只得銀牙一咬,加入戰團。
一時間,三夥人殺在一起,摺子渝和那青衫秀士一面與吐蕃武士手,趁隙還要劍來劍往,彼此廝殺一番。那些吐蕃武士本來就被青衫秀士殺了個七七八八,再加上摺子渝的一口短劍,在兩人聯手之下,不時有人中劍倒地。
這青衫人劍法毒辣。一劍刺出,不是咽喉就是心口、肋下,但凡中了他劍,就難再有生機。摺子渝卻只是抵擋。暗暗蓄力等待機會,那青衫人一劍刺向最後一名吐蕃武士時,摺子渝手腕一翻,突然削向他的竹仗劍。那青衫人一劍剛剛刺中吐蕃武士,舊力已盡,新力未生,摺子渝當初一劍刺向呂賓時,都被他誇讚了一句劍如閃電,這時蓄勢已久,何等迅急?那青衫人收劍不及。眼見摺子渝劍鋒貼着自己的竹技劍刃向手指削來,只得棄劍後退。這時那吐蕃武士才捂着咽喉仰面倒下,竹技劍仍顫巍巍地
在他的心口。
摺子渝心中恨極,一劍礙手。再不罷休,刷刷刷一連幾劍,得那青衫人連連後退。那青衫人一連退了七步之後,便已穩住了身形。雙手突然如抱圓球,左繞右繞,變化莫測。竟以一雙
掌探入白刃,也不知使了什麼巧妙的身法,居然欺身近前,貼近了摺子渝。
摺子渝若非手中拿的是短劍,被他這麼一欺近身來,手中劍簡直就成了一件廢物,可饒是如此,她劍上威力也是大減,手幾合,那青衫人纏腕一帶,緊接着一壓一撫,自己的臂骨以幾乎不可能的角度一彎,身形與她
叉而過時,竟然撫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的手臂折向了背後。
“天、山、折、梅、手?”摺子渝咬牙切齒,只氣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她堂堂折家二小姐,身份尊崇,如今跡天涯,看似瀟灑,究其緣故。卻全是因為在楊浩受了昔
手下敗將唐焰焰的折辱,那一幕她迄今還記憶猶新,唐焰焰所用的擒拿手法她也常常暗自揣摩,尋思破解之法。誰想到今
在六盤山上居然又碰上一個會這門武功的人,手法與唐焰焰如出一轍,折二姑娘可真是要氣瘋了。
那青衫人撫住她的手後,豎掌為刀,一掌便斬向她的後頸,毫無憐香惜玉之意,可是陡聽摺子渝喚出自己所使這門武功的名字,他的掌緣本已斬到摺子渝的後頸肌膚,卻一下子硬生生停住,驚詫地道:“你是誰?怎認得這門功夫?”這扮成青衫秀士的男子,正是古竹韻。她所使的這門擒拿手法是集呂賓的天遁劍法、白牡丹的狐尾鞭法、陳摶的太極拳劍。再加上她所
知的門派繁雜的武功,由馬琰煞費苦心地
和到一起所創出來的,其中還有冬兒學自契丹蕭後的瑜伽術,可説是集各家絕學之大成。
這門擒拿手法練成之後,因為冬兒分娩在即,所以只有她和馬琰、妙妙、娃娃、焰焰還有當時尚未“閉關”的周女英學過。説起對這門功夫的掌握,馬琰第一,她排第二,唐焰焰是個身嬌貴的大小姐,年幼時在武學
基上所下的苦功遠不及她們倆,那就弱了一些了。
這門擒拿功夫創出來以後,唐焰焰興致,還給它起了個名字。三人並未想要開宗立派,收徒授藝,所以這個名字從未外傳,教給飛羽秘諜的只是依據各人身體條件傳授的一些散手功夫,也從未告訴他們這門擒拿術的名字。這時徒然聽到有人一口叫出這門擒拿術的名字來,她自然不能再下手傷人。
摺子渝被她撫着手腕,身子只能向前彎着,狼狽的很。若換一個人。受制於人只是技不如人,敗就敗了,也沒甚麼了不起,可她折二姐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丟過這樣的人,這樣翹着股彎
受制於人。簡直是丟盡了臉面。雖説此處除了這個青衫人再無旁人看見,那也是羞憤難抑。
兩次!一連兩次!這一輩子就只這麼兩次!
唐焰焰説過,她這門武功傳自楊浩,自己兩次出乖醜,居然都是楊浩教了人功夫來欺侮自己,這個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