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他也把瀋海珊真實身份説出來,然後將她知道的事,再轉知給柳亦楓等人知道,當他談到桃花郎可能已死時…
司徒忌咧嘴笑道:“這就對了,我老覺得現在這個桃花郎跟二十年前不大一樣,原來這人真是假冒的。”韋英風走上兩步,恭謹的道:“前輩,此話怎講?你們查出了什麼事?”柳亦楓語聲鏗鏘的道:“風兒,二十年前的血案,或許很快的就可真相大白了,除非還有些小細節有待查明外,大多的事,我與司徒兄皆已查明。”韋英風抬起頭來,沉靜的道:“舅舅,請你趕緊把話説明,風兒…”柳亦楓淡淡一笑,沉了片刻,有點怔忡,緩慢的道:“我一直不讓你知道,我悄悄的在尋找你母親的下落…”於是,柳亦楓詳細的説明,因為他的母親柳亦蘭瞭解真相,所以他一直在尋她,問説當初的經過,她亦表示,二十年來未曾再見過桃花郎,而在最近幾年,有一回,她無意間碰到桃花郎,當然桃花郎顯然不認識她,所以才覺得此事有點奇怪。
而後,見到“蓋世神偷”司徒忌,兩人誤會化解後,司徒忌亦表示他曾找過桃花郎,桃花郎亦不認識他,所以肯定事有蹊蹺。
司徒忌夜訪“明月宮”多次,平時並無人居住,但偶而或有人影閃動,證實“明月宮”內定有其它秘密通道,柳亦楓三人費了不少神,三人輪
夜守住,終於發現“明月宮”內有地道。
為了謹慎起見,三人不敢貿然闖入,希望找到韋英風,大家合力,或許能一舉剿破匪巢…
終於——一切在剎那間歸向寂靜,語聲彷彿在冥冥中錚然隱隱,接着,是眾人的沉默。
韋英風微閉雙目,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竭力使自己的心神平靜下來,他知道,他的任何反應,都會直接影響到在場的任何一個人。
但是,在挑起這段慘痛回憶的開端後,若想一時之間將其忘懷,那是一件十分不易的事,人的思想,往往是無法受理智控制的。
這些事,除了韋英風外,就只跟柳亦楓有些關連,但是,其他人都跟兩人有真摯的情,所以亦能引起共鳴,而有深刻的
受。
瀋海珊內心有着異常的歉疚與不安,她怯生生的道:“我不知道…義母他們…他們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我…”韋英風如夢方覺,努力展開一絲笑意,但是,這微笑卻苦得發澀,悽然的道:“我實在不懂,為了劍譜、秘籍這些無關痛癢的東西,竟然發起這場腥風血雨,大動干戈,視人命如草芥,這是什麼樣的心情!”蘇艾青動動嘴,道:“可是我師父明明叫桃花郎,我小時候就跟着他一起的,不過師兄是後來他才帶回來的。”司徒忌雙眼一轉,道:“或許這又是障眼法,有人假冒桃花郎,但他極少
面,收養個女兒,比較具有説服力,只有一點我想不透,桃花郎怎麼死的?為什麼死?”韋英風神
一沉,肅然的頷首不語。
柳亦楓接口道:“莫非他有了悔意,因此自行了結?”除了見面時,與韋英風寒喧幾句外,一直沒有開口的沈大川,此時説道:“説不定桃花郎並沒有死,只是躲起來而已。”司徒忌沉靜的道:“不可能,以他個,斷然不能不出來江湖上走道,除非身有不便,不過,我想死了的可能
高些。”柳亦楓異常的低沉的道:“如果我們所查的完全屬實,‘千臂神尼’南宮萍果真是幕後元兇,依我猜測,她的目的可能不單純,不似我們當初所想的那樣。”柳亦楓以前的看法,是認為桃花郎為得秘籍,也為了再奪回柳亦蘭才會下毒手的。
各人互想注視了一眼,沒有人再説話,全都靜默下來,李虎動的道:“在這裏想這麼多幹什麼?到那個什麼鬼‘明月宮’把老尼姑抓起,脖子一扭,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在這裏談個三天三夜,什麼
事也辦不成。”韋英風全身勢血沸騰,誠摯的道:“該是我們到‘明月宮’的時候,我要洗雪這仇恨,唯有親臨賊巢了。”蘇艾青輕輕皺皺鼻子,道:“我在明月宮長大,我從來不知道有什麼秘道,什麼內室啊?”韋英風微聳肩頭,苦笑一下,道:“他們有意瞞你,你當然不知道,還好他們沒有害你的意思,否則…”蘇艾青那雙水汪汪的丹風眼,溜了一轉,仍是不解,悄然道:“怎麼會這樣?師父對我不錯,師兄人也很好,怎麼會這樣…”瀋海珊仰起臉,有些傷
的道:“我不知道什麼‘明月宮’,但我知道怎麼進入‘獨尊門’,我可以帶你們去,雖然我不願看見義母與你們干戈相見,但…”
“蓋世神偷”司徒忌沉默了片刻,低沉的道:“你公然背叛‘獨尊門’,如今他們恐怕已有戒備,我們如此一去,只怕…”瀋海珊閉着眼,緩緩地,溢出了兩粒晶瑩的淚珠,輕輕順腮泛下來,幽幽的道:“不會的,義母她認為她瞭解我,她做夢也想不到我會帶你們去,因為我已經立了個重誓永遠不會背叛‘獨尊門’…”眾人俱是一驚,全把目光集中在瀋海珊身上,只見她淚水汩汩湧出,仍舊閉着眼,整齊雪白的貝齒,緊緊咬着下
…
蘇艾青一見人哭,鼻頭一酸,兩滴眼淚,輕輕沾在那絨密的睫上,輕輕的
噎,低低的道:“沈姑娘,你不要哭嘛…”韋英風怔了一下嚥了口唾沫,隨即温和的走到瀋海珊身旁,輕輕的道:“沈姑娘你…你立的什麼重誓?”這句話就是大家心裏想問的,卻一時之間,不便開口,由韋英風來提,應該是最恰當的。
瀋海珊摔摔頭,哽咽的道:“此事,目前我還不想説,我們還是即刻趕路,或許今夜可以趕到。”大家對於瀋海珊的作為,都到十分的敬佩,亦為她一位孤女子有此勇氣膽氣,而肅然起敬。
柳亦楓有些怔神,忖道:“風兒這小子,只怕是在走桃花運,不知是禍是福,兩位如此善良的姑娘,一定叫他十分為難,唉!二十年了,風兒真的長大成人了…”沈大川自從認識韋英風等人以來,心裏頗有自卑,所以總不大開口,現在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由遲疑的道:“我們只有三匹馬,七個人如何…”韋英風輕輕一笑,道:“沈兄,我們此行,可説非常危險,敵暗我明,我們又將以少對多,還是小心一點的好,如果騎馬,目標太大,只怕不宜。”沈大川有些尷尬,面孔頓時漲起一片紫紅,他自卑自己總是無遠大的眼光。
柳亦楓朗朗一笑,對着韋英風頷首示意,韋英風先是一怔,隨即沉聲道:“這件事,本來是在下的私務,個人的家仇,卻連累各人為我奔波涉險,心中十分過意不去,各位厚恩,韋英風肝腦塗地…”韋英風目光環視各人,各人亦以關懷的眼神向他瞧來,大家都願意與他同生共死。
“蓋世神偷”司徒忌語聲帶着些動的道:“韋公子,你千萬不要如此生疏,不管是跟令尊韋大俠,到韋公子你,都是我們眾人所崇仰的,忍了二十年,現在總該吐了口氣了,你大德大量,不怪老夫當年一念之差,將…”韋英風舉起手臂,阻止了司徒忌下面的話,異常沉靜的道:“前輩,往者已矣,紙是包不住火的,家父早晚會知道,倒是我們誤會你了。”每人的面孔都透
着真摯而又一望即明的
動神
,在韋英風身旁的瀋海珊,白
的雙頰,有着一股暗綠,一雙眼睛懶散的低垂着,彷彿在些疲累。
李虎已經很不耐煩的道:“好了沒?咱們可以上路了吧!一個早上婆婆媽媽的,煩死了。”韋英風心中尚有一個極企盼要知道的答案,那就是…他的母親現在哪裏。
雖然,他的母親有對不起韋家,對不起他父親的地方,但是母子總是母子,那是任何東西,任何理由都沒有辦法改變的。
可是,他沒有問,他知道目前情況不宜提起母親,免得引起柳亦楓不快,而且,柳亦楓現在也決不會告訴他,所以他忍住不問。
此時,各人稍微準備一下,立即要離開,其實説準備,指的不過是個人的心理,因為他們即將面對一場恐怖、劇烈的戰鬥。
正當中。
七人的輕功皆算不弱,所以他們走得很快,此時陽光散發着強烈的熱力,曬得大家頭昏眼花,前面有一片樹林,他們就略作休息。
李虎把事前準備好的乾糧飲水,分給大家,自己就忙着坐下來拭汗,悶着頭吃喝起來。
瀋海珊只喝了口水,乾糧一口也不吃,半晌,她將目光瞥向韋英風,輕輕的道:“‘獨尊門’就在離此大約五十里的地方了。”她説出這句話時,顯然儘量使情緒平穩,但是,韋英風可以深切的覺出他雙目中的悲哀與沉痛。
韋英風的心情跟她一樣的複雜,所不同的是他充滿着仇恨與痛苦,自己這段悲慘的身世遭遇,使他無時無刻心中燃起猛烈的怒火。
他長長的吁了口氣,低緩的道:“沈姑娘,這次多虧你,為了在下的血海深仇,拖累你背師…”瀋海珊並未出聲,但她臉上出堅定的與誠摯的神
,自然讓韋英風停止,認為再説下去,未免顯得太落俗套了。
李虎吃飽喝足了,魁梧的身軀稍微活動了一下,神抖擻的來到韋英風身邊,大聲道:“主人,快到了,老子已經手癢得很,不狠狠摔他幾個稀爛,心裏不
。”韋英風喝了兩口水,抹去
角的水漬,微微思索了一會,緩緩的道:“照目前情形來看,我們天黑之前可以趕到,為免惹人耳目,打草驚蛇,我們在此多歇歇,不要太早到達目的地。”沈大川低頭想了一會,微怒道:“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害老…害我誤入歧途,非宰他們個痛快,不能消我心頭之恨。”李虎那張破鑼似的嗓子順着接道:“對,打得他們跪地求饒,他媽的,他們是什麼東西!”柳亦楓煞厲的沉哼一聲,道:“其他的人,我們不必太放在眼裏無防,這個‘千臂神尼’南宮萍聲威遠播,在江湖上的地位頗高,她的武功深不可測,只怕有點辣手。”瀋海珊雙眸幻閃着隱約的光影,面孔又不自
的微微痙攣起來,苦笑道,“其實我義母並不是真正的出家人,那只是她製造的假相罷了,她平時並不吃齋唸佛…”這時“蓋世神偷”司徒忌驀然站起,尖厲的道:“真卑鄙,她這種手法,不是有辱佛門清譽嗎?太過份了。”韋英風長長的
入一口氣,有些麻木的一笑道:“她不是真的出家人倒好,如果真的是尼姑,那才真的有辱佛門呢!”蘇艾青那雙丹鳳眼笑笑,順手摺了一段樹枝,輕輕的道:“怎麼連尼姑都有假?真可笑!”空氣寂靜了一會,柳亦楓又低沉的道:“實在不可思議,她在江湖上成名甚久,竟沒有人揭穿她的真正身份,太可怕了。”瀋海珊坐了下來,口中平靜的道:“義母平時深入簡出,以門主出現時又罩着面具,加上她在江湖上的聲譽,所以
本不會有人懷疑她的身份!”沈大川
昂的罵道:“假冒偽善!”眾人憤怒已極,氣氛也在剎那間動盪起來,韋英風深深沉思了-會,遲緩的道:“‘獨尊門’雖非當初我們所想那麼人多勢大,但是成名易,自有其固本之道,説不定埋伏重重,陷阱處處,高手如雲,‘千臂神尼’南宮萍更是武功浩博,盛名赫赫,我們以遠兵攻堅,尚待多加小心才是。”
“蓋世神偷”司徒忌看了瀋海珊一眼,道:“沈姑娘對於‘獨尊門’裏面是否悉?有否地道機關設備?”瀋海珊一雙柳眉兒微皺,低聲道:“大致上沒什麼機關,只是外人看起來,裏面相當繁複,不容易找到通路,便是,有些地方我也被
止不準進去,我們只好到了再説了。”蘇艾青想到她跟韋英風第二次的相遇,臉蛋兒嫣紅,道:“我們‘明月宮’也是這樣,我覺得很好走,上回英風就
路走不出來呢!”韋英風要不是心事重重,此刻,他真想豁然大笑,但他只是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