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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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水泡已經好了，留下了厚厚老繭，娘雖然心疼，但小滿卻還是比較滿意。以後做什麼活，至少不會輕易磨起泡了，起水泡滋味，真不好受。和平時一樣，吃過早飯，出了門小滿也準備像平時一樣去河邊，卻看到張福院子裏壘起了一口大鍋，看到院子裏擺好白菜，小滿不用問也知道這是準備要醃酸菜了。既然要幹活，小滿當然不可能一個人跑出去玩，就問隨後從屋裏走出來娘“娘，我乾點什麼？”

“不用了，你出去玩吧，我和你爹就夠了。”娘看着自家閨女這麼懂事，欣説。

“別啊，娘，你們幹活讓我出去玩，我就是玩也不能安心啊，還是讓我幫你們吧，反正我也沒事情做，你不是説不讓我整天去翻石頭嗎？”娘聽小滿説還要去翻石頭，立刻就點同意她家裏幫忙了。

對於小滿沒事就去河邊翻石頭這件事，娘有一次明確表示她不是很喜歡，覺一個女娃娃總翻石頭，會讓人家覺得奇怪，如果遇到嘴巴亂説人，會影響小滿名聲。勸了小滿好多次，要她不要去了，可小滿已經從那河裏裏找到了很多塊漂亮石頭，正是罷不能，不肯聽話。沒辦法，娘倆只能折中，小滿答應不往人多下游尋找，也幸好這個季節，河邊已經不常有人來，所以小滿這找石頭事情才沒被別人知道。千萬不要小瞧古人傳話能力，一定範圍內，是絕對不比網絡差多少。

娘安排下，小滿接下了清洗蘿蔔和雪裏紅工作，這兩種菜醃好後，是北方冬天餐桌上主力，也確實當得起主力之稱啊，小滿看着眼前這一大堆蘿蔔和雪裏紅，光是清洗沒有二個小時肯定完不了小滿當年看舌尖上中國時，見到電視上介紹一種醃酸菜方法，這和現娘醃菜方法是截然不同。當鍋裏水燒熱後，娘先把白菜豎放大鍋裏，等到先煮這邊軟硬適中後，把菜另一邊翻下來煮，等整顆白菜都煮差不多了，把菜從鍋裏撈出來，整齊碼放準備好大缸裏壓實，後，放上一塊有些份量壓缸石壓上面，等過些子，酵後就變成酸菜了。説起來容易，可做起來，哪有那樣簡單呢。忙碌了一個上午娘才裝滿三口大缸，一邊洗菜小滿嘆想到，這些酸菜要是放現代，夠十幾口人家吃一冬天了。

“三郎，明兒個村裏人估計家家都能醃完菜了，我去問問誰家能賣些。咱們再買1顆吧。”娘捶了捶説道。

“多買些也成，一家買不到多買幾家。你也不用怕老爺子那邊説什麼，這事本就是他們做不對。”張福悶聲説道。

小滿很早就現，張福對張老爹似乎有很大怨氣，雖然不至於和張老爹鬧翻臉，但是也沒有那麼愚孝，很多時候，他並沒有把張老爹利益放第一位。以小滿這段子觀察，張福並不是一個不孝兒子，如果只是因為張老爹取了白氏，而對他有所忽略，張福是不至於對張老爹有這麼大不滿，這裏應該還有什麼別事情，但是張福不説，做為女兒小滿總是不好問。

看到白菜都已經燙好，張福就準備把大鍋撤掉，小滿連忙攔阻説“爹，娘，咱們把刺果也煮了吧，剝殼後烘乾，好磨粉啊。”張福和娘這才想起還有刺果這回事，又給鍋裏重添了水，煮起了栗子。趁着煮刺果功夫，娘把小滿洗好蘿蔔放進一口稍小一些缸裏，灑上鹽，又加了少量水，後也放上一塊頗有分量壓缸石蘿蔔上面。

小滿還洗雪裏紅，雖然這時水還算不上刺骨，可是這冰涼水裏浸了半天，小滿手也冷開始僵硬起來，娘此時已經醃好了蘿蔔，見小滿還沒有洗完雪裏紅，就過來準備一起洗，等她把手放裏水裏後，皺了下眉，接着就把小滿手從水裏拉了出來，握了一下有些生氣説“看你手冰，犯什麼傻呢，水這麼涼怎麼不加點熱水洗呢。你爹那裏燒着水，你沒見到啊。”聽到娘訓斥小滿聲音，張福也走了過來，看着小滿通紅小手，心疼説道“你這孩子，不怪你娘説你。過去烤烤手。”然後又對準備洗菜娘説“你先等會，我給你舀瓢熱水來兑上。”小滿聽話走到灶邊，伸手靠近火烤了起來，沒用多久，便覺手舒服多了。等手完全緩了過來後，小滿又走到娘那裏，準備繼續洗菜。娘攔住了她，讓小滿去看着火煮栗子去，這裏有張福幫她就行了。

小滿無聊看着娘醃製雪裏紅，本以為雪裏紅醃法也跟蘿蔔一樣，只需要洗淨裝壇灑上鹽就行了，結果卻看到娘把鹽灑到裝雪裏紅大盆裏，然後雙手用力起來，反覆了幾遍之後，鮮雪裏紅已經殺出了很多水份，這時娘才把這些雪裏紅裝進了幾個罈子裏，灑上鹽封好，小滿覺得有趣，又不住湊了過去，也起來，雖然看着好玩，可這真是一份力氣活，沒多久，小滿就覺得自己胳膊酸不行，看那邊還剩下半堆高雪裏紅，就有些沒力氣了。事實上，從早上醃酸菜開始，小滿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所以幹活時候，就有些分心，娘見了，以為是累着了，就勸小滿休息會兒。小滿見大部分活已經都幹完了，也確實不需要自己這裏幫忙，加上雪裏紅手心又燙又疼，就聽話去灶邊看火了。

“娘，咱們醃點辣椒吧”小滿聽張福對娘説“今年家裏存菜太少了，明年可得多醃幾種。”

“辣椒’對，就是辣椒”小滿騰站起身，興奮跑到娘跟前問到“娘，咱們這裏冬天醃辣白菜不？”娘不解看着小滿，又看看張福，問道“沒聽説過，那是什麼？三郎，你聽過嗎？”張福也搖搖頭，表示沒有聽説過。

小滿見娘和張福兩人都表示沒有聽過，就又走到灶邊坐了下來，認真想着做辣白菜材料和步驟。韓國有名是什麼，不是韓國花樣美男，也不是那水線上出來假臉美女，而是他們國家泡菜。而這泡菜，卻因為中國有許多朝鮮族，而變成了中國一些朝鮮族聚居地特美食。當然前世，國人還是喜歡叫朝鮮冷麪和朝鮮泡菜，而不是叫韓國冷麪韓國泡菜。

鮮族人醃泡菜，就跟北方人到冬天醃酸菜是一樣，必須品，要不怎麼會有泡菜冰箱這一電器呢？看韓劇時候，小滿就曾經對韓國人表示出極大佩服，那辣白菜簡直就是萬能菜，任何時候都可以吃，雖然小滿不否認卻實很好吃，但是自己卻絕對做不出邊看電視邊吃泡菜舉動。意識到自己又開始散思維了，小滿立刻糾正了過來，想了半天，小滿找了一個小木，地上把要做泡菜材料寫了出來。看着這一長串材料，去除幾個這個時代沒有配料，剩下小滿想了想，都還是可以找到，家裏幹辣椒是夠用，雖然只有一種，但是也沒什麼大問題，其它小滿就只能問娘了。

“娘，我會做一種醃製辣白菜，需要少量姜還有多一些大蒜，嗯，還需要用一些大米，這些，家裏都有嗎？”娘聽了小滿要求，想了想，説“有，這些東西家裏都有，就廚房碗櫃下面，你自己看看夠用不，要是不夠娘再想辦法。”聽了娘話，小滿進屋裏看了看，東西都還是夠用，只不過就怕自己做完後，家裏就剩不下多少了。小滿想了想，自己也不敢保證少了一些材料後，味道是不是還會像前世自己做那樣好，還是少做一些先試試吧。因為家裏已經沒有白菜了，小滿只得等到明天張福再買來白菜後才能做，所以小滿就先歇了心思，繼續和娘一起忙了起來。

終於把所有菜都醃製好了，一天時間也就這樣過去了。中間，秋林和秋至回來過一趟，見家裏人都忙，也沒人做飯，就一人拿了一塊玉米麪餅子邊吃邊玩去了。娘，張福和小滿三人，把所有缸還有罈子都屋裏尋了地方放好，並不敢放廂房裏，怕冬天冷把缸什麼再凍裂了。

累了一天娘三人，簡單做了點吃，娘又用白菜和剩下油梭子煮了一鍋湯，這冰涼夜裏，吃起來身體覺格外熱乎。

吃完飯後，小滿裝了一大盆栗子，全家圍坐一起剝起殼來。秋林和秋至邊剝邊吃，所幸娘也沒指望他們能有多能幹，只是一家人一起很熱鬧而已。雖然栗子是煮，但剝皮來依舊很費勁，而且剝久了手指也很疼，想到前世那種自動剝皮機，看看自己手，天差地別啊。

第二天，趁着張福和娘出去買白菜功夫，小滿家裏準備起做辣白菜配料。先從房檐下把曬乾紅辣椒拿了下來，留一些做成辣椒碎，剩下全部用小石磨磨成粉，説到這個小石磨，是小滿喜歡了。聽張福説，這是小滿表太爺爺當然給自己這些親戚家做，做大石磨容易，做小可難，雖然是一片好心，可是自己太爺爺和別親戚家卻因為嫌小很少用，這些年下來，都已經很難再尋到了，自己家這個，也還是因為扔這個老房子裏，被張福來收拾房子時候找到。

這裏節氣和前世是一樣，進入11月，就是立冬了。現已經是11月中旬，空氣中能看到小滿呼出白呵氣，遠處青山已經遍灰濛濛一片，再也沒有了往生機。秋豐被娘早早穿上了棉衣，遠遠看去，像是一個小小球體炕上翻滾，秋林和秋至也多穿了幾層衣服，此時也稍顯笨重陪秋豐玩耍。

秋豐看到小滿進了屋，高興就往炕沿邊爬來，小滿急忙伸手抱住了他。

“是不是沒意思了？我都好了，你們出去玩吧，我看着秋豐。”早上，秋林和秋至是準備出門玩，但小滿要準備做辣白菜調料，就把他們留家裏看着秋豐。現小滿得了空，自然不會讓秋林和秋至留家裏。秋林和秋至到都是拒絕了，兩人都準備下午出去玩。

沒過多久，張福和娘兩人就推着一車走了進來。小滿幫忙卸了車，才看到娘車上還載着一個大罐，好奇打開一看，“整整一罐鹹黃瓜。”

“娘，這哪來？”小滿邊和娘往車下抬，邊問。

“你董叔家醃多了，本來想拿到鎮上看有人要不，娘想着家裏也剩下多少了，就從你董叔手裏買下了。”娘和小滿小心把罐子放地上，“我得去找個大罈子，把這黃瓜倒出來，這罐兒還得還你董叔家。”小滿見她去了廂房，就轉頭和張福一起搬起了白菜，順手挑出了2顆比較好，準備留下己做辣白菜。

娘看小滿屋子時擺放好調料，對小滿説“滿兒，你這都準備好了啊？還有啥要娘幫着準備不？”小滿告訴娘自己還需要裝白菜罈子，好是有蓋，而且今天也醃不了辣白菜，只是用抹鹽讓白菜去水份而已。具體醃製，得等到明天白菜塌幫才行。

小滿把自己挑出白菜拿到井水邊洗乾淨，把一些老幫子去掉。也沒捨得前世那樣扔掉那麼多，也只是把外面那一層扒了下來，即使這樣，娘看着也有些心疼，讓秋至把這些扔掉撿起來送回了家裏。娘幫助下，很把這些白菜洗好，每棵都切了四掰，兩人邊往上抹鹽娘邊心疼説“這還費鹽啊。”醃辣白菜是不能省鹽，所以即使小滿知道娘心疼，也裝做沒聽懂。

等兩人把白菜都抹了鹽放好後，娘看着只剩下罐底薄薄一層鹽，嘆氣道“改天還得去買一些”轉身回了屋。

一家人中午飯就是每人一塊餅子，自從入冬以來，家裏活少了很多，小滿家從前三餐也漸漸變成兩餐了，娘總是把早上貼好餅子放鍋裏悶着，中午誰餓誰就吃一塊，卻再也不做午飯吃了。若不是因為孩子還小正長身體，娘連這些餅子都不會準備。聽秋林説，往年上房時，就是一天兩餐，而且還以稀飯為主，每天也就是七分飽。”

“滿兒啊，你去你董嬸子家裏買兩塊豆腐回來吧，晚上咱們吃白菜燉豆腐。”娘回屋裏看着廚房裏放着白菜幫，對還屋外小滿説到。

杏花家哪？小滿哪裏知道啊，剛想着用什麼藉口拒絕，就聽秋林屋裏叫到“娘，娘我也去。”看着邊往外跑邊提鞋秋林，小滿這才鬆了口氣。有他就好，順便也要套套話，問問村裏情況，自己總不能永遠不出家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