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到你】【作者:歐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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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歐靜

字數:62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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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想分手?」低沉冷靜的嗓音,毫無情緒的語調緩緩響起。

男友一如平時說話的平淡反應,讓提出分手的江珊瑚覺得自己不識好歹……不,才不會不識好歹,這是她的心聲,她今天一定要說清楚!

「對,分手。」她大聲說著,彷佛音量放大就可以自己面對問題不再逃避。

這五年來,她為他甘於平淡,辭去工作認命的在家當家庭主婦,只為了做他的後盾,讓他無後顧之憂地打拚事業。

但是最近這兩年,他們之間的甜期已過去,相處越來越公式化,她見到他的時間比他公司同事還少。這樣下去,會不會連最後的熱情都被習慣與生活消磨得一乾二淨?

她已經二十六歲了,往五年來,前三年的確甜甜,但這兩年來熱情逐漸變淡,互動也逐漸變成親人間的模式,她一直很焦慮,卻又不知道在焦慮什麼,朋友們都罵她想太多,好不容易即將媳婦熬成婆,怎能這麼容易放棄?

問題是,他一直沒說要娶她呀,他只說要在工作上打拚,等時間到了,就會步入禮堂。

到底什麼時候才算「時間到了」?她和他往五年,搬去和他同居當家庭主婦四年,她的生活一成不變,越來越像黃臉婆,也越來越與社會脫節,但她一直等不到他的承諾與保證。

她會不會到時候被拋棄,什麼都沒有?因此,她越來越焦慮。

「為什麼?」嚴浩天邊翻閱報紙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這一年來,他已習慣女友的無理取鬧,反正她每隔幾個月就會提一次分手,他都聽膩了。

「因為我們的情變淡了,因為我們之間沒有情了。」這是江珊瑚從電視劇中學到的話,拿出來現學現實。但她看到嚴浩天面對分手宣言竟然不痛不癢時,聲音也忍不住高昂起來。

她最討厭他這種一心多用的態度,而他不當一回事的反應更是惹惱了她。

嚴浩天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緩緩將報紙翻到國際版,只抬頭看了她一眼,明白又是她的不安全在作祟後,隨即又把頭埋進報紙裡。

江珊瑚緊張地站在他跟前,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但他一直沒說話,雙眼盯著報紙。

「你有聽到我說的話嗎?」江珊瑚不安地嚥了口口水,但又氣他不當一回事的態度,忍不住揚高聲音吼他。

嚴浩天抬起頭,扶高眼鏡,雙目宛若光般的盯了她好一會兒,才嘲諷地說:「沒有情?那昨晚是誰在我身下纏著我不放,是誰把我的背抓得滿是傷痕,那是怎麼回事?」

江珊瑚一愣,雙頰通紅,期期艾艾地說:「嗯……嘿嘿……」

想到昨晚兩人在上的烈互動,她就覺得很害臊,他的上功夫真是太好了,每次都把她死,全身痠痛……

不對、不對,她要談分手,不是想第之事。

「我……我們除了上之外,其它方面都無法配合,這樣跟一夜情有什麼不同?」她只是希望他能給予她承諾和保證,難道他都聽不懂?笨死了。

「解釋清楚。」他直言道。

「嗄?」她有點茫然。

「什麼叫其它方面都無法配合?」他皺眉,很不滿地問。

嚴浩天覺得自己和她是天作之合,沒有什麼事無法配合,偏偏女友的想法好象和他不一樣。

江珊瑚愣住,不知道要不要挑明說。她不想和一個不打算娶她的人繼續攪和下去,她想要找一個好老公,組成溫馨的家庭。

這幾年,她的自我越來越少,也越不安。這樣依靠一個男人好嗎?尤其她發現他的心似乎有點難以捉摸後,這種焦慮越來越強烈。

「因為你不愛我。」她忍不住紅了眼眶,委屈地說。

她花了五年的時間,付出這麼多心力愛一個男人,結果竟然只歸納出一個心得──他不愛她,要不然他為什麼一直不肯給她承諾?

這樣的認知是何等令人心碎。

江珊瑚在大四的時候,經朋友介紹認識大她兩歲的嚴浩天,當時他在外商公司工作,只是一個小小的業務員。向來文靜的她沒想到竟對他一見鍾情,他對她的印象也很好,往半年之後,她就搬進了他的公寓。

大學畢業之後,她進入一家公司擔任採購員。那時他的工作也越來越順遂,因為績效良好升遷快速,但也因壓力太大,常沒時間吃飯,為了照顧他,她辭去工作甘心為他洗手做羹湯,只希望他能無後顧之憂的在工作上全力打拚。

果然,短短五年,他已經是業務主任了,但工作卻也越來越忙,三天兩頭不回家,在公司熬夜加班,要不然就是到國外出差,最長一次的出差時間是被外派到巴西,長達半年,她也咬著牙獨守空閨半年。

嚴浩天揚眉,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女友。

「你是不是待在家裡很無聊?」他直言問道,覺得女友最近似乎很焦躁,不安全也越來越濃。

「是呀!我每天做完家事,就不知道做什麼,但……」不對、不對,現在是談分手,不是談她的想法。她趕緊又把話題拉回原點,「才不是這樣,你不要轉移話題,是因為你常常不在家,我見到你的時間本比不上你的同事。」

江珊瑚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心中漾滿對他的愛意。她好愛他,愛到甘心隱身在他背後,當一個沒有聲音的女人,只要他偶爾賞給她甜頭,她就高興得忘了一切。

但她不能再這樣盲目下去了,她的愛他視為理所當然,她的犧牲他平淡看待,當兩人的互動變得像例行公事時,她知道應該停止了。

雖然她是那麼不捨,心痛得要死,但……

「你上次不是說要去意大利十天?去吧!」嚴浩天說道,或許轉移心思可以降低她的不安全

「真的嗎?」江珊瑚一臉驚喜。

上次她想到意大利旅遊,連行程和旅行社都已經打聽好,就是卡在嚴浩天要出差,沒辦法陪她去玩。

「當然是真的。」嚴浩天看著她圓圓的臉、笑瞇瞇的眼睛和兩個圓圓的酒窩,就覺得自己答應她去意大利是對的。

江珊瑚個溫柔又善良,跟他很合得來。當初他和她往時,馬上就知道她是他命定的伴侶,怕她被別人追走,他還費盡心思耍了不少手段,才哄得她答應跟他同居。

剛開始兩人的同居生活確實很甜,但曾幾何時,她開始會胡思亂想,心中充滿不安全。他不明白,難道她還不瞭解他這個人嗎?在認定她是他的唯一之後,他就不會被誘惑的。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她開心的問,滿臉笑意。

「你找朋友一起去吧,我要上班,無法挪出假期。」他慢條斯理的說。

嚴浩天有點心虛,知道自己最近太過冷落她,不過為了讓他倆後生活無虞,他努力工作,希望闖出一番天地後,能安穩地接他們的未來。

外商公司工作繁重,公司看績效不看人情,所以他每天都必須花費全部的心力在工作上,他想要闖出一番天地,讓江珊瑚跟著他過好子,而不是東省西省,每分每秒都在計較著花費過子。

「你不能去?」她的臉黑了一半。

「我不能去,但是所有費用我會出,你不用擔心。」他保證道。

江珊瑚僵住,一股難堪席捲而來,她安於當他的背後支柱,但當伸手牌卻也是讓她想分手的原因之一。雖然嚴浩天很大方,將所有的存摺和印章給她保管,每個月也都固定給她零用錢花用,但是她從未動過一錢,總是將那筆殘存下來當結婚基金。

她為了省錢,穿地攤賣的衣服,鞋子也是能穿就好的樣式,她已經好久沒為自己添新衣了,更遑論那些昂貴的保養品,她總覺得自己越來越像黃臉婆。

「不用了,我不去意大利了。」她的心都涼了。

「你剛剛不是很開心?」他一臉狐疑。

「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她火冒三丈,腮幫子氣得圓鼓鼓。

「你怎麼了?一會兒生氣,一會兒開心,是生理期要來了嗎?」他懷疑的問道。

呴──男人總是用一堆爛理由解釋女人生氣的原因!

「沒有。」她忍不住大聲咆哮,「我現在是和你談分手,不是談去意大利旅遊的事!」

「你去玩心情會比較好,才不會亂想些有的沒的。」嚴浩天氣定神閒的說。

「什麼叫有的沒的,我是認真的。」亂講!亂講!她是很認真的。

「不然呢?」他說。

「我是在說分手的事,我說你不愛我,一天到晚工作、出差,連我的生都忘記。」她扳著手指,一項一項的數落。

「我沒忘記你的生,就昨天不是嗎?我還為此提早回家,費盡心力在上滿足你。」他莫名其妙的反問。

「呃?」她愣了下,前面沒聽清楚,只聽到「上」兩個字,不明白話題怎麼會轉到上去。「什麼啊?」

他嘆口氣,就知道她恍神了。

「我說,昨天為了慶祝你生,我比平時提早兩小時回家,一整晚努力的滿足你,還被你抓得滿身傷,你敢說我不愛你?」

「啊……」江珊瑚開始有點心虛,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回話。

他明明忘了她的生,什麼也沒表示,沒有鮮花,沒有禮物,是因為她賭氣不說話,他最後才在上趁她糊之際問出原因,偏偏他一張嘴,講沒幾句話,就讓她覺得好象自己錯。

「我知道我平時工作很忙,所以忽略了你,但是這種忙碌的子很快就會過去了。」他一臉誠懇的說。

嚴浩天已經接獲消息,下下個月他將被升職為業務經理,為了慶祝自己職務升等,也為了讓江珊瑚安心,他決定破天荒的請假一個月,和江珊瑚公證結婚去,並且到歐洲各地旅遊一個月,以補償她這幾年的愛相隨。

他愛她,但是希望自己在工作上有一定成就後,才將她娶回家,這幾年,他幾乎從未請過假,每一分每一秒都花費在工作上,如今,目標即將達成。

「是嗎?」江珊瑚敷衍的應道。

每次她一說要分手,嚴浩天都這麼安撫她,她已經聽得麻痺了,也已經不期待了。

「如果你在家真的這麼無聊,要不要去學瑜珈什麼的?」他突然有個好點子。

「嗄?」話題的轉變讓她有些茫然。

「你去上瑜珈課呀!聽說學瑜珈不僅對身體好,還可以減肥兼保養身材。」他看著她,覺得她臉蛋依然美麗,但身材卻有點走樣,神和氣也不太好,或許運動可以改善這些情況。

「什麼?」她震驚不已。他開始嫌棄她了嗎?

「我看公司女同事每天下班就往健身房跑,你要不要也報名參加,這樣就不會因為時間太多在家裡胡思亂想。」他覺得自己的建議很

「你嫌我胖了?」她難過的說。

「沒有,只是希望你可以多參加其它活動,免得胡思亂想。」他是為了她好耶!

「才怪,你就是嫌我胖對不對?而且我才沒有胡思亂想。」她覺得難過,聲音開始高昂。

「你沒胡思亂想?」他譏誚的說,「之前是誰看到我行李箱裡有一件洋裝就隨便懷疑我有別的女人?還跟我冷戰三天哩。」

嚴浩天講這些話的語氣輕得不能再輕,她知道這是他開始不滿的前兆,可是,她今天一定要跟他把話講清楚,只好打起神奮戰。

她不滿地回道:「你從來沒有買過這類東西送我,誰會知道那件洋裝是要送給我的?況且,一般人看到男友獨自出國,回來時行李箱卻有女洋裝都會懷疑的呀,誰教你沒說清楚那個禮物是要送我的?」

「我看到那件洋裝就想到你,因為你穿起來一定很漂亮。」他一點都不矯情的直言說道,「只是我還沒拿出來送你,你就先疑神疑鬼。」

她嘟著嘴,頗覺委屈。「哪個女人看到男朋友行李箱裡有女人衣服會不發飆?而且我發現洋裝之後,也等了好幾天給你機會解釋,但你一直都沒表示,我才──」

嚴浩天打斷她的話,「你應該記得,我上午才從國外出差回來,下午又趕去南部洽公三天,本沒有時間把禮物送你,結果你就自導自演起來了,怪誰呀?」

她開始心虛,反過來指控他,「你幹嘛又把過去的事拿出來說?!而且此一時彼一時,我現在不會亂翻你的東西也沒亂想呀!」

「是嗎?那麼之前是誰三天兩頭打電話查勤的?」他有很多例子可以拿出來說。

那是因為有陌生女人打電話來嗆聲,說嚴涪天早就移情別戀了,叫她識時務一點,像她這種平凡的女人本配不上帥氣多金的嚴涪天,還叫她不要巴著他不放。

江珊瑚理直氣壯的反駁,「我只是突然之間好想你,想聽你低沉磁的嗓音,這樣也不可以嗎?」她以為他有別的女人,所以才會一直打電話追蹤他嘛!但這件事不能被嚴浩天知道,不然他又會罵她沒自信。

他瞪著她,「你還好意思說。」其實他喜歡接到她的電話,但是一天二十幾通電話,也讓他吃不消。

她開始尷尬,覺得自己好象做錯了,嘟囔著說:「好嘛!以後我不會亂翻你的東西,也不會打電話查勤。」

「你知道自己胡思亂想了吧!」他輕哼。

「你就會兇我。」她難掩心中的酸意,眼眶一陣熱。

其實他只要說些話哄她,她馬上就可以盡釋前嫌,或者,他只要說句甜言語,她一定為他上山下海。

但是,他們之間的甜言語越來越少,有時候她甚至會懷疑,是不是因為她剛好在那時候遇見他,所以他才會和她往。

他是工作狂,分給愛情的時間少之又少,她不知道自己該驕傲還是傷心。

嚴浩天眼中閃過一絲溫柔,「我是在澄清事實。」

「哼。」她說不贏他,只好耍脾氣。

嚴浩天頭疼得很,他向來不太喜歡管這些瑣事,她卻特別愛跟他計較這些小事,有時候還愛胡思亂想。

他工作很忙,和她談心的時間越來越少,但第之間卻契合得無以復加,有時候面對她的無理取鬧時,他就會直接把她扛上,吻上她的小嘴,愛得她忘記一切,全身無力的癱在上。這一招屢試不,每次恩愛後的隔天,她都會笑瞇瞇、甜的看著他,彷佛他是她的一切。

有一度他想透他的結婚計畫,但是做事一向沉穩的他,希望等人事命令正式公佈後才向江珊瑚求婚,他希望一切能按部就班。

嚴涪天起身向前,把她摟在懷中,吻著她的小嘴,憐惜地說:「不要生氣了。」

「我才沒有生氣。」江珊瑚酸酸的說,眼淚卻也不爭氣的盈滿眼眶。

「那你都不理我。」他的大手摩挲著她的頭髮。

他的溫柔讓她想哭,她靠在他厚實的膛上,可憐兮兮的說:「不理你就不會跟你說話了。」

「看來又是我這陣子太忙於工作疏忽了你,對不起。」他低語。

他不太會說好聽的話,他想以行動直接證明。江珊瑚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他扛上肩,往臥房走去。

她驚呼,「你要做什麼?!」

「我要補償你。」他咧嘴一笑。

「嗄?」她慌亂的又叫又掙扎,他們正在談分手,何時話題轉到補償上頭了?「快放我下來!」

嚴浩天溫柔的把她放在上,她掙扎著起身抗議道:「你要補償什麼啦?」

他將她壓制回上,「你會喜歡的。」

她嚇了一跳。不會吧!是她想的那件事嗎?他們昨晚才奮戰了一晚耶!

「你……不會是想……」她紅著臉,開始心跳加快,忘記自己要說什麼。

他賞她一吻,「你真聰明。」

「……我們……昨晚……你……力……」她開始語無倫次。

他卻明白她想說的話,「我們雖然奮戰一晚,但是我現在神還很好,還可以給你補償。」

他動作迅速的脫下她的衣服,讓她全身上下只剩一條薄薄的小內褲。

她臉紅心跳,「我們正在講正經事耶!你……呵呵呵,不要啦!不要我那兒啦,我會癢啦!哈哈哈。」她又笑又躲。

他正忙著她的小蓓蕾,這兒是她的處。她左閃右避的阻止他大膽的,不一會兒卻被他得氣吁吁。

他的靈活的著她的蓓蕾,一路下滑到她的小腹、肚臍,厚實的大掌則不斷捏她大小適中的房。

「等會兒啦!我……談話……分手……」她著氣阻止。

一聽到她還有心思說「分手」這兩個字,他就開始卯起勁吻她、她、愛她。舌遊移到她的肚臍處,舌頭靈活的轉圈移動。

「哈哈哈,你別碰我!我……很癢耶!」她知道他故意挑她最的地方。

他的手滑到她的小腹,摸到那有點凸起的部位,「你最近似乎缺乏運動喔。」

呴,很掃興耶!她氣呼呼的反駁,「亂講,我每天都有出去散步呀,而且也減少飯量,但就是瘦不下來。」

「不過,這樣摸起來很好。」她的肌膚柔不已,摸起來像是上好的絲綢,滑順又細膩。

「哼,話都是你在講啦!」她嘟著嘴。

「不管你變胖或是變瘦,我都很喜歡。」他看著她,雙眼滿是愛意。「珊瑚……」

他的話像一樣甜,她的心都酥軟了。「嗯?」

「你很好,也最適合我,不要亂想了,我會擔心的。」他邊她的臉邊說,雙目炯炯的看著她。

「我……」江珊瑚被他瞧得慌,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嚴浩天視著她,突然一沉,舌又吻到她嘴上。江珊瑚任由他一下又一下的著,他兩手用力將她抱緊,她嬌柔的身體彷佛柳枝般在他懷裡搖擺,嚶嚶的細

他的手在她間探索著,她光滑的肌膚讓他愛不釋手。他沿著她雪白的脖子吻到肩膀,還輕輕的啃噬,想在她的脖子上種草莓。

「啊!不可以!」她全身軟癢無力,只能嬌呼,但雙手卻忘情的纏著他的頸項。

他的手向上移,趁她喃喃阻止時,他已經攀上她的雙峰,用掌心不住的捏著。

「嗯……」她興奮的輕哼,雙眼慢慢的合起,雙則和他膠著在一起。

兩人仿如干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手直接握住她的房,並且在蓓蕾上不停挑逗。他捏著她似乎越顯沉甸的房,或壓或松,惹得她低聲哦。

他攬著她的,一起相擁坐到頭,雨點般的吻落在她的臉蛋上,直吻到兩人都透不過氣,才吁吁的放開。

他低頭逐步吻上飽滿的雙峰,左手緊抱著她,酥立的蓓蕾被他含在嘴裡,他將那紅的蓓蕾用嘴牽引得高高的,然後讓它彈回去,整個房便不定的動盪著,他立刻又將它含進來,一一放。

她的全身舒坦無比,臉上盡是痴神情。

他的右手順著她的身體向下滑,在她的大腿上輕輕撫,然後將她的雙腿拉開。

她白的大腿左右分張,雙腿會處,一小片淡藍的內褲已無法掩蓋住她的熱情。

他左手上移,穿過她胳肢窩繼續把玩著她的蓓蕾,右手摸上她的大腿叉處,她仰起臉,張開小嘴,興奮的低

他放開她跪起來,她軟軟的躺落到上,他將自己很快的剝光,然後也將她脫得一絲不掛,都還沒來得及瞧清楚,她就害臊的轉身趴伏過去。

他跪到她背後,捧高她的股,讓她跪成張腿翹的姿勢,她羞得將俏臉藏在手掌裡,突然一股要命的溫柔從下體傳來,原來是他湊頭上她的花心。

她悶哼起來,纖動不停,快襲擊全身,整個人彷佛飄在雲端。

桿,跪近她的身體,用力一

一股堅硬的力量從身後侵入,她興奮的大叫,「啊!」他捧著她的股飛快的動,她急促的著氣,「哦……好。」

「你還要不要分手?」他邊送邊問。

「要……啊……」他的猛力一擊又讓她尖聲大叫。

「要不要分手?」他猛烈的著。

「不……啊……」她著氣求饒。

「好極了。」話一說完,他隨即猛烈的動作,將慾望發洩在她的身上。

她滿頭大汗的求饒,「浩天……慢一點……求求你……」

他乘機將趴在上的她翻轉過來,摸著她紅潤的臉頹問道:「舒服嗎?」

「嗯。」她張臂要他抱,他一伏到她身上,她的雙手雙腿便將他勾得緊緊的,他移動好位置,往前一送,兩人又連成一體。

她仰著臉輕叫,「哦……親愛的……」

他這回輕,兩人甜的吻在一起,輪對方的

「你好美啊!」他撫著她的臉說。

她用力的抱緊他,「嗯。」

他們緊緊的相擁,沉醉在歡愉之中。

第二章

一個小時之後,當嚴浩天進浴室梳洗,準備出門上班時,江珊瑚羞怯的從上坐起,滿臉喜孜孜、甜

男友的英勇奮戰和溫柔的威脅,讓她心滿意足,哪裡還有心思想到分手一事。

她急忙起身幫他榨了一杯力湯,還動作迅速的熬了粥,準備了一桌子的小菜。

這幾年,為了照顧他的胃,她處處拜師學藝,廚藝從一竅不通到遊刃有餘,不管是中式還是西式早餐,都難不倒她。

嚴浩天工作忙碌,常忘記吃飯,又很挑嘴,所以她準備的早餐都是清淡營養不油膩。

當嚴浩天從浴室出來,早餐也正好全部擺放在桌上。

「浩天……」她熱情的喚著他,還撒嬌的靠著他的,「這杯力湯是我用三種青菜、四種果汁現打的,很營養喔,快點喝。」

嚴浩天溫柔的看著江珊瑚,以前她十指不沾陽水,連果汁機都不會用,但這些年,她卻照應他全部的生活起居,他很動也很謝,但古板又不太懂得耍漫的他不習慣用語言表現出來,只能在上傳達自己的愛意。

他接過力湯,咕嘻咕嚕一口喝下,「很好喝,謝謝。」

江珊瑚眉開眼笑,「來,這裡還有很多你喜歡的小菜和粥,趕快坐下來吃。」她興匆匆的幫他舀了一碗粥,自己則笑瞇瞇的坐在旁邊。

他仔細審視她的神,一臉笑瞇瞇,酒窩若隱若現,雙頰嫣紅,嘴角微勾,看起來溫柔又愉悅,顯然心情很好,應該早就忘記先前所提的話題了。

看吧!他就知道江珊瑚最容易討好,而且想什麼都會顯現在臉上,非常容易捉摸。

嚴浩天高興的端起粥喝,卻聞到一股中藥味。「怎麼有中藥味?」

「因為這是藥膳粥。」她解釋。

他不解。「為什麼要吃藥膳粥?」

她一臉羞怯,「為了幫你補益氣呀。」

他擰了眉頭,「怎麼,嫌我剛剛還不夠賣力嗎?」他酸澀又很不服氣的拉著她,「那我們再來一回。」呿!怎麼可以嫌男人不行?!

她揮開他的手,不住臉紅,「不是啦!是要提振你的神和氣力的,我擔心你工作太勞累,所以又去學了藥膳食物的料理,今天是第一次做給你吃,快,你吃吃看。」

他聞了撲鼻的中藥味,「聞起來味道不錯。」

她一臉得意,「當然,我是聰明的學生,這種料理太簡單,只要知道藥材特不要放錯就可以了。」

他突然一臉怪異,「但是一早就喝這個,不會太補嗎?」他擔心自己喝了又會「獸大發」。

她笑瞇瞇地說:「才不會,這種藥膳很溫和,而且中醫講究長期調理,不會造成身體負擔啦。」

他嚐了一口,微甘微苦,「嗯,很好喝。」

「那當然。」她很驕傲的說。

「你的手藝都可以開餐廳了。」他讚美道。

「真的嗎?」她開心又驕傲的笑著,覺尾椎都快翹起來了。

他一臉愜意的喝著粥,吃著小菜,非常享受這種美好的家庭生活。她則坐在旁邊一臉笑瞇瞇的看他吃。

「你怎麼不喝?」他一臉狐疑的看著笑意滿滿的她。

「我等會兒再喝。」她揮揮手,示意他快點喝,不要管她。

「嗯,也對,喝的應該是我,我剛剛耗費這麼多體力。」他直言道。

「什麼啦!」她瞪大眼。

他眨眨眼,「剛剛為了在上餵飽你,我又消耗了不少力氣,現在要多補一點,免得我『彈盡援絕』。」

她的臉爆紅,「啦!亂講,我……是你一直要的,昨天晚上已經害人家全身痠痛了,剛剛又……本是你慾求不滿吧!」她嘟著嘴責怪他需求太大了。

嚴浩天擰起眉頭。這女人竟然怪他慾求不滿?剛剛一直叫不要停的人好象是她吧!

「你利用我過後就不把我當回事。」他生氣的指控。

「我才沒利用你。」她睜大眼,但臉蛋紅撲璞的。

「那誰現在心情變得這麼好?」他大聲說著,雙眼則直盯著她越來越紅的臉。

「你這個人真是……呴!氣死我。」她咬咬,開始有氣。

「又生氣了?」他一臉好笑的瞧著她。

「你是大笨蛋。」她氣呼呼的大叫。真是不解風情的木頭人!

「你又怎麼了?」罵他是笨蛋,他也會生氣的好嗎?不過看她嬌嗔的樣子卻也賞心悅目,一點都氣不起來。

「沒有。」她輕哼。

嚴浩天盯著江珊瑚生氣的模樣,此時的她兩頰鼓起,小臉漲紅,就好象一顆水桃,甜美誘人。

不知道為什麼,這陣子江珊瑚常常發小脾氣,情緒相當不穩,雖然她一發脾氣就說要分手,但他知道那只是說說而已,因為她很愛他,而且離不開他。

江珊瑚是文靜乖巧又溫柔的女孩,很難得發脾氣,但最近耍脾氣的頻率卻越來越高,不知道會不會是生活太無聊才這樣?

嚴浩天深思的盯著她看,徑自下結論,「你最近情緒很不好。」他這半年業務量大增,壓力越來越大,也許真的太忙於工作而疏忽她了。

「哪有。」她否認。這個木頭,她是被他氣的啦!

「你最近常發脾氣。」他開始皺眉。

「哪有。」她繼續否認。

「你最近……」他突然停住,上下不停的打量她。

「怎樣?」她看著他,不解他為什麼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你最近氣不太好。」他肯定道。

「因為我正在減肥。」她沒好氣的說。

「做什麼減肥?你這樣很好,抱起來剛剛好。」他很不贊成她減肥。

她笑了,一臉被讚美的驕傲,渾然忘卻剛剛還在生他的氣。本來還以為他講話太直率,現在覺得這種直接不虛偽的讚美也很

她故意嘟起嘴,假裝一臉不贊同他說的話,其實心底暗。「你之前還說我小腹有點,現在又說很好,誰相信?」

他一臉理直氣壯,「本來就很好,這樣的,摸起來很舒服。」

她的微笑裂了一角,不甘心的硬是縮小腹,。「呴!人家哪有的?」

「別裝了,我剛剛摸過,這樣很好。」他不喜歡瘦巴巴的女友,尤其討厭刻意餓瘦的女人,一點都不符合自然。

她僵住,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垂頭喪氣地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之前小腹還很平坦呀,這幾個月突然變大,不管用什麼方法就是瘦不下來。」

他又氣又心疼,「你就是亂減肥,所以氣不好,代謝不正常,才會減不下來。」

「不然怎麼辦?」她也很懊惱。

「不要減了,這樣就好,抱起來舒服。」他覺得女生稍微有點比較好,因此實話實說。

「你只會擔心抱起來舒不舒服,都沒有想到我。」她哀怨的說,「女人最怕別人說她變胖,每一分都要斤斤計較。」

他皺眉,「所以我說你不要常看電視,電視節目或者廣告不斷灌輸女人要瘦才是美的觀念,其實你們都被洗腦了。」

「胖也不好呀!」她噘著嘴。

「我沒說胖很好呀!至少你全身勻稱,有點又不會太,剛剛好哇!」他有自己的喜好,不太理會世俗的價值。

覺太胖不好穿衣服嘛!」她以女人最常講的一句話作為理由。

「女人就是這麼囉唆。」他一臉不屑,「衣服是要來給人穿的,不是為了擠進衣服把自己餓瘦,這是病態。」

她杏眸大睜,一臉崇拜。「你……好會講話喔!」

他不以為然,「還好,我是實話實說。」誰都知道他本實際,做事實際,不談漫和空想,所以他的業績一向名列前茅。

她孩子氣的抱怨。「我在讚美你耶!你就不會欣然接受嗎?」她覺得自己要瘋了。

「好吧!謝謝你,你講得很有道理。」他正經道謝。

「不客氣。」她還滿懂得見好就收。哼,現在懂得要哄她了吧!

他瞅著她得意的模樣,突然想笑,故意打量著她說:「珊瑚,你最近越來越漂亮了。」

她笑瞇瞇應道:「謝謝。」

呵呵呵,會說甜言語了耶!有進步、有進步,值得期許。

他的雙眼浮現狡猾的光芒,「雖然小腹有點,但剛剛好。」

「……謝謝。」她嘴角的笑意開始龜裂,懷疑自己說謝謝對嗎?

「我看你的大腿也變了,但不影響整體比例,還可以。」他繼續打量著她。

「……是嗎?」她雙拳握緊,開始咬牙切齒。

「你的股也越來越大,不過這是為了以後生孩子供給養分,你現在就做準備,很好。」他點點頭。

「喔。」心中竄起殺意,牙緊咬,她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

「你好象連手指頭也變圓了,有點像五小香腸,不過十指把握起來的覺很舒服。」他涼涼的說。

熊熊怒意爆發,江珊瑚跳起來,狠狠掐住嚴浩天的脖子,咬牙切齒的瞪視著他,「你再給我說看看!」

他仍然雲淡風輕,「我在讚美你耶!你就不會欣然接受嗎?」

「……」好傢伙,用她說過的話回敬她。「這哪是讚美?你明明是在嫌棄我。」她氣呼呼的反駁。

「我哪有?你不承認自己漂亮嗎?」他直言道。

「我當然漂亮呀!」她點頭說。

「所以我是在讚美你呀!而且雖然你有一些小缺點,但我不是說這些小缺點都是我喜歡的嗎?」他明白的說。

好象有道理耶!一向糊的江珊瑚被他唬得一愣一愣,「但這些話算是讚美嗎?」

「當然囉!你全身上下我都喜歡,不是讚美難道是誹謗呀?」他一臉正經。

她越想越不對勁,杏眼大睜,「你說我小腹大、大腿股大,這些不就是嫌棄的話嗎?」

他笑得眼都瞇了,「親愛的珊瑚,我是在論述我眼中的事實,但是我也說啦,雖然這些都是缺點,但是我都喜歡,所以不能算是嫌棄。所謂嫌棄、是指『不喜歡』,但是你全身每個部位我都喜歡呀!」瞧她一臉想把他掐死的模樣,他就想笑。

「我……」糟糕,她本擠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只能怒瞪他,順便再無意義的掐他兩下。

嚴浩天見她滿臉不甘,笑著摟住她的,「別生氣了,再生氣我會心疼。」瞧她生氣、雙頰紅潤的模樣,氣顯然好多了。

掐在他脖子上的小手終於放下,她心有不甘的除了瞪他,還是瞪他,全身充滿無力

他倒是對她的瞪視視而不見,雙貼在她臉頰上,曖昧的滑動,「別生氣了。」

她享受的閉上眼。

他雙移到她的櫻上,繼續低語,「生氣會老。」

她開始呼急促。

終於,四片在一起。

他趁隙在她的耳邊呢喃,「三餐要吃,別減肥了。」法式熱吻纏,舌頭牽引著舌頭,他氣吁吁的持續發表意見,「不管你變成怎樣,我都喜歡。」

她忍不住抬起頭,氣呼呼的喊道,「嚴浩天,你很掃興耶!你閉上嘴,專心吻行不行?」

他笑著閉上嘴,湊上雙黏上她的紅

客廳裡,兩個人兒熱情的擁吻在一起,久久不散。

????滿??園◆※◆????滿??園◆嚴浩天去上班了,江珊瑚還坐在餐廳裡,一臉傻笑,腦海中不斷上演剛剛熱吻的情景。

她一邊傻笑,一邊將餐桌清理乾淨,還把客廳、臥房、陽臺,全部整理得乾乾淨淨,連衣服都洗好、晾好。

直到她全身痠痛的坐在沙發椅上,嘴角還掛著一抹笑意。

時鐘的響聲,讓恍神的她終於回過神來,她抬頭看著牆上的時鐘,嚇了一跳。

原來已經十點半了。她想到自己將嚴浩天的大衣拿到洗衣店洗,應該要拿回來了,所以急急忙忙找到收據,拎著錢包就出門。

提著一大袋衣服,江珊瑚依舊為了省錢走路回家。看著路邊各式各樣的品店,她一臉羨慕的盯著櫥窗,目眩神的看著那些緻美麗的東西,雖然買不起,但看看也好。

她步伐蹣跚的走到轉角處,在一間專賣名牌鑽戒的品店前,突然瞄見嚴浩天和一個女人的身影。

她頓時一僵,臉蒼白的看著嚴浩天與一個女人靠在一起挑選戒指,女人還笑意盈盈的戴上他挑選的戒指。這一幕,讓她原本毫無自信的心都碎了。她慌慌張張的跑回家,愣愣的回想這一幕,內心也不安的躁動。

她呆呆的發愣了一個多小時,最後決定不要自己嚇自己,所以她決定中午去找嚴浩天一起吃飯。

據嚴浩天平時的習慣,他不到下午一點鐘不會去用午餐,而他們的住處距離嚴浩天的公司約十分鐘車程,所以她還有很充足的時間。

她飛快的換了一件休閒服,拿著皮包走出公寓,搭著出租車往嚴浩天的公司前進,決定出其不意的給他驚喜。

因為怕他太忙,她很少到公司打擾他。

因為怕他太累,她不想佔用他的休息時間。

因為擔心彼此的情逐漸消失,她儘量不出現在他公司,免得過度黏他造成依賴。

以前她都想很多,所以都苦悶的自己找樂子。但是這次,她想給他一個驚喜。人家說情侶之間要常常製造驚喜,才能保持新鮮

在樓下櫃檯換取證件之後,江珊瑚拿著磁卡搭著電梯上樓,腳步輕盈的直往嚴浩天的辦公室前進。

嚴浩天的辦公室在最裡邊的轉角處,她每次都得先通過開放式的辦公區才能到達,因此必須接受許多員工的注視,每次她來訪,都覺到一雙雙犀利又好奇的眼睛注視著她,她雖然強自鎮定,但還是有些忐忑與不安。

看著近在咫尺的辦公室,她口氣無聲的笑了,準備敲門時,眼角不經意的瞄向隔壁的會議室,頓時愣住。

會議室的門沒關緊,只出一條縫,其它人都看不到裡邊上演的情景,但從她的角度卻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一對男女正抱在一起,女的著眼淚啜泣不已,雙手緊緊抱住男的。男的雖然背對著她,但她看得出來,那背影是嚴浩天。

他身上穿的藍襯衫,是她昨晚特別拿出來燙得整整齊齊的,但現在卻被那女人緊抓的手指皺了。而那女人,不久前才與嚴浩天在品店挑戒指。

江珊瑚突然一閃,將自己隱身在另一個轉角,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藏起來。

她雙手顫抖的拿出嚴浩天買給她的手機,直接按下速撥鍵,聽到電話被接起的聲音,強自鎮定故作愉快的問道:「喂,浩天嗎?」

他一如往常的平穩口氣聽不出任何異狀,「是呀,珊瑚,怎麼這時候打電話來?」

她嚥了一下口水,「我今天中午想找你一起吃飯,你現在方便嗎……」以往她很少做這種要求,但只要她提出,他都會答應。

他開心地說:「當然好,你什麼時候會到?」

這廂的江珊瑚聽到嚴浩天開心的笑,心中突然苦澀起來,她平淡地說:「我……十分鐘後到。」

她關掉手機,匆忙躲進廁所,坐在馬桶蓋上,蒼白著臉,心魂未定,千百種思緒在腦海中翻轉。

那女人是誰?是他劈腿的對象?

嚴浩天不可能會劈腿吧!那一定是自動送上門的女人?

但嚴浩天為什麼會抱住她?還與她一起去買戒指?他說自己一向對女同事保持適當距離,絕不逾矩,難道是騙她的?

他會不會是對她膩了,所以決定另找新歡?

那她該怎麼辦?分手?裝作不知道這回事?還是找他理論?

十分鐘之後,江珊瑚帶著忐忑的心情敲了嚴浩天辦公室的門。

門一開,她卻愣住了,站在門前的是剛剛那位在嚴浩天懷中哭泣的女子,她修長的身材、俐落的套裝裝扮,突然讓江珊瑚有點自慚形穢。

顯然對方也愣住了,不客氣的打量她。

「呃……我要找嚴浩天。」她先說明來意。

對方公式化的微笑,「他剛被總經理叫去,你哪裡找?」

「那……王助理呢?」王助理是浩天的業務助理,江珊瑚認得他。

「他也一起去了。」女子打量著她一身的雜牌休閒服,拘謹的問道,「你是哪位?」

「我……是浩天的朋友。」察覺到對方的眼神很不善又很不屑,江珊瑚忍住莫名其妙的窘意。

「喔?有什麼事嗎?」女子輕揚嘴角,漫不經心的說。

「我……有事找他。」江珊瑚囁嚅的說。

對方眼神一閃,身子仍然擋住入口。「什麼事?」

江珊瑚不想對她多說什麼,「那……我先進去等他。」她每次來找嚴浩天時,如果他正好不在辦公室,王助理都會讓她進去等。

女子嫣然一笑,故作歉意,但卻表現出十分不歡的態度,「對不起喔,我不能讓陌生人隨便進去辦公室,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是嚴主任的朋友,萬一你是商業間諜,隨便進去偷資料怎麼辦?」

江珊瑚覺自己被狠狠的刺傷了,「我真的是嚴浩天的朋友。」

女子神越見不耐,嬌聲嬌氣地說:「他不在,我不能隨便讓陌生人進去。」

她才不是陌生人!「我是……」江珊瑚想解釋自己和嚴浩天的關係,但被對方打斷。

「如果方便的話,請你到隔壁的會客室稍待一會兒。」女子看著自己手上的指甲彩繪,不耐煩的說。

「我和他約好了,我就是要在這兒等他。」江珊瑚固執的說,尤其在對方臉越顯不屑時,更固執的不想退讓。

「你!」對方臉驟變,「你如果硬闖,我可以請警衛趕你出去。」

「咦?江小姐,你來啦?」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兩人的談,江珊瑚轉頭一看,原來是王助理。

「是呀,你好。」江珊瑚吶吶點頭並向他問好。

「你來找嚴主任的吧!他還在總經理辦公室。」王助理一臉開心的看著江珊瑚,「你要不要進去他辦公室等?」

江珊瑚迫不及待的點頭,「當然好。」

女子卻一臉不苟同,「王助理,嚴主任的辦公室怎麼可以隨便讓不相干的人進去呢?」

王助理一臉莫名其妙,「怎麼會不相干?她是嚴主任的女朋友,主任都讓她進去等呀!」

女子顯然相當震驚,一臉不善的轉過頭來盯著江珊瑚,「你是嚴主任的女友?」

太失禮了吧,這個女人!江珊瑚不想再自討沒趣,跟著王助理的腳步進入辦公室。

女子一路尾隨,在王助理出去倒茶之後,不懷好意的直瞪著江珊瑚。「你真是浩天的女友?」

浩天?這女人果然和嚴浩天很,連在工作場合都直呼他的名字。江珊瑚點點頭,「是呀。」

她知道很多女人都覬覦嚴浩天女朋友這個位置,尤其發現她是嚴浩天的正牌女朋友之後,大部分人都是震驚與不屑,不是直接對她視而不見,要不就是毫不客氣的向她嗆聲。

江珊瑚和嚴浩天往多年以來,常碰到這種情形,導致她很容易陷入患得患失中,被嚴浩天責備她胡思亂想,後來因為這種情形太常發生了,所以她也學會選擇忽略法,直接忽視那些向她嗆聲的女人。

但這個女人是誰?剛剛才和嚴浩天抱在一起,現在又來質問她!她雖然很單純,但還不至於受不到對方的惡意。

江珊瑚坐在沙發上,不想看對方,假裝好奇的環顧四周。

未料,對方突然又出聲,「原來浩天的女友是你呀,真是失敬了。」

江珊瑚點點頭不語。

女子卻是對她頗有意見,狡猾的看著她笑,「小姐,你知道外商公司非常注意門面吧!既然你是嚴主任的女朋友,你不知道你這樣的穿著會影響他的形象嗎?」

江珊瑚頓時僵住,一股熱席捲而來,她覺得自己的臉漲紅了,只能吶吶的為自己辯白,「我的衣著乾淨、整齊,沒什麼不好。」

對方狠狠捅了她一刀,「年紀輕輕的你這樣的穿著,和路邊的歐巴桑有什麼兩樣?」

江珊瑚心一緊,突然覺得很丟臉,但仍強作鎮定,「你管太多了。」

對方一臉笑的說:「難怪你從沒出席過我們的聚會。」

江珊瑚呆住,「什麼意思?」

「你穿得這麼邋遢,頭髮也沒整理,」她嫌惡的上下打量著江珊瑚,「連出門也是穿這種居家服,這樣怎麼帶得出場?難怪我都沒見過嚴主任帶你參加過我們的聚會。」

對方一出手就殺人不見血,江珊瑚難堪至極,臉蒼白,只想把頭埋起來不見人。她吶吶地反駁,「關你什麼事?」

但對方顯然看準了江珊瑚的氣虛,她突然伸出纖纖玉手,在江珊瑚眼前亮出一枚戒指。「好看吧?」

江珊瑚狐疑的看著她,沒點頭也沒搖頭。

女子自顧自的說,「這是我和一個男人的定情戒指。這是的戒指,你這個歐巴桑大概沒聽過這個牌子吧!」

江珊瑚僵住了,有種被人取笑的難堪。

她確實不太清楚名牌,她手上的戒指,是和嚴浩天往時,在路邊隨便買的銀戒,雖然便宜,卻是她最喜歡的東西之一,那次她拉著他逛街,因為對這造型奇特的銀戒愛不釋手,所以嚴浩天才買了一對,一枚送給她,一枚自己戴。

在她單純的想法裡,男人送女人戒指,就是想要套住她,所以她收到戒指時非常開心。

但是,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她比較介意男女之間往相處是否快樂。眼前這女人是想要炫耀她的財富還是愛情?

江珊瑚抬頭看著對方說:「不知道名牌又怎樣?縱使名牌上身,對方不愛你也是枉然。」

對方顯然沒想到江珊瑚會反擊,一時竟愣住了。她狠狠的瞪著江珊瑚,「送我戒指的人,你也認識。」

江珊瑚一臉茫然,「是嗎?」

對方一臉笑嘻嘻,惡意的嬌聲宣告,「這是嚴主任今天早上送我的。」

江珊瑚身子一震,雙手發冷,「怎麼可能?」她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一幕是事實?嚴浩天真的和這個女人一起去買戒指?

對方雙眸冷瞪著江珊瑚,「你應該知道男人送女人戒指所代表的意思。」

「我不知道。」江珊瑚腦中一片空白。

對方笑了笑,「那代表男人想要與女人訂定終生。」

江珊瑚蒼白著臉,故意反問:「誰知道那戒指是不是真的是浩天送的?」

女子故意嘆口氣,「你可以問他呀!」

江珊瑚的臉更難看了,渾身顫抖,對方的話似乎讓人無法反擊。「我會問他的。」

女子假裝無所謂的說:「不過,你一定要和他當場撕破臉嗎?」

「什麼意思?」江珊瑚的心都冷了。

對方輕哼,「告訴你,直接和他攤牌,受傷的會是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江珊瑚回道:「那我算什麼?」

對方惡聲說:「你自動離開會比較好。」

江珊瑚生氣了,「你想得美!」

對方突然掏出皮夾,遞向前給她,「這是我和浩天的親密合照,很漂亮吧?」

江珊瑚臉刷地灰白,果然是親密合照,照片中的兩人笑得那麼開心。

女子還不斷在她的傷口上撒鹽,「這是我們出去旅遊的照片,你應該知道他上次去巴西出差半年吧,他有帶我去哦。」她一臉不懷好意的繼續爆料,「本來他想買一件洋裝送給我,但我習慣穿套裝,所以我就建議他把那件洋裝送給你,畢竟你獨守空閨半年也是很可憐的。」

江珊瑚腦袋一片空白,渾身顫抖,雙拳緊握,只覺空虛而痛苦。

女子看到江珊瑚氣得顫抖,更賣力的報告,「看樣子你還不知道他和我往的事吧?雖然我沒見過你,不過我是知道有你這個人的存在啦。」

這番話震得江珊瑚耳膜轟轟作響,她只能從抿緊的雙中勉強擠出一句話,「我不知道你。」

女子故作嬌羞狀,「浩天說,他想和你分手,但你一直纏著他不放,而且你也跟了他好幾年,如果他就這樣拋棄你,他也對不住良心。但他越來越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所以他都用加班當藉口,和我在一起……」

原來,對方知道她,但她卻不知道對方。「我……不相信。」江珊瑚不斷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她提出分手時,他怎麼會拒絕?難道他真的只是因為良心不安嗎?

見到江珊瑚一臉脆弱,女子笑了,「剛剛他和我在一起,他還抱著我說愛我,要不是因為你打電話來,我們早就一起去吃飯了。」

江珊瑚鼻頭髮酸,徹底崩潰。

對方像是猛打落水狗,再給她重重一擊,「誰先誰後並不重要,他的最後選擇一定是我。」

江珊瑚突然全身虛軟,她無意識的拿著皮包,倉皇的離開辦公室,沒看到女人在她背後出的狡詐笑容。

江珊瑚茫然的躲在樓梯間,哭得肝腸寸斷。

她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他這幾年越來越像黃金單身漢,但她卻只是平凡的家庭主婦……不,連主婦都還算不上,她甚至沒嫁給他呢!

她曾經單純的認為,犧牲自己成全他是一樁美事,她也很期待過完美的家庭生活。但是現實卻壓得她不過氣來,果然他和她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

他現在已經是她比不上的人了。兩個人彷佛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所以他開始嫌棄她了?但他還有一點點良心,不敢主動趕她走,所以在外面劈腿,希望她知道後主動離開是吧?

她有情潔癖,對劈腿的人深惡痛絕,嚴浩天非常瞭解她的個……難道是他主動安排這些橋段,得她自己離開嗎?

她痛苦的著淚,看到自己休閒服袖口上的一小片汙漬,和有點變形的鞋子,眼淚更是一顆一顆的往下掉。

為了未來能過好生活,她勤儉持家,今天卻被那女人嘲笑。而那女人身上看起來很貴的衣服以及「名牌」的戒指,兩相對照之下,彷佛都在嘲笑她的天真與愚蠢。

皮包裡的手機響個不停,她的眼淚也掉個不停,既然嚴浩天難以啟口說分手,她也不要厚臉皮待著。

她匆匆跑回家,隨便留下一張分手的紙條,並取下手上的銀戒,帶走簡單的行李,離開他們同居四年多的家。

離開吧!離開吧!外面的天地是那麼寬廣呀!

第三章

嚴浩天開心的等著江珊瑚一起吃飯。

剛剛公司已經提前發佈人事命令,他確定自己下個月就會升上業務經理,他高興的想打電話回家和江珊瑚分享喜悅,沒想到卻先接到她的電話,他想,趁著午餐時間向她求婚也是不錯的時機。

他興奮的坐在辦公桌前等著江珊瑚到來,準備告訴她這件好消息,同時也準備了戒指向她求婚。他盯視著盒子裡璀璨的戒指,這是他第一次到名牌店買戒指,還是今天早上由女同事陪他去的,因為眼光差又生實際的他從不屑做這樣的事,但他知道江珊瑚一定會很高興。

他在等候江珊瑚的同時,又被總經理找去,除了恭喜他升職之外,同時也要求他以經理的身分先到匈牙利出差兩個月。

他沒辦法拒絕,於是告訴總經理他希望能先結婚,然後帶著子一同前去,總經理欣然答應,並大方的全額補助他們兩人的來回機票錢。回到辦公室之後,他又等了很久,打電話給江珊瑚她也沒接,他開始慌張,擔心她是在路上發生什麼事。

直到他的助理小王說江珊瑚曾經來過又匆匆走掉,他才安下心來。他以為她可能又趕著到超級市場買折價品,所以逕自取消和他的午餐約會,這也不是沒發生過。

下午,他撥了家裡電話,但沒人接,他本來想回去一趟,但是接下來忙碌的工作讓他忘記這件事,他下意識的認為,江珊瑚會在家裡等他回去。

直到他下班回家,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客廳裡,沒有開燈。

「珊瑚?」嚴浩天呼喊著,突然覺得莫名心慌。

他伸手找開關,啪地一聲,室內頓時大亮。

他緩緩抬起頭,環顧四周,覺非常陌生又怪異。

不管是玄關,還是冷清的客廳,都已經不是他所悉的。他所悉的,是每天都會飄著飯菜香、咖啡香,是滿屋子溫馨的亮光,還有一張總是出酒窩笑臉人的面孔。

他望著一室冷清,突然有點驚恐。

「珊瑚,你在哪?」他大聲呼喊著,擔心又害怕的聽著自己怦怦的心跳聲。

客廳、廚房都沒人,他轉身前往臥室,走廊一片黑暗,只有時鐘滴滴答答的聲音,彷彿是輓歌。

「珊瑚。」他呼叫著,打開臥房的門,打開燈——沒有人。

鋪整整齊齊,房內沒有什麼不同。

他緊握著拳頭,腳步很沉,轉身打開衣櫥。她的衣櫥收拾得乾乾淨淨,屬於她的東西一件都不留,但是那些他買給她的、屈指可數的洋裝,皮包,全都孤單單的被棄置在裡面,他的心直直往下沉。

他不敢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測,跑出臥房,找遍家裡所有地方。

「珊瑚……珊瑚,你在哪裡?」

最後,他在廚房的桌上找到一張便條紙,她從未取下的銀戒也擱在桌上,紙條上寫著寥寥數語——浩天……我要分手……成全……分手。

他目光怔忡的落在前方出了神,覺自己雙眼溼潤,無聲的下了眼淚。

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會說分手?她今天還很開心呀!

他呆呆的坐在餐椅上,不斷的反覆思考,是他對她不好嗎?還是誤會?他思緒複雜的胡思亂想,全身僵直不動。

浩天,我今天燉雞湯喔!我還加了紅棗和枸杞,你快喝。

浩天,我新學到的泡咖啡技巧喔,你喝喝看!

浩天,這塊布好不好看?今天百貨公司大減價,我拚了命搶到的耶!我想為你做一件衣服。

浩天,我的同學結婚生寶寶了,寶寶好可愛!

浩天……浩天……

浩天,我們分手,你不愛我。

他想著她巧笑倩兮的嬌俏模樣,想著她勤勞節儉的將家裡得乾淨整齊,想著她為了他的身體健康迫他吃藥膳,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美,那麼好,但是……怎麼回事?珊瑚,他早已認定的老婆,竟然不聲不響的離開他,只留下一張狗不通的便條紙!

該死!該死、該死!

他說了,他不會分手的。她別想跑,天涯海角,他也要把她追回來!

江珊瑚提著行李,一路坐火車往南,她在火車上無聲的著眼淚,害得大家都不敢坐她旁邊。

火車行到終點站枋寮鄉,她又糊糊的跟著人坐上往墾丁的公車,她隨便在墾丁街頭找了間民宿,躲在房裡哭了一天一夜,直到頭暈目眩、肚子餓得受不了。

她疲憊的起身,披頭散髮、氣蒼白,看起來憔悴得可憐,雙眼更是腫得像核桃一樣,臉頰明顯消瘦。

到底是第幾天了?為什麼心中的痛楚絲毫沒有減輕?

不過還真奇怪,不管多傷心,肚子還是會餓。

她隨便吃了一點東西,穿著拖鞋閒逛,來到凱撒飯店對面的小灣,輕揚的海風、白的沙灘、暖暖的陽光,讓她止住了眼淚。

她坐在海邊看著嬉戲的人群,心思千迴百轉。

過了好久,她終於領悟了一些事。

她不能再自以為是下去了。

她沒有自己的事業、沒有自己的休閒活動與親密的朋友,這些以前都被她視為沒有也沒關係的東西,卻是一個人存在的價值。

她不能再依附一個男人而生,她要獨立、要賺錢,要為自己的未來設想,要經營自己的社生活。

待在墾丁五天,她每天都跑到海灘上冥想,同時也作了一些決定。

珊瑚,加油,你要為自己的人生開創一片天空。

珊瑚,不要害怕,你要把握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

珊瑚,忘記他,未來會有更好的男人等著你。

珊瑚,你要像海里的珊瑚一樣,綻放最美麗的彩。

珊瑚,你好,你一定做得到。

她每天都為自己加油打氣,覺心中又充滿勇氣之後,她回到有嚴浩天的城市。

江珊瑚找了一間套房住下,然後開始找工作,同時為了打理自己的門面,她把以前一直不肯動用的存款提出來,從頭到腳徹底改造一番。

為了與不堪回首的過去斷絕關係,她買了新的手機,開始過新的生活。

因為不挑三揀四,她很快的在一家銀行找到總機的工作,開始忙碌的過起朝九晚五的子。和嚴浩天同住的幾年來,她和以前的朋友幾乎都斷了聯繫,只剩下固定的一、兩位還有聯絡,但為了徹底斬斷過去,她連那些朋友都不聯絡了,決定一個人展開新生活。

剛開始一個人住時,她覺得有點寂寞和害怕,所幸老天眷顧,她在同一家公司遇到好久不見的高中同學彭菲菲。

家境富裕的彭菲菲剛從國外回來,想要在所學的財經領域一層長才,所以才會選擇到銀行工作。高中畢業就移民到澳洲的彭菲菲,一看到江珊瑚高興得不得了,直呼有緣千里來相會,兩人一拍即合,一起在外賃屋,彼此互相照應。

彭菲菲很體貼的沒有問她的過去,她也很高興有同學陪伴,子過得平淡又安穩,彷彿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直到另一件事情發生,讓她的人生又興起波瀾——她懷孕了。

江珊瑚呆呆的坐著,想不通為什麼她會碰上這種驚喜。

和嚴浩天在一起時,剛開始他們還有避孕,但最近這一年,他倆都沒有刻意去避孕。她天生體質特殊,每次生理期都不定時,大學時還曾因為壓力太大,將近半年沒有生理期,所以她那時就知道自己不易懷胎。

但是老天爺卻跟她開了一個大玩笑,當她下定決心離開嚴浩天的時候,竟然送給她一份大禮物!

她摸著肚子,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的小腹越來越凸,原本還當是發胖了拚命想減肥,偏偏不管用什麼方法就是減不下來,原來是生命力強韌的寶寶不肯離開她。

真好笑,有哪個女人懷孕三個月才發現的?要不是她胃口一直很差,跑去看胃病,說不定半年之後她才會明白自己中獎了。

不過,人家說為母則強,她堅定的看著自己的腹部,下定決心,一定會好好生下他、養育他。

儘管江珊瑚滿懷母愛,但彭菲菲卻不贊同她生下孩子。「你以為養孩子這麼容易嗎?養兒育女的責任重大,不是一個單身女人可以負荷得了。」

「你知道嗎?我沒有什麼東西,這孩子是我唯一擁有的。」她只希望能夠掌握與愛惜自己所擁有的,至於其他,她不想考慮太多。

很多事情就是不能想太多。

以前她就是考慮太多,但心思都在嚴浩天身上打轉,從未替自己打算過,所以才會痛苦。從今天起,她要好好把握身邊的所有事物。

彭菲菲不放棄說服她,「養孩子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你為何不走簡單一點的路呢?」

「這世上沒有什麼簡單和困難的事,我只相信,有了這個孩子,任何再簡單或再困難的事情,我都心甘情願去嘗試。」現在的她,想法已經不同了。

很多事情沒有好或不好,以前她覺得好的事,偏偏竟是一個謊言,她可以為了省幾十塊錢,到比較遠的超市買菜,只為了存結婚基金。但一旦自己堅持的事到頭來只是枉然,之前的斤斤計較和所作所為顯得那麼諷刺!

彭菲菲被說服了,她朗的環住江珊瑚的肩膀,「好吧!你安心生產,多我一個人,應該可以幫上一點忙。不過,孩子出生之後,我可是要當乾媽喔!」

江珊瑚由衷謝,「那當然。」

從那天起,江珊瑚努力工作,一直到預產期才請假。

入冬時,江珊瑚生了。

在半夜,是彭菲菲送她到醫院,一直等到了隔中午才生下一名男嬰。

沒一會兒,護士就從育嬰室把孩子抱過來給她看。

這是她的兒子,她一個人的兒子。

江珊瑚的心狂跳不停,她的手因為動而顫抖,她不自覺的屏住呼覺到手裡的重量,盈滿愛意的目光一寸一寸的移動,慢慢望向手中的嬰兒。

他的小臉蛋紅通通的,皮也皺皺的,長長的睫直的鼻樑,稀疏的眉,小小的嘴紅潤可愛,頭上只長了一點點柔軟的頭髮。

那張神似嚴浩天的小臉,不哭不鬧,睜大了圓圓亮亮、黑白分明的眼,彷佛好奇的瞅著她。

江珊瑚著淚,笑了,她親暱的吻了吻孩子,「寶貝……我可愛的寶貝。」

彭菲菲溫柔的看著他們母子倆,「珊瑚,你想給他取什麼名字?」

她慈愛的凝望孩子,「你叫江柏昱哦,我的寶貝,媽媽一定會傾盡全力將你拉拔長大……」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轉眼間已過了四年。

為了就近照顧孩子,江珊瑚用她之前存下的結婚基金,再加上彭菲菲的全力資助,頂下了一間咖啡店。

咖啡店位於百貨公司附近的巷之間,藍白相間的裝潢,很容易引起注意,除了裝潢高雅之外,濃醇的咖啡和不甜不膩、香醇可口的糕點才是留住客人的不二法門。因此去品嚐過咖啡和蛋糕的人,都會再去第二次、第三次。

此刻,下午時分,江珊瑚微笑的將手工餅乾裝進袋子裡,準備到客人手中。

這幾年,她的手藝越來越好,還空學會做手工餅乾,本來只是當作點咖啡附贈的小點心,沒想到吃過的人都說贊,因此她又開發了一些新的手工養生餅乾,特別獨立販售給需要的客人。

對一個需要養小孩的單身媽媽來說,這幾年,咖啡店的生意越來越好,足夠供養她和兒子的生活所需,還有閒錢讓她週轉運用,因此,她做得相當開心。

四年來,從原本只會在家當女傭到有今天的成就,她走過一段相當辛苦的歲月,但是在得到平順的生活之後,她覺得一切的努力都很值得。

「珊瑚,我想去百貨公司買些保養品。」彭菲菲將收回來的咖啡杯拿到水槽清洗,一邊和江珊瑚閒聊。

江珊瑚一邊整理吧檯,一邊環顧四周,「好哇,反正現在客人比較少,趁空去逛逛也好。」她站直身軀,撫著有點暈眩的頭,懷疑自己可能冒了。

「那……我可以帶寶貝乾兒子一起去嗎?」彭菲菲眉開眼笑的問。

自從江柏昱出生以來,彭菲菲就特別疼愛他,到哪裡玩都帶著他去,江珊瑚雖然很動她對兒子的關懷,可是又擔心兒子這樣黏著彭菲菲會阻礙她尋找新戀情。

「菲菲,你一直帶著柏昱出門,人家會以為你是孩子的媽,這樣許多有緣的單身漢就不敢向你搭訕了。」她覺得很不好意思。

「哎呀!如果真的有緣,不會因此受阻礙啦!」彭菲菲個,才不擔心這類問題。

「可是……」江珊瑚仍然有顧忌。

「好了,別說了,我要帶柏昱一起去。」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彭菲菲興匆匆的跑到樓上找江柏昱。

為了做生意方便,江珊瑚和彭菲菲兩人合資,加上向銀行貸款,買下了位於咖啡店樓上的二樓公寓,雖然坪數不大,但足以作為他們母子和彭菲菲三人的棲身之所。

四歲的江柏昱此時正在樓上聽錄音帶。現在是他的學習時間,他非常喜歡聽故事,但忙碌的江珊瑚和彭菲菲沒什麼時間念故事給他聽,所以買了許多錄音帶,讓他自己播放錄音帶來聽,並安排工讀生輪陪他。

聰明可愛的江柏昱人見人愛,一張嘴甜得像,或許是因為看多了人來人往,他一點都不怕生,還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只要是女生,一律讚美人家漂亮溫柔,是男生就說人家很有男子氣概,天知道一個四歲的小鬼哪裡懂得什麼是男子氣概,偏偏他特會說,所以大家都很買他的帳。

有時候,他還會站在門口勾引女生進來喝咖啡,甜甜的一句:「漂亮姊姊,進來喝杯咖啡。」沒想到總是能夠得逞。

偏偏這死小孩又特會裝大方,還大言不慚的對女客人說:「今天我請客,不用錢。」害江珊瑚頭上三條線,直想把他捏死。

她做牛做馬煮咖啡做點心,他隨便一句話就想讓她虧本,幸好客人沒把他的童言童語當真,全都笑眯眯的掏錢出來。

養到這種「敗家子」,教她既開心又懊惱。

「媽咪。」江柏昱穿著恤和短褲蹦蹦跳跳的下來,彭菲菲跟在他後面,手上拿著一件小外套。

「江柏昱,跟乾媽去百貨公司要乖一點喔!」江珊瑚壓抑住額角的痛,認真的提醒兒子。

「好。」他乖乖點頭,一雙大眼滴溜溜的轉。

彭菲菲從收銀臺下方拿起自己的皮包,一手牽著江柏昱,「珊瑚,你要買什麼嗎?」

「沒有,我的化妝品和保養晶都剛買。」這幾年她特別重視門面,只要這些必需品一短缺,都會立即補上。

「好吧!如果想到要買什麼再打電話給我,我們走了。」彭菲菲代著。

「好,-。」江珊瑚愉快的和他們揮揮手。

一等他們離開,江珊瑚撫著越來越暈的頭,覺自己臉龐發熱、體溫升高,她趕緊拿出櫃子裡備用的成藥,下一顆退燒藥。

幸好現在不是用餐時間,店裡只有幾位散客,她決定等彭菲菲回來就先去看醫生。

嚴浩天與同事章頤強一身西裝筆,將車子滑進路邊的停車格後,搭著電梯上百貨公司頂樓與一家廠商進行商業午餐。

雙方應酬結束之後,章頤強硬是拉著嚴浩天說要買東西,然後就到飾品櫃挑選送給女友的項鍊。

非假的百貨公司因折扣戰,到處擠滿了人,章頤強在飾品櫃前挑了一條白金項鍊,中間還鑲有藍鑽石,他左看右看後,不由得出滿意的笑容。

「這條不錯。」章頤強側身對嚴浩天說道。

他看了章頤強手中的項鍊一眼,點了點頭,不耐的催促,「那就快點付錢,快點走人了。」

嚴浩天對逛街一點興趣都沒有,也沒這耐,更討厭擠在鬧烘烘的人群中。

「這麼急幹嘛?」章頤強似乎逛出了興趣,連續看了十幾條項鍊,還想順便買耳環、手鍊。

他和女朋友往滿一週年,為了讓生活充滿情趣,隨時送禮物給心儀的女人是必要的。

專櫃小姐熱情有勁的黏在這位「大戶」身邊,發揮口若懸河的功夫,殷勤的向他介紹各式品。

「小姐,我還想要買成對的耳環和手鍊。」章頤強說道。

「這幾款是最新的,行又不失品味。」專櫃小姐拿出幾款造型殊異的耳環,個個價值不菲。

「真的嗎?」章頤強對專櫃小姐一笑,這個笑容幾乎使她失了心神。

「是呀!如果先生想要的話,我還可以給你最高折扣。」專櫃小姐滿臉嬌羞。

章頤強看著眼前可愛嬌小的專櫃小姐,忍不住對她眨眨眼,「好吧!有什麼最新的樣式都拿出來吧!」

專櫃小姐聞言,忍不住雙眼一亮,熱絡的和他談。

嚴浩天看著眼前這一幕,有點受不了的搖搖頭。看來章頤強的壞習慣又發作了,見一個釣一個,照這情形,他應該會在這兒耗很久。

「你自己逛吧。」越來越擁擠的人,讓嚴浩天越來越不耐煩,他買東西講究效率,從來不會在一個地方待太久。「我到附近去喝杯咖啡,好了就打電話給我。」

「你不給我建議嗎?」章頤強一把捉住他。

「少來,我的經驗不會比你多。」嚴浩天甩開好友的手,「隨便挑幾件就行了,天知道你怎麼會蘑菇這麼久。」他連什麼牌子都搞不清楚,更遑論給章頤強建議。

上次秘書穿了一件衣服,上面有「」的字樣,他看到了,以為單字拼錯,還向對方說,怎麼穿了一件拼錯單字的衣服跑來跑去,不會很丟臉嗎?應該將改成,當時女秘書滿臉鐵青,恨恨的瞪著他,章頤強笑得在地上打滾,他了解原因之後則雙耳通紅,滿臉尷尬。

到現在他仍搞不清楚,為什麼少了一個「」連衣服都變貴好幾倍?

「我知道啦!」章頤強一臉得意,笑眯眯的說,「你是嫉妒我這麼有女人緣,對不對?」

「無聊!」嚴浩天一臉興趣缺缺。

他轉身就要走,卻差點撞到身後的小男孩。小男孩身高還不到他的高度,此刻莫名其妙的揪著他的褲管。

嚴浩天被嚇了一跳,但還是蹲下身詢問小男孩,「小弟弟,怎麼了?有事嗎?」

小男孩晶亮的雙眼直盯著他,但不說一句話。

「你認識他?」章頤強有趣的瞧著,沒看過嚴浩天這麼溫柔的對人說話。

嚴浩天不理他,更放輕語調對小男孩說:「小弟弟,你爸爸和媽媽呢?」

章頤強看小男孩抓住嚴浩天的褲管不放,忍不住猜道:「他該不會是你的親戚吧?不然怎麼抓著你不放,好像認識你。」

「去你的,我家人都在南部,只有我一個人在北部。」嚴浩天對好友天馬行空的想法沒轍。

「嗯……他好像有點面。」章頤強玩味的撫著下巴。

嚴浩天隨口說道:「他不會是你在外頭留下的多情種吧?所以你一看到他就覺得悉。」

章頤強倒也不惱火,「如果是這樣也不錯,他看起來聰明又可愛,不過若是我兒子,應該是抓住我而不是抓住你吧!」

「今天這麼多人,我想他一定是走失的小孩,送他到服務檯協尋好了。」嚴浩天想將小男孩抱到服務檯,但小男孩依然緊盯著他不放。

章頤強一臉幸災樂禍,「哈哈,小鬼頭想賴上你了。」

小男孩睜大一雙圓圓的眼睛看向章頤強,嘴巴微微嘟起,一臉不以為然,「我不是小鬼頭,我是江柏昱,而且我不是你兒子。」

章頤強一時愕然。

嚴浩天則一臉興味,聽見小男孩以童稚的聲音糾正章頤強,讓他失笑。

小男孩糾正完章頤強後,又轉回來盯著嚴浩天,那聰慧機靈的模樣,讓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孩子長大後必定能死一大票女人!

「好吧!江柏昱,你拉著叔叔的褲管是有什麼事嗎?」嚴浩天一臉正經的問道,「看你這麼機靈的樣子,應該不是路吧!要不要叔叔們帶你去找爸爸和媽媽?」

江柏昱噘著小嘴,滿臉落寞,「我沒有爸爸。」突然之間,他又扯緊嚴浩天的褲管,神情變得很興奮,「不過現在有了。」

「嗄?」章頤強沒聽懂,狐疑的看著小男孩。

江柏昱不理會章頤強的反應,高興的對著嚴浩天說:「你結婚了嗎?你當我爸爸,好嗎?」

小男孩的一席話令兩個大男人同時傻眼。

江柏昱一瞼興奮,他曾經要求常來咖啡店喝咖啡的王叔叔和李叔叔當他爸爸,但媽媽知道之後總會敲他的頭,罵他亂來。

乾媽則在旁邊樂得笑呵呵,然後才解釋說,他們都已經結婚了,不能隨便當他的爸爸,以後要找爸爸要先找還沒有結婚的。

「小鬼,」章頤強先回過神來,笑著對他說,「你真會挑,挑到我們公司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先告訴叔叔,你媽媽漂不漂亮啊?」

江柏昱聽不懂什麼是黃金單身漢,只能回答章頤強最後一個問題,他吹噓著,「我媽媽是大美女,像是故事書裡的公主。」

嚴浩天怒瞪章頤強一眼,威脅他閉上嘴,然後轉過頭來對著小男孩軟言相勸,「小朋友,不要胡說,我先帶你去櫃檯等你媽媽好嗎?」他抱起江柏昱,直往服務檯走去。

「你結婚了嗎?你不想當我爸爸嗎?」江柏昱小小的雙臂勾著他的脖子,可憐兮兮的瞅著他。

嚴浩天對這孩童的天真話語到心疼,想想這孩子應該是單親家庭,不然怎麼會四處認父親。

「柏昱,你不能隨便找一個人來當你爸爸,這樣你原來的爸爸知道以後,會很難過。」嚴浩天試著開導他。

江柏昱眼眶含淚,顯然聽懂了他說的話。

「我爸爸不回來了。叔叔,你當我爸爸好嗎?」他懇切的要求。

章頤強在旁邊說風涼話,「他沒有找這裡任何一個男人當爸爸,他找的是你嚴浩天,別懷疑,就是你。我這麼和藹可親,你這麼冷淡無情,用膝蓋想也知道找我當爸爸比較合理。」他吃味的看著眼前宛如父子的一大一小,故意對小男孩說:「小朋友,看在你媽媽很漂亮的份上,我當你乾爸爸好不好?」

江柏昱搖搖頭,一語不發。

嚴浩天警告章頤強,「你別亂說。」

章頤強看江柏昱一臉快哭的表情,同情地說:「小鬼,他不要當你爸爸,我來當,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哭。」

江柏昱小手著含淚的眼睛,「我才不要,你這麼醜,又沒有男子氣概。」

章頤強頓時變成一尊化石。他風度翩翩,溫和有禮,長相偏斯文,雖然不若嚴浩天拔,但在女人堆中打滾也是無往不利,從未吃過敗仗,沒想到今天竟然被一個小孩嫌棄!這……真是天理何在呀?

「小朋友,不可以隨便罵人醜,這樣非常沒禮貌。」嚴浩天冷冰冰的說,忘了他只是個小小孩。

江柏昱頓時嚇得哇哇大哭。

「哎喲!浩天,你對他這麼兇做什麼?他只是個小小孩,又不是你的屬下。」章頤強雖然很高興有人教訓小鬼頭,但見他哭得眼淚掉不停,也滿讓人心疼的。

嚴浩天回過神,懊惱自己的失控,但還是覺得他沒說錯,所以放柔了語調重申,「小孩子可以童言童語,但不可以隨便罵人。」

小男孩緊緊抱住嚴浩天的脖子,依舊委屈的哭著,他一向被大家捧在手心裡,沒人教訓過他,突然遇到這種情況,自然是哭個不停。

他的哭聲顯然已經引起眾人注意,嚴浩天和章頤強只得加快腳步,儘速前往服務檯。

第四章

彭菲菲正在化妝品專櫃挑選化妝品,轉眼間,江柏昱就不知去向,她嚇得六神無主,胡亂尋找之後才跑到服務檯協尋。

遠遠的,她聽到江柏昱的哭聲,猛然一轉身,就見到那個搞得她心臟差點停掉的乾兒子。

她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從嚴浩天手中搶過江柏昱,又摟又親,「小寶貝啊,你嚇死我了!要是你失蹤,你媽媽會剝了我的皮!」

嚴浩天若有所思的看著突然空著的手,覺一陣空虛。

「乾媽……」江柏昱掛著淚珠,溫馴的在長輩懷中撒嬌。

「還敢叫我。」彭菲菲嘟起了嘴,「你差點把我給嚇死!你是跑到哪裡去了?真該打股!」

江柏昱剛剛還在哭,轉眼間竟又興奮的對彭菲菲說:「我找到人當我爸爸了。」他指著站在旁邊的嚴浩天,「就是他。」

顯然剛剛嚴浩天的嚴厲教訓,一點都不影響他想要嚴浩天當爸爸的決心。

彭菲菲這才注意到一直沉默的站在一旁的男人,她抬起頭,只消一眼,就令她僵住,臉蒼白。

眼前這個冷淡與渾身自信的男人,竟然就是江珊瑚的前男友,江柏昱的親爸爸。天哪!這是什麼樣的緣分?

江珊瑚的前一直掛著一條項鍊,項鍊裡有他們兩人的合照,兩人甜又開心的看著彼此,當初她生江柏昱時一度難產,在昏中緊緊捉住的就是那條項鍊。

當時彭菲菲很好奇,因此在江珊朗坐月子時,曾經偷偷拿過來瞄了一眼,還暗自嘆息相當登對的兩人怎麼會分手。

眼前的男人明明就是照片裡的那個男人,只是臉顯得更冷然。彭菲菲嚇得臉蒼白,害怕洩了底,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反應。

兩個男人站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看著她蒼白的臉。

彭菲菲當機立斷,抱著江柏昱鞠躬道謝,「謝謝你們幫我照顧他,真的謝謝你們。」她隨即捂住江柏昱鬼叫的小嘴,不管他的掙扎,快速的離去。

章頤強首先回過神,不滿地撇撇嘴,「我們兩個看起來像是綁匪或有戀童癖嗎?怎麼那位小姐像是見鬼一般,這樣就溜走了?」

他今天連續遭受兩次打擊,第一次是被江柏昱取笑他沒有男子氣概,第二次是被剛剛的女人傷了自尊心,看到他就像見鬼似的逃跑,真是讓人傷心。

嚴浩天不苟言笑的接話,「她應該是很著急,所以反應過度吧!」他轉過頭瞄著章頤強,「你還要繼續買嗎?我要去附近喝咖啡了。」

章頤強無奈的說:「被他們這麼一搞,我都失去興致了。走吧,我們一起去喝咖啡。」

彭菲菲一臉慌張的衝進門,懷中的江柏昱則是眼眶含淚。

看到好友的模樣,江珊瑚不由得也緊張起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他……」彭菲菲猛然停頓,順了順氣才繼續說道,「沒什麼,只是……柏昱又在半路認爸爸了。」

聽到她的話,江珊瑚的臉霎時刷白,一股內疚又心疼的覺襲上心頭。

她摟過兒子,擦掉他臉上的淚珠,不捨的看著他,「柏昱,媽媽不是告訴過你,爸爸去很遠的地方了嗎?為什麼你總是這樣呢?」

自從江柏昱有一次在公園看到鄰居小朋友騎在爸爸肩上時,就開始跟她要爸爸,那時他才三歲。

聽到孩子的童言童語,她心碎得說不出一句話,只能含著淚婉轉的安兒子,「爸爸去好遠的地方了,你會有好久好久的時間看不到他。」

「要多久?」他問。

「等你長大一點時。」她隨口道。

「我現在還沒有長大嗎?」他接著問。

「如果你每天都有按時吃飯,都有聽媽媽的話,就是長大了。」她胡亂搪

在那之後,每隔一段時間,江柏昱就會問她,他到底長大了沒?但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有一天,他看著咖啡店裡人來人往的客人,竟然跑去問一名男客人可不可以當他的爸爸?

客人嚇了一跳,笑著拒絕。

她則心碎的躲在吧檯下面哭泣,對於兒子渴望得到父愛的心情,到歉疚萬分。

她本來打算等兒子長大一點再讓他獲悉真相,也告誡過他不能隨便亂找一個人當爸爸,但他渴望父愛的心太強烈,只要看到他心目中適合當爸爸的客人,他都會上前懇求人家。

這種類似事件已發生過兩次了。

「我看,柏昱這次找的對象很不錯,可是……」彭菲菲言又止,為難的想到江珊瑚跟她提起的往事,知道她的前男友是個劈腿的混蛋,也知道江珊瑚就是為此離開他的。

不過,柏昱好像很喜歡他,而且竟然還在擁擠的人群中正好逮到他當爸爸,顯然父子親情不可磨滅,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是什麼?」江珊瑚茫然的問。

「珊瑚……如果你見到前男友時會怎麼辦?」彭菲菲想知道她的決定。

她一愣,心在糾結,「我不知道,大概會把他當作陌生人吧!」

「這樣呀……」彭菲菲咬著下,左右為難。

「他已經從我的生命裡消失了。我離開他時就告訴自己,不會回頭找他。」

江珊瑚肯定的說。

「可是柏昱很想要一個爸爸……珊瑚,你完全沒考慮過那些追求你的人嗎?」彭菲菲很心疼乾兒於沒爸爸。

江珊瑚一臉平靜的回答:「我曾經受過椎心的背叛,對於男女之情已經不抱任何期待。」她疼愛的看著懷中哭累睡著的兒子,「我現在只知道,只有我的兒子不會背叛我,所以我要好好把他養大成人,其他的事情我本沒想過。」

「你這樣會不會太自我設限了?你前男友的背叛不代表所有男人都是同一種德行。」彭菲菲連珠炮似的說道。

「我知道自己不該以偏概全,但是菲菲,這種痛苦我嘗過一次就怕了,我害怕事情一再重複,而且我現在也沒有多餘的情和時間分配給別人。」江珊瑚一臉痛苦與無奈。

「這……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彭菲菲很為難。

江珊瑚打斷她的話,「菲菲,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這幾年你應該也很清楚,我已心如止水。」

彭菲菲不語,但她知道,其實江珊瑚才不是心如止水,而是因為受過重傷,害怕重蹈覆轍。

江珊瑚抱著睡的兒子說:「菲菲,我將柏昱抱到樓上睡,這裡就先麻煩你照顧一下。」

彭菲菲頷首,「沒問題,客氣什麼,我和你是合夥人,顧店本來就是我的責任。」

看著江珊瑚抱乾兒子上樓睡覺,彭菲菲心裡不嘆口氣,她不知道隱瞞見到珊瑚前男友的事情是對還是錯。

她呆愣的想了許久,心不在焉的洗盤子和擦桌子,忍不住又在心中嘆口氣,如果這兩個人有緣,或許還會碰上吧!如果真的無緣,也只能說天意如此。

這麼一想,她瞬間覺得心中的疙瘩消失了,高興的煮了三壺咖啡,想等江珊瑚下樓時一起品嚐,順便討論一下明天供應的午餐菜單。

最近江珊瑚新研發的養生餅乾和藥膳火鍋深受客人喜愛,口碑極佳。她有意將這些餐點作為這一季的主打商品,利用網路廣為宣傳,但她只會吃不會煮,哪些食材搭配起來比較有養生效果,還得靠江珊瑚費心琢磨。

聽見門口的風鈴聲響起,代表有客人進門了,彭菲菲揚起笑容招呼道:「歡光臨——」

一看到門口那兩個人,她頓時僵住。

嚴浩天和章頤強離開百貨公司後,先是走到路邊的停車區,準備到附近的知名咖啡店喝杯咖啡,但一股濃烈的咖啡香味撲鼻而來,立即喚起他們的咖啡癮。

隨著咖啡香味來到這間咖啡店,兩人迫不及待的推開門,一看到吧檯前的女人,兩人也愣住了。

章頤強頗覺有趣的看著彭菲菲,「小姐,我們真有緣哩!」

身旁的嚴浩天一語不發,仍然不苟言笑。

彭菲菲滿臉震驚,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嗯,你們好,請坐,要喝些什麼?」

「一杯濃縮咖啡。」嚴浩天說完,立即走往靠窗的座位。

「我也一杯。」章頤強點完飲料後,雙眼仍然直勾勾的看著彭菲菲,「我們這麼有緣,你也嚇到了吧?」

彭菲菲回過神,擺出笑臉,「是呀,我們真有緣。」說著,她的眼神又轉回嚴浩天身上,覺得江珊瑚和他真是有緣,這一切都是天意呀!她突然心情大好的對著章頤強說:「請稍待一會兒,咖啡馬上來。」

彭菲菲忙著煮咖啡,章頤強則坐在吧檯前,趁空聊天,「你剛剛跑得這麼快,我還以為自己臉上寫著三個字。」

「三個字?」彭菲菲一臉莫名其妙。

「綁架犯。」章頤強說道。

「對不起,我是因為急著回來顧店。」彭菲菲一臉尷尬。

「沒關係啦!不過,小姐,我剛剛看到你這兒兼賣很多看起來很好吃的糕點和餅乾,你只要請我吃一塊,我就原諒你。」章頤強滿臉笑容。

「那當然,吃幾塊都沒問題。」彭菲菲趕緊拿出幾塊蛋糕裝盤,準備送給兩個男人品嚐。

江珊瑚將兒子安頓好,從樓上走下來,「菲菲,我頭很痛,好像發燒了,我先去看醫生,你幫我顧一下柏昱。」

嚴浩天望著窗外的雙眼驀然瞠大,那悉的嗓音讓他心跳如擂鼓。

他剋制不住的緩緩轉過身,就見江珊瑚纖細的身影往吧檯走去,她的清純和羞澀已不再,多了幾分幹練與自信,臉上還化了妝,穿著合身優雅的洋裝。

他深邃的黑眸緊緊的鎖住她。

四年前,她毫無預警的留下一張莫名其妙的紙條,便走出他的生命,他努力的找過她,但她卻宛若人間蒸發,讓他遍尋不著!

嚴浩天難掩心中的動,沒想到在他認為一輩子不會再相見時,她竟然又闖進他的生命中。

該是他的,永遠都逃不了。

他緩緩起身,往吧檯走去,然後站定不動。

江珊瑚拿著包包,檢查證件是否帶齊,她決定到附近的診所看醫生,免得冒傳染給兒子。

彭菲菲一臉興奮又古怪的站在江珊瑚旁邊,眼神閃爍。

半晌,江珊瑚整理好包包,終於覺到身旁的彭菲菲有點奇怪,「菲菲,你……」她一抬頭,立即注意到站在吧檯前的男人。

她幾乎忘了呼

江珊瑚只能怔忡的望著久違的前男友,複雜的情緒幾乎在同一時間湧上心頭,她到自己的心緊縮成一團,全身冰冷。

嚴浩天冷冷的注視她,率先開口,「好久不見。」

她突然慌亂起來,手中的包包落在地面,她一動也不動,很想對他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但最後卻只能吶吶的跟著說:「好久不見。」

章頤強一臉興味的看著這一幕,試探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梭巡,「你們認識啊?」

從他四年前回國進入外商公司認識嚴浩天以來,他就只看過嚴浩天擺著一張冷臉,面對任何人一律面無表情,對女更是保持距離,只要愛慕他的女同事們意圖接近他,他都不苟言笑的喝叱,沒想到今天會看到他的視線黏在一名女子身上。

現場沒人理會他的問話。彭菲菲站在一旁擔心的看過來看過去,眼神在兩個主角身上不斷遊移。

至於男女主角,他們只是互相望著對方,好久好久都沒說話。

分別了四年,嚴浩天沒想到今天會碰上她。

時光荏苒,她身上多了成韻味,整個人顯得自信又美麗。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他的聲音平靜,好像在跟客戶談事情一般。

江珊瑚心跳如擂鼓,她聽得出嚴浩天平靜聲音下蘊含的風暴,他表面上裝得越平靜,內心越是波濤洶湧。

「我……」她覺得暈眩更嚴重了,喉嚨像是被什麼鎖住似的,發出暗瘂的聲音。她緊張的清了清喉嚨,「我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你。」事實上,她從沒料到自己還有再與他碰面的一天。

「你見到我不高興嗎?」他冷淡的問,「為什麼眼睛不看我?」

她的雙眼本來垂視地面,聞言馬上抬起來看著他,「沒有,我看到你很高興,高興極了。」她很清楚自己又愛又怕碰上他,她好想他,但一想到最後見面那天的點點滴滴,又好恨他。

「是嗎?」嚴浩天暗忖,她臉上的表情明明和嘴上的話搭不起來,還敢說大話。他的珊瑚居然開始心口不一了,這幾年她學到的就是這些嗎?

「是呀,我很高興見到你。」江珊瑚深一口氣,努力壓制住內心的慌張,和越來越嚴重的暈眩。「請坐,我請你喝咖啡。」

嚴浩天彷彿聽而不聞,逕自說道:「我們談談。」

看見他冷冰冰又不友善的樣子,江珊瑚忍住暈眩,只覺一陣氣怒,她不知道彼此還有什麼好談?

「好吧,你先坐,我煮杯咖啡給你,我們邊喝邊談,好嗎?」她決定將他當作一般客人。

他一雙眼像探照燈般盯著她,微微頷首。「好。」然後又走回窗前的位置坐著。

江珊瑚不理會彭菲菲好奇的眼光,練的煮了一杯咖啡送到嚴浩天眼前。

「喝咖啡吧!」

嚴浩天心思複雜的看著桌上的咖啡。這是她親手煮的咖啡,闊別四年,終於再度喝到了。

他低沉的喚著站在旁邊的江珊瑚,「你也坐下。」

「好吧!」江珊瑚抓著托盤,忍住一聲咳嗽,小心翼翼的坐在他對面。

「你……變得很不一樣。」他皺眉。

以前的江珊瑚是嬌俏、天真,愛笑的,看著他時,雙眼會散發出濃濃的愛意;但現在的她竟然擺出一張冷臉,雙眼寫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防衛。

「當然,變漂亮了吧!」她很有自信的笑著。

「我不喜歡。」雖然她的外表變亮麗了,以世俗的眼光來說確實越來越好看,但是他不喜歡她那種冷冷的表情,覺很不快樂。

江珊瑚撫著發疼的太陽,怒火上揚。反正,要聽到他的讚美,不如等老天爺下紅雨還比較快。「管你喜不喜歡,我喜歡就好。」

這又是一大差異。嚴浩天悶悶的想,以前的江珊瑚講話不會這麼尖銳,像是刺蝟般,傷人又傷己。

「你講話一定要這麼尖銳嗎?」他直言道。

「有嗎?」江珊瑚下意識的環住身軀,垂下眼瞼不想視他咄咄人的目光,她的頭越來越暈了。「你要談什麼?」

嚴浩天生氣了。「你還敢問我?!」

「什麼?」她一臉茫然。

「你離開時欠我一個解釋。」他想咆哮,但忍住一觸即發的脾氣。

江珊瑚的怒氣倏地爆發。心中的傷疤再次被揭開,疼得無法自抑,她痛恨他如此泰然自若,而她卻驚慌失措。

以前就是這樣,他說一她不敢說二,他的話她言聽計從,但是現在她和他已經毫無關係,為什麼還要看他的臉

「你如果要繼續這樣要無聊,我們就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她起身,搖搖墜。

看見她一副要離開的樣子,嚴浩天伸出大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未料竟發現她的體溫高得嚇人!

「你怎麼了?」他嚇到了。

這裡有開空調,她再怎麼熱,也不可能會有這麼高的體溫吧?

「放開我。」江珊瑚用力揮開他的手,覺得好想哭,骨子裡脆弱的一面因為他一句簡單的關心,竟然就暴出來。

嚴浩天緊緊抓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摸向她的額頭,「你發燒了。」

「我、我……頭好暈……喉嚨痛……」江珊瑚眼前一黑,話還未說完,整個人已經往地上跌去。

嚴浩天及時抱住她,心疼不已的大聲呼喊,「章頤強,快點去開車!」

原本坐在吧檯前看好戲的章頤強,在江珊瑚暈倒之際,也嚇得跳了起來,急忙跑出門去開車。

彭菲菲也嚇壞了,她急忙催促,「珊瑚剛剛就說頭痛要去看醫生了,沒想到會暈倒。你快點送她去醫院,這是她的皮包,裡頭有證件。」她將皮包遞給嚴浩天。

「該死!」嚴浩天低咒一聲,既心疼又慌張的抱起江珊瑚衝出門外,快速的坐上車,直奔醫院。

嚴浩天氣急敗壞的瞪著躺在病上吊點滴的嬌弱女人。她竟然發燒到四十度還不去看醫生,和他在咖啡店裡大眼瞪小眼。

他又不是凶神惡煞,一定得她和他談談,他只是……

唉!嚴浩天嘆口氣,明白自己應該早一點發現她的異狀才對,但這是四年來第一次見面,他忙著看她好不好,忙著向她索討分手的理由,所以才會忽略了她身體的不適。

他心疼的看著她蒼白的臉,看出彩妝下的面孔充滿疲憊和憔悴,她眼下的黑眼圈那麼明顯,就知道她多麼不懂善待自己,把自己搞得像鬼一樣。

「放心,只是冒,我已經替她打了退燒針,等她點滴吊完,應該就能醒來。」醫生說完話後,急急忙忙的回到急診處。

憋了許久的章頤強實在壓不住滿腹的好奇,語帶探詢,「你認識她?」

嚴浩天只是動了下眉頭,依然目不轉睛的看著病上的人兒,一語不發。

章頤強不放棄的追問:「她和你往過?」

一般人都會這麼想吧!看嚴浩天緊張兮兮的樣子,就知道這女人對他有不同的意義,才會讓他的表現和平時判若兩人。

「不是。」嚴浩天覺得他本沒和江珊瑚分手,他們的戀情不算過去式,所以不是往過,而是還在往,只是中間空白了四年。

「不是?她對你應該是別有意義吧!」章頤強一臉深思。

「沒錯,她對我意義重大,沒有人可以替代。」嚴浩天坦承。他的大手在江珊瑚臉上輕柔的滑動,一臉疼惜。

「但是你又說你們沒往過,這不是很矛盾嗎?」章頤強指出不合理之處。

「你問我是不是和她往過,用的是過去式,但是我本沒有和她分手,所以才否定你的問題。」嚴浩天淡淡的說。

章頤強翻了翻白眼,對他字字計較的個有點受不了。「原來如此,但是你們好像很久不見了?」他之前很清楚的聽到兩人說好久不見。

嚴浩天低下頭,不想多說。

章頤強對這個悶葫蘆莫可奈何。自從四年前認識嚴浩天以來,他就是這種個,不愛說私事,異常低調。他很賣力工作,連遠在美國的大老闆都很欣賞他的能力,想要調他到國外擔任要職,偏偏他直接拒絕,一點都不覺得可惜。

章頤強嘆口氣,「我以為你和陳總的侄女陳安儀在往,這幾年我看她黏你黏得很緊,而且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她只是同事。」嚴浩天冒出一句話。

「可是我以為……」章頤強閉上了嘴,終於瞭解總經理的侄女是自作多情。

「我的最愛永遠只有她。」嚴浩天看著上的病人,深情又溫柔的宣告。

章頤強嚇了一跳,被他深情的模樣震撼得說不出話來,沒想到嚴浩天竟然是個痴情種,和他平時嚴肅的形象格格不入。「看來,公司裡有很多女人要心碎了。」

「她們如何都不關我的事。」嚴浩天冷言說道。

他的心一直在江珊瑚身上,只要有任何女人意圖接近他,他一定嚴厲喝叱與阻止,他一開始就說得很明白了,絕不給予對方任何想像空間,如果對方還認為可以接近他、動他,那本是自作多情,下場如何不關他的事。

「說得也是。」既然他都已經嚴詞拒絕其他女人接近,當然沒有義務收拾她們破碎的心。「不過陳總的侄女應該不會那麼快就放棄,你要小心她。」

「我會的。」嚴浩天冷冷的說。雖然陳總經理對他有賞識之恩,不過這幾年他也做牛做馬回報陳總很多了,他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不會將情當作升宮發財的工具。

「那麼……這些年她去了哪裡?」章頤強指著病上的江珊瑚問。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嚴浩天的語氣裡出一絲痛苦。

「咳……你是說……你也不知道?」章頤強嗅到裡頭的不單純,在公司裡呼風喚雨的嚴浩天不會是被拋棄了吧?

「我還沒有釐清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嚴浩天直言道。

「現在你要怎麼辦?」章頤強突然很同情好友,碰上一個莫名其妙離家出走的女人。

「不怎麼辦。」嚴浩天現在只想要江珊瑚回到他身邊,還有問清楚她當年為何要離開他,選擇不告而別。

「嗄?」章頤強覺得這回答本就和沒回答一樣。

「我會緊緊抓住她。」嚴浩天嚴肅的說,也是向自己宣示,「不會再讓她有機會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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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夏

2024-08-18 16:39:19

第五章

「咳……」病上的江珊瑚忽然動了一下,她睜開眼,見到嚴浩天嚴肅的面孔,不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兒?」

嚴浩天的表情很難看,「我在這兒照顧你。」

「嗄?」她發現自己虛弱的躺在病上,還吊著點滴,突然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謝謝你照顧我,我沒事了。」她疲憊的說。

嚴浩天因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語氣更顯憤怒,「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什麼?喔,謝謝你,你可以先回去了。」江珊瑚邊說邊咳嗽。

嚴浩天很火大,想罵人,但卻一邊溫柔的拍撫她的背,一邊拿起剛剛醫生留下的耳溫,「先別說話,我幫你量一下體溫。」

「不用、不用,我自己量就好,不用麻煩你了。」江珊瑚低頭不敢看他。

「你是怕我對你怎樣嗎?」嚴浩天咬牙切齒的說。他發誓,如果她再拒絕他,就要狠狠揍她一頓。

「沒有……」江珊瑚不想面對他,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嚴浩天幫她量了體溫,「很好,已經退燒了。」

他按了呼叫鈴,請護士將點滴針拔掉後,一把扶起她。

江珊瑚不安分的掙扎,害怕自己會沉溺在他溫暖的懷抱裡,「去哪裡?」

「去拿藥,然後回家。」他說。

「不用,我叫我的朋友來就好了。」她囁嚅說著,推開他的手。

嚴浩天看著自己被推開的手,怒氣沖天,「你如果敢再拒絕我的好意,我就直接把你扛回家!」

江珊瑚被他的咆哮聲嚇壞了,吶吶的說:「我只是不想麻煩你。」

「你只要乖乖聽我的話,就不會麻煩我。」他直言道,伸手扶她站起,「走吧,我們去拿藥,然後我送你回家休息。」

「哦。」她站直身軀,突然一陣暈眩。

「小心一點。」他伸手環住她的,確定她站穩了才放手,「可以走嗎?」

「可以。」她點頭。

在他溫柔的扶持下,她慢慢的走出病房,搭上他的車離開醫院。

在車上,江珊瑚一路昏睡,嚴浩天忘記問她住哪裡,本來想直接開到咖啡店,但又迫不及待想等她清醒之後和她談談,所以他直接把江珊瑚載回他的住處——他們同居多年的住處。

嚴浩天將她安置在他們以前的臥房,她睡得很,一點都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珊瑚。」他端來一杯開水,搖醒她,摟著她坐起來。「先吃藥,再繼續睡。」

「好。」她糊糊的張開嘴,連眼睛都沒睜開,也不管他倒了什麼東西進她嘴裡,就全數進肚子裡。

吃完藥,江珊瑚又糊糊的睡著了,渾然不覺有一雙深情的眼眸盯著她看了許久。

看著她睡在他們的上,嚴浩天有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他在書房工作了一整晚,清晨六點悄悄開門進來時,發現她仍然睡得很,雙微啟。

在未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之前,他的已經貼上她,然後慢慢往下滑到她的玉頸上。

江珊瑚糊糊的睜開雙眼,覺得脖子好像被蟲子咬,很。她抓抓發的部位,但卻碰到一雙手。

她以為自己在作夢,夢見嚴浩天大刺剌的睡在她旁邊,還抓住她的手不停的親吻,當她害臊的推開他的手時,他還會生氣的將她的雙手在頭上方,舌不停的在她臉頰上滑動。

「浩天……」她嬌聲喊道。

離開他這幾年,她每天都在想他,一天之中有好幾次彷彿見到他,有時候在寂寞的夜晚裡,她也會想起他們之間愉悅的,雖然醒來之後是一陣空虛,但她仍然會想著他。

還拒的接受他的吻,覺得今天的夢境好美、好真實。

她夢見嚴浩天攬著她的,雨點般的吻落在她的臉蛋上,然後慢慢移到她的雙

潤的覺持續在臉上游移,她緩緩睜開蒙的雙眼,「浩天……是你嗎?」

「噓,是我……我好想你。」他在她耳邊呢喃,雙改落在她的耳骨。

「我也很想你。」她深情無畏的表白。

動的吻住她,不斷的她粉紅的雙,逗得她的丁香小舌探出外,與他不休。

兩人發出急促的息聲,他索用力抱住她,大掌憐的在她全身移動。

「你好甜。」暌違了四年,他迫不及待想將自己深深埋入她體內。

她被他的急切逗笑了,而她媚勁十足的笑容,令他為之怔忡。

「浩天……」她低語,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柔荑爬上他的口輕輕摩擦。

雖然隔著衣服,但他清楚覺到她的小手在他起一波波觸電似的快,惹得他小腹一熱,男望倏地硬

他不自覺的緊摟住她,任由她的小手上下滑動,喉頭湧出難耐的呻

「好久了……好美……」他嘆息出聲,用力吻向她的頸部,右手隔著衣服著她的部。

前的兩團渾圓,依舊堅結實,那掌握在手中的觸,讓他不釋手。

「摸我……」她難耐的呻懇求,覺私處濡起來。

他的左手攬著她的,她情不自想起以前的綿繾綣,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種動的覺了。

快速的起,他拉下她背後的洋裝拉鍊,洋裝一鬆,就見淡紫罩將雙峰高高的托起,顯得豐又堅罩上半部是鏤空的蕾絲,在她移動時,依稀可見若隱若現的蓓蕾。

粉紅的蓓蕾,在情與快下快速起,透出想讓人採擷的訊息。

「你越來越美了。」他興奮的低喃,伸手扶住她部的外緣,緩慢輕柔的用食指划著。

「會啦!」她忍受不住這種搔,咯咯笑開。

他推開她的罩,出兩團渾圓的房,他的鼻息益發重,兩手迫不及待的

「這兒……仍然這麼讓人喜。」他耳語著。她前的兩團渾圓,觸又柔滑,讓他雙手不捨的來回摩挲。

他低頭逐步吻上的兩團渾圓,右手配合著將罩扯開。立的蓓蕾被他含在嘴裡著,豐房則不斷的在他掌中顫動。

他的舌用力的在她咬,大手則順著她的嬌軀向下滑,在她白的大腿上輕輕撫

糙的手在她的嬌軀上輕柔移動,創造出奇妙的觸,讓她覺得渾身酥,彷彿有螞蟻在爬一般,怎麼樣都不對勁,只能無意識的呻出聲。

她迫不及待的弓起身,期待他更情的撫摸與

他溫柔的將她的雙腿拉開,將膝蓋處彎起後向外推開。她渾身無力的任由他擺,白皙嬌的雙腿朝左右張開,大腿合處的鼓起,十足令人興奮。

他隔著底輕輕觸摸她的秘密處,絲絲水分透過薄布滲透出來,引人無限遐想。

她仰起臉,張開雙興奮的低,喉頭深處不斷滾動出低沉的咕嚕聲。

他不斷的用手指揩拭,她的下腹興奮的抖動著,嬌軀則快樂的扭動著。他難忍情,舌頭又上她的豐盈,雙手也賣力的動作。

「這種覺真好。」他興奮的說。

「嗯……」她雙眼離,小嘴吐出教人臉紅心跳的哦聲,一隻手則放肆的在他間遊走,意圖挑起他的情

她一邊嬌,一邊拉開他的襠拉鍊,小手不安分的抓住他的男望。

「喔!」他興奮得吼叫出聲,一陣烈的顫抖掠過全身。

他不甘示弱的伸出兩指,避過她的底邊緣,恣意在她的私密處移動與撫。他的手指靈活的穿過濃密黑叢林,怱上怱下的玩她的花瓣,惹得她尖叫出聲。

她在他的撥下,嬌啼不休,底上沾意,但他仍不放過她,故意加快撥速度,使得她汩汩津,很快便了身下的單。

他突然出手指,將沾染到津而顯得黏滑漉的手指展現在她眼前,她難為情的閉上眼,不敢看。

「別害羞,這是你興奮的象徵。」他輕笑。

「不要。」她害臊的遮住漲紅的雙頰,意圖當鴕鳥。

他憐的又將手指滑到她的腿間,指尖還刻意停留在她微微突起的那一點,連帶對它底下的凹陷急速的輕與捻

「停……」她喊,全身顫動,修長雙腿踢,試圖擺這磨人的刺

「怎麼可以停?」他的一隻手靈活的她,另一隻手則往上握住她的房,並加強對她蓓蕾的彈

她害臊的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身下淋淋,連單也無法倖免的不已。

他快速的拉下她的底,直接挑她的花瓣和花心,她被挑逗得失去理智,只能不斷的悶哼,咿咿唔唔的叫。

他跪在她的雙腿間,住她的雙腿,彎下身吻在她的花心上,這種要命的挑逗,讓她烈的顫抖,全身動不已。

她不斷的哼叫,他的舌頭更猛力的動作,順著她的花心邊緣或深或淺的探進探出,他的口水與她的津合而為一,滋滋水聲讓全室瀰漫曖昧氛圍。

她覺得魂都飛了,只剩烈快攫住她一絲心魂。

他幾乎是將臉埋在她的花谷間,舌頭的動作也越來越快速,她的下身早已氾濫成災。

她全身虛軟無力的任由他擺,口中發出嬌柔的哦聲,直到一股難耐的望席捲而來,她才抓住他的雙手,迫他面對她。

「快點……我要。」她急切的喊著。

他跪坐起來,急促又忙掉身上的長與內,連上衣都來不及,立即又回到她的雙腿間。

她的雙腿自動張得更開,就等待他的採擷。他也未讓她失望,跪在她的雙腿間,起男望,在她的入口處來來回回。

他故意讓男在她的入口處移動,以喚起她更猛烈的望。她昏的搖著頭,全身弓起,示意他快點進入。

「我來了。」他宣告著,下腹隨即一沉。

趁她飄在雲端還沒回過神來,一股堅硬的力量從身下侵入,她驚訝的喊叫出聲,「啊……」

她慌的睜開眼瞧著他,他的臉已興奮得漲紅,難耐的開始在她體內進出送。他捧著她的大腿飛快的動,兩人接合處不斷津,潤澤著摩擦之處,讓快益加昂揚。

頭大汗的動作,她香汗淋漓的呻,嚷著忘情的字句。「啊……快……快……」

久未經歷這樣狂放的,讓兩人更加珍惜這一刻。他不斷的在她的甬道中進出,她的雙腿興奮的勾住他的部,期待更深入的

直到她再也受不了,哀哀的討饒,「好了……我受不了了……」

他的望仍末紆解,但他仍停下的動作,深深的埋在她體內。

過了好一會兒,他伸手摸著她的小腹和骨處。

「好可啊!」他曖昧的在她的耳邊說,大手則往下溜到兩人合處撫

「嗯。」她氣呻

「舒服嗎?」他低語。

他的溫柔撫再次起她的望,她張臂圈住他的脖子,雙腿將他勾得緊緊的,急切的吶喊,「我要……」

他拔出男望,然後再次往前一送,兩人瞬間又連成一體。

「哦……親的……」她仰臉尖叫。

「你好美啊!」他憐的撫著她的臉說。

這回他輕,兩人甜的吻在一起,輪對方的

一直到她累得再次昏睡,兩人仍緊緊在一起。

江珊瑚舒服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她嚇了一大跳,連忙坐起。

她愣愣的瞧著眼前景物。這是……她和嚴浩天曾共用的臥房,所有的擺設絲毫沒變,這個認知讓她內心痛了下。

她突然想到那個綺麗的夢,夢中的他和她綿了好久,原來是真的!

她慌慌張張的起身穿上洋裝,發現頭櫃上擺了藥和一張紙,是嚴浩天留給她的——我先去上班了,要記得按時吃藥。醒來後打電話給我,我的手機號碼都沒變,還有,別想逃跑,我知道你在哪裡工作。

江珊瑚氣得將紙條撕掉,痛恨自己無緣無故又上了他的,這樣事情只會變得更復雜而已。

嚴浩天不是要拋棄她嗎?為什麼她自動成全他之後,他還要來招惹她呢?害她……哇!她竟然忘記自己一夜未歸,又未做任何代的將兒子丟在家裡!

江珊瑚慌張的拿起皮包裡的手機打電話,「菲菲?」

「啊!珊瑚,你退燒了嗎?」彭菲菲在那頭關心的問。

「嗯,退燒了。柏昱呢?」她問著。

「他去上學了。」彭菲菲說道。

「是嗎?我……昨天忘記打電話給你,又麻煩你照顧柏昱了,真的很不好意思。」她很內疚。

「怎麼會?別這麼見外,柏昱是我乾兒子耶!我不照顧他誰照顧他?」彭菲菲直言道。

「謝謝你。」她衷心謝。

「別客氣。那個……柏昱的爸爸……」彭菲菲吐吐的說。

「你知道?」江珊瑚嚇了一跳。

她以為自己保密到家,沒有人知道柏昱爸爸的長相,她甚至連一張照片也沒有留,只有項鍊裡僅存的一張合照,讓她捨不得丟。

「我看過你項鍊裡的照片,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彭菲菲先招了。

江珊瑚嘆口氣,「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珊瑚,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彭菲菲正經的說,「你還記得我帶柏昱去百貨公司時,柏昱抓住一個男人要他當爸爸吧?」

「是。」江珊瑚還記得。

「那個男人就是柏昱的爸爸。」彭菲菲宣告。

「什麼?你是說柏昱見過他了?!」江珊瑚嚇了一大跳。

「你知道嗎?百貨公司裡這麼多人,柏昱偏偏抓住他,顯然他們父子真的很有緣分,而且我當場就認出他是柏昱的爸爸,所以才急忙跑回去,就是怕你知道這件事會傷心,沒想到你們還真是有緣。」彭菲菲覺得千里姻緣一線牽,是她的就是她的。

「是嗎?」江珊瑚吶吶的說。

「珊瑚,我覺得你可以和柏昱的爸爸好好談一談,你也知道柏昱自從懂事之後有多麼想要一個爸爸。」彭菲菲很瞭解乾兒子的心思。

「嗯,我知道,我會好好想想。我現在就回去,回去再說。」江珊瑚說道。

事實上,她本無法釐清思緒,只能呆呆的坐在上,想著這一切,覺得頭好痛。她緩緩起身想走出臥房,不願再待在會讓她觸景傷情的地方。

突然,眼前的一切讓她僵住了。

沒變!什麼都沒有變!她和他的合照依舊掛在牆上,她在百貨公司搶購的布匹所裁剪成的窗簾,依舊存在。

她恍惚的走進廚房,打開櫃子,所有她買的碗盤、杯子、咖啡……一一放在原位,景物依舊,毫無改變。

「怎麼回事?」她輕撫著早已蒙上厚厚灰塵的餐桌。怎麼會這麼髒?沒有下廚嗎?沒有用餐桌吃飯嗎?

她又衝向客廳,發現客廳裡所有的擺設也和她離去時一模一樣。

「這麼髒……」她四處巡邏,發現只有臥室和書房算是乾淨的,其他地方都蒙上灰塵以及蜘蛛網。

「我的天!」她低呼,「浩天怎麼搞得七八糟?」

她拿起抹布和水桶,莫名其妙的開始打掃,渾然忘卻剛剛自己說要逃離這兒的宣示。

嚴浩天氣沖沖的進入咖啡店。他在公司坐立不安的一直查看電話,但就是沒有江珊瑚的來電訊息,打電話回家又都沒有人接,這時他就知道,她又當鴕鳥了。

他趁著會議空檔匆忙跑過來,一看到江珊瑚正好整以暇的麵糰準備烤餅乾,才放下懸在半空中的心。

「珊瑚,我們談一談。」他開門見山,不想再拖。

江珊瑚看到他很驚訝。「你……不是在上班嗎?」她緊張的嚥了下口水。

她醒來之後,莫名其妙的幫他清理環境,直到回過神,才又慌慌張張的跑回家。

「我再下來,你就不見了。」他低沉的嗓音裡有著怒意。

「才不會。」她心虛的反駁。

她的確想等幼稚園放學之後,就帶著江柏昱躲到飯店住幾天,沒想到先被他逮到。

「快點過來,我們坐下來談一談。」他不容拒絕的盯著她。

江珊瑚不由得嘆口氣,「好吧,我們上樓談。」

事實上,她很清楚自己無法一走了之,因為就算她想要走,嚴浩天恐怕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第六章

嚴浩天跟在江珊瑚身後,來到咖啡店樓上的住處。

「你住這兒?」他好奇的問道,這裡看起來有她的風格。

午後的光從薄薄的蕾絲窗簾透進來,他環顧四周,看見致舒適的佈置,檜木地板光可鑑人,他忍不住深一口氣,聞到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檸檬香味。

他想起自己住的地方。自從江珊瑚莫名其妙的拋棄他之後,家裡一片凌,章頤強第一次到他家時,還被爬來爬去的蟑螂嚇得奪門而出。後來,他才妥協請了人一個禮拜去打掃兩次,但只限書房和整理他的換洗衣物,其他地方都不許動,因為他一直認為,那些地方是江珊瑚的領域,別人不能擅闖。

他越想越氣,覺得自己為她守住家門四年,像是「獨守空閨」的傻子,結果她倒好,拍拍股丟下他,只為了他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的理由。

「是呀!」江珊瑚為他倒了一杯咖啡。「我住在這兒半年了,之前都是租房子。後來這戶人家剛好要出國,急著手,我發現這兒的房價一直居高不下,以後要手很容易,所以才決定買下來。」

「你越來越明瞭。」嚴浩天睇著她,沒想到她這麼有生意頭腦。

「沒有啦,都是朋友好意介紹,還分析利弊得失給我聽,不然我也不敢下手。」她擺擺手,一點都不敢在嚴浩天面前班門斧。

「是嗎?」他依舊一副冷冷的樣子。

「嗯……你不是有事情要談?你說吧!」她開始緊張的絞裙子,心中卻不能明白,為什麼她會這麼緊張?

她一直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嚴浩天的錯,要緊張也該是他緊張,她不用緊張,但她的心跳就是莫名的加速。

「你到底是哪筋不對勁?」嚴浩天冷冷的看著她,想趕快把話說明白。

「嗄?」她不明所以。

「我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要分手?」他忍住氣。

「我不是留給你一張紙條說明了嗎?」他的聲音夾著濃濃怒氣,她畏縮的靠向椅背,強迫自己冷靜面對。

「該死!那寫些什麼鬼東西,我都看不懂!」他大吼,想要狠狠的搖醒她,「珊瑚,你能明白的說一遍嗎?」

「你為什麼還要揭開我的傷口?我自動退讓了還不好嗎?」她也開始情緒失控,胡大叫。

「什麼退讓?你講話不要老是沒頭沒腦。」他仍然摸不著頭緒。

「既然我講話沒頭沒腦,就請你不要聽。」她氣呼呼的說。

「你又怎麼了?講清楚一點好嗎?」他按捺住怒氣。

「你不是已經另外一個女朋友了嗎?你不是嫌棄我上不了檯面嗎?所以從沒帶我去參加過你們公司的聚會!」她著淚指控,胡抹著臉上奔騰的淚水,她痛恨自己說好要忘了的,卻還如此傷心難過。

「你又在胡思想了,我哪有另外女朋友?我唯一的女朋友不就是你嗎?」嚴浩天心疼的看著她掉眼淚,雖然想要好好抱住她,但是他仍然維持理智先把話問清楚,否則事情一定沒完沒了。

「不要再裝了,這樣很假。」她哭著說。

看到她不斷的哭泣,他終於伸手摟住她的纖,輕撫她的臉龐。「別哭,你說我有女朋友,是誰告訴你的?」

她哭得顫抖不已,「幹嘛還要我說,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嗎?」

「你不說清楚,我真的沒概念。」他咬著牙,按捺住腔憤怒。

「你還記得那天我說要去找你吃午餐嗎?」她擦著眼淚開始說,「我看到你抱著一個女人。」

「然後呢?」嚴浩天瞪大眼。

「然後,我到你辦公室等你一起吃中飯,卻遇到那個被你抱著的女人,她說她是你新的女朋友。」江珊瑚的眼淚得更兇。

由於嚴浩天緊緊摟著她的,她無法掙他的懷抱,哭到最後,甚至不自覺的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在他前磨蹭著。

嚴浩天青筋暴,雙目圓瞠,體內醞釀著熊熊怒火。他等到江珊瑚哭到一個段落之後,才又提問:「然後呢?她還說了什麼?」

「她告訴我很多事,說你因為對不起良心,所以不好意思把我趕出去。還有,你出差去巴西時有帶她去,她說的。」她嗚嗚咽咽的說,越說越氣憤,覺得那個女人本就是以欺負她為樂,而嚴浩天則是罪魁禍首,如果他沒劈腿,她也不用忍受這該死的一切。

嚴浩天明白怎麼一回事之後,只想揪頭髮、撞牆,還有把那個惹是生非的女人揍一頓,但是對於聽信謊言賭氣離開他的江珊瑚,他卻不知道該如何「修理」她。

「所以呢?」他緊握雙拳,害怕自己會出手狠狠的揍她股。

「還有什麼所以?」她故意將眼淚和鼻涕擦在他的襯衫上,「你劈腿,被我逮到了。」

「我沒有劈腿。」嚴浩天宣告,現在想要掐她的脖子。

「你現在還騙我。」她不的指控。

「你這白痴!」他氣得怒吼。

「什麼?」江珊瑚從他前抬起頭來,再度紅了眼眶。「你竟然罵我。」

「你真的很欠揍。」他咬牙切齒的說。

「你這王八蛋,還敢罵我。」她在他懷中掙扎,「我要起來。」

「不準。」他抱得正舒服,懷裡的她又香又暖。

「你憑什麼命令我?」她氣呼呼的說。

「我是你的男人。」他宣佈。

「你才不是。」她忙著否認。

「我是。」他肯定。

「不是。」她拒絕,又開始想哭。「你已經有別的女朋友了。」

「我沒有。」他覺得頭疼,不知道如何理清這一團,更想掐死製造這一切混謀者。

「你有!」她叫。

「我沒有。」他深一口氣,意圖維持理智。

「你有,別騙我。」她仍然對著他叫。

嚴浩天閉上眼,覺得怒火已經到達頂點,只要有一火柴,必能引爆。他深幾口氣,意圖維持理智,不想繼續和她蘑菇下去。

「我沒有別的女朋友。」他突然一臉緊張,「難道你有別的男人了?」

「我又不像你會劈腿,我才沒有別的男人。」她抬頭瞪他一眼。

「那就是了,我仍然是你的男人。」他故意忽略前一句話,心底暗

「我們已經分手了。」江珊瑚想到這件事。

「我說沒有,我說了算。」他一臉嚴肅。

「我不承認。」她哇哇叫。

「不承認也得承認,反正你別想再逃離我。」他不甩她,將她摟得更緊。

「走開啦!」她推他。

「不要,我又不是笨蛋。」他在她臉上啵了一下。

「你劈腿,還敢這樣對我?」她一臉醋意。

「我沒劈腿。」他重申。

「我親眼見到,聽到的。」她一臉把握。

「我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我明天就把那女人揪過來,你再當面審問她。」嚴浩天無奈的嘆口氣。

「誰知道你們會不會串供?」她抹著淚,一臉狐疑。

「我沒那麼無聊。」嚴浩天怒瞪她,氣她竟敢質疑他的人格,簡直找死。

他心中暗忖,—定要想辦法狠狠的修理她,沒想到他和她之間的信任竟然這麼脆弱,一個陌生人隨便說幾句話,她就隨便的聽進去了,還隨便的拋棄他,簡直白痴。

「誰知道?」她仍然狐疑的望著他,一臉不敢置信。

「珊瑚,你的心機變重了。」他嘆氣,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

「我是保護自己,誰教你以前常唬我。」她回視著他。

「我是為你好,不是唬你。」他一臉正義凜然。

「我又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今非昔比,她又不是笨蛋。

「當然是真的。」他痛恨自己被懷疑。

見嚴浩天怒瞪著她,江珊瑚心虛不已,低下頭不敢看他,但又覺得自己不應該如此懦弱,於是抬起頭來怒視著他。

「你幹嘛瞪我?做錯事還敢瞪我。」她嘟著嘴。

「明天你知道實情後,就明白你死定了。」他冷言道,看見她嘟著雙的嬌俏模樣,舌頭迫不及待的上她柔軟的

「別我,很耶!」她由怒轉笑,忙著推開他。

「再一下就不了。」他有很多治她的方法。

「不要……等等,你剛剛威脅我?」她忽然想起來,不依的叫道。

「你害我莫名其妙被拋棄,還痛苦了四年。」嚴浩天放開她的,痛苦的說。

「真的嗎?」她開始有點不確定,眼睛不敢看他。

「明天真相大白之後,你就完蛋了,我會讓你一個禮拜下不了。」他發誓。

「不要吧,我要做生意。」她求情。

「喂我和做生意哪一項重要?」他冷眼睨她。

「當然是做生意,我可以趁機賺錢呀!」她口而出。

「我會讓你兩個禮拜下不了。」他冷冷的說。

「不是……我……」她急著解釋。

「再討價還價就三個禮拜。」他咬牙。

「你有辦法撐那麼久嗎?別搞笑了。」她揮揮手,一臉不以為然。

「四個禮拜。」他再度攫住她的,又又咬。

「嗄?」她被吻得漾。

「五個禮拜。」他曖昧的在她的耳邊說,「不,五個禮拜太少了,我累積了四年,要你還一輩子。你慢慢『分期付款』吧!」

商、放高利貸!」她回過神,開始嚷。

「做生意本來就要這樣。」他一臉得意的笑。

「你……」她還有話要說。

他拉下她的頭,堵上她滔滔不絕的小嘴,讓她再也無法和他討價還價。

「媽咪。」兩人吻得正火熱時,小男孩的叫聲忽然響起。

江珊瑚頓時僵住。完了!她忘了江柏昱的放學時間,也忘了告訴嚴浩天這件事。

「咦?爸爸!」江柏昱很高興的看著嚴浩天,「你決定要當我爸爸了嗎?」

嚴浩天驚愕的看著那張小臉,發現他就是在百貨公司抓住他管的小男孩,他轉頭看向心虛不安的江珊瑚,「珊瑚,怎麼回事?」

江珊瑚害怕的想起身,但嚴浩天緊緊抱住她,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讓她不敢動。

「嘿、嘿,這是誤會。」她吐吐的解釋。

「什麼誤會?」江柏昱好奇的發問。

「沒有。」她的腦海中已經一片空白。

「你們在玩抱抱嗎?我也要。」江柏昱開心的說。

看見媽媽與他半路認來的「爸爸」抱在一起,他覺得很好玩,他丟開小書包,用力拉開嚴浩天的手,自己鑽進兩人中間,一臉開懷的笑。

「柏昱,你先去旁邊玩,媽媽有事要處理。」江珊瑚緩緩開口,眼睛轉呀轉的,就是不敢往前看。她知道自己完蛋了。

「媽咪,為什麼?我不要。」江柏昱開始耍脾氣。

嚴浩天震驚又錯愕,臉忽青忽白,簡直不敢置信。

「他叫你媽咪?」他終於回過神,怒瞪著江珊瑚。

她咬了咬牙,心虛的垂下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你願意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嚴浩天冷冷的說。

江珊瑚看到嚴浩天額頭又多了幾條青筋,開始害怕的著氣,她知道他真的很生氣,忍不住想當縮頭烏

江柏昱一臉好奇的東看看西瞧瞧,不曉得兩個大人間暗洶湧。

「我……有事要辦。」她推開嚴浩天的懷抱,想先遠離風暴。

「去哪裡?」嚴浩天冷冷的說,幾乎在她動作同時,就眼明手快的握住她的手腕,令她驚呼一聲。

「放手,我有要事,樓下很多客人,還要去銀行,還有很多事。」她嚇得開始語無倫次。

「你會比我忙?」他瞪著心虛的她。

「那我們快去忙,你去忙你的,我去忙我的。」她出了餿主意。

「有道理。」嚴浩天點點頭。

江珊瑚趕緊附和,點頭如搗蒜,「對吧、對吧,我們各自去忙。」她掙扎著,想離他的箝制。

「別用力,你的手會受傷。」嚴浩天低聲警告,怒氣沖天。

她怎麼可能逃得了?尤其在事情一波接著一波來時,她沒解釋清楚就想當縮頭烏讓他追嗎?真是大膽。

「你先放開。」她涎著臉要求,「我保證不跑。」

「你的保證可信度本是零,我不敢相信。」他皺眉,基於前車之鑑,他不敢相信她。

「好吧,你想怎樣?」她嘆口氣說。

唉,他皺起的眉頭讓他看起來好老、好凶,她伸手撫平他的眉頭,還摸摸他的臉頰。

她的小手在他臉上游移,他的火氣突然被澆熄大半。他的目光瞟向擠在他們中間的小男孩。

「他是誰?」他簡短的吐出疑問。

她身軀一顫,立刻停止手上的動作。「我兒子。」

「你再說一次?」他的聲音裡開始出現暴力與威脅的情緒。

「他是我兒子。」她顫抖的說。

「你跟別人生了兒子?」他的臉全黑了。

「沒有啦!不要誣賴我。」她先是理直氣壯的喊著,接著又一陣心虛,「他是……」她越說越小聲,到最後只看見嘴巴動,沒聽見聲音。

嚴浩天撫著額,開始想殺人。

「我再問一次,他的爸爸是誰?」他恨恨的瞧著江珊瑚。

「我爸爸叫嚴浩天。」江柏昱高興的呼,很高興自己攫住大人們的注意力,「叔叔,我知道我爸爸是誰,我爸爸叫嚴浩天,對不對?媽咪。」他一臉開心的尋求江珊瑚認同。

江珊瑚不敢說話,臉蒼白。

嚴浩天轉頭詢問懷中的孩子,「你知道你爸爸叫嚴浩天?你媽咪說的?」

「是呀!我媽咪說我爸爸叫嚴浩天,不過他去很遠的地方了。」小男孩有問必答,一臉聰慧模樣。

嚴浩天震驚得無以復加。他突然伸手緊緊抱住小男孩,哽咽的喃喃呼喚,「我的兒子、我的兒子……」

江柏昱搞不清楚狀況,也跟著回抱他,笑眯眯的問:「你要當我的爸爸了嗎?叔叔。」

嚴浩天一怔,眼眶含淚,「我本來就是你的爸爸。」

他緊緊摟住兒子,享受遲來的親子之情。一轉頭,發現原本坐在他旁邊的江珊瑚正鬼鬼祟祟的拉開彼此的距離。

「你別想跑,給我坐著。」他輕聲對江珊瑚說,怕嚇到懷中的孩子。

江珊瑚猛然一顫,害怕的不敢動。

嚴浩天決定等會兒再跟兒子搏情,當務之急是要先解決這個糊蛋,將前因後果搞清楚。

「柏昱,」他喊著兒子的名字,很驚訝自己竟然還記得。「你先下去玩好不好?我有事要跟你媽咪說。」

「不要。」小男孩黏著他不放。

「聽話。」他鬆開原本緊摟住小男孩的雙臂,語氣裡有不容置疑的威嚴。

「好啦!」很會看人臉的江柏昱嘟著嘴,不甘心的點頭。

「爸爸等會兒再帶你去玩。」他不忍見到兒子失望,對兒子開出條件。

「真的?」江柏昱高興的跳起來,「不準騙我喔,打勾勾。」

「好。」嚴浩天應允,看著自己的大手和兒子的小手勾在一起,頓時湧出濃濃父,他摸摸兒子的頭,示意他下樓去等。

一等兒子下樓,他立即怒視臉蒼白的江珊瑚。

「你這白痴,給我說清楚!」

「我……」江珊瑚本來要和他吵,但見到他眼中含著淚,又開始不捨。「好嘛、好嘛,我說就是了。」

她開始將四年前的事都說給他聽,他一直仔細聆聽,沒發表意見,到最後只說了一句——「你欠我的,十輩子都還不完,你等著受死吧!」

嚴浩天怒氣衝衝的拋下她,轉身下樓,臨走之際還不忘丟下話,「我要帶我兒子出去。」

她嚇了一跳,趕忙出聲,「去哪裡?」

「聯絡父子情。」看到她嚇得一臉蒼白,他忍不住心軟的說明,「我帶他回公司一趟。」

「你去上班,幹嘛帶著他?」她急忙阻止。

「從現在開始,我要彌補失去的四年歲月。」他冷聲說道,「不過我晚上會送他回來睡覺。」

江珊瑚難過的閉上嘴,不敢再阻止。她知道自己剝奪了兒子與父親相處的時間,可是……誰教嚴浩天要劈腿嘛!

不過,嚴浩天真的有劈腿嗎?想起他剛才的表情,她開始不確定了。

「還有,你明天十點到我的公司找我,不準遲到。」他冷聲警告。

「做什麼?」她問。

「你不是想知道這一切事情的原委嗎?我剛才說了,我要把那個跟你說話的女人揪出來,和你對質。」

「好……十點。」江珊瑚結結巴巴,緊張得開始胡思想。萬一這一切都是誤會怎麼辦?她會不會被嚴浩天罵死?

「準時十點,我等你。」他說。

「嗯。」她以為嚴浩天在得到她的承諾之後就會離開,不料他竟然又停下腳步,轉身走回來。

「還、還有什麼事?」她心裡一驚。

「不要當縮頭烏,還有別放我鴿子,如果你敢再拋下我,我嚴浩天用生命發誓,天涯海角也會找到你,屆時我可不會像現在一樣放過你!」他輕撫著她細緻的臉龐,溫柔卻又嚴厲的說出不容忽視的警告。

江珊瑚就算再糊也聽出他語氣中的強硬,只能被動的點了下頭。

終於,嚴浩天下樓了,她渾身無力的癱坐在地上,開始到害怕。

老天……她該不會是害得他們一家三口分離四年的罪魁禍首吧?!

第七章

在這家外商公司裡,嚴浩天是有名的黃金單身漢,所以當他帶著一個小孩子來上班時,每個人都驚訝得扶住下巴。

許多好事者在他的辦公室前晃來晃去,還偷偷摸摸的想從窗簾裡看清楚怎麼回事。

章頤強跑進嚴浩天的辦公室,他是唯一沒被趕走的好事者,只是他也嚇了一跳,嚴浩天竟然像對待寶貝似的抱著小男孩,讓他坐在他的腿上玩。

「這不是那個在百貨公司走失的小孩嗎?」章頤強問。

「他沒走失,他是在找爸爸。」嚴浩天瞪了他一眼,糾正他的錯誤。

「嗄?你答應當他的爸爸了?」章頤強臉驚訝。

「我本來就是他爸爸。」嚴浩天直接說出答案。

「什麼?!」章頤強瞠目結舌,「這不是愚人節的把戲吧?」

「你說呢?」嚴浩天聳聳肩,然後正的說,「他是我的親生兒子,我是他的親生父親。」他眼光溫柔的看著懷中的寶貝。

章頤強驚愕得張大嘴,「這是在演電視連續劇嗎?劇名叫做『我的父親我的子』,你演狠心拋下懷孕女人的負心漢,沒想到多年以後,女人身懷絕症,不得已將孩子帶回來認祖歸宗,孩子爹不疼娘不,還受到後母的欺凌,幾年後,孩子長大了,開始復仇,你就是他復仇名單上的第一號。」

嚴浩天沒好氣的看著他,腦筋卻開始分析,「你很有幻想天分,但創造力不足,故事情節於窠臼,原創不夠。」

章頤強一臉不服氣,繼續發揮他的幻想功力,「要不然你演狠心拋下懷孕女人的負心漢,沒想到多年以後,孩子長大成人,成為你事業上的競爭對手,搶走你公司所有的業務,讓你身敗名裂,一文不名。後來在無意中,你發現你的競爭對手竟然是你的親生兒子,只好下跪向他們母子道歉,祈求他們原諒,本著寬大為懷的偉大神,那對曾經被你狠狠拋棄的母子原諒了你,從此一家大小快快樂樂的過子。」

嚴浩天很不,「為什麼我都是演狠心拋下懷孕女人的負心漢?」

章頤強很無辜,「你長得就像負心漢。」

嚴浩天怒氣填膺,「哪裡像?」

章頤強一臉正經,開始條列分析,「第一,你是黃金單身漢,條件好得不得了,所以女人緣也一定好,相對來說惑就多。第二,你外表長得帥,體格也,開玩笑,女人怎麼可能放過你?第三,綜合第一和第二點,表示你的外在惑多,怎麼可能甘心死守一個女人?所以叫你負心漢不冤枉,是很理所當然的啦!」

嚴浩天很無奈,「但是我偏偏莫名其妙被拋棄四年。」雖然難以啟齒,但卻是事實。

章頤強嚇了一跳,「你被拋棄四年?」

嚴浩天點點頭,覺得有點難為情,耳開始泛紅。「沒錯,雖然整件事很離奇,但這是事實。」

章頤強開始憋笑,臉漲得通紅。

嚴浩天睨了好友一眼,「要笑就笑,你可不要憋笑憋死了,在我的辦公室裡發生命案,我還要到警察局做筆錄,很麻煩。」

章頤強笑出聲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笑得跌坐在沙發上。沒想到嚴浩天真的是痴情種,只一個女人,即使被拋棄了也痴痴等著對方回來。怪不得,認識他這四年來,沒看過他和任何女人走得近,原來他是「等的男人」呀!

「那個叔叔怎麼一直笑?」坐在嚴浩天腿上的江柏昱很好奇的問。

「他呀,是被點了笑,所以一直笑。」嚴浩天溫柔的看著兒子。

「什麼是笑?」小男孩一臉求知,什麼都想問。

「笑呀……」嚴浩天伸出食指,在江柏昱的胳肢窩搔,「就是這樣呀!柏昱也被點了笑。」

小男孩在爸爸懷中咯咯笑,樂不可抑,小小身軀像蟲一般扭動不已。

整個辦公室裡,就聽到章頤強和江柏昱一大一小笑個不停。

好不容易,章頤強抹著眼角笑出的淚水,一臉好奇的問道:「那個拋棄你的天兵是誰?」

嚴浩天瞪他一眼,「不要叫她天兵,她是我的女人。」

章頤強很懂得見風轉舵,立即改口,「好好好,請問一下他的美女媽媽是誰?」他好奇的看著眼前的一大一小,原來他們如此相似呀!怪不得那天一見到這小男孩,他就覺得眼

「你見過。」嚴浩天不想隱瞞,反而想公諸於世,免得江珊瑚又莫名其妙的跑掉。

「我見過?是哪位呀?那麼不怕死敢拋棄你又幫你生了孩子?」章頤強一臉納悶。

嚴浩天冷冷的瞪著好友,「就是那個發燒昏倒的女人。」

「原來那個昏倒的女人是你老婆,還幫你生了一個兒子?」章頤強驚訝不已,嘖嘖稱奇,「這年頭還有這麼想不開的女人呀!」

嚴浩天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是呀!」

章頤強有點羨慕他多了一個兒子。「你帶他來獻寶嗎?」

嚴浩天正說道:「我要彌補之前失去的親情。」

章頤強一臉不可思議,「你真有父哩。」

嚴浩天不理他的調侃,轉移話題,「你正好幫我一個小忙。」

真難得,嚴浩天竟然會叫他幫忙。章頤強很豪的應允,「沒問題,看是要上刀山下油鍋,為你兩肋刀,在所不惜。」

「幫我去買牛、汽水和餅乾。」嚴浩天說完,低下頭疼的看著懷中笑得直氣的小男孩。「柏昱,肚子會餓嗎?想吃什麼?」

江柏昱高興的點餐,「我想吃麵面,還要有章魚、蝦蝦。」

嚴浩天看著章頤強命令道:「聽到沒?去買海鮮麵回來。還有牛、汽水、餅乾。」

章頤強雙眼圓睜,一臉不敢置信,手指顫抖的指控嚴浩天,「你……你叫我堂堂一個經理,幫你跑腿去買食物給小孩吃,這……天理何在?!」

嚴浩天心情頗好,不理會他的抱怨,「誰教你知道我的秘密,而且我是給你面子。」

章頤強一臉無奈,覺得自己好像上輩子欠了這對父子。「好吧!」他決定唆使他的助理去買,也不跟嚴浩天計較了。

但嚴浩天還有話要說,「還有,等一下的主管會議我不去參加了,幫我跟總經理請假。」

章頤強搖搖頭,「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總經理會氣死。」

「我會請王主任參加,他可以代表我。」嚴浩天派出得力助手。

「那你要幹嘛?」章頤強不解。

「我要辦一件事,順便討公道。」嚴浩天眼中迸出凌厲的光芒,狠狠的瞪著遠方。

章頤強突然一陣寒顫。到底是誰呀?惹火了嚴浩天這個瘟神。

隔天上午十點。

江珊瑚穿著領貼身粉洋裝,腳上蹬著鑲鑽高跟鞋,她化了淡妝,讓自己看起來更亮眼美麗。

她沒有戴任何首飾,致的鎖骨從領洋裝中顯出來,顯得又嫵媚。

自從被取笑是黃臉婆之後,她就特別注意自己的衣著,尤其今天是到嚴浩天的公司,她不能穿得太隨便,免得又被取笑。

她心驚膽跳的踏進嚴浩天公司,站在櫃檯前方,一動也不動。

昨天晚上,嚴浩天送兒子回來之後,就快速的離去,連和她說—句話都沒有,害她躲在被子裡哭了一整晚,連興奮得喋喋不休的江柏昱都覺到媽咪心情不好,跑去跟彭菲菲一起睡。

驚惶、害怕、失望、痛苦……種種複雜的情緒同時湧上心頭,她害怕得不敢移動腳步。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低沉的嗓音從她背後響起。

江珊瑚急切的轉過頭,發現嚴浩天生氣的瞪著她,一雙眼睛黑黝黝的,彷彿想把她吃了。

「我……」她一臉蒼白,手足無措。

他走過來,嘆口氣,將她緊緊的擁在懷中。

「我這輩子註定被你剋死死。」他籲口氣,忽然覺得自己很委屈,莫名其妙被拋棄,想要生她的氣又捨不得。

她把臉埋在他懷中,不敢說一句話。

他將她帶進會議室。不一會兒,有人敲門,一名女子害怕畏縮的走進來。

江珊瑚一臉震驚,發覺這女人就是四年前向她嗆聲的女子。

嚴浩天瞪著對方,大聲怒吼,「陳安儀,今天你就給我說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對不起。」她嚇得一臉蒼白,吐吐的道出事實真相。

原來這一切誤會,全都是陳安儀出於嫉妒的挑撥。

江珊瑚不告而別的那天上午,嚴浩天剛好外出洽談業務,身為業務部課長的陳安儀也一同前往。兩人在會議結束之後,行經一間品專賣店,嚴浩天突發奇想要買戒指送給江珊瑚,作為訂婚信物。

他挑了好久,始終無法決定,是陳安儀在旁給予建議。沒想到,兩人回到公司後,陳安儀竟然哭著向他表白,嚴浩天不為所動,嚴詞拒絕,但一個哭泣的女人靠在他肩上,他無法不近人情的推開她,只好作勢安她,沒想到被江珊瑚誤會兩人抱在一起。

之後,當總經理找嚴浩天過去談事情時,陳安儀剛好進入嚴浩天辦公室拿資料,一看到他桌上擺放的戒指,她無法剋制的戴上,自己作起美夢來。接著,江珊瑚來了,陳安儀被嫉妒衝昏頭,故意挑撥離間,讓她誤會嚴浩天不忠……

辦公室裡,罪魁禍首在說明來龍去脈後,便臉蒼白的逃離,只剩下江珊瑚和嚴浩天面對面坐著,意圖搞清楚最後一絲細節。

「為什麼她會有你們一起去巴西的照片?」一股酸意直衝鼻頭,眼睛也跟著酸澀起來,江珊瑚含著淚痛苦的問。

她終於知道自己被愚了,被另一個不相關的女人從中挑撥,破壞她和嚴浩天的情,她希望自己能夠記取教訓,所以想清楚所有細節。

「大家一起拍照,她硬是剪下別人的影像,只剩我和她。」他挑眉,冷酷的說。

之前,他本不知道陳安儀在他背後耍了這麼多小手段,獲悉真相後不嚇了一跳。陳安儀的工作能力很好,是他的得力助手之一,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發現她的心思如此狠毒,將明強悍的手段用來對付單純的江珊瑚,實在非常可惡。

「為什麼她知道你送我洋裝的事?」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視著他,江珊瑚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

「我們轉機的時候,因為等待時間過長,大家只好先到免稅商店逛打發時間,她一直亦步亦趨的跟著我,所以我買洋裝的時候,她在旁邊有看到。」嚴浩天詳細解釋當年的事。

「為什麼她都知道你的事?」她心痛的問,對這件事最為介意。

她知道她以前自信心不足,把全部重心都放在嚴浩天身上,以致於很容易患得患失,這種心態非常不可取,但是如果兩人之間許多私密的事情都被第三者知道,男方與第三者的關係自然啟人疑竇,她也是因此才認為嚴浩天劈腿。

「你應該知道,她是我的下屬,所以我不得不和她一起出差,對她也不設防,所以讓她知道很多事,而且我也不知道,陳安儀的心機居然這麼重,利用這些事情來搬是非。」眸裡的情緒越顯複雜,他只能無奈的盡力解釋。

他真的覺得女人非常適合當間諜,任何蒜皮的小事,都能搞得清清楚楚,而且還會利用這些蒜皮的小事,當作打擊另一個女人的致命武器。

江珊瑚的小嘴扁了扁,又開始掉眼淚。聽見事實真是教人不好受啊!

嚴浩天繼續解釋,「總經理是我在職場上的恩人,是他提拔我當上經理,而陳安儀是他的侄女,所以總經理將她安排在我身邊,要我藉機傳授她工作技巧和經驗,只是我萬萬沒想到,她會找到機會就欺侮你。」

「你也從沒讓我參加你們的聚會。」她低聲的埋怨道。她又不是見不得人,為何他從未想過攜伴參加聚會?

「我們的聚會都是喝酒聊公事,我擔心你會覺得無聊,況且,那些聚會大多是虛情假意,不會有太多真情的,所以我不想帶你去。」職場上的聚會或應酬,大多是做做表面功夫,他不想帶單純的江珊瑚去蹚渾水。

在他的想法裡,公事和私事區分得很清楚,如果是真心往來的朋友,他就會直接帶回家聚餐,介紹給江珊瑚認識。

真相大白之後,江珊瑚的淚水不斷滴落。她悔恨的想,這些年來的痛苦與傷心,找誰去討公道?如果不是她缺乏自信,又患得患失,也不會這麼容易就中計呀!

嚴浩天則是很生氣又很無奈。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他身上,一時之間百集,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她哭著道歉。

「所以,你本就是冤枉我。」他雙手環,慍怒的看著她。

「嗯……」她的頭垂得更低,不敢抬頭看他。

「你害我被拋棄四年。」他開始算帳。

「對不起。」她哭著說。

「你害我和兒子分離了四年。」他數落道。

「對不起。」她哭得越來越大聲。

「你害我被……」他頓了一下,看見她蒼白的臉上掛著淚珠,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實在無法再責備她。「別哭了。」

「我……」她哭得噎噎,「我你……浩天……」

他身軀一震,卻沒接話,只是定定的望著她。

「當年都是我的錯,我一直好你,只是……」她邊啜泣邊說,「我真的對不起你,我當年不是故意要離開你的。」

「珊瑚……」他的聲音好嘶啞,充憐的眸子凝視著她。

「我好你……但是我又很害怕……你的條件太好,我一個人待在家裡很害怕……」她哽咽的說。

「怕什麼?」他伸出手,輕輕撫上她沾淚水的臉頰。

「怕你對我的不夠,怕你以後會離開我。」她的聲音都哭啞了。

「你應該知道我你,竟然還這樣懷疑我的真心。」他氣怒難平。

「我知道……我現在知道了,不過,我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那時候只要有女人打電話來找你,我就開始疑神疑鬼,你一天到晚出差,我就開始擔心你是不是劈腿……我知道自己這樣很蠢,但就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思緒……」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但仍一古腦的將所有心結傾吐出來。

嚴浩天越聽越憤怒,但也恍然大悟。

說到底,他們之間的信任度不夠,才是真正的癥結。他不喜將心裡所想的事講出來,她又對自己缺乏自信心,所以才會造就分離的局面。

「所以,你就自行推論我劈腿,摸摸鼻子自動退讓?」他努力下心中的怒意。

江珊瑚痛苦的點點頭,說不出話來。

「你本毫無戰鬥力。」他怒氣沖天的說,「難道我完全不值得你爭取?你一定要笨得自動落跑嗎?事情是這樣解決的嗎?」

「對不起,我是白痴、我是笨蛋、我是王八……」她哭得眼淚鼻涕齊,看起來傷心又可憐。

「哭的人應該是我吧!」他忍不住罵了一聲,但是又捨不得看到她繼續哭泣,「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同時損失老婆和兒子。」

「我還不是你老婆。」她邊哭邊趁機話,小手還不斷著發的眼睛。

「我……」嚴浩天不知道為什麼很想笑。現在她哭得這麼傷心,卻還會機靈的把身分說清楚,但真正碰上威脅時,又白痴的任人宰割。他作勢掐著她的脖子,「如果你沒有落跑,你早就成為我的老婆了。」

「對不起。」她的眼淚掉得更厲害了,想到自己辛苦的撫養兒子,又每天辛苦的煮咖啡、做點心、洗盤子,這所有的痛苦竟然只源於一樁遭人設計暗算的芭樂事件,她就忍不住痛恨自己。

「別哭了,老婆。」她的眼淚瞬間化去他的怒氣,他心疼又憐的安道。

「你又沒求婚。」她抬起頭瞪他一眼,怎麼可以隨便叫她老婆?

嚴浩天被惹惱了,狠狠的瞪著她,「是誰莫名其妙拋棄我讓我空等四年?」

「是我。」她嗚嗚咽咽。

「是誰生了兒子沒告訴我,還讓我們骨分離四年?」他咆哮著。

「是我。」她哭得顫抖,越想越覺得自己是笨蛋,怎麼會跳入別人設下的陷阱?

「我本來就要求婚了,是誰自己落跑的?」他開始吼。

「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錯,對不起,你可以叫我老婆啦!」她被他的吼聲嚇得後退一步。

嚴浩天撫著額,突然笑了起來。這個女人啊,對她越溫柔,她越會拿喬,本來他還想改變作風,任何事都與她多做溝通,沒想到現在竟然發現,直接下命令對彼此來說才是最好的方式,免得事情無法繼續下去。

江珊瑚眼眶含淚的看著他,一臉狐疑,「你怎麼了?」

「沒有,老婆。」他笑眯眯的傾身吻去她的淚水。這聲老婆越叫越順哩!

「浩天……」她開始耍賴的依偎在他身上,臉埋在他懷裡。

「老婆,我有事要跟你說。」他決定快刀斬麻,免得好事多磨。

「好,你說。」她一臉信賴的看著他。兩人的情好不容易失而復得,可不能再搞了。

「第一,我們馬上去公證結婚。」他先開出條件。

「可是……」你沒求婚耶。她絞著手指,不敢講出來。

「第二,以後你去哪裡都要向我報備。」他補充說明。

「怎麼可以……」她皺著眉頭,想據理力爭,但一看到他的眼神就開始心虛。這樣以後吵架時,她要怎麼離家出走?

「第三,以後有什麼事情都不能放在心裡,一定要告訴我。」他想了一下又加上一條。

她張口言,但被打斷。

「第四,等我想到再繼續補充。」他預留伏筆,免得到時候又發生稀奇古怪的事情,他的心臟可無法再次承受她離去的痛苦。

「怎麼可以這樣?這樣違反我的人權。」她嘟嘟囔囔,顯然很多話要說。

嚴浩天冷冷的看著她,「是誰拋棄我四年的?」

江珊瑚頓時沒了藉口,低頭無語。

嚴浩天抱起她,讓她坐在他腿上,雙手開始在她身上摸。不一會兒,他皺著眉頭,「我之前就想跟你講了,你這樣很不好。」

「什麼?」她羞澀的抬起頭,剛剛被他摸得心猿意馬,所以一時之間也不清楚他說什麼。

「你的越來越細,摸起來只剩骨頭,觸不好,要吃胖一點。」他很不那軟軟的不見了,抱起來像是竹竿。

「什麼?」她一臉呆愣。

「還有,以後只能化淡妝,不能化濃妝,你不知道化妝品含有許多重金屬,對人體有害嗎?如果你能不化妝更好。」他想起最近看到的一篇醫學期刊,尤其不喜摸她臉時還會摸到一層粉。

「不要。」她搖頭拒絕,不管他的瞪視,「我喜上妝的美。」

「又不是參加美術大賽,在臉上塗得花花綠綠做什麼?而且不管你的妝塗多厚,黑斑和雀斑還是無法遮掩啦!」他瞧著她臉上若隱若現的酒窩,古板的認為自然才是美。

「什麼?!人家哪有黑斑和雀斑,你給我說清楚!」她用食指戳他的膛,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她明明勤於保養,膚質絕佳,一點斑都沒有好不好!

「還有,」他摸著她的股,一臉責備,「股都沒有,你這樣還算是女人嗎?人家巴西的美女,,葫蘆形的勻稱身材多曼妙,這樣不好嗎?」

啦!」她氣得出口成「髒」,推開他的懷抱。「那你去抱巴西美女就好啦,不要抱我,哼!」

他又使出撒手鐧,「是誰拋棄我四年?」

她的嘴巴嘟得半天高,悔不當初。現在不管怎樣都被他吃得死死的,只能乖乖的又依偎回他懷抱中。

「還有,你的部……」他嘆口氣。

「怎樣啦!你敢再嫌我,我就再度拋棄你,哼!」她也不是好惹的,最好不要把她當小貓,她兇起來也是一隻孟加拉虎哩!

「你敢!」他氣得瞪住她,「如果這樣,我就把你整天綁在我身邊,一刻都跑不了。」

「喂,我們是身處在有人權的國家耶!」她哇哇大叫。

「那誰來保障我的人權?我的兒子被人帶走四年……」他一臉沉。

「喔,好啦,我不打斷你說的話啦!」她投降了。

「知道就好。」他很得意,「你最好吃胖一點,讓部和部都長,這樣生養孩子會比較容易。」

「什麼生養孩子?」她腦子漿糊,他的話題換太快,害她有點跟不上。

「我想要有三個小孩,現在只有柏昱一個,還差兩個,所以我們應該儘快生。」他勾勒出理想中的家庭人數。

「我又不是母豬,你說生就生。」她現在不想生,管他說什麼。

「我可憐的兒子呀!失去爸爸四年歲月,現在連弟弟妹妹都沒有,我那可憐的、沒有同伴一起長大的兒子呀!」他唱作俱佳表達內心的不

「好啦!好啦!」她越想越心虛,好像都是她的錯。

「還有……」他準備說出另一個計畫。

「怎麼還有呀?你不要得寸進尺喔!」她可是先聲明。

「別緊張,接下來你一定會很高興。」他曖昧的向她眨眨眼。

「我才不會高興咧,反正你只會剝削我。」江珊瑚越想越苦惱,怎麼有這種事,她好像一直在吃虧耶!

他伸出長指,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嘴印下一吻,笑容面的宣告,「你害我『獨守空閨』四年,本金加利息,說好了要用一輩子還債的。來吧!今天開始還債了,珊瑚。」

「不要,這裡是辦公室耶!」她推開他的大掌,哇哇叫,「會被看到,走開。」

「你拒絕我?」他超不,酸味十足。

「剛剛是誰說要有戰鬥力的?我現在就是為我的貞節戰鬥,哼。」她理直氣壯的指責他。

嚴浩天張口結舌,沒想到會被她反將一軍。他氣極了,抓住她扭動的嬌軀,強勢吻上她的瓣,她嚶嚀一聲,隨即融化在他懷裡,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叩叩叩!敲門聲連續響起。

「你幹嘛不應聲呀?我……」章頤強推門而入,看到黏在一起的兩人,頓時嚇了一跳。

「滾!」好事被他打斷,嚴浩天氣呼呼的大吼。

「好好好,別生氣,我走。」章頤強搖搖頭,一臉無奈。

蟲衝腦的男人真是不可理喻呀!

第八章

三個禮拜後。

嚴浩天一臉笑眯眯。

他正愉快的過著婚姻生活,而且還做了他這輩子都沒做過的事,以往假都在上班或應酬的他,只要有人找他,一律立即回電或出現,現在手機叩了半天,連個人影也見不到。

他們一家三口住在一起,白天江珊瑚到咖啡店忙,他下班之後就會直接去咖啡店接他們母子回家。假時,他會推掉各項應酬,一大早就連拖帶拉的將賴的老婆拉起來,至於非常享受家庭生活的嚴柏昱,則是早就高高興興的換好衣裳,等父親大人一聲令下,就一起出門廝混一整天。

江珊瑚有時候會想賴,故意找理由拒絕,但他們父子的招數很多。

此時,她就又想當鴕鳥了。

「柏昱,你不是最喜聽故事嗎?我們今天不要出去玩,媽媽在家陪你,還可以說故事給你聽喔。」

嚴柏昱眨眨眼,靈巧的說:「媽咪,爸爸每天晚上都會講故事給我聽,你不要擔心。」

她還不死心,開始賄賂,「我做你最喜的蛋包飯,還幫你的蛋包飯做眼睛、鼻子、嘴巴喔。」

小男孩雙手扠,「我現在不喜吃蛋包飯。」

她再接再厲,「我帶你去坐雲霄飛車,你不是最喜遊樂園嗎?」

小男孩嘟著嘴,「我上禮拜去過了。」

她開始開支票,「我准許你吃十支雪糕。」

小男孩摸摸肚子,「我吃了。」

她惱羞成怒,開始威脅,「你不聽我的話,我要打你股了。」

嚴浩天啼笑皆非的看著老婆對兒子威脅利,但小小年紀的柏昱很有討價還價的本事。

每次聽到他們幼稚的對話,他就在旁邊笑呵呵,相當享受他們之間情濃厚又誠摯的互動。

不過,不管他們母子達成什麼協議,時間一到,嚴浩天就會抱著江珊瑚前往他的座車,二話不說的將她進車裡,然後再回頭拎起小的,依樣畫葫蘆的進車子裡的安全座椅。

他的工作仍然很忙,除了每個禮拜三晚上是他們一家三口固定的聚餐時間之外,假則是他們到處玩的時間。

假期短的話,他計畫帶全家去動物園、明山、美術館、烏來、北投……等距離較近的景點,如果假期長一點,他們就將旅遊地點往南移,阿里山、月潭、玉井、白河等。他們一路鬥嘴,也一路嘻嘻哈哈的玩,看到他們一家三口甜的互動,眾人都會給予會心的一笑。

這個禮拜,他們來到花蓮。

一家三口在飯店的天用完餐後,嚴浩天抱著小的、摟著大的,在街頭散步,鹹鹹的海風面撲來,有種慵懶的覺。

原本靠在他懷裡的女人,突然衝向前面那一攤的皮雕飾品,兩眼亮燦燦的把玩每一種產品。

看起來是原住民的老闆解釋,「小姐,這個皮雕全是手工做的,而且價格公道,自己用或者是送禮都很實用。」

老闆旁邊的婦人則是一瞼笑眯眯,看準了誰是金主,「先生,看你太太好像很喜,買來送她吧!」

做生意一向講求利潤和降低成本的嚴浩天,看著江珊瑚臉上的笑容,竟然心甘情願掏錢為她買了小飾品,一路逛下來,只要嘴巴甜的小販,嚴浩天都馬上掏錢,開心的看著江珊瑚出喜悅的笑容。

回到飯店,玩到累癱的母子倆倒在上呼呼大睡,只有他睜大眼睛,毫無睡意的看著江珊瑚嬌的臉龐和凹凸有致的身材,努力下火熱的望。

明天就要回家,機會終於又來臨了。自從上次有意在辦公室吃掉她卻被章頤強破壞之後,她就費盡心思躲避他的糾,即使他倆公證結婚後,她也故意將兒子帶在身邊,每天都有藉口陪兒子睡,避開他的不良企圖。

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同樣有很多理由拐她上,不過兩人現在玩起諜對諜的遊戲,一個躲一個追,還很樂此不疲哩。

這三天都被她滑溜的躲掉了,他只能徒呼無奈,不過,他決定回家後就先將兒子託給彭菲菲照顧,說什麼都要排除萬難拐她,然後——吃掉她。

晚上六點——

江珊瑚穿著全新的洋裝,身上的行頭全都是彭菲菲幫她打理的,彭菲菲還臉賊笑的幫她準備一套全新的白內衣,配上的吊帶襪,揶揄著祝她約會愉快。

從彭菲菲曖昧的笑容中,江珊瑚知道她早就和嚴浩天串通好了。

現在,她的心跳就跟跑完百米競賽一樣,猛烈而不規律,雖然已經站在目的地門口,卻始終沒有勇氣進入。

「啊!嚴太太,你回來了?」走廊上,對面住戶的大嬸剛好回來,笑容可掬的上前問候。她曾經在樓下看過江珊瑚和嚴浩天,當時嚴浩天還特別向她介紹江珊瑚的身分。

「你好,好久不見。」江珊瑚有些尷尬,現在的她緊張兮兮,本不想和別人寒暄。

大嬸看著江珊瑚,誠心的讚美道:「你今天好漂亮!」

江珊瑚很高興聽到她這麼說,這幾年開店做生意的經驗,讓她可以分辨出真話和假話的差異。「謝謝。」

擔心大嬸東問西問,她緊張兮兮的拿出鑰匙,開門進入。

嚴浩天早已在裡面等候,他眼裡閃過一絲興味,隨即又恢復平的深沉。

「你早了三十分鐘。」

「因為我下午就被菲菲從咖啡店趕出來,無處可去。」事實上,她是被彭菲菲趕去作、洗頭和美容保養。

客廳裡,點著漫的蠟燭,桌上已擺好食物,旁邊還佈置了鮮花,悠揚的音樂從音響而出。

她一臉驚喜,「這全是你佈置的?」

「是呀!」嚴浩天牽著她的手走到座位旁,幫她拉開椅子,如此溫柔的對待,讓她有點受寵若驚。

她所認識的嚴浩天本不是這種人,他一向喜怒不形於,更不會做這種討好人的事,如此溫柔的舉動,一時之間竟教她有些失措。

「我……」她眼中有一絲絲的羞澀。

「請坐。你想喝什麼?」他問了一句。

「白開水。」她說。

「喝杯紅酒好嗎?」他溫柔的提議。

「可是……我不能喝酒耶!」她很為難。

就是知道你不能喝酒才叫你喝的。他逕自決定,「喝一點,品嚐一下味道就好。」

「呃……好吧。」試試看也好。

嚴浩天忙著為她斟酒,她這時才注意到,桌上的食物全都是她喜吃的,她不瞪大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

「老婆,你餓了吧?」他一臉笑意。

「這些是……」她驚呼。

「我特別做的,你從來沒吃過我煮的菜吧?」他的眼裡有溫柔的疼寵。

「騙人。」她嘴巴張大,不敢相信。

他和她同住四年,從未下廚,為了讓他全力在工作上衝刺,家事都由她一手包辦,縱使他們公證結婚之後,大多吃外食,家事也仍由她主導,現在他竟然為她下廚?!

她不相信!不相信!

但是看他為她斟酒之後,又跑回廚房練的持起鍋鏟,親自炒菜,那些畫面像是夢,但撲鼻的香味卻是真實的。

「我做的都是你最吃的菜。」他淡淡的笑。

江珊瑚走到他身旁,看著他練的處理食材,聞著空氣中飄散的香味,心中動不已。

「你做的菜看起來很好吃,好香呀!」她忍不住讚美道。

一抬頭,正好對上嚴浩天幽深的黑眸,那盈溫柔的眼神,震撼了她的心。

嚴浩天笑著說:「別太動,以後我每個禮拜都做給你吃。走吧,我們去吃飯。」

在嚴浩天的導下,她吃了很多東西,也喝了很多酒,眼前景物開始變得模模糊糊。

她傻笑了一下,「我好像有點醉了。」

「嗯,你不該再喝了。」喝太醉等一下不好辦事。

「等等嘛!」她嘻嘻哈哈的笑鬧。

「喝酒要喝得恰到好處,否則你明天會不舒服。」他眼中閃過一道光芒。

「不舒服?不會吧!哈哈……」她已經開始語無倫次。

「別喝了。」他伸手想搶走她的杯子。

江珊瑚搖搖頭,喝光杯中的紅酒,舒服得吁了一口氣,然後雙手托住腮幫子,眼神蒙的瞧著他。

「浩天……你真帥,真的好有魅力喔!為什麼你越來越帥,連啤酒肚都沒有?老天爺真不公平……」她不自覺的胡說八道起來。

突然間,一隻大手胡的撥她的頭髮,嚴浩天憐的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老天爺很公平,它讓我栽在你手中。」

他終於明白,什麼叫做一物剋一物。他知道自己的條件可以稱之為「優質」,也知道自己有很多選擇,但他就是莫名其妙被江珊瑚克得死死的,沒有她的生活,他宛如行屍走,縱然被她拋下四年,他依然一心一意著她。

他沒有被下蠱,只不過他的心在見到她之後就淪陷了,她是他的唯一。

「是嗎?我也很厲害吧,哈哈哈。」她很得意的笑。

「厲害?」他好笑的在她耳邊低語,「你哪裡厲害?」

嚴浩天牽起她的手,輕輕的印下一吻。他覺得自己才是受害者,她本不用做什麼,他就得死心塌地,只想將她納入羽翼下好好保護,如果說有比較級,他一定是得比較多的那個。

不過,這一切,他心甘情願。

「嗯……這個……」她抓抓頭髮,想擠出有可信度的理由,但是想了老半天,就是擠不出一個宇。

他嘆口氣,覺得沒轍,「不用理由,因為你不用做什麼就贏了。」反正只要碰上她,他就輸定了,只好認栽。

她驕傲的依偎在他身邊,送給他一個響吻,「你好聰明。」

她渾然未覺自己的舉動已拉近兩人的距離,而且更起他的望。

嚴浩天摟住她,雙貼著她的瓣低語,「是你自己靠過來的,你要負責滅火。」他凝視著她,深邃的雙眸在燭光映照下,彷彿有無比的引力。

「嗄?」江珊瑚望著他的臉龐,不自覺輕啟柔的紅

嚴浩天微微笑著,站起身,溫柔的牽起她的手,輕輕撫摸她的手指,然後將她整個人抱起來。「來吧!」

「去哪裡?」她圈住他的脖子,雙眼離的看著他。

他又給了她一個幾乎讓彼此失的長吻,好不容易離開她仿如沾瓣後,他抬起頭來說道:「我已經著火了,不快點滅火,會很傷身。」

她主動攀著他的脖子,深深的給他一吻,任由火熱的望燃燒彼此。

兩人在一起,由客廳吻到臥室,充濃情和望的夜晚,就此展開。

隔天一早,暖暖的光照在江珊瑚臉上,讓她睜開了眼睛。她發現自己正被嚴浩天緊緊的摟在懷裡,頓時心頭暖洋洋的。

她小心的扳開他結實的臂膀,靜靜的翻身爬下,嬌慵的伸著懶

嚴浩天還在睡,她伸完懶趴在緣,偷偷看著他安詳的睡臉,他的呼非常規律,顯然還在睡。

她頑皮的伸出手指,在他嘴上來回移動,顯然他覺得了,伸手抓抓嘴,害她嚇了一跳,但也忍不住想繼續撥他。

她的手往下滑到他厚實的膛上,他的膛長著不疏不密的,她輕輕的用手指梳抓,然後故意動其中一,睡夢中的他連忙用手搔著,好像會痛。

江珊瑚忍不住偷笑,湊過嘴去,溫柔的在他膛上吻著,睡夢中的他伸手將她攬過來,害她嚇了一跳,以為他醒了,但定睛一看,他仍然雙眼緊閉。

她怯怯的伸手在他膛上撫摸著,還偷偷捏他的頭,在她的逗下,他的起,她隨即又伸出舌頭,憐著。

她軟軟的趴在嚴浩天膛上,聽著他均勻的呼和心跳,也嗅著他悉的男體味。

她爬上去,跨跪在他身上,將臉俯近他的鼻尖,仔細看著心男人的五官,忍不住在他上偷吻一下,然後又用臉頰貼著他的臉頰,與他耳鬢廝磨。

她輕輕抓起他的手掌,將他的大掌貼在她的身上,然後緩緩移動,彷彿他正在撫摸她一般。她閉上眼睛,細細受這溫柔的一刻……

「舒服嗎?」低沉的嗓音響起。

「哇!你醒了!」她嚇了一大跳。

嚴浩天將她摟上,雙印上她的紅,開始

綿長的吻讓兩人氣吁吁,但又不捨得分離,身軀緊密的綿。

她跪騎在他身上,一下子就覺到他的男望正堅硬的起,她嚶嚀一聲,享受這種快

「今天換我來讓你舒服。」她宣告著,翻下跪伏在緣,以便仔細看看他堅的地方。

彷彿察覺到她的目光,他的男望更為直聳立,而且還隱隱顫動。

她向前趴近,崇拜的合掌將他的分身包握住,他被她的動作撥得氣息重,大掌溫柔的摩挲她的頭髮。

她握著他的望,溫柔的撫觸,小心翼翼的摸索套,後來還湊近邊,輕憐的吻著,此時他早已興奮得低吼,全身劇烈顫抖。

他的男被她吻得更加立,還不斷的顫動,他愉悅的屏住氣息,享受她的舌挑

好一會兒,她沒力的趴下,覺下身濡不已。

「珊瑚,可以了。」他低喃著,將她摟抱到前,舌再度展開攻勢。

她調皮的將下身貼住他的望,赤的兩人全身緊密貼合,她恍惚的閉上眼睛,對著他的望前後摩

他突然向上用力一,男望深深刺入花,她悶叫一聲,隨即舒服的哦起來。

美妙的快樂傳遍全身,引得他口悸動起伏,她愉悅的吶喊著,覺花出更多津,將他的男淋淋的。

她撐直杆,股不停的搖動,臉蛋向上仰起,秀眉顰蹙,星眸半啟,全身肌膚因興奮而泛起紅。

忽然間,他更用力的向上一,她尖叫出聲,啊呀的長聲呼叫後,再也支撐不住的累倒在他膛上。

但他仍未足,男望仍停留在她體內,他溫柔的將她摟住,憐的摩挲她的全身,讓她受他溫柔的對待。

他柔聲低語,「舒服嗎?」

她嘟著嘴撒嬌,「大壞蛋……這麼用力。」

他的手滑過她光溜溜的背,停留在她的股上,一臉笑意的說:「寶貝,我還沒用盡全力呢,來吧!」

她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兩人再度沉陷在情中。

第九章

「呃……剛剛是我眼花,還是神經錯,經理在笑耶!」秘書一臉狐疑。

「對呀!我也看到了,好奇怪。」同事說。

「他會不會是冒牌貨,還是複製人?」同事說。

「對呀!只有複製人才會長相一樣,情不同。」秘書點點頭。

「已經一個多月了耶,最近好像都沒聽到經理的怒吼聲和那種冷酷可怕的神情。」同事又說。

「是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同事也到納悶。

「我也不知道,上次他升職時,還有外派到國外進修,一般人應該都會高興吧,但我沒看到他高興,反而臉怒意。」秘書疑惑的說。

「對呀!他的反應跟別人都不太一樣。」同事說。

剛與部屬結束例行會議,嚴浩天就急急忙忙想離開辦公室,前往江珊瑚的咖啡店。忘記拿外套的他在折回來時,剛好聽到部屬們的竊竊私語。

他推開門,聲音頓時停住,大家都假裝有事各自忙著,他拿起外套,前腳才走,裡邊的竊竊私語又響起。

他忍不住想笑,不管再怎麼努力也沒辦法下笑意。突然之間,惡作劇的念頭竄起,他又轉回辦公室,只見裡頭的人全都瞠目結舌的看著他,辦公室裡靜得連一針掉下來都聽得見。

他若無其事的再次離開,裡頭的人馬上又開始竊竊私語。他開心得哈哈大笑,裡頭那些人一聽到笑聲,就像全體說好一般,又頓時停止談。

嚴浩天今天終於瞭解,原來捉人也有趣的。

情人間的甜,讓江珊瑚每天笑眯眯。煮咖啡時笑,洗盤子時笑,連嚴柏昱耍脾氣不肯上學也沒生氣。

「乾媽,媽咪不我了。」小男孩淚眼汪汪的向彭菲菲控訴。

「怎麼會呢?這世上媽咪最的就是你了。」彭菲菲笑著回應,看來這小鬼應該吃醋了。

「她以前都會陪我睡覺,現在都不會。」嚴柏昱哭著說,「她現在都陪爸爸睡。」

「哎呀,柏昱是大孩子了,應該訓練自己一個人睡覺呀。」彭菲菲覺得小男孩要開始習慣一個人睡。

「爸爸是大人,為什麼還要媽媽陪?」嚴柏昱的反應也很快。

「因為……」天哪!她這未婚的小姐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啦!

一旁,在上班時間跑來摸魚的章頤強笑著說:「因為你爸爸這幾年自己一個人過得很可憐,都沒人疼,所以你媽媽現在要多疼你爸爸一些啊!」

「爸爸很可憐?」嚴柏昱被唬得跟著應和。

「對呀,你爸爸很辛苦,還要忙著幫你製造弟弟或妹——」章頤強話未說完,嘴巴就被捂住。

彭菲菲厲眼瞪著他,小聲耳語,「閉上你的嘴。」她轉過頭,對著嚴柏昱微笑道:「柏昱,乾媽剛剛在巷子口看到一間新開的玩具店,叫章叔叔帶你去買戰車模型好不好?」

「真的嗎?」嚴柏昱雙眼晶亮,完全忘了剛剛還在吃味。

「當然是。」彭菲菲笑著說。她迅速放開章頤強的嘴,低聲威脅,「別再說話。去,帶柏昱去買戰車模型。」

章頤強一臉意猶未盡的,「下次不要用手捂住我的嘴,直接用嘴我會更開心。」

彭菲菲漲紅了臉,敲他腦袋一記,「快去。」

章頤強轉頭對嚴柏昱說:「走吧,叔叔帶你去買玩具。」美人威脅,他不敢不從。

嚴柏昱高興得手舞足蹈,跳起來從背後攀住章頤強的脖子,雙腳則圈住他的,連聲呼,「好!」

章頤強做作的鬼吼鬼叫,「臭小子,不要那麼用力,我快被你掐死了,這世上少了一枚帥哥,女人們會哭死的。」

嚴柏昱高興的爬坐上他的肩頭,右手高舉,指揮若定,「我們出發羅,往前走。」

章頤強只得認命的聽從,「遵命,老大。」

仍然在傻笑的江珊瑚一點都沒發覺剛剛的小曲,店裡的工讀生髮現老闆娘魂不守舍,只好很認命的接手她的工作。

這天,咖啡店來了一位意外的貴客。

當江珊瑚煮好咖啡抬起頭時,剛好對上陳安儀冷冷的雙眼,登時嚇了好大一跳。「你……」自從上次嚴浩天揪著陳安儀向她解釋一切後,她就沒再見過這個人。

「你有空嗎?」陳安儀神冷漠,問話很不客氣。

江珊瑚搖搖頭。彭菲菲去銀行辦事,正好現在客人又很多,她和工讀生都快忙不過來了。「我現在客人很多。」

「我只要十分鐘時間而已。」陳安儀不容妥協的說。

「很抱歉,我正在忙。」江珊瑚懶得理她。

「那你什麼時候有空?」陳安儀不肯罷休。她好不容易才從章頤強口中套出話,知道江珊瑚開了一間咖啡店,所以趁空跑來這兒,要和她談談。

「我不曉得耶!我們經營的是服務業,顧客至上,我總不能叫客人不要進來吧?」江珊瑚義正詞嚴的說。

「你……」陳安儀聽出江珊瑚的推拒之詞,沒想到她已經不像四年前那麼好對付。「好吧,給我一杯拿鐵,我在這兒邊喝咖啡邊等你,直到你有空。」

江珊瑚完全將她當客人,將她領到靠窗的位置坐下。「請坐,咖啡馬上來。」

「等等,」陳安儀叫住轉身離去的江珊瑚,她看到隔壁客人吃蛋糕吃得津津有味,也忍不住食指大動。「再給我一塊起司蛋糕。」

「好的,你稍等。」江珊瑚掛著笑容應道。開玩笑,客人代表財神爺,只要有錢賺,即使是這女人她也會提供良好的服務。

江珊瑚回到吧檯前,忙得團團轉。

半個小時之後,彭菲菲從銀行回來,看見坐在窗邊的陳安儀。

「那女人要幹嘛?」彭菲菲很不客氣的問。她有一次幫江珊瑚到嚴浩天的公司接乾兒子回家,曾經碰過這個女人,也知道江珊瑚被她害得很慘。

「她說要和我談談。」江珊瑚聳聳肩,一臉平淡。

「一定不懷好意。」彭菲菲肯定道。

「管她的,反正我現在很忙,等會兒再說。」江珊瑚不以為意。

她知道自己現在很幸福,也很內疚四年前懦弱的行為,甚至痛恨自己隨意被人挑撥就上當。很多事,她回頭審視之後,知道完全是自己自信心不足,才會造成她和嚴浩天分離四年。但現在,她一定不會走回頭路。

「你心裡沒有疙瘩?」彭菲菲很好奇。

「當然有。但現在我只想先把工作做好,所以上門的客人,我都一律將他們視為財神爺,好好伺候。」江珊瑚誠懇的說。

「嚴浩天知道那女人來找你嗎?」彭菲菲深思。

「他應該不知道吧!」江珊瑚覺得男人有時候很遲鈍,搞不清楚女人對慕的心上人不會那麼容易放棄。雖然上次嚴浩天看在總經理提拔他的恩情上,放過了陳安儀,但也將她調離原本的職位,讓她轉到章頤強的部門,免得她又藉故惹是生非。

「要不要告訴他?我來打電話。」彭菲菲獻計。

「不需要,這不關他的事,她是來找我的。」江珊瑚否決道。

「好吧!」彭菲菲尊重她的意見。

「既然你回來了,吧檯就給你,我去看看她到底要幹嘛。」

說完,江珊瑚走出吧檯,來到陳安儀的座位對面坐下。

「陳小姐,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

「你終於有空了呀?沒想到你的咖啡店生意不錯嘛,怪不得越來越大牌。」陳安儀諷刺的說。

「是呀,託你的福,生意還過得去。你到底有什麼事?」江珊瑚不想拐彎抹角,直接問她的來意。

「我想和你談嚴浩天的事。」陳安儀也很直接。上次她被嚴浩天押著說出當年的詭計時,也被嚴浩天警告不得再靠近他的家人一步,但是她仍然不肯放棄希望。

「哦?」江珊瑚直視著她,暗忖她要說什麼,該不會是給她錢,叫她跟嚴浩天分手吧?

「浩天很受大老闆的欣賞。」陳安儀冷著臉開口。

「是呀!」江珊瑚點點頭,表示知情。

「大老闆請他到中國地區當經理,開拓業務。」陳安儀繼續說道。

「嗯,我聽說了。」江珊瑚一臉茫然,不知道陳安儀到底要幹嘛?

「只要他肯去中國地區當經理,三年之後一定可以升官成為亞洲地區的總經理。」陳安儀眼中光一閃。

「哦,是嗎?」江珊瑚仍然抓不到重點。「所以呢?」

「他的前途無可限量,你一定要阻礙他的前途嗎?」陳安儀語帶責備。

「嗄?」江珊瑚實在聽不懂。

「浩天拒絕去中國,理由是家庭因素。」陳安儀一臉指控的說。

「你的意思是,你認為我是浩天的牽絆,是他不去中國的主因?」江珊瑚有點聽懂了。

「如果不是你,浩天早就答應了,你應該知道他的事業心有多強。」陳安儀覺得很可惜。

「所以呢?你的建議是什麼?」江珊瑚若有所思。

「你應該離開他,不應該成為他的牽絆。」陳安儀終於說明來意。

「我沒有牽絆他。」江珊瑚很誠懇的說。

本是嚴浩天牽絆她好不好!有客人看上她的手藝,想和她合資再開第二間咖啡店,是嚴浩天軟硬兼施,威脅她不得答應,免得剝奪他們享受家庭生活的時間。

「如果不是你,他會拒絕這項升職嗎?」陳安儀一臉嫌惡的看著她,認定江珊瑚是嚴浩天的絆腳石。

「我沒有哇!」江珊瑚莫名其妙。

陳安儀從包包裡掏出一張支票放到桌上,「這是一百萬的支票,離開他,這就是你的了。」

江珊瑚雙眼一亮,「真的嗎?」

陳安儀狐疑的看著她,「你好像很高興。」

「有人白白送我錢,我當然高興。」江珊瑚眉開眼笑。

「不是送你,是要你離開浩天的分手費。」陳安儀氣呼呼的說。

「哦。」江珊瑚也狡獪的說,「嚴浩天才值一百萬呀?他的存款就不止這個數字。」

「你……不然你要多少?」陳安儀一時不察,以為她答應離開嚴浩天了。

「不多不多,這樣……」她比出五手指頭。

「五百萬?」陳安儀也愣住了。「你真敢說。」

江珊瑚卻搖搖頭,「不,五千萬分手費。」

陳安儀瞠目結舌,「我哪有五千萬?!」

江珊瑚一臉無辜,「是你要給的,我只是說出我要的金額。而且你知道嚴浩天的身價吧!」

陳安儀氣得拿起桌上的咖啡,一飲而盡,「我考慮……」

江珊瑚笑著起身,「你考慮看看吧!我先去忙。」

彭菲菲在吧檯後方好奇的探頭探腦,一看到江珊瑚走回來,立即迫不及待的問道:「她跟你說什麼?」

「沒什麼,拿錢要我離開嚴浩天。」江珊瑚平淡的說。

彭菲菲一聽,登時火冒三丈。「我幫你報仇。」

說完,她立即氣沖沖的端著咖啡跑向陳安儀。

江珊瑚張口結舌。她的話還沒說完耶!不過因為工讀生跑來跟她說有客人對蛋糕有意見,她忙著向客人解說,一時也忘了注意彭菲菲和陳安儀。

等到江珊瑚忙完,回到吧檯時,就見到彭菲菲一臉得意,而陳安儀也不見人影了。

「你怎麼幫我報仇的?」江珊瑚很好奇的問彭菲菲。

「保證讓她終身難忘。」彭菲菲雙眼閃過詭譎光芒。

江珊瑚覺得很怪,抖落全身皮疙瘩之後才問:「你做了什麼?」

彭菲菲眨眨眼,一臉詭計得逞的驕傲模樣。「沒什麼,只不過在她的咖啡裡放瀉藥,保證能一瀉到明天。」

「……」

當天晚上。

嚴浩天下班回家後,就一臉吃味的盯著江珊瑚。

「你怎麼了?」似乎心情不好?

「哼,你告訴陳安儀我值五千萬?」他很不自己在她心中是「有價的」,而不是「無價的」。

「哦,那件事呀!只是好玩嘛,故意唬她的啦!」她忙著說明。

「是嗎?」他瞅著她,一臉不信。

「當然羅!我現在充戰鬥力,她故意跑來說些有的沒的,我總不能任由她欺負吧?我要為了你跟她決鬥!」她豪氣干雲的說。

他聽了很動,但心裡還是有疙瘩,「你講真的?」

「當然。」江珊瑚趕快轉移話題,一臉興奮的說:「別生氣了,我今天買了禮物送給你哦。」

她本來很興奮,但一轉眼又臉嬌羞,慢的把禮物拿出來給他。

「這是什麼?」他好奇的拆開禮物,發現是一件黃的子彈型內

「嗯……」她羞澀的清了清喉嚨,「我知道,你一向都喜穿深的四角內。」

「當然,這樣比較不會影響我的下一代。」他理直氣壯的說。很多醫學研究顯示,男人不能穿太緊的內,免得影響生育,他可是嚴格的執行者。

「但是……」她緊張得直咽口水,「我今天和菲菲去百貨公司買禮物時,覺得這件很適合你。」

「哪裡適合?」他看著她害羞忸怩的模樣,一臉困惑。

彩學上說,黃是暖系,深是冷系……」她突然頓住。

「所以呢?」他搞不懂她到底要說什麼。

「暖系看起來會比較寬大,所以你穿黃會有膨效果。」她的臉都紅了。

「你是說我不夠大?」他懂了,一臉鐵青。

「不是不是,是菲菲說,買這個可以讓你有男的優越,故意讓你驕傲一下。」她忙著解釋。

「你顯然不夠足。」男的驕傲與優越被挑戰,他現在很不,雙眼怒瞪著她。

「不是啦!你聽我說,我的意思是,穿黃的內,在視覺上可以有另一種受,讓你覺得自信又驕傲。」她開始胡吹噓。

「我的內只有你看,關我的自信和驕傲什麼事?」他視她,很不她的回答。

「嗯……這個嘛,內偶爾也要換個顏,看起來比較有新鮮。」像女生就很喜買漂亮的內衣呀,所以她不懂嚴浩天為什麼都穿深系內,換來換去都一樣。

「親的老婆,內穿得舒服就好,何必搞噱頭?而且那種內很難穿,很不舒服。」他不屑的說道。

「是喔?可是我覺得你穿這樣看起來一定會有不同。」她極力說服他,很想看他穿一回,反正他體格好又有健身習慣,如果全身只穿一件黃,看起來—定很養眼。

腦子幻想,口水都快出來了。

「我知道,你要的是假象,希望我看起來『大』一點是吧!」他沉的說,嘴角不的抿起。

「不是……不是……」她忙著解釋,但他打斷她的話。

「來吧!親的,竟敢嫌我不夠大,快點來接受老公的親親吧!」他現在被撥得力充沛,大戰五回合都沒問題。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急著想解釋,擔心自己又被他折磨得兩天下不了,但是才一轉眼,她已經被在沙發上,驚恐的大叫,「不要啦——」》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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