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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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凌馭的臉微微一沉，語氣也變得正經起來。

寧宸的目光在凌馭的臉上轉了一轉，清亮的眼睛象是能一直看到他的心裡:“你該不會告訴我說‘蜂鳥’的失事是個意外吧？”凌馭一怔，鋒利的眼神馬上掃過來:“你都知道些什麼？”寧宸聳聳肩“什麼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天下沒有那麼巧合的事。‘蜂鳥’一向被保養得很好，怎麼可能突然一下子出那麼大的故障，說墜毀就墜毀？更何況追殺的人又來得那麼快，馬上就能找到你的位置。”

“所以你認為是組織裡有人背叛了我？是誰？”寧宸笑了笑，不說話。那意思很明顯，他猜到是誰，可是不想說出來。

凌馭仍然緊盯著他，不肯移開視線。

“你自己不是知道？”寧宸不耐煩了“為什麼非要問我？”

“你怎麼肯定我知道？”

“知道你行蹤的人不多吧？能在‘蜂鳥’上動手腳的又有幾個？最關鍵的是，誰又有辦法讓你一個人跑到這片叢林裡來？”寧宸反問。

“如果你呆在‘暗夜’裡就沒有這麼容易下手吧？至少要花一番力氣洗清自己，哪有這樣做得乾淨？”目標呼之出了。

凌馭嘆口氣，突然失去力氣似的仰天倒在地上:“我實在不想去懷疑他。這讓人太難接受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十幾年的老朋友，最能幹的屬下，一起拚過命過血賭過生死的。我不想失去他，晨陽，就象我不想失去你一樣。”聲音低低的，有一點沉重，寧宸第一次從裡面聽出了幾分難以辨別的軟弱。

他下意識地握住了凌馭的手。兩個人的手溫度都很低，因為溼顯得冰冷，握在一起也沒有變得更暖。可是他們都沒有放開。

過了一會兒，凌馭好像恢復了常態，抬起頭，對著寧宸笑笑:“沒關係，我會把一切擺平的。多少事情都遇到過了，這次也沒那麼難應付。”口氣又象平時一樣冷靜淡定了。

寧宸看著他，點了點頭，但是那並不代表同意。他知道問題沒有那麼容易解決。形勢的優劣是明擺著的。不管怎麼說，現在他們只有兩個人而已，其中一個還受了傷。可是對方後面還會有多少人，他們一點都不知道。也許眼下這個只是前鋒，大隊人馬還沒有上來。

“你的通訊器還在嗎？”如果能聯絡到手下幫忙就好了。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凌馭的傷口也需要治療。

凌馭神態輕鬆地攤攤手:“啞了。”寧宸的心沉了一下。那就是說，與外界的聯繫被徹底切斷，他們真的只能完全靠自己了。

“看來他是真的不想讓你離開這裡了。也好。”既然沒有別的選擇，寧宸的態度反而從容了“那就乾脆陪他玩吧。好久沒試過叢林對抗，這回正好實習一下。”凌馭笑了:“實習？你還沒讓我訓練夠嗎？怕不怕我給你打零分？”看不起我嗎？寧宸挑釁地望望凌馭:“要不要跟我比一場？賭什麼？”

“老規矩。”凌馭想也不想的答。

“好。”寧宸揚起手，看向他。凌馭挑挑眉，毫不猶豫地上去“啪”的一聲清脆地擊。

兩人相視一笑。遊戲一樣輕鬆的態度。

第一次聯手呢，雖然，還帶著濃濃的競爭味道。會輸嗎？兩人都沒有想過。

好像那是很多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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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讓他逃掉了！”寧宸惱火地踢了踢腳下的陷阱，有點洩氣地坐倒在地上。

一想到失敗的後果是無法擺脫敵人附骨之疽般的追蹤，寧宸就覺得有點頭痛。

可能是發現了壓迫戰術在他們身上沒有奏效，對方很快地改變了策略，開始進行疲勞轟炸。持續的襲擊一波接一波水般湧來，花樣更是層出不窮，密集得讓人疲於應付。也不挑時間地點，興致來了就會放一下冷槍，有時候本只是知道他們大略的位置，可是一樣不客氣地出手，本不在乎打不打得中。

總之讓他們不能安心休息。

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對手。耐心和毅力好得讓人甘拜下風。

“他們到底是幾個人啊？”寧宸忍不住有點懷疑原來的判斷了。又不是進攻機器，怎麼可能這樣白天黑夜地耗著都不會累？車輪戰還差不多。

“一個。”凌馭涸葡定的說。雖然偷襲的手法花樣百出，行事的風格卻十分相似。另外，幾次近距離接觸都沒發現另外有人參與的跡象。

“是個受過專業訓練的老手。”寧宸苦笑著點頭:“我知道，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好的體能和力。換了別人大概先累垮了。”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吃不消了。體力向來是寧宸的弱項，他不擅長打持久戰，平時也沒有這個必要。睡不好，眼睛下面隱隱一圈黑暈。臉有點蒼白，看上去顯得疲倦。

這種對峙中防禦的一方總會比較辛苦，因為戒備會消耗大量力。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