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剛鐸攻城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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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羅斯為剛鐸而戰!”他們大喊著:“安羅斯和法拉墨要會合了!”他們以如同奔雷一般的氣勢,擊潰了撤退隊伍兩邊側翼的敵人;但一名騎士擺脫了後面的所有人,他像是草原上的疾風掠過敵陣:影疾載著他,他再度渾身光,高舉的手中閃動著耀眼的光芒。
戒靈猛地拉高衝勢,飛向另一個方向;因為,它們的領還沒有準備好戰敵人手中淨化的火焰。魔窟的部隊一心一意只想擊垮眼前士氣低落、四散奔逃的殘兵。剛鐸撤退的部隊歡呼著轉過身,開始攻擊追兵。原先的獵人成了獵物,撤退反而成了大開殺戒的機會。戰場上立刻屍橫遍野,滿地都是半獸人和人類的屍體,驟然熄滅的火把冒出惡臭,在平原上捲起陣陣的煙霧,騎兵毫不留情地繼續向前。
但迪耐瑟並不允許他們繼續追擊,雖然敵人的攻勢受阻,暫時被擊退,但東方的部隊依舊源源不絕地前來增援。號角再度響起,出退兵的號令,剛鐸的騎兵停了下來,在他們的掩護之下,部隊重整隊形,他們調轉隊伍,秩序井然地朝向正門退去。他們抬頭走入了城門,城內的人民也以敬佩的眼光看著他們,大聲的歡呼;但是,眾人內心都有些擔心,因為從戰士的數量看來,他們的犧牲非常慘重,法拉墨損失了三分之一的部下,他自己人又在哪裡呢?
他是最後進來的人,他的部下都已經進了城內。騎兵們策馬進城,最後是多爾安羅斯的旗幟和領袖,他懷抱著和他著相同血脈的迪耐瑟之子法拉墨,他是在戰場上找到他倒下的軀體。
“法拉墨!法拉墨!”人們在街道上哭喊著。但他沒有回答,他們將他簇擁著送進要,回到他父王的身邊。當時戒靈正因白騎士的光芒而後退,法拉墨則是正和哈拉德的一名大將僵持不下,從敵陣中冷不防飛來的一支毒箭
中了他。如果不是多爾安羅斯騎兵的衝鋒,他可能早就被南方人的利劍斬殺在戰場上。
印拉希爾王將法拉墨送入淨白塔,他說:“王上,你的兒子在英勇奮戰之後回來了,”他描述了在他眼前所生的奮戰經過。但迪耐瑟只是站起來,一言不地看著兒子的面孔。然後,他命令僕人們在房中安排一張鋪,讓法拉墨躺在上面,接著請眾人離開,他自己則是來到了高塔頂端的秘密房間中;那一瞬間,許多抬頭觀望的民眾看見窗內冒出蒼白的光芒,在閃動一陣之後,光芒就熄滅了。當迪耐瑟從房中下來時,他還是一言不地坐在兒子身邊;只是,攝政王的臉
灰敗,比他臥
的兒子看起來還要虛弱。
※※※就這樣,米那斯提力斯攻防戰就在敵人嚴密的包圍圈中展開了。拉馬斯城牆遭到突破,整個帕蘭諾平原也落入魔王的掌握中。從城外最後進來的消息,是由北方逃來的部隊在正門關閉前所帶進來的。他們是從安諾瑞安和洛汗進入米那斯提力斯必經之道上的守軍,這些殘兵是由印哥所帶領的,五天前就是他讓甘道夫和皮聘進入剛鐸,那時,太陽依然還會升起,人們心中還抱持著希望。
“驃騎們還是沒有消息,”他說:“洛汗國的援兵不會來了。即使他們來了,恐怕也無法突破包圍圈。我們之前先現的部隊,已經從凱爾安卓斯的方向渡河了。他們的兵力非常強大:好幾個魔眼直屬的半獸人軍團,無數個由陌生的人類所組成的連隊。他們身材並不高,但十分壯碩,像是矮人一樣留著鬍子,拿著巨斧,我們猜測,他們可能是從東方的荒野中前來的部族。他們在北方的道路上部署下重兵,許多則是駐紮在安諾瑞安,驃騎們看來是無法趕過來了。”正門關了起來,城牆上的守衛一整夜都可以聽見敵人在外面肆的聲音,他們恣意破壞、四處放火,砍殺任何在城外的人類,不管他們原先是死是活都一樣。在這一片黑暗中,人們無法估計越過大河的敵人究竟有多少,但是,當依舊黯淡的清晨到來時,人們才現昨夜的恐懼並沒有讓他們誇張敵人的數量。平原上擠滿了黑壓壓的部隊,極目所及全部都是包圍米那斯提力斯的敵人,如同惡臭的黴菌一樣密密麻麻,佔據了整個平原。敵人在城周圍安置了許多黑
或是鮮紅
的營帳,準備進行一場大規模的攻城戰。
半獸人如同螞蟻一般的忙碌工作,他們在弓箭程之外挖掘寬大的壕溝,每當一座壕溝完成時,溝內就被注滿了火焰。人們看不清楚這火焰究竟是如何被點燃的,是靠著獨門的技術還是靠魔法?沒有人知道。這些人忙碌工作了一整天,米那斯提力斯的守軍束手無策地看著他們,完全無法阻止他們的動作。只要一段壕溝完成,守軍們就可以看見對方推來巨大的車輛,緊接著就是更多的敵軍。他們都躲在壕溝的掩護之後,同時也架設起巨大的弩炮和投石器,城中的武器都無法
到那麼遠的地方,即使可以,也不具有任何的殺傷力。
一開始,人們只是哈哈大笑,並不怎麼害怕那些裝置,因為環繞這座城的主城牆不只極高,厚度更驚人,這是在努曼諾爾人的勢力和知識衰微之前所建造的。它的外層如同歐散克塔一樣,黝黑、堅硬、光滑,不管是火焰或是鋼鐵都無法破壞;除非有某種力量能將它連拔起,否則它
本不畏懼任何形式的攻擊。
“沒用的,”他們說:“就算敵人主將親自動手也是一樣的,只要我們還活著,他們就絕對進不來。”但有些人忍不住質疑道:“只要我們還活著?還有多久?他擁有的武器從古到今已經不知擊垮了多少強敵,飢餓就是他最可怕的幫手。道路都已經被封閉了,洛汗國的援軍是不會來了!”但那些裝置並沒有把彈藥費在金剛不壞的城牆上。規劃這場剿滅魔多大敵戰役的並非是雞鳴狗盜之輩,那是擁有詭詐智慧的力量和心智。巨型的投石器架好後,在敵人的呼喊和繩索、滑輪的運作之下,難以計數的彈藥被投向極高的高空。這些彈藥越過了城牆,如同致命的暴雨一般落在第一座城中。許多彈藥藉著獨特的技術,在半空中就炸成一團火焰灑向地面。
很快的,城內就陷入了一片火海,所有多餘的人力全都被調去撲滅各處冒出的火苗。在這一團混亂之中,又有第二波沒那麼危險、卻更為恐怖的彈雨落了下來。這些東西落在城門後的街道上;它們小而圓,卻意外的不會爆炸。當人們想要
清楚這是什麼東西時,卻紛紛剋制不住地出慘嚎或嚎啕大哭。敵人這回
進城內的武器是戰死在奧斯吉力亞斯、拉馬斯城牆、平原上的那些戰士的腦袋。連最堅強的人看到這景象也不
動容,有些腦袋已經被破壞得難以辨認,但有些即使被劃滿了恐怖的傷口,人們還是認得出來。從這些人頭上的表情看來,每個人死前都承受了極度的痛苦;不只如此,半獸人還在他們的頭上毫不留情地烙下了魔眼的印記。雖然這些人頭沾滿血汙,被剝奪了最後一絲的尊嚴,但城中的守軍還是會從中現他們曾經認識的人,那些曾經昂闊步、自尊自傲生活的人們。
人們徒勞無功地咒罵著那些聚集在正門前的敵人,對方毫不畏懼詛咒,也聽不懂西方人類的語言,彼此之間只用類似野獸和食腐鳥類的嘶啞語言談。很快的,米那斯提力斯內的守軍士氣陷入了新的低
,沒有多少人還敢
身抵抗魔多的部隊,因為
黑塔的帝王又帶來了另一個比飢餓更快、更強大的武器:恐懼和絕望。
戒靈又再度出擊。這一次,他們的帝王動了幾乎全部的力量,而他們傳達它意志和力量的聲音,也隨著變得更具破壞力,充滿了威脅的氣飄湯在空中。他們如同等待啃食屍體的兀鷹一樣,在空中不停地盤旋。他們刻意保持在人類的勢力和弓箭的
程之外,從不離開,致命的聲音充
在空氣中。每一次淒厲的尖叫聲都讓人越來越難以忍受,到了最後,在這些黑影掠過上空時,連意志最堅定的戰士都會臥倒在地上,無法動彈,再不然,他們就是渾身僵硬地站著,讓武器從軟弱的手中落下,腦中的思緒完全被黑暗所掩蓋,再也不想要抵抗,剩下的只有躲藏、逃竄和死亡。
※※※在這黑暗的一天中,法拉墨都躺在淨白塔的廳堂中,在致命的高燒中掙扎著。有些人說他快要死了,很快的,這消息就傳遍了全城。他的父親什麼都不做的坐在他身邊,只是沉默地看著,完全放棄了防禦的計劃。
即使是被強獸人逮捕的時候,皮聘也不曾到這麼的絕望。他的職責是服侍攝政王,他就這樣被人遺忘地站在點著微光的廳堂中,儘可能的壓抑自己心中的恐懼。他眼睜睜看著迪耐瑟在他的眼前不停衰老,彷佛他堅強的意志中有什麼緊繃的東西斷了線,讓他淪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或許是傷心或許是悔恨所造成的,他在那張堅毅的臉上看見了淚水,這比怒氣更讓人難以忍受。
“王上,不要哭,”他結巴的說:“或許他會好起來的,您問過甘道夫了嗎?”
“不要拿巫師來安我!”迪耐瑟說:“那愚蠢的最後一線希望已經幻滅了,魔王找到了它,他的力量開始增強,他可以知道我們的想法,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我無情地派出自己的親生兒子,冒那不必要的危險,現在,他躺在那裡,血中有著劇毒。無奈啊,無奈啊,不管戰事如何演變,我的血脈都將從此斷絕,剛鐸宰相的家族也將從此終結,人類的皇族將落入賤民統治之下,最後我們將被全部滅絕。”許多人來到門口,求見城主。
“不,我不出去!”他說:“我必須要留在兒子身邊,他在死前或許還會開口,距離那時候也不遠了。你們想要跟從誰都可以,即使是那個只知道死抱著一線希望的灰袍傻瓜也無妨,但我只會留在這裡。”※※※因此,甘道夫接掌了剛鐸最後一個城池的防衛系統。只要他一出現,人們就士氣大振,將那魔影的記憶趕出腦海。他夜不休地在要
和城牆之間來回,從南到北巡視城牆的每一個段落,多爾安羅斯王穿著閃亮的盔甲隨侍在側,他和他的騎士依舊擁有努曼諾爾人皇者的血
。看見他們的人們會低聲說著:“古老的傳說或許是真的,那些人的身體裡面或許真
著
靈的血
,畢竟寧若戴爾的人民,曾經在那邊居住過很長的一段時間。”然後,就會有人在這一片灰暗中唱起有關寧若戴爾的歌曲,或是遠古
傳下來的安都因的頌歌。
但是,當甘道夫離開之後,人們又再度被陰影所籠罩,熱血也跟著冷卻下來,剛鐸的榮耀化成飛灰。就這樣,他們度過了另一個黯淡、恐懼的白天,進入了絕望的夜晚。在第一城中已經有多處被烈火沒,城牆上的守軍已經有多處陷入了無路可退的窘況。但是,也沒有多少人還緊守著自己的崗位,大多數的人都已經害怕地逃入了第二座城門。
距離戰場很遠的地方,大河上搭建了更多橋樑,一整天都有更多的部隊和武器越過大河,最後,攻擊終於在半夜起了。先鋒部隊穿越了火焰壕溝之間刻意留下的通道,衝向城牆。即使在城牆上弓箭手的猛烈攻勢之下,他們還是不顧生死的衝鋒,不過,事實上城牆內並沒有留下足以擊潰他們攻勢的守軍。即使在火焰的照明下,剛鐸一向自傲的弓箭手也因為數量上的差距而無法對敵人造成多大的傷害。在確定了城中的士氣已經崩潰之後,隱身在幕後的將領指示全軍動攻擊,在奧斯吉力亞斯建造的巨大攻城塔開始緩緩的穿越黑暗,被推向城牆。
信差們再度衝進了淨白塔,由於事態緊急,皮聘還是讓他們進來了。迪耐瑟緩緩將目光從法拉墨的臉上移開,沉默地看著他們。
“王上,第一城已經陷入了烈焰之中,”他們說:“您有什麼指示?你依然還是城主兼任宰相。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聽從米斯蘭達的指揮。人們逃離了城牆,讓我們的防衛出空隙。”
“為什麼?這些笨蛋為什麼要逃?”迪耐瑟說:“晚死不如早死,反正我們遲早都會被燒成焦炭。回去你們的篝火邊!我呢?我要留在我的火葬場!火葬!迪耐瑟和法拉墨不需要墓窖。不需要!我們才不會安息在這裡的土地上,我們會像是野蠻人的國王一樣燒成飛灰。西方的勢力失敗了,回到你們的火焰中吧!”信差們立刻轉身逃了出去。
迪耐瑟站了起來,鬆開法拉墨燙的手。
“他在燒,一直燒,”他哀傷地說:“他靈魂的聖堂已經崩潰了。”然後,他走向皮聘,低頭看著他。
“永別了!”他說:“帕拉丁之子皮瑞格林,永別了!你的服役時間很短,現在也快結束了,我解除你的職務。去吧,選擇你最想要的死法,你想和誰在一起都可以,即使是那個讓你面對這死亡的蠢蛋也可以。把我的僕人找來,然後就走吧。永別了!”
“王上,我不會說永別的,”皮聘跪著說。突然間,他又恢復了哈比人的神,他站起身,直視對方的雙眼。
“我會接受你讓我離開的命令,大人,”他說:“因為我真的很想要見到甘道夫。但他並不愚蠢,除非連他都願意放棄生命,否則我絕不願意放棄生命。但是,只要您還活著,我就不願意職務被解除。如果他們最後殺進了要,我寧願站在你身邊,好好的揮舞一下身上的這柄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