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023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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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過後，我在北上藝苑的地位就像高了一個檔次，姐妹們茶餘飯點後談論的八卦裡，總少不了我和顧南軒的名字，以及昨夜那“衝冠一怒為紅顏”菲兒也楞是懼於後怕，硬著頭皮尋到我置了聲歉。

而雖然青姐以前對我和紫曦兩人就比較好點，但充其量也只是當搖錢樹而已，一涉及到利益糾紛，很容易就會翻臉。但自從那夜以後，她再接到生意時居然開始會問我願不願去了。

苦澀與心虛，卻只有我一人清楚，在青姐滿臉“你好幽默”的笑意中幾番挑明我與顧南軒已經沒瓜葛後，我就在想，罷了。

斷了就斷了，散了就散了，這世上，本沒有誰離了誰就不好過。

但懷著這樣的心態過了十二天後，我發現自己是在自欺欺人。我覺自己就快要瘋了！生活和工作都變得索然無味，晚上躺在上，一合上眼，滿腦子也都是他深邃的眼睛，他溫暖可靠的承諾，還有那晚絕決的冷漠。

甚至坐在計程車裡，我都彷彿在做夢一樣，幻想下一秒外套會溫柔的披在我肩膀，他斜靠在車窗不語，我靜靜看著他，溫暖自知。

而他，卻真的再也沒來找過我。

他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我幼稚的每天翻尋報紙與每頭條，近乎渴望般期待能瞭解他的近況。他奪走我的心後，卻真從我生命裡殘忍消失了。

這樣煎熬的子一直維繫到第十三天，我凝望著手裡的車鑰匙，終究下定決心自己去找他。坐在車裡的那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卑微，卻又理直氣壯地告訴自己，不是我還想與他糾纏不清，只是想物歸原主而已。

對！就只是想把車還給他！而不是…

真的好怕好怕，那並不好的一次爭論，竟是我們緣盡的最後時分！

循著記憶的方向，我一路驅車去往新世華苑。在路上，卻突然自嘲的笑了，因為這一路上我居然只在想一個問題——他要是不在家怎麼辦？如果他不在家，傭人卻在，車便沒理由再開回去了。那麼是否這最後的緣分，也被自己石沉大海？

呵…著實是想太多，其實就算他在，見一面，也真的就只是見一面而已。現在我想通了，願意為他捨棄堅持，他卻可能就跟那晚說過的一樣，已經沒有耐心再為我等待。

他那樣的男人，總是有更多，更好的選擇。

“吱呀。”在新世華苑的岔路口，我把車停了下來。因為我看到路畔有個小孩被自行車撞倒在地上。那中學生以參加田徑賽快百倍的踩踏速度迅速逃離了現場，小孩則‮腿雙‬劃八字坐著，大咧咧的哭起來。

“什麼人啊？”我冷冷瞥了路口狼狽的身影一眼，扶起了小男孩:“小朋友，哪兒疼啊？先別哭了。你媽媽在哪兒，快叫她來送你去醫院吧？”小傢伙看起來只有四五歲，真的是跳起來打我膝蓋的年紀。臉蛋跟瓷娃娃一般白淨，圓溜溜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看著我，盯得我都有點兒害羞。

“額…”

“不知道嗎？那麼，你記不記得她的電話號碼，我幫你找她啊？”小傢伙沒回應我，用更大的聲音嚎哭出來，周圍聽到聲音的路人便多了起來。他們看看我停在路邊的車，再掃眼小孩膝蓋上的血痕，對向我的眼神就都很異樣。

“別、別哭了啊？你哭什麼哭啊？再哭，要被別人誤會了！”這小子似乎故意和我作對，我叫他別哭，他反而哭的更兇了，他一邊哭居然還一邊把手上的鼻涕淚往我長裙上摸。我那臉子立時有點發黑，看到有幾位大媽大爺已經在蠢蠢動，我慌亂的將他抱進車關上門，以免哭聲招來更多的人。

沒曾想，卻是亂上加亂了。扛著倆大蘿蔔的大媽走過來攔在車前，便很警惕的看著我，問道“丫頭，你怎麼能一聲不吭就把娃兒拉進車裡呢，你是他誰啊你？”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臉變得更加窘迫。那小東西卻一抹鼻涕，指著我很大聲的喊“她是我媽媽。”啊？

這、這怎麼就成我兒子了呢？

“哦，原來這樣啊，額，誤會了，誤會了呵呵…不過丫頭啊，你看起來歲數也小，這娃怎麼都這樣大了？現在的年輕人吶，嘖嘖嘖。”大媽留下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就離開了，留下我坐在車裡，天雷滾滾。

“小朋友，你家人到底在哪兒啊！

“我戚眉瞪著他，想起剛才那一聲氣十足的“媽媽”卻又氣笑了:”真是的，怎麼能亂認媽啊你這孩子！”小東西臉立馬變了，鼻子一一就像又要哭出來似得，見我閉上了嘴，他才啥事都沒發生一般掏出兜裡的魔方轉動。我哭笑不得，心想現在的小孩真了不得。罷了，還是待會送警察局吧，不然得磨蹭到什麼時候。

我發動引擎，被打亂的思緒，在看到顧南軒家緊閉的大門時，又惆悵起來。我咬著下猶豫了很久，叮囑小孩乖乖坐著別亂跑，便熄火下了車。

摁響門鈴，是保姆來開的。她似乎還不知道我和顧南軒爭吵過，見到我笑的依舊和藹:“戈小姐，您來了。”我嗯了一聲，卻是沉默了。眼眸不由自主在房間角落掃視了許久，才失落落的問了句“顧先生今天不在家嗎？”她還沒來及回答，我就撇到那小傢伙邁著小短腿吃力的爬上了臺階，他一把就扒住保姆阿姨的大腿，笑的臉頰擠出兩塊肥肥:“媽媽！”啊…

我倏然被驚到了，尷尬的問道:“原來他是你兒子啊，阿姨？”阿姨卻是很尷尬的搖搖頭，情又是這小東西在亂認媽。我都被逗笑了，心想這兒子，長得也是俏皮喜人，腦袋瓜更是靈活的不得了，怎麼就比充話費贈送的還便宜呢。

嘴角微揚，我笑問道:“你剛才不是還叫我媽媽？”小傢伙很不服氣的捋一捋被我亂的“髮型”理直氣壯道:“我看見漂漂的女人，都叫媽媽啊！”

“…”我要笑岔氣了，阿姨也是哭笑不得:“那阿姨這麼老，也算“漂漂”女人啊？”

“唔…”小東西似乎在思索，半天后睜著大眼睛可憐巴巴的說:“如果我說阿姨是，阿姨會給我吃草莓聖代嘛？”

“噗～真是的，要麼就不說，要說幹嘛一副很勉強的樣子啊你這小子～“我笑的都差點忘記正事兒，心想能讓我難得的輕鬆一下，送警察局前，草莓聖代便請這小傢伙吃個飽好了；阿姨語氣很平淡的一句話，卻令我打從腳底板，到心坎兒，都涼成了一灘。

她說:“玉寶，顧先生不准你吃太多涼的東西你忘了嗎？會吃壞肚子的！

“玉寶，顧先生…

臉上的皮，都變得很僵硬。大腦當機很多秒，我強迫自己拉起嘴角別笑得太難看，問道:“阿姨，你認識這小朋友嗎？他叫玉寶對吧，他是顧先生的…““外甥吧？還是朋友的孩子…昨晚有對夫婦接他過來的，託付少爺這段時間照顧好他。我也是今天才聽見顧先生叫他玉寶“阿姨的話，頓時讓我鬆了好大一口氣，我從來都沒想過，我戈薇居然也會卑微到因為一個關係還沒明確甚至在走下坡路的男人，懼怕他真的有家室到如此杯弓蛇影的地步。

卻也正因此，終於讓我看清了在自己心裡，到底是何輕，何重。

我下定了決心，若顧南軒不在家，我不會走，便在這裡等著他！等他回來後，我要清清楚楚的告訴他，為了他，我能拋去曾看重的那一切！我會跟青姐說清楚要去他的公司上班，幹什麼都可以。我再也無法欺騙自己能割捨的了他，我喜歡他，並且近乎瘋狂的戀上了他！我要跟他在一起，拋開風塵的枷鎖。只要他願意，他沒有家室，那我便就是這一生只屬於他的女人！

噠噠~皮鞋踩踏著地板的聲音，在此刻顯得分外突兀。那修長拔的身影從樓上逐漸邁進視野，抨擊的我心兒跳快幾拍。

我的面逐漸通紅起來，先前鼓足勇氣立下的決心都在劇烈搖晃著。而他在看見我的那一刻，神情也是明顯一怔，緊接卻笑起來，敞開了臂彎。

痴痴的看著他嘴角揚起的弧度，我再也不想逃避了。我緊抿快步向他懷中走去，再不扭捏造作，我只想一鼓作氣，道盡這十幾來幾近將我折磨瘋掉的無盡思戀！

“爸爸！

“小傢伙歡天喜地的一聲呼喊，卻將我狠狠的，無情的從懸崖邊兒上推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我的臉倏然變成慘白。那心兒，真好似置身在暴風驟雨中的小樹丫，幾被連拔起。我多麼希望這小傢伙也是見哪個男人長得好看，就叫對方爸爸啊。

但是，並沒有。

顧南軒掃視到那膝蓋上的血痕，眉頭微戚，緊接卻很自然就把小傢伙抱進了懷裡。瓣在他額頭親暱一吻，笑容便充盈滿了慈愛。

“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