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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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想寫點東西來說說父親,說說他對我們的好,只是太多的瑣事讓我始終把這件事給擱下了。
從哪說起呢?兒時的事已經忘卻了,要說的話就得說說能夠記起來的。
1998年,我讀中專,學的是新聞專業。那時的夢想很單純,總覺現實更多的時候是靠想象來的,一切都是合理與美好的。我們學校是民辦的,知名度還一般,只是學校廣告做的好,才招攬了不少的像我一樣的少年。
我始終都沒有忘記那個晚秋,那個九月。我們很早便起來了,父親說要送我,我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了。”他執意要去,說是第一次出遠門,一個人是不會放心的,況且還要幫著學費。我是可笑的。
學校離家遠的,我們在車站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直達的車。父親便有點焦急。不過他還是有辦法的,他便找人打聽怎麼才能去,我們便先坐車到了禹城,中途便又導車。不知為什麼,等車的時候。他並不進到車站裡邊去,而是在外邊等,等那車出來之後,便招手,車停後,便又講價錢,大概嘀咕了有半天,直到把那賣票的說的不耐煩,我們才上車,那會,我在一邊站著,什麼也不說,只是覺的父親迂,為了幾塊錢費些
力與口舌。
車行駛的時候,我與父親都看著窗外,看著那像閃電般後退的天與樹。在車上,我們旁邊坐了個像老師模樣的他告我們他是在技校做工作的,得知我要去讀中專的時候,便與我們攀談起來:“讀中專可不行了,畢業後是很難找工作的,不如在技校學些技術,有了一技之長就好的多了!我聽了,也不知是真是假。而父親在一旁卻很自信:怎麼會呢?都一樣的!
我知道,他對我的期望是很高的,因為他是如此的愛我!
索我們終於到了,也在車站找到了
接新學生的校友們,便一同去了。
學校要比招生簡章上的差的多了,父親也這麼說:早知道是如此就不要為了那幾個路費來看看好了!
他便忙著給我辦手續,詢問許多相關的事,畢竟我是個小孩子,許多事都要靠他教。教學費的時候,他便讓我等著,他自各去銀行取錢,父親個子不高,站在人群中一點也不顯眼,但他走起路來卻顯得是如此的從容與堅定,我看著他遠去蹣跚的背影,看著他高高挽起的褲腿,看著他穿著那雙軍用鞋的腳慢慢的消失在視線中,心裡突然有種想落淚的覺。
什麼也安排好了,也就到了下午。父親說要回去了,要不晚了就沒車了,我勸他找個旅社住一晚吧!他只是輕輕的說:住一晚就夠你幾天生活費了。他執意要走,我也沒有留得住他。臨走前,他始終也不放心我,找了幾次班主任,也叮囑了那些比我大的室友,直到不耐煩了才離開。
還好,一切對於我來說,都是新鮮與充滿刺的,晚上的時候,我甚至忘記了往家裡打個電話問問父親坐沒坐上車。後來好多
子後,聽媽說,父親坐車到縣城後,已經沒有了回家的車,他是走著到家的,從晚上七點一直到半夜十二點多,我想,不管怎麼說,這需要多麼大的勇氣與力量啊!
還有一件小事父親也給了我鼓勵。新聞這個行業是很注重實踐的,寒假的時候,學校要求我們去實習。可是放了假我回到家的時候,才發現,學校給開的介紹信忘記拿了。我說不去了,來年還會有機會的,父親執意不讓。他便給班主任打電話,讓他把介紹信給郵來。我總覺,他那時侯要比我著急多了。可也不知道哪裡出現了故障,介紹信一直到大年初七才從郵局拿到,我又推脫說不去了,都快開學了,但始終也沒拗過父親,他打電話給了《肥城
報》社,在得知他們已經上班的時候就硬讓我去。
我便去了。一個人。
那裡離家遠的,更重要的是我自己都沒去過那裡,下了車,便問路,步行,終於知道了,卻到了中午,人家已經下班,便等。
兩點的時候,終於編輯部見到了一個負責的人,在得知我是來實習的時候,不知是什麼原因,他顯的很興奮,便問我許多的問題,我便說。後來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他終於問我了:“你是讀大幾的?在哪裡讀啊?”我當時就要掉下眼淚來了,人的自尊心一旦被真正觸及後,便有種很苦的覺,像檸檬酸一樣的味道…
我被拒絕了,在他們的口中,是因為住房緊張,或者是其他什麼…
忘了怎麼回來的了,只是記得,出了報社的門,我便走,漫無目的走…走了很遠,才知道自己該回家了,只是想到未來的路,我又快掉了淚。
到了家,我便也不說什麼,只是一個人把自己鎖在屋裡,人單獨呆一會,悲傷也成享受。但父親還是知道了這一切,他還是表現的很從容,鎮定,勸我:這都是鍛鍊,你應該到高興才對,因為你才十七歲,還有很多的路等你走呢!
還好我是幸運的,沒等畢業就聯繫好了工作單位,在父親的鼓勵下,我報了高等教育自學試考,歲月便又在開始雕刻起了人生,每當心裡不順心的時候,每當思想停瀉不前的時候,我都會想起父親,想起他的好,他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想起他蹣跚的步伐,生活的路也便寬廣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