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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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火譁嗶剝剝地響著,映出月老廟中淡淡的喜氣。
“嬋娟,你要不要吃些東西?”屈恆側臉看她,喲!還在發呆。
“嬋娟!”
“啊?”她慌張轉頭,看到近在咫尺的臉,立時嚇了—跳。
“我有那麼可怕嗎?”他笑謔。
“我…”嬋娟緊張了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其實我沒有關係的,為了救師兄他們,我扮一會兒新娘子也不要緊,你永遠都是我師父…”
“我可沒當你是我徒兒!”見她委屈得紅了眼,屈恆忙又加了一句“我當你是我在青蓮酒樓前遇見的小妹子,現在你是我娘子!”天哪,他都快臉紅了,他可來從沒說過什麼綿綿情話啊!
“你不用因為拜了堂就勉強娶我啊!”她有些結巴,她一心想跟著師父,也知道自己是喜歡師父的,但從未想過嫁他什麼的。
“沒有勉強,我是真心誠意想要娶你為,是真的。”他握住她的手,誠摯地望著她。
明亮的眼睛令她的心怦怦地跳,讓她想起江源山下的初次邂逅。他的笑容溫柔而俊雅,好看得不得了,而且沒有一絲為難,是真正的歡快。
她低著頭,囁嚅道:“要是你曾答應了收我做徒弟,那就糟了。”
“就算你是我徒兒,我也要娶,我會護著你一生一世不受人欺侮。”想起成淮的輕薄,仍不免心有怨氣。
“那怎麼行,人人都會笑你罵你!”她急切地叫道。
“隨他們笑罵,有什麼好在意的?”憶起她的生死相隨,心裡湧起一陣陣悸動,他柔聲道“還是,你不願嫁給我?”
“我…我沒想過。”她縮起肩,羞怯怯地好不惹人憐愛。
“你心裡一點也沒有我?”明知她的心思,卻忍不住起了逗她的意念。
“那個…”她怎麼能說出口。
屈恆嘆了口氣,幽幽道:“我知道,我雖然還不到三十歲,心卻老得像個老頭子了,你芳華正盛,我是配不上的,等我真正白了頭髮鬍子,我會坐在青蓮酒樓門口,回憶當年我心儀的那個愛哭的小妹子,我同她拜了堂,她卻不喜歡我,不要我,丟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沒人照顧沒人可憐,生了病沒有人熬葯,我盼她回來瞧我一眼,卻終是沒有等到,最後終於鬱郁病亡,死了沒有人管,被丟在路邊,化成一堆白骨,還在殷殷期盼我心上的小妹子,那個剛同我成了親,就要拋下我的娘子…”老天老天,他都不曉得自己這麼能亂掰!
“才不會才不會!亂說,你才不會有那一天!”她水眸圓瞪,揪著他衣襟高聲叫。
屈恆哧地一笑,伸臂抱住嬋娟軟軟的身子“好好,是我胡說,你別生氣。”啊喲,他的娘子抱起來真舒服,又香又軟,從來不知道姑娘家的身子居然會軟綿綿的如同溫暖的棉絮,纖巧地貼在他懷裡,像是沒長大的孩子。
嬋娟滿臉通紅,手臂悄悄摟住他的,師父從來沒真正抱過她,以往不得已的碰觸總是透著生疏有禮,但現在是真的不一樣了。她原只盼擁有一雙溫暖的手能牽著她,上天卻慷慨地賜給她一具寬敞的懷抱任她依靠。
“你說過你要陪著我一同慢慢變老,你忘了?”他溫柔地撫著她柔順的髮絲,腦裡浮現出當初在山裡那個柔弱的少女,那麼認真而堅定地承諾著,讓一顆懵懂不曉情事的心,從此慢慢向她靠近。
“沒有,我記得,一輩子都不忘。”她聲音小小的,帶著羞澀,又有些輕顫。
“將來你想讀書、習武、學習醫術,什麼都好,凡是我會的,只要你想學,我都教你…咳,你要有什麼心裡話,也可以告訴我,縱使我不能解決,聽聽也好。”就不必再同大樹說了,他可以站如松、坐如鐘地聽她慢慢地說,聊多久都沒關係。
咦,怎麼又哭了?
她抬起淚盈盈的眸子,手指輕輕撫上他的下巴,哽咽著道:“以後你要扮老公公,我就扮做老婆婆,只是鬍子不要貼太久,長了疹子又不愛好…”屈恆握住她亂摸的小手,臉頰輕輕貼在她的鬢邊,緩緩磨蹭著柔聲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就是不易容也不要緊,倘若又遇見梅姑娘糾纏不清,咱們就一同逃命。”耳邊癢癢的,讓她不住想笑,想躲,卻掙不開屈恆的懷抱。原來,再溫和的人也有霸道的時候。
“你怕不怕?”屈恆在她耳邊輕喃,從鬢邊慢慢蹭到臉頰,想要親近,卻怕她像上次一樣受到驚嚇。
怕什麼?她不明白,有師父在還怕什麼?
“不怕。”她不明所以地答。
再蹭到角,溫柔地貼上小小的菱
,輕輕
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