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不知愁容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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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真氣…怎會…危險了…”
“古怪…心燈禪定印也止不住…玄武真功果然不愧…”
“他人都快死了,你誇他家傳武學有什麼用?”各種聲音在耳畔響起。
我覺到背後、前
各自有幾道暖
傳入,但和體內暴走的真氣狂嵐相比,卻是那麼地微弱,迅速就被沖毀崩潰。
而出血現象更在持續,大量黑紅的鮮血,被體內的壓力所迫,瘋狂地往外找著出口,不只是嘴裡,更從耳鼻中溢出。
意識模糊的邊緣,我勉力睜開眼睛,依稀看到幾個晃盪不清的人影,下意識地抬起手,從嘴邊一抹,只擦得滿手鮮血。
“…媽的…現在…你們知道…為什麼每次練功完…我身體都會病弱一陣子了吧…幹…”沒有針對哪個人,只是努力把這句話說完後,我像是用盡全力地把血噴出去一樣,在用盡身上每一絲力後,頹然倒下。
“小弟!”一聲令人整個心口都痛起來的急呼聲,與淡淡的櫻花香氣一起靠近過來,當鮮血噴灑在名貴的絲緞衣綢上。
而我倒進一個溫暖的口…能夠暈躺在月櫻姐姐的懷抱裡,這是我在滿身的傷痛中,唯一一點可以讓自己覺得安心失去意識的地方。黑暗,是屬於夢的國度。
夢境,是一個理智所不能控制的世界。不管怎樣的智者、強人,在現實世界呼風喚雨,卻都沒有辦法在夢境中隨心所,不得不去面對一些連自己都會訝異的“自我”因為這樣,我討厭作夢,自從能夠掌控自己行為開始,我就努力讓自己不要作夢,別再看到那些討厭的畫面。
不作夢的方式很簡單,只要每天累得一覺到天亮就行,所以嫖宿娼是個很好的消遣,幹了、醉了、累了、睡了,什麼也不用夢,什麼也不用去面對。因此,像這樣子的景象,我確實已經有好久不曾見到了。
地板的盡頭,完全敞開的紙窗中,灑進來和煦的午後陽光,帶著結梗花香的薰風,吹拂過窗邊緩緩搖曳的躺椅。
以舒緩節奏搖動的木椅上,坐著一名閉目午憩的貴婦人,她白淨的素手,正擱在錦緞羅織的長裙上,儘管我從來沒見過她的面孔,但我卻知道她是誰。
“…媽媽…”每次這句話一喚出口,夢就會醒來,別說期盼中的擁抱,就連那張面孔都沒有機會看到。掌管夢境的神明,就像我那變態老爸一樣,吝於給我這點寬容,所以我兒時曾因此很討厭作夢。
不過,這個夢境在我六歲以後,有了改變。前方的光影在呼喚聲中消失,但新的光影卻在我身邊出現“不可以總是這樣叫我喔,我…不是你的媽媽,你可以叫我姐姐。”穿著一襲簡便的雪白衣裙,不施脂粉,任一頭黃金長髮自然披散
間的月櫻,就像月亮裡的仙女那麼美麗。有著慈母般溫柔的少女嗓音,帶著三分遺憾、三分淺淺的憂愁,輕聲安撫我的不安。
“約翰,不要害怕閉上眼睛,不要怕作夢,姐姐的手在這裡,你握著它,姐姐哪裡都不會去,會永遠陪著你。”當月櫻姐姐握住我的手掌,出溫柔的微笑時,彷彿身上都煥發著聖光。
可是,為什麼在這層光華之後的黑暗,是那麼樣地遼闊,無邊無際得讓人心怯?會不會…月亮之所以皎潔,就是因為她總在黑暗夜空中出現。
因為有這樣的黑暗,所以明明握著我的手,約好她哪裡也不會去的月櫻,也在國家和我之間作了取捨,放開了我的手,在萬眾祝賀聲中,成為了金雀花聯邦的第一夫人。
而在那之後,這個夢境就陷入了更深遠的黑暗,我看不見任何東西,周圍也靜得怕人,沒有月來照亮黑暗,我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移動,只能在黑暗中作永恆的等待…因為這樣,所以我討厭作夢。
可是,今天這個夢似乎有了一點不同,在那一片深沉的黑暗中,慢慢地出現了一個光源。沒有月櫻那麼明耀,和天邊的月亮相比,它只是子夜時分掛在街角的一盞昏黃小燈。
但即使如此,它仍是照亮了這一片黑暗。我沒有看見光源中人的相貌,只依稀覺到,那是一名美得如似天仙般的清豔少女,穿著一件鵝黃
的裳裙,幾下街頭漫步,輕輕巧巧地出現在我旁邊,貼在我耳畔,用一種似曾相識的嗓音,甜甜地說著一句有異國風情的話語。
“john!relax,openyoureyes…”甜美而溫柔的聲音,彷彿是一個無形的魔咒,讓我一下子從夢中急遽驚醒。
可是,在由深沉夢境脫離的過程中,一種劇烈的反胃覺,強力地壓迫著我的呼
器官,讓我伴隨著猛烈的咳嗽,由睡夢中回覆清醒。***“嘔…”
“小弟!”
“嘔…嘔…”在咳嗽與連串作嘔中醒來,我差一點就嗆得再昏過去,好在能噴出體外的東西,之前就已經噴得差不多,現在只是不住的乾嘔,忍受那種彷彿要把整個胃部翻轉過來的難受。
朦朧中,我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彷彿我正被幾個人牢牢地抓住,四肢無法動彈,連些許掙扎都做不到。一隻不知是誰的手掌,捂在我口鼻之間,不讓我喊出呼救,而眼前彷彿有什麼東西,是我不想去看。
但又被強著去看的東西,腦裡亂哄哄的一片,呼
更是困難,心裡好像在瘋狂吶喊著些什麼,可是我卻聽不清楚,什麼也聽不清楚,只有那股像是要搗碎整個身體的嘔吐
覺,一波又一波地衝擊理智。
“嘔…嘔…”幸好,一隻雪白柔皙的手掌,適時地給了我撫,不住輕拍我背後,將那劇烈的咳嗽與嘔吐給平復,把我的意識給拉回了現實世界,隨著眼前景象由模糊變為清晰,我也看清了那個一直守候在我
邊的女人。
“姐…姐姐?你一直守著我?”
“躺著別動,心燈先生說,你這次的內傷不輕,他雖然用禪定印法幫你調理內息,但還是要好好休養兩天才行。”月櫻用一絲帶把長髮盤系在頭上,挽起衣袖,
出雪白的玉臂,從旁邊的臉盆幫我打水洗臉,
練而俐落的動作,讓我
到一股久違的懷念,彷彿回到當年她雲英未嫁時,照料染風寒發燒的我,一晝夜守在
邊,不眠不休的情景。
“姐,我口好乾…”
“口的
覺好點了嗎?如果氣息順了,才可以喝水,這杯茶你慢慢喝,別嗆著,我另外幫你熬了湯,一會兒你先喝著,再躺下多睡一天,養養
神。”月櫻身上傳來淡淡的血腥味,那是我昏
前大口噴灑上她衣裙的結果。從那鬢髮散亂、額上見汗的憔悴容顏,可見我昏
的這段時間裡,她也並不好過。
直到我清醒過來,她緊蹙的娥眉才展放歡顏,而在我喝茶被嗆到,咳嗽出聲,她輕輕拍著我後背時,我才留意到,月櫻手掌上真的在煥發柔和白光,被這片白光灑照過的部位,不適覺頓時減輕。
當咳嗽停住,我反手握住她掌心,很訝異地問她,為什麼會使用回覆咒文?
“在金雀花聯邦呆久了,上慈航靜殿的機會很多,萊恩建議我學一點防身技巧,我…笨手笨腳的,學不會什麼上乘武術,就學一些照顧人的光明系魔法了。
你別笑啊,我知道自己這方面沒天份的…”
“傻姐姐,學光明系魔法不靠天份,只有天資聰穎、心靈不純潔的人,練一輩子也練不出東西的。”月櫻似乎對自己笨拙地使用回覆咒文一事,到相當羞赧,一直要我別用這取笑她。
我則是覺得這很有趣,因為光明系魔法七成以上都是向神明借力,如果心靈不夠純淨,又不肯花長時間去練習,那借上半天也只能借到個,所以修練光明系魔法失敗的人,轉投黑暗系魔法的例子比比皆是。
但月櫻…她似乎在這方面頗有天份。想想也覺得好笑,這麼一名女神般的美麗姐姐,為什麼我夢裡會有那樣的聯想?什麼黑暗?什麼烏雲?這樣子的杞人憂天,真是可笑之至。
“心燈先生說,你的情形很怪異,他從所未見,要好好思索一下才能對症下藥,在那之前,要你安心休息,別急著練功。”
“去,事前說他保證沒事,事後放這種馬後炮,說什麼都是他在說…”
“其實,我也有責任,如果不是我也鼓勵你嘗試,也不會把你害成這樣。”
“這是老病,從小就這樣了,每次要練功,就會嘔血嘔得亂七八糟的,然後病上好一陣子,搞得身體越來越弱,最後只好放棄。”這次能甦醒得這麼快,心燈居士果然有一手,不然以往起碼得昏去三天。
可是這個排斥好像只針對玄武真功,不然為什麼在南蠻修練獸王拳就可以沒事?然而,總記得小時候是練什麼就吐什麼,連那麼天才的變態老爸都束手無策,所以我才放棄練武的…
“奇怪,以前我照顧你的時候,你雖然總是偷懶貪玩,不肯學伯父的技藝,但不記得你有這樣的病啊。”
“誰知道,時間太久了,對那時候的事情,我很多都只有個模糊印象,記不得了。”有那麼一瞬間,月櫻出了淡淡的憂傷表情,我不太敢肯定,想要再問,她已經起身去取來湯。
我有點困惑,不知道她愁容的理由,是我剛剛說錯了什麼嗎?還是…月櫻她想起了什麼?忘記…是月櫻想起了那個對她失約的男人嗎?那個沒有能好好守護公主的騎士?